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皇上!程乐乐深吸口气,目光望向格子窗外,已是艳阳高照了。

洗漱完毕,程乐乐走出帐外,外阁大厅内,一个魁梧,明黄色的背影正对着她。程乐乐迟疑了一下,上前行了礼。

皇上转身,轻笑着开口:“朕一下朝就赶来看你了,睡的可好呀?”

“谢皇上,睡得很好。”程乐乐完全摸不透他的心思,只能小心翼翼地应着。

“嗯,那就好。”皇上点了一下头,前来拉过她的手:“走吧,朕带你见一个人。”

程乐乐心头一窒:“什么人?”

“你最想见的人。”皇上诡异地一笑,携了她的手走出殿外。

程乐乐的心瞬间跳得飞快,她最想见的人?会是杨君逸吗?皇上同意让她见他了?她偷偷望了一眼皇上的侧脸,那张微笑着的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轿子走了半个多钟后,总算停下了,轿外太监挑开门帘道:“皇上,荃妃娘娘请下轿。”

皇上‘嗯’了一声,执起程乐乐的手走出轿子,踏出轿子的那一刻,程乐乐差点没被吓晕过去,居然是地牢?!皇上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很快,答案便揭晓了,地牢的最深处,杨君逸正被冰冷的铁链捆锁在石墙上。也许是被锁得太久,也许是不愿看见来人,他正在闭目养神。雪白的衣衫,帅气的面容,在这一刻,依然是那么的迷人。

“杨君逸?!”程乐乐惊呼一声,上前无措地打量着他。

听闻是程乐乐的声音,杨君逸猛地睁开双眸,眼中的惊讶转瞬即逝。他的心底一片百感交集,找到了玉,附在他身上二十多年的诅咒终是解了。却不能像以前一般,不管程乐乐有没有现身,只要她在身边百米内,他都能感觉得到她的存在。

那种感觉,其实也是美好的!

他注视着她,温柔而无奈,这辈子,他都将无法给于她想要的东西,即使是那么的爱她。

他的无言相对,让程乐乐的泪瞬间趟下。

她就知道,皇上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杨君逸的,更不会那么容易赐她婚书,昨晚所说的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程乐乐转身,愤然地盯着身后笑得残忍的男人:“皇上,你怎么可以这样?”

“程乐乐,你爱他是吗?”皇上伸手,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冷声道:“你宁原跟他也不要做皇贵妃是吗?”

程乐乐愣愣地盯着他,她想说是,可是那样定会给杨君逸招来杀身之祸。

皇上放开她的下巴,往杨君逸的身边走去,轻音如鬼魅般响彻整个地牢:“你是喜欢他的这张脸,还是喜欢她的一身好武艺?还是…?”说话间,手上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晃幽在两指间。

匕首泛起的寒光直直地射入程乐乐的眼眸,心,寒到了极点。

“皇上!”她慌忙上前一步,抱住他的手臂,颤声道:“您要做什么?”

“你爱他的这张脸是吗?”皇上微微挣开她的手,刀刃抵上杨君逸俊美的面容:“你可知道,朕平生最恨的就是这张脸!”

虐杀2

杨君逸垂眸,对置于脸上冰冷的匕首视若无睹,更没有半丝的慌乱。他当然知道皇上恨他这张脸,这一天也终究会来,程乐乐只不过是一个引子罢了。

“皇上!他是你的亲弟弟呀。”程乐乐哭喊着,哀求着,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扯着皇上的袍角。

她到底还是连累了他!害了他呵!

“就是因为他是朕的亲弟弟,所以…”手起刀落,杨君逸绝美的脸上瞬间留下一条血印,嫣红的血水顺颊而落。滴在雪白的衣袍上,开起一朵朵火红的花瓣儿。

“不要!”程乐乐尖叫着再一次抱住皇上执刀的手,痛哭着:“皇上…乐乐愿意爱着您,守着您,等着您只到老死…”

她再也不敢妄想得到杨君逸的爱了,再也不要了,只要皇上愿意放了他,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只要他活着,好好的活着。

“乐乐…”皇上侧头盯着她,用丝帕拭去刀上的血水低喃着:“你做不到。”

“我做得到!皇上!我可以发誓!”

杨君逸依然没有吱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痛楚侵食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忍受着痛楚微微睁眼,疼惜地望着程乐乐艰难地开口:“乐乐,不要求他,不值得。”

“杨君逸…”程乐乐往前一步,趴在他身上痛哭着,泪水混合着血水湿了他的衣衫。

皇上见此画面,一把将程乐乐的身子扯回怀里,刀刃再一次划过杨君逸的脸。

这一刀如同刺入程乐乐的心头,痛楚让她除了哭泣便什么也做不到了。杨君逸只是闷哼一声,抬手,温柔地拭去程乐乐脸上的泪。他想叫她别哭,可是却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气。

他的胸前,早已是嫣红一片。

“你还爱他的一身好武艺是么?”皇上再度用丝帕拭去刀刃上的血水,对程乐乐露出梦幻般的笑容。

程乐乐的泪水似是永远也流不完般往下滑落,水汪汪的眸子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嗜血男人,咬牙道:“就算你毁了他的脸,我也依然爱他。”

杨君逸心中一动,深情地凝神着她的泪脸,苦笑着开口:“乐乐,你这又是何苦呢?”

程乐乐摇头,啜泣道:“我眼睛半瞎了,不代表我的心也瞎了,怎么可能会爱上这种人!”她的手指一转,直直地指住皇上。

皇上一怒,只道了声:“那么朕就让他成为一废人!”这一刀挑在杨君逸的手腕上,杨君逸终究没能忍受住这至命的痛楚,痛苦的尖叫回荡在这阴湿的牢房内。

“皇上饶命呀!”程乐乐再也受不了了,身子软软地往地下趴去,要她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受这种罪,真的是太残忍了。

杨君逸的手筋被挑,将意味着他再也不能舞刀弄剑,不能带兵出征了,从些,他将成为一个废人。

皇上微微招手,一直躲在墙角发抖的士卒忙冲了过来,解下紧锁杨君逸的铁链,杨君逸便这么直直地往地上倒去。

“这样,你还爱么?”皇上的声意没有半丝温渡,仿佛他折磨的只是一个卑微的小太监,一个外人。

程乐乐慌忙爬到杨君逸的身边,抱起他的半个身子,一边流泪一边用丝帕捂住他脸上的伤口。

泪水一颗颗地打在他的身上,她紧紧地凝视着杨君逸,坚决地开口:“杨君逸,你听好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程乐乐都只爱你,今生今世!”

杨君逸躺在她的怀里,深遂的眸子头一次因爱而湿润,透过泪光,迎视着程乐乐深情的目光。有此深情,今生何惜?

皇上的锐气彻底的被打败了,眼前的小女人,他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对付她。他终于意识到了这点,只是,他是天子,又岂会让这种丢人的事情发生?

“玉公公。”

“奴才在。”玉公公摸了一把脸上的冷汗,走了上来。

“赐昱王和荃妃娘娘婚书。”

程乐乐一愣,抬起泪眼盯着他,他准备放过她们了吗?终于良心发现了么?

杨君逸的身子动了动,紧紧地抓住程乐乐的手,艰难地开口:“乐乐,不要信他的话,永远都不要信…”

说完,紧抓她的左手垂下,晕死过去。

“杨君逸!你醒醒,醒醒呀!”程乐乐哭喊着,摇晃着他的身子。心,瞬间玄在喉间,他死了吗?

他死了,她绝不独活!

程乐乐痴痴地抱着他温热的身子,终于抵抗不住浑身上下的不适,晕倒在他的身上。闭上眼的那一刻,她依希能看到皇上笑得阴险残忍的帅脸,那张与杨君逸一模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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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王府的后院,几个婢女正在来回忙碌着,身为荣王妃的王心影坐在床前,守着床上昏迷了一天一夜地程乐乐,一刻也不愿离去。

如果不是她赶到地牢救出程乐乐,后面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她轻叹一声,起身行至窗前,望着院外开得正艳的黄菊,已是秋高气爽的季节,到这里也快半年,程乐乐却始终还是安定不下来。

她从来就不知道,皇上还有这么狠毒的一面。

“王妃娘娘,荃妃娘娘醒来了。”一位婢女在她身后恭敬道。

王心影一喜,转身往床上奔去,在越过婢女身边时停下脚步冲她怒喝道:“她不是什么荃妃娘娘,以后叫她程姑娘!”

婢女一怵,忙俯身称是。

程乐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虽然眼前一片模糊,但王心影的模样还是可以认出的。只是,这一刻她要见的根本不是王心影。

虐杀3

“乐乐,你可算醒来了。”王心影惊喜欢地拉上她的手。

她扫视了周围一眼,盯着王心影虚弱地开口:“杨君逸呢?”

“昱王?”王心影一愣,她跑去牢里的时候只顾救出程乐乐,杨君逸后来去哪了她根本不知道。

“告诉我他在哪里?!”程乐乐蓦地从床上蹦了起来,抓着王心影的手臂摇晃,泪水瞬间滑了下来:“心影,我要见杨君逸。”

王心影被她晃得一阵头昏眼花,忙按住激动不已的她,劝慰着开口:“乐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要去找他!”程乐乐哭喊着从床上滑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她已经管不了是不是摔疼了,只知道她一定要找到杨君逸,他伤得那么重,一定需要她的!

“乐乐,等你养好了身子再去,我陪你去找。”

“不!我现在就要见到他!”程乐乐摸去脸上的泪,哭道:“皇上毁了他的脸,也毁了他的手,他好狠啊!心影,我好恨他!”

“我知道,我知道…”王心影疼惜的泪水顺颊而落,拉着她的手想要将她从地上扶起。

“不用找了。”门口突然传来荣王的声音,两女子止了哭同时望向门口处。荣王轻叹了口气行了进来,用极尽无奈的声音道:“乐乐,杨君逸十有八九已经死了,就算不死,也已经是废人一个,皇上的恩宠,你应该好好珍惜。”

“昱王死了?”王心影愣然地盯着他。

杨君逸是死是活,荣王并不知道,皇命在身,他只能按照皇上的旨意将他丢弃山野之中。在这个南越国,想要好好的存活,就只能效忠于皇上,他,也是没有办法呵。

“杨君逸不可能死的!绝对不可能!”程乐乐朝荣王怒吼着,要她接受这么残忍的事实,不如杀了她吧。

荣王看着激动不已的她,摇头又是一声叹息。

程乐乐大哭着爬到荣王的脚边,扯着他的袍角哀求着:“荣王,求求你带我去找他!他不会死的!”

“乐乐!”王心影大叫着,试图让她安静下来。

程乐乐根本听不到外人的声音,呼呼往地上磕着头,眼泪早已湿了一地。荣王见她一时半会安静不下来,手起掌落,击在她的肩处,程乐乐的身子就这么软软地趴进王心影的怀里。

屋内一时间安静了。

王心影用丝帕拭去程乐乐脸上的泪,抬起泪眼盯着荣王,幽幽问道:“你是不是把昱王杀了?”

荣王一怵,忙蹲下身子拉住她的手,摇头:“心影,我没有,皇上命我将他扔在密林中由他自生自灭…”

“你照做了?!”王心影吼道,打断他。

“如果我不照做,那么下一个入地牢的就该是我了,心影,你要知道,南越国只有一个主子,我们都是臣!”

“可昱王是你的亲哥哥呀。”王心影的心都寒了,闭了闭眼:“上次你连合宾部尚书抽换了昱王的箭,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乐乐和昱王不知道吗?”

荣王后退一步,惊愣地瞪着她,她怎么会知道?

“这些都是皇上的旨意。”

“就算他是天子,你用得着昧着良心奉承他吗?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昱王?又怎么对得起乐乐?”

荣王只是愣在一旁,任由她大声地指责着。

他又何尝想要这么做,伴君如伴虎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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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清晨,程乐乐不再吵闹,不再哭喊。只是默默地收拾几件简单的东西,皇宫也好,荣王府也罢,都已经留不住她的心了。

天涯海角,她会一路寻去,只到找到杨君逸。

王心影自知留不住她,捧过那一箱象牙麻将行至她面前,轻叹一声道:“你拿去把它当了,当路费吧。”

程乐乐垂眸,盯着眼前这一箱王景影爱不释手的麻将,微微摇头:“不用了,我已经拿了你不少首饰,够了。”她拉上王心影的手,苦笑着继续道:“看到你幸福,我也就放心了,心影,你已经是尊贵的荣王妃了,有些礼节还是要守的。以后尽量不要和丫头们玩成一桌了。”

“我知道了。”王心影点头,陪着她走出荣王府,叮咛道:“明年的今天,不管找没找到昱王,都要到荣王府来找我。”

程乐乐嗯了声,心想着一年后会是什么景像谁又能知道?一年后的今天,她还能活在这个世上吗?找不到杨君逸,她还有可能活着吗?

深吸口气,程乐乐翻身上马,望了王心景一眼后绝尘而去。

接下来的要去哪里,她并不知道,只能这么盲目地寻找着。飞驰的白马经过一间当铺时,程乐乐驻足走了进去。从脖子上摘下杨子凡送她的白金项链,递到老板的面前,老板看了半晌后迟疑地接了过去,再看了半晌后递回程乐乐的手中,摇头道:“此项链不值钱。”

程乐乐一愣,仔细看了看,确定是杨子凡送她的那条带钻的项链,怎么可能不值钱呢?突然想起,古代是不兴铂金和钻石的。

无奈,她只能拿出王心影塞给她的玉镯子,换了银俩重新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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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秋去冬来,转眼,大雪封地。

万物都已经有了变化,唯一不变的,是程乐乐那颗找寻的心。跑遍了整个南越国,她,已经开始走向绝望。

寒冷的天气,已经将程乐乐折腾得毫无人样,原本就瘦弱的身子更显凋零了。

几天高烧下来,让她不得不前往药铺为自己抓药,再这么拖下去,迟早该出人命了。

寻找

宁城已经是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街上一片繁华。程乐乐随便找了间店让老板给她抓了退烧药,在转身离去那一刻,身子被迎面冲来的人影撞了个人仰马翻。

程乐乐吃了痛,艰难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愤恨的目光落在来人身上。

来人是一位漂亮年轻的女子,睨了一眼地上的程乐乐不加理会,长剑出鞘,剑尖直逼店老板。

老板一个哆嗦,双膝一屈往地上跪去,高举着双手带着哭腔道:“还珠姑娘饶命呀,姑娘想要什么尽管说。”

还珠将剑轻轻一挑,更逼紧了他的肌肤,冷声喝道:“你上回给我的药,一点效果都没有!你这老东西,居然敢唬本姑娘?!”

店老板摇头,摸了一把脸上的老泪:“还珠姑娘,老身早就说过,手筋断了就再也好不回去了,老身给姑娘开的药只作养身护体之用呀。”

趴在地上一时缓不过神的程乐乐闻言大惊,又惊又喜地盯着还珠,她口中的病人,会是杨君逸吗?

她想要开口时,还珠一把抓上老板的手譬道:“我不管,反正你必须治好他。”说着拎上他往店外走去。

还珠顾不得大夫的哀嚎,将他甩到马背上,自己也随后纵身上马,双腿一夹,马儿便往街心冲去。

程乐乐慌了,忍着周身的不适也上了马,往她们离去的方向追去。

刺骨寒风打在她的脸上,痛彻心霏。此刻她的心是燥动不安的,找寻了那么久,终于有了一点点线索,叫她怎么可能不激动?

前方的马已形成了一个黑点,奔驰在无边际的雪地中,黑点越来越小,终于,再也看不见了。

程乐乐的大惊,在这慌山野领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要继续前行吗?可是已经没有了对方的踪际。

她下了马,沿着对方在雪地上留下的足迹艰难地前行。只要有半分希望,她也是不打算放过的。

天惭惭晚了,四周一片漆黑,再也看不清地上的路。程乐乐无奈,只能随便找了个能避风雪的地方落脚。

环抱着身子靠在石墙上,脑中被烧得一片浑然,隐约中,四周只有雪水滴落的声音。

眼皮不住地交缠,然后睡去,耳边呼呼的风声,亦唤不醒身心交悴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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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雪依然在下,程乐乐盯着眼前的一片雪白,上面的马蹄印已经被大雪覆盖。也就意味着她将断去这唯一的线索,泪水顺颊而落,她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只到哭累了,又冷又饿的她才摸去脸上的泪水,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深山的方向走去,昨晚的那个女子就是从这里消失的,也许,正在深山的某一个地方。

无边际的雪地,如一块大地毡般铺盖着整个大地,四周除了枯树,便只剩下这洁白一片了。

不知过了多久,走了多久,当她以为自己再也没有体力再往前时。雪雾濛濛的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些异常,苍茫的半山上,株红色的建筑群若隐若现。

这一发现,让程乐乐惊喜不已,突然就有了继续往前的筋力,往那一片屋子走去。

爬上一条长长的石阶,左边是一片热络的院子,隐约传来男子习武的呼喝声。右边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长廊,深得,让她倒吸口气。

似有什么东西牵引着,程乐乐扶着株红的圆柱一步步往回廊的深处走去。习武的声音惭惭消失了,四周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凄凉得让人毛骨悚然。

程乐乐轻轻地打了个冷颤,揪紧胸前的衣襟,只迟疑了那么一下,抬腿往前走去。

每一步前进,她的心就往上提一次,这种感觉,让她又惊又怕,更多的是期待。前方百米处,雪花翻飞,夹杂着片片深红的梅花瓣儿,模糊中,一个黑色的身影跃入她的眼睑。

魁悟的身躯略显落漠,风,撕扯着他黑色的袍角,他的发丝,这种凄凉的美,荡人心弦。

程乐乐缓缓向前,盯着那一抹黑色,杨君逸喜欢白袍,也从来都是只穿白袍的。眼前的男人,会是他吗?那背影真的好像呵。

她站在他的身后,泪便这么流了下来,属于他的味道,他的气息,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