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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收到眼神的小狐怪幻化出的皮相是个十三四岁的圆脸儿小子,看着一副老实相,实际上机灵的很。收到主人想要吓唬吓唬这帮小子的暗示,心里撸胳膊挽袖子地,打算不把这些小子吓得晚上不敢熄灯睡觉就不算完。

范周本是一时兴起,想说猫有猫路,鼠有鼠道,这些小狐怪们肯定都知道不少东西,说几个吓唬吓唬小孩子玩玩挺有趣。

没想到小狐怪说的故事竟然越听越耳熟,竟然是那个被改版好几次还被翻拍成大片走出国门的“画皮”。

范周顿时来了精神,也侧耳细听起来。

那小狐怪口齿伶俐,又因为主人在侧,用足了力气,起承转合渲染气氛,简直比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强上百倍。

殷士儋和他的小伙伴们都听住了不说,连附近的人也都被吸引的慢慢围过来边走边听起来。

小狐怪的嗓子清清脆脆的,人群中也很容易听清楚。

众人听到那前朝王生在路上遇到了个年轻貌美的落难女子,又听那女子长的如何娇嫩可怜,求王生收留,还愿将身上财物都做谢礼,以为是个风流书生的故事,纷纷暗叹好艳福。

听到王生妻子的劝阻和野道士的警告,心里又不禁开始琢磨。

等听到那王生因道士的话到底好奇偷看到那美女原是恶鬼披了人皮化成的,一个个都开始脸色发青。

主要是讲故事的小狐怪口才太好了,形容的让人有如身临其境,亲眼目睹一般。

又说那王生虽然识破了恶鬼真面目却被恶鬼制住脱身不能,生生被那恶鬼剜心而死,虽有道士收了恶鬼,却不能起死回生。

那王生之妻为了求丈夫一线生机,竟肯吞下又残又脏的乞丐的浓痰,本想如此受辱若不能救夫不如同死,不料那浓痰竟化作一颗人心,放入王生腔内,王生竟活了。

这又惊又险,血淋淋,峰回路转的一个故事说下来,众人已经走到了城外桥头。

发现秀水河就在眼前时,被故事迷住的那些人才纷纷清醒过来,擦掉额头一把冷汗,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更有人掏出大把铜钱吃食要打赏那说故事的小狐怪。

小狐怪一一谢了却不领赏,只道原是领了主人家的命给大家说个故事解闷,并不敢居功,嘻嘻一笑便牵着骡子跑到夫夫俩身后去了。

众人于是对夫夫俩交口称赞,家里有这样的仆役,主人家也必是不凡,纷纷请问姓名。

范周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吓唬人,到没想到还有给自家做广告的效果。

周围人听说夫夫俩是在城里开客栈的,还真有人建议,这么有天分的仆役不要浪费嘛,反正自家有地方,这么好的故事就应该讲出来让大家一起听嘛。

你一言我一语的,居然把规划都给他做得差不多了。

范周哭笑不得,只好应承下来,反正也不麻烦,再说他们还能缺了故事,也算是条发财致富的新路也说不定呢。

第34章 二十六步

顺桥过了秀水河,迎面就见两个仆役上前与殷士儋他们行礼,正是那群早早就从东边门出来的二代小伙伴们派来的人。

此时钟山脚下,秀水河畔风景秀美的地方已经被富贵人家纷纷布上了帐幕,锦缎绣绸,争奇斗艳。

那两个仆役引着一群人穿花拂柳地走到一处开阔的地方,四周皆是美景,比邻的几处帷幕也都是富贵人家。

地上已经铺好了毡毯,因为没有女眷,也没有拉起帐幕,只摆了几个矮屏风挡灰。

毡毯上已经摆好了酒席,几个锦衣华服的少年起身迎了过来。

做东布置的那个少年姓马,也是出来游学的,家里父亲在都城做官,很有权势。

范周看了一眼那马公子,觉得殷士儋看人的眼色到不坏,这人虽然纨绔风流,倒也应该是个有才干的,以后的官运即使比不上父亲,也算是仕途有成。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入了席,各自也都把带来的酒菜拿出来添彩。

胡管家不愧是十全管家,两个狐怪小仆役从骡子上取下两个大食盒,里面层层隔开,其中一个装了不下十几种点心,个个小巧可爱十分文雅;另一盒里装的都是荤素菜肴,取出的时候还热气腾腾的,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众人一见,不由得交口称赞。

那马公子也准备了难得一见的好酒。

美食美景美酒,真是难得的享受。

几杯好酒下肚,路上听了新鲜故事的人早忍不住,开始拉着几个早到的小伙伴科普。虽然口舌不如范周家的小仆役伶俐,胜在故事扣人心弦,那几个公子听了也是连连叹息。

席间读书人不少,有书生气发作的,便开始吟起诗来。

这做派并不稀奇,故而身边小厮早就备好了笔墨。

文兴一发,又被故事吸引,这群本来是要来看美人的少年倒把初衷忘得一干二净,还纷纷催促范周叫他家那小仆役再出来多讲几个故事。

范周自然从善如流,把他家圆脸小狐怪叫了出来。

那小狐怪也不怯场,各种新鲜故事手到擒来,口灿莲花,听得一群人如痴如醉。

范周靠在自家猛男肩上,就着小点心和美酒自斟自饮,梁楠搂着自家小狐狸的腰,抓个空子就从他杯里偷喝上一口,夫夫俩自得其乐,玩的很开心。

马公子令人来选的这地方极好,正在个小坡上,不远处就是缓缓流过的秀水河,河畔挤挤挨挨的人群有沾水修禊的,有曲水流觞的,更有那顽皮少年挽了裤脚直接踩到水里打闹嬉戏的,出尽百宝引得边上三五成群的姑娘们多看几眼。

范周看着这一派喧闹欢乐的景象,附在梁楠耳边,坏笑道:“你说这些书生少年听故事听得这么起劲,要是知道比故事那些妖魔鬼怪更吓人的就做在他们身边会怎么样?”

梁楠哼了一声,“别像那蠢书生一样黏上来就好!”

范周一乐,“他也算吃到教训了,没看最近都乖得很。”

“记吃不记打。”梁楠嗤了一声,也没多说。毕竟明知他们是异类还能坦荡与他们交往的人类也的确不讨厌就是了。

人说上巳修禊可祛邪去病。

这去不去病的放在一边,驱邪还是有几分道理。上巳正值百草萌发阳气骤升的时节,在这种时候到开阔山水间,借着流动的净水洗濯一下,的确能去掉些小晦气什么的,让运势变得好些。

不过对那些有了形状的异类来说就没什么大用了,这一半天的,范周至少在人群里看到了四五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精怪了。

范周仔细辨认了一下,里面居然没有狐,转念一想,有他们在这城中,再加上之前那贾儿家被杀掉的两只孽狐作例子,这附近消息灵通的狐大概也不敢擅自出没了。

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有人好色上钩,他们也懒得多管闲事。

两个人混在殷士儋和他们那一群小伙伴里,喝酒作乐,一如常人。

从古至今,酒宴到了后面就会变成拼酒。大庆人大多好酒,谁要是千杯不醉,那是十分值得称道的。

座上的人读书习武做买卖的都有,酒令也不玩那文绉绉的,支了个靶子,靶子上有一圈十二生肖的小像,都用圈子圈起来。大家比出题射飞镖,叫射什么动物就要射中,射不中的自己喝,射中的出题的人喝,射中靶心的话就除了射飞镖的人以外全部人一起喝。

规则简单,玩起来热闹。

范周还真小看了那几个读书的公子哥,虽然看着一个个弱柳扶风的,射起飞镖来准头竟然都不错,喝了那么多酒手也不见抖。

范周玩这个不拿手,不作弊的话也就一般,不过喝起酒来面不改色的痛快劲儿让殷士儋和他的小伙伴们很是赞赏。

梁楠上去就欺负人了,这家伙回回都能投中靶心,灌了所有人不少酒。

座上有个好武的少年,比殷士儋大些,自认为武艺不错,理想是当个侠客,顿时见猎心喜,主动邀梁楠比试起来。

一群人起哄,拿出了最大的杯子,就是能装下差不多一斤酒的那种。

射不中靶心的就要喝上一满杯。

和这凶残的千年老妖精比射飞镖?还罚酒?

这欺负小孩的画面太美,范周看得不忍心啊。

开始两人还你一镖我一镖的轮流比试,那少年的武艺确实不错,回回都能正中红心,梁楠自然更不在话下。

叫好声连连,吸引了一堆看热闹的,围的水泄不通。

玩了几轮后梁楠开始不耐烦,回头看了一眼范周,见小狐狸笑眯眯地看的好像很起劲,就显摆地玩起了花样,几只飞镖一起射,射中红心以后还能像朵花一样散开且不掉下去。

周围立刻彩声如潮,那少年虽然知道自己比不过,却还想见识,于是爽快地灌下一大杯酒,大叫再来。

梁楠见范周一副兴致勃勃意犹未尽的样子,显摆的更起劲了,并不知道其实范周心里想的是以后要是能穿到武侠的世界里,倒是可以让这货去和小李探花比一比。

遇到老板之前梁楠曾在人间孤身流浪了很多年,见识广博,底蕴深厚,当然出手不凡。

什么一字长蛇啊——一串飞镖出去,一个串一个的扎在靶心上;什么天女散花啊——一把飞镖下去连靶心带十二生肖的圈圈全中。

花样百出,四周彩声雷动,风头尽显。

梁楠本来就高大魁梧,长眉利目,气势不凡,平时沉默寡言并不招摇,这风头一出,立刻有不少豆蔻少女双眼发亮粉面含羞地盯着他看个没完。

范周开始还觉得有趣,渐渐地就有股子酸意用了上来,恰好此时那好武的少年也被灌得不行了,范周赶紧趁机把人叫了回来。

自家的猛男,怎么能便宜了别人的眼睛!

敏锐地发现自家小狐狸笑容中带着几分不悦,十成是在吃醋,梁猛男的心里别提多美。

几步走过去,一把就把范周搂进了怀里。

范周也难得的配合,主动斟了杯酒敬他,夫夫俩齐心协力地放闪光秀恩爱,立刻碎了不少初动的芳心。

周围人才看出这原来是一对契兄弟。

范周生的也是身材纤长劲瘦,皮肤白皙如玉,相貌精致秀美,尤其一双眼睛灵秀至极,又因喝了酒而面泛霞光,端的是个难得的美少年。

两人相偎,不见狎昵,只见唯美,纷纷称赞两人果然是天作之合。

夫夫俩毫不客气地收了一堆好话,也算小小地出了一次名。

待到天色渐晚,人群渐渐散去,他们这一群也尽了兴,散了宴,各回各家了。

走到僻静处,范周的脸色顿时一变,扳着梁楠的肩膀,从他后颈衣领处捡出一片桃花来。

那桃花瓣被范周白玉无瑕的两根指头捻着,更显得色泽娇美艳丽诱人。

范周眼睛一眯,周身的妖力隐隐流动,吓得两个小狐怪仆役瑟瑟缩缩抱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出。

梁楠一看,也是皱眉。

这玩意儿他射飞镖时就有感觉,只不过当时不想扫自家小狐狸的兴,所以并没理会,没想到居然有把腌臜主意打到他身上的蠢货!

两人气息都收敛的极好,身边的小狐怪有了灵符也没人看得穿,谁能想到这四个全都不是人呢?

本事大装人装的好,怪他们咯

范周才发现原来不知他家木头能当醋桶,自己的醋劲儿也不轻,明知道不是梁猛男的错,也忍不住迁怒,狠锤了他一把,“让你出风头!招蜂引蝶!”

梁楠赶紧赔笑,“我的错,我的错,我这就去把那不长眼的抓出来灭掉!”

范周把人揪回来,冷冷一笑,“我的男人也敢打主意,要动手也是我来教训,你边儿去。”

身上被打了个戳霸占了所有权的梁猛男简直心花怒放,“行行,你说怎么做咱就怎么做,都听你的!”

范周冷哼一声,把那桃花瓣啪地一下又贴回梁楠脖子上,转身翻身上马。

“走,回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货色,玩的什么花样!”

范周一马当先,梁猛男乖乖地跟在后面。

牵着骡子远远跟着的两个小狐怪不由得给敢惹老祖生气的家伙点上一屋子蜡,这是眼睛有多瞎耳朵有多聋才敢来招惹他们老祖的男人啊!

回了大宅,胡总管见范周脸色不对,梁猛男倒是乐呵呵的,大为惊奇,等到那两个小狐怪气喘嘘嘘地回来,立刻被拉住询问究竟,得知竟然有如此找死的货惹了老祖,胡管家顿时无语。

这傻货哪个旮旯窜出来的,行事也不知道先打听打听,活该找死自寻苦吃!

胡总管捋了两把胡子,吩咐手下的小狐怪们最近都安分些,老祖心情不好,别去碍眼。

范周开始是很生气,后来又觉得和一个不入流的小精怪置气好像有点儿掉价儿。可是那股子自家宝贝被人觊觎的怒火还是平不下去,决心要杀鸡儆猴一把,看以后谁还敢老虎头上拔毛!

入了夜,被范周暂时撤掉阵法的大宅看上去十分寻常,就是个普通的富贵人家的样子。

小狐怪们都乖乖地听了胡总管的话老老实实地躲在一边儿。

三更时分,无端一阵风吹动了大宅门上的灯笼,一股甜香悄无声息地入了宅。

第35章 二十七步

那香气像条无形的小蛇,在宅子里盘旋了一周,便往夫夫俩居住的院子去了。

院中花木扶疏,那香气时隐时现,不多时就游到了卧房外,顺着窗棂的缝隙就钻了进去。

房中的烛火早就熄了,床帘低垂,地上两双男子的睡鞋摆在一处,甚是恩爱的样子。

那香气愈加浓郁起来,淡淡粉色流光一闪,一个窈窕身形无声地落在床边。

一身娇嫩如桃的粉色衫裙,不盈一握的纤腰,十六七的年纪,一张柔弱娇媚的脸,天然一股甜香绕身,正是几乎所有男人都会心动的类型。

只见那“少女”伸出纤手轻轻掀开床帘,床上夫夫俩正交颈酣眠,那英俊高壮的黝黑汉子揽着纤瘦貌美的少年,好一副浓情蜜意的景象。

那桃花瓣还粘在汉子颈后,暗夜中泛着淡淡粉光。

那“少女”脸显鄙夷,唇边一抹冷笑,身形乍然消失,重新化作一股无形香气,借着那片桃花瓣就入了那汉子的梦中。

本来,按那“少女”的计划,入了那汉子的梦,再一人分饰两角,先扮演那少年,然后用那少年的形貌胡搅蛮缠放浪不羁地让那汉子恼恨,在化作一个落难的少女,年轻貌美温柔小意,不信勾不到那汉子的心。若是那汉子真的就只爱男子,那就毫无压力地化作个落难的美少年。

总之,没有“她”挖不倒的墙角。

等汉子这头离了心,再去那少年的梦里故技重施一番,就不信这对契兄弟还能继续恩爱下去。

那“少女”眉梢一挑,十分自信地就往那汉子的梦中去了。

可惜,眼前出现的并不是由“她”勾画出的梦境,而是一座十分阴森的密林。

“少女”大为惊诧,“她”做惯了这种事,还从没失过手,此时觉得事有古怪,便想抽身。

但梁猛男的梦境是能让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

必然不是。

可怜的“少女”这下真的被折磨的可怜兮兮的了。

无他,梁猛男发疯的那些年里干掉过多少邪魔外道,灭掉过多少人渣孽畜,那“少女”便把那些倒霉鬼被干掉被灭掉的经历都体会了一遍。

别说还能做出可怜兮兮花容失色的样子勾引人了,那“少女”差点儿被梁猛男一个梦就整的烟消云散了。

明白这是踢到铁板了,“少女”满脸涕泪纵横,想要大叫饶命,却因被迫附身在那些倒霉鬼身上而不能开口,心中绝望至极,只觉得这次算是小命要玩完。

已经放弃了希望的时候,忽然一股大力袭来,倏忽间被甩出了那可怖的梦境。

被随意摔在地上的“少女”此刻已经不成人形,什么楚楚可怜都没了。披头散发,五官扭曲,身上若是有骨头,恐怕连一块完整的都不会剩下。

屋里已是灯火通明,之前还在床上酣眠的夫夫俩已经衣衫整齐的坐在房中交椅上,两侧掌灯的仆役都瞧着地上这一坨暗自嗤笑,敢惹老祖,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胡管家恭恭敬敬地上前询问,“主人,该如何处置这腌臜物。”

地上的“少女”听罢一惊,已经维持不住“少女”的模样,显出了原型,一条看不出品种的大虫子蠕动着发出瓮瓮的声音拼命求饶。

范周眼皮子一抬,见那虫子五彩斑斓,肉乎乎的,到看不出有没有长脚,身上一股子怪味,好像把世间的味道都混在了一起似的,看起来和闻起来都恶心得很。

侧过头去询问地看了一眼梁楠,梁楠嗤笑道:“是条成了精的蛊虫,这玩意儿难得,本来应该有几分本事,可惜这条只是不入流的废物,除了败坏人家好夫妻的感情以外,什么能耐都没有,反正不过是条虫子,踩死算了。”

那虫子听罢蠕动的更厉害了,甚至有往范周脚上扑的意思。

范周眉头一皱,一道妖力打过去,那虫子立刻从大门被打飞出去,一直撞到花园的围墙上才像个被摔烂了的柿子一样缓缓滑落下来。

蛊精该庆幸自己并没扑到范周。

要知道范周可是泡过老板阴阳泉的,那黑泉水就是毒物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