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立刻从御花园绕道回宫,恐怕马上便会有人来了。”说时迟,那时快,秦颜迅速抽走两人手中的纸条,揉碎了藏在腰际,“不对,娘娘去找璃美人,去她那边小坐,如果没事奴婢会去月美人那边接娘娘。”

“颜儿?”似乎意识到秦颜的举动隐含的意思,瑾妃摇头,这明显就是为她设的局,她怎么能让秦颜来做替死鬼。

“有人来了。。。”沈奕之武功极好,比他们听到的更远,似乎远处有一群人向他们靠近,他在宫中的日子不在少数,刚才看到瑾妃来赴约时的迷惑表情他便立刻意识到他恐怕是那个可悲的男主角了。

“娘娘,奴婢还靠你来救,如果娘娘被抓了,谁来救你。”秦颜一句话,立刻让瑾妃清醒,没错,她说的很对,秦颜毕竟是个宫女,还是她宫里的人,就算真的犯了什么错,她这个主子还能救她,若是她被抓了,秦颜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了她。

“你们小心。”瑾妃虽然个性软弱温和,但是绝对是个明事理的人,她对着两人深深点了点头,立刻朝璃美人的小楼跑去。

待瑾妃走远,秦颜才自嘲地一笑,“沈统领,此次怕是要连累你了。”

“锦儿和在下情如兄妹,秦姑娘不用抱歉。”沈奕之看向她的眼里夹杂着激赏,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分析出情势,作了最好的处理,这个女子的雷厉风行,连她都甘拜下风,只是,为何让瑾妃一人先走,她明明可以和她一起走,那些人来了看到他应该也没什么可说的,她何必自投罗网。

秦颜当然知道她可以和瑾妃一起走,让沈奕之在这里拦住那些人,但是那些人里难保不会有高手,若是真的追上来找到了他们,那么便是功亏一篑。弃卒保帅,向来都是她最拿手的,即使这个卒是自己也一样,她必须万无一失地保护瑾妃。

当然她也有她自己的考量,瑾妃如今虽然渐获帝宠,但是她如此柔软的个性难以在宫中生存,若她本身没有强硬的念头想要在这后宫之中争得一席之地,那么她再如何努力都没有用,她的善良让她佩服,却也可能是阻碍她拨开真相的绊脚石。所以,她以自己为饵,逼瑾妃成长,逼她铁石心肠,逼她生出对付贞妃之心,否则饶是她的算计再多谋划再多,没有她的支持也一样无用。

一群侍卫举着火把冲了过来,将他们两人团团围住,之后让开一条路,果然看到北慕冥,还有贞妃和月美人,秦颜嘴边扬起讥笑,来得真快啊,恐怕是早有人盯着了瑾妃,见到瑾妃一来到这金隅苑便立刻去通知了贞妃,甚至连她大概也盯上了,所以看到她进了金隅苑怕事情生变,立刻进来捉奸。

只是很可惜呢,主角已经走了,留下的不过是两个配角,贞妃,恐怕要失望了呢。秦颜抬眼,示威似地看了一眼贞妃,这一眼的得意大概只有贞妃才看得明白,果然看到贞妃的脸色瞬地变白。

“大半夜的,一个宫女和一个侍卫,在这里做些什么龌龊的事情,如此淫乱宫闱之事,皇上要严办啊。”贞妃率先出声,恨恨地盯着秦颜,又是她坏了她的好事,不过没关系,既然她的主子不吝惜她,那么她便砍了瑾妃一条左膀右臂,看她下次还有没有别人来帮她。

北慕冥紧紧地注视着秦颜,在她脸上居然见不到丝毫慌张,他心下生疑,突然想到了她上次那句“奴婢有心上人了。”,又看了一眼沈奕之,难道她说的是他?

“皇上,这个侍卫统领竟然如此不知自重,简直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呢。”俞映月娇气地用手帕捂着鼻子,仿佛这个偏僻的地方有什么肮脏一般,“哎,这不是瑾妃姐姐的宫女么?”

若不是眼前的情况于她不利,秦颜差点就要笑出声了,她们的演技还真是不错,明明就是他们设局陷害,竟然还一副如此无辜诧异的样子,秦颜低着头,眼底竟是一抹冰冷,精光闪过,如流星一般一晃而过。

“都给朕抓起来,去贞妃宫里,朕要亲自审问。”北慕冥不再看秦颜,又吩咐一个公公,“去把瑾妃找来,就说她的宫女在衍西宫,让她立刻过来。”

说罢,便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贞妃和月美人望了秦颜一眼,便跟着离去,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去了最近的衍西宫,而秦颜和沈奕之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合作地被人绑了起来,压去了衍西宫。

只有秦颜知道,这一场戏,就看瑾妃了。

第十九章、峰回路转

这是秦颜第二次去衍西宫,上一次是因为北慕尘的中毒,这一次又是被绑着到了衍西宫,她暗自腹诽,看来这个衍西宫跟她真是八字不合,每次来这里绝对没什么好事。

“把他们两个带上来。”北慕冥坐到了主位上,面色不善,对着边上的侍卫吩咐道。

秦颜和沈奕之双手被绑在身后,摸样有些狼狈,尤其是秦颜,之前由于匆匆跑去金隅苑,发髻便已显凌乱,如今又被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侍卫们胡乱地绑了一通,衣着都有些凌乱了起来。

两人跪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们在金隅苑做什么?”北慕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他也不晓得自己在生什么气。

“回皇上,奴婢只是和沈统领在金隅苑巧遇。”秦颜面色沉静,不慌不忙地回答,末了还看了一眼沈奕之,又说道,“不知为何皇上带了大批人来,不知奴婢犯了什么事,还请皇上明示。”

看到她竟然一脸的理直气壮,北慕冥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在身边端坐的贞妃,这样的把戏他不是没见过,从前后宫争宠这样的手段比比皆是,只是贞妃似乎没有必要用这样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小小的宫女吧?

见北慕冥不语,贞妃便冷冷地出声,“犯了什么事?大半夜的,在宫中私会侍卫,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让你随意淫乱的地方嘛?”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贞妃眼中一闪而过一抹阴狠,她向来扮演的就是贤良淑德的贤妃模样,最是正直的她看到有人如此无视宫规,她这么激动也情有可原。

“恐怕娘娘弄错了,奴婢和沈统领只有一面之缘,从前并不认识,不知娘娘所谓的淫乱从何而来?”秦颜依旧不紧不慢地对应她,兴许是她镇定的模样惹恼了贞妃,贞妃竟然让嬷嬷上前掌嘴,而北慕冥面露不忍,却也没有阻止。

“不知奴婢哪里说错了,还请娘娘明示。”莫名其妙挨了一个耳光的秦颜,却依旧不依不饶,她太清楚在这后宫中的法规了,靠人不如靠己,若是想要扮演软弱等待皇上相救,不如她自己救自己。

“哼,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如此伶牙俐齿,对本宫不尊,本宫命人掌嘴难道还错了么?”贞妃得理不饶人地说道,尤其是看到北慕冥并未阻止,更加变本加厉地命令,“崔嬷嬷,给本宫狠狠地打,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接下来便是几下发狠的耳光,秦颜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嘴角流出了殷红的血迹,就在这时瑾妃姗姗来迟,她一进来看到这阵仗,立刻跪到了秦颜身侧,“皇上开恩。”看到秦颜红肿的双颊,差点落下泪来,接收到了秦颜眼中的暗示,她才安下心来。

“瑾妃姐姐来得真好,你宫里的奴婢真是放肆,妹妹在帮姐姐教她规矩呢。”贞妃说着,笑了起来,连头上的步摇都摇摇晃晃了起来。

“皇上,臣妾在路上已经听说了,恐怕皇上误会了。”瑾妃得到北慕冥的示意,站了起来,随后便为秦颜开脱。

“瑾妃姐姐,皇上可是亲眼所见呢,深夜姐姐的宫女和侍卫在偏僻的院落,若是皇上没有敢去,恐怕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好估计了吧?”俞映月声音空灵,额为好听。

沈奕之抿着唇,并未开口,只是担心地看着秦颜的脸颊,似乎每次遇到他,她都是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他大概是她的灾星吧?

“皇上,奴婢有话要说。”秦颜眼底一片澄清,即使被绑缚着却仍不减其贵气,尊贵如那天山的雪莲,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你说。”北慕冥倒想听听她的自辩,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为自己脱罪。

“自从上次娘娘的日阡宫走水,沈统领救了奴婢和娘娘,奴婢一直心存感激,但是之后一直未遇到沈统领,今日夜里正巧奴婢睡不着,便想到皇上来娘娘这边总是喜欢喝用露珠沏的茉莉花茶,奴婢便想去御花园等着,谁料走着走着竟然到了金隅苑。”秦颜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看着北慕冥说道,“和上次一样,奴婢也是好奇心作怪,平日里很少到金隅苑,听说金隅苑里种着昙花,奴婢想碰碰运气便进去了,正巧沈统领今夜轮班,也恰巧路过金隅苑,奴婢便上前攀谈了几句。”

“是这样吗?”北慕冥这句话很明显是问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沈奕之。

沈奕之立刻点头,“回皇上,秦姑娘说的句句属实,奴才巡夜正巧看到她一个人在金隅苑。”

贞妃看到皇上似乎已经接受了她的解释,心下一恨,眼光一闪,竟然让她发现了秦颜腰际露出的纸片,哼,这次还不让你死,她立刻吩咐崔嬷嬷,“去看看她腰际那个白色的是什么?”

崔嬷嬷立刻上前,不顾她的挣扎硬是从她的腰带里拿出了两张纸条,秦颜的脸色陡然苍白了起来,先前已经小心地塞好了,想必是刚才被侍卫绑起来的时候移动了位置。

北慕冥接过纸条,看到上面的字,脸色一变,大喝一声,“好啊,朕差点就相信了你的说辞了,竟然是深夜相约。”两张字条上都是同样的字,“今夜亥时,金隅苑,不见不散。”

“皇上,这不仅仅是淫乱之罪,还有欺君之罪了。”俞映月说话间,忍不住看了一眼秦颜,她的眉宇之间竟然有了些许的熟悉,可是她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她,而她看向自己的眼光里竟然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来啊,杖责二十。”北慕冥愤恨地说道,“既然你不肯老实招。。。。”

“皇上饶命啊,秦颜之前在火场救下了臣妾,身子还未完全康复,如今若再杖责,她的身子吃不消的。”瑾妃忙不迭地跪到了北慕冥的脚边,拉着他的衣摆,“请皇上念在她是初犯,就饶了她吧,让臣妾带她回去,一定好好教训。”

北慕冥直直地望着秦颜,而秦颜也丝毫不退让地盯着她,贞妃立刻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嘲讽,“姐姐这就说的不对了,姐姐不会教宫女,皇上亲自教训,这是荣幸。何况,欺君大罪,哪里是姐姐一句求情便能原谅的,否则这后宫日后还有什么规矩可言的。”贞妃的话,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

“皇上,秦姑娘身子单薄,奴才愿意代她受过,请皇上饶过她。”沈奕之忍不住出声,虽然秦颜刚才已经交代过他让他不要多言,看她的指示,可是如今皇上都要杖责了,他无法坐视不理。

“哼,你们倒是情深意切。”北慕冥冷哼出声,却并不松口,“还在等什么,用刑。”

贞妃看着瑾妃的眼中露出了得色,和她作对的下场就是如此,只可惜被她逃脱了,否则今日在这堂下受刑的该是瑾妃。

第二十章、绝处逢生

之前伶牙俐齿的秦颜,突然沉默不语起来,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神情看着北慕冥,他总是这样,容易被身边的人左右,从来不曾对任何人交付信任,她以为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该是信任她的,就算她只是宫女,她也能感觉得到他真心相交的意愿,他并没有把她当做一个简单的宫女,她以为他将她当做了一个君子之交的朋友。

从前,他也是这样,不闻不问,只是听到别人的片面之词,便将她打入冷宫,不问她实情,也不曾真正交付信任,他对她始终存着一份怀疑,他的爱里存在着太多的不安定因素,她以为她已经帮他驱散了那所有的怀疑和防备。

秦颜被压到了地上,侍卫执起长棍,打在她的身上,她却始终不曾开口求饶,也不曾呼痛,只是径直地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眼底的控诉让人无法忽视,却又看不清楚,她始终倔强地不认错,她的骄傲让她仿佛回到了当初和他对恃的那些日子,他的傲气她的骄傲让他们最终擦身而过。

“皇上,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她会死的。”瑾妃的泪水奔涌而出,她紧紧地拉着皇上的衣摆,眼睛却望着秦颜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仿佛那一棍一棍都打在她的身上。

“为什么不认错?”北慕冥的手微微上扬,侍卫立刻停止了动作,他看着她,问道。冰雪聪明的她,难道不知道,只要她认错求饶,他会看在瑾妃的面子上放她一马,她何必如此?

身上血迹斑斑,秦颜却抬起头,漾着笑容,那笑容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缕阳光,明亮温暖,她微微张嘴,声音破碎,“只要认错,皇上就会原谅么?可是,奴婢没有做过,为什么要认错?”

我没有做过,为什么要认错?同样倔强的眼神,同样不屈的话语,同样是被他俯视却依旧让他觉得尊贵非凡的女子,他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秦颜,脑海里却涌上了关于凌汐的记忆。

“皇上,奴婢没有做过,就是打死了奴婢,还是这句话。”明明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明明似乎随时都会昏过去一样,她却还是一脸的刚毅。

“皇上。。。。”俞映月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诡异,她不住地望着被打得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女子。

瑾妃再也忍不住,飞奔过去,跪在地上,想要扶起秦颜,“你怎么样?颜儿。。。。”

“娘娘,别哭。。。”秦颜吃力地伸出手擦拭着瑾妃的泪水,“奴婢不疼。。。”只是,她的话让瑾妃的眼泪流得更快。

“皇上,请打奴才吧,是奴才的错,是奴才妄想高攀秦姑娘,那个纸条是奴才送去给秦姑娘的,她什么都不知道。”被侍卫抓住的沈奕之,口不择言地企图承担所有的罪责。

就在所有人沉寂的时候,一声轻巧的声音突然出现,“哟,这里怎么这么热闹?”随即,一抹青色的声音出现。

“你怎么来了?”北慕冥看着走近的东方凛,奇怪地问道,他今天不是号称累死了,回去休息了么?

“怎么说,沈统领也是微臣的人,下属犯错,微臣这个负责皇宫安全的人,总该出现吧。”说着,他偏头看了一眼秦颜,触及她浑身的伤痕时,不免皱了皱眉。

“东方公子来了也好,沈统领刚刚才招认。”贞妃并不想得罪东方凛,毕竟她很清楚在皇上眼里,恐怕任何人都不及这位东方公子的重要。

看了一眼被几个侍卫制住的沈奕之,东方凛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才煞有其事地问道,“让你给秦姑娘送去的东西送到了么?”

沈奕之明显一愣,秦颜却是会心一笑,这个东方凛,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怎么回事?”北慕冥眯着眼,他倒是好奇东方凛要怎么为他们两个开脱。

“皇上,您忘记了么?之前秦颜救了瑾妃娘娘,您一直说要赏赐,但是却始终公务繁忙,听闻秦颜体质偏寒,便让微臣去寻了暖玉,当做是对秦颜的赏赐。”东方凛眨了眨眼睛,“之后,微臣找了好一阵才找到了那暖玉,只是皇上这边事务繁忙,微臣也始终找不到机会去给秦颜,便想到沈侍卫这几日在月栖宫附近值班,便让他带去给秦颜。”

接到东方凛的暗示,北慕冥倒是合作地点点头,“恩,倒是有这件事。”

俞映月咬了咬下唇,她已经知道有了东方凛的说辞,秦颜是必然能大难不死的,她立刻附和道,“原来如此,那么皇上,我们真的是误会沈侍卫和秦宫女了。”

“可是,为何大白天的不去送玉,要半夜去送,还是要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送?”贞妃却是纠缠着这个问题,毕竟东方凛的说辞漏洞百出,虽然知晓不该和东方凛对立,但是看到东方凛显然是为秦颜开脱,皇上竟然还要赏赐她暖玉,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奴婢本意是为了避嫌,不想让别人知晓,毕竟皇上的动向宫中的嫔妃个个关心,奴婢不想成为那箭靶,却不料就是拼命躲避,还是逃不过箭靶的命运。”似是自嘲地说道,秦颜缓缓撑死身子,对着东方凛说道,“奴婢本意不想牵扯到东方公子,没想到还是要东方公子来为奴婢开脱。”

“皇上,这完全是一场误会。”瑾妃看到北慕冥面上的松动,立刻顺势而下地说道。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北慕冥话未说完,贞妃却不肯善罢甘休地说道,“皇上,秦颜欺君之罪,皇上怎能如此姑息?”

东方凛似乎不太喜欢如此纠缠不觉的贞妃,温和的面容一下子冷峻下来,“皇上,贞妃娘娘所言极是,不过总是皇上误会在先,而且也打过了,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不然,被别人知道了还会说皇上是听信了后妃谗言,怕是对皇上不利。”这话一出,贞妃立刻浑身一震,这个罪名太大了,让她无法再多说一句,只能恨恨地看着秦颜,她居然请来了东方凛护驾,看来必须除掉她才行。

“东方说的是。瑾妃,赶紧把人带回去吧,让御医来看看。”对瑾妃吩咐了一下,他又看向了秦颜,“你服不服?”

他是皇上,就算是错了也是对的,如今他这么做已经给足了她面子,若是她不懂得顺杆而下,那么她就真的太不懂事了。而秦颜,显然是个懂得把握局势的人,她点点头,立刻回答,“谢皇上。”

这番闹腾直至深夜,北慕冥已有倦色,便不再多留,移驾去了璃美人那边。

其他人见皇上都走了,便只好作鸟兽散了,没有人发现瑾妃早已哭得红肿的脸上,出现了与从前不同的坚毅,也许一切都会如秦颜所料,瑾妃的心里,已经慢慢出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第二十一章、推心置腹

这场处心积虑的圈套,竟然以如此简洁的方式结尾,委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这也让宫里的人知晓了一件事,只要皇上偏袒,就算是再大的罪责也能化为乌有,而,能够得到皇上眼前的红人东方凛的相助,便是绝对的安稳。

很显然,东方凛的帮助,才让瑾妃的宫女化险为夷,但是在宫里人的眼里,这不过是皇上不方便自己出手才让自己的心腹来解决问题的手段罢了,毕竟东方凛和皇上的关系谁都知道,若没有皇上的首肯和授意,他怎么会随意出手。

这一局,看似瑾妃惨败,她的宫女被杖责,而她也受到牵连被指责没有教好自己的侍女而被禁足一月。但是明眼人却看得出来,若非瑾妃在皇上的心中占有极为重要的分量,责罚不会如此轻描淡写,而东方凛的出手更加说明了这一点,所以没有人敢因为瑾妃被禁足而稍有怠慢。

这些宫人们的猜测和嫔妃们的猜疑都没有影响到月栖宫里的人,进进出出的御医丝毫不敢因为所医治的是个宫女而有所保留,每个人都不遗余力地尽量用最好的药来治疗这个宫女,毕竟如今最得宠的是瑾妃,而这位宫女则是瑾妃最关心的贴身侍女。

“怎么样了?”在门外等待的瑾妃看到御医出来,立刻上前询问。

“娘娘恐怕要找个女医官才行,毕竟伤在后背和下身的地方微臣不太好医治,秦姑娘冰清玉洁,若是被微臣看了身子,恐怕。。。。”徐御医面露难色,他刚才为秦颜把了脉,确认没有伤到肺腑,只是些皮外伤,但是这些伤却需要褪尽衣裤擦药整治,他实在是觉得不妥,才出来询问瑾妃。

“娘娘,徐御医说得是,要么奴婢帮颜儿上药吧?”燕儿提议道。

“不可,如今微臣无法看到她身上的伤,只能勉强下药,需要一个女医官看到了伤口,微臣才能对症下药,否则要是万一下药过猛,恐怕于身体无益。再者,伤口需要小心清理,然后包扎上药,若是处理不当极可能引起伤口发炎。”徐御医振振有词,坚持他的说法。

瑾妃自然明白徐御医的顾及,立刻让宫女去请女医官,然后便撤了服侍的宫女让他们在门外等,进去之后又遣退了房内的宫女,随后坐到了床沿边。

“娘娘。。。。”看到瑾妃进来,秦颜挣扎着想要起身,瑾妃立刻按住了她的身子,让她不用起身行礼。

“颜儿,你救了本宫两次。”瑾妃本就清冷的表情越发地清冷起来,她很清楚这次的事情,若非秦颜赶来,大概她如今最好的结局也该是在冷宫里度日了吧。

“娘娘吉人自有天相。”秦颜客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瑾妃接过了话头,瑾妃神色郑重,“本宫不是吉人自有天相,本宫是得贵人相助。”她对秦颜满是愧疚,如果之前对于她火场冒死相救还有丝毫怀疑的话,这次她完全信任她了,因为她的不小心而踏入了别人设计好的圈套,幸好秦颜反映迅速赶来寻她,又狸猫换太子地让她有充分时间离开,否则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本宫从来没有想要与谁为难,为何他们就如此为难本宫?”瑾妃面容悲戚,她不过只是想要安静地生活,这样都不行么?他们,何至于此?

秦颜苍白的脸上凝起了一丝笑容,只是却显得有些阴冷,虽然她浑身上下都是阵阵疼痛,但是她却毫不在意,对她来说比这痛上千倍百倍的鸠毒她都尝过了,一点点的小伤小痛又有何苦。

她声音细若游丝,却清晰地传入瑾妃的耳中,“娘娘,您慈悲为怀,但是别人却不是这样想的,后宫的斗争何时会有休停的一天?难道娘娘如今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后宫的争宠,就像那争夺天下的大战一般,除非能像皇上那样统一天下,否则便是无休无止。”

“无休无止吗?”瑾妃的脸上出现了彷徨和迷惑,好看的柳眉微微皱起,显示了主人不佳的情绪,“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呢?我们都是皇上的女人,不是么?”

秦颜心底暗叹,这个纯净的女子,为何别人一次次陷害之后,她还是如此天真,这样的单纯竟然让她生出了摧毁的念头,她淡淡一笑,“可是,娘娘们的男人却不是普通人,而是天下的拥有者。即使是在豪门宅院都会有争宠的事件,又何况是在这后宫之中。”

是的,瑾妃知道她说的道理,只是她和普通的大家闺秀不同,因为娘亲早逝的关系,沐将军又长年在外,待她大一些了他便将她带在身边,她身边的都是些直爽的将士,说话直接,从来不懂得拐弯抹角,所以她始终相信人性本善。

“娘娘,奴婢并不是想要教唆娘娘什么,只是娘娘念的书比奴婢多,懂的道理自然也更多,奴婢相信娘娘更加懂得利欲薰心这个道理,何况除却了嫔妃父亲在朝中势力这个倚仗,还有一点便是,任何女子对爱情都是有其独占欲的,即使对象是皇上,也不例外。”秦颜的意思很简单,对嫔妃而言,也许他们无法阻止的是源源不断涌向皇上的秀女,但是那些秀女的命运却是他们可以掌握的,他们不能勉强要求皇上对他们专一痴情,那么只有除掉那些靠近皇上的女人,尤其是,得到皇上的关注的女子。

瑾妃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她在这宫中呆了几年,自然比秦颜更加懂得这个道理,只是她始终恪守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原则。她苦笑一声,“颜儿说得对,是本宫想得太简单了。”只是,难道有一天她也会变成像贞妃那样成天算计,步步为营的女子么?

见她已然动摇,秦颜不再多言,她当初选择了瑾妃的重要原因,便是她的理性,她愿意接受别人的谏言,不像一般嫔妃只看自己愿意看的,只听自己愿意听的。她不擅于谋宠她可以帮她,她不擅于算计她可以帮她算计,她不擅于暗害他人她可以帮她,反正她的手里早就沾满了鲜血,她陪着他夺下了整座江山,她为他杀贪官,她早就不是两手不沾血腥的人了。

“娘娘,奴婢只是想告诉娘娘,如今娘娘虽然只是只身一人,但是他日必定会有龙子,届时娘娘能否保护好龙子,能否肯定不会让他人暗害?”如今宫里只有北慕尘一个皇子,虽然北慕冥对儿子不亲,但是东方凛却派了无数暗卫在暗中保护,伺候他的宫女太监又个个都是好手,所以他才能存活至今。而且,一个没有母妃的皇子,对嫔妃而言兴许是个希望,但是若瑾妃怀有身孕,能否全身而退,即使生下了龙子,又能否保证他的平安长大,这些,都是秦颜想要提醒瑾妃的。

瑾妃是个聪明的人,秦颜这一句话,她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低着头沉吟起来,也许,她真的不该任由别人的算计。

“娘娘,女医官来了。”燕儿在门外敲门。

“让她进来吧。”瑾妃迅速收拾情绪,转身去开门,让女医官进来给秦颜治疗。

秦颜对着瑾妃笑了笑,“娘娘去休息吧,这里有这么多人照顾,娘娘一夜没睡呢。”

被她如是一说,瑾妃才觉得似乎真的困顿异常,点点头,吩咐了燕儿好生照顾,有什么事立刻通知她,之后便回房休息了。

第二十二章、疑点重重

龙栖宫,也是同样灯火通明,两个男子极为惬意地在殿中对弈,黑白两子在棋盘中凶猛拼杀,极力围攻,两人神情专注,同样沉默不语,身旁奴婢亦不敢多言,只能恭敬地站立,随侍左右。

黑子围城,白子突围而出,双方陷入了僵局,只能你来我往地四处走动。显然,下棋的人都已经开始分神,欲言又止,最后明黄色身影的男子随手一挥,打乱了棋局,口气不佳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抹明黄自然就是皇帝北慕冥,而对弈的男子也只有东方凛,看到北慕冥有些愠怒的神情,东方凛微微一笑,“这样蹩脚的剧本,皇上也会相信?”

自然,除却一开始的怀疑,北慕冥自然不会相信这种一看便是设好的局,只是他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些,他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东方凛会出现,并且出手帮助秦颜。

“秦颜让人带了四个字给我,让我帮忙。”东方凛眼神飘忽,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回神对着一脸惊讶的北慕冥点点头,“时过境迁。”

有些不解,又似乎脑中精光闪过,北慕冥俊秀的眉几乎皱到一起,他偏头思索,“时过境迁?”什么意思,他不太明白。

“直觉告诉我,她是故人来访。”东方凛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感觉,他的感觉没有任何立足点,也没有任何证据来验证他的猜测,但是他就是相信秦颜是他们都认识的人。

目光触及已经被摆乱的棋子,北慕冥突然定神,怔怔地问道,“你觉得,她像不像凌汐?”

诧异地睁大眼睛,东方凛以为他永远不会再提及这个名字了,也许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恨她,他点头,“没错,除了那张脸,她很多地方和凌汐像极了。”东方凛一直觉得秦颜很熟悉,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凌汐,毕竟凌汐的尸体是他亲自焚烧成灰,也是他亲自洒向大海的,他不相信凌汐没死。

“她的棋路,她的琴艺,她的举止谈吐,她的眼神。。。。”似乎一边在说,一边在回忆,只是,他却不相信凌汐没死,他摸过她冰冷的尸体,他看到过她决绝的遗言,怎么可能没死?

东方凛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扣在棋盘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如果,凌汐真的死了,也许秦颜认识凌汐,所以她刻意地模仿凌汐,想要引起你的注意。。。”只是,引起他的注意的目的是什么呢?成为他的妃子?还是代替凌汐?或者。。。。东方凛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性,冷不防地震了一下,难道,她是来寻找真相为她报仇的?

北慕冥抬头,看到东方凛失神的表情,便知道他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不禁苦笑,“明明是她背叛了朕,难道秦颜还想要为她伸冤么?”只怕到最后发现,她真的背叛了他。

“冥,其实,当年的事情我们并没有看到全部。”东方凛看了一眼北慕冥微微发白的脸色,叹息一声,他始终不愿意面对关于凌汐的事情,两年来他只要提到凌汐他便会扯开话题,要么就是直接地下逐客令。

“看到了她和那人缠绵床榻,看到了她决绝的遗言,她解释过么?她求我原谅过么?至始至终,她都没有解释过一句,甚至没有对我和颜悦色过。”北慕冥别开眼,不想让东方凛看到自己眼底的痛楚,“难道我还要去追查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们之间到底缠绵了多久,她,又到底背叛了我多久吗?”

东方凛把玩着一粒白子,若有所思,其实当年他就怀疑过,一切都太顺利,顺利地仿佛是一个蓄谋已久的局,他们到达的时候凌汐正和那人赤身露体,席枕交欢,巧合地有些诡异。而最后凌汐的死,更加蹊跷,凌汐通晓药理,而且以她的个性,若要自尽必然会选择时间短又没有痛苦的毒药,为什么她会服用鸠毒,这种毒会让人在死前痛不欲生地疼痛,既然她都决定自尽,为何还要如此折磨自己?

“当年的她,纯洁如一张白纸,热情似火,她的爱浓郁强烈,不染一丝杂质,决绝偏执,她是一生只开一次依米花,被她爱上的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北慕冥冷峻的表情竟然有了丝丝松动,眼底出现了片片柔情,只是,转瞬即逝,随后恨恨地说道,“但是她背叛了朕,她是用那种方式在和朕对抗,她的骄傲让她低不下尊贵的姿态,所以她选择用那样决裂的方式向我宣战。”

“其实,当年那个人突然消失匿迹,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能在皇宫里来去自如的人,你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东方凛说出了自己曾经疑惑不解的几个疑点,虽然当时他让他不要再管这件事,但是他还是暗中搜查了许久,这个人却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也许,凌汐早就为他安排好了退路。”北慕冥顿了一下,如是说道。

瞥见北慕冥一脸的不自在,显然,连他都不相信自己的解释,东方凛摇摇头,“不对,当时我们肯定漏掉了一些什么。”他当年被妒忌冲昏了头脑,而他也不能太过忤逆,所以只能暗中调查,但是暗中调查时有很多时候因为是在暗处而受到了限制,现在想来,其实很多问题他都没有查清楚过。

冷冷一笑,北慕冥一脸的不耐,“你今日怎么老提以前的事,我和你谈的是秦颜,不是凌汐。”明显的恼羞成怒,看来他就算再变,在面对凌汐的问题的时候还是一个任性小气的人。

“其实,想要知道秦颜的真面目,很简单。”东方凛邪邪一笑,手中的折扇“啪”地打开,好不惬意地扇了几下,看到北慕冥明显好奇的目光更是得意起来,“你要了她不就好了。”

原本以为他有什么奇思妙想的北慕冥,听到他闲闲地丢出这个答案时差点想出手结果了他,没好气道,“好好说,有什么想法?”

“你把她弄到身边来,就近观察,不就好了。”东方凛眨了眨眼睛,回答道。

“也可以。”北慕冥沉吟一声,细细思考起来,这件事情他可以考虑一下,不过她如今被他杖责了,就算要她来他身边,也不能急于一时。

“对了,如果我没有来,你真的会降罪于她么?”东方凛突然问道,看到他微微发愣的表情,便明白自己是多此一问,他既然早就想明白了这是个设好的局,又怎么会真的重罚秦,更何况,他如今对秦颜可是有了兴趣的。

北慕冥站了起来,走到了案几边,向东方凛招招手,“既然没睡,干脆别回去了,正好来和我研究研究这场仗要怎么打?”指了指案几上那副偌大的军事地图,想必他又在自己和自己模拟战争了,这是他从前和秦颜常玩的游戏了,各占一地,然后模拟打仗,两人常常玩得不亦乐乎,但是东方凛却对这些兴趣缺缺。

“我回去休息了,你慢慢玩吧。”忙不迭地告辞离去,东方凛不给北慕冥拒绝的机会,说完话便扬长而去。

第二十三章、初分胜负

衍西宫是几个宫殿中较为素雅的一个,不仅因为如今的贞妃以贤惠争名,还因为从前这个宫殿里住着的是先帝最爱的妃子,而那妃子素来喜静,所以先帝便因了她的性子将宫殿布置得素雅清静。

已然深夜,衍西宫的两个主子却都没有睡,反而坐在前殿,只是两人的模样确是截然相反,一袭素雅装扮的贞妃如今一脸的怒火,好看的妆容竟然显得有些阴森恐怖,而另一边则是身着粉蓝色宫装的月美人,她倒是一脸随意地吃着手边的点心,仿佛一点都没有被贞妃的怒气影响。

“真是可气,好不容易设了这么一个局,居然又让她逃脱了。”贞妃气急派坏地说道,好不容易被她知晓了瑾妃和沈弈之是旧识这件事,以为可以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谁料连做文章的机会都没有,居然又被那个秦颜的宫女给破坏了。

“姐姐也不用这么生气,大家来日方长。”俞映月倒是不疾不徐地说道,就算真的让她逮到瑾妃和沈弈之,恐怕以瑾妃的聪慧和秦颜的机敏,她想要真的那么容易给瑾妃定罪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他们两个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说来也稀奇,那东方侍卫虽然风流倜傥,整日油嘴滑舌的模样,但是他从来不会插手后宫的事情,所以皇上才会那么放心地让他在宫里走动。没想到,瑾妃居然那么大面子,请得动东方侍卫。”说到这个,贞妃简直又气又妒,之前她对东方侍卫几次三番地示好都让他四两拨千斤地避让,这次他居然会出手帮瑾妃,着实给她敲响了警钟。

“瑾妃是皇上的心头肉,东方侍卫恐怕是受了皇上的旨意行事。”说是这样说,俞映月却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事情会那么单纯,她在凌汐身边待过不短的时间,她最爱说得便是,“看起来越简单的事情背后的原因总是越复杂,尤其是在这类争斗中,永远不要相信一件事情背后只有一个意义。”

贞妃仿佛被人踩到了痛脚,一副阴沉的模样,“没想到皇上居然那么偏袒瑾妃,不仅不怪罪秦颜私会侍卫,连欺君之罪都这样一笔带过。”愤恨地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敲到桌上,沉默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眸微眯,阴阴地说道,“不过一个小小的瑾妃,就是凌汐那个贱人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她。”似乎注意到映月不自在的表情,她忽然又换上了一副温婉的神情,“你也不用太过自责,凌汐当年的死是她自己太过骄傲,怪不得谁。”

一闪而过的恨意,快得让人无法察觉,映月低垂着头,自嘲道,“姐姐不用担心,既然妹妹当年那样选择了,如今便不会后悔。”只是,希望姐姐你以后也不要后悔才好呢,她心底狞笑着想。

“对了,皇上认出你来了么?”瑾妃突然问道,说罢便盯着她的脸望了良久,才缓缓叹息,“你这张脸真的和凌汐很像。”像得让她有毁掉的冲动。

若不是因为她岌岌可危的地位,她也不会派人将她带进宫来,不仅因为她和凌汐相像的容貌,更因为她会天幽舞,也因为在凌汐身边的她更加懂得皇上的喜好,也许她比自己对皇上更加了解。她相信,皇上对凌汐仍心存怀疑,所以这两年他从来没有提过立后的事情,即使有臣子提出,也总是被他推拒。所以,她才想到了利用凌汐最后的一丝存在感,让映月得到皇上的信任和宠爱,虽然让她分去了皇上仅有的那一点点的感情,但是她很清楚在后宫,比的不仅仅是皇上的宠爱,更是如何经营和维系这份地位。

“没有,皇上有时候很迷惑,但是他不知道我是青墨。”映月想了想回答道,总觉得皇上总是看着她想要透过她来思念凌汐,但是又总是一脸矛盾的模样,也许他和自己一样,都陷在了当年的回忆里出不来吧。

“那就好,总之,你要让皇上对你放下戒心,让他宠爱你,这样我们才能扳倒瑾妃,哼,本宫不会让她得意太久的。”贞妃挑了挑柳眉,虽然平日里皇上总是显得有些冷淡,但是跟在皇上身边已经有好几年了,她很清楚皇上是个念旧重情之人,他有最宽大的胸怀和最柔软的内心,所以她才会拼命地想要隆获他的专注。

她只恨自己出现地太晚,她并不承认自己有什么地方输给了凌汐,凌汐只是比自己幸运,早一些出现在了皇上的身边辅佐和陪伴,若是她先出现,那么凌汐恐怕便不会得到皇上的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