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您就不知道了吧。韩家现今看着虽破,听闻他家当年在洛阳城可是大富之家呢,只是不知因什么事败落了。不过,他富贵过,总有些见识在”刘祥生笑着替各人添了茶,又道,“原先这话只是传言,镇上的人也有信的,也有不信的。今年年节时,他家似是来了贵人,那气派真真不凡,大家伙儿这才信了。”

“哦,如何不凡~”杜慕飞颇感觉趣地问。

“要说来人却没大排场,他那车马,比您的还不如。奇怪地是那人气度,象是上过战场地人,威风凛凛,浑身透着一股子杀气!远远望上一眼,就要打冷哆嗦咧~~”

杜慕飞又是一怔,装作好奇问道,“韩家竟和这样的人有交情?莫不是你看错了?”

“再没错地!”刘祥生连连摆手笑,指着自己的眼睛道,“不是在爷跟前儿自夸,我这双眼见得人多了,瞧一眼便能猜出一二分来。”

杜慕飞微微点头,再不言语。吃了几茶热茶,出了一身热汗,他坐着略消了消汗,叫人付帐,上了马车一径去了。

望着马车远去,镇上那闲人方问刘祥生,“这人是何人,做什么的?”

刘祥生摇头,“不知是做什么的。不过,你听他只问韩家,想来是要打听些什么。还有,大热天多数人是不耐烦吃极热地茶,那位爷却连吃几碗,这正是会养生地吃法。夏天毒热,须得把内里的毒逼出来,方最养人。他,想来是位世家公子。”

且说杜慕飞离了茶摊,又寻得一处饭食馆听人闲话儿,其中也有与人搭讪提到韩家,这边几人都不如那刘祥生知的详细,问了一回,歇了一歇,错过午后日头最毒的时候,就家去了。

回到杜府已是半下午时分,才进府,便有人回说,“舅老爷一家来了。”

杜慕飞一怔,眉头高高皱起,“他们来做什么?”

小厮摇头,“不知呢。过午到的!”

小厮口中的舅老爷乃是陶氏的胞弟,名叫陶文忠。姊妹三人,陶氏居中,林氏之母居长,这位兄弟最年幼。因他最小,自小娇生惯养,不喜读书,把那纨绔子弟的行径学了个十足。

陶氏家虽原也是大族,自她出嫁时,已显出败象。如今这二十几年过去,陶文忠只是一味吃喝玩乐,家业一日不如一日,只靠典当祖产家什度日。

陶氏虽有心接济,原先有杜老太太在。老太太去了后,杜大老爷派官亦要不少银子。何况她这位兄弟便是与他千两万两银子,他也能随手花了去。

先前还给些,近些年,竟是一年不过百两的样子。只说自家银钱也不凑手,却不想,他竟举家来了。

面对弟弟弟媳的诉苦,陶氏正烦闷不已,听见外头有人叫“大少爷”,忙向外道,“你来得正好。你舅舅来了,偏你不着家。”

杜慕飞进得屋来,向陶文忠和其妻李氏行礼。

李氏笑道,“飞哥自成了亲,愈发沉稳了。有你帮着你母亲掌家业,你母亲只剩下享福了。哪里象我们瑞哥儿,年过十六岁了,眼瞧到该说亲的年纪,还只知吃喝玩乐。我真是愁~~”

陶氏先是笑微微地听着,听到后面,眼眸不觉微微闪动。

第091章 不速之客

杜幕飞心里有事,不时走神。陶氏挂着他去打听的事儿,也没心和她家兄弟多叙什么口水话。

坐了不一会儿,就叫丫头们备房间,让他们先去歇息。

等人走了,屋里的人也都下去。这才问杜慕飞,“今儿去可探到什么信儿没有?你父亲来说的,有人拉拢韩家,可是真的?”

杜慕飞无声点头,“听人说年关时,确实有人去过他家。倒象是个行武出身地~~~”

陶氏一怔,神色就沉了下来,半晌道,“听说那洛阳韩家,曾官居兵部侍郎,莫不是这人与那死去的韩宗羲是旧相识?”

杜慕飞微微摇头,“却不曾探得那人是谁。想来,也是有可能地。”官场上混一场,这人脉就错综复杂了,不好辩识。他默坐了好一会儿,和陶氏道,“今儿去,却是探得另一宗儿事。”

“是什么?”

杜慕飞略想了想,道,“那镇上有人说,青娘或和那姓韩的相识。”

“什么?”陶氏极是吃惊,“他们怎会相识?”

杜慕飞将刘祥生的话简略与陶氏说一遍儿,猜测道,“或是这些小生意往来,认得了。”

陶氏沉默不言。半晌道,“你上次去青娘那里,她是如何说的?究竟还是不肯来家是不是?”

杜慕飞点点头。

陶氏气闷冷笑,“那个么软骨头的娘,倒生了个硬气的女儿!”

杜慕飞坐着不语。

陶氏端端坐着盯着竹帘儿,望外头夏日黄昏的景致,好一会儿,自松了一口气,摆手,“先这样罢。等你父亲再来信儿再说。”

杜慕飞行了礼出去。

杜三姑娘和陶文忠家的女儿说了一会子闲话来陶氏院中,进屋见陶氏一人坐在屋内,面色不展,因问有何事。

“没事。”陶氏笑了笑。又问她,“你舅舅舅母可在偏院中歇息?”

杜三姑娘微点头,接着脸上一恼,和陶氏诉苦道,“那个什么瑞表哥端地是讨厌。自来了咱们家,猴子似的,蹿东院跑西院的。为人又极不尊重!”

“嗯?”陶氏疑问,见她说完话儿就垂了头,眼睛不由眯起来,一把抓了杜三姑娘的胳膊,“可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杜三姑娘被她狠狠一抓,吓了一大跳,忙摇头,“倒不曾。不过,他故意拿话撩初夏,真是恶心。”

陶氏叹了一声,即恼这兄弟一家,又不能不管,因就道,“你离他远着些,他叫你舅舅娇惯得没人样儿,只管不理他便是!”

杜三姑娘见她板了脸,赶忙点头。

自孟子然来后,又过了两日,日头毒辣起来,早先的湿气雨气略减,春生嫂子因说,这样的天再干晴几日,田里瓜苗子大约就返挺过来了。

单小葵当时也问了孟子然,他那里确没什么关于农事地书。想想也是,他是世家公子,种花是个高雅地爱好,种菜就不同了。这叫物比物得扔!

和那名贵的花儿比起来,那菜算什么?

基于此,单小葵决定,明年只种两分地菜,够自家吃算了。余下的全部种成花草,为了这个目标,整日的在家里翻书,看有没有更快更迅捷的花木繁殖方法。

若看到她不知道的法子,就要试一试。连带早先想过的把玫瑰和月季嫁接,培育新品的事儿也提上日程,整日不在田里摆弄,就是有西草屋里看她新培育的花草。

日子过得倒也极快。

转眼五月就过了大半儿,入了伏,天真正大热起来,单小葵的热情这才稍减。

这日午觉起身,已是后半晌了,但天还是极热。单小葵没事可做,就去塘边儿的木长椅上坐着纳凉。刚坐下不一会儿,就见大眼嫂拎着个空篮子往这边来。

单小葵远远地打招呼,“大眼嫂,大热的天,你跑什么?”

大眼嫂走近笑道,“家里种的一些丝瓜,头茬下来,给姑娘送两根。”

单小葵忙起身让坐,笑道,“我却是忙晕了,倒忘了这些。那丝瓜种子还有梅豆角,大眼嫂秋后记得给我留一些,明年我们也种些。”

“好。”大眼嫂坐下笑道,“这本是贱东西,种几棵就够一家人吃了。”虽是说着闲话儿,却是象有话要说的样子。

单小葵不由笑道,“您今儿来可是有事吗?”

“唉!”大眼嫂摆手笑一下,“也没什么正事。只是在村里听说个什么事儿,过来和姑娘说说。”

单小葵好奇,“是什么事儿?”

大眼嫂笑道,“还是余家的事儿。”

“余家什么事?”自余大余二跑了后,这些日子平静得很,连余昌盛的婆娘也没来闹过。

“是他家小儿子。”大眼嫂笑道,“这是昨儿有人进城听得了,回来说的。他家小儿子原不是在城里做零碎活计么?昨儿那人回来说,他不知哪里弄来一头老牛,卖到屠宰铺里去,结果前脚卖进去,后腿就有官差跟上了门儿,把人给拿住了,说那牛是偷的。现今还在大牢里关着呢。”

大眼嫂边说,边看单小葵。

单小葵听完一怔,又看她面色,似是怀疑自己在背后做什么,忙正色道,“这可与我不相干的。”

大眼嫂忙笑道,“看姑娘说的,我不过当个闲话儿来说说罢了。他家做恶,该有此报!”

也不怪大眼嫂怀疑,其实单小葵也有几分怀疑,不然这事怎么会这么巧?但她却又是不知情的。莫不是谁在背后帮她?要说猜是谁,她也别无人可猜,只有孟家,彭家和季云翼了。

后面一人只怕没什么可能,他被他祖父拘在家里不能出来呢。估计连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儿都不知道。

大眼嫂说不怀疑是假,见她似不知情,说笑两句便家去了。

单小葵回到院中,将刘妈和菊香兰香叫到一起,叮嘱她们,“这事反正咱们是不知情的,若旁人问起来,只说不知道就是了。”

刘妈点头,又猜,“莫不是孟公子,那日他还专问了刘三郎的伤呢。”

“谁知道。”单小葵摆摆手,“即不想让咱们知道,咱们只作不知。没得叫村子里听说了,反倒说我们不容人。”

菊香兰香都应声。又悄笑,“叫他们猜也好。猜不到,摸不着根底儿,才不敢乱惹咱们!”

单小葵也笑了。

次日仍旧是个大暑天,太阳一出来,就热辣辣的,单小葵趁着早上凉爽那会儿,做了一会儿活计,实在受不住这热,就先回了家。吃过早饭,正想家里的事如何安排。

突见久不露面儿的季云翼和季妍来了,喜出望外,奔出来将二人迎到屋里,笑道,“可有些日子没见你们了。家里可好。”

季妍看了看季云翼微叹一声,“还好吧。”

单小葵只她一句就知,家里不怎么好。笑看了看季云翼,季云翼笑道,“你看我作甚?我这些日子可是极老实上学堂呢。”

听他这话就没有多少诚意,单小葵笑,“你把心收一收,安心读书才是真。整天去做样子,你当你祖父瞧不出来?”

季云翼苦恼地把头发抓了抓,重重是唉了一声,似是有千斤重的苦恼。

把单小葵惹得笑了,可见他是真不喜读书。

季妍也无可奈何笑了一回,转向她笑道,“前些日孟姐姐回城,听她说你这里卖花什么的,惹得我心痒痒,今儿好容易我哥哥休学,就来望一望你。”

说着又一笑,“我听子然哥哥说,你这里前段时间似又有什么事故?和我娘说了,我娘叫我和你说,日后再捉不到人帮你,就到我家去。一时下,我们是不能上京了。”

“不上京也好。”单小葵见季妍有些落寞,忙笑着开解她,“上了京,可有人和你玩?你在这里咱们正好做伴儿”

一言未完,只听刘妈在外头喊,“哎,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硬闯我们家?”

季云翼一个挺身跳起来,风一样冲出堂屋。单小葵透过他挑开的帘子缝隙,看见一个身着蓝袍的十六七岁男子,身后跟着三四个小子,立在院中趾高气扬,一副二世祖模样。

细看面目却又不认得。

忙跟着挑帘出来。

季云翼已在喝他,“哪里来的狗东西,滚出去!”

刘妈也嚷,“你们找谁家,这里是姓柳的人家。你们是不是寻错人了?”

为首那面相猥琐地少年,看了刘妈一眼,往单小葵的方向看去,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嘴里吊尔郎当地笑,“寻得就是柳家!生得果然不错,初夏那丫头没骗我~~~后头那个也极好~~”

一言未完,季云翼飞起一脚,结结实实踹在他的脸上。那人“哎哟”一声,趔趔趄趄侧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登时大骂,“敢打你陶爷爷,要你好看!给我打!”

这几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本来季云翼心头正冒火,身上也闲得发痒,敢无故来生事,还说他妹子,如何能轻饶。

那三四个小子身形一动,他一个利落飞踢,朝着头一个冲上来的小子心口踹去,只听得惨呼一声,那小子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般,疾飞出五步开外,“扑通”一声,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余下的三个还没冲到他身边儿,登时怔住了。脚下迟疑不敢上前。

第092章 出气

季云翼自小练就的拳脚功夫,那等浪荡公子哥因爱生事而练乱招式自不能比,一脚将那打首的小厮踹翻在地,余下几个只敢比着花架子围着他转圈儿,不敢上前。

倒地那人吐出一口带血唾沫,登时恼了,跳将起来,“哇呀”一声,顺手拎起手边的一根孩童手腕粗细的木棍子向季云翼冲去。

那棍子细长,单小葵生怕季云翼吃了亏,忙高喊一声,“季哥哥小心。”

来的这混帐孩子“啊哈”一声,大声调笑道,“叫得亲热,这个可是你情哥哥~”

单小葵登时大恼,冲到厨房侧墙,抱起大扫把就往他背上轮了过去,嘴里骂道,“满嘴喷粪的东西”

季云翼见人冲来,轻巧往侧面一躲,躲过长长的木棍,反手将棍子捉了,顺着他扑来的力道,往前轻轻一送,那人趔趄着就往地上扑去,单小葵一轮轮了个空,使劲儿抱起扫帚,又挥了过去。

这人“扑通”一声刚摔倒在地,单小葵的扫帚已至,没头没脑的冲着他一顿乱抽,边抽边骂,“哪里来的狗东西,也敢来惹我,你当姑奶奶是好欺负地,打不死你,我打不死你个污染空气,浪费粮食的狗东西!”

抽得那人在地上翻滚大叫,反手要抓扫把,单小葵气狠了,无缘无故的,整天有些破事儿寻上门儿,下死力的抽,手中动作极,那人次次都抓空儿。挥舞着手臂大叫,“我是杜家的亲戚,大太太是我姑母,你敢打我?”

他不提杜家还好,一提杜家,单小葵一肚子气,扔了扫把,捡起他丢下的那根木棍,没头没脸的往他身上抽,“我不敢打你,你看我敢不敢!我敢打死你!爹不教娘不养的祸害,让祖坟蒙羞地东西,该托生成猫狗畜牲的玩艺儿。姑奶奶不发威,你当姑奶奶是病猫!”

她手下死力,抽得痛快,倒把季云翼几人给惊住了。怔了半晌方哈哈大笑,“柳丫头好脾气!早该这样。”说着就往那几个狗腿子冲去。

“我们真是杜府的亲戚,真是!”其中一个小子见状抱头鼠窜出柳家大门,回头大叫。

“打的就是你们!”季云翼紧追过去,将一个跑得紧慢的一脚踹倒在地。那小子被打狠了,反手抓住他的衣角,只听“刺啦”一声,季云翼后半片衣摆被齐腰撕了去,露出里头石青色细绸长裤。

“呸!赔爷的衣裳!”季云翼一脚踩在那人手上,另一脚往他侧脚处狠狠一踢。

“哎哟,别打了,姑娘,季少爷,快住手!”刘妈见一转眼的功夫,院中已乱成一锅粥,拍着手连连叫停。

“这是怎么了?”余春生在田里头远远见这边鸡飞狗跳的,赶忙跑回来看个究竟。

单小葵也打累了,地下躺着那人只管抱着头护脸地直哼哼,把棍子一扔,叫他,“春生大哥,拿绳子把这人给捆了。”

季云翼踢倒一个,又捉住一个,另两个早已跑到屋后那条小路上,就扭着这两个回来,往他家主人身上一怂,三人摔作一堆儿,“三个都捆了。就放日头底下!爷今儿叫你们瞧瞧,什么叫打架!”

余春生听刘妈简略说了原由,也恼得很,遂进屋寻了一根丈长的麻绳,将三人背对背捆个结结实实,就往大太阳底下一撂,当首那少爷模样的人,被打得鼻清脸肿,唇角额头脸颊皆有血色,披头散发的向单小葵大声叫道,“我是杜府的亲戚,是你舅母的外甥,咱们还是亲戚,快放了我。”

“我呸!”单小葵是真被气恼了,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从墙角寻了一根指头粗细的柴,照他肩上就是一记狠抽,“还敢骂人!”

“干嘛还打我,我哪有骂人!”陶瑞惨呼一声,向单小葵大喊道。

“你是猪,你说我和你是亲戚,还不是骂人?”单小葵手起棍落,又抽了他一记。

“好了,姑娘,莫中了暑气儿。”刘妈赶忙过去拉她,“出出气也就算了,还能怎么着他?”

季妍走过来,拍手笑道,“柳姐姐今儿大显神威,倒和孟姐姐有得一比了。”边说边往单小葵手中的棍子瞧,似有夺过来也抽两下解气的意思。看了几看,终是没动。拉单小葵回屋。

季云翼冲着那三人骂了一通,扭着看看自已后半截衣服,叹着气进了屋,“这如何是好,回家祖父又要问。”话虽如此,看他面目确是极开朗极兴奋地。

单小葵心里微微摇头,可见他确是喜武不喜文,可季老太爷又是那样不愿,这个局怎么破?

刘妈听季云翼说,也怕他回家招埋怨,连忙说道,“不若我叫二郎取了衣服来,季少爷先换上,你这衣裳,我们略给你补一补,回了家,立时换上旁的,想必贵府老太爷也一定知晓。”

单小葵心里一动,叫菊香,“去和二郎说,把院中那人的衣裳扒了,拿来给季少爷换上”季妍因她的话,咭咭咭地笑起来。单小葵知道她想歪了,也不理她会。

不一时余二郎把那人的衣裳拿来给季云翼,这人身量和季云翼也差不多,季云翼换了新衫,把自已的破衣裳拿给刘妈去现补。

跑的那两个小厮将马驱得飞快,慌不迭到了杜府,不及进门就大叫,“快,快,我家少爷被人拿住了。”

那陶瑞虽不惹人喜,到底是太太的亲外甥子,门上的小厮赶忙跑来问端详,一听却是被表姑娘那里人拿住了,好一顿打,就奇怪,“好好的,去那里做甚?”

这两个小子不敢说,只催他,“别和姨太太说,快去寻大少爷。”

那人也不敢怠慢,只得和他一道往二门处去报信儿。却不想杜慕飞就在外院书房里和人说话儿,正送人往外走,迎头就碰上他们几个,见神色匆忙,脚下急切,喝问,“什么事这样慌张?”

陶家的两个小厮赶忙如此这般又说了一遍儿,却省略陶瑞语出不逊之事,然后便一味哀求道,“求大表少爷过去说一说,我们说是杜府地人,那什么表姑娘只是打!”

杜慕飞却不是糊涂人,青娘虽性子倔强些,会无缘无故打人?逼问他们到底何事。

这两个小子心虚低头,只是不敢说。

杜慕飞哼道,“想叫我与你做主,就好生说。不然,我也不管了,随他在那里怎样!”说罢转身就走。

当中受过季云翼第一脚地小厮,见他恼了,赶忙追了两步急切地道,“是,是初夏姑娘跟我们少爷说,那里住着一位咱们家的亲戚,种什么花儿草儿,又生生得极好看,我们我们少爷就要去瞧还没说上几句话,他们就开始打人。”

“初夏?”杜慕飞皱眉,“三小姐跟前的初夏?”

那小厮硬着头皮点头。

杜慕飞心中极是烦闷,那青娘哄她高兴来家住,还哄不及,那个不成事的表弟竟又去闹,沉了脸,寒声道,“是不是你们少爷出言轻薄,那边人才恼的?”

小厮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半晌方唯唯诺诺地点了头。

杜慕飞把脚使劲儿一顿,骂道,“混帐东西。”抬腿往进了二门儿,径直往三姑娘院中而去。

此时已是半午,日头极其毒辣,三姑娘正惬意地躺在竹椅上,突见杜慕飞一头闯了进来,不满地坐起身子,“大哥,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