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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这家店主熟络了,老板娘闲着没事就跟我炫耀他们家儿子如何优秀,工作如何稳定,长得如何体面,说完儿子便开始打探我的生辰八字,我老老实实的说了,她掐指一算,高兴的说这个八字好,是大富大贵的命格,我一听高兴坏了,谁知她突然拉起我的手,眨巴着眼对我说:“我儿子一会儿就来,你们见一面,如果互相看对了眼,你就给我家做媳妇儿。你别看我们看一家小饭馆,其实我们已经为儿子媳妇置下房子啦,一结婚就能住进去。”

我被她这番突入而来的表白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推说我有男朋友了,提着饭盒就跑。

秦颜老说我是师奶杀手,我也纳闷,我也不明白啊,那些阿姨大娘们咋就那么稀罕我呢?我一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主儿,那是肯定当不了好媳妇儿的!

回到家我胃口颇不佳,如此下饭的西红柿炒蛋临了还剩一半,这种情况很少见,一般这份饭吃下去我仅仅是7分饱,而现在我才3分饱就已经觉得恶心得想吐,只得仄仄的蜷在椅子上看综艺节目,正百无聊赖时,突然传来QQ清脆的简讯声。

【素手】:在呢?

肾上腺素差点破表,我噌的挣起来,激动得差点将饭盒打翻,忙不迭回了他四个字:我在我在!

【素手】:呵,这么激动。

怎么忘了文字也能传达情绪,我深呼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淡定。

【还有还有】:你不常见啊,来无影去无踪的,所以见到你有些意外。

【素手】:眼下在做什么?

废话,当然是上网打屁,但对他可不能这么说。

【还有还有】:看书呢,张爱玲的《小团圆》。你呢?

【素手】:画画。

感情他也在装逼,画画怎会有空Q我?但对他可不能这么说。

【还有还有】:你会画画?太有才了,有作品吗?给我欣赏欣赏?

【素手】:我找找。

谁知这一找就找了半个来钟头,我想他是又一次不告而别了。

我晕沉沉的趴在桌边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他给我传了一份离线文件,我赶紧接收下来,迫不及待的打开看。

在图片展开的那一瞬间,我傻眼了,平铺眼前的那幅油画,竟是人体!也就是裸……裸体!

画上一位稍稍丰腴的少女斜倚在藤椅上,手边一张四角花架,一捧粉色蔷薇开得如火如荼,一支折了,弯下的一簇恰好挡住少女半张脸,可仅凭那半张脸也能看出端倪,这少女真美,真真是眼角含情,万般风情绕眉梢的主儿,连我都看痴了去。那头如瀑黑色随意的搭在肩头,几缕就这么垂在□上,粉色的□像朵桃花,含蓄绽开,越发显得娇羞动人,好似那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我不是附庸风雅的人,也不懂一幅画如何才称得上好,只是觉得眼前这幅生动异常,仿佛就有个大活人横在眼前,活色生香,一眨眼她就能从画里走下来似的。

我看得是那样仔细,任何一点细节也没能逃脱我双眼,很快我便发现画的左上角有一行隽永的铅笔字迹,有些潦草,仿佛写得心不在焉。

“我琴声呜咽,泪水全无,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给你。”

我心生异端,可又说不好是什么。

随后我又在画卷的右下角发现了两行模糊的字迹,上头是一个名字:丁宁。下头是一行日期:一九九八年九月二十日。

我托着腮想,是画上这女子唤做丁宁吧?

按捺不住八卦之心,我正想问素手画的由来,他便和我说话了。

【素手】:要命!刚刚那幅画你千万别看,少儿不宜,我想给你看的是这幅。

说着又给我传了一张图。

我依旧是接收下来,点开来,看了两眼,索然无味,我便关了。

【还有还有】:这幅风景怎么比得刚刚那幅来得香艳啊?

【素手】:惭愧,别介意……

【还有还有】:介意什么?淫者才见淫,我又不是色狼。虽然不会画,但我会看,我觉得你画得棒极了,那模特也漂亮……话说,是你认识的么?

【素手】:哦,是朋友。

我心一动,就这么淡淡的一句吗?那可是裸体啊,什么样的朋友什么样的交情能驱使一个女孩脱光了衣服任你描画?

我开始浮想联翩,甚至想到如果他开口邀请我做他的模特,我该如何应对?要知道他是我的梦中情人,对我提出任何要求我都抹不下脸拒绝,可我偏是个保守的人,去游泳池游泳都得穿着浴袍,假装热身在岸边做半小时的准备活动,然后趁没有人注意我的时候才脱了浴袍迅速下水。若是让我在异性面前宽衣解带,还得摆出风骚姿势,光是想想都面红耳赤。

受了那幅画的影响,我身上更热了,找了片去热感冒通和水吞下去了,想着再撑一会儿,起码要等简骁先说晚安,可没过半个小时我已经困到睁不开眼了,聊天也是鬼话连篇,以至于他频频发问号求解释。虽然很不舍,但我还是匆匆和他告别,还没来得及约定下次相见的时间,便爬上了床,两眼一抹黑,昏昏睡去。

这一觉没睡踏实,一会儿冷得抱着被子直哆嗦,一会儿又热得汗水浸透了衣服,恶梦断断续续纠缠了一晚上,不是洪水滔天就是天塌地陷的。

于是,第二天早上我没能起来。

我努力撑开被眼屎糊满了的眼睛,抓起手机给苏震拨电话,连打三个都无人应答继而转了秘书台,我磕磕巴巴的对着答录机说“我我我是林染”,想想真傻,赶紧挂了给张骞打。

幸好他没苏震这不接电话的臭毛病,很快便接了起来,语气颇为惊喜的说:“你可真早啊!”我把手机贴在眼睛上看了一下,靠,才5点45!是够早的,怪不得苏震不接电话。

我跟他说我身体不适要请一天假,他便在电话那头停顿了片刻:“你没睡糊涂吧?跟我请假我可批不了你,你给苏老板打吧。”

“打了,他没接。你替我跟他说一声吧。”

他“哦”了一声问我:“没什么大碍吧?听声音可够憔悴的。”

“没事,睡一天就好。”挂了电话后,我关了手机,毫无顾忌的睡了过去。

和昨晚相比,这一觉可真是香甜。

我梦见我脱光了衣服玉体横陈的躺在沙发上,摆出倾国倾城的pose,对面的画家不断的对我说:“下巴抬高点,胸朝前挺,好,很好,完美……”我的情绪就在羞涩和兴奋中来回切换……

直到我被一阵沉闷的砸门声惊醒,猛一睁眼,只见窗外又是黑沉一片了。

我撑起酥软如面条般的身子,听着一声急促过一声的声响,懵懵懂懂的想,是地震了还是火灾了?

我下了地,踉踉跄跄的扑到门上,费了半天劲拧开门锁,锁舌才刚出销,门就呼啦一下被外力推开,有人猛的扑了进来,一下子抱住了我,劈头盖脸的冲着我说:“你怎么不开门?我差点要买斧头劈门了!”说着就有一双大手覆上我的额头,从额头摸到脸颊,再到脖子……那双手凉凉的,触到我的皮肤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我努力想看清楚他,可眼珠子就像覆上了膜般朦朦胧胧,只能看清大概轮廓,我试着喊他:“沈越?”

那个声音倏的抽紧,“是我,是我!你看不见吗?你看得见我吗?”他的手在我眼前晃,晃得我的头更晕了,我轻轻叹了口气,抓住他不停晃动的手说:“我没瞎,我看得见,就是看不清……”

“你这死孩子,都病成这样怎么不去医院?走!我带你去!”

我抠住了门框,“不过是感冒,捂捂汗就好,犯不着兴师动众的……”

“都热成这样了,你就不怕把脑子烧坏?”

“家里有退烧药。”

趁他迟疑的功夫,我折回屋里去把药盒拿上递给了他,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缓缓抬起头,突然猛的把药盒往地上一掼,吓得我猛退一大步,惊出一身热汗。

他问我:“你吃了吗?”

“吃……吃了。”

“吃了几片?”

“好几片。”

“你就没觉得味儿不对?这药都他妈过期两年了!”

我战战兢兢的捡起药盒,磕磕巴巴的说:“不……不会吧?我记得前段时间才买的……”

“你记得的事有准吗?!跟我走,上医院。”

“不去……”

“林染,你再挣扎,我可又要亲你了!”

“你敢……”

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横空抱起,转身要往楼下走,我捶着他的肩说:“那你好歹把门关上啊!”

他伸腿一勾,门重重的摔上,我又痛心疾首的大喊一声,“钥匙!钥匙!”

“放心,我想你的房东一定有备用的。”说完便抱着我就往楼下走去,脚步沉沉的,楼道黑黑的,我听见他略粗重的鼻息,也感觉到他茁壮的心跳。

我环着他的脖颈,紧紧的,下了两层他便开口说话了,“能放松点吗,我快喘不上气了。”

我胳膊猛一使劲,他低喊出声,“看来没死透,还有力气胡闹!”

“是不是张骞给你通的风报的信?”

“是。”他承认得很爽快。

我别开脸,冷冷的说:“你别以为这么做我会领情。”

“我没打算你领情,毕竟同事一场,总不能这么看着你病死异乡吧?对了,你那个相爱的男人呢?病成这样他怎么也不理你?”

我一时语塞,但又不愿被他识破,只得低声道:“我不愿他担心,就没告诉他。”

“是嘛?你倒挺善解人意。”他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一路无言,到了医院,我坐在医院急诊室的椅子上,看着他跑进跑出帮我挂号,缴费,取药。

“一会儿取点血化验一下,看是不是病毒性感冒。”

我怒了,“你别小题大做了好吗?一个伤风感冒来医院已经够折腾了,还取什么血啊!我不取!坚决不取!”

“钱都交了。而且取血也不疼,就是扎手指。”

“那扎你的好了。”

“我又没生病。你老老实实待着,我这就去叫护士。”说完给我撂下一记狠眼色便走了出去,直到他领着护士进来。

我腾的站了起来,搅着衣角局促不安。说实话,打吊针扎血管我都不惧,我就是怕扎手指啊,十指连心啊有没有?

护士拿着家伙来了,我腿有些软,沈越抓起我的手递给护士,抱住了我的头轻抚道:“别紧张,一会儿就好……”

我一脚踹开他,“谁他妈紧张了!”

冷面护士扫了我一眼,轻哼道:“很豪迈嘛。”

她揪起我的无名指,眼都没眨戳了下去,一声惨叫差点把屋顶都给掀了!

护士杏眼一瞪,“哟,鬼叫什么啊?好像我技术多不好,弄得你多疼似的!”

沈越捂住我的嘴跟小护士打哈哈,“她胆子小,怕疼,您多担待。”

护士白了我一眼,捏住我的手指使劲一挤,抹去那点殷红,走了。

我推开沈越的手,狠捶了他一记,“你拦住我干嘛?现在的医务人员太牛逼了,病人连喊疼的权利都没有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就忍忍吧。”

十、名字还没想好——第二十九号风球

我坐在输液室百无聊赖,沈越说出去给我买点吃的,眼看去了半个小时还不见回来,整个输液室就我一个人孤单单的坐着,安静得能听见药水下坠的声音,等得心浮气躁。

走廊外突然乍起一阵躁动,似乎是来了急症患者。对面病房的几个家属都跑了出去,我也想去看热闹的,无奈药水瓶拖累,只得又坐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看热闹的人回来了,站在门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我很八卦的支着耳朵听。

“一身的血,真吓人,肯定没救了。”

“是啊,那么年轻,过个马路人就没了,他父母该多伤心啊。”

“就是,急什么呢?也不知道赶着去见谁。多可惜,那么周正的小伙子……”

听着听着,我的指尖一寸寸的变凉,心沉得直像要坠到胃里头去,好像有把无形的手狠狠扼住了我的咽喉,尽管我拼命呼吸,大口呼吸,可氧气还是稀薄得喘不上气来。这种感觉和当时兽医宣布我家那只养了十来年的老猫死刑的时候有点类似,但那时只是伤心,而此刻却是恐惧。

我不断深呼吸安慰自己那不是他,那不是他,可心里不断有个声音在唱反调:那就是他,那就是他……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我终于鼓足了勇气,挣扎着站起来,取下吊瓶,走出输液室。

医院大堂是空荡荡的,只有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一直蜿蜒到走廊深处,穿白大褂的医务人员像繁忙的工蚁般进进出出,白色的大口罩罩到眼皮底下,根本看不出下面的表情是悲是喜。

我深深吸了口气,正准备去看个究竟,突然一道闷雷在我耳边炸响。

“你不老老实实在里头坐着,跑出来干嘛!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看热闹?”

我是第一次觉得那怒气冲天的声音好似天籁。

他一路小跑过来,手里提着鼓鼓囊囊的袋子,刚站下来便接过我的药瓶子,举得老高。

“怎么回事啊?血倒流了没看见?发什么傻呢?林染,林染,你说话啊?喂,你别吓我啊,你到底是怎么了?脸这么白,手还这么凉,是不是更难受了?我马上给你叫护士去……”

我一把扯住他,搂住他的膀子嚎啕大哭。

沈越被我的反应吓了一大跳,僵着身子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拍着我的背说:“是吓着了吧?你也是,老实在屋里待着等我就好了嘛,非跑出来看,那血淋淋的有什么好看的……”

我很快恢复了理智,果断的推开了他,抹了把眼泪板着脸说:“你在外头闲逛够了吧!把我饿死得了!”

“人好多,我排了老半天的队呢。你看,我给你买了蛇肉粥,大补的!还买了饼干,是你最爱吃的小熊饼……”他拉着袋子让我看,我撅着嘴不看,他就拿着小熊饼凑在我眼前晃,晃得饼干沙沙作响,还一脸怪笑的逗我:“没兴趣吗?真的没兴趣吗?很好吃哦,真不要啊?太遗憾了……”

我没好气的一把夺了下来,“谁说不要!便宜谁也不能便宜了你!”

沈越搬了张凳子在我跟前坐下,从袋子里拿出了外卖的热粥,掀开盖子,看了看我,“你是准备自己吃?还是……我帮你?”

我看了看扎着针头的左手,只犹豫了一下,勺子已经伸到了我唇边。

“慢点咽,有点烫。”一缕缕热气氤氲了我的眼,从那片烟雾中看出去,沈越的双眼亮得发光,我的心没来由的一揪,草草含下那口粥,一边吸气一边含含糊糊的说:“烫。”

他垂着头搅粥,不时的吹散热气,絮絮叨叨的跟我说:“你看,每到关键时刻还是我最关心你。你呢?一点良心也没有,一声不吭就走了。就算做不了情人,连朋友都不是了吗?是,我经常对你大呼小叫,那不是没把你当外人吗?天知道这次你是哪根筋不对了,不过就是一个转正名额,能多多少钱呢?大不了每月你少多少我都补给你好了。”

“谁要你的钱了!我根本不是在乎那些东西!”

沈越哼笑道:“那当时也不知道是谁,不问青红皂白冲进办公室指着我鼻子就骂。”

“那是因为,因为……”

“那是因为你头脑简单!哪件事我不是偏袒着你?就这事我有不得己的苦衷,你偏和我闹。”

这能怪我吗?想想这事的前因后果,我有那反应是正常的,错就错在他讳莫如深的态度上。

我记得那天我从沈越办公室冲出来时,满脑子只回荡着一句话: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沈越是个喜新厌旧的大混蛋!后来我得知了内情,陈楠突然罹患了急重型红斑狼疮,乡下的父母卖了家里的拖拉机和猪凑了些钱来到S市为女儿治病,每天守着昂贵的血浆交换机器换血,走投无路之际是沈越为他们垫付了医药费,并临时决定把转正的名额给了陈楠,那样她就有了高额度的医保,负担一下子轻了很多。

如果早知道这个,我不会和他争吵,可他偏偏什么都不说,好人他当了,坏人全让我做了,弄得我跟只会争名夺利的冷血动物似的,这让我情何以堪!

“林染,我就想知道一件事。在中联的时候,你是觉得我对你不好吗?你怎么能对我有那么多的意见?你那封辞职信可看得我心寒啊。”

我垂着头抠指甲,“那时,我也是在气头上,有些是气话,但有些确实是真心的。就像你霸占了我所有的业余时间,弄得我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我就很气愤。”

“那不是想和你单独相处嘛,我也没给过你任务,也没让你累着饿着,你就那么不满,你就那么不喜欢和我在一起?”

“也不是啦,”我继续抠着手指,“那时我根本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还当你存心整我,我怎么能放松?你是没给我任务,但我是揣着一颗准备迎接困难的心呢。我就说嘛,你总是对我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搞得我莫名其妙。”

沈越脸上浮出一丝苦笑,“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可都是跟你掏心窝子的,谁知道你一句都没听进。”

“有话你不能直接挑明了说,非整这些弯弯绕?”

“我是怕吓着你,而且……同一屋檐下,我有我的顾虑,想等我离开公司之后再跟你说,谁知你倒跑在我前头了。”

“原来你早有辞职的打算?”

“我跟你说过。”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某天加班至深夜,沈越端着杯咖啡同我聊人生谈理想时说:我迟早是要离开的,因为我的毕生心愿是做个自由自在的流浪画家。记得当时我还问他:你画什么最拿手?他做深沉状倚靠在15楼开着的窗边,抬起眼幽幽的对我说:“人体。想试试么?”如果当时不是睏到神志不清以为耳朵出毛病了,我肯定会一脚把他从窗口给踹下去。

只是时至今日,这傻子难道是想将这个想法付诸实现吗?

但同时我也暗暗松了口气,“只要是你自愿的就好,我还当你是为了我,那我的罪过可大了。”

沈越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说:“对你我真的是有些不甘心,我一直以为我和你只差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我没想到你对我完全没那意思,又不按牌理出牌,说走就真的拍拍屁股走了,这真让我方寸大乱。林染,现在我还不想放弃你,起码还要再垂死挣扎一下,所以,你来G市,我也来了。这里好歹也是我的地盘,你说你怎么不再跑远点?”

“我并不是为了躲你,我只是为了接近我的梦中情人。”

他定定的看着我,眼中一抹神采黯淡了下去,仿佛徐徐熄灭的一盏油灯。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就算他有一头柔软的头发,俊朗的面容,高挑的身材和温柔的笑容,那又怎样?他真的比我好吗?他有我那么了解你吗?他有我对你好吗?你什么都不了解,怎么可以轻率的迷上一个人?你真是一点都不成熟。”

“……可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我拧过了头,眼神乱飘。

他冷哼一声,睥睨着我说:“你就盼望着迷途知返的那一天,我还没走得太远吧。”

我啐了他一口,夺过粥碗,专心吃粥,真的是饿了。

十、名字还没想好——第三十号风球

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已是凌晨2点多,我很彷徨。

显然不能这个时候去叨扰苏震,他会把我乱刀砍死!可回不了家,我能去哪?要知道我还穿着一整身兔子的鹅黄色睡衣呢。

眼下只剩一个选择。我看看沈越,他也正看着我。僵持了一会儿,他拍了拍我的肩说:“走吧,去我家待会儿。我不是畜生,我不会骚扰你,更不会兽性大发,我也累了。”

我别开头,小声说道:“我又没有说什么,只是怕你不方便而已……”

凌晨的G市,路边还很热闹,只是少了拥堵的交通,空气越发清新。我把车窗摇到了底,趴在窗边看外面飞驰的景色,过了一会儿沈越碰了碰我,示意把车窗摇上点,风太大。我不干,他便强行把车窗玻璃升了起来,教训我道:“刚好点就来劲是吧?”

我白了他一眼,抱着小熊饼吃,吃着吃着我就困了。沈越开车很稳,每次坐他的车总是特别催眠,弄得他很郁闷,说我这开的哪是车,根本是摇篮。

梦中好像有人抢我的小熊饼,我很生气的搂紧了,睁开眼睛,发现是沈越正在准备把我弄出车去,我迷迷糊糊的搂住他的脖子,身子一轻,便腾空而起了。

“到了?”

“嗯。放你下来?”

“等等,腿有点麻。”

“咳……”

“你住几楼?”

“四楼。”

“没电梯?”

“一共才6楼。”

“腿麻……”

“装,继续装。”

“真麻,不骗你。”

“算了,反正你也不重。再说我也喜欢抱你,恨不得抱一辈子才好……”

我一个激灵,鸡皮起了一身,挣扎着下了地,噌噌蹿了好几层台阶,还嘴硬的说:“不麻了。”

沈越在后头轻声低笑,台阶一层一层,慢慢的上。

他从口袋掏出了钥匙,冲我“嘘”了一声,我茫然的跟着他蹑手蹑脚的进了门,摸黑走进一间房,他把房门关上,把我按在床上坐下,这才低声对我说:“家里还有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