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上辈子为了不与你们分开而自杀?”阮梨容脑袋嗡嗡响,差点昏倒过去。

“你们胡说,小晴是失足掉下水池里。”重锦愤怒地道。

“我没胡说,如果不是我娘(我外婆)要小晴在我们三个中间挑一个,小晴会失魂落魄掉池子里去吗?”重华和重秀一起叉腰叫嚷,那么小的孩子,表情老气横秋煞是可笑。

阮梨容笑不起来,怔怔地挥手让三个孩子退下。

“小晴,你上辈子是怎么死的?”把女儿搂抱膝上,阮梨容低声问道。

“我……我……”诗晴乌溜溜的大眼有些惊惶地看阮梨容,半晌,清澈的水珠掉了下来,依进阮梨容怀里,小声哭泣起来。

“告诉娘。”轻抚着诗晴的头发,阮梨容苦涩地问,心里不期然的,为诗晴那一世的母亲叹息。

“那天,祖奶奶要把三个哥哥送走,我要和他们一起走,祖奶奶说,三个哥哥是三辈人,我和他们都好,是很丢人的事,我娘好不容易怀上我的弟弟妹妹,如果知道我和三个哥哥不清不白,会很伤心很生气的。”

诗晴眼泪越掉越大颗,后来,放声大哭起来:“娘,什么是不清不白呢?我从记事起,就一直是涵哥哥臻哥哥谦哥哥陪着我,我们一直在一起的,怎么就变成不清不白了?”

阮梨容心口抽搐,怔忡许久,问道:“小晴,那你是自已投水自绝的吗?”

“我不是要自绝。”诗晴抹抹泪,哽咽着道:“我站在池边,突然听到有个声音对我说,往前走一步,你就可以和你的涵哥哥三人在别的地方重逢,然后不受约束地在一起,我就朝前迈了一步,接着人事不知,到有知觉时,就来到了这里。”

“重锦陪你最久,你只要重锦一个人,可以吗?”阮梨容小声问道。

“我不。”诗晴摇头,泪涟涟看阮梨容,“见到涵哥哥在这里,我就知道臻哥哥和谦哥哥也会来的,现在他们真的来了,我不要他们只要涵哥哥一个人,他们会很伤心的。娘,你不要把他们送走好不好?”

这可怎么办?阮梨容强压住心中的惶乱,笑道:“好,许是注定的,来,告诉娘你和三个哥哥之间上辈子的事。”

听得阮梨容答应不拆开自己和重锦重华重秀,诗晴的泪水立即止不住了,眉眼飞扬讲起上辈子的故事。

“真不拆开他们了?”沈墨然问道。

“拆开的后果若是失去女儿,你愿意吗?”阮梨容苦笑不已,道:“诗晴上辈子家里那几个长辈忒糊涂了,从小不注意,到得大了,几个孩子亲热得像一个人了,才想着要拆开,又拆得太急,生生把孩子逼上绝路,不知后来悔成什么样?”

“那就这样接受三个女婿?”沈墨然纠结。

“也不一定,还小呢,我问过诗晴,上辈子她死时,也才十岁,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慢慢来,等到情窦开了,兴许她就只挑其中一人了。”

只能这样了,沈墨然也无计可施。

两人这边定了主意要放任不管,总得苻锦和修七同意才行,阮梨容抽空去了公主府。

“有话在外面说就行,别给我肚里的孩子看到你。”隔着水晶珠帘,苻锦不让阮梨容进去。

阮梨容嗤一声笑了,苻锦歪倒在软榻上,修七半跪在榻边,一粒粒剥了果肉儿喂她,肉麻成这样,她让阮梨容进去阮梨容也不会进的。

把几个孩子相处的情况讲了,再说了自己和沈墨然的决定,阮梨容问苻锦对此事的看法。

她没问修七,苻锦的决定,就是修七的决定,这个认知她还是有的。

“我懒得管,横竖当没生那三个儿子,儿子是你的女儿也是你的,你爱三个儿子娶一个女儿,随你。”苻锦气咻咻喘粗气,用力拍榻沿,拍错了修七大腿,把修七疼得嗷一声惨叫。

“叫什么,有客人在你喊什么?”苻锦凶修七,声音里媚意流转,阮梨容一颤,顾不上说一句告辞的话,急忙走了出去。

没走得几步,背后传来修七响亮的嚎哭。

大人不拆开他们了,四个孩子喜出望外,这下,谁能得到诗晴,就看各人本事了。

几个孩子都是小大人,阮梨容准备给他们请师傅时,检查了一下后放弃了。

诗晴琴棋书画歌赋医术无所不能,重锦的医术,太医院的太医都自愧不如,连宁海天也不时来向他请教,重华和重秀两人的策论诗文,连科举出身的官员都比不上,至于治国之策,水利强兵富国等等,皇帝在考问过几次后,逢有朝堂上解决不了的,便派人来把两个小外甥招进宫去问计。

没有什么好操心的,寒暖冷热几个孩子都有数,身体被重锦补得壮得很,连生病都没有,阮梨容和沈墨然也不再操心。不久,阮梨容又有了身孕,便专心养胎。

苻锦在阮梨容有三个月身孕时如愿生下一个女儿,她得意不已,把女儿掌中珠一般宠着,亲自带着,也不要嬷嬷照顾。

“公主以往潇洒不羁,没想到做起娘来,可贤惠了。”丁氏和肖氏来看望阮梨容时,提起苻锦,不约而同地赞叹不已。

苻锦自小娇生惯养,真能自个带好女儿?阮梨容心存疑惑。

陶羽衣解开了阮梨容的疑问,陶羽衣有次回家,聂远臻和陶胜风正凑在一起饮酒,她听到聂远臻说,修七已不做暗卫了,也没进入朝堂,在家中当起专职奶爹。

“我听见聂大哥和我哥说,修大侠那才是大丈夫,一手抱着娃娃,一手调着蜜水,功夫比使剑还出色……“陶羽衣眉飞色舞说着。

阮梨容微笑着听着,眼里有抹陶羽衣看不出的惆怅。

陶胜风和聂远臻从来不到沈府里来,而苻锦,避她如蛇蝎,不止自己不到沈府,还声明不准她到公主府去。

“我三个儿子都成了沈家人,这个女儿,我是无论如何不给你沈家了。”

私下里,阮梨容抚着肚子,不只一次苦笑着对沈墨然道:“我希望这一胎还是生女儿,这样,公主就可以不怕我儿子娶走她女儿了。”

“姻缘的事谁知道,别烦了,等孩子生下来了,把孩子给娘帮忙照看,你陪我到外面到处走做生意,就不闷了。”

沈墨然有些不想呆在京城,陶胜风和聂远臻都是他的好友,却因避忌,基本不登门,时日久了,他的压力越来越大。

阮梨容这一胎有沈墨然陪着,心情愉快,生孩子时也很顺利,遗憾的是,生下来的是一个儿子。

苻锦听说阮梨容生的是儿子,翌日送上一份贺礼后,拉着修七抱了孩子,急忙搬家离开京城。

两人搬去何处没人得知,阮梨容也没刻意去打听,儿子取名沈于飞,三个月大时,她把孩子交给丁氏,陪着沈墨然南来北往做生意,沈记的生意越做越好,后来,竟隐隐有凌驾陶氏和石家的趋势。

106包子番外

沈于飞与诗晴的乖巧截然不同,很是好动,小时爬树上屋,揭瓦掏井,无所不能,及至大了些,耍拳弄棒,更没有停歇之时。

丁氏觑着阮梨容和沈墨然在京之时和阮梨容道:“于飞那么好武,不如让远臻教他练武。”

“弟弟们的学院不是有文院和武院吗?把于飞送去武院吧。”

阮梨容不想再麻烦聂远臻。

丁氏的两个儿子少时在天都山凌霄学院进学,后来,不喜仕途,学成后在学院当了先生。

凌霄学院的先生是国中文武顶尖人物,丁氏想想有理,依了阮梨容,把沈于飞送到凌霄书院去。

苻锦拖夫带女,千躲万躲要避开阮梨容的儿子,却没料到,两人的儿女没在彼此家中遇上,却在凌宵学院碰面了,并且,见面的第一日,她女儿重彩把沈于飞按进水缸里喝了一肚子水,而沈于飞则在重彩的背上贴上一张大纸条,上书——我是疯子不要惹我。

沈于飞和重彩在学院里斗得精彩无比,沈家,重锦重华重秀三人对诗晴的争夺,也进入白热化中。

知情得较早,阮梨容虽然对四人采取了顺其自然的态度,细节处却下了一些工夫。比如,跟诗晴讲了男女授受不清的规矩,嘱咐诗晴在嫁人前,不要与重锦三人一起睡觉。

诗晴乖巧地答应了,并且一直遵从着。

又比如,借着与皇帝的亲戚关系,在重锦和重秀重华才十二岁时,就把三人赶到朝堂去,减少他们与诗晴相处的机会。

还有,把甄崇望和聂梅贞的两个女儿时不时接到府里来住,让重锦三兄弟接触诗晴以后的女孩儿。

阮梨容觉得,三个孩子上辈子会喜欢诗晴,固然是因为诗晴玉雪可爱,也因为,他们没有接触过诗晴之外的其他女孩子。

聂梅贞和甄崇望一直隐居在山中,考虑到两个女儿长大后要许人,在阮梨容和沈墨然没再外出一直留居京城后,便由着两个女儿住到沈府,没有再接回山中。

甄崇望不想把女儿送到聂府,在他看来,柴福儿太能折腾了。

身在朝堂中,行动不自由,却难不倒重锦兄弟三人,三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总是能见缝插针逮着机会就往家中跑。

沈府经过一再扩建,亭台楼阁美伦美奂。

夏日里,后园的碧波池里盛开着亭亭玉立的荷花,波光碎影摇曳着,煞是清幽优美。

碧波荡漾,一艘采莲舟穿梭在荷花绿叶中,舟上三个少女嬉哈玩笑着。

“小晴,你猜今日会是谁先回家来?”一袭华美的秋香色窄袖薄罗裙的,是聂梅贞的大女儿甄嫣,她的眉梢微微上挑,即便不语不笑,亦有一股动人的妩媚流淌。

“小晴,你再猜猜,谁能先找到碧波池来。”穿着珠光流转水绿色缎子裙的是甄妙,巧笑的同时,头上烂漫明丽的翠花钿闪着灼灼光芒,跟她的笑容一样亮丽。

诗晴浅浅一笑,没有答语,只摘了一朵小些的荷花,轻插到甄嫣的发髻上,打量了一下,拍手赞道:“妙儿,你看嫣儿这么加一朵花儿,是不是更好看了?”

“可不是,姐姐真漂亮,小晴,也给我插一朵。”甄妙看得眼热。

“你头上这珠钗簪花多,再插花儿不好看,来,我给你做一个荷叶扇子。”

“好啊。”甄妙叫好,接过荷叶扇,美美地扇了起来。

诗晴笑了笑,摘了一瓣荷叶,倒下去把荷叶盖到脸上,静静地像是要睡觉。

甄嫣和甄妙见她要睡觉,收了说笑,没有诗晴开口,姐妹俩有些无趣,摘了几个莲蓬后,也学诗晴那样,摘一瓣荷叶蒙住脸躺下,不久,两人便睡响起匀称的鼻息。

她们睡着了,诗晴却拿开脸上的荷叶,看着蔚蓝的天空出神,精致的眉眼有些萧瑟,有些茫然。

不知为何,年龄越大,她越不开心。

小时候不懂,觉得三个哥哥对自己好,能和他们一起生活是最快乐的,后来,甄嫣和甄妙到来,两姐妹和她说笑时,总会嬉笑着问她三个哥哥里喜欢谁要嫁给谁。

为什么不能三个哥哥都喜欢?诗晴想反问,却不敢问出口,她记起,前世祖奶奶和这辈子的娘都说过,一个女孩子不能同时嫁给三个男人。

诗晴想,我不嫁,只和他们一起生活不行吗?

小时候这么想着,可最近这些日子,她渐渐地感觉到,长大了还跟三个哥哥在一起,跟小时候的在一起是不一样的。

胸前渐渐鼓起有了馒头形状时,她感到羞涩,不好意思跟以前一样和三个哥哥搂在一起玩耍。

让她感到很难为情的是,三个哥哥似乎对她的身体很了解,对女孩子的事清楚着。他们对她身体的变化很期待,胸前有隐隐的胀痛时,重锦每日亲自进灶房,给她煲药膳药汤,他贼贼地笑道:“喝了这些汤,小晴就不痛,而且能长得更大。”

喝了那些汤后,她的山峰确实很大,比同岁的甄嫣大了许多,走路颤颤巍巍起伏荡漾。

底下刚见红时,她惶恐地想问娘的,重锦和重华重秀却已备齐物品了。然后,又是药膳又是按-摩,当他们的手隔着衣料轻轻揉按时,身体涌动起陌生的感觉,诗晴觉得,自己竟然很希望他们把手伸进去,没有阻隔地在肌肤上抚-摸。

耳边响起水声,诗晴迅速地闭上眼眼睛。

“小晴小晴……”重锦低低叫着,他最狡猾,偷溜回家的时间最多,诗晴纹丝不动,假装睡熟着。

“小晴睁开眼,我知道你没睡着。”重锦小小声说。

悉悉声响,诗晴鼻子痒痒,重锦卷了荷叶轻戳她呢。

再玩下去就把甄嫣和甄妙吵醒了,诗晴气乎乎睁开眼。重锦站在水里,脸离她不到一拳头远,

暖而软的气流喷到她脸颊上,弄得人痒痒。

诗晴侧开脸看向另一边,撅起嘴表示自己不高兴。

“小晴,我带你去剑苍山上猎狍子,好不好?”重锦低低说着,红润的嘴唇挑着柔和的弧线。

他长开后,三兄弟里面,他长得最好看。眉峰笔挺,干净利落,睫毛浓而长,匀称细致,脸部表情在人前桀骜不驯,在诗晴面前却总是笑呵呵的,强烈的反差,漾生出一种令人为之悸动的美。

他玩儿的花样是最多的,诗晴有些心动,两扇羽睫轻轻眨了眨,犹豫了一下,道:“等重华哥哥重秀哥哥回来,喊上嫣儿妙儿,大家一起去。”

要大家一起去,他就用不着特特偷溜回家了,重锦长手一捞,诗晴被她抱离小舟落到水里。

小舟摇荡不平,诗晴怕惊醒甄家姐妹,不敢发火,圆睁眼瞪重锦。

重锦乐呵呵笑,一口洁白的牙齿闪闪发亮。

衣裳都湿透了,不去山里也得回房换衣服,诗晴恼怒地推开重锦往岸边游。

“别回房了,到房间还有那么远,给人看见不好。”重锦促狭一笑,从花丛里拿出一套衣物,“这是我刚买回来的,据说是胡人的样式,京城里刚时兴起来,你穿上试试。”

回房还要走很远的路,诗晴低头看自己曲线分明的身体,粉面泛红,从重锦手里抢过衣服,怒冲冲闪进花丛里。

“慢慢换,不用着急,我给你瞅着,不给别人过来。”

“别人是不会过来的,怕的就是你。”诗晴小声嘀咕。

重锦显然是有备而来,里里外外的衣裳都准备了,还有擦身的布巾。诗晴看着手里的抹胸还有亵裤,莹白的粉面红一阵青一阵。

淡粉的对襟式样短衫子,外面是一件玉色软烟罗的轻纱半袖,底下青色灯笼束脚裤,外系一袭盈盈袅娜垂到膝盖上的青碧罗裙,很是风流别致。

诗晴转了转,欢喜地走出花丛。

“重锦哥哥,好看吗?”

“好看。”重锦狠狠地咽了咽口水,要揩油,笑了笑道:“胡人的这衣裳,得配胡人的发式,来,你给你梳辫子。”

“这个发髻不行吗?”诗晴摸摸头上的垂云髻。

“当然不然,那是配广袖长裙的。”要是行,自己就不用跑遍整个京城,挖空心思买了这么一套衣裳回来了。

走到诗晴背后,轻解开她的发髻,看着顺滑的一头秀发软缎一般落下,再嗅着少女身上淡淡的馨香,重锦饥渴得喉结滚动。

热气哈到自脖颈上,诗晴忍俊不禁,头一扭,重锦刚拢好的头发又散开了。

“不要动,一动头发就抓不住。”重锦低叫着,双手按住诗晴的头把她定住。

他紧贴着她背部,热力透过衣裳透了进来,诗晴只觉心慌气促,后颈被暖暖的热气呵着,毛孔全然张开,耳朵里听着重锦轻言笑语夸着她的头发,手指在发丝间穿梭,脑子里不由得越来越迷糊。

肌肤有些麻痒,渴望着重锦抚-摸,诗晴气息有些急,摇头挣扎,道:“不梳了,用绸巾扎在一起便可。”扭过脸要抢重锦梳子,不提防重锦凑得极近,扭转身间,脸颊正好擦上他棱角分明的嘴唇。

像是被点着火,诗晴脑子轰然炸掉。

“一会就好了,梳辨子比随便扎起来好看。”重锦轻挑眉,像是没看到诗晴的羞臊,唇角带着湿热的情意,在她脸颊上柔柔擦过去。

似是电闪雷鸣,诗晴的呼吸都被抽掉,傻瞪着眼,身子都忘了转回去。

107包子番外

柔和的阳光洒在诗晴洁白的面庞上,脸颊那如初绽芙蓉晕染的绯红,为她更添了几分三月春光好般的娇媚。

重锦看得入迷,很想一口咬下去,更想扒了诗晴的衣裳,看看衣料掩映下的肌肤,是不是和露在外面的脸颊脖颈一样美好。

狡猾的重锦知道,再进一步下去,诗晴羞恼了,接下来的阴谋就不能得逞了。

为了后面的好处,重锦深深地吸了口气,生生忍住勃发的冲-动。

哄得诗晴换上衣裳,阴谋初步得逞,重锦不给诗晴再次拒绝的机会,拉起诗晴就往马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