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情不自禁地伸手揽住她的腰,动情地道:“这画叫良禽择木而栖。”

玄鱼纳闷,“好奇怪的名字。”

李治长笑一声,“其实一点也不奇怪…”他顺着玄鱼的脖子慢慢往下吻,目光扫过她腰间,那里悬着一块雕琢精美的云纹玉牌,隐有光华流动。

李治一把握住,笑道:“比如你身上这块玉牌。它又代表着什么意义呢?”

“也许它能带给你金银珠宝,华衣美服,也许能带给你整个天下,也许…”李治凑近了她耳边,“它是去地狱的令牌。”

玄鱼打了个哆嗦,勉强笑道:“这只是一块玉牌而已,怎么可能有这么神奇。”

“朕说它神奇,它自然能够神奇。”李治笑起来,“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东西?你们入宫的有多少人?”

也许因为李治的话音太迷离,语意太深奥,玄鱼睁大了眼睛,“皇上,这块玉牌是臣妾捡来的。”

“捡来的,呵…”李治冷笑一声,忽然升起一种愤怒,几乎想要把眼前的女子生生撕碎的愤怒。哪怕是在长孙无忌的手下,他也从未感受到这种憋屈和怒意。身为九五至尊的他,在扳倒了长孙无忌之后,竟然要受这种小人的挟制,这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屈辱和愤怒。

眼前满脸无辜的女子,轻易就挑起他压抑良久的怒火。他的手抚上修长优美的脖颈,猛地收紧,玄美人惊叫一声,那惊叫却很快被扼在了喉咙里,她剧烈挣扎起来,像一只被钉住身体的蝴蝶。

扼了片刻,李治却忽然松开手,对上她惊惧交加的视线,温柔地笑道:“爱妃,吓着你了吧?朕开个玩笑而已。不管你是什么来历,朕怎么舍得离开心爱的玄美人呢,朕还希望看到你的歌舞呢。”

“皇上…”瑟缩在他的怀中,闻着龙涎香的气息,玄鱼又是惊恐,又是迷醉。眼前的男子,无与伦比的俊美,举世无双的高贵,她这辈子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被他揽在怀中的幸运。

她恋恋不舍地拉住他的衣襟,“皇上想看什么样的歌舞?”

“今晚月色这样美,倒让朕想起初见面的那一晚。”温柔的语调,轻缓的爱抚,让玄鱼几乎以为刚才的杀意是错觉。

她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到宣政殿中央,长袖一挥,纤细的腰肢折下,仿佛水面上盛开的白玉莲花。

辉煌的灯火中,清幽的歌声荡漾开来,“北方有佳人,傲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李治眯着眼睛,似乎是在入神地欣赏着歌舞,视线落在她腰间回荡的玉牌上,却逐渐变冷。

忽然,元修急匆匆步入殿内,“皇上,代王殿下刚刚在御花园受惊。”

李治神色大变,“什么?怎么会这样?可有叫了御医?”他快步走下,一把拽住元修的胳膊。

“已经传了数位御医,皇后娘娘也在甘露殿照顾着。”

“朕这就过去。”不等元修说完,李治快步向殿外走去,经过舞蹈的玄鱼身边,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玄鱼已经惊慌地停止了歌舞,拉住李治的衣袖,“皇上,臣妾还…”

根本没兴趣听她说话,李治袖子一甩,像是甩开什么不干净的垃圾,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玄鱼摔在地上,愣愣地看着他消失在殿外。

甘露殿里,李弘正躺在床上不断地抽搐着,双目紧闭,满头大汗。武媚娘站在身边担心地看着。一群太监、宫女围在四周,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终于,御医将搭在腕上的手指放下,武媚娘迫不及待地问道:“御医,怎么样?”

御医连忙起身道:“回皇后娘娘的话,代王殿下是受了惊吓,以致昏迷,臣施针之后能够醒来,只是精神还会惶恐无措。”

武媚娘咬咬牙说道:“你施针吧。”

御医领命,坐在床前捻起银针,聚精会神地扎向几个穴道。

随着银针收回,床上的李弘忽然剧烈挣扎起来,手舞足蹈,“有鬼,有鬼,有鬼…”终于一骨碌翻身而起,缩到了角落里。

武媚娘心痛不已,扑上去紧紧抱住他,“弘儿别怕,母后在这里,别怕…”

李弘缩到武媚娘怀中,面色苍白地哽咽道:“假山上有鬼,有鬼…”

武媚娘拍着他肩膀的手一顿,“鬼?”

李弘的贴身太监齐齐跪了下来,领头的硬着头皮回道:“都是奴才不好,今天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奴才没看好代王殿下,让他遇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奴才该死。”

一众宫人纷纷跪下请罪。武媚娘慢慢地皱起了眉头,感受着怀中颤抖的幼小躯体,她神色变冷,“胡说,这世上哪来的妖魔鬼怪,定是代王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迷了心智,来人,传司膳房贺兰心儿!”

只听外面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话音未落,李治一把掀开珠帘冲了进来,“媚娘,弘儿怎么了?”

“皇上,弘儿受了惊吓,刚刚才醒来。”

看着瑟瑟发抖,面无人色的儿子,又看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李治眉宇间满是怒意,“你们这些废物,连皇子都看不好,来人…”

“皇上,此事缘由不明,不如等查明真相再做处理。”武媚娘连忙阻拦。虽然这些宫人有亏职守,她也很愤怒,但眼下将李弘身边用惯了的人手全部处置,反而不便,更何况这起撞鬼事件,尚不知内幕如何。

御医开了安神的汤药,服侍着李弘喝下,年幼的孩子很快陷入了沉睡。急切的父母终于松了一口气,李治和武媚娘离开寝宫,回了正殿。

忽然,李治脚步一个踉跄,武媚娘连忙扶住,“怎么了?皇上。”

“有些头疼,可能刚才走得太急了吧。”

武媚娘扶他坐下,道:“臣妾给皇上按按吧!”

李治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武媚娘问道:“皇上,臣妾听说您最近连续宣召了一批外省官员进京任职,这些人可靠吗?”

李治身形一僵,似乎跟不上话题的转变,静默了片刻方道:“朕也不知道他们可不可靠。”

武媚娘动作一顿,“那怎么可以,他们的职位可是关系着民生大计。”

李治皱起眉头,“媚娘,朕想放松一下,先别一口一个民生大计的。”

武媚娘话语一滞,还是继续道:“皇上,朝政大事岂能轻忽,还是…”

“够了!”李治忽然睁开眼睛,看向武媚娘,“媚娘,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吗?”

武媚娘整个人愣住了,李治很久没有同她这样不客气地讲话了。“皇上,臣妾也是为了皇上着想,这不也是皇上的心愿…”

“好,好,好,朕娶了个贤内助真好。”李治神态焦躁,“朕原本觉得你替朕分担政务很好,但是现在看来,女人还是应该相夫教子才对。你看看弘儿,朕原本还想过了年立他为太子呢,如今却弄成这个样子,你这个当母后的难道就没有责任?”

“先把你放在民生大计上的心思收一收,分一些给你的丈夫和儿子吧!”

武媚娘呆呆地看着李治,几乎不相信这些苛刻的指责是从他的口中吐出的。

似乎不满武媚娘的反应,李治索性长袖一甩,起身向外走去。

一直到他消失在门外,武媚娘都没有回过神来。

站在角落的心儿叹了口气,上前一步,低呼道:“娘娘…”

“你回来了。”武媚娘回过神来,掩去眸中的伤痛,笑道:“刚才本宫怕一闹起来人心惶惶,生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拿你做一下挡箭牌,让你受委屈了。”

刚才武媚娘斥责代王昏迷是因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责令她严加清查。跟随武媚娘这么久,心儿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诚恳地说道:“娘娘是想驱除谣言,心儿明白的。再说这点儿小委屈,比起娘娘来算得了什么呢。”

武媚娘苦笑了一声,“本宫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皇上他…”她摇摇头,暂且放下这个问题,转而问道,“弘儿这件事,你怎么看?宫中皆说他是冲撞了鬼神,连他自己刚才也哭诉,他爬上假山就看到浮起一张鬼脸。”

“奴婢已经探查过出事的假山了,上面有一处孔洞,极有可能是有人装神弄鬼。可是假山周围都是湿土,却连一个脚印都没留,实在让人费解。即便有轻功,至少也会留下蛛丝马迹,可是奴婢一点儿都没有找到。百思不得其解,还真的活见鬼了。”

听完心儿的探查结果,武媚娘皱起眉头,静默不语。

心儿又说道:“娘娘,奴婢觉得,如今查出凶手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查出幕后的主使。娘娘请想,代王殿下年纪那么小,又养在深宫,不可能与人结怨,想置他于死地的只有一个可能。”

武媚娘目露寒光,冷然道:“嗣位之争。”这一次李弘只是受到惊吓,休养一段时日就能恢复,并未伤及根本,若幕后之人是为了太子之位,势必不肯善罢甘休,必然会有第二次出手…

心儿低声道:“如今皇宫里有子女的,除了您和萧淑妃,还有王美人,李才人…”

武媚娘幽深叵测地望向殿外,视线所及,沉沉的暗夜正笼罩住整个宫廷,似有森冷的风从阴暗的角落里吹起。

“无论你是谁…”她慢慢地握紧了拳头:“都别想动本宫的儿子!”

秀美的容颜上闪现的决心,比任何恶鬼都决绝。

心儿告辞出来,走在回司膳房的路上。

经过宫女寝舍,一个低低的声音传来:“其实哪有人啊,根本就是鬼嘛!”

“可不是嘛!听说娘娘还指责是贺兰掌司准备的膳食不对呢。”

“唉,今日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每年这一日,宫里或多或少总会发生一些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想当年…”

心儿苦笑着摇摇头,宫廷这种地方,永远是谣言最肥沃的土壤,虽然武皇后推出她做挡箭牌,只怕也只能在明面上压下去。

无心细听,她快步走过回廊,一阵秋风吹过,凉意彻骨。真的是秋天了,仰头看向天空,一轮圆月悬在天边,孤单的飞鸟掠过高空。

心儿一愣,飞翔?等等,她怎么忘了这个法子!眼前顿时浮起一道亮光,“俨哥哥…”

从甘露殿出来,李治气冲冲地走入御花园,走到一棵树下终于停了下来,恨恨地捶了一拳,“你说,皇后怎么变成这样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元修一路小跑跟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地道:“皇上,兴许…近日国家大事比较忙碌,皇后娘娘也是分身乏术。”

李治摇摇头,“国家大事本来就不是她一个女人应该管的。”

“这…”元修眼珠一转,“皇上既然心烦,不如去玄美人那边看看歌舞,消遣一番,或者去萧淑妃那边看看雍王殿下…”

“够了,朕暂时谁也不想见,回宣政殿去。”

回了宣政殿,李治屏退众人,孤身坐在殿内。

欲看奏折,却赫然发现一本奏折里露出一点白角,他的目光骤然收缩。

咬着牙从奏折中抽出那张白纸展开,纸上写着“请皇上为崔元、彭家其、吴亮等人加官晋爵。”信笺的末尾依然是那句“我知道皇上的秘密”,旁边还画了一块玉牌。

用力捏着信笺,发白的指节昭示着愤怒纠结的心情。终于,他猛地将奏折推开,站起身来,叫道:“来人。”

殿前服侍的太监跑了进来。李治问道:“玄美人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动过朕的桌子?”

太监连忙道:“玄美人在中庭站了片刻就离开了,并未上前,也不曾碰过龙案。”

李治烦恼地皱起了眉头,“难道真的不是她?”

已经是第五封了?朕是天子,难道就这样一直受其挟制?

心中的烦闷难以言喻,李治来回走动着,终于还是坐回椅子。

“媚娘…”他低呼了一声,疲惫地按住额头。

也许必须求助于她了,她总是那么聪慧…

拿起信笺,秘密两个字刺痛了他的眼睛。不行!那个秘密,绝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他眯起了眼睛,无论你是谁,想威胁朕,都要付出代价!

那一瞬间,眼中闪过的狠戾,比任何恶鬼都可怖。

宣政殿外,换了一身浅碧色束腰长裙的玄美人正焦急地等待在那里,见到元修出来,连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元总管,皇上没有召见我吗?”天真妩媚的眼眸中满是期盼,显得楚楚动人。

“皇上在处理政务,谁也不见。”见玄鱼还是恋恋不舍,元修又补充道,“看皇上的意思,想必今晚不会召人侍寝了。”

玄鱼顿时一阵失望,“皇上真的不愿意见我?”

元修有些不耐烦,“玄美人,该说的话我也说过了,皇上今晚并没有兴致看歌舞,我能有什么法子?”

玄美人只得走下台阶,失魂落魄地向寝宫走去。她这些日子深蒙圣宠,尤其是李治留居宣政殿的日子,几乎日日侍寝,想不到今日却遭如此冷遇。尤其想到李治离开的时候绝情地一甩手,她心中一阵黯然,是为了代王殿下吗?倘若我也能有幸生下一个孩子…

经过宫中西长廊,她失魂落魄地走着,全然没注意面前,终于与一个身影撞到了一起。

一声娇柔而又威严的呵斥传来,“什么人走路不长眼睛,敢撞本宫?”

玄鱼一惊,抬头望去,是一个盛装高髻的丽人,桃红色齐胸襦裙上绣着大朵的盛开牡丹,织金锦缎束着纤细的腰肢,容姿清丽如出水芙蓉,明媚的双眸中透着长期身居高位才会养成的威严。

玄鱼愣神的功夫,那丽人身边的宫女已经上前一步回禀道:“回淑妃娘娘话,这是皇上新纳的玄美人。”

淑妃娘娘?她就是后宫里曾经圣眷仅次于武皇后的淑妃萧绾绾?

萧淑妃上上下下打量了呆立原地的玄鱼一番,冷笑一声,“玄美人?美则美矣,却不懂规矩…”

玄鱼这才醒悟过来,以自己的位份,此时应该立刻退避行礼,躬身请罪才对。可是…

她忽然抬起头,“娘娘,皇上说了,我不用懂宫里的规矩。”也许是今日的冷遇让她太憋屈,萧淑妃挑剔的话语轻易点燃了心头的苦闷。

料不到玄鱼如此嚣张,萧淑妃一愣,随即不怒反笑,她忽然伸手摸向玄鱼的肚子。

玄鱼惊得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萧淑妃冷笑道:“本宫刚进宫的时候,皇上也让本宫不用懂规矩,等到有一天,妹妹这样的花容月貌进来了,本宫才发现不懂规矩、得罪人有多么可怕。不过还好,本宫有个儿子,将来好歹还有一线生机,不知道妹妹有什么呢?”

萧淑妃一番话正戳中了她的痛处,玄鱼脸上一红,“我…皇上日日宠幸我,自然会有。”

萧淑妃笑道:“只怕晚了。”

玄鱼愣住了,“什么意思?”

萧淑妃从容地笑道:“听说皇上已经决定立代王为太子了,代王殿下是正宫嫡出,可谓名正言顺。倘若代王做了皇帝,皇后娘娘成了太后,如我这种早就失了圣宠的倒无所谓,但是妹妹就…呵呵,提醒妹妹一句,在你之前,皇后娘娘可是专宠啊,正是妹妹来了,才夺了她的宠爱,哈哈哈…”

萧淑妃爽朗地笑着转身离去,不去看玄鱼惨白的脸色。

陈安走进院子,一股刺鼻的油烟味传来。他脚步一顿,那管家不会是引错路了吧?前面怎么看都是厨房啊,自家统领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然而走近几步,无情的现实粉碎了他的疑惑。那个一手抓着青菜,一手拿着锅子的身影,不正是自家统领吗?什么时候玉统领有了做菜这个爱好了?听着锅碗瓢盆发出的叮咚碰撞声,陈安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此时的玉麒麟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翻滚的油锅,“不知道他喜欢的口味是什么,咸的还是甜的,清炒还是煲汤…大不了都做一些,总有一样是他喜欢的吧?”

正想得入神,忽闻背后一声呼唤,“将军…”话音透着犹豫不决。

玉麒麟回头一看,皱起眉头,“陈安,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盯着明大人,倘若他有需要,就帮助他吗?”

陈安为难地说道:“我…我没带银子,也没换衣服…”

玉麒麟大手一挥,“没带银子我马上支给你,可是,你换衣服干什么?”

陈安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道:“逛青楼当然得穿光鲜一点,不然人家不让进啊。”

玉麒麟动作一僵,“什么?他去青楼了?”

没有注意到顶头上司刷白的脸色,陈安露出一个“你懂的”笑容,“是啊,男人嘛,难免的…”

乒!玉麒麟将手里的炒锅狠狠一扔,“你,你竟敢…”

油花四溅,陈安吓得险些跌倒地上,“将军,您怎么了?”

玉麒麟冷冷瞪了他一眼,“你立刻去给我召集兵马,我要杀光那些妖魔鬼怪。”

玉麒麟带着一队禁卫军冲入沉香阁的时候,正看到明崇俨坐在大厅里。

这个人似乎天生就有一种魔力,无论在哪里,都能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而一个身材丰满,腰肢纤细的红衣女子正坐在他身边,整个身体像没了骨头一般软软地靠在他身上。

明崇俨一挥手,凭空出现一枝百合花,在一片惊呼声中,他将花朵递给红衣女子,笑道:“正合姑娘的名字。”

“好高明的戏法!”红衣女子忍不住赞道。

“呵,只是雕虫小技而已,刚才我提的建议,不知姑娘考虑得如何?”

玉麒麟看得眼珠子冒火,手一挥,带着手下风风火火地闯了进去。

见到官兵闯入,厅内众人大惊。老鸨尖叫一声,“官爷,这是干什么啊?我们可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啊!从不…”

话未说完,就被玉麒麟一把推开,她径直来到明崇俨身边。

明崇俨看到她,皱了皱眉头,“你怎么来了?”

玉麒麟心里一疼,终于咬牙道:“我来这里是搜捕逃犯的,跟你没关系。”

老鸨大惊,“哎哟,天地良心,这位将军,我这里可没有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