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放开她起身:“你想去哪里让晨落陪着,我会尽早回来的。”

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没有说话。

晚上的时候,Alessandro Morsut回来,尽管已经尽可能的抽身,但总有太多的情面需要转圜,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

他看着她几乎没有变过的姿势,心微微的一紧,上前圈住她冰凉的身子:“晨落说你一整天都待在这里。”

她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微微挣开他的怀抱:“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他却一用力,紧紧揽住她,不肯放手。

房间里光线很暗,只有月光洒下淡淡的银纱,他没有开灯,亦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搂着她,然后一整天的那些倦怠乏意,便奇迹般的,一点一点开始消散,从未有过的安定宁和,就这样萦绕于胸。

“生日快乐。”黑暗中,她的声音如光亮一般轻盈绽放。

Alessandro Morsut缓缓的拥紧她,过了片刻,才再开口,声音轻而沉沉:“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汶希静了片刻,然后转头看他,他冰蓝的眼底仿若月光下的深海,温柔得醉人。

她迟疑了片刻,轻轻的仰头,印上他的唇。

Alessandro Morsut心神一震,旋即反客为主,开始激烈的吻她,他的双手紧拥着她,带着不敢置信的喜悦,几欲成狂。

空气中的温度陡然升高,而Alessandro Morsut在自己的理智尚未完全溃塌之前,强迫自己停下这个差点点燃一切的吻,然而,紧绷的身子和额头上的汗水却昭示了他的隐忍。

汶希抬手,想要帮他擦去那些汗滴,却在触碰到他的那一瞬,被他紧紧的握住了手。

他的声音紧绷,听来几乎有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再动我可就不管会不会吓到你了。”

他迅速的放开她,双手收紧成拳,藏于身侧,起身,正欲到浴室冲冷水澡,却被身后一双柔夷握住了手。

Alessandro Morsut苦笑,或许放她在身边是个错误,再这么下去他迟早要憋出病来。

他浑身紧绷,一动也不敢动,哑着声音开口:“放手。”

汶希却并没有放开,纤柔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微微颤抖。

他蓦地转身,猛然拉过她,就势压到了床上:“聂汶希,你逼我的…”

她的容颜在月色中有着模糊的美丽,声音轻浅而颤抖:“我想要送你一件礼物。”

他的眸光转深:“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没有说话,一咬牙,闭上眼就伸手去勾他的颈项。

他的双手,带着烫人的温度扶弄着她纤柔有致的身体,而她在黑暗中,缓缓微笑。

枕头下,冰凉的匕首莹然生光。

第五十回

似水的月色下,她娇美的肌肤皓莹若雪,温软滑腻得不可思议,是诱人沉沦的美丽。

他的吻,顺着她优美的颈项,蜿蜒而下,滑过精致的锁骨,再一路下移到胸前柔软。

Alessandro Morsut本已到达极限,却还是极力隐忍,不想只是自己一人得到满足,想要让她也能快乐。

于是他的双手,带着烫人的温度,带着浓浓的情欲,一点一点,娴熟的撩拨着她纤柔有致的身子,温柔而耐心。

汶希努力的舒展着自己的身体,想最大限度的松弛他的戒心,同时,也为了让自己能好过一点。

她一直睁着眼睛,亮若繁星,清冷如霜。

黑暗中,他的滴滴汗水掉落在她发间,而她的右手,缓缓的,一点一点,移向枕下。

当Alessandro Morsut终于在她的柔软之中释放了自己,汶希狠狠的咬下自己的下唇,强迫自己找回清明。

口中腥甜的气味慢慢扩散,而她的右手已握紧了匕首,毫不迟疑的往他的后背刺去,用尽全力。

刀快的时候,血喷出来的声音会很好听。

很多很多年前,轩曾经这样告诉过她,她一直记得那个时候,夕阳如血,而他唇边的笑意,魅惑了一切。

如今,她亲耳听到了这妖异而美妙的乐章,和他说的一样清冽动人。

有温热的液体流淌过她的皮肤,只是,这温热,却不是他的。

Alessandro Morsut冰蓝的眼底,一片冷戾暴怒,有太多疯狂压抑的激痛,来不及隐藏,就这样促不及防的击中他的心脏。

从未有过的疼,他大口的喘气,仍是不能平息,周围的空气冰冷而稀薄。

他死死的盯着她鲜血淋漓的左手,再缓缓的将目光移到她冷汗涔涔几欲昏死过去的容颜之上,麻木的,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我从不相信上帝,可是,从你藏起这把匕首的第一天起,我就一直在祈祷,这辈子都不要让我再看见它。”

她扬刀而下的那一瞬,多年来出生入死训练出来的警觉,以及一直维持着的清醒神志让他骤然的发觉了异样,反手制住她,就着力道将刀势掼向身侧,完全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几乎不需要经过大脑思考。

可是,当刀锋落下时,当他意识到刺下的位置是她纤柔无骨的左手时,他本是来得及阻止的,只需轻轻的偏离,一切便都不会发生。

然而,他眼看着那把匕首落下,在最初的惊惶过后,他冰蓝的眼底却蓦然闪现出从未有过的克制冷硬神色,他骤然撤了刚欲施出的阻止力道,放任自己,握着她的手,就着那再无回旋余地的刀势,就那样的贯穿了她的左手。

“我不能让你毁了我,所以,我只能毁了你。”

他的声音喃喃的响起,轻得像是害怕惊醒了一个久远的梦境,不知道是在告诉她,还是说给自己听。

忽然的一阵夜风吹过,窗外树叶沙沙做响,Alessandro Morsut蓦然一震,如同猛然惊醒过来一样,他极为缓慢的转动视线,看向床上那女子血色尽失昏死过去了的容颜,看向她被匕首贯穿的鲜血淋漓的左手。

一阵钝痛就这样毫无预兆的突然袭来,他的面色再也忍不住的沉沉一恸,死死的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如同快要溺毙的人一样。

第五十一回

汶希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睁开眼睛,四周仍然是一片沉沉的黑。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一阵钻心刺骨的疼却蓦然从左手传来,她抬眼,看到那层层包裹着的纱布,记忆便如同潮水,点滴袭来。

“醒了?”

Alessandro Morsut从暗处走来,眼神冰冷,语气亦是不带一丝温度。

“聂汶希,你筹谋这一天,究竟用了多少时间?那些柔弱姿态,那些害怕无助,全都是在做戏是不是?你不惜赌上自己的身体,就为了换取这狠狠一刀?”

汶希淡淡看他:“既然你都猜到了,又何必明知故问?”

她的语气波澜不惊,神情更是漫不经心的淡漠,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初见时,那般高傲清冷的姿态。

Alessandro Morsut冰蓝的眼底蓦然染上怒色,然后便是恨意蔓延,他有些失控的上前掐住她的柔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年都没有相信过任何一个人了,甚至是一句话?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有多想相信你,相信你的那些柔弱只为了我展露,相信你的不安是等待着我去平抚——即便是知道你藏了匕首,可我仍然想要相信,相信你会被我感动,相信你会爱上我,相信你永远也不会拿出这把匕首!可是你呢,你把我的信任踩在脚下,利用它,践踏它!聂汶希,你狠,你真狠!”

颈项间被他失控的力道紧紧箍住,她连呼吸都不能够,本能的挣扎,却根本起不了作用,她在极致的痛苦中,却是缓缓笑了:“…信任…连你自己都没有的东西…你又怎么给我…在这个世界上…你连一个可以相信的人都没有…包括你自己在内…多可悲…”

Alessandro Morsut的神情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暴怒了,他冰蓝的眼底惟余一片冷戾失控的痕迹,双手也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

他看着她的痛苦神色越来越甚,藏无可藏,然而眉宇间却全无惧色,唇边始终泛着微笑,倾城无双。

他一震,陡然之间回复了冷静清明,松开手,看着她如玉的颈项间那些触目惊心的红痕,冷冷一笑:“你想激我杀了你?”

汶希痛苦的咳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Alessandro Morsut唇边的弧度慢慢扩大,然后冰冷的维持着,他上前,温柔的轻拍她的背替她顺气,语气亦是轻缓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你放心,我怎么舍得你死,这么美妙的身子,我还没尝够呢…”

他的语气越来越轻,煽情而诱惑,双手,也开始沿着她身体优美的曲线,一路暧昧下移,轻佻而挑逗。

汶希的身子蓦然一僵,奋力的想要挣开他,却反被他大笑着捉到怀中,他的笑声里听来狂肆不羁,却隐约可辨几丝苍凉意味,他抬起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你真是聪明,知道男人情欲得到满足的瞬间防备是最弱的,所以选择那一刻下手,不惜陪上自己的身体。既然如此,从前的那些柔顺媚态呢,怎么不都使出来,你现在连装装怎样取悦人都不会了吗?”

他唇边带了一丝残忍浅笑,而眼底,除了冰冷,再找不到第二种情绪。

汶希忍着痛,回了他一个惊尘绝艳的微笑:“你的戒心重又高筑,比从前更甚,我不可能再有机会杀得了你,那么,又何必再作践了自己。”

Alessandro Morsut怒极反笑:“作践?你竟以为这些日子以来陪在我身边是作践了你自己?聂汶希,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才叫作践…”

他的话语未完,便已经猛地一把撕裂了她的衣裳,粗暴而强硬的分开她的双腿,没有任何前戏,也不顾她重又开始流血的左手,就那样蛮横的撞了进来。

难以想象的剧痛,就那么促不及防的袭来,汶希只觉得身体像是被骤然撕裂了一样,破碎不堪,她只能死死的咬着的下唇,才能避免自己惨然的痛呼出声。

Alessandro Morsut一面紧扣着她的腰,毫不留情的动作,一面冷冷笑着:“很痛吗?痛你就出声,不然我会以为你很享受。”

时间仿佛绵延无止境一般,她口中的腥甜味道不断扩散,死死撑着,一声不吭。身体疼到了极限,她一度以为自己会死。

而他冰冷的话语响在耳畔:“你若是敢死,我便平了聂汶轩的坟,再把你儿子,煮成粥分我Morsut家族每人一羹…”

那么长的夜,她无数次的昏死过去,又无数次被他残忍的逼回神志,左手包裹的纱布,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而她竟然木木的,感觉不到疼,或许,这也是一种幸运。

当长夜过去,晨曦终于降临,Alessandro Morsut终于肯放过她,利落的穿衣,出门,吩咐人上锁,丝毫不迟疑,面色冰冷而决绝。

而汶希,竟是连看他离开的力气都没有了,沉沉的陷入了昏迷。

第五十二回

汶希看着晨落眼中的惊痛神色,不由得想起了先前来替她沐浴更衣的侍女初见她时,藏不住的震惊与怜悯,她只是淡淡一笑:“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想过所有可能会有的后果,坦白说,这并不是最凄惨的一种,我并不曾后悔,你也无须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晨落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沉默着拆开她左手早已经被鲜血浸透的纱布,然后一点一点,小心的护理。

一直没有抬眼,害怕看见她强忍疼痛不肯出声的样子。

包扎好伤口,他的额头已经全是汗水,虽然他有把握保得住她的手,却止不住心头的那份恐慌和剧痛,害怕自己的任何一个举动,有意或者无心,都会在她的累累伤痕上,再多添一道。

他想要对她说点什么的,却终于只是默下所有的声音和表情,然后离开,不发一言。

门在他身后,重又合上。

汶希抬眼看向一望无际的天空,伸手握紧了心口的香囊。

夜极深的时候,门重又被打开,她本就睡得不安稳,一点轻微的声音便醒了过来。

Alessandro Morsut在黑暗中走了进来,神情冰冷,眼底寒酷。

汶希笑了一笑,知道这便是以后自己无法逃离的梦魇。

他说,要告诉她什么才叫真正的作践,事到如今,她算是真正知道了。

他几乎每天夜里都会来,一句话不说,带着周身的冷戾气息,就那样近乎残忍的折磨着她的身体和精神。

相比起来,之前的他简直可以说是仁慈,即便是强占她的最初,他也多少心存怜意,而现在,他是刻意的要羞辱她,要让她痛。

每次发泄过后,他便利落的穿衣离开,眼神冰冷,间或会有厌恶或者说自厌的神色一闪而逝,他根本一眼都不看向她,更不会同她说一个字。

汶希苦笑,他是完完全全把她当妓女在对待了,而她,比妓女更加不如,被禁锢在这个狭小的房间内,连死的自由都没有。

有敲门声响起,并不需要她答应,门径自开了。

近半个月来,能进入这间房间的,除了Alessandro Morsut,便只有侍女和晨落,她未曾见过第四个人。

汶希自窗边回头,漫不经心的一笑:“我记得,现在并不是换药的时间。”

晨落却是一言不发,上前拉住她的右腕便欲往外走。

汶希轻笑:“你是打算救我,还是要把我往他那带?”

晨落还是不说话,只是牢牢握着她的手一路向外走去,力道并未弄疼她,却也是不容拒绝的。

汶希于是也不说话,亦不做无谓的挣扎,安静的随他来到一处她从未知晓的偏僻暗室。

“你的手,虽然不可能完全恢复,但只要用完这些药,便不会落下太大病根。” 晨落将一个包裹递给她:“五分钟之后,Jason会来接你,汶希,答应我,永远不要再有找Alessandro Morsut报仇的念头,他的本事,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其实一路走来时,畅通无阻,没有遇见Morsut家族的任何一人,她便知道了他要做什么,而今,听他这样亲口说出,眉宇间是她所不熟悉的凝重,汶希一时之间,竟然理不清自己的思路。

“你要我走,而你留在这里?”

“是。”晨落此刻的神情平静了下来,眼底凝重仍在,却已经带上了她自小便见惯的温柔宠溺神色。

她定定看他:“我并不会感激你。”

他轻轻点头:“我知道,是我把你害成这样,没什么好感激的。”

她还是看着他:“你明知道留在这里是死路一条,还是坚持要以死谢罪?你对Alessandro Morsut就那么忠心?既然如此,又何必放我走,背了这背叛的罪名。”

晨落看着她因为带着微微的怒气而格外明亮的双眸,没有告诉她,他之所以留下,是因为想让她能万无一失的离开。

即便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是Alessandro Morsut城府太深,连他都摸不透,唯有亲自守在这里,尽可能的分散和误导他的注意力,才能赢得更多的时间,而她也会更加安全。

他静静看她,半晌,终是缓缓微笑:“汶希,答应我,爱惜你自己。”

她看着他,那样平静的表情,那样如同临终遗言一样的叮咛,霎时只觉得又怒又痛:“我不会领你的情!”

晨落还是微笑:“我领你的情就好,遇到Barbolini袭击的那天,你一个人下车,除了你说的,这是你计划的一部分,你心底,也是在为我担忧的,是吗?”

汶希连想也不想,直接否认:“我不过是为了获取Alessandro Morsut的信任才这么做的,你不用自做多情。”

晨落却并不理会她的话语,微微摇了摇头,还是继续温柔笑着:“他们的目标是你,若是你在车上,那么他们必然会全力拦截,我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突围。你下车,让我一个人走,救了我一命。”

“我…”

汶希还要说些什么,敲门声已经响起,晨落的身体瞬间紧绷。

然而,片刻之后,他放松了神情,对着汶希微微一笑:“他来了。”

起身开门,外面的阳光骤然刺入他的双眼,一片明晃晃的白,他费了好大的力才让自己能继续稳稳站着,面对眼前这个一脸冰冷笑意的男人。

Alessandro Morsut唇角擒了一丝嘲讽的笑,眼神却是冷厉如刀,杀意一闪而逝。

他的身后,人并不多,可晨落识得他们,那是Alessandro Morsut亲自挑选训练出来的心腹,Morsut家族最顶尖的杀手。即便只面对其一,他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能够离开,更何况是现在的情形。

他不在乎自己,却不能不顾汶希。

Alessandro Morsut斜倚在门边,一手漫不经心的有节奏的敲击着门,唇边的嘲弄和不屑分外明显。

晨落心底一叹,那正是他与Jason约定好的敲门暗号。

“是我的主意,请您不要为难她,她不过是个弱女子。”他看着Alessandro Morsut平静开口。

“原因,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我以为您知道。”

“可我想听你亲口说,你不再忠于我了吗,晨落?”

“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有些情分不是说忘就能忘的,况且,Tencati家族已经没落,她又只是一个弱女子,不会对您造成威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