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

数百人的声音在阅兵场上空回响…

“嫂子,这叫什么事情?我们拿自己的钱来支付军饷,难道朝廷连兵都养不起了吗?”张楠不满地嘟着嘴。

“有所失才有所得,马上就会有人还回来的。”小婉笑道。

“谁会还回来?”张楠奇怪道。

“你等着看吧,就在这两天。”小婉笑道。

话音未落,就有人来报,说是长史白未明派人来送年礼了。

“如何?”小婉向张楠笑了笑,却来到前堂。

“钱一千贯,光猪十头,光羊十只,大鱼一百条,过几日就是除夕,我家大人说,张大人初来泾州,很多东西都没有置办齐全,连过年物品恐怕都来不及准备,这些东西聊表敬意。”一名衣着光鲜的中年人躬身说道,礼单已经由紫鹃转呈小婉。

官场上人情往来,类似于春节这种重大节日,都要提前几日将礼物送到,如果赶着日子送,是会被人笑话的。

小婉接过礼单,扫了一眼,含笑道:“多谢白大人的好意,改日我家老爷一定登门拜访。”

那个中年人看到小婉收下了礼单,而且是这般说法,脸上立即露出笑容:“断没有让张大人先上门的道理,我家大人说了,等正月里一定先登门拜见”

小婉点点头,命张有和那中年人去外面卸货。等他们的身影从厅口消失,紫鹃道:“夫人,你和老爷可从来不收礼的,这次是怎么回事?”

“有些礼收不得,有些礼该收还是要收的,他们不舍得花的地方我们可以帮他们花,但没理由总让我们付帐不是?”小婉反问道。

“可他们送礼一定是因为…”

“他们没说出目的,我也没有答应他们什么。”小婉不以为然地道。

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她已经让张有将东西登记入帐,这些东西要冲抵送到军营的那些财物,算起来张家还亏了一些,不过也将就了,估计后面还有。

果然,在傍晚的时候,司马李长庚和另外几名官吏的年礼也到了,小婉照单全收,然后登记造册,空荡荡的库房一下子充盈起来,细数一下,过年竟不需要再准备什么了。

“阿陵,那些兵可用吗?”等张陵一身尘土的回家后,小婉一边帮他换衣服,一边问道。

“可用,调教一下都是可用之兵,等年后我就要开始练兵。”张陵道。

“你亲自练?”

“当然,圣旨上可是允许我便宜行事的,练兵当然是张温来练,我在旁看着不行吗?”张陵说这话时很有些赖皮的感觉,小婉不禁好笑起来。

正在这时,外面又来禀报,“有客人拜访”,夫妻二人都有些纳闷,貌似这安定县城之中,该来的白天都来了,现在已经天黑了,还有谁会这个时间来呢?

“这破地方也能住人?不是领错门了吧?张有,你若是敢谋财害命,程大爷饶不了你”

“小公爷,您又开小的玩笑了,这可是官署,借小的三个胆子也不敢啊。”

新来的客人站在院子当中吆喝,张有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陪话。

“铁牛,是程铁牛”

张陵和小婉相视一笑,都来到了房外,只见身材粗壮的程铁牛站在院子当中,正跟张所等人打招呼,张楠这丫头比他们出来的还早,正逮着他问京城里的事情。

“都好,都好,这丫头片子,问题真多”

张楠说话又快又急,程铁牛忙于应付,索性不答了。

离开长安数年,辗转又来了泾州,路上还遇到惊心动魄的袭击,来到这里又是一片糜烂,虽然张陵和小婉表面上都很平静、豁达,可私下里也都是觉得疲惫,此时突然看到故人来访,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

程铁牛的性情和其父差不多,在长安的时候,便和张所他们嘻嘻哈哈的,不过,看到小婉夫妻二人过来,他便老老实实地过来拱手行礼。

“铁牛,义父义母身体还好吧?”张陵急切地问道。现在是年关,每家的家长都恨不得派人将在外的孩子抓回来过年,他担心是长安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但看程铁牛的模样又不像。

“大哥,你可真够罗嗦的。”

程铁牛跺了跺脚,呵着气道:“长安所有的人、事都好,我是被老爹、老娘赶出来跟你们过年的。”

“跟我们过年?”张陵一愣,不知道程知节这是唱的哪出。

小婉反应却快,在旁边问道:“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

张陵也反应过来:“铁牛,别告诉我你是一个人从长安跑过来的。”

“哪能呢?”

程铁年摸摸脑袋:“还有一百多人跟在后面,嫂子前段时间不是从草原上弄了几匹马送给老爷子吗?我来的时候就牵了一匹,到泾州地界就试了一下脚力…嘿,你别说,这突厥的马可比咱内地的战马跑得快多了,他们再过一个来时辰也就到了。”

“你…”张陵也没话可说了,吩咐张有立即准备安排那些人的食宿,他和小婉心里都清楚,程知节这是他在泾州无人可用——程府的家丁都是自瓦岗时期就跟随他的老军,精锐中的精锐,是名符其实的私军。

程铁牛在一旁可急了,跳脚道:“哎~哥,嫂子,不带这样的,我这也是灌了一肚子风赶来的,总得先顾眼前的吧?这泾州可比长安的风大多了,砂子打得我脸都疼了。”

“我以为你真是铁铸的牛呢”

张陵瞪了他一眼,小婉已经笑着安排人给他备菜热酒,然后三人进了房,紫鹃已经先一步上好了茶,程铁牛拿起茶盏一口喝下,吧嗒吧嗒嘴:“不爽快,还是换大碗喝解渴。”

“这茶给你喝都可惜了。”小婉笑道:“喝不喝咖啡?”

程铁牛头摇得跟拨郎鼓似的:“我才不喝那中药汤。”

小婉气得瞪了他一眼,吩咐紫鹃:“去,给他倒一碗白开水。”

“对,白开水最解渴。”他倒是挺满意的。

紫鹃真的倒了一大碗白开水给他送上,程铁牛仰脖子喝了之后,这才将碗往桌上一顿,自己先说明了来意:“老爷子说了,皇上让转达给你的口谕,说这些年朝廷亏欠泾州边民良金工,让你过来就不必有顾虑,尽管放手去做。这次让我们过来,主要是考虑到你这里若想守好泾州,就要有一支强兵,这一百来人过来就是帮你练兵,张温那人属于提线木偶的,你让他为将冲锋陷阵尚可,练兵是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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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涅凰》作者:曾经的青柳

生命总会寻找出路…

在地球的历史上,恐龙的灭绝、封神之战、奥森匹克诸神的陨落…每一段神秘传说的背后,都有一个恐怖的身影——末日

在风雨飘摇之际,肖雨馨有幸率领她的团队迎来地球生命新一轮的涅槃。

第一卷乱世第四百一十五节借粮

第四百一十五节借粮

在提到大唐的开国名将时,许多人张口就来,李靖、李绩、秦琼、尉迟恭、殷开山等人,却很少有提到程知节的,这是因为许多人都受到民间传说的影响,认为程知节不过是福大命大,是员福将。事实上,程知节能够与秦琼等人并列,其军事素养不在秦琼等人之下,也是大唐名将,而程铁牛自幼受其父言传身教,就军事方面的水平,比张陵是高多了。

不多时,酒菜已经摆上,张陵在旁边相陪,这小子吃相倒是和他的父亲有一拼,等他风卷残云地吃完之后,张陵少不得笑话他一番。

“唯大英雄能本色铁牛兄弟不愧是义父的儿子”小婉在一旁痕迹很明显的将老少通夸了一番。

“嘿,还是嫂子了解铁牛”程铁牛拍着肚皮,一付心满意足的模样。

“你这次来我就放心了,兄弟,这训练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张陵也是觉得张温做事欠火候,若是将练兵的事情全交给他,还真是不放心,程铁牛这一来可让他轻松了许多。

“别介”

程铁牛赶忙摇头:“大哥,老爷子让我来帮你练兵,可不是给你练兵来着。”

“你说的什么绕口令?”张陵没听清楚。

“大哥,这么说罢,这一百个家丁,你就将他们打散放在军队里,让他们当个兵头,帮你撑着场面,练兵的事情还得你来办,皇上可是让你总揽泾州的军政事务的。”

程铁牛顿了顿,道:“大哥,老爷子对你在草原上训练的车阵很感兴趣,还有你的练兵方法,如果能够在全军推广,那可是一桩大功,我就是来跟你学这个的,你可不许藏私。”

“呵呵,自家兄弟有什么可藏的?那练兵之法早已经呈给了皇上,难道义父不知道?”张陵倒有些奇怪了。

所谓的‘练兵之法’,其实就是小婉整理出来的西方训练步兵的办法,她就是用这个办法训练张家的护卫,只是在草原上并没有发挥出什么威力——不是这种训练不得力,而是当时兵力相差悬殊,而且有火枪和弓箭,她可不舍得让那些家丁有伤亡,但张陵在整理奏折的时候,将这种练兵的方式也详细地整理了一个小册子,李世民将它交给了李靖,而李靖则在程知节面前大大炫耀了一把,这让国公大人心里很是不服气。

“呵呵,义父也真是的。”张陵和小婉都觉得有些好笑。

本来是准备让那百来个家丁住到新买的宅子里去,既然程知节有意让他们进入军队,那就只能是先凑合了一宿,第二天便将那些人给送到张温那里去,让他安排职司。

张温虽然性格上有缺欠,但本身的本事可不差,这一百余名老军个个精神十足,手一沾上兵器便杀气凛然,就知道他们的来头不简单,所以毫不犹豫地就分派到部队上去了。

至于那本练兵手册,小婉这里自有底稿,便拿给了程铁牛,趁着年前这段时间,张陵一边让程铁牛协助张温整合部队,一边命人赶制双械、吊环之类的锻炼器材,而且还制订了一套体能训练计划——除了跑圈就是背着重物翻山越岭。

在小婉帮张陵制订的计划里,这些士兵已经懒散得太久,必须先抽出他们的懒筋,然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训练,否则只能训练出个四不像来。

对于张陵的忙活,刺史府的官员包括下属各县的官员都还在那里观望,他们摸不清这位别驾大人到底想做什么,又能做到什么程度,而以崔氏马帮为首的商人团体在发现新任别驾似乎并不打算伸手管他们的生意,警惕之心也松懈了许多,都在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将张陵发展成他们的同道中人。

对于这些小心思,张陵没工夫琢磨,想在泾州有所作为,首先是要能够自保,然后才能保境、安民,小婉曾经跟他说过,这枪杆子里出政权,虽然这话说着有造反的意思不能乱吵吵,但想维系朝廷在泾州的体面,不是破两件冤假错案就可以的,要让百姓不再受土匪、突厥人的祸害才行。

眼看着年关越来越近,一些之前没有上门的小吏也开始登门送礼了。这一日张陵刚回来,正和小婉谈那练兵之事,却有家丁通报,说是有一名叫做原洛风的商人前来拜见。

“原洛风?”

这个名字对于小婉和张陵都很陌生,尤其是小婉,她打过交道的商人中似乎从来没有这么一位,而且这些年除了一些新开辟的业务,一般的老客户她已经很少见了。

但越是这种奇怪的客人,就越有见见的必要,等张有将人带到跟着,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胡人,只是他穿着身是普通,长得也极为普通,属于那种一进入人群就看不出来的人。

原洛风进入厅中,恭恭敬敬地向张陵和小婉行了个礼,拱手轻声道:“长孙无忌大人让小人来找张大人和张夫人。”

长孙无忌?

小婉和张陵对视一眼,都十分诧异,不过这可不是说说就算的,张陵直接问道:“可有凭证?”

李世民在李渊在位的时候,曾经受命组建天策府,这天策府说穿了就是一个间谍组织,李世民不仅靠它打败了日暮西山的隋朝,而且也成功地渗入了皇宫,包括当时的东宫和齐王府,在取得皇位的过程中,天策府立功无数。

李世民取得皇位之后,天策府的名字当然不能够继续保留,但这支力量却保留下来交给了长孙无忌来管理…嗯,也就是说,长孙无忌除了是李世民的头号谋臣之外,还是他手下最大的特务头子。

那原洛风听了之后,笑容不变,从袖子里抖出一块巴掌大的铁牌落入手中,向张陵亮了一下…他做事很小小,角度恰好是小婉和张陵能够看清,而别人却是看不清楚,这个牌子的模样倒不是假的,二人都曾经听程知节说过。

“长孙大人知道大人离乡日久,特地让小的给大人带来了一些关中的特产,大人过年的时候也用得着,今后若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小人自会上。”原洛风呈上礼单后,便告辞离开。

小婉和张陵心中都明白,原洛风上门是长孙无忌送的一个人情,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通过原洛风求得帮助,而且原洛风的到来针对的就是突厥,也有些情报共享的意思。

长史府里,因为天气寒泠,就是坐在屋子里守着火盆,也被窗外的北风号叫得心里发冷。往年这个时间,就该有冻死人的消息传来了,但今年衙门里却是没什么动静。

刺史府那边不仅施粥,带让兵士们帮着加回房舍,屯积燃料,一些老弱孤贫还加发了银钱和衣物,倚仗着这些救济,在这寒冬腊月也不觉得难熬。

泾州这边太偏,那个暖气还没有安装到这边,白末明坐在书房里看着书,另一只手却不时的在旁边侍候的小丫环身上游动,将小丫环挑动的满面飞红。

“老爷。”门外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唤。

“白福,什么事情?”白未明不悦地将手收回来,做正人君子状,那个小丫环则取了一支拂尘,装模作样地去拂书架上并不存在的尘埃。

外面那人并未尽来,而是低低的禀报道:“刘二当家的来了。”

“刘二?”

白未明微微皱眉:“他来做什么?不见”

‘砰’

白福忽然痛叫了一声,随即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寒风立时从外面涌了进来,将屋里的两个人冻得哆嗦起来。

“放肆”

白未明以为是白福未经同意就闯进来了,脸色顿时一变,怒斥道。

“哟,白大人好大的官威,这太平官做久了,连老朋友都不待见了,这可不是个好习惯。”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从门外进来了一个体型瘦小,却是满脸剽悍的汉子。

“呃,原来是刘二当家,快请进”白未明的脸色立即一变以,挤出满脸的笑容。

“大人…”

白福鼻青脸肿的站在那刘二身后,欲言又止,很是可怜。

“糊涂”

白未明瞪起了眼睛:“刘二爷来了为什么不早点请进?以后刘二爷再过来,无须禀报,直接进来”

“是,小的知错。”白福就是那个给张家送年货的中年人,此时心里那叫一个憋屈,但老爷发话了,他只能捏着鼻子给刘二爷赔不是。

“得了呗。”

刘二爷挥挥手:“你们都出去,我和白大人有话要谈。”

那个丫环和白福立即忙不迭地离开书房,顺手将门关上。

“刘二当家的,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白未明道。

“白大人,兄弟这一向都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吧?”刘二爷淡淡地问道。

“那是,大当家和二当家的仗义,白某感激不尽。”白未明拱拱手道。

“感激就不必了。”

刘二爷摆摆手:“最近山寨里的粮食有些紧张,大哥让我跟白大人商量一下,能不能借个几百石粮食?”

白未明摇摇头:“二当家的,不是白某人推辞,你想必也知道,朝廷刚刚派下一位别驾大人,总揽全州军政事务,在他的眼皮底下,我也是爱莫能助。”

刘二爷脸色一变:“这么说二爷是帮不上忙了?”

白未明沉吟了一下,坚决地摇摇头:“这件事情没什么可商量的。”

“好”

刘二爷冷冷一笑:“走着瞧”

说罢,转身便开房出了房。

“粗鄙”

白未明混不当回事,轻叱一声之后,关上门,坐在椅子上发起呆来。

第一卷乱世第四百一十六节年关

第四百一十六节年关

腊月二十七,泾州刺史府又迎来了一拨大车小辆,却是张义从长安送年货过来,小婉和张陵在偏厅设席给他接风,叫了张忠、张松两个作陪。

小婉是不喝烈酒的,酒菜上来后,她自己手边放了一壶稠酒,叫边上侍候的小厮给在座的四人满了酒。

听他说了路上所见的荒凉之后,张陵边说道:“张二哥,何必亲自跑一趟,不过是押送几车东西,打发其他人来就是”

张义嘿嘿笑了两声道,摸着头说道:“这有几年没看到大公子、大夫人,心中着实念想,听说泾州这面匪患严重,让别人过来也不放心,而且还有两件事情要求大夫人明示。”

听了张义的话,张陵和小婉都有些无奈。不过府内之事张陵一向是不过问的,只得小婉道:“到底何事,说来听听。”

席上都是自己人,张义便没犹豫,道:“头一件是小的老婆冬月的时节生了个大胖小子,重七斤八两,小的老婆常说,如果没有老夫人、大少爷和大夫人将她从死人堆里捡出来,又教她识文断字、习女红,后来还成了家,恐怕她早就成了路边的饿殍,哪能过上今天的好日子?所以想请大少爷和大夫人赐下名字。”

张义的老婆也是出身张氏义塾,是张家当年在南方搜罗孤儿的时候,在路边捡到的一个,当时病饿的已经半死,幸好救治及时,总算是活过来了,后来在义塾毕业之后就在印刷厂工作,却是小婉在当中牵的线许配给了张义。张义先是跟随张须陀厮杀,后来混迹江湖,直到进了张府才算安定下来,这已近中年地得了个少年娇妻,自是疼爱异常,两口子好得如蜜里调油一般。

张陵却是笑了,先是命小斯斟酒庆贺一杯,又道:“张二哥,嫂子有了喜讯你怎么不早点儿写住告诉,得罚你一杯,来,满上”

张义笑着喝了,道:“算算日子也快到年关了,总想着亲自来一趟才像回事,所以就没有写信。”

“不过,这孩子是你的头一个小子,起名应该是你这当爹的起才是。”小婉说道。

张义挠挠头:“老爷对张义有提拔、救顾之恩,若不是老夫人和大少爷、大夫人关照,恐怕小的还在江湖上厮混,又哪有今天的日子,所以务必请大少爷和大夫人赐名。”

小婉点点头,却看着张陵:“阿陵,这起名的事情却是要你来了。”

张陵微微颔首,思忖起来…片刻之后道:“就叫张恪吧。恪,敬于人,谨于事。张二哥,你看如何?”

“好,就叫张恪,谢大少爷、大夫人赐名”张义喜笑颜开道。

第二件事却是关于张义自身的,这几年他在长安打理长安那边的生意,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不趁手,但有小婉给打下的底子,尤其是这两年诸般生意都走上了正途,真正需要他操心的已经不多。听说要往泾州送年货,恰好他要亲自来给二人报个喜讯,便跟张杨氏请命,要亲自去泾州一趟。到了临近泾州的驿站住下时,却偶然听说了张陵上任遇袭之事,便打定了主意要留在张陵夫妻身边。

小婉叹了口气,张义他们七兄弟虽然在入府之初便自写了文书,但那时是刚刚相识,担心主家怀疑。没多久,张杨氏便将出籍文书给了他们,但这七兄弟却仍是以张家下仆自居,她和张陵都劝过他们,但七兄弟执意不从,所以现在便有些称呼混乱,一方面以兄长事之,另一方面却以家仆自居,也是无奈。

虽然二人相劝,但张义就是不听,最后还是小婉劝慰,让他不必心急,待孩子稍长再考虑这件事情:“张二哥,这里的事情不急,义父已经派了铁牛过来帮忙,又有张大哥照拂,倒是长安那边嫂子还没有出月子,孩子尚小,你这做父亲的不能离开。”

好说歹说,此事才揭开不提,将话题移开,小婉却是离了席,让这般男人自在喝酒。

回到后房,哄了正在逗留四条小藏獒的宝儿,便进了屋坐下,紫鹃上前呈上了单子。张义这次过来,不仅带来了年货,而且还捎来了不少从长安买来的一些稀罕物件,现在长安的商路四通八达,尤其是那些波斯胡,将生意都做到了皇宫。二人照着单子将那些稀罕物都拿进屋里,小婉留了几样好的自用,又给宝儿留了一些好玩的,其它的准备赏赐给紫鹃她们,又从中择了一些准备年后回礼的。

虽然这两年她们夫妻在外,远离长安,但逢年过节或者遇到了什么好物事,总要准备一些礼物,往京城相熟的人家送去…这平时常敲木钟,关键时候才能有响应。

又使用人将送来的年货登记了入库,直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算是料理妥当,小婉松了口气,笑着对紫鹃说道:“这些倒是来得正可好,要不年后都不知道往外送些什么了,泾州这地方比不得沧州,总不能买了猪羊再送回去。”

紫鹃却道:“话是如此,礼尚往来也是人情,可有些亏呢,那些家伙贪默民脂民膏,送礼送的轻松,可咱家里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小婉放下单子也是轻叹一声:“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人家是做官为赚钱,‘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咱家却是赚钱为了更好的做官,做个好官。”

紫鹃笑道:“家里有赚钱,做官自然不需要贪墨,这是以银养廉之策。”

以银养廉…养廉银?

小婉记得好像是哪一个朝代有过养廉银一说,好像就是变相提高官员的收入,不过这个政策不是很有效果,人的贪欲几乎是从来不会满足的,只要他有了可以攫取的机会,心性不坚的人自然而然地就想伸手,给他再多的傣禄也是枉然。

微不可察地摇摇头:“紫鹃,还有这些布料和脂粉给府里的女眷都分一份,到底是过来,或多或少总是个意思”

紫鹃点点头:“夫人说的是,这些布料、脂粉在安定可是买不到的,她们一定欢喜。”

无论外面世界如何,无论大家还是小户,日子都要照常地过。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每到节日,张陵夫妻俩少不得要去各府上拜见,便是倒了沧州,也是如此。不过,今年在泾州的这个春节,倒是过得清闲了许多,倒也有贴子进来邀张陵出去赴宴,只是被张陵婉拒了,张府上上下下现在也有百十号人,再加上程铁牛和张楠都在这里,热闹无比,在小年的时候,沧州那边送来了满大车的鞭炮、年货,张楠领着宝儿这回有了营生,等程铁牛来了之后,三个人越发的胆大,看上去倒像是三个差不多大的孩子,忒没正形。

到了三十,小婉亲自写了十余付对联,又用红纸写了数十个大大小小的‘福’字,命人张贴在门上,大红灯笼也早已经准备好,厨房里传出阵阵浓香,爆油声滋啦啦的响。

下晌的时候,一扫上午的忙碌,阖府上下开始吃团圆饭。在内宅正厅,摆了一桌,男人们在那儿喝酒,则厅里也摆了一席,女眷们和宝儿在这边吃饭。

虽然说主仆在家里没有同桌用饭的规矩,可张忠、张义他们几个,以及紫鹃、雪雁和几个屋里的丫环,小婉和张陵都没拿他们当外人,而且人多在一起吃饭热闹,除了外面的些人之外,这些屋里的仆人也都在一起用饭,便是那八位保镖也在另外一间屋子单独上了一席。

厅里那桌,虽然张忠、张义都是自居为仆,可在张府的资历老,张陵敬之如兄,而张松、张有、张所他们都曾经得张忠授过艺,敬之如师,程铁牛别看外表大大咧咧的,但心思细腻,对这两位同样尊敬有加。

席间除了谈及练兵之间,众人还提起了明年准备治理泾州的匪患。要知道,这突厥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然可恨,倒也不算什么。但那些马贼土匪,多半同为汉人,却同样地为祸边民,每每提起这些,倒是更加痛恨一些。

说到用兵,张陵和程铁牛都没什么经验,可张忠、张义跟随张须陀多年,尤其是在剿灭各路义军的时候,他们都随在张须陀的身侧,而现在的土匪比之那个时候的义军,无论实力还是组织形式,都是远远的不及,如果不是张忠和张义早已经脱离军伍,两个人便会自讨令箭前去灭贼。

男人们讲的是战事,女人们可对这个话题没兴趣,她们讲的是花粉和气候,还有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小婉得端着夫人的架子,对这些事不上口,只是笑吟吟地听着,一直等到大家都吃喝得差不多了,才分派了一些事务——从年前开始,张府就开始粥,这过了年三十一直到开耕,这粥都不能停下,所以她给每个人都分了职司,除了那些确实小的之外,所有人都轮流前去粥棚值守主持。

贞观三年的春天,就在吃喝之际悄然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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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涅凰》作者:曾经的青柳

生命总会寻找出路…

在地球的历史上,恐龙的灭绝、封神之战、奥森匹克诸神的陨落…每一段神秘传说的背后,都有一个恐怖的身影——末日

在风雨飘摇之际,肖雨馨有幸率领她的团队迎来地球生命新一轮的涅槃。

第一卷乱世第四百一十八节匪祸

第四百一十八节匪祸

日子不禁数,在张陵和小院的劝说下,张义总算是答允了先回长安,转眼间已经是正月十五,家家户户都开始扎花灯。往年这日子过得凄切,自从张陵到了之后,一方面整顿部队,以防止土匪细作混进城里为名,加强了巡逻盘查,治安大幅好转,那些配刀挎剑的异族或者商人卫队都消停了许多,尤其是那些小本买卖,没有人敢强买强卖,安定县令费如晦的日子却是过得平稳多了。

天公也是作美,空中万里无云,一片湛蓝,天气也暖和多了,若不是有些地方还有年前的余雪没有化开,真以为是到了三月天。

刺史府的粥棚照例开着,朝廷的赈济还没有到,张府还得负责这笔支出,好在安定城里的富户和一些关吏都想在未来的刺史面前拿分,也纷纷开仓施粥,倒是分担了张府的不少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