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陵,不要紧张,我已经跟他们谈好,等一会儿便可以放我们回去了。”小婉向张陵使了个眼色。

“娘知道这件事情吗?”张陵担心地道。

“放心,我没告诉其他人。”小婉说道。

“夏小娘子,现在可以过去写那封信了吧?”王老么不耐烦地催促道。

“放心,等会儿我来陪你。”小婉向张陵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之后,便跟着王老么出去。

“老大,外面没有动静。”那个被派出去查探情况的人回来报告,这个消息让秦宗罗和吴克强松了口气,两个人相顾笑了笑,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虑了。

不一会儿,小婉也跟着王老么进屋,秦宗罗指着桌子上的笔墨纸砚道:“夏小娘子,这回你放心了吧?只要你交出配方,我一定你们回去”他说得信誓旦旦,表情诚恳无比。

信你们?

强盗说话要是可信的话,那母猪都能上树了

“那就好。”

小婉淡淡地点点头,拿起笔,俯案疾书…须臾间,便将信写完,将笔一掷,道:“请检查一下吧。”

“哪里,我对夏小娘子是完全放心的”秦宗罗嘴上是这么说,手却已经将那张信笺拿到了手里,和吴克强仔细说了两遍,确认其中没有隐藏什么猫腻之后,立即交给王老么,“快去办,早去早回,夏小娘子和张公子一定急于回家”

“是,老大”王老么答应一声,拿着信匆匆离去。

秦宗罗又对小婉道:“夏小娘子,还要委屈你一会儿,你看…”

小婉干脆地道:“我和阿陵在一起。”

“当然,来人啊,送夏小娘子去张公子那屋…对不住了,夏小娘子,为避免麻烦,需要意思一下。”秦宗罗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所谓的‘意思一下’,就是要把小婉绑起来,小婉没有挣扎,而是任两个大恶粗暴地将她的手臂绑在身后,然后被推搡着进了关押张陵的屋子。

“老秦,现在不动手吗?”吴克强问道。

“不急,等王老么回来之后再说。”秦宗罗嘿嘿笑道。

厢房中,张陵的嘴这次倒没有被堵上,见小婉被捆着进来,脸上顿时露出难过的表情:“婉姐,都是我不好,结果连累你也被抓起来。”

“傻瓜,哪有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这明明是那些绑架你的人不好”小婉瞪了他一眼,又道:“别说我们不算有钱人,就算有钱,也是我们勤劳致富,又不是为富不仁剥削来的,凭什么就该受苦?”

张陵闷闷道:“可现在还是被绑在这儿了,而且还连累你也被绑了。”

小婉张张嘴,颇有些无言以对,最后说道:“那是我愿意过来,不然他们哪里抓得到我?”

那两个看守她们的大汉先是听得有趣,最后大概是听得烦了,检查了一下她们的绑绳,便走了出去,将门关上。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小婉听得外面没什么动静,便轻轻起身,跪坐在地上,绑在后面的双手尽力向下伸,最后总算扒开了鞋帮,从里面夹出一个刀片。

说起这个刀片,还是小婉让田庄里的铁匠用精钢精心打造的,虽然不如现代所用的刮胡刀那般轻薄,在当时也算是超薄了,而且十分锋利。古代人都蓄须,小婉倒没有制造刮胡刀的打算,只是留着防身,顺便检验一下那些铁匠的水平,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她向满脸讶异的张陵轻轻‘嘘’了一声,示意他转过身,开始轻轻地割他身上的绳子,用于是用手指夹着刀片,很不容易使力,而且小婉也怕割伤张陵,所以她不得不耐着性子慢慢来…

张府,紫鹃在屋里急得团团转,嘴里喃喃自语:“这老秦,也不知道他的事情办得怎么样?还没有消息。”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雪雁匆匆地走进来:“紫鹃姐,外面有人找你。”

“在哪儿?”紫鹃急忙问道。

“就在院门外。”雪雁道。

紫鹃跟前雪雁来到院门口,看到王老么时,不禁愕然道:“刚才不就是你给小姐送的信吗?”

王老么谄笑道:“紫鹃姑娘果然好记性,正是小的。这回是夏小娘子写的信。”

紫鹃展开小婉的信,读了一遍之后,目光冷然地说道:“我知道了,这些东西得整理一下才能拿出来,你先去门房等一会儿。”

“是。”王老么老老实实地进了门房。紫鹃又唤过雪雁,低声向她吩咐了几句,雪雁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连连点头,然后跑回院子里…不多一会儿,她带着两名魁梧的汉子来到门房外边。

紫鹃吩咐道:“你们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如有违悖,可断然处置”

“是,紫鹃姑娘”两名家人答应道。

门房里,王老么的脸上露出苦笑,如果不是有人质在手,这个时候就算是将他送进官府也是可能的。

“什么?张公子被人绑架了?”县衙中,王守拙讶然惊呼

“是的,就在从大人府中出来,回家的路上,那引起人是早有预谋的。我家小姐在接到绑架者的信后,也出去了,还请县丞大人立即派出人手。”老秦说道。

“那是当然,张陵也是本官的学生…对了,你是什么人?为何本官从未在张家见过?”王守拙觉得老秦有些面生,而且气质也颇为不凡,似乎也是从军队里出来的。

“我就是一个马夫,大人,现在这时候…可耽误不得。”老秦提醒道。

“是耽误不得,你可有什么线索?”王守拙连忙问道。

他现在已经将绑架者的上下十八代女性亲属以最亲密的方式问候了一遍…张陵是程知节的义子,小婉是裴夫人的义子,还是平阳公主府的女官,无论哪个人出事,他这个县丞也当到头了,眼看到手的晋升更是不要提了。

第一卷乱世第一百三十六节出险

第一百三十六节出险

“大人,我家小姐在身上涂了一种特殊的香料,我带的獒犬可以跟踪香料找到绑匪的老巢,只是衙役们出动时,要便装行动,免得惊扰了绑匪。”老秦说道。

“可以。”

事关人命和乌纱,王守拙也不敢耽搁,立即命令县衙的捕头集合人手,他也不说是做什么,只是命领他跟老秦行动,抓捕目标听老秦指挥。

这捕头却是王县丞的一个本家,听了这个命令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加以反驳,立即点齐人手换了装束,跟前老秦前行,老秦牵了两只獒犬走在前面,王捕头则带着衙役们便装跟在后面…这些人都是办差的老手,他们都保持着一个适合的距离,既不会让人觉得很集中,又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迅速集中在一起。

在那个不知名的房间里,小婉总算是将张陵手臂上的绳子割断了两根,张陵迅速地将其余的绳索解下来,然后又帮小婉割断绳索,低声问道:“婉姐,我们现在出去吗?”

“不急。”小婉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来,然后对张陵道:“把手背在后面,装作束缚未解的样子,等救援的人来了,势必有人想拿我们作为人质,届时再出其不意地行动。”

两个人就在那安安静静地等着,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堂屋里,秦宗罗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吴克强实在忍不住道:“老秦,你就不能坐下来歇歇吗?有什么可担心的,一切不是尽在掌握之中吗?”

秦宗罗停下脚步道:“吴先生,我还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一些什么。王老么按理早就应该回来了,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吴克强疑惑道:“应该不会吧?你也说过,这个小娘子和那个张公子是张家的两个支柱,如今都落在我们手里,谅他们也不敢动什么心思。那小娘子不是说了嘛,配方是很麻烦的,也许一时没有齐备,也是说不定。”

秦宗罗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我总觉得…那是什么声音?”

吴克强侧耳听了一下,皱眉道:“老秦,你太紧张了,什么声音也没有。”

“是吗?”秦宗罗也皱眉,他刚才隐隐约约好像听到细微的狗叫声…或许自己确实是神经过于紧张了。

突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两个人的脸色顿时便是一紧,外面院子里的人也登时紧张起来。

“外面什么人?”一名大汉在秦宗罗的示意下,扬声问道。

“山阳县办差,快点儿开门。”外面的人声音很大,秦宗罗和吴克强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是出了毗漏…难道是王老么被抓去,泄漏了这个所在?不可能啊,这些手下都是他从长安带回来的老弟兄,说好听些是祸福与共,说难听的,他们的身家性命都在薛大将军手上捏着,绝对不敢背叛。

只是现在再考虑这个,已经没有时间了,秦宗罗毅然道:“将那两个人给我押过来,留下五个人在前面挡住那些衙役,其他人跟我从后面冲出去”

“撞门”外面已经等不及,咣咣地撞起门来。

院内的人顿时如临大敌,几名大汉堵到门上,硬生生地挡住外面的撞击,另有两个人提着单刀进了关押小婉和张陵的房间。

“啊——”

一声凄厉地惨叫从屋子里传来,吓得院子里的人一阵哆嗦,只见两个人像滚地葫芦似的从关押人质的屋里滚了出来,一个脑袋上像个血葫芦似的,另外一个下半身像浸在血缸里染过似的,全是血,出来时连站都站不稳,直接趴倒在地上挣命,另外一个也是捂着脑袋晃了半天,最后终于因为找不到平衡的坐标而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个大汉从后面跑过来,惊慌失措地禀报:“老大,后面也有人堵上了,怎么办?”

“怎么办?决不能让他们冲进来?还要,快将那对男女给我抓出来”秦宗罗此时也抽出一柄单刀站在台阶上吼道。

两名大汉应声向门里冲去,刚跨进去一步,一道刀光激射而至,将他又逼了回里,却是屋内的人缴了刚才那两个人的武器,借着门内的地形和他们斗了起来,由于门户太小,施展不开,那两个大汉急得怪叫却被刀光逼得难以逾越半步。

“从窗上进去”有人大声提醒。

一名大汉果然听话,冲到窗户跟前,他一刀劈开窗户,刚要探身进去,一道刀盘突然盘旋而至,险些将他的大好头颅砍下去,他猛地向后倒去:“该死他们有两个人,分别守住了门窗”

只是…他们好像没什么时间了,因为就在他们准备再次尝试着冲进屋里的时候,院门终于再也承受不住撞击,轰的一声被撞开,几名大汉踉跄而退,二十余名衙役冲了进来,与此同时,后院也冲进来十余名衙役,双方迅速合围,将秦宗罗和吴克强等人团团围在中间。

那个秦宗罗却是认识王捕头的,他大喝道:“王捕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捕头也是才看到秦宗罗,讶然道:“秦老板,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的别宅,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倒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秦宗罗冷笑道,虽然旁边屋里的小婉和张陵已经脱困,但秦宗罗却想倚仗后台将王捕头等人哧退。

“因为你涉嫌绑架并企图杀害卢国公的义子和平阳公主府的女官”小婉清脆的声音从人群外响起来。她身后是张陵,两个人拎着单刀的模样倒颇有几分侠客的英姿。

秦宗罗被那两个名头吓了一跳,怒道:“什么卢国公的义子、平阳公主的女官,一派胡言,我根本没有见过”

萌萌冷笑道:“张陵就是卢国公和程公爷的义子,我就是平阳公主府的女官,这回你明白了吧?”

“啊…这个…”秦宗罗和吴克强顿时呆若木鸡,良久,他突然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地喊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份?”

老秦冷冷一笑,将一块令牌扔到他跟前:“睁大你的狗眼看仔细了,也不弄清楚对象就下手,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

秦宗罗根本没有捡起那块令牌,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令牌不假…完了,原本还抱有的侥幸完全没有了,他知道,现在就算是他的后台也不可能帮他。

他和吴克强两个人都是从长安城回来的,对于平阳公主在李渊以及李氏兄弟中间有什么样的地位非常清楚。而现在自己竟然打起公主府的主意,绑架勒索府上的女官,那真的是自投死路了。

当啷…秦宗罗的手一松,单刀落地。看到自己的老大已经缴械,那些喽啰们自己也没有顽抗下去的理由和决心,院中顿时响起一阵兵器落地的声音,那些衙役都是捆人的行家里手,将那些人一个个抹肩头、拢二臂,捆得严严实实。

“小姐,你没事吧?”老秦连忙过来问道。

“还好,幸亏你们来的及时,我们没什么事。”小婉笑道。刚才那两个大汉进屋的时候,她和张陵出其不意地暴起,她直接将簪子插入第一个大汉的大腿…或者稍上的某个部位,所正那人叫得挺惨的,连铁人都会为之牙酸;另外一个的运气比较好,只是头部被砸了一椅子,小婉和张陵有了武器,只要那些家伙没有推倒房屋,他们就一定会守住的。

这是,一名衙役跑过来报告:“报告捕头大人,那边有两个犯人,其中一个因失血过多,已经互了;另外一个犯人,头部受到重击,现在昏迷之中,情况不是很好。”

“将尸体、伤员和这些杂碎都带回去,然后再进行筛选”

王捕头吩咐道。

此时,在张府里,王老么在门房里坐立不安,他几次想出去看看情况,都被门口的两名家人很是客气地将又请了回去。

“请问,紫鹃姑娘什么时候能够过来?”王老么终于忍无可忍了,怒声道。

“我在这里,你有什么事情吗?”声音响起,紫鹃的身影终于出现。

“紫鹃姑娘,别忘了我是来做什么的,东西没有拿回去,那两位的处境恐怕就不太好了。”王老么威胁道。

紫鹃淡淡一笑道:“我现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主子秦宗罗在一刻钟前被县衙缉捕,已经投入监牢之中,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再来两个人,”紫鹃招呼道。

立即有人过来,紫鹃指着王老么道:“将这个人绑起来,送去县衙。”

“是,姑娘。”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人立即扑上去将王老么绑得结结实实,用一根杠子将他抬了出去。

看着家人们将王老么送走,紫鹃这才匆匆地回到房间里,“小姐,人已经处理完了,还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吩咐,大家多休息一下吧。”小婉难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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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乱世第一百三十七节上京之变

第一百三十七节上京之变

“一群废物”

哈鲁达带着六百骑兵在草原上搜查了八天,却一直没有发现客素等人的踪迹…这并不奇怪,客素的家族对大草原的情况了如指掌,而且往来中原地区,人脉甚广,如果一心逃窜,并不容易捕捉。

可哈鲁达还是很愤怒,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将客素抓回来,虽然不至于被砍头,但自己的脸面也算是丢光了,那位大人必然会因为这件事疏远他,以后恐怕很难将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

“我真的是白痴”他坐在马上,神情沮丧的喃喃自语。

远处有一队士兵疲惫不堪地策马而来,哈鲁达看了一眼,不禁长叹出声,一定又是没发现那些人的踪迹。

“该死的家伙,等我抓住你们,一定将你们喂狼”哈鲁达抡动马鞭狠狠地向空中抽了一记,仿佛那些逃犯就隐藏在空中的某一处。

说起来,他确实是懊丧无比,这些天突然捉到许多闹事的人,他就应该仔细甄别后再处理,而不是一股脑的先关进了监牢,结果给那些家伙造成了劫狱的机会。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一抹薄薄的朝阳从远处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大山中的生灵开始苏醒,鸟儿在林中欢唱,虫儿在草间鸣叫。清鲜的晨间气息,伴随着袅袅缥缈的林间薄雾,沁人心脾。

客素静静地坐在草丛里,眯着眼睛看那轮艳丽的红日从山后一跃而出,已经八天了,他还是有些不习惯外面的太阳,但他的心情却渐渐地好了起来——我一定能够逃出去

在家庭覆灭的那一刻,他才体会到一个真理:没有强权庇护的财富,不过是兔子窝边的鲜草——并非是不能吃,而是在需要的时候吃得比较方便。

事情的起因是由于上京城的一名贵族和突厥贵族交好,将粟末靺鞨族准备立国的事情泄露出去,这立即遭致突厥大汗颉利的诘问,虽然粟末靺鞨族暂时应付过去了,但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难办了。

事发之后,突地稽勃然大怒,立即命人抄斩了那个贵族,但是拆屋及乌,由于客素的家族和那个贵族有很多生意上的往来,而且执行这项命令的人一向对客素家的财富垂涎三尺,便借这个缘故将客素的家族也牵扯进来。

家族上下百余口人尽皆被杀,留在上京城等地的家产也尽皆被那个人抄没,如果不是他想得到自己在中原的那些产业,恐怕也早已经被杀了,哪里还等得到营救。

从逃出牢狱的时候起,他们这一行人就尽伏夜行,在在崇山峻岭间小心翼翼地前进。他们多次成功地躲过了近在咫尺的追捕,然而,客素现在十分的沮丧,茫然地望着眼睛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好不容易培养的信心几乎再次崩溃…追兵搜捕的越来越厉害,同行的人中已经的大半被追兵杀死,而距离中原还有数百里。

“此去中原尚有二百多里,一路上都是草原,我们要想躲过他们的追踪,无异痴人说梦。”客素喃喃自语。

“掌柜的,你放心好了,既然我们能逃出监狱,也一定能够逃出大草原”卜尔赤站在他的旁边,笃定地说道。

跟以前相比,卜尔赤高大的身躯略显消瘦,满脸的长胡须,整个人也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浑身散发着一股凌厉逼的威猛气势,大概是在前不久受伤失血的原因,他的面色显得非常苍白。

在客素家遭逢大变的时候,只有卜尔赤带着几个家人因为在外面收帐而没有被抓到,他本来可以带着一笔钱逃走,但为了打听客素家人的情况,他又潜回了上京城,结果中了那人的埋伏,死战逃脱。

在养好伤势后,他便招募了一批死士去营救客素…在大草原上,有很多人因为走投无路而成为这种人,或为匪盗,或为死士,为了钱,他们什么都可以干。

“很难,我们这么几个人,只要对方在前面封锁,恐怕是跑不过去的。再说,家人都没人,我就算跑去了中原,又有什么用?”客素依然没什么信心。

卜尔赤叹道:“掌柜,即便是家族中只剩下你一个人,那也是家族的延续,也是老掌柜的希望。你心地善良,性情豁达,到哪儿都能生存。我们在中原的产业还没有受到损失,到那里重新开始,又有什么不好?”

客素点点头,眼中又浮现出一种收做希望的光芒。

“休息吧,晚上还要走许多路。”卜尔赤拍拍他的肩膀亲昵地说道。

客素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心里还是非常乱,虽然经过卜尔赤的宽解,可他还是…那一团的愁绪,斩不断,理还乱。

他转头望了一眼躺在自己身边的卜尔赤…他的头发已经白了许多,眼角和眉头的皱纹也很深,但脸部的表情即便是在睡觉的时候,也十分坚毅,很有几分父亲的神采。

不知道什么时候,客素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当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一阵急驰而来的马蹄声惊醒的。他一骨碌爬了起来,紧张地四下张望,剩下的六个人也同时警醒,握紧了兵器,他们看到一支有几十人组成的骑兵飞驰而来。

“大叔,大叔,有追兵来了,我们是不是躲一躲?”客素紧张地去推旁边的卜尔赤,却推了个空。

头上传来卜尔赤的声音:“掌柜的,不要紧张,是我们的人。”

那队骑兵驰近,客素发现,那个领头的骑兵正是他们家里的一名仆人,这些人一个个都非常强悍,装备也很精良,人人都是手持长矛,背着强弓,腰悬长刀。

那名仆人的名字叫做勒多,他跳下马来到卜尔赤的跟前:“大叔,我们没来晚吧?”

卜尔赤点点头:“没来晚,我们快走”

虽然客素很想知道那批人的来历,却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急忙上了马,一行人急急忙忙地向中原的方向赶去…

“掌柜的,只要冲过前面,渡过那条河,我们就可以到中原了,哈鲁达再凶悍,也不敢追过来”卜尔赤扬鞭说道。

哈鲁达为了弥补过错,又担心引起突厥人的注意,只带了不多的人出来追捕客素,即便知道他们逃跑的方向,也不易进行大面积的封锁,所以他们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前面突然响起了凄厉的号角声,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客素的心里顿时便是一紧…以往,他总觉得这号声苍凉、有气势,能够让浮躁紧张的心情松弛下来,每次去中原,除了思念家人之外,最怀念的就是这苍凉的号角声,但现在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这表示他们已经被人发现了。

前方已经出现数十骑粟末靺鞨族的骑兵,卜尔赤挥动长矛,大喝一声:“杀上去”

三十多个骑兵立即发出一声高吼,挥动着兵器,以卜尔赤为中心,一字排开,向隐隐约约出现在前方的骑兵杀去。

说来也是凑巧,哈鲁达的判断还是比较准确的,客素在大草原上已经无处可去,可能是去中原接手他的那些产业。但是,大草原与中原连接的位置太多了,以他带着几百人不可能全面封锁,同时也要顾忌突厥人的态度,所以他只派了几支小部队在自己认为可能的方向上进行搜索,而他在后面率领大部队进行排查,眼前这支与客素他们数量相等的追兵,就是小部队之一。

“上箭”卜尔赤大声叫道。

草原上的男儿少有不习弓马的,客素的家族虽然早已经不参予武事,但这自小的锻炼却没有间断过。客素非常紧张,有些手忙脚乱,虽然他平常也自诩弓马娴熟,可那是在训练场上,在猎场上,与杀人的战场完全不同。

马速越来越快,满耳都是呼呼的风声。密集的马蹄在草地上飞快的起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客素身体微侧,箭上弦,右手拉开弓,瞄准自己的前方,随时准备发射。

“放”

在双方距离不足百步的时候,卜尔赤大喝一声,客素只觉得心里一跳,手不由自主地松开,箭矢倏地脱弦而出。

咻…

箭矢撕破空气的啸叫声划空而去,双方在这一瞬间都射出的箭矢,客素看到对面有许多人从马上摔下去,也不时听到自己的身边有人惨叫,但他不敢分神去看,只知道搭箭、发射

双方愈来愈近,都收起了弓箭准备肉搏,卜尔赤大喝一声,挥舞着长矛就冲了上去…看着他斑白的头发,客素的心中也突然被一股激情反充斥,他高高的举起长刀,大喝一声:“杀”长刀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向前面的一名骑兵劈下去。

卜尔赤找来的这些人,都是久经战阵的悍卒,一个交错间,对面那些骑兵已经折损了大半,一名骑兵向卜尔赤大喝道:“你们走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多谢”卜尔赤也不客气,在马上谢了一声,对客素和勒多道:“我们走”

三个人策马向前,不多时,前面已经出现一条河,在河的对面,有几个人正牵着马,焦急地向这边张望…

第一卷乱世第一百三十八节远忧近虑

第一百三十八节远忧近虑

“我来过一次药王坪,那时候的房舍虽然不是破烂不堪,可也不像现在这样齐整,这两年可真是大变样啊。”一身青袍的王守拙站在村头,看着村内的景象,不禁有些感慨。

和他同行的是孟师爷,他也点点头道:“这两年,张家发达了,可也没忘记提携这些乡里乡亲的,有不少人都在张家的鸡场和箱包厂干活,几乎家家都有孩子在张家的义学里读书识字。”

“这本是我这一县父母应该做的,没想到…”王守拙摇摇头,言下有些惭愧。

“大人未免对自己有些过于诃责了。”孟师爷道:“大人守牧一方,张家有此义行,也是大人教化之功”

这个帽子戴得不高不矮,若是小婉听了,也要承认…如果张家没有县里的诸多支持,有些事情确实是不可为,便是那些觊觎张家产业的黑手,她们就防不胜防,所以王守拙也欣然受之。

不过,药王坪的变化太大,两个人都认不清张家的老宅在什么地方,便向一位刚刚拾肥归来的老汉打听张府的位置。

一听是要找张府,老汉变得十分热情,用拾肥的叉子在地上比划了半天…其实就是前行左拐,然后数到第四个门洞便是。

谢过那名老汉,二人顺着路找到了张府,府前小婉正跟几个家人说话,全家都要去长安,有很多事情都要她亲自处理。

她不经意地转过头,看到街口有两人个走过来,刚开始时只觉得眼熟,走近了几十米才发现,竟然是县丞大人和孟师爷,她立即摒退了那几名家人,站在门口迎接。

“王大人,孟师爷,今日怎么有暇到寒舍来啊?”小婉行了一礼,请二人进屋。

张府老宅其实就是将院墙和房舍修缮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王守拙来到近前,冲小婉客气地说道:“本官唐突造访,有些失礼,还请小娘子勿怪”

“王大人客气了,您肯来寒舍,寒舍蓬荜生辉,小婉欢迎还来不及,哪里有见怪之说?王大人、孟师爷,二位请进。”

小婉看到二人身后没有从人,不禁奇怪道:“敢问王大人和孟师爷,你们二位是怎么过来的?”

县城距离药王坪可不近,这两位若是走过来…咳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孟师爷笑道:“我们是骑马过来的,王大人觉得那蹄声容易打破村里的静谧,便让从人牵马在外边等着,我二人徒步进村。”

原来如此,若是这两位从县城走过来的,那他们的脑袋一定是被门夹了…脑子里很不恭地想着,小婉已经请客人进入大堂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