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顿时静了下来,只听到她低低的啜饮声。

“小妹,这就完了?”老2李国荣瞪起眼珠子看着李氏。

李氏也郁闷了,在她的计划里,小婉听到自己所谓的‘担心’之后,又知道了自己两个哥哥的‘能耐’,应该恳切地请求她帮忙说服两个哥哥帮忙才对,怎么只说了两个字就没下文了?

真是迟钝

李氏最后轻蔑地做出了这个评价,继续维持着笑脸道:“妹妹,妹夫千里为官也不容易,身边总得有人帮忙照顾文案,才不会被那些油吏欺骗,我大哥精于文事,又是自家亲戚,正是最为可靠的人选;我二哥精通处理各种事务,最适合总管的职务,比你带的那几个嘴上**的人老成得多,这都是自家亲戚,你哥哥又是最疼你的,你看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啊。”

小婉淡淡一笑,看到李氏和那两个男子脸上升起的猥琐笑容,语气一转道:“不过大嫂一定不知道,我张家有一个家规,想要成为张府的管家,首先要签了身契,令兄真的肯屈就吗?”

啊?

李氏和李氏兄弟都愣住了,三个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她们被耍了

李氏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的,十分精彩,李氏兄弟二人却是大为愤怒,李国劳喝道:“臭婆娘,你竟然然让我们兄弟为奴”

“错”

小婉脸色一怔,道:“就凭你们两个,就算是肯上门为奴,我张府也是断然不收的”

“找打”

李国荣眼珠子瞪得老大,作势欲扑。

小婉稳坐不动,清叱道:“大胆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从外呼啦一声冲进来十数名带刀的护卫,上前二话不说就将李氏兄弟二人捆了起来。

“放开你们是什么人?…”

李氏先是大惊,接着扑上去扭打放泼,那些护卫都是御林军中的精锐,对付她简直连手脚都不需要动,只是小心避免碰触到尴尬的部位。

此时那兄弟二人已经被捆得结结实实,一名护卫嫌李氏闹得不像话,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这一下比较有效了,李氏坐在地上开始大放厥词,连威胁带骂人都有了,小婉还是第一次听到从一个女人的嘴里骂出如此精彩的国粹。

“夫人,这两个人该如何处理?”一名护卫上前请示。

“很难处理吗?”

小婉有眉毛一样:“公然咆哮、辱骂甚至袭击朝廷命官,依照《大唐律》应该以谋逆论处”

“是,夫人,小人这就去将他们送给官府”护卫应道。

“你、你吓唬谁?大爷不是被吓唬大的”老2李国荣犹自嘴硬。

老大李国隆却是脸色惨白,他却是有一点儿墨水的,知道小婉若是真的以这个罪名将他们送去官府,说不定还真的是诛灭九族,当下跑在那里连连叩首道:“大人饶命啊,舍弟鲁莽,并非有意冒犯大人”

李氏立即停止了哭闹,她这才想到小婉也是官身,虽然她不懂得大唐的律令,但也知道袭击官员的问题是非常严重的,尤其是看了李国隆的表现之后,心中更是惊惧,坐在那里竟然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大夫人也听到厅中鬼哭狼嚎似的声音,从后面出来,看到眼前这等情况,便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婆婆,救命啊”

李氏两眼一亮,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扑到大夫人跟着:“婆婆,跟小姑子求求性,她要杀了媳妇的两个哥哥啊”

紫鹃在大夫人耳旁低语了几句,大夫人立即明白了小婉的用意,当即冷着脸道:“你这两个哥哥太不晓事,竟然敢在我们家里袭击婉儿,事到如今,你让老身如何处理?”

李氏一听,顿时更加害怕起来,抱着大夫人的腿哭泣不已,看着平时那般狂悍的人此时哭得可怜,大夫人也是不忍,小婉原本就是要立威,同时给她一个人情,当下便说道:“婉儿,你大嫂的两个兄弟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出谋逆的举动,只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头,他们现在已经错了,毕竟不看你大嫂的面,也要看我这张老脸和你大哥的情面上,就饶了他们这一回无心之失吧?”

小婉微微蹙眉:“他们真的是无心之失?”

“真的,真的,绝对是真的”三个人连连点头,眼巴巴地看着小婉,唯恐她摇头。

“好吧”

小婉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才微微点头:“王参,放开他们,打他们出府,我不想再看到这两个人”

“是,大人”王参答应一声,将李氏兄弟连打带踹地赶出府去。

听着两个哥哥一连声的惨呼出门,李氏倒是大大松了口气…两个人喊叫的声音虽然是远远传来,但李氏倒是放了心,至少他们二人底气挺足的。

赶走了李家兄弟,小婉也没有给李氏好脸色,等李氏讪讪地告辞之后,小婉这才向大夫人请罪。

“你也是为了这个家好,何罪之有?”大夫人叹了口气道:“希望你大哥趁这个机会能够重新振作起来,我们能够帮他做的也只能是这些了。”

“是,母亲。”小婉轻声应道。

大夫人叹了口气:“你要走了,还想着这个家里的事情,待会儿使人喊你大哥和雨儿夫妻俩过来给你饯行,我下厨给你炒几个你最喜欢吃的菜。”

小婉怔了一下,又连忙谢了,等到了下午的时候,夏世海和夏小雨夫妇都过来了,那李氏却是没脸过来,自己在家里对着墙怄气,小婉看那丫环眉眼闪烁的,估记又是得了什么吩咐,也没有理会她。

却说那李氏,等夏世海过去吃酒,,便有些坐不住,她已经将帆使足,也不好意思在撕下面皮过去,倒显得自己眼皮浅,没见识似的。她手里捧着个茶盏,在地上走来走去,打人到大门前去看看夏世海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注意到茶水早凉了。

只是二人失合已久,哪里有这份默契,李氏一直等到天黑才等回浑身酒气夏世海,这心中大为愠怒,可因为想到小婉的缘故,也不好在下人们面前给他没脸,直到夏世海喝了醒酒汤,换上衣裳洗脚上炕,她这才将下人们都打发走,坐在炕边对夏世海抱怨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妹妹明天真的要走?”

夏世海今天喝了不少的酒,头觉得有些昏沉,眯缝着眼睛道:“当然是真的要走,妹夫在岭南,她当然要去找妹夫,这里只是她的娘家而不是婆家。”

“我听说这一次妹妹带着十多车的东西?”

“是有不少,可那边府上的地方不够,都放在客栈里。”

夏世海忽然有些醒过味来了:“你想什么呢?妹夫在那边至少要呆三年,她那多是过日子的东西,和咱们无关。”

“是和咱们无关,可总得孝敬母亲吧?”李氏撇撇嘴试探道。

“那是”

夏世海打了个嗝,道:“说是买了一座二进的院子给母亲她们居住。”

“二进?”

李氏一听两眼冒光:“那房契上写的是谁的名字?”

夏世海看了她一眼:“当然是母亲的名字。咱们已经与母亲分开居住,难道还会写咱们的名字不成?”

李氏理直气壮地道:“你母亲百年之后你就是继续承人,那宅子早晚还不是你的?等你妹妹走了,你就去央求老太太将房契改了你的名字。”

“你胡说些什么?”

夏世海生气道:“我不能孝敬母亲,可也不能将妹妹孝敬母亲的宅子攫为己有,就算将来留给我,那是将来的事情,这些话以后别跟我说,否则就算是我不理会,婉儿也不会原谅你的”

“不原谅又怎么样?”李氏低声嘟囔,“她还能总在这里看着不成?”

“她是不能老呆在这里看着,可她已经嘱咐过县里的大老爷,如果真的闹起来,恐怕这次进去的就是你了”

李氏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幕,顿时哑火。

第二天一早,小婉就带着人上路,向韶州方向而去。

第一卷乱世第四百九十五节疑云

第四百九十五节疑云

“咱们现在的位置是淮南道,向西南方向顺着长江、洞庭、湘法西斯,沿途穿过鄂、岳、潭、衡、郴五往上就算是到达韶州了。不过,读千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既然出来一趟,我们也大可以转一转,巴陵的八百里洞庭湖是不可不游的。”

在出淮南道的官道上,小婉坐在马车里拿着一张地图指指点点头,紫鹃等人则小心翼翼地护着这张地图,跟宝贝似的。如果是在现代,这种程度的地图还不如旅游图详细,可在这个时候,那就是个宝贝,紫鹃和雪雁一个出身卢国公府,一个出身平阳公主府,知道这幅地图的宝贵。

“娘,为什么要在巴陵看洞庭湖,那边好玩吗?”宝儿趴在车窗上一边向外看,一边问道。

“不是好玩,是好看。”小婉连忙伸手将他的小脑袋拽回来,“向窗外看的时候,不要把脑袋伸出窗外,这样很危险的。”

“娘,是不是很远?”宝儿不高兴地缩回脑袋。

“是很远。”小婉肯定地点点头,若是现在有飞机,几个小时就到了。

“那岂不是还要坐很久的马车?”宝儿的小脸皱得更加厉害了。

“你若是做得烦闷了,可以去跟张有骑马,一定要听话。”小婉说道。小孩子天性好动,长时间的在马车里呆着,比做长客汽车还可怕,坐得都没精神了。

“娘,娘,我也要马。”

怀中的妞妞奶声奶气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好,娘也出去骑马,带着妞妞。”小婉笑道。她也是在车上呆得气闷,偶尔出去骑马轻松一下也好。

“夫人,小姐还小,骑马恐怕不合适吧?”紫鹃有些不放心。

“人家突厥人无论男女,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人家都行,咱怎么就不行?汉人的血性都是自己把自己骄惯没了。”小婉不以为然道。

紫鹃没有再说,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而且自家夫人的骑术她也知道,带着一个小娃娃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几个人就在车里换上了骑装,然后下车换马,妞妞也换上了一身特地为她缝制的骑装,坐在小婉身前,身手揪着缰绳,很有小骑手的派头。

“娘”

前面宝儿从张有身前探头回望,向小婉挥动着小马鞭,也是一脸的得意…这个臭小子,现在不大愿意往小婉身前凑合了,说什么要培养男子汉的气概,需要离女人远一些,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

“注意安全”小婉向他挥挥手,张有催动马匹,宝儿立即将脑袋缩了回去。

“娘,哥哥…”妞妞着急了,使劲儿抖动着马缰,那马却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急得小姑娘脸都红了,眼里已经有了蒙蒙的水汽。

“妞妞,我们追上去”小婉双腿轻轻一挟马腹,健匹轻轻地扬起脖子嘶鸣一声,迈开长腿小跑起来。

小姑娘立即眉开眼笑起来。

小婉从妞妞手里将缰绳接过来,另一只手扶住女儿,任凭马匹轻快地跑动起来,身体随着马匹的节奏轻轻起伏,连日来窝在车厢里的憋闷感顿时一扫而空,妞妞乖乖地坐在那里,眼睛东看西瞧的,似乎有些忙不过来,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说不尽的可爱。

忽然,走在最前面的张有停住了马,手向后做了个手势,示意众人都停止前进,然后挥手命旁边的一个家丁策马前往路边查看。

那名家丁翻身下马,随着执着一条短棒,随即发出一声惊咦,然后回头道:“有哥,这里有几个孩子,有两个还受伤了。”

孩子?

小婉微一皱眉,将妞妞抱起来交给旁边的紫鹃,催马来到近前,只见在草丛里呆着五个衣衫褴褛的孩子,其中有两个男孩的身上被人用破布胡乱地裹住,但还有血向处渗出,两张脏兮兮的面孔已经发白了。

看到眼前出现的几个人,五个孩子都害怕得抖了起来,其中有两个略为勇敢的孩子抓志了身旁的石头,作势欲掷。

“大胆”

那名家丁上前一步,举棍欲打向那两个孩子的手臂,却被小婉喝住:“住手切莫吓倒了他们”

随后她慢慢走过来,脸上露出微笑道:“小朋友,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她指了指那两个受伤的孩子:“你们这两个同伴受伤流了好多的血,会死人的,我让人过来给他们包伤止血好吗?”

五个孩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看起来年龄稍大的女孩警惕地着着她:“你不骗我们?”

“骗你是小狗。”

小婉微微一笑,示意张有让人去拿药箱,“不要派人过来,告诉王参派人去周围警戒,不许任何可疑的人靠近。”

无论如何,伤害孩子的人都绝对不会是好人,小婉虽然不知道孩子的伤口是怎么造成的,但保持一定的警惕是绝对必要的。

不一会儿的时间,张有已经拎着一个药箱跑过来,小婉亲自动手,先将其中一个伤者身上的裹伤布解下来,然后用剪刀前去受伤位置的衣服,露出伤口。

“是箭伤,好在入肉不深。”张有轻声说道。这个时候的医术,如果射伤内腑,几乎就可以宣判死刑了,除非有强悍的体质或者遇到强悍的医生。

小婉也看出来了,伤口之所以不深,并非是射手的手下留情,而是因为距离过远,兼之射手用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强弓。

“我现在给你的伤口消毒,有些疼,一定要忍着,听到没有?”小婉轻声说道。

伤者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虽然害怕,但很懂事,坚强地点了点头。

小婉也没有别的办法,蘸了酒精开始清理伤口…这个过程是必须的,尤其是先前用的包扎物已经让伤口受到一定程度的感染,小婉更不感大意,清理得十分认真,小男孩疼得浑身肌肉乱颤,却神奇的没有叫出一声,待小婉将伤口清理好,然后上药包扎,男孩竟然已经昏了过去,嘴角还流出数缕鲜血,竟然是将嘴

“好坚强的孩子”

小婉赞叹地摇摇头,然后立即处理下一个孩子的伤口。这个孩子的年龄比刚才的那个稍大,但伤口同样的可怕,小婉这次将一卷布放进他的嘴里让他咬着,毕竟清创时的疼痛连很多大人都受不了。

足足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将两个孩子的伤势搞定,此刻两个伤者都昏睡了过去,另外三个孩子看着小婉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显然她已经用行动赢得了他们的一定程度的信任。

这几个孩子的表情显然都是受到了惊吓,而且从那两个孩子的身上可以看出并不是意外受伤,虽然小婉不欲多事,但若是让她看着这几个孩子自生自灭,她是做不到的,但这些孩子们的防备心理太强,似乎也不容易让他们立即信服…帮助别人也是个复杂的工作啊

沉思了片刻,小婉又对那个年龄稍大的女孩子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但我很想帮助你们,而且你们那两个受伤的同伴也需要继续观察,否则伤势很有可能恶化。”

她指了指来时的方向:“我们是那个方向过来的,要去南方,岭南道,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就把你们藏在马车里,保证谁也看不到你们,怎么样?”

女孩有些犹豫,另外两个孩子则呆呆地看着她,显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最终,女孩默默地点头,却是什么也不肯说。

小婉也没有继续追问,指挥着人将他们移到马车里,尤其是那两个伤者,移动的时候众人都很小心,有人已经在低声咒骂那些伤害他们的凶手了。

小婉多少也懂得心理学,现在孩子们还处于对陌生人、陌生环境的警惕之中,急于了解情况只能是让他们更回警惕,只有当信任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她们自然而然地会主动交流。

车队继续前行,只是护卫们稍为有些紧张,小婉此时已经带着宝儿和妞妞返回了车上。走了一段路,她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略一思索,便知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朝窗外道:“请王将军过来一下。”

有人禀报王参,王参立即策马来到车旁:“大人,有何吩咐?”

“别一口一个大人的,非公事场合,跟张有他们一样称呼‘夫人’即可。”小婉道。

“是,大…夫人”王参差点儿又说溜嘴了。

“我估计那几个孩子是在前面被追杀过来的,说不定会在前面遇到追杀他们的人,你让大家放轻松一些,不要露出破绽,这件事情要缓缓图之。”小婉说道。

“是,夫人。”王参应道。

“等一下。”

王参刚要离开,小婉又将他叫住:“等一会儿如果遇到有人询问,就说没看见,也不要报出我的官职,就说是韶州刺史的家眷即可。”

“是,夫人”尽管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王参还是答应着离开,将命令传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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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乱世第四百九十六节麻烦来了

第四百九十六节麻烦来了

人和人之间,有时候是很难说清感觉的。善恶好坏,根本不需要理由,往往凭直觉就能主观下结论。被救的五个孩子当中,那个年龄稍大的女孩名叫诸玉清,今年十二岁,在看到小婉的第一眼,就有一种亲近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在包裹完伤口之后,小婉本来想想几件衣衫给五个孩子换上,只是她们大多瘦骨嶙峋的,却是不合适,只好暂时罢了,取水给她们洗了头脸和手,五个孩子当中只有诸玉清一个女孩,也是最大,另外四个也在十岁和十一岁,等马车再次开始跑起来的时候,那两个受伤的孩子也已经醒过来,小婉命人将食物拿过来,而两个孩子现在不能躺着,只可以趴着或坐着。

“这是面包,里面夹着火腿,吃完了喝杯牛奶,如果不够还可以再送过来。”雪雁在旁边柔声道,有一个孩子受伤太重,不能抬手,只好由她来喂。

几个孩子看来都饿坏了,再加上面包这东西可是个稀罕物,所以吃得狼吞虎咽的,只有诸玉清慢条斯理的,吃相十分优雅。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马车的速度开始降低,车外张有禀报有官府临时设卡,恐怕要担搁一下时间。

从诸玉清等几个孩子脸上的惊惶神色,小婉知道有麻烦冲她们来了。

一般来说,官府只有在发生重大案情的时候才会设卡,收税那是另外一回事,而对于官眷来说,这设卡搜查的事情基本不会发生,所以小婉并不是很担心,况且她另有身份,便是一州的刺史,也无权搜查她的车辆。

“不要害怕”

小婉轻轻地揉了揉诸玉清的头发,示意女孩儿安心:“只要你们不想下车,没有任何人能够从我手中带走你们”

…嗯,有一些人没有算在其中,譬如李世民、李承乾等人。

“不过,你们是不是有些事情应该告诉我?”小婉微笑着问。

孤孤单单地躲在路障后面的陆易行毫不起眼,他也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路障的前面有两名捕快大模大样地站着…对于陆易行来说,最好此次事件,不要他出面,一切就能顺顺利利解决。雇主之所以请陆易行出马,目的亦不过是来加一道保险锁,并不希望他这位总捕头真的出头解决。然而,雇主和陆易行息事宁人的愿望恐怕是难以实现了。

看到两名捕快灰头土脸的回来,陆易行长叹了一口气…麻烦来了,而且还不小

事实上,在看到这些马车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妙,首先不太可能是商人,其次就是对方的势力…因为有二十余护卫是公然带着刀箭的,武器也就罢了,官府对于弓箭类武器的管制尤为严格,这些人肯定不是寻常人物。在那两名捕快上前之前,陆易行已经充分考虑到这一情况,但他依然派那两名捕快上前,并不是指望万分之几的侥幸,而是想预知某些变数的程度。

眼前情况显然属最糟糕的那种,那些人并没有采取激烈的手段,只是让人很不客气地赶回来了陆易行一向认为,这种并不倚仗身份地位的优势,能保持冷静面对挑衅的对手是最可怕的

拿人钱财,就得给人消灾,陆易行连续打出手势,让官方人继续走程序,其余人准备,他再看看形势变化。

“什么人竟然想抗拒检查?”武昌县捕头刘怀志远远地高声喊道。

能把捕快打发回来的人,打发走一个捕头自然不在话下。官府的威严是针对平民百姓的,针对特权阶级无效。

王参和张有提马来到最前面,刘怀志看了一下他们的衣着…一个客家模样的服饰,一个明显是护院的教头,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关键还在于马车里的主人。

“车中乘坐的是韶州刺史张陵张大人的家眷,你们想做什么?”

张有冷声喝道,眼前这些人都是官差,不管他们在做什么事情,但显然不能用对于地痞无赖的方法来对付他们,只好将小婉的身份抬出来,希望不要说出另外一个身份,这也是小婉的意见。

一经提醒,陆易行觉得自己的脑袋一下大了好几圈。

虽然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那同罪的王子多半是不得志的,早晚需要解决掉的家伙,刺史也是一方大员,其夫人也是有诰命的,自己一个总捕头无凭无据的怎么能到对方的车上搜查?

捕头刘怀志和那几个捕快早就面无人色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眼前这支车队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我们夫人要去韶州,你们是哪个衙门的差役,竟然在这里设卡拦路?”张有不满地责问。

“请问尊驾如何称呼?”刘怀志擦擦额头的冷汗,恭恭敬敬地问道。

“我是张府的管家。”张有冷冷地回答。

“张管家,小的是武昌县捕头刘远志,这也是上命所差,在此检查过往车辆,捉拿逃奴”刘怀志说道。

“哼”张有鼻孔里冷哼一声,脑子里却闪过诸玉清她们几个小孩子的面孔,大约是同样的出身贫寒,他对那几个孩子极有同情心,不相信她们是逃奴。

“刘捕头,你是不是想说,我们这些人都像是逃怒,意欲带去讯问盘查一番?”王参在一旁冷冷地问道。

刘远志哆嗦了一下,王参这句话自然是表明不怕翻脸,胸有成竹,他这个小小的捕头根本没法子接口。

“例行公事,职责所在”刘远去艰难从口中吐出八个字。说话的瞬间,他考虑了很多,得出结论,现在退缩,未免太晚,硬着头皮撑下去。

刘远志的运气不坏,虽然他的行为很讨厌,但目前并没有作出攻击性的举动,所以车队方面也不可能对他们采取攻击行为,毕竟眼前这些人还是官府中人,所以王参和张有都保持了比较克制的态度。

他们的迟疑,却是让陆易行产生了错误的判断,在他看来,眼前这些人也不想将事情闹大,而且他有一种感觉,对方可以知道那些被追捕者的下落…事实上,雇主同样在派人四处搜巡,他们已经联系官府在这条道路的两端都设有卡子,可以肯定那些人必定在他们的包围之中,唯一逃脱的可能就是利用大路上往来的马车,否则他根本不需要跟这支车队耗下去。

把握住对方不想采取强硬行动的态度之后,陆易行发出指示,而刘远志在得到指示之后,立即将心一横,摆出为职责所在,不成功,则成仁的态度

王参和张有得过小婉的吩咐,就与对方玩起水磨功夫,看看他们到底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同时小婉也需要时间。

局面似乎一下子僵持住了。

刘远志觉得自己更倒霉了,虽然看出对方并不想将局面闹得不可收拾,可他却不敢过于逼迫…真逼急了,动起手来,最终吃亏的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他。

毕竟对方是三品大员的家眷,或许上边的县令没什么事情,可他这个捕头恐怕只有背黑锅的份儿…而且严格说来,这也不算是黑锅。

这个时候,陆易行不得不出面,但王参立即质疑对方设卡的合理性——这关卡不是说设就设的,没有过得去的理由和相关的公文,就算是本地县令也不能凭着嘴里的一句话设卡。而问题是,像陆易行和刘远志做的这件事情,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公文或者海捕文书之类的东西?

这一回又轮到陆易行和刘远志底气不足了。

“你们真的是官差吗?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你们的身份?既然在这里设卡,又为什么拿不出公文来?还有,你们刚才说是追查几个逃奴?难道逃奴值得这么大张旗鼓的设卡追捕吗?我怀疑你们是公器私用”王参厉声叱喝。

陆易行第一时间变了脸色,显然王参的问题已经打到了他的痛处。不管怎么说,有一个罪名是逃不了的,那就是‘公器私用’,而且认真追究起来,这追捕逃奴的说法也是靠不住的,虽然他身后的雇主实力雄厚,却也做不到一手遮天。

陆易行一下子进退两难了,对方态度的突然强硬,大大的出乎他的意外,很显然对方要在这件事情上追究起来了,这样一来,显然让问题更为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