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紧了紧胳膊。

他满足地笑了笑,侧着头,神情关切地问:“宁宁,他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长安埋怨了一句,将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脊背上,蹭了蹭,轻声说:“你别怪宁宁好吗?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很善良,也很懂事…”

“我知道。我从未怪过他,反而对他有些愧疚,谁让我没打招呼就抢了他最心爱的姐姐呢。”严臻笑着说。

长安叹口气,“怎么能怪你呢。是我太着急了,我应该先跟他说清楚,这样,他也不会这么抵触我们。”

严臻沉默,片刻后,他说:“是因为温子墨?”

长安身子一僵。

严臻笑了笑,主动说:“我该谢谢他的不勇敢,不坚持,没有他的退出和成全,我又怎么可能得到你的心。你说是不是,长安?”

“你怎么知道…”长安不记得自己跟他提起过当年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

难道,是温子墨的表现太过明显,让他产生怀疑了。

严臻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可是侦察连的王牌,平常的工作任务就是深入敌后,侦查敌军重要军事目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你那点小秘密,早就被我给锁定破解了。”

长安抿嘴微笑,抽回手打了他一下,谁知他脊背上的肌肉明显一缩,身子也微微颤了颤。

她的笑容凝住,拉着他的T恤下摆朝上推,他朝一边躲,语气急迫地抗议说:“喂!长安!你做什么!耍流氓啊!”

“别动!”她按住他的手,一下子把T恤推了上去。

严臻微微蹙眉,无奈地闭上眼睛。

窗外的夏风拂过窗棂,发出簌簌的响声,愈发显得室内安静得可怕。

“没事,骨头没事,你别怕。”他没有回头,也知道此刻的长安是什么样的表情。

赤裸的脊背感受到丝丝凉气,那些红肿发烫的皮肤似乎没刚才那么疼了。

可她半天不说话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没底,刚试着拽了拽堆在腋下的衣服,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粗重呼吸声。

紧接着,又听到咔嚓的电子音。

他放下衣服,迅速转身,拉住情绪激动的长安,“你要去哪儿?”

眼眶通红的长安,举着尚在发亮的手机屏幕,一边挣扎,一边哑着喉咙说:“我去找宁宁,我要让他看看,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严臻把她搂在怀里,拿走她的手机,关掉屏幕,“你和宁宁,刚才为什么吵架?”

他一直很纳闷,为什么长安只是检查一下长宁有没有受伤,姐弟俩却闹得剑拔弩张,不可开交。

联想到长安刚才查看他脊背的行为,他不由得心底一沉。

“我…和他说起你被砸的事。”长安目光闪烁地说。

被砸?

严臻蹙起眉头,“你知道搬柜子的事了?”

长安点点头,“我听见璐璐埋怨大江,说他和长宁瞎逞能,和你争一时意气,差点酿成大祸,后来,是宁宁心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污蔑你告他黑状,我气不过,就训斥了他几句,他不服气,就都冲着你来了。”

“对不起,严臻,我会好好教育他的,宁宁他…不是坏孩子,他真的不坏,他就是…”长宁想到弟弟倔强固执的性格,又想起早逝的父母,眼眶不由自主地就红了。

“我都知道,都知道。你别难过,这事怨我,都怨我。好了,不难过了啊,长安,高兴起来!你看,宁宁都放不下你,回家来帮你,你还有什么不痛快的。”严臻搓了搓长安的胳膊,弯下腰,耐心哄劝着情绪低落的长安。

长安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前,吸了吸鼻子,关心地说:“我陪你去医院吧。”

严臻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这点小伤,去医院丢人吗?”

“真的没事吗?”她担忧地看着他。

“没事。”他满不在乎地拍拍肩膀,“以前在部队训练,我们扛半天圆木,肩背就会脱层皮,比这可苦多了。真的没事…”

他托起她的下巴,在她的脸颊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看到她水光潋滟的眼睛里溢出羞涩,他又忍不住俯下身,亲吻她的嘴唇…

正文 第九十八章 红花油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长安想起一事,抬头问严臻:“我听宁宁说,你故意不帮他拎东西,有这回事吗?”

“哦,有,我故意的。”严臻干脆利落地答道。

长安歪着头看他,浓黑大眼里盛满疑惑,他捏了捏长安红扑扑的脸蛋儿,嘴角微弯,微笑说:“我是想磨磨他的性子,让他对我印象深刻。等回来我再喂他甜枣的时候,他就会觉得枣子格外甜。不过…”

他的笑容里透着苦涩,“好像出了点意外。宁宁现在,别说是正眼瞧我,估计连提也不愿意提我了。长安,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背后爱告黑状的人,更何况,这个人还要当他的姐夫。”

长安微蹙眉头,“我和他说清楚了,这事与你无关,我是从璐璐那儿听来的。”

严臻攥了攥她的手,“宁宁的事,咱们慢慢来,你也别着急上火,毕竟,他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刚才的事故也是个意外,他并非有意为之。反而你劈头盖脸的一顿教训,让他觉得自尊心受损,所以才愈发对我不理不睬的。我说这些,不是责怪你,而是想说,事情既然已经发展成这样,不如就顺其自然。我相信,只要我用诚心待他,总有一天,能守得云开见月明,让他认了我这个姐夫。”

长安脸红地捶了他一下,“我还没嫁给你呢,整天就姐夫姐夫的挂在嘴边,也不害臊。”

严臻呵呵低笑,大眼睛弯成月牙,目光温柔地看着长安。

晚饭是在徐家吃的,饭桌上徐建国一个劲儿的嘟哝,说长宁这小子不够意思,把他给忘了。

常月梅解释了几遍说长宁在外面陪同学吃饭,待会儿就回来了,可望盼心切的徐建国还是匆匆扒了几口饭就撂下碗筷出去遛弯了。

“遛弯是假,接宁宁是真!院子里的这些小辈儿里面,他最喜欢宁宁了。”常月梅一边收拾餐桌,一边冲着严臻他们说。

“要不我给宁宁打个电话。”长安准备去茶几上拿手机。

“别打,别打,宁宁现在是大人了,他有自己的圈子,朋友,让他应酬的时候自在一点,也省得那些人笑话他是个没断奶的娃娃。”常月梅阻止长安。

“常妈妈说得太好了!这男人啊,免不了出去交际应酬,可饭桌上接到父母和媳妇儿的电话,是最最尴尬的一件事。长安,你可别给宁宁丢脸啊。”严臻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附和常月梅。

常月梅的眼睛笑得眯成一道缝,抛给长安一个你看怎么样的得意眼神,然后,笑吟吟地小声打趣说:“安安,你以后也得对小严宽泛点,这男人啊,面子比命都重要。”

长安听后心中一动,回想她和长宁吵架的时候,自己的语气和态度是不是太不给弟弟留面子了。

可她就是这个直脾气,二十几年了,根深蒂固的,想改也改不了。

帮着常月梅收拾完餐桌,她看了看厨房,悄声问常月梅:“常妈妈,咱家有没有红花油?”

“红花油?谁伤着了?”常月梅扔下抹布,神情紧张地看着长安。

长安把食指压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您小声点,别让严臻听见了。”

她竖起左臂,露出自己小臂上一块拇指大小的青块,“不知道啥时候撞了一下,想抹点红花油。”

常月梅见状,松了口气,她去客厅的药箱里拿了一瓶用了一半红花油,递给长安,“要我帮忙吗?”

长安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了,我可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老手,您忘了。”

常月梅一想也是,就没再啰嗦。

过了一会儿,严臻把厨房收拾好,两人拿了半个冰镇西瓜回长家继续收拾东西。

进屋后,长安关上门,并把门反锁住。

严臻环着手臂,感兴趣地看着她。

长安撩起刘海,用兜里的卡子别住,然后指着严臻,“你把衣服脱了。”

严臻的心咕咚一跳,喉咙顿时变得干涩起来。

他环顾四周,看了看客厅里的黑色沙发和她卧室里的单人床,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不是…现在,你就要…”他忽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长安拧着黑浓的眉毛,不满地看着他,“你快点啊,再晚他们就回来了。”

严臻觉得头一下子炸了,眼前升起一团白雾,身子也变得滚烫,热辣,他眸光一暗,抓着黑色T恤的衣摆,一扬手,衣服就脱下来了。

暖黄色的灯光下,他的上半身毫无保留地展露在她的面前,长期规律高强度的训练,使严臻对自己的身材极为自信。他的肌肉纹理清晰却不张扬,匀称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像是上好的巧克力咖啡,时时刻刻透出一种男人独特的魅力。

他冲她眨眨眼,嘴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长安从宽大的工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瓶,上前,把严臻按在沙发上。

“扭过去。”长安拍拍他的肩膀。

严臻低头看了看她手里的瓶子,嘴角抽了抽,默默地转过身。

“刚开始很疼,你忍着点,等我把淤血搓开了,就好了。”她叮嘱道。

他嗯了一声。

长安盯着他脊背上那些怵目惊心的血印,暗暗吸了口气。她朝手心里倒了一些气味刺鼻的红花油,搓热之后,盖在他的脊背上,用力搓揉起来。

他的脊背一挺,敏感的肌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疼吗?”她紧张地问。

他双手攥着裤腿,面红耳赤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疼。”

她叨叨着:“疼了也且先忍忍,淤血揉开了,明天印子就下去了。”

严臻含混不清地嗯了嗯,心虚的扯过沙发巾,盖住他的裆部。

丢人啊!丢人!

他这个高智商的男人居然会错意,自作多情了一把。

最惭愧的,是他被长安揉搓的起了反应,幸亏是背对着她,这要是让她看见了,他的正面形象可就全然崩塌了。

“你冷吗?”长安看到他胯间的沙发巾,疑惑不解地问道。

严臻尴尬地挤了挤眼睛,急中生智说:“我怕我忍不住疼,一会儿可以咬着。”

长安愣了愣,随即莞尔,笑着摇头,“宁宁很小的时候,揉这药水就不叫疼了,你倒好,还侦察连出来的王牌排长呢,居然还不如宁宁。”

严臻咳了几声,面皮发烫地扯过沙发上放着的一本老旧影集,翻开,看了两页,忽然指着照片里一个梳着羊角辫穿着蓬蓬裙的可爱宝宝,惊喜的叫道:“这不是你吗?”

正文 第九十九章 神气宝宝

长安探着脖子瞅了瞅,嘴角微弯,笑着说:“那是宁宁。”

严臻眨眨眼,疑惑不解地问:“这是…宁宁?那你…”

男孩子绑小辫儿…

长安腾出手来点了点他举着的影集扉页,“这个宝宝是我。”

严臻顺着她指的照片一看,不由得瞪大双眼,反复回头瞅着长安,最后,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长安指的那张照片,是一个留着寸头,手拿小木枪的神气宝宝。宝宝年纪很小,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衣和深蓝色的长裤,英气浓黑的眼睛看着镜头,红润的嘴角高高翘着,神情得意,动作自然而又熟练,一看就是拍照的老手。

乍一看照片,觉得她和男孩子无异,可仔细端详后,还是能够看出他熟悉的细节。

譬如,那微笑时高高扬起的左侧嘴角,譬如,她一直最喜欢蓝色的衣服,譬如,那亮闪闪的眼睛里不容人错辨的小得意和小骄傲,和他熟悉的长安一模一样。

长安嘴角噙笑,挑眉看他,“你想说什么就说,别憋着。”

严臻的笑声转大,最后整张脸庞都变得愉悦起来,长安瞪着他不断耸动的肩膀,手上使了力气,用力揉了两下,他嘶嘶呼痛,抓了她的手,搁在他的胸前,笑着叹息道:“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可爱。哦,对了,这一定是叔叔阿姨的主意吧。”

长安姐弟那么小,即使不愿意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是我妈。她觉得这样很有趣,直到我们三岁,才给宁宁剃了光头。”长安笑道。

“我看宁宁挺不愿意的,每张穿裙子的照片都嘟着嘴,委屈的要哭了。”严臻松开长安的手,指着照片说。

“他可不是讨厌他身上的裙子,而是我抢走了他的大白兔奶糖,他刚哭过就被我爸拉去拍照,当然不高兴了。”长安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怔忡,手劲儿也轻了,“宁宁说,这是他的黑历史,不准我提。可是六局院的老街坊们,都还记得他穿花裙子时的俊俏模样。”

她也忘不了。

忘不了和父母欢笑喧阗的旧日时光。

之后,长安就变得有些沉默,严臻察觉到,就指着影集里长安与一位老人的合影,问说:“这就是徐爷爷吧。”

“嗯,是徐爷爷。拍照的时候我六岁,徐爷爷那天过生日,我们在饭店为他老人家庆祝,饭后,他抱着我站在六局院的铁门外拍的。”长安说。

“徐爷爷是个好人。”严臻端详着徐建昆饱经风霜的面容,心里升起一股敬佩和感激之情。

当年长家出事,若不是这位老人悉心照顾和爱护长安姐弟,为他们撑起一片可以遮风挡雨的天空,长安他们今天会变成什么样子,实在是难说。

“你往后翻,后面还有徐爷爷在非洲施工时的照片。”长安提醒他。

非洲?

严臻愕然低头,将影集向后翻了几页,就看到徐建昆老人年轻坚毅的身影,出现在黑白底色的照片里。

长安一边给他搓揉着脊背,一边给他讲述这些老照片的来历。严臻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指着照片里陌生宏伟的工程建筑,提出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我听徐叔说,徐爷爷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想在有生之年去非洲,他的第二故乡,再看一看,走一走,可是这个愿望,没等实现,他老人家就永远的离开了。”长安神情黯淡地静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目光晶亮地看着严臻,表情坚定地说:“我想替徐爷爷完成心愿。”

严臻转过身,按着长安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与她对视了几秒,才露出赞同的微笑,“我支持你。等我退伍了,我带你去非洲,去徐爷爷曾经工作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帮他老人家还愿。”

长安感动地点点头,依偎在他胸前,轻声说:“严臻,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严臻痛快说道。

长安闭上眼睛,听着他胸腔里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感觉自己的心踏实而又幸福。

夏夜里,大人们睡得晚,徐建国夫妇和严臻,长安一边看电视,一边等长宁。

听到门响,徐建国从沙发里弹坐起来,抢在大家动作之前,大步走到门口,“是宁宁吗?”

外面传来一声模模糊糊的回答,徐建国却眼睛一亮,唰一下拉开门,伸臂搂向门口的大小伙子。

可刚一近身,他却蹙起眉头,“喝酒了?”

长宁倚着门,笑得像小时候一样可爱,说:“徐叔,我可想死你了。”

徐建国捏了捏长宁的面颊,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咕哝声,张开双臂,紧紧搂着朝他靠过来的小子,眼睛不禁湿润发胀,“你还记得徐叔呢。”

“忘了谁也忘不了我的徐叔啊。”长宁笑着在他耳边说。

徐建国撑了撑眼皮,不让自己在孩子面前失态,他拉着长宁进屋,同时吩咐妻子说:“月梅,月梅,去煮点醒酒汤来,宁宁喝酒了。”

常月梅刚准备站起来,严臻却按住她,“我去吧,常妈妈。”

长安看了看面皮通红的长宁,也跟着起身,去了厨房。

长宁被徐建国拉着坐在沙发里,一会儿让他吃西瓜,一会儿让他吃桃,长宁喝的啤酒,肚子里全是酒水,根本不渴,可耐不住常月梅朝他手里塞,他拿起一个桃子,一边咬着皮,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厨房里的动静。

“宁宁,我听安安说,你工作很出色,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是这样吗?”徐建国神情关切地问道。

长宁笑了笑,“还算…可以吧。没我姐说得那么好,不过,也不算差。您知道,律师这个职业,不是光有学历就行。我想趁着年轻多学习,多去实践,积攒经验和实力,再大步向前冲。”

徐建国拍了拍长宁的肩膀,眼里露出赞赏的神色,“我们的宁宁长大了。”

常月梅把拨好的葡萄塞进长宁的嘴里,“甜不甜?”

长宁竖起大拇指,像小时候一样靠在常月梅的肩头,“常妈妈,徐叔,你们对我真好。”

徐建国手指虚点着他,嘴角却溢满笑意,“你啊,就是不经夸。”

长宁嘿嘿笑了笑,“在您这儿,我永远都是孩子。”

常月梅一听,顿时笑得眯起眼睛,她拍抚着长宁的面颊,感触地喃喃说道:“孩子,还是做孩子好啊。”

“解酒汤来喽!”严臻端着一杯火红的果汁走了出来。

他把杯子递给长宁,目光关切地说:“西红柿汁,能缓解头晕,能帮助促进酒精分解,还有助于稳定情绪。宁宁,快喝了吧。”

长宁笑容一敛,垂下眼皮,指着茶几,语气冷淡地说:“放那边吧,我这会儿不想喝。”

严臻面不改色地点点头,把西红柿汁放在茶几上。

他抬腕看了看手表,歉意地微笑说:“时间不早了,我先过去,你们也早点休息。”

今晚,他睡在长家比较合适。

长安起身,“我送你。”

严臻摆手,给她递了个眼色,“你照顾好宁宁。”

长安还是坚持把他送到门外。

楼道的灯不亮,视线灰蒙蒙的,空气里飘来沁人心脾的花香。

严臻忽然转身,搂着长安的细腰,贴着他健硕的身体。

黑暗中,彼此间只能看到对方亮晶晶的眼睛。

他低下头,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的嘴唇,辗转吸吮片刻,才摸了摸她的头发,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