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心情不错的笑了,把他额前的头发别到耳后,道:“本宫会的,你下去休息,本宫看你好几天没好好睡了。”

“多谢殿下挂心。”

欧阳逆羽突然觉的心里很凉,说不出的冷。

“走吧,本宫也该去休息了。”

孙清沐起身,下意识的再次求证的看向太子,周天坚定的点头:不用欧阳逆羽。孙清沐没办法只好带头告辞。

欧阳逆羽心情古怪的跟着孙清沐出来,他看着夜幕下略带忧思却风度翩翩的男子,似乎又看到了六年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博古通今、提笔乾坤,当年的孙清沐,要的是现在能为国操持的局面,但…

欧阳逆羽看着孙清沐,他看得出刚才孙清沐有几分真心,因为知道所以心惊,欧阳逆羽突然道:“清沐,你有没有话跟我说?”

孙清沐回神,忽略子车世可能与太子达成的条件:“怎么了?”

欧阳逆羽看着孙清沐,从小到大,欧阳逆羽第一次看不懂他,欧阳逆羽没有客气,直接道:“你对太子似乎很好。”

孙清沐看了欧阳逆羽一眼,并不惊慌的抬头看眼天上明亮的月亮:“你在怪我刚才把你推出去?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太子因为四季城刚与锦衣杀结怨,如果太子独自出行,难保不会出危险,我知道你们觉的太子该死,我同样那样认为,但这次…”孙清沐认真的看着欧阳逆羽道:“太子真的很用心,他独自一人拿下四季城、诚心诚意为民放粮,不管太子因为什么改变,不管太子说的自己遭遇绑架后幡然悔悟,是不是真的,但太子做的不错,我们身为臣子,纵然对殿下有万般抱怨,此刻也不该再有怨言。”

欧阳逆羽闻言忍不住冷笑:“你忘了他怎么对你,你忘了你今天的下场拜谁所赐,他甚至,甚至把你送给别…”

孙清沐声音很淡的飘来:“那又如何,我还活着,依然可以再次站在这片领土上,看到它千疮百孔的挣扎,一路上,比我更苦的人只多不少,如果我的痛苦是痛苦,那些被卖入怜、被一锅馊水换走的女人们是不是更惨。”

“你…”

“我不后悔上次帮你,我更不会后悔现在帮太子,上次我能不念自己的利益,这次我依然能不念你的利益,你若觉的我做错了,你大可以不认我这个朋友。”

欧阳逆羽没料到孙清沐会说出这种话:“孙清沐!你把我当什么人!以为只有你能为国牺牲,我这么多年也不是在做梦!我是怕你们被太子骗了!你服侍了太子六年,你会不知道太子是什么人!我虽然不知道太子想做什么!但如果太子是焰宙天就绝不会改好!万一这一切都是他的圈套你怎么办!”

孙清沐看向好友,又慢慢的移开目光,踏着院内斑驳的树影,声音如月光般清淡明晰:“我后悔刚才让你护送太子,你根本不会护驾。”

“清沐!”

“我累了,欧阳将军告辞。”说完不等欧阳逆羽说话,拱手离开。

孙清沐不想跟欧阳逆羽讨论没有发生的事情,至少这个冬天,他对太子没有失望,不管下个冬天太子怎样,至少这次,太子做了什么大家有目共睹,他只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焰国百姓努力,其他的与他何干!

欧阳逆羽没料到孙清沐就这样走了,他承认最近太子变了很多,但这些年太子什么花招没用过,不过是出了一次宫,就说太子能改好,不觉的太荒谬!若不让他怀疑子车世对太子做了什么,或者干脆是子车家换了太子,他都不相信!

他何尝不想太子贤明,但如此贤明的太子不觉的太…欧阳逆羽不知如何表达他的怀疑,太子刚才的话让他的想法混乱,不让他护驾的理由,就如一巴掌甩在欧阳家士兵的脸上,让他没有反击的能力…

☆、139孩子

被太子小瞧了去!欧阳逆羽越想越不甘心,但,正如孙清沐所说,太子‘冬行’无可挑剔,那他在埋怨什么?欧阳逆羽苦笑,站在孙清沐刚刚离开的地方,看着石桥下干涸的流水,零星的水草艰难的从湖底的沙石中挤出,惨淡悲凉。

欧阳逆羽望着桥下孤单枯槁的植物,慢慢平复自己的心境,偶然一阵夜风吹过,水草摇曳几许颤颤微折,不见往日水中招摇的韧性,欧阳逆羽仿佛突然懂了,他之所以不满,是不是恼恨太子把他逼到了尴尬的境地,大臣们谴责、属下们怜悯,就连好友都不跟他相谈,他之所有不满太子是不是因为如此?

欧阳逆羽收回目光,他十几岁跟随父亲上战场,一心想为国立功,他比所有人都知道焰国拿不出远征物资、给不起将领荣誉,这么多年他依然带着军队,死死相抗,到头来因为太子,他现在什么都不是。

他骄傲过,虽然曾经被人称赞不慕名利,如今却成了目中无人,如果朝廷众官员都能放弃太子杀妻掳儿的仇恨,他为什么不行?可笑的是,若真放的下,若是如此简单,太子殿也无需守卫森严,大哥的死,他上哪说理。

欧阳逆羽平复下情绪,抬步离开,他可以暂且不计较,可以相信太子会变好,外人无需把他当绊脚石看,他还不至于昏庸到让今年的太子在贤明中遇害!

夜猫舔舔爪子,轻挑的跳上墙上,伸长前爪打个舒展,喵了一声,跳入月夜色中消失不见。

大厅内,周天看了一会天佑古城墙修葺旧案,喝完了茶,见沈飞还没走,抬起头问道:“有事?”

沈飞乖巧的为太子研磨,如玉的手指在夜光仿若能发光,他对太子浅浅一笑,摇了摇头,但又突然开口:“殿下在生欧阳将军的气?”

周天被问的莫名其妙:“我没事生他气干什么!”

沈飞如释重负的一笑,笑容更加明媚,快速凑近太子亲了一下,羞涩的低下头道:“我就知道太子不是那种人,其实欧阳将军不是有意冒犯太子,他只是…还无法适应,给将军一段时间就好…”

周天摸摸脸,无奈的苦笑,想不到她今生还有幸享受被人讨好的待遇,还是位美人:“你放心,欧阳将军对焰国有功,本宫不会恩将仇报,他即便有错本宫以前就没责任吗!”

“太子英明,沈飞代将军谢恩。”

“免了。”周天合上修葺旧案,真的有些累了:“本宫知道欧阳将军对本宫还有芥蒂,他和孙家小姐事,本宫记着呢,等回宫后本宫就给他和孙家小姐的指婚,免得他胡思乱想。”

沈飞埋怨的笑道:“殿下,是林家三小姐。”

周天不管谁家小姐:“随便,他喜欢就娶,省得成天惦记那一身皮卖给本宫,不是本宫自谦,就他那样的,也就本宫年少不更事的喜欢几天,时间久了才发现野花不如家花香。”

沈飞闻言更加羞涩的低下头,研磨的手更加用力。

周天心想,你不会误会了吧,就算有家花也是瑟瑟,但沈飞肯劝她,也是不想看到君臣失和,这点大局她也有:“你与其在这里说本宫,不如去劝劝欧阳逆羽,他心眼多,别到时候把本宫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认为本宫要暗害他的林什么小姐。”

沈飞见太子起身离开,急忙伸手搀扶:“属下多谢太子成全,将军和林三小姐青梅竹马,林三小姐又知书达理、性情温和…”

“被夸了,那姑娘我见过,人品虽然不行,但娶回去到底是内宅的人,欧阳喜欢本宫就不多说。”

沈飞不敢为林小姐多说好话,趁太子现在喜欢太子妃,能成全了欧阳将军和林小姐也是好事:“多谢太子,属下服侍太子就寝。”

周天看他一眼,心想还不死心:“行,执扇吧,天热怕睡不着。”

沈飞脸色微苦,却不敢有异:“是,太子。”

小顾子趁着夜色慌慌张张的跑回来,气喘吁吁的道:“回主子,太子在沈主子那睡下了。”

苏义眼都没抬,翻着手里的医书似乎没听到太子去了谁了的院子:“赵太医来了吗?”

顾公公忘叫了,他看到沈飞带着太子进了内房,以为自家主子更愿意先听到这条消息。

苏义就知道他忘了正事:“不就是得一天两宠,至于急成那样。”

顾公公委屈的低下头,心想,您以前最见不得别人跟您分宠,奴才这不是条件反射的就来禀告了,谁想主子还不领情。

苏义不急不慢的翻着书道:“以后眼光放远点,太子去了哪里岂是我们能左右了,等太子娶了妃,后宫进了施天竹、子车两兄弟,本官还能把他们吃了,让沈飞今晚逍遥片刻也无不可,去吧,说本官身体不适,让赵大人给看看。”

顾公公被自家主子教育的有点懵,主子什么时候如此豁达了。

“还不去,耽误我的事,你是不想伺候了。”

小顾子闻言,赶紧告退跑了出去。

夜更静了,最后一道夜光熄灭,即便是执扇的沈飞也疲惫的睡了过去。

为苏大人诊完脉开了药,回了院子很久赵太医,突然从床上做起来,避开了巡夜的耳目,推开了苏大人预留的小院后门。

苏义保持这原来的姿势半躺软榻上,见到赵太医进来头依然没抬。

赵太医满头是汗,实在不知如何应付太子身边圣宠多年的红人:“大人,不是下官开玩笑,那件事实在太难,当年死了那么多大夫,焰国死亡三成孕妇得出来的结果也是九死一活,大人万万不可再提此事。”

苏义道:“你若能让本官为太子诞下一儿半女,本官保你全家富足。”

赵太医噗咚跪了地上,早已吓的浑身打颤,此事非同小可:“苏大人,焰国经不起再一次的霍乱,太子好不容易止了这方面的主意,苏大人万万不可再提,下官愿不要荣华,求苏大人要再提此事!”

苏义终于抬起眼皮看了赵太医一眼,但又那件垂下:“当男没一例成功?”

赵太医想起当年浑身发抖,仿若那些惨死的叫声历历在目,这些年,参与那件事的太医经不住心里的罪恶,陆陆续续死亡,唯一仅存的是他和疯了的姜太医,苏大人何苦再提起此事:“下官当年不过是编外侍药,若不是师父、师叔等人,相继过世,焉有奴才们的今天,那件事到底有没有成功恐怕也只有太子知道。”

苏义合上医术:“你就没听到一点风声。”

赵太医死的心都有,苏大人好好的二品顶戴,他这是要干嘛,他以后如何让苏家在朝中做人:“没…没有…”

苏义不信,盯着赵太医施加压力。

赵太医真不清楚,他那时候只是给师父打下手,除了个别几个疯子誓死要研究此事,很多大夫是被逼无奈,他就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当时太子手下做手脚:“苏大人,下官求你,焰国才步入正轨,苏大人万万不能再生是非。”

苏义惆怅不知那件事闹的多凄惨,就算是他也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只是…他不过想知道可不可行,如果可以…苏义忍下心里争抢的无力感,他若不是走投无路会想到这么损的方法,他何尝不想要份尊严!“你说太子知不知道结果?”

赵公公闻言碰碰的直磕头,脑门乌青也没有停下:“求苏大人莫问,求苏大人莫问,下官愿意一死,也不愿看到生灵涂炭…”

苏义恼恨道:“要死要活的你给谁看!你要是死了!太子还不是查到我头上,到时候本官可不保证什么都不说,你最好顾好你的老命,明知道太子重视太医院,你别出什么幺事,否则就是我不说也得说!”

赵太医只得收了声音,但还是不放心,苏大人为什么突然想到问那件事,莫不是苏大人想…

苏义不怕他人猜忌:“看什么,我像混的惨淡到需要生孩子的人?”

“下官不敢。”

“出去吧,这件事对谁都不要提起。”

赵太医吓的一身冷汗,比见了太子还要惜命,见苏大人主动不提,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透了,急忙表明立场道:“下官遵命,下官不敢,下官肯请苏大人多为天下苍生着想,万万不可意气用事…”赵太医是真的怕了,他没料到后宫的男人竟然会打那个主意,万一…

万一…赵太医几乎不敢想象。

赵太医浑浑噩噩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被一只老鼠惊的险些昏死过去,他心惊的拍拍胸口,突然觉的周身危机四伏,此刻他多希望太子喜欢的是女人,哪怕流连花丛、无女不欢也好过现在这样,这次苏大人可以说只是问问,但随着这些男人年岁年长,难道他们有一天不会被权势迷魂头脑,做出想生孩子的事。

赵太医想到这一点,似乎又看到满城的尸体、哀求的母亲、如老鼠般未成形的孩子,一整夜吓醒无数次,似乎有无尽恶鬼向他索命,以致第二日高烧不退。

------题外话------

求张票O(n_n)O~

☆、140县遇

那件事压在全焰国人的心里,早已经不再被提起。

赵太医病了,无非是操劳过度,偶感风寒所致,接下来的安排还要继续。

此等小事无需通报太子,周天在贺惆贺怅的护送下离开天佑城,赶赴东城堵即将离开的子车世。

孙清沐虽然不放心,但太子坚持谁也说不上话。

沈飞望着消失的马蹄,拍拍好友的肩:“放心,太子出门不可能吃亏。”

两人心知肚明的一笑,但这种情形下,谁也不希望太子出事。

东城,大雪如缠绵病榻的患者,到了冬天就没有好过,三五六天的下,刚清理出的通道,如今又有一指厚的积雪,八百里加急感到这里后,也只能放慢速度,下马而行。

周天穿上了冬服,青衫对襟锦缎简龙纹裘衣,外边滚了一道黑色的毛边,下身只是普通的防寒衣物,常年习武的周天,到了这里比较抗寒,没觉的像往年那么冷。

贺惆贺怅下马,找了位存户打听了道路,回来道:“少爷,天寒地冻的喝杯热茶再走,前面山崩,堵塞三天了,最早要明早才能到东城。”

周天哈口热情,搓搓手从马上下来,赶了一天的路,马也要吃口东西,见前面有个茶铺,带着贺惆贺怅走进,周天给了一锭银子,嘱咐小二不要亏待了马匹,随便找了个漏风的位置坐下。

“客官,茶来了。”小二热情的倒茶,笑嘻嘻的看眼站着的两门神,心想,这位爷排场真大,到了穷乡僻壤还要摆威风,瞧那一身穿着,就不是什么好人:“客官!来壶酒暖暖身子不!”

周天看眼清水般的碗,再看看周围破衣破袄,零零散散的客人,直接拿起来喝了:“不用,马吃好了牵过来。”

“好叻,客官慢用。”

周天直接把水给了后面的贺惆贺怅,知道他们不会入座,她也懒得浪费唇舌:“呆会若马不能过,我自己先走,你们把山路打通了再过去。咦?”周天突然想到什么:“小二!这是什么地界?县令是谁?”

小二闻言把擦破了的毛巾甩到肩头乐道:“客官,您可问着了,东城天威县,是牧大人的地方,牧县令是位好官,上任才三个月,天威县一代治安好了很多,就是前面的踏山,明早就开通了。”

周天仔细想想,她好似把牧非烟调到壤惜城了,不是那个牧大人吧:“县令的名讳是?”

“牧非烟,牧大人,外地来的吧,牧大人是我们太守亲自从其他城要过来的,这县令当不了今天,估计过几个月调令下来,又要调走,牧大人为我们修水利、种粮食、给棉衣,就连小的家这铺子,还是牧大人出银两给过往的客人方便落脚建的。”

“牧大人是位好官。”

“何止牧大人,秋闱后调下来的官员走还不错,也不知道上面发什么疯,虽然这些人谈不上学富五车,但对咱百姓掏心窝的好。”

“就是,就是,天爷老儿也做回好事,哈哈。”

“小狗子,你就管不住你那张嘴,小心牧大人给你封了。”

“牧大人才不会。”

真是他?周天看眼跟其他客人说笑去的小二,想起了牧非烟,初来此地差点没被牧非烟吓懵,但让周天有印象的还是牧非烟不俗的长相,和他后来不知怎么不跟她走的小心思。秋闱时,他也是出了力,但周天想,虽是旧识,还是不见的好,毕竟两人的关系没什么可见人的。

周天只是想不到他调到东城来了,虽然还是小县城,但东城距离盛都进,何况他才一年就有调令,想来做的不错。

不一会马牵来了,周天又给了一份银子,带着贺惆贺怅直接离开。

店小二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盯着自己手里多出来的银子,心想,这年头还有嫌银子多的,小二狠狠的咬在银子上,膈牙:“真的!”

一行人走了过来,为首的人玉面青冠,严寒下依然不减他的气度:“狗子,偷乐什么,一人一壶茶,好让兄弟们去修路。”

小狗子一见来人立即欢腾了:“大人!您以来小的当然乐呵了,等着,这顿小的请。”

牧非烟含笑的让衙门里的人入座:“哪能让你破费。”

喝茶的众人见他进来,三三两两的恭敬的叫声大人,打心眼里乐呵见到县令。

小狗子边忙活边乐:“大人,您不知道,刚才有位大爷,给了小的两锭银子,小的一个月不开张也行了,当然是小的请客了。”

牧非烟没怎么在意,只当是路过的商客:“你小子运气不错,咱们这地很久没过过商家了。”

小狗子端着茶壶乐呵呵的为大人斟茶:“小的瞅着不是商人,倒像是官老爷,两边的门神都不敢出气,那小爷张的可英俊了,比大人还好看。”

茶棚里的人闻言都乐了,刚进来的人不信:“谁比咱大人好看,咱大人能让咱县的花魁羞愧接客。”

“哈哈!混账东西,竟然还敢拿那件事给大人打趣,大人,您的婚事可定下了,大娘给您说一个,保证好生养。”

牧非烟脾气很好的笑着,千遍一律的盖过:“谢谢大娘,现在当以国事为重,以后再说吧。等牧某说亲时,一定找大娘商量。”

“好,草民给可大人记下了。”

牧非烟端起茶,突然想起了很久没见的他,四城收回,粮草下发,东城也收到了救济,听说掳了锦衣杀的少主,不知施天竹怎么样了。

牧非烟若有所思的把茶送到嘴边却没喝下,苦涩的想,盛都多少男色,太子岂会记得他们。

小狗子谄媚的把两锭银子拿出来,偷偷的道:“大人给您一锭,您平照顾我,茶叶都是您的,也没跟我们收过税,给您一锭银子您可得拿着。”

牧非烟无奈的推辞回去:“无妨,都是小事。”

“不,不,大人您拿着,您要是不要小的不好意思再白吃白喝了,大人您一定要拿着。”

牧非烟怎么可能要,推脱的时候银子落在桌上,牧非烟本能的想拿给狗子,不经意摸到下面的印刻,牧非烟翻过来一看,大内两字让他本能的一僵,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站起来:“刚才的客人呢?”

小狗子诧异的看着大人:“刚——刚走!”

牧非烟放下银子,直接接下匹马,快速追去,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么做,大内两字让他本能的想到了他,虽然这想法很荒谬,但牧非烟就是想看看是不是他:“驾!——”

从茶肆到林县有一段塌方的路,牧非烟相信他若快一点一定能追上,就算不是,他也想确认,虽然两人间谈不上有好印象,但这半年,听着他从盛都穿出来的各项消息,他终究没辜负他的承诺,为了焰国他在改变。

很快,牧非烟抵达了塌方处,未换下的人还在忙碌,路旁除了一匹马并没有看到他熟悉的身影,牧非烟不禁有些失望,两旁的招呼声也未像平时温暖他的眼睛。

牧非烟但转而又觉的自己挺可笑,单凭那两个字就断定是他未免不现实,何况,这里天寒地冻他怎么回来,他现在应该是天佑城,有那个人陪伴,怎么会想到出来。

牧非烟心情低落的望着清理了三天的山路,转身刚好走,突然看到了一抹熟悉不过的身影。

贺怅也看到了牧非烟,对于伺候过太子的人,他虽然不能说都认得,但总有印象,何况牧非烟不是别人,在河继县时,只有他和苏水渠近身伺候。

贺怅吃惊的放下手里的铲子:“牧大人。”

牧非烟突然有些呆,直觉的在他周身寻找,有些期盼有些无错,俊逸的外表最终流露出浓浓的失望:“贺大人。”

贺怅急忙还礼,伺候过太子的人自然比他尊贵:“想不到真的是牧大人,听小二说起时,属下还当只是名字相同,少爷有急事和贺惆先走了,如果少爷知道您在,一定会留下来看大人。”贺怅很会说话,没有自爆主子念完了牧非烟的全名,又始乱终弃的走了的不良作风。

牧非烟想不到真的是他,但太子不在,他断断不会追上去,子车世的话犹在耳边,何况他又有什么资格认为太子对他是不一样的,虽然太子对他好,说不定太子对所有男人都好:“贺大人怎么没跟着离开?”

贺怅骄傲的道:“少爷见山路堵了,让属下帮忙片刻,晚上,属下自会追上。”

牧非烟突然道:“少爷身边只有贺惆?”

贺怅没有避讳的点头,又不是外人,料想牧大人不会害太子,再说,太子马上就要和子车少主汇合,不会出问题。

牧非烟想起河继县的暗杀,急忙道:“贺大人赶紧跟上,少爷一个人在外不安全,这里有下官在通行不是问题,下官从衙门带了人过来,一会就能把石头搬开,你赶紧去护驾,别让少爷遇到匪徒。”

贺怅何尝不想跟着,但金口玉言,他敢跟吗,贺怅比牧非烟更担心太子的安危,可主子偏偏不拿自己的生死当回事,让他们当属下的只能干着急,贺怅忍不住抱怨道:“牧大人,您是不知道,孙大人出门时就想让欧阳将军跟上,可少爷死活不肯,咱们当奴才的,只有听令的命。”

------题外话------

鸟家的群号(*^__^*)《朱砂曲》简介上挂着了【飞鹦鹉】

看到大家说行文慢了,按正常速度是不慢的,一天一万,眨眼这些都过了,不是我慢了,是我最近更的少了(我还挺有自知之明)过了元旦能五千了。

生子屠城的环节,我以前写过,看到大家说阴沉了,O(n_n)O~开头焰宙天就挺不是东西,因为太暴力,不是还修了文吗,多熟悉的阴沉啊,我都忍不住想邪恶下

☆、141不给

牧非烟有些惊讶,太子不是跟欧阳将军…牧非烟不敢多想,那些人不是他能比的,太子不带他走,就是因为他不够资格:“下官衙门里带来了些人,我让他们过来,这条路两个时辰内能通,你赶紧走,能追上少爷。”

“多谢大人。”

“下官不敢。”牧非烟没有再耽搁,直接上马回去叫人,太子他固然想见,只是见了又如何,他是牧非烟,没有良好的家室没有沈大人的容貌,更不及施天竹的武功,太子凭什么对他另眼相看,与其在一堆男人中渐渐消磨太子对他的喜欢,不如不再相见。

两个时辰后,冰封了五天的道路打通,牧非烟放下铁铲擦擦汗,急忙让贺怅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