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兰撩起帘子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随喜孩子气的模样,脸上禁不住露出微笑,“姑娘,二夫人来了。”

“二婶怎么来了?”随喜愣了一下,她离开关家一个月,就没再打听过关家的消息。

“正和夫人在说话呢。”夏兰道。

随喜趿了鞋,“我去看看。”

颀哥儿拍手叫道,“我也去我也去。”

其实还不是很想让关家的人见到颀哥儿的,随喜看向夏兰,“你带颀哥儿到后街买糖莲子。”

听到夏兰要带他去后街,颀哥儿立刻扑到夏兰身上。

随喜来到罗惠云的院子,罗惠云坐在首座,正和下首的谭氏在低声说话。

“…老夫人也是在气头上,等气消了就没事。”随喜只听到这一句话,心中暗暗叹息,二婶是担心自己会伤心被赶出关家吗?

“娘,二婶。”随喜轻步走了进去,给罗惠云和谭氏行了一礼,打断她们的话。

谭氏见随喜脸色红润,面容平静,丝毫没有因为被赶出来而伤心的样子,心里一时不知是喜是忧。

“听说了你在学院发生的事情了,原来是二姑娘和岑姑娘故意中伤你,老夫人也已经知道了,只是还拉不下脸,你做晚辈的,不如就先回家,跟老夫人说几句好话…”谭氏始终认为随喜这样住在高浦大街不太好,将来关家才是她的娘家啊。

随喜眉毛微微一挑,语气很坚决地道,“二婶,我在这里住得挺好的,回了关家,等老夫人哪天心情不好又赶我出来,我何必让自己去受这个委屈。”

“随喜…”谭氏没想到她这么坚决,求助地看向罗夫人,希望她能帮忙劝一下。

罗惠云看了随喜一眼,对谭氏淡淡笑道,“随喜住在这里也挺好的,要不要回关家,她自己决定。”

“二婶,您不必再劝我,关家我是不会再回去的。”随喜道。

“就算你不回去,你也是关家的大姑娘,难道你还想跟关家恩断义绝吗?”谭氏急声问道。

这话倒是提醒了随喜,虽然她离开了关家,但始终还是脱不了关系,到底有什么方法,让自己和关家彻底义绝呢?

“关家对我又有什么恩情?父亲生我却不曾当我是女儿,老夫人一向不喜我,何况…我阿娘还是被他们逼走了的,虽说做子女不言父母之过,可父亲如此负我阿娘,我又怎能当着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二婶,我离开关家才是最好的。”随喜说得虽然平静,却仍难掩语气中对关炎波的怨恨。

谭氏愣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就想观察罗夫人的表情,眼角余光看了过去,却只见她脸上只有怜悯的神色,并没有她怀疑的神情。

叹了一声,“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只是等你想通了,还是回来吧。”

“知道了,二婶。”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去,随喜还是点头答应着。

谭氏和罗夫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就告辞离开了,刚走出院门的时候,就见到颀哥儿拉着夏兰的手回来了。

看到这个圆润可爱的小男孩,谭氏心里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但想了想觉得不可能,就将这想法抛之脑后了。

过了两天,关家那边就传来消息,关炎波得了癔症。

嘿嘿,大家看到这一章的时候,我应该在车上…系统应该不会抽,会准时将这一章发表出来~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断绝(上)

第一百八十九章 断绝(上)

关炎波疯了

这个消息不管是对罗惠云还是随喜而言,已经没有特别的意义,在她们心目中,关炎波在两年前就已经疯了。

何况关炎波有今日,随喜也是意料之中,在她将那个香囊交给冬香的时候,她就预料了今日关炎波的下场。

关老夫人使人传话要她回去医治关炎波。

随喜想要拒绝,可是在情理上,她还不能做得那么绝,所以她还是来了。

站在门前,她冷眼看着那个本来意气风发,永远一副斯文儒雅的男人变成头发散乱,满脸的胡渣,嘴里总是念念有词的疯子。心里一时分不清是什么感觉。

她恨了他两世人,她这一生这么努力地改变命运,为的就是想要看到他的报应,如今报应真的在他身上应验了,她却没有什么感觉,心情很平静,犹如看着陌生人。

“惠云,惠云…”关炎波抱着自己的头躲在角落,嘴角口水流了下来,眼神呆滞无神,嘴里不停叫着罗惠云的名字。

“惠云,我错了,不要杀我。”他突然大声叫了起来,脸上的神情变得惊恐害怕。

冬香在随喜身后哽咽出声,谭氏扶着老夫人也在一旁抹泪。

关炎波大叫完了之后,又沉静下来,走到床榻上躺了下来,抱着棉被突然失声痛哭,“惠云,惠云…”

老夫人终于不忍再看下去,扶着谭氏的手转身离开。

随喜漠然看了关炎波一眼,跟在她们身后来到花厅,尚未走进门,就听到老夫人急声问道,“能不能治好你父亲?”

不过才一个月时间没见,老夫人仿佛老了十几岁,满头都是银丝,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几分,模样很憔悴疲惫。

随喜微微敛下眼睫,“治不好。”

老夫人满怀希望的心情瞬间破灭,几日来绝望和伤心一瞬间爆发,手里的拐杖就这样往随喜身上扔去,声音竭斯底里,“你是不想治还是治不好?别人的命你就能救,难道自己的父亲就反而治不好吗?”

“魔由心生,他是因为心里有愧,所以才会癔症,想要好起来,只能靠他自己。”随喜淡淡地道,如果不是关炎波心里觉得欠了阿娘,他又怎么会轻易乱了心智?

“你想说这是报应吗?”老夫人气得直喘气,胸膛剧烈起伏着。

“如果这不是报应,又能是什么?”随喜轻笑,老夫人大概至今还认为自己的儿子当初抛弃糟糠之妻没有错。

“来人,给我打给我打把这个贱丫头给我狠狠地掌嘴”老夫人气极,脸色都涨得发紫了。

谭氏急忙安抚,“娘,您别急,大伯的病得慢慢医治才是,随喜会有办法的。”

“她根本就不会治好炎波,她恨不得我们关家每个人都有报应。”老夫人叫道,“你还恨不得我这个老太婆早点死是不是?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随喜只是但笑不语,没人敢上前打她。

“你要是治不好你父亲,我立刻将你母亲的灵牌丢出祠堂。”老夫人红着眼睛威胁随喜。

“除了用我娘来威胁我,祖母,您还有别的招吗?”随喜淡笑问道。

“明知自己的父亲重病也不医治,关家要你这种子孙作甚?还不如与你这种不孝女彻底义绝”老夫人冷冷地道,她是料定了随喜不敢和关家义绝,否则她一个小姑娘将来无所依要怎么办?

“无法医治就是无法医治,不管您用什么条件威胁我也一样。”随喜眸色清冷,心底却忍不住欢喜,真能彻底断了关系就好了。

谭氏怕老夫人越来越生气,急忙道,“那有没什么办法让大爷安静下来,现在都没人能接近大爷。”谁走进他身边都会被当成是罗惠云,要么就抱着大哭,要么就是拳打脚踢,已经好几个丫环受伤了。

“那我就先开几副安神药,喝下之后,我再把一下脉。”随喜低声道。

谭氏松了口气,对老夫人道,“二爷也去请擅长癔症的大夫了,娘,您都几个晚上都睡不好,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老夫人冷冷地瞥了随喜一眼,点了点头。

这时,外面有丫环来传话,说是夫人来了。

“她这时候还来作甚,让她好好在屋里养胎,别来凑热闹。”如果大爷的病真的医不好了,那郑淑君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就是关炎波最后的骨血了。

郑淑君还是走了进来,看起来似乎瘦了一些,眼睛有些浮肿,看到随喜的瞬间,嘴唇抿了抿,似是有什么话说,但还是别开头,给老夫人行了一礼。

“怎么来了?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别累着自己。”老夫人对郑淑君道。

“听说大姑娘来了,所以想来看看,大爷的病能治得好吗?”脸上的担忧很真切,她纵使怨关炎波负了她,但也曾经对他付出过真情。

“一定会治得好的”老夫人冷瞥了随喜一眼,“一定能治好的。”

郑淑君听出了老夫人语气中的害怕,咬了咬唇,低头不语。

谭氏低声劝着老夫人回去休息,老夫人交代郑淑君也回屋里去养胎之后,就跟谭氏离开正院回上房去了。

随喜看也不看郑淑君一眼,转身想要走出花厅,只要给关炎波开几服药,再号一下脉,她就能离开这里了。

“大姑娘”郑淑君开口叫住她。

随喜停下脚步,回头冷眼看她。

“我知道你恨我,也恨你父亲,你觉得是我们害死了你母亲。”郑淑君轻声地开口,语气有些急促,“可是你再怎么恨,他也是生养你的人,你怎么恨我都好,总不能恨自己的亲生父亲一辈子,他都已经这样了,就算治好了,也不会有什么作为,他还年轻,一辈子再也没有出头日,这样的报应对你对你母亲来说,已经够了,不是吗?”

关炎波因为得了癔症,已经被免职在家,就算治好了也不可能再进税务所了。

“你还好好的,我又怎么会觉得够了?”随喜冷冷地看着她,“他能不能治好,不是我决定的。”

郑淑君差点又要被随喜挑起怒火,但想到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如今那副模样,又将怒气压了下来,“你到底想怎样才肯医治你父亲?”

看来他们都觉得关炎波能不能痊愈成了她的问题。

只是很可惜,她至今还没看过任何关于医治癔症的药书,她能做的也只是让关炎波安静下来。

随喜走出花厅,开了安神的药方,让丫环去抓药回来,煮好汤药之后,怎么喂关炎波喝下去就是问题了。

关二爷请了专门医治癔症的大夫来了。

看到关大爷那情景,也只是摇头叹息,觉得只能让关大爷安静下来号脉,才能确定是否有得医治。

只能找来几个小厮,强行灌关大爷喝下安神药。

关大爷呜呜大叫,药汁染满全身,看起来很狼狈。连关二爷看到大哥变成这样子,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喝下安神药之后,约过了半个时辰,关大爷才安静地睡了过去。

大夫替关大爷号脉,一边询问着平常的症状。

冬香在旁边回答,“大爷一开始只是精神恍惚,悲忧善哭,有时突然就不说话,有时突然什么都听不见…”

大夫轻轻点头,“脉象弦涩,舌有瘀斑,确实是癔症。”

关二爷急忙问道,“大夫,能医治吗?”

大夫略微沉吟,抬头看向随喜,“关姑娘以为呢?”

“小女子在癔症方面并无多研究,不知是否能治。”随喜轻声回道。

大夫也没有多问,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对关二爷道,“关大爷这癔症主要还是自己心神郁结所致,若能敞开心胸,想必痊愈也不难,我先开几幅药,之后再看看是否有效吧,癔症这种病…还是要慢慢医治的。”

关二爷低声答是。

既然已经请了大夫,那就不需要她了,随喜便跟谭氏告辞离开,谭氏几次挽留她就住在家里,随喜都摇头拒绝。

回到高浦大街之后,罗惠云也问起了关大爷的病情,随喜并没有说关大爷一直在叫着阿娘的名字,只是说确定得 了癔症,得慢慢医治。

罗惠云听了之后,轻轻叹了一声,再怎么怨他,也不希望他下半辈子疯疯癫癫地过日子。

过了两天,关家那边又传来消息,是老夫人当着家族的叔伯得面,将罗惠云的灵牌扔出祠堂,并要和随喜义绝,从此不认随喜这个孙女。

义绝书必须去官府盖印,还得由家里的族长出面才行,关家的族长并不同意老夫人的这个决定,如今关家最有出息的就数随喜了,怎么能就此恩断义绝?

但关老夫人似乎铁了心,下了命令再也不允许随喜进关家的大门。

老夫人这是将关大爷得了癔症的原因归咎到罗惠云母女身上,所以她如今是在泄愤,也是终于不再掩饰自己对罗惠云母女的厌恶。

本来就不是真心疼惜随喜,如今更是没必要再假惺惺地对她好。

这消息传到随喜耳中,随喜只是淡淡一笑,心里却是欢喜的,只是没有族长的同意,她和关家还不能真正地义绝啊。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断绝(中)

第一百九十章 断绝(中)

顾家,正院。

顾绍观背负着手站在菱形窗旁边,紧紧皱着眉心,眼底好像盛着许多烦恼。顾夫人坐在圆椅上,手里拿着一张清单在看着。

他眼角的余光不停地扫向顾夫人,他越是焦躁,就越显得顾夫人的闲适自在。

终于,顾绍观愤愤地转过身子,在顾夫人对面坐了下来,“我不同意让衡哥儿去那个关随喜,这话我说过很多遍了,你究竟有没听进去?”

“听到了。”顾夫人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你如今在作甚?”顾绍观没好气地问。

“在准备提亲的东西。”顾夫人好脾气地回答。

顾绍观气得抽了一口气,“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我说了不许衡哥儿娶关随喜,那样品行不端的女子,哪里适合当顾家的媳妇?”

“端木先生也说了,随喜贤淑静好,秀慧外中,哪里像你说的品行不端?”顾夫人含笑地回道,丝毫没将丈夫的不悦放在眼里。

“勃哥儿也说她不是好女子。”顾绍观道,他最是信任他的长子,顾勃曾经在他面前数落过随喜。

顾夫人的嘴角掠起近乎嘲讽的笑,“世子爷,您也见过随喜,您也觉得她不好吗?”

那个恬淡娴静的小姑娘…顾绍观想起在居士林的一面之缘,顿时觉得自己的理由有些牵强,他叹了一声,“她和勃哥儿有过节,只怕…只怕…”

顾夫人眼色冷了下来,“就因为如此,世子爷就要毁了衡哥儿的姻缘吗?你是怕随喜和勃哥儿有过节,将来会教唆衡哥儿跟大少爷争权夺利吗?”

面对妻子的咄咄逼人,顾绍观有些心虚地别开头,“勃哥儿本来就是长子,谁会跟他争。”

“那您在担心什么?”顾夫人眼底好像有两束焰火突然熄灭。

“父亲一直偏疼衡哥儿…连这次上京也是带着他去…”顾绍观皱起眉心,就怕老侯爷将爵位越过他,直接传给衡哥儿。

顾夫人看着他的目光越来越失望,“所以,你觉得随喜是青居真人的身份,如果嫁给衡哥儿的话,会助长他的气势?又因为她得了父亲的喜欢,怕父亲更加偏心?”

顾绍观沉默看着她,这等于是默认了。

“世子爷,我嫁给你之后,向来只有我妥协的份,这一次为了衡哥儿,您能不能让一下我?衡哥儿对随喜一往情深,我不想让他失望。”顾夫人叹了一声,轻声地请求着。

“难道是衡哥儿自己想要娶关随喜?”顾绍观讶异地问。

“没错,是衡哥儿临走之前,要我去关家提亲的。”顾夫人点头道。

顾绍观拧眉不语,他与顾衡感情向来不深厚,也深知一直以来对幼子有所亏欠,如果对方不是青居真人的徒弟,他肯定不会反对的。

“可是…如今那关随喜不是被赶出关家了吗?如果她自身有问题,怎么会被家族所驱?”顾绍观犹豫地看着顾夫人,希望能改变她的主意。

顾夫人笑了笑,“关家是如何对待随喜母女俩的,你难道就没听说吗?”

听说了自从传出随喜被关家赶出门之后,关于随喜母女俩当初被关家所逼,关夫人死后连关家大门都不得入,甚至也没办丧事,灵牌还是今年才被允许进入祠堂…关大爷宠妾灭妻,利欲熏心,害死糟糠之妻才会有今日下场…这些传言满大街都是,西里城每个人都指责关家,没有一个人说过关随喜一声不是。

“这些话不是你使人传出去的吗?”为了不让随喜被人非议,所以她让所有矛头都指向关家。

“是谁传出去的并不重要,是实话就行了。”顾夫人淡淡一笑。

顾绍观直直看着她,“这么说,衡哥儿的亲事你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您若是不相信我选媳妇的眼光,那就等父亲回来,由他定夺好了。”顾夫人笑道。

那还不是一样顾绍观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尽管成为西里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随喜依旧显得清风淡月,仿佛说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也许因为经常跟在师父身边,不自觉学会了他的从容淡定。

既然关老夫人下了命令不许她回关家,她也乐得轻松,不必被叫去医治关炎波,将来他真出了什么事儿,也怨不得到她头上。

现在她也总算有时间忙自己的事情,之前说要去居士林看看师父和大师兄他们又没回来过,一直都没机会去,今日就能去一趟了。

十月天气多变,一夜之间就冷得要穿棉袄出门了。

因为天气骤然降温,随喜也不敢带颀哥儿出门,小孩子在这转季的时候身子最弱了。

她只带着夏兰到居士林,马车徐徐前进,差不多到达城门的时候,速度突然停了下来,传来车夫的声音,“姑娘,城门在查禁。”

“发生什么事情?”随喜低声问道。

夏兰撩起一角车帘,城门处果然有不少官兵在盘问过往路人,“姑娘,是宋大人也在。”

宋谅都亲自出马了,那就是大事了。

“过去看看。”随喜秀眉微挑,压低声音道。

马车经过城门的时候,被官兵拦住了,“车内何人?”

夏兰撩起车帘,客客气气地回道,“回官爷,是我们家姑娘要到居士林去上香。”

宋谅正好看了过来,见夏兰有几分面熟,又看向那马车,立刻大步走了过来,挥开了那两个拦车的士兵,“可是关姑娘?”

听到宋谅的声音,随喜出声回道,“宋大人。”

宋谅示意车夫将马车赶出城门,在城外的角落停下,随喜从车上下来,低声问道,“宋大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宋谅看了看周围,才压低了声音,“侯爷和顾三少爷被皇上找了借口留在京城,如今是没法动身回来的,早上收到消息,二皇子在三日前离开京城,此时应该就在西里城了,没有惊动官府,想来是乔装而来,就怕对侯爷不利。”

随喜听着倒抽一口冷气,“侯爷他们不会有事吧?”

“暂时不会有事,关姑娘,本官还有要事,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一定会去跟你说的。”宋谅见副官焦急地站在不远处看他,只好跟随喜告辞。

“姑娘?”夏兰担心地看着随喜。

“我没事,皇上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侯爷他们如何的,我们去居士林吧。”随喜稳住心神,皇上既然将侯爷他们留在京城,就证明他还不敢对顾家下手。

可是那位二皇子,又到西里城来作甚?

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来到居士林,发现这里竟然没有以前那般香火繁盛,倒是有些冷清。

她们走进大殿,只有两三个小道士在旁边坐着,见到随喜进来,都惊喜地站起来,“师姑,您回来了。”

这般惊喜…大概是师父和师兄们还不曾回来过吧。

“青居真人和师兄他们回来了吗?”随喜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遍。

那几个小道士脸色暗了下来,摇了摇头,“真人很久没回来了,就是端冕道长和悟明道长也很久没见到人了。”

以前青居真人出游的时候,居士林起码有大师兄和三师兄坐镇,如今却是谁也不见了。

“大家都去哪里了?”随喜又问道。

“净能师兄带着大家去附近得村庄送药了。”

还不忘赠药给百姓,看来一切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