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结婚了?”容北声音沙哑得快要听不清了。“没有啊,你听错了。”男人尴尬地摸着脖子,将手机藏在身后。

“谁要结婚了?谁要结婚了!”他固执地追问两遍,不过声音显然清晰了不少,也更加吃力,原本就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让他实在说不出谎。

“一个叫苗易的…女人,闻西说是你女朋友?”他小声试探。不料容北瞪着眼愣了片刻,忽然翻身从床上爬起来,要不是身旁的人反应快,估计他该摔回去了。

“容北你干嘛!”男人着急了,“你睡了二十几天,医生说你醒了不能立刻剧烈地动作。”容北抬手扯掉了手背上的点滴针头,手背立刻淤青了一片。

“容北,你怎么回事!”男人要按住他,没想到一个昏睡多日的人竟然还有这么大力气,差点把他给推倒了,“大清早的,你去哪儿啊你!…我送你…”

原本以为容北回了家就该安稳了,谁知道桌子上躺着一张喜帖,喜气洋洋的红色与屋里的黑白格格不入,所以一眼就能看见。

容北步子都有点不稳,却依旧走得很快,一把抓起喜帖,迫不及待地打开。苗易…新娘的名字真的是苗易…

作者有话要说:粗来了,然后...应该不会在消失了...关于抢婚这样略普通的桥段需要升级一下...不明白吗?往后看啦...

每日一笑:

去小卖部买饮料,我对老板说:我要尖叫。老板瞥我一眼:不准叫!

☆、49苗易,负心的婚礼

酒店门口铺了一地的鞭炮碎屑,虽然凌乱,却是喜气洋洋,贴着囍字的轿车停得满满当得,头车上巨大的花型爱心格外惹眼,苗易冷笑,竟然意难平。

“你知道吗,这是本城最好的酒店,听说有五星级,当初罗迅说要在这里办酒,我拒绝了,因为太贵。”苗易仰头,看着高楼上粼粼泛光的幕墙,“不过现在罗迅的愿望还是实现了。”

“进去吧,不然就错过开场了。”魏家许走到她身侧,弯曲了右臂,苗易配合地用手挽住他,两人相携而行,竟然也是一道风景。

新郎新娘在门口迎宾,苗易远远看过去,不说龚悦笑容满面,就连罗迅也是喜气洋洋,一身白色西装,胸口插着朵红花,真是新郎官的派头。

“说实话,我没从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任何值得爱的特质。”魏家许一贯刻薄,一面酝酿笑脸一面还在苗易耳边吐槽。

“像你这么自恋的男人,谁比得上你?”苗易听出了他言语间的嘲笑,这可不止嘲笑罗迅,同时也是质疑她的眼光,立刻出言反击。

“苗…苗苗?”罗迅显然是不可置信的,眼睛瞪得老大,一时惊慌失措。“苗易,我可不记得邀请了你。”龚悦也立刻收起了笑脸,挺身而出,拦住了进门的路。

“邀请的是我,苗易是我的女伴。”魏家许拿出喜帖,上头的确是他的名字,且特别注明可携伴出席。

“魏先生?里面请。”魏家许与龚家有生意上的来往,也算是大客户,龚悦虽然面色不善,却勉强忍住,客气地邀请他进去。

“两位很般配,恭喜。”魏家许笑着同两人道喜,伸手勾了一下立在原地的苗易,却见她纹丝不动,“苗易…”

“我有话和你说。”苗易面无表情地对着罗迅,口气不太好。“苗苗,今天是我大喜日子,你别这样。”罗迅低下口气,这在平日里可不多见。

苗易二话不说踹到了一旁的花篮,用力地将上头的花球踩烂:“不想我砸场,就给我正正经经到一边说话。”

“苗易,你发什么神经!要是敢再撒野,当心我不客气!”龚悦也是坏脾气,见她这么嚣张,立刻火冒三丈。

“你尽管对我不客气,你不怕出丑,我也不怕丢脸。”苗易冷笑,虽然是对着龚悦说,却斜了罗迅一眼,就好像在暗示,特别将出丑两个字,咬了重音。

“悦悦,我和苗易单独聊一会儿。”罗迅憋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你敢!”龚悦瞠目结舌,没想到罗迅竟然真的会选苗易。

“悦悦,你别误会,我就和苗易谈谈,总是要说清楚的。”罗迅见龚悦还是咬牙切齿的,搂了一下她的腰,陪着笑脸,“放心,我哪儿敢对不起你啊!”

“就五分钟!”龚悦竟然能忍住,苗易嗤笑,径自往前走到了拐角处,罗迅又说了两句好话,才匆忙追上来。

苗易背对着他,从窗户看下去,高高的楼层,底下的人和车都小得夸张。“苗苗…”半天不见苗易回头开口,罗迅忍不住打破沉默。

“恭喜你,抱得美人归。”苗易终于转过身,面上是一如既往讽刺的表情,哪里是祝福,分明是嘲弄。

“苗苗…”罗迅犹豫又挣扎,他是没有料到苗易会这么快回来,原本见不着人还没有这样忐忑,可如今面对苗易,他竟然胆怯了。

“别这么叫我,忒恶心。”苗易冷漠道,“罗迅,好样的,用我挑的喜帖,发我选的喜糖,和另一个女人结婚,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是我妈不肯用龚悦选的,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罗迅想要显得硬气一点,这话却莫名的喜感。

“我就问一句,为什么选龚悦,因为她有钱?”苗易这人从来都是要求清清楚楚的,她绝对不肯这么不明不白地出局,即使是她并不怎么想玩儿的游戏。

“我过了快三十年穷日子,被龚悦这样有钱的小姐倒追,会心动是肯定的,但是不是最主要的原因。”罗迅恬不知耻地分析,“我和龚悦在床上…可以。”

苗易有点意外,片刻后又是嘲笑的表情,罗迅大男人的一面立刻爆发:“两个月前…我喝醉了,就和龚悦…她已经怀孕了。”那种毫无理亏且得意洋洋的语调真让她恼火。

“你确定吗?罗迅,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硬过。”苗易的话十分直白,直戳罗迅痛处,简直让他抓狂:“苗易,和你不行我就真不行了吗?和你在一起是有阴影才不行,龚悦说我正常得很!”

“背着我和别的女人乱搞还这么理直气壮,罗迅,真是舔着脸说得出口?”“怎么就我搞女人?你他妈清白了?为什么不肯和我睡?”罗迅一下子火了,“你他妈外面有别的男人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没有!”苗易急辩,可是巨变的表情已然出卖了她,她心虚了。“老子手里有照片,卿卿我我搂搂抱抱,他妈比我喝多了一夜情好到哪儿去了?”罗迅厌恶地撇嘴,“那男的就一小白脸,你他妈喜欢那样的?难怪不肯跟我上床了。”

苗易大口喘气,她没法反驳,因为罗迅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包括那天晚上极力反抗的原因,分毫不差。

“说实话,老子忍你很久了,一发脾气就动手哪个男人受得了?苗易,还真以为自己仙女下凡了是不是?也就一张脸好看点。”罗迅好像找到了出口,要把这么多年的憋屈发泄出来,“爸爸是死刑犯,妈妈是个出家的,你那点破家境我真是没脸在亲朋好友面前提。”

“你闭嘴!”苗易怒火中烧,抡起手上的挎包往他砸去,罗迅也一点都不客气,一把就把她推到了地上,摔得真重,整个臀都麻了。

他个子本来就高,如此居高临下地看她更加恐怖:“苗易,到底是有过感情的,好聚好散。”

“谁他妈和你有感情,我就是同情你个残废!”苗易啐了一口,“我替你还了那么多钱,你都给我吐出来!”

“傻吧你,吐出来?那都是你愿意的,还有,那五十万你说了替我还的,道上可是人人都知道,成启只会找你,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了。”苗易没有想到,真正撕破脸的时候,会后这么难看。

“罗迅,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一想到那五十万已经有人替她还清,可是再一想到那个人,忽然就愤恨起来,她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一向这么不要脸,你第一天知道吗?”罗迅大笑,“苗易,别以为你对我多好似的,要不是你我他妈也不会赌,也不会欠一屁股债,我一点都不欠你的!”

当彼此在乎的时候,为对方受的苦楚是甜蜜的伤害,一旦分开,变成了对方加注的迫害,无论怎么弥补都是应该的。

罗迅因为身体不行,就染上了赌瘾,原本只是个宣泄的借口,可如今成了苗易伤害他的理由,真是可笑得很。

“罗迅,我该感谢你放过我。”苗易半晌没有说话,最后半是认真道,“祝你和龚悦白头到老,免得再去祸害别人。”说完便转身离开。

“结束了?”魏家许见她表情还是比来时好了一些,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罗迅,看来是谈得不怎么愉快了。

“听说你怀孕了,两个月?”苗易瞟了龚悦的肚子一眼,龚悦戒备地后退一步,原本就是月份还小,又是那种束腰的婚纱,一点都看不出来。

“是啊,是罗迅的孩子。”龚悦挑眉,装模作样地摸着肚子,“不像有的人,这么多年连个屁都没有,瞧着就是不能生的样子。”

“这回我可真的要说一句恭喜了。”苗易笑起来,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的,让这一对新婚夫妇心底发毛。

其实她有一件事情始终没有告诉罗迅,所有医生的诊断结果都是罗迅的男性工具是不会再好的,即使他坚持吃药也是没有用的,原本是希望给他坚持的勇气,可如今或许是看笑话的前奏。

宴厅很大,将近百桌也不显得拥堵,罗阿姨一对夫妇坐在头桌,与,从头到尾黑着脸,苗易没有上去打招呼,这个时候,怎么说都是尴尬的。

大圆桌上一道菜也没有,渐渐坐满的宾客开始交头接耳,似乎在讨论为什么连个凉菜也没有,也有胆大地直接询问服务员。

“上头交代说…不能上菜。”苗易听得清清楚楚,扭头看了一眼急躁的新郎新娘,正与经理大声理论,要不是旁人拉着,估计罗迅就冲上去动手了。

外头忽然跑进来一个男人,竟然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只因为他直接拖住新娘就要走…

☆、50容北,临时捣乱的

“你干什么?!”罗迅惊觉身边的新娘子被人拉着跑了,连忙住上去抓住龚悦的另一只手,现场瞬间出现了狗血剧里的至高剧情,新娘被人拉住两头,争执不下。

“你不是苗易?”容北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牵着手的女人是个陌生人,不自觉松开了。龚悦原本也被容北的样貌迷惑了,就被这一句话叫醒,往罗迅身边靠了靠。

“谁啊你?敢来老子的婚礼捣乱?”罗迅原就因为酒店不肯上菜而一肚子火气,再被这男的一闹,简直是点了火的炮仗。

容北十分不配合地打了个哈欠,皱起了眉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你是罗迅?”最后定格在罗迅身上。

“老子就是,怎么的?”罗迅恶狠狠的。“你是新郎,可是新娘为什么不是苗易?”容北十分认真地质疑。

“在别人的婚礼上说这种话,简直丧心病狂。”苗易慢慢往后挪了挪凳子,企图不被容北发现。“你的脸上明明写着喜闻乐见。”魏家许调侃。

“谁他妈告诉你新娘是苗易了?”罗迅气得发抖,又忍不住瞄一眼龚悦,见她也黑着一张脸,大步上去就要揍容北,只不过推了一下,容北就摔倒了。

“你这是打算上去帮忙?”魏家许见苗易身子动了动,差点就站起来。“谁要上去帮忙了?最好拼个你死我活。”苗易尴尬地咳嗽一声,放在桌子上的手捏成一团。

罗迅一看对手很弱,立刻就信心膨胀,举着拳头准备大干一架。容北已经从地上爬起来,身形不太稳,却轻易躲过了罗迅的攻击。

容北忽然眼睛一亮,苗易就知道他是看到自己了。他眼神真是好,好几百号人里竟然一眼就发现了坐在后头的自己,也不管罗迅,自顾自地朝她快步走过来。

那种晶亮的眼神苗易很熟悉,而那双眸子的威力她是最清楚不过的,急忙别开头不与他正面对上。“苗易…”他就这么站在她面前,小声唤她。

这边两人还在僵持,那边罗迅已经赶过来,指着容北质问:“苗易,这他妈是你找来捣乱的?”见苗易不说话,觉得自己占理了,“你就不能放过我,我都结婚了,你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这么做只会让我更厌恶你,有什么意思?”

苗易哭笑不得,是因为龚悦这个有点姿色的富家女看上他,自信心爆棚了吗?她想吃顿白食,怎么就这么难。

“这么文明的捣乱方式可不是我的风格。”将手里的包递给魏家许,说着一个用力将面前的圆桌掀翻了,“这才是我会做的。”

宾客哗然,这哪里是婚宴,简直是闹剧,得多少角关系啊?!真真是精彩,忍着饥饿的肚子竟然一个人也不肯离开。

“还有…”趁罗迅不备一脚踹在了他的小□上,罗迅就差疼得满地打滚了,“这也是我做得出来的。”做完这个动作,苗易不自觉瞟了容北一样,见他呆愣的模样,拍拍手离开。

魏家许也站起身跟上去,见容北也是离开的架势,伸手拦住他:“容北,我觉得苗易并不想见到你。”

容北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并不吭声。两人虽然死敌,可到底多少年的相处,容北这样的神色他再熟悉不过,那便是此刻的他焦躁不安,毫无自信。

“容北,我们来打个赌,如果苗易选择上你的车,我就退出,但是如果她选择我,那么我不希望你再出现在她面前。”魏家许很认真,那种极为重视的语调也很少见。

然而容北依旧不说话,许久抬脚离开,魏家许笑起来,也往外走,经过龚悦身侧时候,状似很好心地提示:“龚小姐,不用再等了,菜不会上了,这家酒店的老板是容北,就是刚刚那个男人。”

魏家许显然不懂容北的逻辑,罗迅与龚悦的酒席出乎意料地办成了,且酒店经理表示容先生十分感谢新郎罗迅放过了苗易,酒席费用全免,且如若再婚可打八折。别以为真有这样的好事,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婚礼上出现一人一碟拌面配着一碗紫菜蛋花汤的情景。

苗易心慌意乱,拿着包匆匆忙忙出了酒店,与来人撞了个正着,那人十分倒霉地从三阶台阶上摔下去。

“眼睛长着当装饰啊?”他揉着老腰,看到苗易的瞬间惊呆了,苗易原想拉他,被他躲开,一个激灵从地上站起来,“娄…娄…娄忍?你…你…你是人是鬼?”结巴得险些要到自己舌头。

苗易撇嘴,看来这人又是娄忍的旧识,原本不快的心情一瞬间落入谷底,不理睬他,径自往马路边走,试图拦车。

容北与魏家许一前一后走出来,容北拦住她的去路:“你要去哪儿?”“你谁啊?”苗易眉头皱成一团,语气十分不善,“我去哪儿关你屁事。”

“我送你回去。”魏家许不插一腿十分难过,主动示好,“一起来的,当然要一起走。”说着还朝容北挑了挑眉头。

每当魏家许特别积极的时候,苗易就知道他必定有阴谋,于是迟迟没有答应下来。“我有很多话和你说。”容北语气温软物理,眨了眨眼,面色苍白,十分地病态,力气却不小,竟然能拉着苗易往车子的方向走。

“我没话跟你说!”苗易挣扎不脱,随手就抓住了一旁那人的粉色衬衣,眼看着衣服就要被人从后来扯下来了。

“喂!有没有搞错,放手啊!你给我放手!这衣服冷意买的!”那人哇哇大叫,也顾不得被勒得通红的脖子,一个劲地强调衣服。

衬衣最后还是没能承受住苗易的魔抓,扣子分崩离析,衣服也被苗易整件扯下来,可怜的主人就穿着一件贴身的白色汗背心,原本花挑的形象一下子崩坏了。

失去了支柱的苗易被塞进了车里,容北跟着也要坐进驾驶座,被衬衣男子拦下:“容北,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昏迷二十多天现在还想开夜车?”

“我没事。”容北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语气有点焦急。“不行!我送你回去!”一把将容北推开,衬衣男子自己坐进了车里,并毫不犹豫地关上门。

这一刻魏家许也急了,屈指扣着副座的玻璃车窗,试图引起苗易的主意,而容北还不依不饶地拉车驾驶座的门,与进口的保险锁作斗争,两人一左一右拦车的举动简直就是抢劫犯视角!

“开车吧。”苗易敲了敲方向盘,催促男人开车。“啊?”男人冷冷地看着她,说实话,苗易能从他眼底辨出惊吓。

“再不开车,当心我每天回来找你。”苗易双手曲起,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男人艰难地换了口气,一脚油门下去,将左右两人甩得远远的。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怕什么呀?”苗易原本觉得瞧他惊吓的样子挺有趣,可是连续几次差点追尾让她心情又糟糕了。

“你要亲手撒过一个人的骨灰,结果那个人又好端端站你面前试试。”男人理直气壮,“娄忍,我除了讨厌你可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你别来找我。”

“为什么讨厌…我?”苗易好奇,似乎能听到娄忍的坏话可以给她莫大的喜悦。“你明明和魏家许出双入对,还总是追问阿北喜不喜欢你,这是人干的吗?”

“确实不要脸。”苗易冷笑,长眼睛的都该瞧出容北喜欢她,有必要追问吗?真是矫情。心里酸溜溜冒着泡。男人古怪地看她一眼,仿佛她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你要找就去找阿北,他最近干了件对不起你的事情。”男人清了清嗓子道,苗易笑起来,这算是出卖容北吗?

“什么事情?”她随手从座位里翻出不少吃的,没见过这么爱吃零食的男人,她心里鄙视,嘴上依旧开始吃人嘴短了。

“那个不能吃!是冷意好不容易淘到的!”他悲痛欲绝地看着苗易一口全塞进嘴里,从死人嘴里抢食,是要遭报应的,他记得长辈这么说过,“娄忍,你是转世成扫把星了吗?”

“容北到底怎么对不起我了?”苗易对这个更刚兴趣,虽然她嘴没有停。“他最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是动真格的,十分喜欢。”男人十分八卦地表示,“当年你去世他一共睡了七天,这一次他睡了整整二十二天!三倍还多!”

苗易沉默下来,对方以为她生气了,原本卖队友的表情又变得惊惶:“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伤了容北就跑不见人了。”

“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她忽然冷冷地开口。男人想了想:“好像叫…苗易?”

驶入J市之后,车子缓缓停下,苗易推门下车,关门前俯身对驾驶座上的男人道:“我姓苗,苗易。”

☆、51苗易,被砸伤的人

苗易真是庆幸自己连续一口气交了半年的房租,如今还有个落脚的地方。不过也许住惯了容北的高档小区,再走在这种路灯都不齐全的小路上,竟然觉得十分不适。

时间已经很晚,路上的行人很少,偶尔有野猫窜过都能留下清晰的声响。苗易耳朵灵光,总觉得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几次回头又都瞧不见人,心里越发起疑。

忍着一直走到了楼道口,一楼的丁大伯最*在楼道里堆置废弃的家具木料,在院子里生火做饭,木头劈成一块块的,苗易随手抓起一块木板,贴着墙角,要给后头的人一点颜色看看。

片刻,果然有脚步声越来越近,苗易高高举起用力劈下去,邦的一声响,一楼的声控灯也亮起来。

木板被来人的手肘挡住,而那人正是容北。脸上也不是疼痛的表情,反而是同样受了惊吓,眼睛瞪得圆圆的。

“怎么是你?”苗易松了口气,却发现木板好像黏在了他手臂上,拔不下来,白色的衬衣袖子上开始印出血迹,蜿蜒而下。

仔细瞧发现木板上的钉子扎在了他的手臂上,正是齐根没入,□还是红艳艳染满了血,苗易手都软了,捂着嘴觉得十分血腥。

“是不是要去医院打个破伤风针?”苗易发现钉子锈迹斑斑的,估计很危险。“你陪我去吗?”容北用纸巾按着伤口。

“当然是你自己去了,关我什么事?”苗易十分无赖地拒绝。“是你弄伤我的。”容北抿着嘴,表情十分无辜。

“要不是你跟踪我,我会对你动手?”苗易凶神恶煞,就刚刚那个跟踪手法,必须是个中高手。

“我不是跟踪你,我是为了甩掉魏家许。”容北更无辜了,为了甩掉魏家许,他绕了多少路,本来他们一路超速早到J市了,他都可以守株待兔的,现在好了,被当成变态打伤了!

“我管你!”说着往楼上走,容北眼睛一闭,往她身上压过去,苗易没撑住墙,两人直接摔在地上,容北既抱住了温香软玉,又有肉垫子完全不疼。苗易就惨了,瘦骨嶙峋这么倒在水泥地上简直是生不如死。

“容北你给我起来!”虽然容北又瘦了,可他是个男人,况且苗易最近也是日渐消瘦,根本推不动他,“再不起来我叫人了。”

“喂!容北我喘不过气了!”硬的不行,苗易又改用软的,可惜容北依旧不理。只用温热的呼吸撩拨她的耳廓。

“我送你去医院!”她投降了,因为远处渐进的脚步声让她彻底放弃抵抗。她绝对听到了容北呵呵的轻笑声,接着慢吞吞爬起来,犹有不舍的样子。

“去医院吧。”他竟然笑了,眉目舒展就好像伤口不在他身上一样。苗易看了看刚刚按在他伤口上的掌心,一片鲜红,竟然忍不住心疼了。

苗易觉得有必要办一张会员卡,他们俩简直是医院常客。急诊室人不多,值班医生却迟迟不动手,苗易奇怪,药都准备好了,这是要沐浴焚香,等候吉时吗?

匆匆赶来的中年男子一身黑色西装,身后还跟着两位穿了白大褂的。“阿北,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西装男子一面脱下外套,一面紧张地查看他的伤口。

“只是被钉子扎了一下。”容北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苗易眼前还回放着钉子从血肉中剥离的那种血腥。

“药准备好了?”男人问一旁的值班医生,医生显然也处于震惊中,半天才猛地点头:“都准备好了院长。”

男子卷起袖子,又洗了手消了毒,才终于抓起了针,十分认真地推出空气,针孔一点一点接近容北的手臂,容北忽然开口:“四伯,能换个人给我打吗?”

“为什么?”男子面色沉下脸。“听说您读书的时候,扎针考试从来没有及格过。爷爷挂药也从来不肯让您动手。”容北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话,周围人都捂着嘴笑,除了男子面色难看。

“院长,要不然我来吧?”值班医生小心试探。“不行,这臭小子我非得给他点教训!”男子气呼呼地一针扎下去,容北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苗易只淡淡吐槽:“嘴贱,活该。”

“阿北,今天早上没有经过主治医师同意就偷偷溜出医院了?”男子一副算账的架势,他身后跟着的三位果然都是容北的主治医师。

“我是当着他们的面光明正大走的。”容北理直气壮地反驳,三位医生十分羞愧地低下头,说起来都是泪,容北这厮在被主治医师发现,欲阻拦时,反手将病房门锁了,钥匙只有容北有啊!他们就默默地被病人围观了一上午…

“阿北,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有多严重?你昏迷二十多天,间歇性心脏停止跳动,随时需要抢救,竟然敢随便出院,这么晚了还不好好休息,反而受了伤?”男子十分激动且无奈而愤怒,医生面对不*惜生命的病人都这么愤怒,尤其这位病人还是至亲。

“我不是好好地么。”容北眨眼,竟然还笑得出来,苗易惊讶地望向他,原本她是不信的,正常人没病没灾的,怎么会莫名其妙昏睡呢,可是这位医生该是权威,他这么说,总不会有假的。

容北的脸色真的不好,也许是失血过多,总之比初见时更加苍白了,捂着伤口的样子单薄而可怜兮兮。

“给我回病房待着去!”男子下令。“我不去。”容北摇头,竟然怯懦地往苗易身后躲了躲,瞬间将她推到人前。苗易能从男子的眼里看到讶异,又勉强压下来。

“我不会再睡了。”他半是保证道,“我要出院。”

“不行!”男子果断拒绝。“四伯,她会照顾我的。”容北偷偷看一眼苗易,苗易面色一变:谁要照顾你!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被称作四伯的男子就开口了:“那好吧,小姑娘,阿北就麻烦你照顾了。”

她都还没开口说话,真的没人在乎她的想法吗?苗易简直抓狂,两边竟然已经达成了协议,她还莫名其妙地被催促去给容北拿药。

“阿北,四伯刚刚表现怎么样?”容北四伯笑眯眯地询问。“恩,挺好的,就是扎针技术真的很差。”容北十分中肯地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