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放了十锭银子在桌上:“吃的、住的钱。你虽然很穷,但从不委屈我。虽然眼光堪忧,但我看中的,你都买了。这是我跟你在一起的开销,还给你。”

夜神皱着眉,巨大的不安征兆笼罩着他。他沉声:“给我女人的东西,我不会收回来。”

白落樱:“是的,给你女人的,当然不能收回去。但是我不是你女人。”

张茂:“!”

蓦地抬眼,看向她。

白落樱面色如水:“我们分开吧,夜神大人。”

白落樱:“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但是后来想起来,觉得也就是开心。因为我太弱,需要你的武力照应;而你孤独久了,想要一个漂亮的解语花陪你。可是这也不算爱情既然你已经恢复记忆了,你当知道什么情郎,都是我骗的你。我们不合适,好聚好散吧。”

夜神眼神渐渐阴冷,随着她平静的话,他无法控制他的情绪。他暴怒上前,眼睛赤红:“凭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就因为我那天拖延时间去皇家园林的事么?我跟你道过歉了!你、你也骗了我这么久你难道没错么?为什么不互相抵消?为什么要分开?”

白落樱往后退,靠着墙。他爆然发怒的样子,还是很可怕心脏砰砰跳,白落樱闭硬着头皮勇敢喊道:“是,我骗你你是我情郎。但我的欺骗没有伤害到你,恰恰还是你喜欢的你却不一样,你伤害到了我!这个世上,我不会看着任何人伤害女瑶的。你差点杀了她我不会原谅你!”

张茂咬牙切齿:“我跟你说对不起了,我发誓我不会再那样了!”

白落樱:“但你会杀程勿。程勿若是受伤了,女瑶会难过。女瑶不开心,我就不开心”

张茂怒地一拍桌子,桌上琳琅满目的衣饰全砸到了地上。他怒容凛凛:“那我也不杀他可以么?”他不耐烦的,“我不能杀谁,不能跟谁打斗,你给我个名单可以么?我不能做什么,你不满意的地方,你全部说出来。我改!”

但是不能分开!

白落樱睁开了眼,她紧贴着墙,张茂已经站到了她面前。他手按在墙上,堵住了她的出路。他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不停地说“我改”。白落樱怔然,仰目看他俊容:“你不明白,你改不了的。”

张茂气得呼吸沉重,一拳砸在墙上,半面墙都起了裂缝。白落樱脸色苍白,在他的桎梏下,硬是一步没退。白落樱柔声:“你性格如是,你不懂感情。我知道这是因为你成长环境的缘故,你被训练成刽子手,在你足够强大前,任何感情都会羁绊住你。所以你不能有感情。我很怜惜你,我也觉得你可怜。因为你不懂情,偶尔闹出的笑话,我也觉得好玩。因为好玩,我才跟你在一起。”

“但是我后来发现,好玩不是爱。我和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从来没问过我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自然,我说我喜欢的,你就会给我。但是我不说的时候,你就不知道。既不在乎,也想不起来。你不喜欢别的男人跟我说话,不喜欢我和别人玩得好,但是你也从来不说;你只是用你的方式让那些人远离我,让我身边只有你。我可以觉得可爱,有趣,但我同时觉得寂寞。”

“夜郎你不懂,我虽然身在魔教,可我的成长,是被宠爱长大的。无论是我娘,还是女瑶,甚至是、是我只见过一面的父亲。他们都爱我,都疼我,对我很好。我是个被宠坏了的姑娘,我不用练武,因为女瑶会保护我;我不用为生计烦恼,我还被百姓们敬仰,因为圣女是至高无上的。我被宠坏了所以我,我,”白落樱说着说着,泪水含在眼中,她闭着眼大声道,“我受不了感受不到爱的感觉!”

张茂发怔。他声音微哑:“我让你感受不到爱?”

白落樱低着头,泪水噙在眼中,眼下一派朦胧。她眼泪一滴又一滴地掉,她确实很娇。心里难受得不得了,眼泪就控制不住。她哽咽道:“我想被人捧在手心,想被关心每天冷不冷饿不饿开心不开心。我想要惊喜,想要礼物,想每次一回头,看到我爱的男人眼里只看到我。我想被爱人抱,被爱人亲,被爱人拉着逛街,玩耍。他有喜欢的跟我说,我烦闷的时候他逗我笑。我想和他说悄悄话,也想听他的。”

“可是你全部都做不到。”

“你喜欢我,你照顾我的衣食住行。但是除此之外,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是你的爱人,但你给我的感觉我不是特殊的。你总是一个人站着,一个人思考,一个人想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你的事全不跟我说,我的事我不说你也不问我受不了这样!”

张茂目光慢慢地暗下,心刹那间坠入暗无天日的冰窟。

他张口,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他心中如有浮萍飘在水上,四面空茫,所有的经历在这时,都变得无用。他心里刺扎一样,他想发怒,但他意识到这不怪小白。不怪小白不正常的那个人,其实是他。虽然小白是魔教圣女,但是像怪物的人,是成长扭曲的他。

白姑娘哭得哽咽连连,低垂着眼皮不敢看他。她心中又难过,又内疚,还有几分决然。良久,张茂伸出了手,手越抬越高。白落樱以为他要一掌杀了她,她闭上眼想杀就杀吧。但是张茂的那掌没有拍下,他的手轻轻地落在她眼睫上,擦了下她睫毛上沾的水。

夜神喃喃道:“你、你别哭。”

“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我走了,你别哭了。”

他的声音轻哑,似撕裂什么一般。那样的压抑,自嘲。白落樱眼中的泪反而更多,但她闭着眼很久,感觉到身边变得安静。她猛抬眼,发现四周空荡荡的,夜神已经走了——

他终究,始终,是不懂爱的。

一旦有这种意识,白落樱更加绝望。她跪在地上,哭得更厉害了。但是她如何哭,那个手足无措的男人,到底是走了。

洛阳城中尚是小儿女情爱,这时的小玉楼山上,已经冰火两重天,战火燎燎!

去追杀夏杰的人返回,带回话说朝剑门把夏杰留了下来,山上的金使等人,就安排诸人做好准备,提防朝剑门。但是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不只是朝剑门。而是四大门派的人齐出!

已经死了一使,斩教五使只剩下四使。

秦霜河等人立在四使身后,十二影也做好准备。

小玉楼的师徒几人,张宝宝躲在后面紧紧抓着师父,唯恐战乱时把糊涂的师父给弄丢了;而他的大师姊和二师兄,陶华和喻辰二人,经过商量后,决定帮斩教人面对四大门派攻山!

小玉楼的方位泄露了出去,四大门派来攻,即使他们想置身事外,日后也不可能了!

他们站在山头,搭好阵势。山下白浪涛涛,黑水滚滚。排名第一的金使龙闭月站在最前方,黑衣凛凛,带着山中的斩教高层人士、普通弟子,一同迎战四面八方涌来的黑压压的船只。

“朝剑门、真阳派、罗象门、药宗嘿,一个不少。”

金使淡声跟陶华和喻辰说:“这是我斩教招惹的祸事,和你们师徒几人无关。想四大门派自诩名门正道,你们承认小玉楼山是被我们所占,你们是无辜的,那些人应该不会为难你们。找机会撤退,出了这里,就想办法联系外面教徒,联系教主女瑶!把这里被围攻的消息传出去!”

“让十二魔门前来接应!”

陶华脸色变来变去,却轻轻点了下头。她还有个疯疯癫癫的师父,四大门派的人全出,她可以帮斩教,但是师父年纪大了陶华:“你们自保重。我下山后传了消息,就回来援助你们。”

陶华大师姊的武功,还是很出众的。

月藏入云后,眯着眼,金使漫不经心地笑了下,目光所看到,山下的船只已经聚起来,白雾弥漫,众多人头开始停下——他长剑斩出,身子骤然腾空,沿着山壁跳下,向下方人士杀去:“跟我来!”

山上的其他几使、十二影,全都追着金使而下。

山中的普通教徒哗哗然冲出。

“杀——!”

“弟兄们,杀!围攻落雁山之耻,今日当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山下坡道,峡谷岸头夜色起,重雾重。将将碰头,双方人士就撞到一起,兵器挥砍。草木摇晃,山上如震。满山皆是铁器摩擦,正道和魔门的战斗,从来不问理由。金使等武功高强的弟子所战披靡,一路冲下。十二影聚头,在落雁山上没有展示的斩教战力,在此时,发挥了出来!

来得仓促,山上的斩教教徒做足准备,贸然登岸的正道弟子,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只看到金使等人在血泊中悍然无畏,杀到兴尽处,更是狂笑怒吼:“还有谁?!冲着老子来!”

“你们四大门派就是这些跳梁小丑么,你们——!”

金使忽然话停住,他与敌为战,踩在高树上几纵几起,站在了某处地势高的山丘树上。山里雾气渐渐消散,视线中,窄小峡谷口向下,浪涛冲刷两边山头,一艘大船跃入了他的视线。他的眼睛骤缩,他看到了这艘船头站着的人。

蒋声、谢微尽是四大门派的精英弟子,全副武装!

然这还不算。

船舱门开,目力极好的金使看到了缓缓走出的几人。白须飘然的朝剑门掌门曹云章、气质清渺雍容的真阳派掌门谢望、月中仙子般飘逸高贵的药宗掌门罗起秀,还有那优柔寡断、曾为师兄一大哭的罗象门掌门,赵琛。

金使骇得全身肌肉绷起。

身旁,忽传来急促女声:“怎么回事?!怎么四大掌门一起来了?不是说他们从来不聚头么?围攻落雁山的时候他们都不出面,我们教主也不在啊怎么办?”

是秦霜河的声音,手段狠辣地杀掉几人,看到金使脸色难看,秦霜河跳了上来。一看之下,秦霜河头晕目眩,差点跌下树。金使咬牙:“四大掌门来了又如何?当杀不误——继续!”

他带头冲下,口中飞啸,召开其他几使。高手们一道纵起,鹞子起落,向峡谷口的船掠去——

四大掌门出现在船头,淡然看着山上袭来的几大高手。他们并不出手,看到山上血腥成河,只淡然一笑:“跳梁小丑。”

吩咐谢微等高层弟子:“上山,寻小玉楼的师徒!”

“找女瑶!”

“包围整座山,一个人,也不要放过。”

风一下子变大,腥味涌动。半个江上滚浪呼啸,夜深银汉,架起一座墨黑桥梁。乌云蔽日,山上被围得水泄不通。世间人想不到,四大门派也有大开杀戒之日。

夜神蹲在横梁上。

女瑶在屋中喝药,程勿在旁边陪着她。程少侠找了一盘子各类水果,新鲜无比。程少侠殷切地想让女瑶吃点甜的,女瑶反而嫌他多事,手推开,示意程勿离她远点。程少侠不气馁,再接再厉。

夜神安静地看着下方的男女。打打闹闹,气氛友好。虽然女瑶总在斥责程勿,但她目中含笑;程勿也不生气。他抱她的腰撒娇,腻腻歪歪地说话,还仰脸讨要吻夜神想,这就是别人家的爱情么?

别人家的儿女,都是这么谈情说爱的?

可是女瑶性格诡谲多变,即使面对程勿,也不像是感情多充沛的样子啊。程少侠热情满满,比起他,女瑶表现得冷淡的多,扫兴的多。夜神思考,都是一冷一热,为什么女瑶和程勿就那么好,小白却说她受不了他?

夜神自然没打算和白落樱就那么算了。

他想改变,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勿突然一道指风弹向上方,发愣中的夜神翻身一躲,剑气擦过横梁,趔趄从他脸上拂过。夜神跳下了房梁,他灰头盖脸,脸色沉沉地站在了女瑶和程勿面前。程勿看着他:“老兄,你在我们房梁上已经蹲了好久了。女瑶要睡觉了,你还是跟我出去吧?”

女瑶似笑非笑地看着夜神,目光幽若。

夜神默然半天,抬起头:“我有事想求助教主。”

女瑶:“说来听听。”

夜神:“我和小白的事,想来你也知道了我听小白说你会种蛊。我想给我自己下个蛊,类似让我不再伤小白的心,爱她听她话之类的”

女瑶挑下眉,没说话。一边的程勿瞪直了眼,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蛊。他惊奇之后,问夜神:“真的么?”

夜神点头。

程勿道:“原来你这么爱白姑娘啊,好感动。”

张茂勉强点了下头。

不想程少侠转头就讨好女瑶:“女瑶,我也爱你,我也愿意像他对白姑娘那样,愿意为你种这种蛊的!那你就不怕我不爱你了!”

女瑶噗嗤笑了,眉目弯弯,她伸手戳一下程勿,眉眼间瞬间流转的风情,与打情骂俏无异。

夜神一愣后,看着程勿,瞪直眼:艹,还能这么讨好情人啊!

学到了学到了。

第89章

小玉楼漫山都是杀斗, 暗夜无边,风似乎染上黑魆之色。乌云滚动,浪潮狂啸,龙腾虎跃般天地相映。伴随着“啊啊啊”的惨叫呼救声, 一个个人影从山上掀飞出去。无论是正道人还是魔门人, 被对方推出去后, 从几十丈的山崖上摔下,跌入山下的墨水江河中。

江河如奔!张开血盆大口,吞没一个个生命。

“杀啊!”

嘶声力竭,战斗火热, 气焰越来越高!

四大门派全力灭斩教, 派出所有精英弟子,更有四大掌门分别坐镇。斩教的十二影合力, 五使死了一使后剩下的四使也聚到一起。斩教高层,除了教主女瑶不在,守护落雁山的二老不在,斩教最厉害的战力,都在小玉楼山上了!女瑶走之前留了充足手段, 十二影和四使聚头, 皆有以一敌百之能。他们在战场上身形如魅, 手段狠辣,收割着一条条人命

如果不是四大门派的精英弟子全都来了, 如果不是四大掌门都在这里看着斩教的战力, 绝不仅仅是如今势均力敌的程度!

武力强盛对武力强盛!喽啰对喽啰, 小人对小人。

“哗——”

山下江水一次次冲刷岩石,拍出巨大声势。数不清的人从上空落下坠入江中,再不曾活命。江河滚荡声如震,似远似近,在所有人的耳膜边一次次卷土重来。黑夜中,围绕小玉楼山的江水,似染上了一层鲜血红色。

冽冽渗人!

正道弟子吼:“决不能放一个人逃走!”

斩教弟子:“兄弟们杀出去——”

金使等武功高者,眼睁睁看最后的一艘大船靠岸,与山土接轨,四大掌门慢悠悠地下了船,长身一拔,飞纵上山。武功高手们心口发寒,想四大掌门一旦参战,斩教必输掌门的功法自有掌门功法的精妙,尤其是四大掌门里还有曹云章这种活了六十几年的老头子。

魔教嗜杀,强者辈出!但年龄大的强者,还真比不过四大门派。

金使百忙之余,心神紧张地盯着山下的方向。他握紧手里刀,刀柄上的血渗入虎口,一次次的杀戮中,他的虎口被震得发麻。他已经不在意那些,他现在最怕的是迎来四大掌门——

斩教除了女瑶,他们哪个人能和这四个掌门战?

而女瑶此时不在山上!

幸得,四大掌门上了山上修罗场,衣袂飘然,各落一山头,执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四大掌门各站一处,俯眼看着正道和魔门之间的战斗。自诩身份,四个人只是看着,没有一人下场。

金使略微松了口气,虎口上的血在衣袍上轻微擦了下。他气沉丹田,沉腕拔出,一招锁喉凌厉地使出!他大步如龙虎踏江,高喝一声后,气势更加拔高——“兄弟们,跟我杀!”

山上俯眼观望的四大掌门态度很平静。

曹云章看其他三人不动,便主动吩咐身边跟随的弟子:“再到处搜搜女瑶。”

“不信山上这般情况,女瑶还坐得住。”

弟子喘着气:“已经找过一遍,女瑶不在掌门怎么办?”

曹云章盘腿坐在山巅,云雾罩身,灵气加顶。他如闲云野鹤般潇洒而坐,若非下方乃是杀戮场,他此作态,倒像是四处云游的慈祥老神仙。“老神仙”摸了摸胡须,微微一笑:“无妨。杀不了女瑶,除掉小玉楼也好。”

“小玉楼那师徒几个找到了?”

弟子们赶紧再去找人了。

四方杀戮,死人遍地。小玉楼的陶华和喻辰站在两方人士中间,提着剑,拼力往外杀出。陶华身法凌厉武力强大,一路往外杀,不说脸上、衣袍上染了多少血,她甚至杀红了眼,被人当女修罗般警惕。和师姊在一起的喻辰弱一些,看着遍地的死人头一阵阵发昏——死这么多人,好像又回到那日的名器大会。

不!这时的小玉楼,比那时候的名器大会更可怕!

喻辰拽住师姊胳臂,把师姊拉出来,贴着师姊耳朵大声:“师姊别杀了,我们快下山搬救兵吧!”

陶华意犹未尽,几滴血沾上她脸。她横剑在胸,四面正道弟子一哄而上。两人花了很大力气,才让身边的敌人少一些。陶华想帮斩教弟子一把,但她杀着杀着,便觉得这么多的人杀不完。二师弟喻辰又在耳边大惊小怪,死命拽着她:“啊啊啊师姊!造孽啊!”

陶华黑着脸。

侧过头看一眼二师弟吓得惨白的脸:真是废物啊!

陶华只好为了保护师弟,和师弟躲着人走。名门正派自诩正义化身,斩教的人也是那般认为,陶华和喻辰同样认为只要和斩教撇清关系,他们小玉楼的人就可以下山。小玉楼怎么说也是中州罗象门的下属门派啊!

正事要紧陶华勉强收了剑,决定先和师弟偷偷下山,去帮斩教搬救兵。

遇到对他们喊打喊杀冲来的正道弟子,怕大师姊杀性重再和对方制造冲突,喻辰快行两步,笑脸相迎:“这位师兄,我和师姊不是斩教的人,我们是正道的。都是自己人,不要误杀”

冲来的正道弟子一愣,打量他们师姊弟二人两眼,突然发问:“小玉楼的人?”

喻辰连忙欣喜点头!

他高声:“对对对,我们听罗象门师姊!”

“哐!”对方点头,一言不发,手上一招,四方各自为战的弟子们一同迎上,横剑斩下。喻辰震惊得无法动弹,被身后一股大力拽走,被扔砸在地上。而身后的陶华迎身一剑,剑身擦除火花亮光,照亮双方的眼。

陶华阴声:“你们”

正道弟子高声:“小玉楼的师徒在这里!请各位师兄师弟相助,助我一道击杀他们!”

四面八方的武器一同挥来,向狼狈的陶华和喻辰砍下。陶华咬着牙,抵着剑,运气相抗。喻辰瘫坐在地,看师姊遇难,怒火腾地烧起,跳起来前来相助陶华。二人武功同出一脉,喻辰战胜自己的怯意后,与陶华配合精妙,杀了不少人。

但围向他二人的弟子更多!

喻辰怒吼:“我们非斩教人!你们为何下杀手?”

剑光落下!

喻辰:“你们不听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