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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这次回来呆多久?”

“春天走吧,国内有个合作项目。小花,哥心碎了,有男朋友不要哥了,你看看你,Email里开口一个叶知秋,闭口一个叶知秋,你这个小桃花,哥很伤心知不知道?”

“哈,你那么多MM要哄,哪有空伤心?”我搂着他的肩,嘴边一丝坏笑,“哥,说,这几年谈了几个?”

我作势掐他,“不说掐你哦。”

他的眼里仿佛挂着个发光发热的小太阳,吊儿郎当道,“太多,数不清了。”

“数不清也要数,你至少让我知道将来会有多少个小鬼头突然蹦出来叫我姑姑。”

我真的在掐他。

“放心,哥哥常年携带小雨伞…啊~~~~~~~”

我把他掐倒在地,他顺手一带,我们滚落在地,打闹成一团,就好像时间的河流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一样。

这四五年他一直待在国外,只回来两次,我上一次见他是在高考前夕。

四五年的时间,实实在在横亘在我们之间,那晚我们借着酒醉,彼此滔滔不绝,说了很多,恨不得一夜说完四五年的故事。

月朗星稀,啤酒的碰撞声尤其清脆,酒气释放人的脆弱。

好半晌,我望着隐在乌云后的月,“哥,不要想她了,快找个女人定下来吧。”

也许是夜太深沉,他浑厚的声音竟然透出丝沧桑,“小花,哥哥漂泊了那么多年,遇到了很多很多人,可是你知道吗?你见了那么多人,总会想起一句话。”

“什么话?”

“为什么不是她?”

酒气涌上喉间,我视线模糊,“哥~~~不要这样,她不在了。”

他朝我苦涩地笑一笑,手中的酒杯碰了碰我的,仰头一饮而尽,饮毕,眼中积聚的阴霾已消失,笑容灿烂,“哥知道,所以哥哥希望你幸福,抓紧你的那个书呆子不要放手。”

连日来的郁闷浮上心头,我有些沮丧,“唉,哥,好多人跟我争书呆子,我正烦着呢。”

“烦什么,还有人比我的小花花更漂亮更可爱的吗?那书呆子要是选别人,那就是他没眼光,不要也罢。”

我斜了他一眼,侧身靠在他肩膀上,虚空的眼对着茫茫夜海,心头升腾起倾述欲,“哥,青梅竹马的感情是不是很美好?”

“我们算吗?”

“算啊。”

我们背靠背,他沉思一会,“很美好,可惜那时太小,本来把我小花花在澡盆里的□拍下来收藏就更美好了。好怀念我家小花花那时平平的洗衣板身材啊,没想到现在居然也波涛起伏了,可便宜那个书呆子了。”

他的不正经稀释了一些回忆的扯痛。

我没好气地拍打他的肩,他这才连声抱歉,凝着脸认真地问我,“那书呆子有个青梅竹马?”

我无奈叹口气,“还非他不嫁。哥,同样都是青梅竹马,为什么我们是亲情,那个女人却非要当□情呢?”

“为什么呢?…或许是她还没长大,或许是…她还没遇见爱情吧。”

把酒问青天的夜晚过后,我的心情开怀很多,每天都在视频里一板一眼问叶知秋,“提问,离你回来还有几天?”

这时的他会眯起眼,缓缓举手,像个老实的小学生一板一眼答道,“报告,还有58天。”

我掩不住眉梢间溢出的眉飞色舞,是的,再过不到两个月,他就回到我身边了。

这年的冬天来得有点早,万物沉寂,只待复苏。

学院与不少国外大学合作,出来不少对外交流的机会,但僧多粥少,即使还是下学期的事,有意向的人未雨绸缪,为期末成绩拼得死去活来。

我的成绩在我们系名列前茅,教授们常夸我有语言天赋。

辅导员找了我几次,旁敲侧击加暗示,如果我报名交流,基本上没什么悬念,我虽然很想去爸爸偶像的墓碑前献上一束百合花,但我尝过分离的滋味,不想叶知秋一回来,我又出去,于是只好推托道,“单老师,我相信在国内也能学好语言。”

单老师睿智的眼划过一抹失望,她和善地笑了笑,只是说道,“桃花,老师最后多嘴一句,男朋友固然重要,但一个女孩子,也要有属于自己的事业,这样才能比翼双飞。”

我咬着唇点点头,下了决定,飞也似地离开。

魏易扬消失了一段时间,只发来短信说自己在无日无夜的工作。

他从外地回来的时候,离过年还有二十多天,我考试结束,陪着他玩了好几天。

说是玩,其实用乱转形容更为妥帖。

他是学建筑设计的,喜欢往一些不知名却古味浓重的小弄堂里钻,一见那些飞檐走壁的檐瓦就如捡到宝,举着相机拍上拍下,还能仔细欣赏好半天。

比起那些红墙黑瓦,我更爱研究他。

我在他眼里捕捉到熟悉的光芒,叶知秋翻看他热爱的专业案例时,眼底就会流泻出这样耀眼的光,让旁人动容。

他们都是有情有爱有抱负的优秀男人,我深深感激自己能在他们的生活里占有位置。

我拉着魏易扬穿梭在本市有名的小吃街时,熙熙攘攘的人流里彷佛有人在身后喊我的名字,“桃花~~~~~桃花~~~~~~”

我循声望去,如流的人潮尽头有两张熟悉的面孔,是孟颖和尹苗,两人正拼命朝我挥挥手。

于是我拉着魏易扬以红军长征的步伐,花了很久才与这两人汇合。

见我手里拖着个如此器宇轩昂的男人,一身华贵与周遭格格不入,两个女人都有那么一瞬的傻眼和…花痴。

魏易扬倒是一贯的从容不迫,朝两人颔首,我怕她俩嚼舌头传到叶知秋耳里,忙撇清介绍,“这是我哥魏易扬,哥,这是我的室友兼好朋友,孟颖,尹苗。”

算是认识了,不过却没撇清。

孟颖仍旧一脸狐疑,悄悄扯了扯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一个角落追问,“招吧,我们乡下的小情人可都爱哥哥妹妹叫的。”

她恶狠狠扭了扭我手背上的细肉,“你这小狐狸精,背着叶知秋找情哥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我听了心惊肉跳,倏地捂住她呱呱不停的嘴,“姑奶奶你乱说什么呀,你们乡下那□小情人喊哥哥妹妹,那全世界哥哥妹妹真都得是情人?你什么逻辑,你要敢跟叶知秋乱说一个字,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你别惹我啊,我这人平时不杀生,一杀生我就不是人。”

尹苗作为曾经的美食爱好者,正拉着魏易扬推荐各色小吃,他一脸谦谦君子笑,偶尔点头。孟颖眼底跳跃着奇异的火焰,“你哥好优啊,有女朋友吗?”

“你啃不下他的,他是丛林之王,热爱整片森林。”而他唯一爱的那颗树已经死去,成了灰烬。

孟颖显然不会因我一句两句推搪的话就死心,紧抓着我的手,信誓旦旦道,“放心,姐姐就爱啃硬骨头,大不了多镶几个钢牙。”

被孟颖拉着问东问西,重新和魏易扬并肩行走是几分钟,他哭着俊脸,抹了一把脸责备我,“居然去了那么久,你知不知道那小姑娘喷了几斤的口水到我脸上,”他惟妙惟肖模仿尹苗的夜莺嗓,“魏哥哥,好吃吗?”

然后他点头哈腰,自己答,“好吃好吃,你的口水真好吃。”

我笑得好半天直不起腰。

夜市分别后,孟颖的短信就追过来:美花花,告诉我你扬哥哥的号码吧,一见钟情了啊啊啊啊。

我嘴角弯起:可千万别二见定情,三见一夜情啊。

呀,好怕怕,居然被你猜中了。

这个女人。

我无话可说,发了个短信给魏易扬:今晚遇见的其中一个女孩子盯上你了。

他回来,如果是喷水的那个,麻烦你告诉她,我已经淹死了。

不是,另外那一个。

如我所料,她看起来很想吃了我。

你秀色可餐嘛。

她如果不怕消化不良的话,就让她放马过来吧,哥最近寂寞。

我自问已经提醒了孟颖那女人多次,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但她对魏易扬的热情如燎原之火,已经扑杀了她所有的理智。

我不由想到每次她谈恋爱,每个男友都是她嘴里的今生唯一,QQ签名永远都是“亲爱的,一生一世只有你”,她的那些前男友不知道,她这一生,有很多“你”。

这两个游走人间的男女遇上,我等待着结局快点到来。

孟颖跟魏易扬出去吃过几次饭,我发短信问她,她回复一个无奈的表情:你情哥哥都在打探你的情况。

然后?

然后我什么都招了,尹瑞,陆蕊,袁娇,箱根蜜月,还有那一巴掌…

Everything?

Everything.

我只觉得天雷轰顶,日本的事完全是因为我跟jessica通电话聊闺房趣事,本以为寝室没人,可挂了电话,孟颖这个死女人跟野鬼出窍似的从床上坐起来,朝我阴测测咧牙笑,恨得我差点想把她塞回棺材板里永不超生。

我立马电话飚过去,怒吼,“死女人,你居然什么都说了,你让我以后的脸往哪搁,往哪搁啊!!!!!”

电话那头的女人显然十分心虚,声音飘忽,“你也知道我嘴很大的嘛~~~~~而且你哥,真的让人很难抗拒嘛~~~~~”

“告诉你他是妖孽了你偏不信,这下可好,卖了你自己不说,还把我卖了。”

“我信了,不过,我要卖我自己,可他不要啊~~~~~~”

我头皮发麻,心惊胆战地等魏易扬上门弹我额头,虽然他自诩风流,可按他的说法,那都是逢场作戏,他骨子里就像他爸,自己在意的女孩子,恨不得能揣在嘎吱窝下护着,骨子里,他不喜欢女孩子太早为爱不顾一切。

这样的男人,爱他们的人会粉身碎骨,被他们爱,则会倍感幸福,说到底,是自私的男人。自私却可爱。

魏易扬到底是没有找我,或许木已成舟不想我尴尬,或许已对我飞蛾扑火的行为感到无力,总之两家人聚餐吃饭,他佯装未知,只是偶尔扫向我的眼风犀利,令我魂不守舍。

我跟叶知秋的感情进入稳定期,他有无边无尽的paper要写,但还是会抽空玩一些小浪漫,比如除夕夜新年倒数,他打电话过来,我们握着电话望天边璀璨绚烂的烟火,一起倒数迎接新一年,数到0时,只听他含糊的呓语远远传入耳,还是一句日语,像是一根轻盈的羽毛撩拨我的心,我楞了两秒才缓过神来。

那句日语的中文意思是: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慢慢把结局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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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旧迎新的鞭炮声在耳边炸响,新一年已经来临。

年后我拎着年货去叶知秋家拜年,不巧叶知秋爸妈不在,只有他鹤发童颜的爷爷在家,还有个小阿姨照顾着。

爷爷一见我,笑得满脸菊花皱,拉着我爷儿俩在花园里喝茶晒太阳,我给他老人家敲肩捶背,他老人家捋着白须乐呵呵笑,“好好,乖孩子。”

我望了眼空荡荡的叶家问,“爷爷,叔叔阿姨出去拜年了呀?”

爷爷慢悠悠喝一口茶,“他们还有陆家的几个,趁着节假,一起去日本旅游了,顺便看看知秋。”

我心一沉,这么说陆蕊也去了?

“花丫头,想什么这么出神呢?”爷爷高亢的嗓门让我缓过神。

太阳暖烘烘,老人家的笑容暖进人心,我斗胆蹲在爷爷面前,仰头笑眯眯盯着他人家看,用甜腻腻的声音问,“爷爷,我问你个问题,你可要老老实实回答哦。”

爷爷笑如弥勒佛,“好好。”

“拉钩。”我伸出小拇指。

“这孩子。”爷爷也伸出小拇指,跟我爷爷一样,都是顽童性子。

是以至此,我清了清嗓子,一鼓作气问他,“爷爷你老实说,我跟陆蕊,你比较喜欢哪一个当你孙媳妇?”

我的心提在嗓子眼上,可又生怕这老头过于坦率,说出个我不爱听的答案,于是我摸摸鼻子为自己事先挽回点面子,“爷爷,嗯,你不喜欢我也行,咱们接触时间太短,以后我保证让您老人家喜欢我喜欢到不行。”

爷爷笑容和蔼,还戳了戳我的额头,“你这小姑娘有意思,爷爷还没回答,你倒先替自己找台阶下了。”

被戳穿我也不恼,咧开嘴灿烂一笑,“爷爷可真是块上好老姜呀。”我摇他的手撒娇,“爷爷你快说呀,你到底喜欢我还是她?喜欢我,我下次就从我爷爷的金茅坑上掰点金粉下来送给你,你好好考虑哦。”

爷爷终于被我逗得乐开了怀,笑声震天响,“这孩子,瞅准爷爷是贪财老家伙是不是?好好好,贪财老头被收买了,我就喜欢你这小丫头,嘴巴跟抹了蜜似的,不喜欢都不行。”

听到这满意的答案,我笑得格外甜,“爷爷,你太好了,记得以后一定要站在我这边哦,还有爷爷,其实我爷爷那口茅坑的金粉全被邻居们刮光了,您看看,我先欠着你行吗?”

爷爷再次爆发如雷大笑,炯炯有神的眼盛满一种浓浓的情绪,我偷偷猜测,这种情绪应该叫喜欢。

征服他,就必须要征服他家人,征服他家人,就必须征服他家的老人家。

我想我离成功已经很近了。

年后开学,一切如常,只是春天脚步已近,骚动再所难免。

上课以后,我在课间的洗手间遇到陆蕊,她刚从日本回来,春风满面,见到我自然如一只骄傲的黑孔雀,声未动,气势已经摆足。

我无心与她纠缠,她却不肯放过我,浅浅一笑,语气却冰冷刺骨,“我跟秋哥十几年的感情,我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你。”

我报之以淡薄一笑,“上次的事情,我记得你还没有说过对不起。”

她眼眸掠过一丝狰狞,沉默看我。

“一个连对不起都不会说的人,没有资格做我的竞争者。”

我干净利落地抛下这句话,转身昂首离开。

当年两军僵持不下,毛主席熬夜写下革命巨作《论持久战》,坚信饱受苦难的中国人民必将取得这场持久战的最终胜利,此时此刻,在这场多角爱情的持久战中,我貌似胜券在握,可情敌此情不移,誓要与我拼个你死我活,难道我们要两败俱伤最后让那袁娇有机可乘?

我面色苍白走在人群里,忽然很后悔自己看了那么多狗血的爱情电视剧,让我有种自己的爱情也免不了俗的错觉。

我但愿有平淡如白开水的爱情,却原来白开水竟是万变世界最难求的东西,生活没有赐我一杯清澈见底的白开水,却递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狗血。

离叶知秋回国还有不到半个月,我每天翘首以待,所谓“女为悦己者容”,拉着室友们买了很多漂亮衣服,为他的回国做了很多准备。

四月初的一天,开始陆续有人流传陆蕊被一个大帅哥追求,香车接送,见识过庐山真面目的人回来激动地说:是个比尹瑞更出色的极品帅哥,明星似的,还很有钱。

据说这个男人是陆蕊兼职认识的,简直是偶像剧里走下的男主角,怪不得她最近意气风发,走路带风,笑容沾蜜。

我听闻心里还窃喜,盼了那么久,就盼情敌主动放弃,好让我和叶知秋双宿双飞,也算皆大欢喜。

明明人家恋爱了,我表现的比她还高兴,也走路带风了几天。

离这天风和日丽,我泡在图书馆里练听力,不料有人揪掉我的耳塞,我回头一看,是孟颖,脸色铁青,坐下后却又欲言又止。

她是憋不住的人,我只好耐下心来等她自己开口。

她托腮瞧了我好半天,啪的一掌落在桌上,双目铮亮,“你知道对不对?”

我不解,“知道什么?”

她眼神闪闪烁烁,又在仔细打量我,口气委婉而凝重,“桃花,我知道你很喜欢叶知秋,你为他也受了很多委屈,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可是,可是你现在这样不是….不是君子所为…”

事态有点严重了,我放下了笔,“孟颖,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在给我上课之前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更愕然,指着我,“所以你不知道魏易扬在追求陆蕊?”

我浑浑噩噩站在魏易扬的事务所门口时,已是半个小时后。

但思前想后了半天,我怕遇上陆蕊,只好悻悻然地离开,约了魏易扬在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咖啡馆音符舒缓流泻,窗外春光宜人,而我却魂不守舍,即使金丝绒一般的阳光打照在我身上,我仍双脚冰冷。

一切已经昭然若揭。

陆蕊并不是什么别人口中的灰姑娘,绮梦脱下虚假的面具,现出噩梦的原形。

魏易扬,待我如亲妹的男人,为了我接近陆蕊,转移她对叶知秋的一往情深。

我望着他步履沉稳,笑意温暖地走向我的时候,鼻尖一酸,所有到了嘴边的责问都咽了下去,感到和内疚盈满了胸口,他,我的哥哥,其实不必牵扯进来,他所做的事,无论错与对,全是为了我。

为了我这个飞蛾扑火的桃花癫。

我怔怔地望着他,他眉宇间清清淡淡,看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我知道,他曾经为自己拼尽全力,可最后,也只留下自己。

我想,归根到底,我跟他都是同一类人,飞蛾扑火,只不过我比他幸运,他仍旧在火中燃烧自己,等待涅槃。

我们就这样两两不说话,或许知道必是一场激烈的唇枪舌战,气氛有些诡异。

“哥,你不必这样。”我投降,一开口,却只有软软的央求。

魏易扬优雅地举杯喝咖啡,恬淡不慌乱,我想了起来,他早已磨砺的处变不惊,这亦是他的魅力所在。

他抬起头,漆黑的眼穿透人心,犀利却不缺温暖,他舒服后仰,双手交叠,“小花,你在担心什么?”

“我?”

我语噎,他问住了我,我究竟在担心什么?

好吧,我承认我担心很多。我怕了,只要一牵扯到那个有些神经质的陆蕊,我就感到害怕,她是叶知秋的童年,就像魏易扬是我的童年一样,不经意间,我已经将他归入我生命的一部分。

我想叶知秋亦然,所以我可以对袁娇撒泼示威,我却做不到对陆蕊如此,我步步让着她,不与她正面交锋,原因无他,只是叶知秋爱护她在意她,虽然一切与爱情无关。

她已经成为他的牵挂,而我对此毫无办法。

我想我唯一的错,就是爱上这样一个重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