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冰凉的手指渐渐攥紧了单映童的手臂,单映童觉得不适,却没有挣脱。

“……是我对不起。单映童,是我对不起。我又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走到他的眼中,我当然知道他交女友的态度,于是在他面前将自己武装成游戏情爱的样子……很快被他看穿,要求分手。”女孩的眼泪滑下来,“他是个好男人,真的,他当时的失望表情我依旧记忆犹新。让他失望我一直觉得非常对不起……他后来与法国人在一起,听说就是觉得她们坦白直率,不会再……”

单映童理解不了这样的感情,如此周折复杂,如此苦心粉饰,又如此的全然忘我。

她一直觉得,那个跟她在一起的姚麦礼绝不是个复杂的人。

他对一个人好,便是彻头彻尾的好,那热情直接诚挚,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事情。

所以单映童常常怀疑,这个笑容清澈的人怎么可能有如此多的纷杂过往?

其实这几天以来,单映童一直有些心事,那藕荷色的信和姚麦礼慌张的神态她自是知道有猫腻,看到藕荷色衣衫的女孩望夫崖一样日日守望,当然会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于是她这些天就总是在想,难道说,姚麦礼曾经是喜欢这样诗情画意的女孩吗?

如今听到所谓真相,单映童暗暗舒一口气。但同时,以往都是听说别人为“桃公子”前仆后继,此时直面这样的炙热浓情,她还是颇受震撼。

女孩依旧在轻声讲述着,单映童不打断安静地听,她不知道自己是对她跟姚麦礼的感情有十成的信心还是完全不抱指望,听着有别的女孩这样苦恋着他,单映童更多的感觉是唏嘘而非焦虑。

她大概明白这种心情——很爱一个人,却无处表达,不能表白不能怨怼不能期望,于是只能倾诉。

女孩也许是知道姚麦礼极少会拆阅这样的信件,然而她的爱情在他那里开始过也结束过,对于姚麦礼来说,“前女友”从来都是不必回顾的尘封往事。

于是女孩的放不下最后就变成一把自焚的火。

然而她在痛的时候却希望他能够知道,他不会回头也不必安慰,只求他知道,知道有这样一个傻女孩,仍然在痴痴地爱着他。哪怕只是短短一瞥,不要让她自己傻傻地独自燃烧又默默死去。

如果……是自己呢?单映童扪心自问。

她想她或许不会让他知道吧,然后她就会一并尘封在他的记忆深处,渐渐灰淡,最后与这许许多多的“前女友”融为一体,变成他不断遗弃的历史。

想到这里,她竟觉得痛如锥心。

桃味坦诚

单映童开口:“你……真不想去见他一面?他明天就走了。”

女孩垂着头,泪珠挂在眼睫摇摇欲坠,她静默一瞬然后轻声说:“以前听人说情到深处无怨尤,我一直觉得没有这么傻的人,可是我现在竟然也能这么傻。真的有一种爱,是不想困扰他,看见他幸福,自己便也就觉得幸福了。分手的时候他走的决绝,我曾经哭着发誓说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直到他后悔的那天。”

单映童在心中叹气。

女孩说:“当时太傻了,总觉得这世上没有比我还爱他的人,总觉得他一定会明白我的好。

“可其实爱情从来没有道理。他……就是不爱我,他就是,永远不会有后悔的那天……”

单映童一时感叹:“在他面前,我从不逞强,因为强不过的。”永远不要跟男人逞强。

她转头看看巷口,“他不会把这些誓言放在心上的,你如果想,就去见见他。”

单映童真就不是大方,她如果大方就不会不高兴,并在一开始生受女孩的道歉。她大约是有些怜悯,并且心怀戚戚焉。而且姚麦礼对自己的感情即便不足以让她相信永远,但至少还支撑得过眼下。

女孩依旧坚定地摇头,却抓着单映童说:“你会让他幸福的吧?我这些天躲在旁边看,我从未见到他那样的笑容。单映童,你很爱他对不对?”

一直忍受她冰凉的手指的单映童闻言却挣开手臂:“我很同情你,可是我不能向你保证任何事情。而我和他的感情,也请原谅我不想告诉别人。”

女孩惨笑一记,喃喃道:“以前在学校,我们用尽心机争抢,何曾想却是你这样的女生会留住他……”

单映童心烦意乱,将糖包换了个手,手心上汗水洇洇。她打断道:“你打算一直这么守在这里?”

“我……明天也走。其实我只是想到一个离他近一点的地方而已,没有他的B市,空荡荡的,让人坐立难安。一个压抑不住就跑来,又不敢打扰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其实我也不晓得我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可是还是来了……没想到,跟你说了这么多话……”

单映童回到小套房时,姚麦礼正绑着围裙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发呆,一见单映童回来立马扑过去说:“童童,你怎么这么慢啊!”

单映童低头将糖包放在桌子上说:“唔……因为,麦礼,那个……嗯,超市排队的人很多。”

姚麦礼叹气再次打开煤气,将糖加进去一边絮叨:“你啊,让你去小店买嘛,贵一点儿可是省力气啊,真是拗不过你。”

单映童看他挥汗翻炒的背影却有瞬间恍惚:在他那么多的过往中,他是否也曾在情到浓时为别的女孩系上围裙?

明知想也无益,却依旧忍不住心头酸堵。

这一晚的云雨单映童分外迷离,她坚持关掉灯,黑暗中他的皮肤因用力而鼓起肌肉的纹理,汗珠渗出来滴在她的锁骨上。

她闭上眼睛任凭自己随他在暗夜中凌乱纵情,抛尽思绪,只剩感官。待到累极睡去,却是纷扰的梦境来袭。

单映童先是梦见那个平凡的傍晚,她自习回家,一推门在一屋子的狼藉中看到一张威名赫赫的皎皎白玉面,那双名不虚传的摄魂桃花眼瞬间将她定在原地,言语不得思维不能。他笑容写意,漫声道:“你是单映童吧?”她看见自己傻笑着说:“你们好。”

于是认识。

单映童梦见地中海的月夜,在巴塞罗那的游艇上,她扭开床头灯,抱着本子苦恼地坐在床上一项一项地列着他拐带自己的可能动机,傻乎乎地告诫自己别当真、别发梦。

单映童梦见凌晨的高速路上,他们向着苏格兰前行,他尽管疲惫却不断逗她开心,两颗心的距离异样的贴近,可是张学友却在一旁忧伤地唱着“注定要跟你分离”。

画面疾速跳转,伦敦眼摩天轮的最高处,他从后面揽紧了她的腰,在她的耳边缠绵地呢喃:“映童,我们在伦敦、爱的最高处。”

她闻声觉得心中爆溢开幸福的暖流,甜笑着回首,刚要答话,却见他倏地收了手,向夜空深处飘走。她惊慌地伸手想要拉住他,他却只是淡笑地袖手看着她,他的姿态依旧优雅高华风度翩翩,然而眼底的深情不再。

单映童眼睁睁地看着他越飘越远、越飘越高,猛然明白,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伸手揽着她,而自己竟是没有办法拉住他分毫。

然而她还是心急如焚,更不舍得放开,慌张间忘记自己不会飞的事实,跟着他走,想要去追,却一脚踏空,直直摔进脚下冰冷的泰晤士河中。

河水汹涌而至,转眼间将她灭顶,她喘不过气来,鼻子、气管、肺部都针扎一样的痛,她要死了,她要死了……

“啊!”单映童猛地坐起身来。姚麦礼被她惊醒,睡眼迷蒙间看见女孩细瘦的后背在轻轻颤抖。他跟着坐起来,伸手想拍抚下她,却被单映童敏感地躲开。

“童童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单映童哪里说得出话来,只是捂着胸口艰难地喘着气,那冰冷刺骨的痛感依旧让人心有余悸。

姚麦礼连问了几声都得不到回答,又暖声安慰了她几句,等了一会儿见单映童缓缓背对着他再次躺下,蜷缩着身子似乎很冷。

他便也躺下从后面搂着她,却被她推开,她的手指湿冷湿冷的,骇了姚麦礼一跳,他忧心地想说点儿什么,却见她默默地拽起被子将自己裹紧睡去了。

姚麦礼依旧是周一上午的飞机,临走前抱着单映童索取离别吻,单映童低着头不配合。他感觉得到她的疏冷与抗拒,却不得要领。

总听说男女关系中有这么一种,就是一旦全垒,时会有一方的态度渐渐冷淡下来。然而大多指男人,倘若颠倒,是女的变脸,男的依旧炽情高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单映童嫌弃姚麦礼的技术不佳呢。然而姚麦礼可是十项全能的超优情人,这是断不可能的揣测。

僵持了一会儿大少爷脾气也搅起来,脸色数变,还是强压着长叹一口气,拍拍她的脑瓜顶,拎起行李开门离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不欢而散,单映童听见大门尖锐的关闭声微震了一下,然后茫茫然回到沙发里去坐。

孟璇绫的告诫跳了出来,单映童无意识地用手指来回摩擦着沙发把手,她想知道,如果日夜生活在害怕随时失去他的恐惧中,算不算痛苦?够不够抵相聚时的快乐?

她不知傻坐了多久,大门又是一声巨响,她抬头,正看见姚麦礼冲进屋来。他似乎走得急,额头上一层薄汗,可看见寂寂独坐的她却猛地止住脚步,立在门耳处。

那处光线不好,单映童分辨不出他的表情,只觉得气氛晦涩,她心里想着该不会要这样默然相对吧?又不是在拍意识流电影,她……真不是这块料。可又寻不到话来打破沉寂,却听他开口,竟是直接就问:“你见过莫禾卉了?”

单映童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应是那个藕荷色女孩。

他既然这么问,自是见到那个多日来一直躲着他的女孩了。想来那人尽管嘴上坚定,可是这么多年的痴恋,还是很难潇洒地安静离开。

“是见过了。”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姚麦礼一字一顿话说的重,然后从阴影中走出来,向她逼近,“单映童,我们不是说好了,凡是不要放在心里?有什么不开心了、不痛快了都要告诉对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难道不知道,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对自己,对对方,对我们的感情都不好?”

单映童仰着脖子很累,闻声本来想说:不知道,没经验。

可是他却在她脚边缓缓蹲了下来,她对着他那双澄澈如镜的眸子,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姚麦礼深深睇视着她,然后闭上眼睛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说:“童童,我以前,对别人从没有任何要求,我也不接受对方的什么要求。我认为两个人在一起,图的是快活自在,合则来不合则去,没什么要紧。

“可是这一次,我对你有要求,我希望你有任何不痛快都能告诉我。因为我愿意被你要求,我愿意为你改变任何你觉得不痛快的部分。”

他执着她的手,眼睛真诚,语气恳切:“童童,我是想跟你,长久地在一起。你明不明白?”

单映童看着他,觉得热浪一波一波侵袭而来,暖了她的手脚,暖了她的心肺,也暖了她的眼角鼻端。

为了防止没出息地哭出来,她侧侧头转移话题,声线却是微颤:“那个女孩……并没有让我怎么不痛快。她只是跟我说她有多爱你多舍不得你罢了。我……也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些。”

姚麦礼沉吟一下开口,语气缓慢坦荡:“童童,我不敢说每个人都年少轻狂过,但我的确曾经混账过。虽然我自认不曾运用优势欺骗玩弄感情,可我却是不够尊重感情,或者说,我并不懂得感情。

“在你之前,我从不觉得拥有爱是件稀罕的或值得欣喜若狂的事情。说句当年的混账话,我以前认为,她们哭啊放不下啊都是不够潇洒,太过软弱。

“如今才知道,原来竟是我之前无缘爱情,不晓得爱的强大。

“童童,我刚刚见到莫禾卉,往回走的路上是前所未有的极度恐惧。我打开门,多怕你不在,可是看你孤零零地坐在这里,却觉得特别心疼。

“傻丫头,以后别这样,真的别这样,你可以掐我挠我折磨我,就是别这样自己憋着难受。”

单映童被他拥在怀里,这回真是忍不住地要哭出来,她饶是再怀疑主义,面对火力电闸全开的姚麦礼也是不堪一击。

她识得好歹,也确信他此刻的真心实意,只觉得全世界的花都开了,满溢的馨香。为了阻挡泪水,她的眼睛在屋里快速乱扫,最后定睛在厨房。

她一侧头咬住他的耳朵,口齿不清地问:“说,你有没有为别的女生做过饭?”

姚麦礼脊背一僵,然后闷声笑起来:“童童,你在吃醋的方面真是个生手,我还不是认识你之后才学会做饭的?”

单映童一怔,松开他的耳朵,自觉羞愧难当,想起自己之前还因此忧怨一把,更是窘迫。

姚麦礼大笑着拥紧她,单映童则柔顺地回抱着他,这一刻安然静美。

过了许久,单映童轻声开口:“你没对莫禾卉凶吧?她不过是个没有运气的傻女孩罢了。”

姚麦礼侧头亲亲她的头发说:“没有。大概是自己明白爱了,现在再看她们,便觉得很是恻然不忍了。尽管心里焦急,仍然听她说完所有的话,咳,还让她抱了抱我……哎呦!别!别掐腰侧,手臂,掐手臂好了!饶命啊!我发誓,最后一次,真发誓!”

至此拉开了二人最幸福的一段生活的帷幕。

桃味爱长久

至此拉开了二人最幸福的一段生活的帷幕。

他们会一起挤在小小的洗漱间里洗衣服,最后洗到两个人身上都是湿淋淋的泡沫。然后在小房间中站成对角,一人拽住床单的一角用力地抻,两人的力道自是不相当,姚麦礼稍一松手就晃得单映童一个趔趄,她恼怒地嗔他,他却又嬉笑着一用力将她直接拉到身前箍住。

他们会在没有排烟罩的厨房一起做饭,她洗菜他切肉,他翻炒她摆碗。饭后因为谁洗碗的问题往往要争执一会儿,因为猜拳的时候姚麦礼常常耍赖。

他们会在傍晚时分,手领着手出去漫步。

时间充裕些他们最喜欢圣心圣殿前的阶梯,坐在那里一边听着流浪艺人美好纯粹的歌声,一边俯瞰着奢靡的巴黎携着许多人的美梦渐渐入睡;时间不多时就在家门前的小径上来回地溜达,随便一只小猫小狗都能引得二人笑语不断。无论是去哪里,单映童最喜欢的都是他们相携走回家门的那一段路。

每次看见院门在望,她都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二人的影子,高高的是他,小小的是自己,中间的牵绊是他们交扣的手。

然而要说相见的频率,严格说来却并不如之前了。作为促成相聚的施动方的姚麦礼来说,以前那样频繁的奔波不单单是思念,还有不安。而如今两个人几乎都是坦荡且真诚地共同经营着这份感情,节奏也就人性化下来了。

当十分疲劳的时候,单映童会抱着电话暖暖地劝他多休息,而当她比较忙碌的时候他也不会守在小套房等着她回来,而是要求几个视频香吻便放她去忙。

转眼圣诞节,刚忙完考试的单映童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打开房门看见姚麦礼还吃了一惊。

姚麦礼无奈地笑:“我就知道你不会记得,更不可能等到你来找我,所以我自动自发地当把圣诞老人,将您一定非常想念、非常想见的大帅哥传送到你门前。”

单映童惭愧地笑,然后福至心灵地领悟到这样的大型节日所谓的情侣是该有些节目的,她很上道地提议:“我们去买圣诞礼物吧!”

姚麦礼比较满意。

进了商场绕了一圈又一圈,硬是没有一件合适的礼物,要不就是姚麦礼看好了单映童嫌奢侈,又或者单映童觉得不错姚麦礼直翻白眼。

又转了一圈,终于走不动了,单映童支在入口处的一个柜台旁喘气,这是个饰品的柜台,全是金灿灿的华彩。

法国人对首饰的追求和中国人有些不同,他们喜欢金饰,追求炫目的外观,作为饰品点亮用。首饰大多是18k金样式别致的,不大追求足金啊、克数啊这些。价钱与中国的18k金首饰比要贵许多,因为他们贩卖的是款式。这个柜台他们一开始就看过,大部分是女性首饰,单映童觉得性价比太不划算。

此时她支在展示柜旁的墙上奄奄一息,姚麦礼看着她又是无奈又是笑叹,他随便看了眼柜台,指着一排中国字的项链玩笑说:“要不买这个?”

单映童有气无力地扫了一眼,却感了兴趣,歪了歪头思考了下,严肃地说:“我看行。”

这排链子他们一进门就研究过,不过不是作为礼物,而是作为趣事。

西方流行汉字不是这一两年才兴起的,他们认为汉字古老且玄奥,像是有内涵寓意的图画。

单映童常在街上看到带着中国纹身的老外招摇过市,有的酷哥在肩头纹一个“死”字,有的美女在胸前纹个“辣”,还有在手腕上纹“爱”啊,“忠”啊这些,而且经常是缺点少撇的,比较囧的是,有一次单映童看见一个斯文瘦弱男纹了一个“屌”字……

随着中国风兴起,许多饰品也纷纷推出汉字吊坠,这个柜台就是。这样的吊坠在中国大约是很恐怖的饰品了,试想一位风华正茂的潮男在脖子上吊一个金色的“福”字的样子吧……但是老外却乐此不疲。

吊坠大多是些常见字,像是 “爱”“福”“慈”“长寿”“囍”……可是展示柜里许多字摆成背面了……正反面不分……看得二人咕咕直乐。

而此时的单映童再看看那些可乐的坠子竟觉得分外可亲,忍着笑又细细看了一遍,再次郑重地说:“就买这个,还能支持中国风的销量。”

于是圣诞节的当天,香榭丽舍大街上就出现了两个行迹鬼祟的人。

明明天气没有多寒冷,这一男一女却都缠着厚厚的围巾,手还攥着领子,似乎是生恐一丝冷风钻进脖领的样子,而且眼睛时不时地乱扫,惧怕碰到熟人。

到了预定的餐厅,外套脱下,点餐完毕,却谁都不肯摘围巾。最后被屋里的暖气哄的两张小脸都红彤彤地开始冒汗。

单映童热的不行了,说:“你先摘。”

姚麦礼死死攥着围巾:“不,你先。”

单映童也不肯,坚定摇头:“你先。”

姚麦礼一边满头大汗的扇风一边诱哄:“童童啊,其实这屋里就咱们两个中国人,老外也看不懂咱脖子上这是什么,你就把围巾摘下来吧。”

单映童笑眯眯地擦擦鼻尖上的汗珠:“你说的对,那么少爷你就请摘吧。”

“女士优先!”

“女士优先选!而我这个优先选的女士选择你先摘。”

俩人僵持了一会儿,侍者将红酒送上来,训练有素地没有对二人奇怪的着装多看一眼,然而当穿着衬衫却绑着大围巾的姚麦礼试图优雅地举起红酒杯时,单映童很不厚道地笑场了。

姚麦礼磨了磨牙,一横心,三两下将围巾大义凛然地除下,露出脖子上缀着的“长久”二字。

单映童在他的瞪视下,也不情不愿地毅然除掉围巾,露出一个“爱”字。

关于挑字的故事是这样的,两人想着事已至此……汗,那就可最俗的挑吧,反正断不会时常戴着。结果被营业员柔声告知每个项坠独一无二,只有一个。

两人狂汗,心下腹诽这有什么好“独一无二”的。于是除了“爱”字外,选另一个上面就费了心力。

单映童乐咔咔地要给他买那个最长的四个字的项坠:福禄双全。姚麦礼咬着牙青筋直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