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毅抬眉,那医护人员不禁别开眼,这人的眼神似乎在看凶手。

最终,两人被抬进同一辆救护车,章雅瑞确定只是一些擦伤跟轻微脑震荡,而他却是右手骨折伤,手上、腿上到处都是不成程度的伤,还差一点伤到动脉。

【你开得是哪辆车?】居然只是骨折,这车的抗击打能力真不错,下次换车的时候要选这个车型,洛克在电话那头问了他这么一个白痴的问题。

“这案子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用仅可以动的左手打电话,右手那边还在做急救,一旁则躺着尚未醒来的章雅瑞。

【我一定让那小子倾家荡产,再锒铛入狱——】

不待洛克说完,李信毅阖上电话,并顺势转头看向躺在一旁的章雅瑞。

“放心,她真得没事。”医护人员再三向他确定。

第三十八章 弥留 (下)

章雅瑞醒来后半天还在庆幸没有带儿子一起出来。

花了几个多小时,他手上的石膏才定型好,因为怕家人担心,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出了医院,外面的风很大,冷的出奇,章雅瑞正在听若玫的电话,瘦小的身子正站在风口,看上去几欲就要被风吹走。

李信毅从身后给她裹上自己的外套,却感受到了她身体的僵硬

她躲过他的视线不敢看他,而他却硬是单手将她的身子扳正,看到她眼睛的那刻,他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剩下的只有沉默——

午夜,纽约的计程车像是一下子都消失了一样,在他们最急需的时刻骤然间一辆也找不到。

沿着暗黑的街道,她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就那么一前一后走着,他不说话,而她却在不停地流眼泪——就差那么几个小时,他们错过了与爷爷的最后一面。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街角折回了他们身边,是老爷子的车,老爷子的私人司机,见到他们,那年过半百的司机竟溘然大哭,跟了老爷子三十多年,如今他就这么走了,谁受得了?

医院门口早已站了很多记者,章雅瑞尽最大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并抬手把外套披回了他的肩上,顺便可以挡一下他打了石膏的手臂。

车外很拥挤,所有人关心的只是李家老爷子是否已经咽气、李家庞大的财产该如何分割,以及李氏会不会受到影响,没有人关心死者家属的心情,更甚者,连章雅瑞的出现也衍生出了诸多猜测,这个早已离开李家的孙媳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是否意味着她也要来分李家的一杯羹?

诸多种种的问题,把章雅瑞埋进了话筒堆里,她只觉得悲凉,李信毅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厚重的风衣恰好可以掩住她的半张脸,很艰难,他们走得很艰难。

信文、信武带了几个人拨开人群,才把他们俩从人堆里救出来,看到他们身上的伤,来不及多问,因为上面的事更多。

病房外早已站了很多人,李家的亲属,老爷子的世交,都穿着厚重的黑。

李家的儿子、孙子、重孙无一不落的进了病房,掩上门——老爷子要一身清静的走,梳洗的事都必须要儿孙亲自来做,这是孝道。

李家的孩子都是孝顺的,虽然老爷子在世时过于严厉,但这并没有使得孩子们对他疏离,若玫、若秋没有一个不是眼睛红肿的。

“雅瑞,你进来。”李家二叔打开病房门,叫了一声章雅瑞。

章雅瑞进门后,门再次被阖上,病床上的老爷子已经床带整齐,闭着眼,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像是睡着了,只是再不会醒来,想到之前的那一面,他还是那么精神,也许那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只不过十几个小时,人就已经不在,生命何其脆弱。

章雅瑞捂着嘴,怕自己哭得太大声。

“雅瑞,爷爷临走时交代过,把这个给你,由你带给祖母,这是爷爷留给你们章家后人的东西。”是银行保险箱的钥匙。

“叔叔,这个我不能拿。”眼下老爷子刚走,就从李家拿走东西,根本不像话,再说老爷子特别给章家留东西,让别人知道似乎不大好。

“爷爷的交代,必须拿。”塞到章雅瑞的手心。

章雅瑞看看一旁的李信毅,他正坐在病床前看着祖父,心思并不在他们的话上。

锦鹏从信文的怀里张开小手要妈妈,一晚上净跟着大家哭了,力气都哭没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会对着一个“睡着”的人哭得那么伤心。

“嗯妈——”小家伙抱住妈妈的脖子,好想睡,可妈妈在哭,所以他也就跟着继续哭。

章雅瑞亲着儿子的额头,安抚他不要哭得太大声,没一会儿,小家伙便趴在妈妈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丧葬事物都依照中国的习俗办,一切都很顺利,也很有条理,到处都充斥着商政界的名流,李老爷子生前结交的、李家子孙各自结交的,非富即贵,所以媒体自然不会放过。

他没有休息的时间,因为是长房长子,很多事情需要他来领头,何况他还是李氏的总裁,不光要顾着丧事,更重要还要安抚住暗处的躁动——很多董事都在担心老爷子的离世可能会造成李氏的分裂,李家子孙众多,遗产的分配问题应该很快就会甚嚣尘上,这几乎成了权势人家亘古不变的纷争,所以他们需要查看李家内部的动向,而李信毅作为李家的新任掌权者,李氏的总裁,他的一言一行自然就是风向标。

所以李信毅很忙,忙着安抚,忙着与一波又一波人会面,甚至来不及悲伤。

依照老爷子的遗愿,他要与妻子同穴,李家奶奶就葬在纽约的墓地,一直没有移葬。

老爷子下葬的前一晚,一家人聚在一起,唯独缺李信毅,以及小锦鹏。

在停放棺椁的房间,章雅瑞找到了这父子俩,他正抱着儿子坐在老爷子的棺椁前,三天了,除了深夜守灵,他没机会这么安静地坐着。

小家伙见到妈妈进来,“啊呀”地叫着要妈妈,嘴角还流着口水。

“出去换件衣服吧。”一会儿要订棺,要穿得庄重正式一点。

她能明白他的感受,跟她一样,他们都是自小失去母爱,他更甚,双亲都早早的不在了,爷爷可以说就是他的父母,虽然很严苛,这种亲情的东西是一生都不会有半分能割舍掉的,他很难受,却又无处抒发。

站起身,俯视着棺椁里老爷子的遗容,也许是再也抑制不住,他把脸埋在了儿子的胸口,她知道他哭了,虽然谁也没看见。

男人哭真得很丑,但也最撼人心。

小家伙双手抓着爸爸的头发,看上去是想把他从自己的胸口拉起来,他已经很大了,不玩这么幼稚的捉迷藏游戏啦

信文、信武倚在门两侧,本来是要进去的,但此下不是他们进去的时候,顺便他们还挡去了若秋、信安他们,给大哥留了一个可以放肆情感的空当。

黑,到处是黑,黑色的衣衫、黑色的帽子、暗黑的墨镜、黑色的轿车,到处都在充斥着丧葬的黑。

当一切给外人看的仪式结束,无尽的黑色慢慢散尽,李信毅的几位友人也从不起眼的角落来到近前,与他拥抱致意,其中也包括利诺的女掌权者卡琳,个子很高,很瘦削,并不很美,但很干练,看上去有些寡情,孟夜卉就站在她的身后,与章雅瑞一样,一身黑色的裙装。

章雅瑞自己都很奇怪,她一直都在场,但她却一点也没有感觉,或者说没有女人那种敏锐的第六个感,而且,她心里也不再纠结,或者说纠结的程度很小,几乎可以忽略

所有人走得很快,就像生命的离逝一样,走了便走了,除了亲人,留恋你的还有几个?大家都只是过客,路过了,悲伤了,然后离去了,只剩下一块墓碑,慢慢被时光磨灭着,直到墓碑上的字体消融殆尽。

最后只剩下李家人,然后是三个人。

小家伙早已在母亲的怀里入睡,睡容很甜,让那个做父亲的不禁弯身下去亲了一口儿子的小脸。

俯身在儿子与她的近前,闻着母子俩身上淡淡的香味,伸手搂住儿子,连带她一起,一起裹进自己的黑色风衣。

她没有抗拒,因为心情同样的低落。

天空清清淡淡飘起了星点的雪花,带着丝丝冰凉点在人脸上,把这三口相拥的画面点缀地有些梦幻,或者说悲伤中的一丝温暖。

远处,孟夜卉从车窗里望着这副温暖的画面,面无表情,或者不知作何表情。

车窗被一根手指敲了两三下,是个她不认识的男人,东方面孔。

“孟夜卉?”男人问。

她没回答,因为不认识。

“方力嗔。”自作介绍。

她依旧不理,启动车子,打算走人。

“女人的时间很珍贵,用来等待一种不可能的幸福,是种浪费。”最重要是没有结果。

车子绝尘而去,

方力嗔拍怕手套上的落雪,望一眼车影,再望一眼远处的墓地,挑挑眉,钻进车里。

幸福都是自己修来的,别人给不了,也给不起,如果你自己不想要。

第三十九章 十点

(有点多了)

丧葬过后,李家一直很安静,相反,外面却很喧闹,老爷子身后留下的数十亿财产该如何分割让媒体报章猜测不定。

报纸特别版面请来据说知道内幕的人爆料说,李家光在李氏的股份市值就近二十亿,另外加上杂七杂八的不动产、动产,以及各个公司的股份、加拿大的基金,到底有多少甚至无人算得清,李家之所以没能在富豪榜上游来荡去,是因为老爷子早早将这些财产分开,他的处世哲学一直以“隐”字为先,财富不轻易示人,所以这没有数目的庞大遗产给如何分割,成了时下最喧嚣的话题。

传说李信毅之所以出车祸,就是因为争产所致,这就更增加了媒体对李家财产的热情,正所谓为富则易不仁,绝对有必要拿来口诛笔伐。

然而李家唯一的有关财产的“议会”仅仅只维持了大概半个小时,老爷子生前的好友,同时也是他的律师,宋先生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老爷子的一份遗嘱:老爷子身后的几处房产及各种款项,由四个儿子均分,基金也是同样,老爷子生前所买的古董、字画一律赠送与老家的博物馆,至于李氏股份及老爷子在其他公司的股份一律归公。中国有句古话,富不过三代,祖宗留下的再多,也不够子孙的挥霍,老爷子不愁儿孙会饿死,也不怕他们争产,如果他们争的话。

所有的一切都照原样,大家依旧还要各自做自己的事。

遗嘱在老爷子的房子宣读,李家的男丁都需要在这里住到月末,给老爷子守五七,一家人聚在一起算是悲伤中唯一的慰藉。

最安慰的是有两个小家伙在,锦鹏跟信邦(章雅桐、李敦孺的幼子),这两个小家伙成了大人们的唯一乐趣。

除了“爸”“妈”的字音,锦鹏连话还不能说,但特别的闹。

从殡葬结束,章雅瑞就一场感冒病倒,根本对付不了这小家伙,从早晨六点把她闹醒,起来穿衣服,出去看雪,一分钟都不安静。

“上车吧。”李信毅打开车门,让草坪上的章雅瑞上车。

“你不去公司?”头很疼,还抱着儿子,根本哪儿都不想去。

“去医院,正好带你一起。”伸手朝儿子钩钩手指,小家伙激动万分,白天很少能被老爸抱出去,他当然开心。

坐到车上,章雅瑞记起了一件事,把儿子放到他怀里,从衣袋中取了老爷子临终前给她的钥匙,“这个还是给你吧,不管爷爷留的是什么,我想我们家都不该拿。”

“既然是爷爷的遗嘱,你就把东西给奶奶好了,她要怎么处理到时再说。”越过儿子的小脑袋,把脖子上的围巾绕到她的颈子上,怕一会下车会冷,一切动作都很随意,章雅瑞甚至都没所觉,“你要是担心太贵重,我们就去银行看看,实在不愿意拿,再把钥匙还给二叔。”顺便让司机先绕道银行。

三口都穿得很随意,均是休闲的装扮,章雅瑞甚至连头发都没绑,就那么随意的散着,像个不爱收拾自己的懒女孩,这样的装扮让他们俩都显得小了几岁。

越过几道厚重的门,终于来到了老爷子生前的保险箱,几番密码折腾,最终看到了老爷子所留的密码箱,箱子里放了几样东西:信、旧照片、金条、宝石以及房产转让证明及两件古董模样的玉饰,署名都是章家爷爷的名字,然后再转成了章家奶奶的名讳,因为章家爷爷早已过世的原因吧。

“我看最好还是由奶奶来决定。”李信毅抱着儿子,倚在保险箱的旁侧。

章雅瑞颔首,在李家人的眼里,这些东西也许并不贵重,虽然价格不菲,但对章家来说太过贵重,可一切的署名都是在祖母的名头上,章雅瑞确实不好私自决定。

在医院吊过盐水,章雅瑞浑身无力,甚至连哄儿子的力气都没了,也不知道车开向了哪里,只知道停停走走的。

等她醒来时,四处都是暗黑的,浑身暖融融的,她正躺在暖暖的床上,他竟带她回了家,或者说他的住处。

头疼减轻了不少,不过因为睡得太多,有些头重脚轻,摸出房间,一楼的客厅里儿子正在壁炉前的地毯上乱爬,身边是各种式样的玩具车,小家伙玩得不亦乐乎。

而他却正在厨房里忙活,因为右手的石膏还没拆,只剩一只手,让他显得有些狼狈——他居然正在做饭。

“我跟叔叔打过招呼,我们吃过了再回去。”见她半倚在门口,忙不迭地这么说。

儿子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她的脚下,像是饿了,揪着她的裤脚就吸——最近这小家伙越来越不容易哭了。

“你真脏。”蹲下身,点点儿子的鼻头,她的教育方式相较他的比较教条,比如说她不怎么喜欢放任儿子在地上乱爬,担心不卫生,但他不,他很喜欢看着儿子到处爬,大部分情况下她不会提出异议,因为知道自己的方式并不是太好。

坐在餐桌前,他摆好了吃食,看上去还不错,起码能吃就是了。

小家伙则趴在母亲的胸口,上下摸索着要找他能吃的,扒开母亲的外套,隔着贴身衣物,小手划拉着高出来的那部分——生育给她带来的身材上唯一的补偿就是胸前大了几码,这让李信毅有些别不开眼,雄性荷尔蒙在那一刻微微有些高涨,甚至羡慕起了儿子。

“今天咱们喝好喝的牛奶。”诱骗儿子,因为她生病,而且还挂了水,怕影响到儿子的健康。

但显然小家伙没那么好打发,又不是傻瓜,谁说牛奶好喝的来着?他不要。

“你抱一下,我去冲牛奶。”起身把儿子塞给他。

小家伙开始扁嘴,李信毅却有点幸灾乐祸,虽然这很讲不通。

泡了牛奶再回来,小家伙却已经哇哇哭了起来,当然是雷声大雨点小的那种。但因为实在是饿了,不得不将就,只得一边抱着奶瓶一边眨也不眨地瞅着母亲的胸前,还边哼哼着,表示自己很气愤。

“我来吧,你先把东西吃了。”折腾了半天,饭都冷了,所以他顺手来接儿子。

但因为儿子的折腾,他的右手又绑着石膏,两人不得不靠的很近,有那么一刹,李信毅甚至有种想把她抱过来深吻的冲动,乍然又觉得自己没人性,在这样的时间,在孝还没守完的时候,自己竟然动了这种心,实在太不应该,也许是哪一点出了问题,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所以抱着儿子尽快出了餐厅,并深出一口气。

在回程的车上,他一直坐在那儿没动,因为觉得自己很无耻,同时也不敢轻易把视线投射到她的脸部以下,淫 虫进脑的感觉让他自己跟自己尴尬。

也许尴尬没错,要知道他已经很久没那什么了,说出去怕是没几个人会信,他到底在为谁守贞洁?

为他的未来吧。

五七之后,李家人渐渐各自归回了原位,悲伤也渐渐由表面埋进了心底深处,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是要照常生活。

章雅瑞也预订了机票,三天之后即将回国,这让李信毅渐渐有了一种危机感——她跟儿子就要离开了,而他的行程却越来越满,这就意味着与他们母子相聚的时间与次数越来越少,已经失去了一位亲人,眼下他可能还要再失去两个。

因为母亲病倒,若玫不得不陪母亲先回温哥华,所以雅瑞便只能独自跟儿子住在她的住所。

晚间十点,章雅瑞洗洗弄弄之后,刚把儿子塞进被窝,楼下便响起了门铃声,匆匆下去,来人除了李信毅自然不当他选。

他右臂上的石膏刚拆完,便直接过来这里。

“好了吗?”章雅瑞望着他的右手,他的手很漂亮,手指长长的,手掌也不嫌笨拙,但很厚实。

“医生说没问题了。”看着她,但眼睛总会不小心蹿到其他不该蹿的地方,比如她外套下起伏不平的曲线处,或者“机票订好了?”

“订好了,后天的。”阖上门。

李信毅默默听着,再默默点头,转眼看了一下楼道,“怎么不开灯?太暗了容易摔跤。”

“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亮了,八点多打过电话,大概明天早上来修。”

“我来吧。”脱下外套,就去储备间找工具。

男人认真做事的时候很吸引人,尤其为自己家修缮东西,总会让人很窝心。

“小心点。”章雅瑞打着手电筒,看着他爬高查修电线。

“接触点的电线老化了,换一下就行。”站在梯子上折腾了几分钟,这才慢慢下来,“好了,你开灯试试。”

章雅瑞按下开关,霎时明亮刺眼,不禁仰脸半闭着双眸,嘴角微微上弯,李信毅就站在她的身前,两人近在咫尺,仿佛他一低头就可以碰触到她的唇片,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低头吻在了她的唇上。

章雅瑞还没来得及睁开双眼,他的气息就占满了他们之间的空隙,碰触很快变成掠夺,因为急切,也因为害怕失去,肾上腺的加速分泌控制着他的行为,从搂住她的腰开始,两人之间的间隙就越发紧密,她根本来不及说话,因为被吻得喘不过气。

将她压抵在墙壁上,放任激素引导他的行为,“学”着儿子的行为,拉掉她的外套,埋首在那块高耸的地带亲吻、呼吸、甚至能嗅到彼此身上的欲望味道纠缠不已。

但这一切却被一声“嗯啊”打断,小家伙趴伏在楼梯口,嘴角流着口水,两只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楼梯上紧拥到亲密无间的父母。

他是怎么下床的?

章雅瑞赶紧推他一下,顺便拉上衣衫,这世上最尴尬的莫过于被孩子逮到自己“偷情”行为,老天他们发什么神经,到底是怎么变成这种场面的?她真是太放荡了!

李信毅则清了清嗓子,爬上几步,一把抱起儿子,送回他的小房间。小家伙第一次认真审视他的爸爸就是在十个月大的这个晚上,出奇的,他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就那么盯着爸爸不放,也许是觉得“啊爸”这个人太阴险了,居然偷偷背着他偷“嗯妈”的奶喝?

总之他一直盯着爸爸。

“看什么?从今天开始,你得断奶了。”李信毅好笑地点一下儿子小额头,得来的却是一声类似“哼啊”的回应。

自然界里的雄性总是爱标记自己的领域,所以才有了所谓的战争。

第四十章 老婆

(又被HI了)

突如其来的亲密让章雅瑞有些紧张,因为无缘由的亲密让她觉得自己毫无原则,还好他们都很节制,没有让肾上腺继续活跃下去。

当然,这都是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