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就起床,然后又乘坐马车颠簸了一路,那些学生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的倦容,小婉连忙命人端来早已经准备好的热水,等他们洗过之后,又端上来了热饭菜…早餐是重喷喷的皮蛋瘦肉粥,这些孩子都是第一次吃,粥喝得却比馒头多,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过考试,但精神倒是缓过来了。

眼瞅着时间快倒了,小婉这才亲自带了人,送这十六个人去了考场…这个时候,天刚蒙蒙亮,考场就设在县衙的大堂,等她们来到县衙的时候,里面灯火辉煌,已经做好了考前的准备。

小婉她们是陪考的,自然无权进去,张陵等人在门口排在队伍当中,等着验明正身之后,才开始鱼贯入场。

考试的监考官由王县丞亲自担任,在封闭了考场之后,开始点名…如果错过了时间,那就要下一年赶早了。

看着张陵等人都进了考场,小婉却不肯回家,跟她过来的紫鹃没有办法,回家备了一顶暖轿抬过来,然后又准备了点心、茶水,众人就在这县衙外等了起来。

考场中的座椅上都是标了人名的,张陵进去之后,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就在位置上坐下,将文房四宝一一摆在桌子上,等待发卷。

县考没那么多的麻烦,只需要考一场,时间也宽裕,一篇文字,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不需要多长时间便可以搞定。

片刻之后,王守拙坐在堂上,向众位考生讲了一番勉励的话,然后才开始发卷考试。

“这么简单?”

当张陵拿起考卷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这道题实在是太简单了,因为张陵曾经在做模拟题的时候,做过同样的题,现在做起来,完全是轻车熟路。

这上面考的是《论语》中的一段话,县试的考题,考的就是基础,答案就分为二个部分,一是基本的破题——这段话应该如何解释,第二部分就是引申,这就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了,凡是国计民生等林林种种,就看引申的对不对,尤其是要与时弊相结合的话,那就更好了,但对于县试的文章,这方面的要求不是很严格,毕竟绝大多数考生的年龄在那儿摆着。

张陵注意了一下其他考生,这一次参加考试的人有八十多人,张府送过来十六人,占了将近五分之一。大多数考生都在冥神思索,但张氏义学出来的那十五名考生中,有几个人的脸上颇有得色,说明他们的准备颇为充足。

目光逡巡了一圈之后,张陵也开始答题…小婉曾经跟他说过,‘狮子搏兔,亦须全力’

因此,他略一思忖之后,便开始唰唰地下笔,再看旁边的人…有的人皱眉不语,也有的人面无表情或者轻松写意。

一篇文章,张陵用半个时辰便写完了,但检查却用了一个时辰,其为人谨慎可见一斑,等他交卷之后,时间已经是近中午了。

“阿陵,考得怎么样?”小婉见他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还好,估计没什么问题。”张陵自信的回答。

“义学那十五名学生呢?”小婉张望了一下,没见到那些人。

“他们可能要出来的晚一些。”张陵将看到的情况说了一下,道:“据我看,里面还真有几个人的水平不错,说不定这次能够通过。”

“哦,如果真的能够得中,义学应该给他们一些奖励。”小婉笑道。

不得不承认,小婉的所作所为,算不得纯善。随着张家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都会眼馋张家的产业,如果没有足够自保的势力,张家就会成为任人宰割的肥羊,而她自己的幸福人生也就会被毁掉。

在古代,读书人的力量还是非常强大的,她之所以肯去长安城,那也是为了积累人脉。如果这批读书人之中有几个当官的种子,成长之后,对于张家有作用是非常大的,属于潜力股,有很大的投资价值,便是失败,也没什么大的损失。

考卷的批阅完全由县丞自己来做,到了晚饭时间,府外蓦地响起了一片爆竹声,紧接着就听到外面家人一边跑,一连报:“中了,大公子中了,县试第一名”

第一卷乱世第一百三十三节危险,在靠近!

第一百三十三节危险,在靠近!

不仅张陵中了县试的第一名,张氏义学里的十五名学生当中,也有十一个人榜上有名有名,那四个人其实也不错,只是临场发挥差了一些。

张杨氏亲自给那十一个人发奖,每人十两银子、一斤糖果,便是落榜的也发了二两银子,并安慰他们下次再考,这些学生的年龄都不大,复习一下明年再考完全没有关系。

过了县试,就有了‘乡贡’的身份,许多事行起来便方便许多,按照李冀的安排,过两个月就去长安附近的郦阳学院学习,深研一下《五经》经义,然后再参加科举,毕竟张陵现在还年轻,而且主要学习的是《论语》,对其它科目研究的较少,郦阳学院是当代大儒所创,而且由官府资助,师资力量雄厚,如果不是李冀在里面有关系,张陵想进去还真是有一定的难度。

县试结束,学堂也要放假,让学子们好好轻松一下,张陵等人可不成,按照规矩,县丞大人也是他们的恩师,考中的生徒是要去拜谢师恩的…这话也没错,用现在的话说,县丞就是一级政府,考试、批卷都由县丞大人一把抓,如果有人让他一时不痛快,他就能让你一世都不痛快,除非你有过硬的后台。

张陵,加上义学的那十一个人,小婉都操持着给备了一份薄礼…这送礼也有讲究,不能太重。

大金大银…你有钱以后偷着送,这个时候送重礼是不合适的,所以小婉给张陵封了五两银子,另外十一个人封了二两银子。这不是区别对待,而是从各人家境考虑的,而且以那些人来说,家里就算是二两银子,也要拿得十分辛苦。

小婉也去了县衙,不过她拜访的对象不是王县丞,而是孟师爷。虽然唐风开放,可一个姑娘家,堂而皇之地上门去拜访一个老男人,多少也要有些忌讳,因而她也换上了一套男装,看上去也是翩翩少年郎一个。

小婉的到访颇出孟师爷的意料之外,据他所知,在县试之后,张家就要阖府搬往长安的,而且小婉的身份别人不清楚,他和王县丞都是知道的——张陵和小婉是卢国公程知节的义子、义女,而且王县丞曾在闲谈中说过,小婉似乎在长安颇受平阳公主的赏识,他可不敢再以来自乡下的那个民女视之了。

“孟大人,我今天冒昧来访,还望大人海涵”小婉学着男士那般抱拳施礼。

“小娘子莫要客气,休提‘大人’二字,老朽愧煞”孟师爷苦笑着摆摆手,‘师爷’无品无份,其实就是个幕僚,人前称‘大人’,确实是自抬身份。

小婉微微一笑,也就改口:“孟先生,我今天过来,是想打听一件事情。”

“小娘子,快进来说话。”

孟师爷等小婉坐下后,问道:“你要打听什么事情?”

“孟先生,正如赌坊的秦宗罗认识吗?”小婉问道。

“谈不上认识,见过几次面,还喝过一回酒,是和县丞大人一起。”孟师爷颇为谨慎地回答。

“开赌坊这种性质的娱乐场所,没有一定的后台恐怕很难办,我听说他是从长安来的,知不知道他的后台是哪一位?”小婉直奔主题地问道。

“这个…小娘子,可是这秦宗罗得罪你了?”孟师爷犹豫了一下问道。

“他正在想法子窃取张府的一些东西…”小婉将情况说了一遍,但她没有说化妆去赌坊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

孟师爷点了点头,道:“这个秦宗罗确实在长安有后台,听说是一个叫薛万彻的将军,而且那个薛万彻似乎跟太子有一点儿关系。”

说到这里,孟师爷有些抱歉地停了一下,道:“小娘子,实不相瞒,这件事情县丞大人知道了,就不能不管,但这也只能保证他们不会公然向张府下手,但暗地里怎么做,就很难说,最好还是请公主殿下通融一二,那个秦宗罗是个无赖泼皮,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张府的治安也要加强。”

“我明白。”

小婉点点头,“多谢孟师爷提点,县丞大人那里还望美言”说完,她先知离去。

“麻烦啊”

看着小婉的背影,孟师爷跺跺脚,匆匆忙忙地去找王县丞。

且说正如赌坊这边。

当日小婉离开之后,秦宗罗派去跟踪的手下在龙剑棠和罗中宣下车之后,才发现小婉不在车上,问那个车夫时,车夫倒是告诉他小婉下车的位置,但对找到这个人丝毫没有帮助。

随即,秦宗罗派手下去找孙义,想要了解‘许友仁’的底细,然而,孙义在他的手下到达之前,已经全家失踪,这让秦宗罗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经营赌坊,不可能只进不出,小婉赢的四千两银子当中,属于赌坊的是一千来两,还有一部分是她自己以及龙剑棠和罗中宣两人的…钱不是问题,而是他不能容忍被人设计的感觉。

在其后的几天中,秦宗罗派出所有手下去寻找孙义的下落,以及打听‘许友仁’的情况。让他大为光火的是,那个孙义走得无影无踪,虽然有人见他带着家人搭乘去中原的船,但中原的范围大了,纵使他身后的主子也不可能将整个中原梳理一遍,寻找一个小人物。

而张氏田庄传来的消息更是让他郁闷,似乎确实有许友仁这个人,但早在数日前,便辞工离开田庄,去向不明…算一算日期,赫然便是许友仁出现在正如赌坊的时候。

“吴先生,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秦宗罗恨恨地问道。

“你是说…是张家搞得鬼?”吴克强若有所思问道。

“孙义在此前曾经失踪过几天,据他说是去了田庄办事,但也有可能是被张家的人发现,然后逼他和那个许友仁做套。”

秦宗罗能被委托开办这个赌坊,自然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他接着说道:“那个许友仁可能就是他们收买的赌术高手,特地来和我们作对的。”

吴克强疑惑道:“虽然输了一千来两银子,向上面有些交待不过去,但也不是个大问题,张家要是请出赌术高手来踢场子,岂会这么轻易收手,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赌术高手,许友仁…哎呀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秦宗罗讶然问道。

吴克强苦笑道:“许友仁就是‘虚有人’,根本就没这个人,我们确实是被人耍了”

“张家…真是岂有此理,竟然敢算计我”秦宗罗勃然大怒,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凡这人不要脸,皮就可以和城墙比厚了,他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先算计谁的?

“秦兄,凡事需要谋定而后动啊,据说张家跟王县丞颇有交谊,切勿草率从事啊”吴克强劝道。

“哼一个县丞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秦宗罗不屑地说道。

“那也要计划好了,必须一击而中,否则后果非常麻烦,大将军说过,做事一定要干净利落。”吴克强提醒道。

“放心,秦某会酌情处理的。”秦宗罗恶狠狠地道。

小婉自然不知道秦宗罗已经开始筹谋对付张家,她出门的时候,从一名衙役口中知道张陵已经离开了,便直接返回家里,只是她的心里也开始不安起来,听说那个薛万彻是秦宗罗的后台老板,她便开始头疼。

这算是什么事?远在山阳也能够碰撞出火花,这真是让人无语了。最麻烦的是,这件事还不能让张家的人知道,否则张杨氏很有可能再度犯错,或许…用平阳公主的名义或可度过这一关,积累人脉本来就是为了利用嘛。

只可惜,她是穿越者而不是异能者,有些事情的发展是她也无法控制的…正在思忖这件事的时候,紫鹃进来问道:“小姐,大公子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哦?大公子没回来?”小婉愕然问道。

“是,夫人知道你回来了,以为大公子和你一起回来的,有事找他。”紫鹃说道。

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小婉的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平定了一下心情道:“紫鹃,你跟夫人禀报一下,就说…大公子被几个同窗拉去说话了,可能要晚一些回来。”

“是。”紫鹃不疑有它,出去禀报张杨氏。

小婉立即整理了一下,取了一柄短匕首,匆匆地出了家门…从张家到县衙,并不是很远,从正常情况来看,如果张陵回家,此时早就应该到家,而且张陵有个很好的习惯——没有告诉家人的时候,他决不会轻易地改变行程,也就是说,他离开县衙后,应该是直接回家,可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出事了,小婉不死心,顺着捷径,向县衙的方向找过去。

在走入一条小巷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极为不妥,似乎有极大的危险在向自己靠近…这不是什么特异功能,而是一种武者的本能,对于环境有一种特殊的感知。

第一卷乱世第一百三十四节挟持人质

第一百三十四节挟持人质

据说,任何生命体对于危险的迫近都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感应,只是人类由于生活环境和习惯,这种本能已经逐渐地迟钝。但小婉觉得自己可以说是一个例外,或许是沾了穿越的光,也或许是因为修炼内功有成,她对于危险的感知特别敏锐…而现在,小婉就有这种感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危险,但就是觉得不妥。

她紧张地凝目向四周环视了一遍,在视力所及的地方,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耳中忽然听到一声尖利而又急促地声音,同时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她的身体立即随念而动,向旁边跨了一步,一道劲风掠臂而过,却是一只箭矢险些射中她的胳膊。

虽然被野兽袭击过,但被人袭击这还是第一次,她愣了一下,脚下立即行动…因为心中那种危险的感觉仍然存在,她不敢怠慢,立即向旁边的一株树后闪去。

就在她闪开的那一刹那,又是一声尖利的响声,不过这一箭同样没有射中目标,而是落到了空处。

从这个方向,小婉判断出射箭的人是在身后埋伏,她索性藏在树后不动静观其变——瑞敌暗她明,盲目行动十分的危险,不如让敌人沉不住气主动撤走或者现身。

等了好一会儿,外面并没有动静,但小婉明显感觉出,心中那股危险的感觉渐渐消失,但紧张感却依然存在,而小婉也知道,危险感觉消失了并不代表危险就真正消除了。只不过是她现在躲在树后,那个埋伏的射手无法攻击她。

虽然现在情况好些了,但小婉的心里却更加焦急了——这从另一个方面诠释了张陵失踪的可能,这才是最令她担心,刚才袭击她的人绝对不会是普通的打劫者。首先,山阳县的治安非常好,除了小偷小摸之外,还没有什么大的罪案发生;其次,刚才那两箭射的水平极高,如果不是她的反应超水平发挥,恐怕很难闪避,恐怕只有专业的杀手才有这个水平。

如果出动的是比较专业的杀手,那这事就不简单了,她马上又为张陵担心起来,刚才袭击她的绝对不会是普通的打劫者,张家虽然在县城做生意,却没有什么仇家…而且如果是单纯的抢劫,就会直接明刀明枪地出来抢劫财物,哪里会躲在暗处做暗杀的勾当?

在树后待了大约十来分钟,那种毛骨悚然地感觉才逐渐消失,小婉现身出来,确认那个箭手已经离开,这才沿路向县衙的方向找去…半个时辰之后,她返回家中,迎面看到匆匆而来的紫鹃。

“小姐,有人给你送了一封信。”紫鹃将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笺递过来。

信?

小婉疑惑地将信笺接过来,打开看时,只见上面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张陵现在我们手上,如果想要他的安全,就出门跟着送信人走。

“送信人在什么地方?”小婉抬头问道。

“他…送完信就出去了。”紫鹃看了看小婉的脸色,觉得不对,连忙问道:“小姐,出什么事了?”

小婉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紫鹃,你跟我来。”

“什么?这…”紫鹃失声惊呼,小婉一把掩住她的嘴。

“小声,别让夫人知道。”小婉低声道,“我们来安排一下,让黑虎和黑豹准备好,然后去通知老秦一声,我先去和他们周旋一下。”

“不行啊小姐,那太危险了”紫鹃说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婉拍拍紫鹃的肩膀:“我不会有事的,只要你们来得及时就行。”

“是,小姐。”紫鹃担心地答应,她想阻止,却又知道这件事恐怕没有别的办法解决,只得心事重重地去准备。

小婉也匆匆的回房准备了一下,然后怀里揣着把匕首出府…刚离家不远,一个瘦削的汉子四顾无人尾随她后,几步来到她跟前,低声道:“是夏小娘子吗?跟我走”

小婉看了他一眼,也不言语,跟着他便走,待来到一个僻静处所时,她停下脚步:“等一下,我有话问你。”

“嘿嘿,小娘子,有什么话可以到地头儿再说嘛。”那个瘦削汉子嘿嘿笑道。

小婉没有理会他的废话,冷声问道:“张陵真的在你们手上?”

“没错,他就在我们手里,如果想要他安全,就跟我来。”那汉子拿出一块玉佩…这正是张陵随身佩带的物件。

“你们想要多少钱?”

对方花了这么大的心思,想必是为了钱吧,如果不是为了钱,还能为了什么?

“钱,当然要。不过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你去跟我们老大谈吧。”

比钱还重要?

这无疑就是指的张家目前那些产业的配方和工艺,这样一来,是什么人做的事情也就昭然若揭了,但要仅凭这一点报官,那是绝对不成的,万一对方杀人灭口,那可就麻烦了。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那些问题的时候,小婉不再说话,跟着那瘦削汉子便走,两个人专挑那偏僻所在,七拐八绕的,饶是小婉记忆超人,也有些吃不准了。

“到了”

瘦削汉子在一所宅子前停下,然后左右张望了一下,轻轻敲了三下门。

里面响起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随后有人轻声问道:“谁?”

“是我,王老么。”瘦削汉子低声应道。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大汉探身出来,先左右看了一眼,然后目光又贼兮兮地落在小婉身上,“好一个俊俏的小娘子,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倒是真有福气”

“有福气也不是你的。”王老么嘿嘿笑了一声,回头道:“进来。”

跟着王老么前行,小婉顺便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跟普通的院子格局一样,院子里有四名大汉在守卫,都带着兵器。但在两旁的房间和窗户后面,都隐隐有人影闪动,显然这个院子里的人不少。

在正屋门前的台阶下面,王老么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道:“老大,人已经带回来了。”

“嗯,带她进来。”里面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是。夏小娘子,请进吧。”王老么先迈步上台阶,然后对小婉说道。

跟前王老么进屋,只见房间里有五个人,其中两人赫然便是秦宗罗和吴克强。小婉心里一沉…对方既然露出真面目,那就说明要杀人灭口了,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

“你就是夏小娘子?”秦宗罗颇有些意外地看着小婉,他早就听说过小婉年龄不大,但真正面对小婉的时候,他还是觉得非常惊讶。

“没错,你是什么人?张陵在什么地方?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放人?”小婉一连三个‘什么’,问得干脆无比。

“呵呵,够爽快,我喜欢”秦宗罗的脸上露出笑容。

“我是什么人你就不用管了。不过,张陵他没事,等一会儿你就可以见到他了。放人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交出张家糖坊的配方。”

“行。只要你们放人,其它的都不成问题。”小婉毫不犹豫地答应。

“嗯?你不是想做点儿什么吧?”秦宗罗倒有些怀疑了,“告诉你,现在你和张陵可都在我们手里,想耍什么花样可对你们不利”

小婉淡淡一笑,道:“你未免太小心了,现在我们人就在你手里,除非是不想活命,否则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那些配方你就心甘情愿地交出来?”吴克强怀疑地问道。

“在这种情况下,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小婉也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既使你们将配方拿走,也不是短时间就可以拿出成品的,而且我们张氏糖坊已经建立了自己的销售渠道,就算被别人抢走一些客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总比失去了性命强。”

秦宗罗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呵呵,还是夏小娘子想得豁达,财去人安乐,拿来吧”

“拿什么来?”小婉故作诧异地问道。

秦宗罗一窒,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沉声道:“当然是配方,夏小娘子,你莫非是消遣我?”

小婉恍然道:“你误会了,我不是在消遣你,可你的人去我家时,并没有说用什么来赎人,我总不可能随身带着配方吧?”

秦宗罗和吴克强对视一眼,颇有些无奈,吴克强犹不死心,问道:“我听说那个配方是你一手整理出来的,难道你会不记得。”

小婉眨了眨眼道:“你如果只要个大概的东西,我现在倒是可以给你,不过…恐怕你也不想要一个粗制滥造的配方吧?”

“呃,说得好,夏小娘子果然是快言快语,依你之见,这应该怎么办呢?”秦宗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道。

“取笔墨纸砚过来,我写一封信,然后你们派人将信送给我的贴身丫环紫鹃,她可以安排。”小婉道。

“好,就依你”秦宗罗立即叫人准备笔墨纸砚。

“等一等”小婉突然道。

第一卷乱世第一百三十五节拯救

第一百三十五节拯救

“还有什么?”秦宗罗和吴克强都狐疑地看着她。

“二位怎么就不懂规矩?”小婉皱着眉,“至少得表示一下诚意吧?”

“什么诚意?”吴克强不解地问道。

“呵呵,这个是我疏忽了,夏小娘子是想看看张公子?这个简单。来人”秦宗罗倒是明白。

一个中年仆妇走了进来:“老爷,有什么吩咐?”

“领夏小娘子去看看张公子。”秦宗罗递了个眼色道。

那中年仆妇点点头,来到小婉身前,却不言语。小婉淡淡一笑,掏出一柄匕首放在桌了,看那仆女还是木着脸,只好双臂抬起,“检查吧,小心点儿,我怕痒。”

那仆妇很专业地简直了一遍,然后向秦宗罗点点头,示意小婉身上没有夹带。

秦宗罗吩咐道:“老么,带夏小娘子去看看张公子。”

“是。”

王老么答应一声,对小婉道:“夏小娘子,请跟我来。”

二人出了正屋,去看张陵。

屋内的吴克强和秦宗罗二人看着她的背影出去,脸上都露出疑惑的神情,吴克强道:“老秦,我怎么觉得其中有诈啊?”

秦宗罗也有些同感,道:“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可又说不出来,她答应的似乎很干脆。”他转向旁边的一名手下吩咐道:“去看看有没有尾巴。”

“是。”那名手下答应一声迅速向外走去。

吴克强若有所思地道:“或许是我们多虑了,除非张家不再生产,否则我们也不可能完全霸占这个市场。”

秦宗罗阴阴一笑,道:“那还不简单,只要这两个人从此失踪,估计张家那个老婆子也兴不起什么风浪。”

“怎么?你要杀了她们?”吴克强惊问道。

“不杀人灭口难道还要等她来指证我们?”秦宗罗反问道。

见吴克强蹙眉不语,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吴先生,你们读书人就是心慈面软,你记住,她们不死,那我们就要”

小婉跟着王老么来到厢房,王老么推门而入,只见房间里两名大汉按刀而立,张陵则被捆得跟个粽子似的,嘴巴还被堵着,一见小婉进来,急得‘呜呜’直叫。

“叫什么叫?”一名大汉喝斥道,然后对王老么道:“老么,这个小娘子是什么人?”

王老么说道:“这位夏小娘子是张公子未来的老婆,当然要看看了。”他上前将张陵嘴里塞的布取出,道:“张公子,不要激动,有话慢慢说。”

嘴里的东西一被取出,张陵就激动地道:“婉姐,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被‘请’来作客,我当然要过来看看。”

小婉发现张陵脸上有两块淤伤,身上的衣服也撕破了两处,转头愤然道:“你们怎么敢打他?”

王老么干笑一声道:“这是个误会。夏小娘子,我们也没想到张公子拳脚那般了得,所以在出手之后,就有些不好控制…呵呵,这个你是明白的。”

“哼要不是你们仗着人多,又用诡计,那里抓得住我”张陵怒道。

王老么丝毫不脸红地道:“那也是怕伤着你,所以才不得已用了点儿小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