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她们那个时候,孝庄太后为她们铺好了路,可是顺治爷不喜欢,照样将她们这些高傲的蒙古女人踩到泥里,心里眼里只有董鄂妃,强扭的瓜甜不了。

轻扇便又哭哭啼啼找到了九阿哥,九阿哥正在阿哥所里,瞧见轻扇哭的眼睛都肿了心里抽着疼,他自然也知道是什么事,词不达意的安慰:“......你别难过了,想想开心的事,慢慢就过去了,你以后还要结婚嫁人......”

轻扇打断他:“你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只问你,八哥看上的那个妖精是谁?!”

九阿哥连连摆手:“这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你问错人了!”

轻扇逼近了九阿哥,身上的幽香钻进了九阿哥的鼻腔里,让他后退了好几步,花场老手的他在轻扇面前也不知所措起来:“你,你要做什么?”

轻扇甜甜的笑:“你是不是喜欢我?如果你告诉我这个女人是谁,我就嫁给你!”

九阿哥就好像着了魔一样,被这一句话吸引,白皙的脸颊上爬满了红晕,细长的眼也迷离起来:“真,真的吗?”

“自然!”

出乎人意料的是,裕亲王福晋对岁末特别的客气,甚至牵着手叫岁末走在她身边认识王府的福晋和各府的太太们,科本氏受宠若惊,岁末却看上去自始至终都淡淡的,这就叫裕亲王福晋心里为她这不骄不躁不卑不亢的淡然暗暗点头。

而马佳氏和云溪因为格外的亲近四皇子府,就被冷落在了角落里,这本在云溪的意料之中,只是岁末的待遇会这样好,却叫她看的不大明白起来,不知道裕亲王府这是卖的什么关子。

裕亲王福晋还将岁末带到了内室同她低语了几句:“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话,今日我就多说两句,之前的事情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我们该惩罚的也惩罚了,孟佳氏已经去了,你就看在她一心为了孩子的份上,就将这事放过去吧。”

裕亲王福晋态度诚恳,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下属小辈说话。

岁末也摸不着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深吸了一口气,放缓语气:“我虽不是多大度的人,也不是不讲道理斤斤计较之辈,世子妃已然故去,您又说已经给了惩罚,我若还揪着不放,那就成了笑话。”

回答的无可挑剔,有棱有角。

裕亲王福晋在心里叹息了一声,面上笑的越发和善:“你能这样想那就太好了!”

此刻正站在吏部尚书敦拜面前的国柱也很忐忑,不知道敦拜这是要做什么,只有老实的回答他家里的情况。

吏部看起来很简朴明了,院子里养了几大盆绿叶子的植物,一律红漆的家具,外人进来也只有条凳可坐。

敦拜忽然打断国柱:“你说你有个闺女?”

国柱忙点头:“是的大人。”

“是不是貌美绝伦?”

国柱一下子就警惕起来,斟酌着该怎么回答。

敦拜这样的人精当然看来了国柱的顾虑,没好气的道:“我都半截子入土的老头子了,不干那什么缺德事,你放心吧!是怎样就怎样说,你要是有半句虚言,那可就别怪我老头子不客气!”

国柱忙称不敢,点了点头:“小女确实有几分姿色,人也聪明孝顺。”

敦拜就想起了她夫人的话,说太后这几日给轻扇郡主在物色郡马,以前都以为轻扇郡主是要嫁给八爷的,现在竟然出了岔子,而皇上又说选秀之前要抬举国柱,他便大致将事情都串联了起来,心里感慨果然有个好闺女事半功倍,对国柱说话就客气了起来:“行了,我这也没事,你就先去吧,这几日好好干,不要出什么差错,说不得你是要升迁了!”

国柱一头雾水。

裕亲王府的人的态度让岁末觉得很诡异,晌午用了饭就推脱说不舒服要早早的回去,裕亲王福晋就悄悄交代岁末:“你明日从前门来,后门出去走个过场就行,今日先委屈你了。”

岁末就越发的不想多待。和科本氏告别之后,匆忙上了马车。

到底是哪里不对,为什么这些人对她是这样的态度,好像都知道些什么,却偏偏她不知道,这让她感觉很不爽!

外面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舒服,连空气都格外自由清新,马车在宽阔的街道上哒哒的跑着,有女子娇呵着拦住了岁末的马车,很多人都看向了高头大马上火一般的红衣女子,岁末掀起帘子看了一眼就放下了,她认识八福晋郭络罗轻扇,一点就着炮仗脾气,跟这样的人没道理硬碰硬,这气势汹汹的样子看着也不大好,她想了想吩咐丫头回了裕亲王府通报了一声,希望裕亲王府有人愿意出面解决。

细珠叉腰站了出去,看上去比轻扇还气势汹汹:“你是哪一个,无缘无故站在路中间拦人马车做什么?万一要是马车失控踩着你或者比人怎么办?!”

轻扇就瞪大了眼:“我不跟丫头说话,叫你格格站出来!”

“你说站就站,哪来的道理,我们格格是大家闺秀可跟你不一样,街道上大声嚷嚷,那都是丫头干的事!”

轻扇竟然说不过细珠,气的一咬牙,鞭子就甩了出去:“混账奴才!”

细珠险险的躲了过去,看着那鞭子甩出来的痕迹,咽了一口唾沫:“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我们无冤无仇,你在这样那可就是撕破脸,同归于尽了!”

轻扇冷哼:“无冤无仇?谁说我跟你们没仇,我现在恨不得喝你们格格的血!废话少说,叫她出来,本郡主到要看看她有几个脑袋!”

岁末听得一头雾水,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掀起了帘子。

春日细碎的阳光温暖明媚,映照着眼前的女子纤细柔弱的身影,白皙小巧的面颊上,那一双眼清澈的透亮,沉静如水,她白皙的手指里了里鬓发就好像做了什么最优雅美好的事情,开口说话也是无尽的淡然:“不知道您找我什么事?”

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干净清澈的气息的美人,这跟轻扇想的完全不同。

她怔了半响忽然就落了泪,为什么偏偏就不是她?!

岁末的心里转过无数的想法,开口温柔又包容:“我并不知道您找我什么事,但不管什么事大街上吵嚷出来谁的脸上都没有光彩,我听您是郡主,想来皇室的礼仪更严格一些,我们这样也会叫家里人难堪,不若找个茶馆坐下说一说。”

这细软又温和的声音好像带着催眠的效果,轻扇不自主的想要点头。

骑马赶来的八阿哥喊了一声:“轻扇,你要干什么!?”极尽责问的语气。

轻扇心里的那根弦嘣的一声就断了,一把将岁末推进马车里,一鞭子甩在马身上,马车就狂奔起来!

知道

赶过来的八阿哥连给轻扇一个眼神都没有,驱马往前赶去,轻扇心头刚刚闪过悔意,这会又都成了恨,嘴里诅咒:“最好摔死!”

岁末的头直接撞在了马车壁上,马车又快速奔跑了起来,颠的她头晕目眩,她费力的抓住了车窗外缘,稳住自己的身形,这才觉得好了一些。

大街上都是尖叫着向四面跑去的人,车窗外的景色像是演电影一样,快速闪过,她能从后面的车窗看到骑马追过来的八阿哥,不知道八阿哥能不能在她被颠晕之前追上并制服这发狂的马。

外面正前面的情景岁末却看不大清楚,只能祈祷不要撞到无辜的人。

张越正蹲在酒店的门口眯眼晒太阳,看到发狂的马车几乎撞到自家兄弟,想也没想就翻身上前。

张晨幼年在少林寺长大,学了一身的好本事,又传给了张越,张越不但绝顶的聪明而且骨骼奇佳,才十五岁在功夫上已经登峰造极,是个难得的人才。

他纵身跳起在酒楼的柱子上踩了一脚,下一步就稳稳的落在了马车上,长臂一伸,拉住缰绳,竟然生生让马停了下来,在地上磨出几道深深的痕迹。

街道上安静了片刻接着就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好声,张越笑着朝众人拱了拱手,跳下马车,扶起自家兄弟,准备扬长而去。

马还没有停稳,八阿哥就跳了下来,掀起马车帘子,一气呵成,看到岁末虚弱的靠坐在马车里,虽然额头上出了点血,但人至少是清醒的,他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后面跟来的人已经拦住了张越的去路,八阿哥惊讶与张越的年轻,便也越发的客气,抱拳道谢:“今日多亏这位公子,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处,我好登门道谢。”

张越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起来也只是顺手而已,道谢就免了,后会无期!”

岁末竟然挣扎着下了马车,八阿哥下意识的扶了她一把,她本是想下来道谢,可张越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她不自主的多打量了几眼。

张越就嘻嘻笑起来:“小姑娘这样看着爷,是不是看上爷了?”

岁末竟然也不觉得生气,温和的笑着道:“我是看你面善,却想不起以前在哪见过,今日之事多亏了你,你即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姓名,我便留下我的,我是五品冼马钮钴禄国柱的长女,你若有难事就来府上找我,我必当倾力相助。”

岁末这样温和客气,张越便嬉笑不起来,点了点头,才大步离开。

八阿哥看着岁末叹息了一声,叫她先上了马车:“先去附近的医馆,你这个样子也耽搁不成。”

岁末现在看起来周身乱糟糟的,但她自来的强大的气势却掩盖了这一切,让人只看到她的美好,她仰头仔细的看着八阿哥,他的眼眸并不是完全的纯黑带着一点点的蓝色,眉毛也十分浓密,鼻子比一般人的也要挺翘,唇线很完美,若是分开来看他分明是一个五官特别棱角分明又深邃的人,而这一切都掩藏在他温和的表象下,不知道这人心里是怎样想的,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铺就了一张天罗地网,她不自觉的道:“为什么是我?”

她只是懒得思考,却并不是蠢笨,这种种的事情联系到一起她也该猜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八阿哥直视着岁末将自己的情绪都展现在岁末眼前,那眼里的蓝色好似就越发重了起来:“因为我心悦你。”

岁末冷静的道:“谁都知道?”

这可跟八阿哥所想的不一样,他的姑娘不是因为羞红面颊吗,为什么还是这淡然的样子。

“太后,皇上,惠妃娘娘我额娘,大哥老九老十,保泰,裕亲王福晋,轻扇都知道了,也都同意。”

皇上都同意的事情还有她说的什么话,岁末便冷哼了一声转身爬上了马车。

八阿哥不自觉的紧张起来,站在马车外看着还在晃荡的帘子:“你怎么生气了?不问问是叫你做大还是做小。”

岁末没忍住,掀起帘子朝着八阿哥啐了一口:“你当别人是傻子呢!轻扇郡主都打上门来了,还能是个小的?!”

她秀气的眉毛此刻向上挑起,眼睛也瞪圆,难得的精神抖擞的样子。

八阿哥忽然觉得心里满满的,轻笑起来,他那凌烈的五官就化了开来,整个人极其的温和:“我在第二次见到你就已经下定决心了,我提早一步告诉了保泰,把你从他那边夺了过来,又叫大哥去跟惠妃娘娘求情,叫惠妃娘娘去说动太后,我额娘给皇上吹风,我去保定吹了两个月的冷风就是为了立功,让皇上趁着高兴答应我要求的事。”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竟然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算计,步步都如他所料,岁末忽然很不服气:“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明媚的春光里,八阿哥身上的金线皇子蟒袍散发着无尽的贵气和威压,他的眼里有她清晰的样子,唇边是温暖如春的笑:“我想告诉你我是个有能耐的男人,可以为你撑起一片天,你可以按照你想要的方式活着。”

岁末觉得心神都被震的动荡,久久不能回神。

回到家里还在出神,赶回来的科本氏以为她被撞坏了脑袋,心疼的抱着她还哭了一场。

马佳氏和云溪也过来探望,云溪也不是等闲之辈,今天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她大致上猜出了一些,觉得心里格外的不舒服,和岁末说话却总在套话:“妹妹认识八阿哥多久了,什么时候认识的,竟然是八阿哥送了你回来,真是厉害!”

岁末觉得心里乱糟糟的也不大想说话,可是云溪这种拿她当小孩子哄的语气听得她格外不舒服,她便讥诮的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认识八阿哥?大家闺秀谁会没有旁人在场跟外男接触,这些话姐姐要问不若去问我额娘!”

云溪的笑意在脸上僵硬了片刻,觉得岁末这是有了依仗,在她面前脾气也大了起来,她在心里冷笑,八阿哥下场那样惨,未来的八福晋现在就已经打上了门,岁末以后的日子简直暗无天日,亏她在这里发脾气。

她这样想着,眼里就成了怜悯的光,包容又大度的笑:“你这丫头,这么急做什么?不过姐妹间随便说说话,不说就不说,何必这么较真。”

岁末想着自己以后的打算,对云溪的态度也软了下来,虽然云溪眼里□□裸的怜悯看的她格外膈应:“姐姐也别介意,我也是脑袋疼所以说话就没遮拦,实在以前也不认识,只是上一次我们一起在裕亲王府一起遇见过,姐姐难道忘了?”

云溪对于之前的事情记得很不清楚,看岁末这样认真,她便敷衍的点头,也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就转口说起了别的:“大夫怎么说的,你这伤口都要忌讳什么?”

云溪看着这漂亮的脸蛋,在心里惋惜,若是她自己也有这样一张脸,那不知道要多省事。

才说着话,就有下人一路小跑着进来,满面喜气:“二老爷升官了!”

科本氏欣喜的站了起来:“几品?老爷他人呢!”

“说是从四品的翰林!这会才出了宫门,要回来还得一会!”

马佳氏刚刚还带着笑意的脸顷刻就僵硬了起来,端起茶碗掩饰,进了翰林院意味着什么,他们官宦之家出身的女子最明白不过。

云溪比谁都惊讶,这是自她重生之后她所知道的最大的变故,上一世他的这个叔父做了一辈子的笔贴式,郁郁不得志。这样的变故让她心里觉得很不踏实。

科本氏不由自主的念了一声佛祖保佑,顷刻之间就充满了力量,站起来指挥:“备上铜钱满府上下都赏!去酒楼定一桌上好的席面晚上自己人坐在一起喝一喝,在去个人给老太太说一声,也叫老太太高兴高兴!”

大家便都高兴起来,屋子里喜气洋洋,马佳氏就在坐不住,站起了身:“刚好我要去老太太那边,我说一声就行。”

科本氏喜气洋洋的拉着马佳氏的手:“那感情好,晚上咱们跟老太太坐下好好热闹热闹!”

马佳氏僵着一张笑脸出了科本氏的院子。

凌柱说他近日在裕亲王府处处受到排挤,世子也给了他几次脸色瞧,这让他心力交瘁,自从把岁末过继给二房就好像把好运也全部过继给了耳房一般,这样一想她就心头发颤,很快将这念头抛开,她的云溪是内定了要进四阿哥府上的,以后谁比谁强还不一定,就像云溪说的,现在的一切都是暂时的,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外头乱哄哄的热闹,岁末却沉沉的睡了一觉,等到醒来天也黑了,她披衣起身,推开窗户就能看见头顶的明月,月明星稀。

经历的足够多,才能深刻的体会什么叫荣华富贵过眼烟云,在她看来金子和银子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生在世俗,难免要吃喝嚼用,她更看重自己的本心。

她摸着自己的胸口,这里的心跳真实有力,历史上八阿哥下场那样惨,她对于涉足这样的事情实在没有兴趣,可她心里又好似割舍不下,难得举棋不定,不知道心该向哪里。

科本氏同丫头说说笑笑的走了进来,瞧见岁末站在地上,紧张的道:“姑奶奶,头上的伤还没好,你就穿个单衣站在地上,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快上床躺下!”

岁末便乖顺的由着丫头扶着躺下,科本氏坐到了她的床边,替她掖了掖被子,眼里温柔又怜爱:“好孩子,外人都说你阿玛是因为过了皇上亲自出的考核才进了翰林院,只有我们知道这是托了你的福。”

岁末大概也能想到,她的睫毛微微颤抖:“额娘高兴吗?喜欢这样吗?”

科本氏温和的看着她:“别人都说嫁进了世家大族规矩多受约束,可你若没权没势却会受人欺凌,额娘这辈子一直就想做个威风凛凛的官太太,我说屁是香的,就有一群人上赶着说屁香。”

岁末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科本氏笑着道:“额娘想说,嫁进了穷人家里你会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头疼,若是进了世家大族又会明里暗里争锋相斗,什么人都有他苦恼的事情,我们不能光看不好的一面,个人与个人的不大相同,人若是自己心胸宽广有能耐有见地那她在哪里都能过的舒心。这个世道,对女人严苛,女人要有一个爱她护她的男人才能像花一样绽放。”

没想到科本氏还有这样的一番见地,这让岁末立时就对科本氏刮目相看了起来,这话也让她觉得醍醐灌顶,整个人都清明起来,她笑了起来,认真的道谢:“谢额娘的这番话。”

科本氏看她想开了,才笑着站了起来:“那你就早些睡吧,我不打搅你了。”

轻扇悄悄溜回了宫,还以为太后已经睡下,没想到她才买过门槛,王嬷嬷就一脸严肃站的笔直的说话:“太后请您过去一趟。”

轻扇干干的笑了笑:“都这么晚了,还是算了。”

王嬷嬷丝毫不做妥协,定定的看着轻扇,轻扇便败下阵来,连衣服也来不及换就去了太后的寝殿。

太后正坐在榻上念经,轻扇就坐在了脚踏上等,太后直到念完才睁开眼看轻扇,开口就成了叹息:“是哀家把你宠坏了,这样的不分轻重。”

轻扇仰头看着太后,一脸的不服:“您也向着那个妖精!”

太后抚摸着轻扇柔软乌黑的发辫,满目慈祥:“哀家老了,以后这样同你说话的时候不会有了,哀家只说一次,你要记清楚,女人要有骨气,对于那些不喜爱你的人你就是跌落尘埃也无济于事,你越是这样闹腾就越将他闹的远,他们喜欢的是温柔善良又知书达理的漂亮女人,原本还压着的事情,经你这样一闹,北京城有一半的人就猜出了始末,这事情便是成不成都得成,以后做事说话最好三思而行,别在自己身上捅刀子,你要是自己都不爱自己还能指望上别人?巡城兵马司的人说街道上一共撞伤了十五个人,钮钴禄府上的人把医药费都送去了,大家都在夸赞他们,提起你你觉得谁会说句好的?”

轻扇怔怔的看着太后,太后又缓缓的闭上眼:“做事多用用脑子,哀家瞧着老九不错,宜妃今天过来找了哀家说你答应嫁给老九了,这就很好,凡事向前看,没有过不去的坎。”

轻扇的脑子里一片轰鸣声,她怎么能嫁给老九那个没骨气没主意的人,她应该是八福晋呀!

太后叫人请了轻扇出去,轻扇却固执的跪在慈宁宫门前久久不愿离去,只说一句:“我不嫁老九。”

太后心里苦笑,同王嬷嬷道:“我说了那么多,她竟然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还是这样倔,也不知道动动脑子,除过老九,谁还能对她这么好?叫人把她抬下去吧,要不然一整夜我也睡不下。”

大喜

宜妃气的表情都扭曲起来,戳着九阿哥的光脑门:“你这猪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传的人尽皆知,轻扇跪了一夜就只因为她不想嫁给你,你还这么没骨气,硬要往跟前凑,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九阿哥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他跪着向前挪了两步:“八哥都敢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去跟皇阿玛讨价还价,儿子为什么不行,求您成全!”

宜妃冷笑了两声:“你跟人家学?人家那心上人可是就像轻扇一样闹的你八哥下不来台?你也别自欺欺人,我要不起这样的儿媳妇!”

九阿哥就一言不发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砰砰直响,宜妃忍了一会就在忍不下去,这声音好像是响在她心头一样,让她觉得心里发酸,没忍住落了泪,一把扶住了九阿哥:“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九阿哥光洁的额头红肿一片,可他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欣喜的道:“额娘这是答应了吗?”

宜妃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一切随缘......”

九阿哥还在说:“多谢额娘成全。”人却已经远远的跑到了门口,好像急切的要将这好消息告诉谁一样。

宜妃的目光就渐渐阴沉起来,她的儿子也不是谁想耍就能耍的。

轻扇刚一出慈宁宫就看见了一脸笑意的九阿哥等在一旁,她冷哼了一声,昂起头大步向前,也不打算理会九阿哥,九阿哥颠颠的跑到了跟前:“你这会去做什么?我陪你去?”

轻扇看着九阿哥那一脸讨好的笑意,觉得很不屑,她的八阿哥可不会做出这样让人厌恶的表情,她便停下了脚步,趾高气昂的看着九阿哥:“难道你没听说吗?我说了不嫁你!”

九阿哥的脸色就忽然惨白起来,嘴里的话语无伦次:“你想不想....吃糕点.....御膳房新做了几样......”

轻扇没好气的皱眉打断:“你耳朵聋了吗?我说的话你难道听不明白?我不会嫁给你的!别再跟着我了!”

十阿哥正蹲在宫门外的墙角画圈圈,看见九阿哥出来利索的站了起来大步走过去,却发现九阿哥目光呆滞犹如游魂,他晃了半天才听到他说话。痛苦之色蔓延在九阿哥的眼底,他抱头蹲下:“我到底该怎么办!”

十阿哥看上去憨厚,但却也足够灵透,一下子就猜了出来,明明是张娃娃脸却偏要粗声粗气的说话:“是不是轻扇又跟你说什么了?!我就知道她一天都不得安宁,害你害的还嫌不够呀?!叫八哥现在也对你生气,你怎么就不能像八哥那样有点骨气?!”

九阿哥失声痛哭,看的十阿哥心里也格外不是滋味。

日子好像一下子就飞快了起来,锦绣和保泰的婚事很匆忙的定在了四月,因为裕亲王福全的病越发沉重,便说想要冲喜,锦绣对于这一点毫无怨言。

岁末和科本氏还有马佳氏和云溪去裕亲王府参加婚礼,远远的看见了特地赶来的太子妃,她穿着明黄的旗袍镶珍珠的花盆底,前呼后拥,雍容华贵,像她们这样的女眷根本近不了身,大家都一脸仰慕的远看,只有云溪露着不屑,皇上对这位太子妃都多番夸奖,可惜太子妃是个没福气的,用不了几年就会跟太子一起被圈禁,这都是失败者,没有什么可看的。

锦绣紧张的坐在拔步床上,她虽盖着盖头却也能想到外面是何等的红艳,想到保泰她心里便止不住的溢出甜蜜,阿玛说她是保泰亲自选的,这样想保泰应该心里也是喜欢她的。

有人走了进来,丫头们行礼叫世子爷,锦绣整个人都绷紧了,她感觉到保泰注视的目光,越发不敢动。

保泰微微皱起眉头,总在想,明明是大喜的日子,他怎么一点都不觉得高兴,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就一口一口的喝酒,喝的微醉却想起梅树上的那抹靓丽的身影,心里竟然越发难受起来。

他撩起盖头的一刹那,才发现自己心里竟然带着幻想,转瞬之间无数的映像在他脑海里飘过,他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原来还是孟佳氏懂他,他是真的喜欢岁末,却到现在才明白自己的心。

保泰的表情让锦绣一下子紧张起来,急切的道:“是不是我哪里不好?”

这清纯的姑娘满眼都是他的样子,保泰一闭眼,将锦绣扑倒在喜床上,满目都是大红红......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这一年如期迎来了裕亲王福全和恭亲王常宁的死,康熙皇帝由此思己,越发的悲痛,举国哀悼。

钮钴禄府上因为云溪的主意,提前囤了不少白布,皇上要求家家要戴孝,一时间京城里白布贵比黄金,钮钴禄府一下子赚了个彭满钵满,马佳氏在看云溪就好像是看着个会发光的金子,连儿子都靠了后,尼珠氏更是毫不吝啬的赞美,府上上上下下的人都一心捧着云溪,云溪便渐渐的将历史稍微的变动引来的担忧抛在了脑后。

同云溪相比,岁末就好像平常了很多,八阿哥自此之后在没有什么动静,大家也好像将这事情遗忘了一般,只提起四皇子福晋的贴身嬷嬷来过一次见了云溪,大家都纷纷猜测,不知道这位嬷嬷会跟云溪说些什么。

岁末这会却正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晒着太阳,看着信鸽送来的八阿哥简短的信。八阿哥几乎每天都会放过来几只信鸽,说几句笑话逗她一乐,开始的时候岁末并不回,渐渐的觉得无聊的时候会画一两朵花回复,八阿哥的言辞就大胆起来,岁末面上皱眉啐他,心里却好似有什么东西发酵了出来一般,突突的直往外冒。八阿哥还专门解释为什么不来找她,说是害怕别人闲言碎语伤到她。岁末嘴上说着不屑,心里又赞叹他的体贴。

这一次八阿哥又问岁末想要什么礼物,岁末认真想了半响,画了一盆十八学士。画还没干,又有鸽子飞了进来,细珠忍笑捉住,拿出了脚上的信笺,岁末接到手里,八阿哥这一次却问,他们的院子该怎么布置。

岁末大抵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八阿哥这种温水煮青蛙的办法已经让她潜意识上认同了和八阿哥的这门婚事,甚至自己也参与到了对未来的设想之中。

岁末对云溪不感兴趣,不代表平云溪不注意岁末,她有专门的丫头盯着岁末,丫头们说岁末最近养了不少鸽子,总是不停的飞来飞去。

丫头捉着鸽子走了进来,云溪放下了手里的棋谱,因为胤禛喜欢下棋,为了能迎合胤禛的喜好,让两人有共同语言,她一直在猛攻下棋。

开始的时候她也觉得没什么,无意之中打问了下人才知道二房那边根本没人出去买过什么鸽子,那些鸽子都是自己飞过来的,这就有了问题,她就叫人特地捉了一只回来。

云溪扫视了一眼鸽子腿,心里就冷笑起来,果然是信鸽,不知道做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她拿过信笺看了两眼,脸色却变的非常不好看。

美玉忙忠心的道:“格格,有什么不对。”

云溪就冷笑起来:“看来,我还是小瞧了我这个妹妹的魅力了,八阿哥哪里是要她做小妾,这分明是要做福晋么!难怪二叔会无缘无故的升迁!轻扇郡主要跟她当街闹起来!”

纸上写着八皇子府的详细地址,和一副简易的图,还有一句话,以后我们就住这个院子,这院子分明就是正院!

她是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钮钴禄府上的人眼里只能看见她,更何况她更无法容忍历史有过大的偏差,就算有,她也会掐灭在萌芽之中!

云溪里了里衣裳,面色沉静的站了起来:“走,去太太那坐坐,这几日无事,该去庙里上个香,松缓松缓了。”

马佳氏如今面对云溪,简直是有求必应,但云溪说要叫上科本氏和岁末,她心里就不乐意起来,云溪耐心的劝解:“二叔以后前途无量,您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弟弟想想,毕竟是自家人,能有多大的仇,您说是不是?”

云溪的话很有说服力,马佳氏便勉为其难的道:“既然是你说的,那叫上就叫上,但可不能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