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情事中,好姑娘的角色往往是被浪子蛊惑的小白兔,可单映童很清楚,她不是。

她尽管神魂颠倒周身酥软,但她很清楚只要她吐出一个不字,哪怕那声音再微弱,她便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然而她没有。

毫无疑问,无论她如何谨慎克制,她依旧为他着迷,何况,她也是好奇的。

而且,她的心情有点儿像是——我都到了荷兰了,都到了阿姆斯特丹了,都到了市中心了,我不去趟红灯区见识见识,这……嗯?

于是,当清晨阳光唤醒沉睡的单映童时,她先是意识到酸痛的身体,而后有些“啊……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果然……可是……竟然……天哪……”之类的感慨,然后她睁开眼睛,被床边蹲着的姚麦礼吓了一大跳!

桃味惊喜

于是,当清晨阳光唤醒沉睡的单映童时,她先是意识到酸痛的身体,而后有些“啊……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果然……可是……竟然……天哪……”之类的感慨,然后她睁开眼睛,被床边蹲着的姚麦礼吓了一大跳!

“你、你怎么起这么早?”

姚麦礼很是紧张地看着单映童,手心里都是汗。

昨晚不在他的预料,他本意不想如此唐突。

然而昨夜的一切太美好,像一场水晶宫殿里的华美梦境,情绪High翻天。他从不曾觉得自己离天堂那么近,一时间闸门失守,压抑多时的情绪纵情奔涌,销魂到底了。

可今早醒来却慌了。

对他来说,单映童是个如此纯洁美好善良可爱值得珍惜呵护的好女孩,他不知道她昨晚是不是酒精下的迷乱,他不知道她清醒过后会不会伤心落泪,悔不当初,甚至怪他、怨他、恨他、封杀他。

此时的单映童脑中还有些没散的感慨,像是“哇哦,我告别女孩了啊”,心情说不上是兴奋还是唏嘘,正五味陈杂着,却看见姚麦礼比她还复杂数倍的脸。

她摸不准姚麦礼情绪的频率,但他的不安还是很鲜明的,于是她就笑笑说:“别担心,我会负责任的。”

姚麦礼显然不能理解她的幽默,俊脸诡异地抽了抽,他嘴唇动了动,抹一把脸,说:“映童……昨晚我们……你……”

单映童一愣,飞快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喊道:“别说了,出去!”她没有经验,这种事之后难道还要讨论吗?她可扛不住!

姚麦礼慌了,去拉她的手臂,急声:“映童你别这样,虽然……虽然我很高兴,但你是最重要的,你有什么话告诉我别憋着……”

“闭嘴闭嘴!出去!立刻!”她耳朵都烧红了,说什么啊?感想座谈会?说你某一个吻太到位了?啊啊,她不想活了!

“映童你想怎么样告诉我,打我骂我都行,我都认!你别不理我……”俩个人显然在各说各话。

单映童已经不吱声了,只是一个劲儿的挥舞手臂,让他出去。

姚麦礼径自慌乱地解释着:“……我真的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这么控制不了自己,我从未、从未……我对你是特别特别认真的,映童你千万别因为这个判我死刑行不行?你别难过……”

“停!”

单映童终于听明白怎么回事了,感情他在怵这个呢,莫非以为她那句“负责任”是反讽加苦水自吞吗?

恋爱真是让人盲目,她觉得姚麦礼所向披靡,姚麦礼觉得她水晶心肝,她大胆地靠着,他小心地捧着。果然是关己则乱吗?

单映童抱着枕头坐起来,红着脸开口:“我没伤心欲绝,我……挺好的。但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独自娇羞的空间?”

“……啊?”姚麦礼傻乎乎地张着嘴。

单映童一个枕头掷到他脸上,吼:“出去!讨厌鬼!”

姚麦礼轻飘飘地在厨房做早餐,几乎把冰箱里的材料都做完了,直到后来发现盘子都用光了,桌子也摆满了——这顿早餐单映童足足吃了两天,六顿饭。

他一直不自觉地咧着嘴,脑袋里却是空的,只知道开心、满足、幸福,眼睛里看什么都太美好了——这面包上的果脯撒得太艺术了,这番茄长得太光溜了,这牛奶怎么这么丝滑柔嫩香醇堪比XO啊……

他的好情绪一直维持到单映童坚决不准他改签机票,以“学业为重”、“来日方长”、甚至“独自娇羞”等等的理由将他毫不留情地踢上地铁。

他向来拗不过单映童,也不舍得让她送,只得小媳妇兮兮地扒在地铁门上用夸张的口型反复说:你注意身体,要想我啊!我一到就给你挂电话!我一有时间就来看你!

接下来的一个月姚麦礼频繁的往返于伦敦和巴黎之间,半天的时间都恨不得跑来一次,单映童简直觉得他不是住在伦敦,而是住在她的临街。

而这高涨的热忱直到11月末的一次算是不欢而散后才有所缓减。

那次的事情有些曲折动荡,严格说来,他不算冤枉。

介于单映童低调的为人风格和姚麦礼高调的赫赫威名,俩人见面大都是约在小套房或者卢浮宫之类景点,姚麦礼很识趣地尽量避免出现在校园或宿舍这种人多口杂的地方。

11月末的一个周末两人在巴黎恋恋不舍地分离后,姚麦礼有一个重要论文要交,导师连排了几个会谈,整个一星期的时间都排得满满的,他已经告诉单映童他恐怕要再等周末才能去巴黎了。

结果导师临时要出差一个国际会议,他们的会谈推迟到下周,姚麦礼立马兴冲冲地订了机票。

他们互相有对方的课表,姚麦礼知道她周三的上午没有课,便订了个一大早的机票,在阳光初绽时摸进了她的宿舍楼要给她惊喜。

而这一天单映童约了几个同学一起去超市,她现在几乎所有的课余时间都被姚麦礼霸占了,好久没跟同学们一起八卦了。

她们都住在一个宿舍楼里,集合完刚要走单映童想起零钱包没有拿回去取,王苑笑她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就是低。

另几个女生也纷纷打趣起来,一个说:“映童,我还一直没向你表达我滔滔不绝的敬仰之情呢!姚麦礼哎!你竟然拿下姚麦礼了啊!”

另一个说:“映童,我们怎么再就没见过他?你俩还在一起吧?姚公子那样的人你可要抓牢啊,千万不能放养!”

“是啊是啊,握着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超优粮票可不能有丝毫懈怠!现在的小姑娘如狼似虎的,你一定得顶住!”

王苑说:“对!捍卫爱情可太有说道了,对待情敌要像吕后,下手要狠辣无情!对待爱人要像妲己,销他的魂、蚀他的骨!而且像姚公子这种豪门家世,你还得有一张长孙皇后那贤良淑德的皮,对待公婆……”

单映童揉着头,真的疼,她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行了行了,王苑,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绝对有恐吓致死的责任!”

蒋蕊接口:“映童,你可别不当回事,王苑说的对,要留住姚公子这样的人你必须要十八班武艺齐上阵,你可别掉以轻心!她说的这还都是最基本款,你还得……”

单映童哀叫一声打断蒋蕊:“我知道、我明白、我很清楚!但你们看我有吕后的潜力吗?还是有妲己的底子?或是长孙……”她长叹一口气,“咱还是商量商量买那种手套好过冬吧。”

姚麦礼惊鸿一现那一次,王苑和蒋蕊都恰逢盛事。

另外三个女孩还没有见过被拿下的姚麦礼真身,不及她俩进入状况,只是觉得这事儿很不真实很刺激,她们看单映童不愿多谈的样子便无趣地往楼梯口走,王苑和蒋蕊则等着单映童锁门。

单映童带上门,钥匙对着锁孔几次插不进去。她挫败地叹了一口气。

在这前一晚单映童接到了孟璇绫的电话。

两人都没有寒暄,孟大小姐开板就问:映童,你跟麦礼在一起了?

单映童知道她在伦敦跟姚麦礼参加同学聚会的事早晚会传到世界各地关注姚麦礼的人的耳朵里,她早就等着这个电话,于是闻声直接说:对不起,璇绫。

孟璇绫在电话那端大发飙:单映童,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姚麦礼那种人你一旦沾上,一辈子都逃不脱!你看看我你还不明白?我这还只是一场无果暗恋而已,我这么久经情场的人都缓了这么多年,你这……你以后怎么办哪?!

单映童低着头,她的手无意识地摆弄着水杯,杯壁外湿淋淋的,不知道是水还是汗。

她低声说:璇绫,我没想什么以后。

孟璇绫立时明白,她叹:映童,你……太天真了。哪有能不想以后的感情呢?我听说麦礼对你非常宝贝,这很不寻常,在朋友圈里都传为奇谈了。在巴塞罗那我也看到了,我很诚实地说,他待你的确是格外的真心。可是,这并不能代表他能将这份真心继续下去,你明白吗?映童你告诉我,你对待感情的期许是什么?是不是婚姻?

单映童很想很时髦、很现代、很潇洒地轻哧一声说,谁说感情好就非要结婚的?真土!

可是她无法违心。

在她的理想中,最完满的感情就是两个人携手组成一个温馨的小家庭,他们下班后一起做饭,互相抱怨老板的苛刻,晚饭后携手散步,说些年轻时的丑事,谈些未来的规划,然后遇见熟人时被男人揽住肩膀介绍说:这是我老婆。

孟璇绫的声音痛心疾首:映童啊,你知不知道姚麦礼对待婚姻是什么态度?他觉得结婚是男人所做的最蠢的事情,他们这一帮发小曾一起信誓旦旦地说要维持单身到50岁,做最风骚的不老帅哥!在他们眼中这都不只是一片树林和一棵树的问题,而是一根上吊绳和瑶林琼树、芝兰玉树、甚至是热带雨林、温带森林的问题你明不明白?!

孟璇绫说的隐晦,可是单映童依旧听懂了——他们的树林很华丽、很美妙、很风情万种。

因此那所谓“为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的“放弃”对于他们来说,也格外稀罕渺茫。

她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

面对着那个有着明亮眼神和漂亮笑容的男孩,她总是会忘记许多东西。

忘记他让人眼花缭乱的历史,忘记那不可深陷的谏言,忘记苦恼、时间和重重藩篱……一并忘记的,还有她的输不起。

孟璇绫轻声问:映童,你现在快乐吗?

她听在耳朵里,无限难过,难过得想哭,却答:快乐。

孟璇绫说:那就好。映童,我跟你说这些,不是非逼你跟他分手。他那么多前女友,不是没有好聚好散的,其实只要能看得开、能放得开,麦礼是个完美的情人。可是你这么单纯,一眼都能看穿,我真的担心你。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我不想见你被伤害到体无完肤、哀恸欲绝的样子……映童,你答应我,当他给予你的快乐无法抵消他带给你的痛苦时,你要记得喊停。不要等到输光全部,否则……想再站起来就太难了。

于是这一整晚,单映童都在想,到底输到什么地步,才算够了?

钥匙孔在单映童的眼中依旧飘忽不定,王苑终于看不下去,她接过单映童的钥匙,利落地将门锁好。她转头关心地看看单映童问:“映童,你脸色不太好,你……没事吧?”

单映童摇摇头刚要说话,就听见楼道口传来尖锐的倒吸气声,很像是那种女寝楼里见到老鼠时爆发的声音。

桃味前女友

单映童摇摇头刚要说话,就听见楼道口传来尖锐的倒吸气声,很像是那种女寝楼里见到老鼠时爆发的声音。

单映童她们不明所以地走到楼道,却看见那三个女生手掐着手,僵硬地站成一排,而在她们对面,那噙着必杀微笑,风度翩翩的男子,正是姚麦礼。

好大一只老鼠,害人不浅。单映童这样在心里叹了一声。

女孩们在惊心他是否听见她们的八卦,单映童却混不在意。

她想姚麦礼自是不屑任何有失姿态的事情,比如偷听。而且即便不小心听到,她相信这也绝对不是第一次,因为针对他的八卦漫天满地,想刻意回避都着实是难事。

他们于是回到小套房,姚麦礼看她恹恹的,就说:“你休息会儿吧,我给你烤个蛋糕,新学的!”

单映童笑笑摇头:“不要了,你一早上赶飞机累了吧,你休息下。”

“我不累的,映童,这个蛋糕可好吃了,比你那个什么‘黄色蛋糕’好吃多了!”

单映童一怔。

姚麦礼说:“你不记得了?我曾经在你房间里吃过的那个。”

单映童无奈,忽然想起:“对了,有你的信,你看看吧。”

轮到姚麦礼发懵:“我的信?邮到这里?”

“嗯,桌子上那两封藕荷色的。”

“啊?藕荷色?我们学校这么浪漫?我想来……只在学校通讯录上把这里地址加上了,因为总来巴黎怕有些重要的信件收不到让他们邮两份……”姚麦礼撕开信,絮絮叨叨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有些慌乱地抬眼看了眼单映童,她很平静,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将背包放下去洗手。

姚麦礼看见她的背影消失在洗手间门口,才再拿起手里的信,飞快地看了一遍,然后另一封拆都没拆,连着第一封的信纸胡乱地塞进自己的手提袋侧兜里。

第二天早上,单映童在去地铁站的路上看见一个穿着藕荷色长裙的女孩远远站在树下,这个区亚洲面孔很少,她便多看了几眼,然后加快了脚步赶地铁,一边在心中抱怨姚麦礼的“兴之所至”让她总是面临迟到的危机。

这一次姚麦礼一直在巴黎住到周末,藕荷色的信每日必至,单映童回来的时候如果看到就将信扔在桌子上,姚麦礼则一直守在家里计算信差送信的规律,试图拦截这没有回信地址的信。

导师的邮件终于到了,告诉他会议一切顺利,周一返回伦敦继续论文商讨。姚麦礼看着这封邮件半天才动了动脖子,然后扬声对单映童说:“童童亲爱的,周一你跟我回英国啊?”

单映童完全不睬他热腾腾的注视:“不去,我还有课呢。”

那一晚的姚麦礼非常温柔,温柔到一举一动间都是脉脉不得语的款款情深,单映童觉得自己被温暖柔和的云朵层层包围,极亮的金光迸射开来,她忍不住侧头一口咬住他支在她头侧的手臂。

周日傍晚大厨姚麦礼发现砂糖告罄,单映童自告奋勇去买,走到路口时又看见树下那个穿藕荷色长裙的女孩静静伫立。她想到在厨房中挥汗掂锅的姚麦礼,再一次加快脚步,匆匆地经过了那女孩。

回来的时候,晚霞满天,女孩的背影凄美哀婉。单映童捏了捏手里的糖,终于走了过去。

那女孩似乎情绪很是投入,竟是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靠近,单映童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轻咳了一声说:“嗨,你……找人吗?也许我能帮你?”

女孩猛然回过头来,看见她显得很是惊慌无措。单映童则率先注意到了她的眼睛和头发。女孩的眼睛很美很透亮,有一种惊鹿的纯净感,她的头发烫过,蓬松的碎发散落在脸侧额角,很衬她的气质,空灵飘渺。

这样一个水晶人儿立在眼前,单映童一时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才不至于鲁莽。她发怔的时候女孩却涨红了脸,低下头一个劲儿地道起歉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以单映童以往的性格,应该是与女孩对着鞠躬说:“别这样没关系没关系……”

可这一刻单映童却觉得自己舌头与腰眼都异常僵硬,愣是只字未出地看着那女孩一个劲儿地道歉。直到那女孩抬起头来,楚楚可怜地看着她细声说:“我不想打扰你们的,我是真的不想打扰你们的……”

单映童觉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对方身份:“请问你是……”

“我……是他以前的女朋友。”

哦。

单映童竟然松了一口气。

那晚孟璇绫说“他那么多前女友,不是没有好聚好散的……”她就想,那么,他那么多前女友,没能好聚好散的也不少吧?按照几率算,她是不是也该遇到那么一两个了?

单映童没谈过这样声势浩大的恋爱,也没遇过这样历史辉煌的对象,她通过梅书知道在朋友眼中他对自己不同寻常的重视,那么倘使没有前女友来踢馆,她还真就不好确定在情人们的眼中,姚麦礼此时的行举究竟是几分深浅。

尽管一再告诉自己要怀着随遇而安的游客心情,享受他带给自己的每一分灿烂,然而她还是忍不住去想去揣测,终究是如同孟璇绫所说,哪里有能如此收放自如的恋情呢?

单映童看看女孩紧张的样子,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想了想说:“他就在房间里。你如果有事找他,可以过去……”然后,就不要再没完没了的写信来了。

女孩闻言蓦然抬起眼睛看她,那黑漆漆的眼珠里雾气缭绕,明明刻满不舍与渴求,却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

单映童深吸口气,看看天边的火烧云,终于还是问:“为什么寄信到这里?”单映童毫不怀疑这样的女孩——能够来到法国,守在巷口一站就是几天的女孩,她所掌握的与姚麦礼相关的可寄信的地址绝不止一两个。

女孩默然不语。

“所以,是希望我看到?那么你想我知道什么?”

单映童自问语气还算和婉,然而那女孩却哽咽起来,眼泪瞬间就倾泻了满脸。单映童顿时觉得是自己在欺负人,而不是对方逼上门来扰乱她的生活。

女孩哭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单映童不知该如何处理,甚至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还生出一种内疚感,于是她提步打算离开,手臂却被一双冰凉冰凉的手拉住,呜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别走,你别、别生气……我、我只是……我与他已经没有关系了,已经,没有关系了……”她狠狠地抽泣一声,又说,“他说的……很清楚了,我只是自己傻,我只是……没有那么快放下……你、你不要跟他生气,麦礼……不,姚麦礼他很爱你的……”

单映童转过身来看着她,过了一会儿问:“你们分手多久了?”据她所知,姚麦礼的上一任分明是个生猛的法国妞,其后史无前例的空窗了一年半。

女孩稍停的眼泪又流下来:“754天。”

单映童愣住,确认一遍问到:“两年多?”

女孩点点头。

单映童说:“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你们在一起多久?”

女孩眼泪流得更急:“23天。”

……

女孩擦擦泪轻声说:“可是我爱他很久很久了……从第一眼到现在,真的很久了。也……被拒绝的够久了……”女孩说道这里竟然还笑了笑,她的眼神注视着天边,嫣红的夕阳映在她泪水晶莹的眼睛里,闪着哀艳的光。

“你叫单映童对吧?单映童,你是姚麦礼第一个追求的女孩。你不知道,我们有多难……当初我为了能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就足足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想尽一切办法,帮他朋友的朋友做了多少事……他那样的人,总是被层层环绕,我能认识一个他朋友的朋友就觉得很珍稀了。后来终于拿到他的手机号码,激动地睡不着觉,一个16个字的短信,我足足编辑了两天才敢发。

“他那时又是辩论赛又是经济论坛的事忙的不可开交,我知道他看起来云淡风轻,其实肯定也紧张。我听说他嗓子有点儿发炎,就四处找好用的药方和民间偏方,又求人开处方药……最后送到他手上,他说了句‘谢谢’,我开心得傻笑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