蒋正东起身关上门:“今天交谈的内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我做的事从来都不怕被人知道。”我深吸一口烟回答。

“既然秦警司如此坦荡磊落,那么我们就从景承开始吧。”蒋正东翻开笔记。

“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摊摊手。

“把烟灭掉。”

……

我一愣,蒋正东忽然变得严厉,刚才还洋溢在他嘴角的笑瞬间荡然无存,我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灭掉了烟。

“我给你半个小时时间,你出门整理仪容,回来的时候我希望看见的是一位警察而不是地痞,记住,你只有半个小时时间,如果你没有回来或者超时回来。”蒋正东面无表情盯着我。“我会把你亲手送进监狱!”

第二章 同舟共济

我硬是愣了半天没回过神,从来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我瞟了一眼桌上的烟缸。

“你伸手拿烟缸需要0.8秒,砸到我头上需要1.3秒。”蒋正东头也没抬。“我拔枪到射击的时间是1.2秒,你自己考虑好了再决定。”

我再次震惊的愣住,面前的这个男人好像真的能看透我所有想法,最麻烦的是我不认为他仅仅是嘴上说说而已。

“你还有28分钟。”蒋正东抬头看向我。“还有,骂我可以,别骂我的妈,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徒手搏斗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我能在3秒之内制服你,能让你在医院躺上半个月。”

我去了卫生间,是跑着去的,路过鉴证科时找孟沉借了剃须刀和洗面奶,我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清理干净,我不是怕蒋正东,不,我是怕他的,谁不怕一个能看穿你内心所有想法的怪物呢,我现在开始相信为什么他会从一名交警被调职负责c档案。

回到办公室我用了22分钟,还顺便洗了头,进去的时候风纪扣都扣上,我感觉自己很狼狈,如果景承还在一定不会让我这样被人欺负。

“他还在的话,会毫不犹豫提起烟灰缸砸我的头。”蒋正东一边拧开笔一边说。

我尴尬的舔舐嘴唇,下意识埋头避开他的目光,这个怪物好像能读取我所有的想法。

“你既然如此想念景承,那么我们的交谈就成他开始吧。”

“景承?”我一愣。“他在爆炸中身亡已经半年了,你想谈什么?”

“景承并不是警察,为什么会参与c档案?”蒋正东一边记录一边问。

“他是最早接触凯撒的人,警方最初是通过他来破获凯撒的密信,他也因此被卷入案件之中。”

“叶良月你还记得吗?”

“记得。”

“根据案件卷宗记载表明,景承枪杀了孕妇叶良月。”

“一派胡言!”我霍然起身义正言辞说。“叶良月才是真正的凶杀,景承根本没有枪杀她,是她自己自杀嫁祸给景承。”

“证据呢?”蒋正东面无表情和我对视。

“没有证据,可这是事实。”

“你作为一名警务人员应该很清楚,事实是需要证据来证明的,既然没有证据那么景承就无法洗脱嫌疑,你当时也在现场,我有理由怀疑你和景承串谋行凶。”蒋正东指着我胳臂。“你肩膀上的枪伤是近距离贯穿伤,根据警方对现场的勘查,景承在枪杀叶良月之后还企图连你一起杀,他的智商高达172,却表现的像一个弱智,他随便打中你任何部位都能要你的命,偏偏却击中了肩膀,故意的吧。”

“你想干嘛?歪曲事实颠倒黑白?”

“我只想听真相,还是那句话,今天在这里的谈话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还有,我提醒过你,我能分辨真话和谎言,在这一点上我和你那位朋友如出一辙,所以你不用试图编造故事搪塞我。”

“叶良月是自杀,这就是真相,我就是证据,我当时就在现场,而且赫部长也相信景承的清白,是的,我身上的枪伤是景承故意向我射击,他是为了保护我。”

“既然你们是清白的,为什么他还要保护你呢?为什么事后他要选择逃跑呢?”

“谁他妈逃跑了。”我越说越气。“景承的字典里就没有逃跑这两字,是赫部长安排他离开,他明明惩奸除恶却背负了凶手的罪名,然后……”

“然后你成为了英雄。”

“你以为我想当这个英雄,我今天所有获得的荣耀都不是属于我的,真正应该接受掌声和鲜花的人现在长眠在地下,我只不过是民众需要的英雄而已,我高举着正义的旗帜,但真正守护光明的人却一直站在黑暗之中。”

“我留意到他在枪杀叶良月以后被警方通缉,为什么他后来又出现在专案组?”

“当时警方以为姜谨就是凯撒,知道后来发生了杜织云凶案,我们才意识到凯撒另有其人,景承是唯一能对付凯撒的人,所以赫部长安排他进入专案组。”

“赫部长信任景承?”蒋正东一边记录一边问。

“是的。”我很肯定点头。

“结果赫部长被自己信任的人炸死?”蒋正东没有听我辩解。“纵容和包庇一名在逃通缉要犯,这不是信任,这是目无法纪。”

“你了解景承多少?”我冷冷反问。“你知道他为了追查凯撒付出和失去了什么吗?你知道他拯救了多少人吗?在你眼里他是通缉犯,在我心中他是英雄!”

“你所谓的英雄在半年前谋杀了一名高级警务人员。”蒋正东声音冰冷。“这是英雄的作为吗?这是英雄该有的表现吗?你所尊敬和缅怀的是什么?是一名随心所欲无法无天的罪犯给你带来的感动还是兴奋,或者我能理解成你也想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我感觉你跟可笑,你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就坐在这里和我侃侃而谈,等你有过付出和牺牲再来对我说这些。”

“你希望我牺牲什么?牺牲自己的父母或者是女友?还是牺牲自己的朋友?这些失去和付出是可以避免的还是他咎由自取造成的?”蒋正东始终保持着同一种语调。“你现在感到悲伤,可你知道悲伤是什么吗?悲伤不是在你尽力后的失去,那是遗憾,真正的悲伤是明明可以避免却还是发生。”

我一怔,这句话我从凯撒口中也听到过。

“你们在凯撒眼里就是一个笑话,一次又一次被他牵着鼻子走,却自以为是能掌控全局,你们的失去和牺牲不值得同情,也不是你在我面前炫耀的资本,如果我是你应该感到羞愧。”蒋正东目不转睛直视我。“我身上穿着这套制服,我的任何行为都不能随心所欲,我遵守纪律和制度,我知道分寸和规矩,如果你们也能向我这样的话,赫部长就不会遇害。”

“那是意外。”

“我希望你能尊重生命,一条生命的消逝不是一句意外能搪塞的,我在你身上看见了消极和散漫,你都快遗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一名警察!”蒋正东用指头重重敲击着桌面。“在你和景承抢劫银行的时候,在你和景承劫持航班的时候,你都在想什么?想过你是一名警察吗?想过你被赋予的使命和职责吗?”

“你,你……”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蒋正东面无表情看着我。“你们以为天衣无缝的事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明白,景承能做到的事我同样也能做到。”

“是的,他不遵守制度和规定,但他知道对错善恶,他知道如何去拯救生命,他知道牺牲自己去阻止罪恶。”

“所以你就认同他的所作所为?”蒋正东厉声打断我。“没有制度和职业操守的约束,你们的做法和罪犯有什么区别?”

“如果当一名罪犯能阻止罪恶,那我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警察。”我重重一巴掌拍在桌上。“你要怎么调查随便你,老子不干了。”

我走到门口听到身后的鼓掌声。

“记得下次去他墓碑前哀悼的时候告诉他,告诉他你是一个懦夫,告诉他你一无是处,告诉他你不能为他沉冤得雪。”

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我冲了回去拧住蒋正东的衣领,抡起的拳头砸在他脸上,我可以容忍他的出言不逊,但我无法容忍他对景承的诋毁。

“去你妈的,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问心无愧,我警告你,如果我再从你口中听到对他任何不敬的词,我向你保证,我会拧断你脖子。”

“看看你现在多骄傲,骄傲到已经忘记你身上穿的这套制服,骄傲到忘记你不是一名普通人,骄傲到可以像罪犯一样肆无忌惮,这就是你一直失败的原因。”

“别他妈给我上纲上线,老子以前比你懂规矩,你说的那些我也遵守过,但我被诬陷成为杀人凶手时,你所谓的规矩和条款救不了我,是的,我现在已经不像一名正常的警察,但我是一名能抓到罪犯的警察,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大的吗?”

“要抓到怪物首先把自己变成怪物。”

“对,我就是你口中的怪物,可我从来不后悔!”我紧紧拧住他衣领。“有生之年我只有一件事想完成,我要亲手抓到凯撒,亲手把他送上死刑台,我向他承诺过,我会在他墓碑前欢唱,谁他妈也别想阻止我。”

“很好,保持现在的状态,我需要一个有斗志的警察,而不是一名荒废时间和消极颓废的废物。”蒋正东没有还手,抹去嘴角的血迹一脸刚毅,他向我伸出手。“认识一下吧,我叫蒋正东,从现在开始负责c档案调查,在你归队前我想确认一下你还适不适合继续参与对凯撒的追捕,我喜欢你的血性,但不喜欢你的散漫,今天的事我会当没有发生过,从现在开始我们是同舟共济的战友,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退出。”

……

第三章 瘟神

看着面前的早餐我一点食欲也没有,刚摸出一支烟就被苏锦从嘴角拿走。

“你能不能学点好的,蒋正东说了再看见你抽烟就把你踢出专案组。”

“别给我提他。”我心烦意乱咬了一口油条,目光转到陆雨晴身上。“我让你查蒋正东的底,查的怎么样了?”

“交警,而且还是执勤交情。”陆雨晴一边喝豆浆一边回答。

“交警能被调派到刑侦局负责c档案?”我回想起和蒋正东的交锋,可以说我是完败,从来还没遇到一个人能像他把我治的死死的。

“档案上只写了这么多。”陆雨晴凑过头小声说。“不过我得到一些小道消息,有没有兴趣听听。”

“什么?”我追问。

“蒋正东当交警才三年,只要是他负责执勤的路段从未发生过一起交通事故,而且在执勤期间破获和预防了多起罪案发生,按照他的职业规矩,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可他入职三年却被调职六次,而且每次调职评语中都没有一句嘉奖,人家都是往高处走,他刚好相反,被调职的地方越来越偏远,在蒋正东接手c档案之前,他还是山区危险路段的执勤交警。”

“被调职六次?”我眉头一皱。“他违反了纪律?”

“你看蒋正东像是会违反纪律的人吗?”苏锦白了我一眼。“看一个男人有没有出息得看细节,你仔细瞧瞧蒋正东的制服。”

“他制服怎么了?”

“你在他制服上见过一个褶皱吗?”

“我他妈是抓犯人的警察,不是当衣架子。”我没好气说。

“你最近怎么变得这么粗鲁。”苏锦伸手轻轻撕我嘴角。“这是细节,一个能把所有细节都面面俱到的男人,不管是在工作和生活中都不会留下被人挑剔的地方,我就认为蒋正东挺好,严于律己、沉重稳重而且严谨公正。”

“不如你去问问他,有没有女朋友。”我打开苏锦的手,声音有些酸楚。

“你想哪儿去了,我是就事论事,毕竟以后就是同事了,大家在一起共事当然要相互了解。”

“说他被调职的事。”

“我不认为蒋正东这个人好相处,他不断被调职就是因为被同事排挤,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同事的问题,可不管他走到哪里好像都不招人喜欢。”陆雨晴说。

“这话我爱听,反正我看他就不顺眼。”我冲着陆雨晴笑了笑。

“凡事都有因果,你们不能先入为主啊。”苏锦坚持己见。“他为什么会被排挤?”

“我有几个在交警局的朋友,提到蒋正东都谈虎色变,这个人不知道变通也不懂人情世故,他只遵循规章制度,最麻烦的是他要求身边每一个人也和他一样。”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错啊。”

“你怎么老是帮着姓蒋的说话。”我用油条塞住苏锦的嘴。

“我没说遵守规章制度不好,但做人不懂变通就会显得生硬,交警局里那些朋友说,蒋正东这个人不会顾及权威更不会在乎交情,上到局领导下到和他一起当班的同事,只要出现差错他会很直接的指出,并且要求立即更正。”

“我他妈……”我看了苏锦一眼话锋一转。“我没挂胡子这点破事他也要管,真不知道他是不是闲的蛋疼。”

“这都不算事,身边像蒋正东这样的人不是没有,同事受不了他真正的原因还不是这些。”

“那是什么?”苏锦问。

“知道背地里认识蒋正东的人都怎么叫他吗?”

我和苏锦好奇的对视:“叫他什么?”

“人形测谎仪。”陆雨晴看看四周,她现在的样子不像一名首席法医,更像是一名喜欢八卦的小女人。“他能看出被人在想什么,做过什么以及打算做什么,也就是说只要在他身边,你就别想有任何秘密,你们说,谁能受到了身边有这样的同事,所以他一直被排挤,他的直属领导只能像送瘟神一样把他调得远远的。”

“还真别说,我算是感同身受,他好像真的知道我在想什么,好像什么事都瞒不住他。”我回想起和蒋正东的正面交锋,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他怎么做到的?”苏锦认真问。

“再告诉你们一些事,你们会更吃惊。”陆雨晴一脸神秘说。“蒋正东毕业于中州法学院。”

“和景承就读同一所法学院?!”我大吃一惊。

“蒋正东的简历可要比景承丰富得多,从时间看蒋正东算是景承的学弟,可惜景承没有毕业就参与了c档案,所以在就读期间两人无法做横向对比,蒋正东拥有包括犯罪心理学在内一共十八个学位。”陆雨晴竖起三个手指。“三年,蒋正东只用了三年就获得了这十八个学位,学校对其的评价是头脑反应迅速洞察每个细节,并且学识渊博涉猎很广,极其擅长推理和格斗,对艺术和音乐有很高的造诣。”

“我,我感觉你说的这个人是,是……”

“是景承。”陆雨晴点点头一本正经说。“是的,我在他档案上看见了智商评估报告,蒋正东的智商是172。”

“和景承一样!”我一怔,好半天才回过神。“难怪我第一次和他接触时就感觉他和景承很像,这么说起来蒋正东也是天才啊。”

“他和景承像也不像。”陆雨晴说着自相矛盾的话。“蒋正东循规蹈矩而景承剑走偏锋,这两人拥有截然不同的特质,虽然都有超高的智商,但景承性格自负孤傲还有骄傲,并且景承具有反社会人格,没有道德和缺乏羞惭感,有高度的攻击性,这一点蒋正东却没有,把他们两人放在一起比较,最直观的结果就是,蒋正东更新一名三好学生,而景承是叛道离经的坏学生。”

“我从来就不是一名好学生,我还是喜欢和景承相处。”我嘀咕一句。

“我们不应该带着成见去对待蒋正东,为什么你们不能表现出友好和和善的态度呢,是的,我承认他不是我们喜欢的类型,但是蒋正东是最适合我们的人,除了性格之外他拥有景承的一切,对付凯撒需要向蒋正东这样的人。”苏锦冷静说。

“没有人能替代景承。”我固执的回答。

“蒋正东没有想过要替代谁,对于抓获凯撒这件事,景承是为了复仇而蒋正东是为了完成工作,在这一点上他们两人的初衷是一样的。”苏锦拍拍我肩膀。“宽容点,像你当初接受景承一样,尝试去接受蒋正东,他会不会成为我们朋友我不知道,但他是我们最合适的同事。”

我其实对蒋正东并没有敌意,如果有可能就是因为我在他身上看见了景承的影子,我无法接受有人替代景承在我心中的位置。

不过细想苏锦的话,我发现自己对蒋正东带有太多主观情绪,事实上当初我对景承同样也是排斥和抗拒的,可能我和蒋正东之前缺乏的就是时间和沟通。

景承更像一名叛逆的孩子,我跟着他一起叛逆,现在身边出现的蒋正东却像一名严厉的大人,他在约束和纠正我的行为和态度,我的不适并不代表蒋正东有错。

吃完早餐我对蒋正东的看法有些转变,我打算抽时间找他好好谈谈,我不应该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我需要的是一名能同舟共济破案的同事而是心存芥蒂的敌人。

回到办公室,我们三人都愣在门口,井井有条一尘不染的房间让我误以为走错了办公室,直到我看见端坐在办公桌前查阅资料的蒋正东,我还特意瞟了一眼门口的科室牌,确认是我们办公室才走去。

之前这里到处都堆满档案和卷宗,连找一处下脚的地方都难,突然变得如此整洁我们反而不习惯。

“所有档案和资料我按照时间归类摆放,取阅后务必放回原处。”蒋正东头也没抬,桌上的纸笔和办公用品摆放在同一条水平线上,我下意识看了一眼蒋正东的制服,还真如同苏锦说的那样,一条褶皱都没有,可这样井然有序的秩序让我莫名的不适。

“好的,以后我们会注意。”苏锦笑着点头。

“不是以后,是现在,从现在开始你们必须规范自己的行为。”蒋正东的话语中不带任何情绪。

苏锦的笑生硬的挂在脸上。

“还有,你们迟到了三分……”蒋正东看看手表。“三分十五秒,你们是警察,因为你们的迟到可能会在一瞬间丧失一条生命,所以你们必须时刻提醒自己恪尽职守。”

我们站在门口面面相觑,我刚对蒋正东改观的看法瞬间荡然无存,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他身上,可落在我眼里那是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无时无刻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冰冷。

啪!

我掏出一张百元钞票拍在桌上。

“够不够罚款了?”

“下班前我希望在桌上看见你们三人的迟到检讨,如果我没看到的话,明天你们就不用来了。”

“去你妈的。”我在心里暗骂一句,转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里?”苏锦问。

“他是去政治处找检讨书抄。”蒋正东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他再一次猜透我的想法。“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可以当面骂我,但不要侮辱我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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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有关注评论区各位书友的留言,只是网易的回复太麻烦,没有回复各位请见谅,有很多书友私信我对景承的死提出异议,我不便多说,书名是《死神的哈士奇》死神是秦文彬,哈士奇指的是景承,这两个人是贯穿整本书的主线,不知道我这样说够不够了--

第四章 四张塔罗牌

我下楼时遇到孟沉,他嘴里叼着烟给我打招呼,我上前就把他烟给拿了。

“警局里能抽烟吗?”我没好气说。

“哪根筋搭错了?我没借你钱不还吧?”孟沉一脸茫然。

“注意点自己的形象,你是警察不是地痞。”我把烟丢掉旁边垃圾桶。

孟沉嘴张的更大,伸手摸我的额头,被我一巴掌打走:“严肃点,给你说正经事呢。”

“你该不会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吧。”孟沉半天没反应过来。“一大早你吃火药了?”

“我他妈还不给人逼的。”

“谁把你气……”孟沉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懂了,我听说了,蒋正东好像调过来接手你们专案组,这事兄弟爱莫能助,你自己慢慢熬吧,千万别把自己憋成内伤。”

一名刚进门的警员被我拦住。

“秦队,您有什么事?”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我指了指手表。“你迟到了五分,五分三十二秒,你是一名警察,因为你的迟到可能会在一瞬间丧失一条生命,所以你必须时刻提醒自己恪尽职守。”

“是……”警员很吃惊看着我,我在警局对同事一向和气,别说和谁红脸就是重话都没说过一句,我真是被蒋正东气的一肚子火,学着蒋正东的口气发泄。

“写一份检讨要深刻,下班之前交到我那里去。”

警员诚惶诚恐点头离开。

“心态平和点,多大点事瞧你气成这样。”孟沉宽慰我。

“王八蛋让我给他写检讨,我他妈长这么大还没写过检讨呢。”

“我说一句公道话,蒋正东这人是不好相处,但人家也有自己的长处,一名交警破的案子比刑警队还多,人家就是一个人才,你别老盯着他短处看,要学会扬长避短,赫部长的事影响这么大,总要有人出来收拾烂摊子,上面的人不是酒囊饭袋,这个时候调派蒋正东过来,说明他有力挽狂澜的本事。”

“我要不是为了手里的案子,我才不留在这里受他的气。”

“大家都是为了查案,至少目的和方向是一致的,其他的事你就多忍忍。”孟沉说完拿出一封信交给我。“刚才我去门卫室拿文件,刚好看到有一封你的信。”

孟沉把信交给我后就离开,我接过信发现没有邮寄人的地址和姓名,回到办公室只看到苏锦和陆雨晴。

“瘟神呢?”我环顾四周确定蒋正东不在。

“去见康局。”陆雨晴回答。

我看见她们埋头真的在写检讨:“别写了,我找人在写,回头你们抄一份就好。”

“迟到终归是违反纪律,我们是应该端坐自己态度了。”苏锦无可奈何叹息一声,应该是看到我手里的信。“谁寄给你的?”

我摇摇头,拆开后转在里面的竟然是四张古朴的扑克牌。

但又和普通的扑克牌不同,正面的图案中有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骸骨。

死神!

我一眼就认出图案中的人物。

这是四张塔罗牌。

死神用黑色披风包裹着的骸骨,露出冷酷的微笑,挥舞着锋利雪亮的长柄镰刀,死神骑着马感觉很缓慢的移动着,手中举着黑色玫瑰旗帜。

第一张塔罗牌中迎面想死神走去的是国王,他选择了抗拒试图用自己孱弱的权力去对抗。”

第二张塔罗牌里死神一如既往骑在马上,只不过图案中国王变成双手合十充满从警的教皇,他希望死神能看见他的虔诚和谦卑。

第三张塔罗牌中,人物变成了躲在阴暗中逃避的少女,她试图能与死神擦肩而过。

最后一张塔罗牌里是一名孩子,用天真无邪的坦荡和死神对视。

“这是什么意思?”苏锦和陆雨晴围了上来。

我听景承讲述过这个关于死神的故事。

“死神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亦如时间总是不断的消逝,时间才是真正的死神,所有的罪恶都需要接受时间的审判……”我喃喃自语回答。

“谁会给你寄这东西?”苏锦接过塔罗牌看了很久,翻转后放在我眼前,四张塔罗牌的背后各有一个字,连在一起便是。

死神来了。

我疑惑不解摇摇头,时间的流逝总是在不经意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年,虽然我一直沉浸在失去景承的悲伤中,但却没有和凯撒有关的凶案再发生过,看着手中这几张塔罗牌我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死神代表着死亡,会不会又有案子发生?”陆雨晴说。

“不管是什么意思,我感觉这是不好的征兆。”苏锦眉头紧皱。

“死神在任何时间和地点出现都是逼不祥的,但唯独塔罗牌中的死神有些不一样。”我若有所思说。

“有什么不一样?”

“世人畏惧死神因为他代表着死亡,但事实上塔罗牌中的死神并非是死亡的象征。”我回想起景承对我说过的话。

“那象征什么?”苏锦问。

“死亡是一个结束,同时也是另一个新生,因此死神代表着改变,你必须结束旧有的生命,才能迎接新生命的开始,所以死神犹如一块橡皮,把过往事物统统擦除,使一切像白纸那样重新来过。”我来回在办公室走动。“塔罗牌中的死神其实是重生的意思。”

“重生?”陆雨晴一头雾水。“这四张塔罗牌背后的字是死神来了,按照你的解读难不成是重生来了?”

“不,死神不是别人。”我抬头看向她们。“我就是死神,景承就是这样定义我的。”

“你是死神?!”她们目瞪口呆看着我。

“死神代表着改变和重生,在我认识景承之前我还是碌碌无为的值班警员,我曾经的热血和抱负在终日不断鸣响的报警电话中消亡殆尽,我趋于麻木的重复着每一天,直到我被卷入c档案,然后我认识了景承,是这两件事改变了我。”我点点头很认真回答。“你们还认为现在的我是曾经的秦文彬吗?”

“那就是说,这四张塔罗牌的出现预示着还有事或者人会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