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isqu'on attend

为爱等待

De vies en vie

沧海桑田

Depuis la nuit

就从今晚

Des temps

从现在“

他的唇温暖缱绻,轻缓地落在她的额头、眉端,然后是眼睫。

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感到自己的唇上的温柔暖意。

轻触、摩挲、辗转、深入、索取……

意识离她越来越远,她感觉自己漂浮在普罗旺斯的星空中。她的鼻翼满是馥郁香气,浑身虚软地随风摆荡。

他的手心愈发灼热有力,渐渐收紧。

她在他的唇与手之间,形成一个柔顺的承受姿态。

他的吻愈发迫切起来,她的手无意识地紧紧攥住他腰侧的衬衫。

他的鼻息颤抖地喷在她的脸颊。她紧闭着眼睛,可是所有的璀璨缤纷都在她的脑中爆裂开来,飞溅在她每一丝神经线之上,无处可逃。

这一刻单映童终于明白了,她啊,是真的跟姚麦礼在一起了。

桃味迷路

这一晚本该一切都完美如同罗曼史定制,如果,他们能到达Arles的话。

可是,他们,迷路了。

姚大公子向来是跟着GPS行动,可是在这分叉诸多的山路地形上,GPS不灵了。小路太多,来时路早就找不到了。

GPS的语音提示,声线优美温柔:“已到达路口,请向右转。”

俩人齐齐向右看去,赫然是一堵石墙,哪里有路口?

只好向前开,语音提示一个劲儿地响:“前方150米处转盘调头。”

“前方100米处转盘调头。”

“前方50米处转盘调头。”

到了,没有转盘。狭窄的山路,怎么调头?

普罗旺斯月夜,山坡共赏星空……收尾于两个人饥肠辘辘地在羊肠小道绕得晕头转向中。

单映童闷闷地看着前方的茫茫黑夜:随性,一点都不好。

终于开到一个较宽敞的路段,费力调头开回来后,语音提示又响起来:“前方300米处左转。”

“$!”姚麦礼的脏话扼在舌根底下,单映童倒是宁愿他骂出来给她舒口气。

果然,又是在那堵石墙旁,GPS一个劲儿地让他们撞墙。

姚麦礼笑:“这是不是法国道路公司的套儿啊,等咱给他们免费开条路?要不你等会儿,我给这儿凿开先?”

单映童扑哧笑出来:“有可能。嗳,这么说起来,我好像真看过类似新闻。据说就对准石墙可劲儿撞,后面就是通往理想国的康庄大道!”

她其实真不怕姚麦礼撞墙,她这点儿信任还是有的,她是怕这位随性起意的大少爷会忽然一个响指说:嘿!正好今儿搁这儿露营吧!

姚麦礼伸手捏她脸:“行啊,我还凿开就是桃花源记呢!你瞧不起我是吧,连编个故事都这么敷衍。这连我家那大脑袋贺球球也不能上当啊!”

“贺球球是谁?”

“我侄儿,可傻了,逗弄他最有意思了!”

“噢噢,知道了,你上次给他邮过明信片是吧?”单映童笑嘻嘻的,显然又想起他给3岁小孩写一堆字儿的糗事。

“……嗯。咳,贺球球可逗了,我对着他转眼睛,他不会,他就瞪着眼睛使劲晃脑袋!哈哈,可乐死我了!”

长路漫漫伴你闯……

他们一边说笑着一边迷路着。最后姚大公子受够了,将GPS目的地Arles改为Sénanque修道院——来时路。

单映童也同意,至少先走到大路再说。

又开了半个小时,他们终于看到城镇了!

可是既不是Sénanque修道院的临镇,也不是Arles,是另外一个小镇。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还算是法国的晚餐时间。

俩人看到一个餐馆二话不说冲进去大吃了一顿,然后就动不了了。

单映童看看他,姚麦礼看看她。

然后单映童掏出青年旅馆的联络册。

此时已经十一点,距离他们预定房间的抵达时间迟了三个多小时。他们就是坚持开到Arles,房间也很可能没有了。

在册子上找到这个小镇,还真有一家。

这回没费什么周章他俩就顺利摸到青年旅馆门口。比昨晚那家小,选择不多,就一个:八人混寝。

怎么办?住呗!

这旅店小,一共就不超过十间房。值得高兴的是他们住进去的时候里面就只有两个背包客在。而且房间有一个自己的洗漱间。与背包客互相打了个招呼,将值钱东西锁入小柜,单映童冲进洗漱间洗澡换衣服。

她出来的时候姚麦礼已经跟那俩人打成一片,三人一人手里一听啤酒,正用英语兴致盎然地谴责法国的交通。

单映童汗一个,果然很有共同话题么……

她挑了个上铺爬上去,姚麦礼去洗漱前走过来摸摸她的头发:“晚安,映童。”

单映童还想,这还没熄灯呢,屋里也没人睡,晚安什么呀。

结果她头一沾枕头,几乎是立刻就进入梦乡,甚至那时姚麦礼还没打开水龙头呢。

第二天一切都顺利,除了早上单映童爬下床后,对着她的下铺震撼地发呆到洗漱归来的姚麦礼把她领走外。

她还忍不住时时回首,压抑地轻声吼:“那是什么?裸 睡吗?那是女的吧?是女的在混寝裸 睡吗?!”

姚麦礼闷笑地把她拖进洗漱间。他关上门,将她安置在洗手台前,给她打开水龙头调水温。

单映童径自沉浸在震撼中——

要知道,她的下铺,睡了一个从上到下一 丝 不 挂的金发女人!还大咧咧地仰躺熟睡着,周身只在腰间斜斜地披了一角被单!

而单映童刚才近距离地、高清地观赏了她赤裸裸的三点……

继续凌乱了一会儿,单映童机械地刷着牙,终于慢慢平复下来。她一抬头,却从镜子里与一直似笑非笑地凝视自己的姚麦礼对视。

他那表情含着招摇的宠溺,单映童立时麻了半边身子,又想起自己刚才的失态和现在的蓬头垢面,立刻大窘地将他推出门。

这天在Arles那个著名的高台上,二人畅快地俯视了良久山下的薰衣草海。并不如想象中无边无际,有的地区开得热烈,有的地则已经收割。

但周围攒动的人头,赞美的叹息,浮动的香薰,依旧让那情景美妙非常。

姚麦礼一搭单映童肩头,举起相机,镜头对着他俩:“映童,笑——”

“咔嚓!”

这是他们第一张合影。

——x年x月x日,普罗旺斯。

回到巴黎是两天之后的下午。

一路游玩均是艳阳高照的晴朗天,然而火车刚开到巴黎市郊,雨点就开始噼里啪啦地往下砸。

姚麦礼毫无怨言地陪着单映童一路跑出火车站,钻进地铁站,再从地铁站一路淋着雨奔回宿舍楼。而且他还一直将自己直逼五位数的休闲西服罩在她的头顶。

由于姚麦礼的从容自然,单映童丝毫没有意识到她正在委屈这位大少爷。毕竟穷留学生都是这样的——怎么可能为了几个雨点去花几百块打车呢?

比较尴尬的是,当他俩终于成功抵达宿舍,在大厅里说说笑笑地互相拍打对方头上、身上的雨滴时,正好一个中国同学从外面进来。

单映童没多想地跟她点点头打招呼:“嗨,王苑。”

王苑瞪着眼睛看了单映童他们半天才说:“嗨,映童。听说你出去玩了?”

“嗯,是啊,刚回来……哎!头发!疼!”条件发射打开姚麦礼的手,纯属自卫。

原来,并不娴熟于照顾别人的姚麦礼正在帮她拂去肩头背包带上的雨滴,手表却刮到她头发。听到单映童喊他连忙住手,结果一看,表带上明晃晃地夹着三根断发!

单映童怒目而视,姚麦礼讨好地装无辜,王苑揣着八卦震惊离去。

当单映童和姚麦礼稍作整理,拎着行李开始爬楼梯时,陆续碰到了许多同学。

好吧,四层楼梯不算短,可是接连碰到至少十个目光灼灼的同学也实在太不寻常了吧!

单映童到后来渐渐开始尴尬。

姚麦礼倒是很镇定地被众人的眼神前后、上下、内外、来回、反复x光。

后来单映童才知道,至这天巴黎已经下了三天雨。暑假中的众人无聊之余聚众打扑克加聚餐,王苑正巧到的晚。她一进屋立马将单映童跟俊俏公子哥打情骂俏、情态亲昵的八卦甩了出去。

要知道,单映童的形象向来低调正派,且又身负与邢越泽的绯闻,于是炒咸菜放咸盐——太闲了的众人立马沸腾了,倾巢出来鉴赏公子哥。

他俩可算过五关斩六将般地进了屋,单映童关门落锁的速度堪比F1赛车一流维修员换轮胎。

姚麦礼笑着靠在椅背上说:“丫头,你人缘不错啊!”

单映童窘然,走到一边抬手打开窗户。看着巴黎灰蒙蒙的天,她终于想起来,有个人叫邢越泽。

姚麦礼说要住在单映童宿舍左近的酒店,死活不再住孟璇绫家的别墅。单映童觉得那一天近百欧的房费很是刺眼。

姚麦礼却轻笑着捏她的脸,低声说:“映童,我现在可是有身份的人了,不能随便住别的女生家里。”

单映童一愣。她忽然想起一年前在餐厅,自己傻愣愣地替孟璇绫出头的事了。顿时很是羞恼,悔意浓浓,脸皮的温度渐渐升高。

倘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不莽撞……

姚麦礼不忍心再逗她,一起去订好房又送她回宿舍。到了楼下,他说:“映童,我可是个很上道的情人。体贴,包容,而且识相。你要对我有信心。”

他说完亲亲她的脸颊就离开——在普罗旺斯那个浪漫到虚幻的夜晚后,他们之间骤然升温的磁场因为迷路回落到初始值。那个云朵上的深吻,简直让单映童惊疑是否是个幻觉。

他走后单映童转身进了楼,却在一楼的楼梯口站了半晌才抬脚。

信心吗?

上得楼来,却看见等在她门口邢越泽。

他靠着墙,垂着头,周身上下都是灰蒙蒙的气息。

她脚步一顿。邢越泽抬起头来。

二人对视须臾,是单映童先笑了笑:“嗨,有事吗?”

邢越泽的眼神闪了闪,欲言又止。

单映童没有说话,本来想开门让他进来说,结果不知怎么想到姚麦礼刚才的话……手顿了顿,钥匙按回了口袋。

她也停步站在了自己门口。

桃味埃菲尔(图)

单映童没有说话,本来想开门让他进来说,结果不知怎么想到姚麦礼刚才的话……手顿了顿,钥匙按回了口袋。

她也停步站在了自己门口。

邢越泽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满心的岩浆正焦灼着。

今天晚上他并没有跟同学们聚餐,因为他约请两个签了同公司的师兄吃饭——在三天前,他以优渥条件成功签约一家知名企业——请客回来后,一进屋就听到单映童与公子哥坠入热恋的八卦。在一群人言之凿凿的证词前,邢越泽一时间晕头转向,心急如焚。

他终于开口:“映童,我听说你……听说你……是不是……”

单映童干脆地答:“我有男朋友了。”

邢越泽猛然抬了下头,声线微颤:“真的?你……那人,真是姚麦礼?”

“是他。”单映童有些惊讶他知道姚麦礼。

随后想起来,他们都是一个学校的,姚麦礼比她大两届,比邢越泽大一届。以姚麦礼的骚包,邢越泽很有可能认得他。

她并不知道,邢越泽的确知道姚麦礼的威名,可并没有很确定是他。一来他并没有细致关注过其他男生的长相,尤其是这种他不屑的漂亮公子哥。二来,他也同样没想到,姚麦礼会突然出现在巴黎,并缠上单映童。

让邢越泽确定那人就是姚麦礼的,是那帮八卦的同学。

他一回来碰头,就听见他们在屋里激动地高声叹:“姚麦礼啊!映童屋里是那个姚麦礼啊!”

“天哪!真是姚麦礼!我靠!怎么会这样?!”

甚至有女生尖叫:“太长脸了!那么多校内校外的女生没拿下桃公子!他栽在咱们映童手上了啊!我得立刻告诉我朋友!”

邢越泽电石光火间就想到那个风度翩翩地接过单映童手提箱的男人,心下立时一沉。

他牢牢地盯着单映童,不可置信地说:“映童,你怎么会?!你怎么会跟那种人……”

“哪种人?”单映童莫名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