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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我想我该跟你说一下的…”

他静静的等着,眉心微微锁了起来址。

她续道:“我的封印已经解了,所有的记忆,都已经恢复…”

他怔了一下。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差距,也清楚我的身份,所以,不会再有奢望。”

他的沉了又沉。

她咬着牙,大声提醒:“你曾是我的师父,我曾是你座下一只顽劣的小狼。我们是师徒。你不该对我说这样的话的。因为你有师母,那是你拼尽一切想要保护的人,而我,如今也有了我的归宿,这一世,我得履行我的曾许下的承诺。你和我,该回到原有的轨道,如此,才是最好的结果。”

这句话中,“师父”和“师母”两个词,被咬的格外的响亮,响的能深深的刺痛人心。

她意图表现的冷静,但,到底还是流露出了几分悲哀和疼痛。一条巨大的鸿沟横在他们中间,再如何想得到温暖,他们也没办法拉近彼此。

龙隽之浑身冰冷,同时,恍然顿悟,原来她已经记起了一切,原来她是为了履行承诺,原来她已知道他为何“抛弃”了她,所以,才认命的、极为理智的选择去挑起属于她的责任。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心里,至始至终只有她。她也无从知道他们一直就是一对命运捉弄的可怜人。

他摇着头,想说明什么,张口,吱吱唔唔的声音,令他没办法将这个复杂的事情说清楚。

他挫败极了,愤怒的往铁栅栏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就这时,外头传来一阵惊哗之声,阿群的声音紧跟着响了起来:

“奉女皇陛下令,接管这里所有一切,谁敢反抗,就此而诛!”

楼外,已乱成一团,一千凤卫,将潇湘别馆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个水泄不通,阿群和罗成亲自带头,将西厢楼团团围住。

负责西厢楼守卫一职的两个人,胖子洪雷其实是见过女皇陛下的,可惜,他刚刚被放倒在地上,没有那个机会瞧见“侵入者”的长相。

瘦子呢,名叫甄二,在南燕时,便跟了秦逍,秦逍入主西沧以后,将他调了过来,先头时候在汝阳城安顿战后事宜,最近几天才被调进京城,还没有正式配以后官职,自然还没有机会见过新帝。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把皇帝陛下给关了起来。

前天后半夜,他已睡下,正美美的做着梦,卫王身边的心腹段仁闯了进来,将他从被窝内叫起来,捎来王爷的话,让他协助简先生看管一个重要的人物。

段仁一再叮嘱,此人非同小可,看管工作,必须到位,既不能让他逃跑,也不能让他再受虐待,还得赶紧让人给他医治身体。

甄二穿戴好,急急忙忙奉命跑了来,一听说此人乃是龙族的大公子,吓了一大跳,后来又从简先生嘴里知道此人乃是女皇陛下的旧情人,额头一下子冷汗直冒,这的确不是好差事。

重点:他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简先生让人叫了两个楼里的姑娘,蒙了脸进房要去侍候龙大公子。

结果,那两个姑娘被打了出去,接着,龙大公子大吼大叫了大半个晚上。

后来,他才听说,简先生曾在龙大公子身上下了用情花毒制成的化功散,这是一种极其恶毒的玩意儿,会催引人之欲念,欲动纵情,三天三夜停不下来,而后,身体本元大损,成为废人一个;若强忍欲念,其结果是终身再不能练武。

龙隽之为抵抗药性,不仅把自己弄的浑身伤,而且就此落下了再不能根除的毒根,以后再不能习内功,重修武功,从此与沙场无缘,领军冲烽陷阵,已经不可能,就连自保,也将成为问题。

那位所谓的简先生,已经彻底毁掉了龙大公子。

他听着,好一番心惊肉跳,曾问:“简先生为何这么做?”

“谁知道?大概是见他不顺眼吧…想把龙大公子的名声弄脏…或是毁掉,你是没见过,龙大公子可没少在他手上吃过苦头…这回,卫王要接管,他这是趁机最后整他一整。”

一个侍卫对他提过这么一句话。

的确,龙隽之伤的极为厉害,还是甄二让人去请大夫过来的,想替他治伤,龙隽之不许任何人靠近,睁圆着一双可怖的眼珠子,狠狠的吃人似的瞪着,任他好说歹说,就不同意。

后来,也不知他怎么就想通了,同意让大夫治,但有一个要求,他把那个要求写在纸上:解去他四肢上的铁链。

当时,他手上脚上,全是伤,在历经了一整夜的药性折磨以后,龙隽之已变的奄奄一息,完全没有任何杀伤力。

传说龙隽之的功夫,是极其的厉害,但是真正能领教他绝世功夫的人,几乎没几人,如今呢,他的功夫已经被废,再强壮结实的人,也经不过几个月非人的对待,何况,他本身就身受重伤,身体一直没有康复,甄二觉得,如今的龙隽之,连一只纸老虎都不是,完全就是一只一脚踏在棺材里的病猫,不足为惧,所以,他同意让人把那铁链取下。

起初,龙隽之表现的很驯服,任由大夫给他处理伤口,就像一个行尸走肉一般靠在那里,睁一眼闭一眼的讨吃的,说什么肚子饿,他已经有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于是,他让胖子洪雷看着,自己出来让人备晚膳,不想,一系列的变化就这样爆发了。

此刻,面对银甲闪闪的凤卫奔进来,他没办法再镇定自若,呆立在门口,不知要如何是好。

就这个时候,一个威风凛凛的年青武士迈到他面前,眯着眼,毫不客气的叫了起来:“御前一品带刀侍卫罗成在此,甄二是不是!”

原来这便是女皇身边的第一侍卫罗成啊!

甄二额头上的细汗,那是噌噌噌的往外冒了出来,忙打恭作揖:“属下正是!”

罗成马上冷哼一声,一把揪住了他的胸襟,目光一寒,叱道:“你的胆子可真是不小,竟敢梆架女皇陛下,你长了几颗脑袋来了?说,你把陛下关哪了?”

甄二顿时傻眼:“什…什么?梆…梆架…女皇陛下?”

“刚刚不是有一个人闯了进来吗?”

“…”

甄二懵了,热汗止不住的淌下来,拼命的咽口水。

这,什么情况?

那是,那是…女皇陛下吗?

妈呀,天要亡我了…

罗成见他面色顿时变成土,冷一笑,但觉人影一晃,阿群已经先他一步往里面闯了进去,遇到拦他的人,一拳一个,皆打倒在地;于是,他马上将手上的人往地上一扔,丢下一句:“回头再收拾你!”也跟了进去。

室内,阿群看到龙隽之时,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蓬头垢脸、满面是伤、满手是血的乞丐会是那位气宇非凡的龙隽之,他呆了一下,才用手中的长剑,才转身出去,一把将那甄二拎了进来,手剑架在那人脖子上,冷声道:“是开笼门,还是掉脑袋,你自己选着办!”

甄二一看这不是个好货,连忙结巴的直叫:“快…快开笼门…”

跑上来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开了门,手抖的厉害。

云沁则在笼里冷冷的睇着,罗成袍襟一撩,单膝下跪,行了一个大礼,阿群跟着效仿,两个人煞有介事的异口同声了一句:

“属下救驾来迟,还请皇上降罪…”

边上,甄二吓的满头大汗,噗通跪地,猛叩头:“小臣不知皇上驾上,小臣罪该万死…”

心里那个恨啊,真想把自己的双眼给戳瞎了,天呐,他这是办的什么事,硬生生就把自己的前程给全办砸了。这一回,只怕连卫王也保不了他了。

云沁扬了扬手,让罗成和阿群起来,徐徐跨了出来,一步一步稳稳的来到他身边,高高在上的一睨:

“你目无凰令,目无君上,的确该杀…罗成,将这里一干人,一并收监待审,具体如何发落,到时决断。对于胆敢私用重刑者,本朝绝不辜息。但,为确保不冤及无辜,这件事,我会亲自彻底彻查,先带下去…”

“是…”

罗成应声,手一扬,跟在身后的凤卫,上前将甄二等人带了下去。

云沁这才转过身,以一种无比疏离而复杂的目光看到龙隽之,想了一会儿,才对罗成道:“另外,把龙大公子送去皇家驿馆休息!”

罗成瞅了一眼倚着铁笼不成人形的龙隽之,又“是”了一声。

她随即转头看向面色沉沉的阿群:

“阿群,你跟着去那边。龙隽之的起居饮食由你亲自照看,我的凤卫会守护你们,先在那里静养几天,然后,我会通知龙家主,商议一下两邦邦交之事,到时,让龙家主带你们回去龙族。”

阿群并不想回龙族,他只想记远留在她身边,哪怕做一个地位卑下的随从,总之,他就是不放心让她独自留在这深宫里,应对着这诡谲多变的帝王生涯,但现在,并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他点了点头,往钢筋笼内想把龙隽之扶出来。

不想,他的手指,还没有碰到人家的衣角,他站挺的身子摇摇欲坠了几个回合,扑通一声,倒地,当场昏厥。

云沁原本背着他,听得声音,转头,见他直直的倒在地上,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龙奕…”

她慌不择路的奔过来,推开阿群,将他搂进了怀,急急的拍他完全没人色的脸孔,掐他人中,就是不醒。

她顿时乱了阵脚,骇声大叫:

“阿群,快,快,快请御医!”

阿群将她的惊慌失措,尽收在眼,露出了忧色。

云沁想杀人,在听完御医的回禀以后,勃然大怒。

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心疼,乱情怀

更新时间:201412 23:39:51 本章字数:3158

依旧是在潇湘别馆,依旧在西厢楼内,御医匆匆被请了来,细细的一把脉,头发花白的老先生,越把眉心皱的越紧,越把脸上的神情就越发的凝重。睍莼璩晓

这位老御医,足足诊了一盏茶的时间,最后跪地,擦着汗,报禀了一句:

“回皇上,龙大公子,腹寄蛊,肾双亏,胃受损,脾脏肿,内伤久不愈,丹田积沉毒,经脉见萎缩之状,若从今往后,好好调养,或还可以活个一两十年,否则,不出十年,便会一命呜呼。”

闻言,云沁的心肝,那是一阵阵惊颤:

“什么?腹寄蛊?肾双亏?胃受损?脾脏肿?而且还丹田积沉毒,经脉萎缩?於”

她抓住他的衣领问,一脸的难以置信: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诊出这么多的毛病来?

“回皇上话,龙大公子,腹中寄双蛊,月圆蛊食腹,会伤其本元;肠胃之损,则因饮食无规律,饥一顿饱一顿所致;脾脏之肿,乃时吸罂毒过频之恶果,从而导致经脉渐萎缩,肾之双亏,源于前日曾服过情毒断魂散之故,因强忍欲念而形成剧毒沉于丹田,此生再难繁育后嗣。再加之曾受过严重内伤,内伤一直不曾愈痊,又因遭人幽禁,郁结于胸,幽思成疾,无处倾吐,诸因夹扰,损伤身心,种下恶疾。若不能用心调养,宽心调理,后果不堪设想。最最重要的是:龙大公子这番身子大挫,再不可修习武功,否则,必经脉尽断,气血逆转而死。”

这一番话,句句大凶大险,令云沁的心一阵阵拔凉拔凉祝。

她连忙把瘦子甄二拎进来问话,可惜这甄二并不知多少事;于是,她又令人把胖子洪雷拖进来。

据胖子洪雷交待,这几个月,一直是那个叫简子的人,在看管龙隽之。

那个人曾百般折辱了龙隽之,饿他,冻他,扔他入冰池,喂他吃罂毒,玩弄他:假装让他寻到机会逃走,然后在他以为可以逃脱升天的时候,再带上人将他擒拿回来,令侍卫们不遗余地的拳脚相加;有一次,龙隽之在逃跑过程中,打死了几个侍卫,再次被捉回来以后,就被废掉了一身功夫,还被套上了沉重手链和脚链,穿了他的琵琶骨,将他养在牢笼内…

听完这些话,云沁一团怒火,噌噌噌的往上冒起来,一拍桌案,银牙一咬:“去把简子给我抓起来!”

罗成马上领命而去。

哪捉得到。

那人已不在凡间。

这简子虽有神力,却没有未卜先知之能,也不能肆意的乱用法力,一些小小的幻术,可以使,然,一旦用法术,就会引来守天界的天神将其擒拿回天,是故躲于人间十几年,几乎从不用神力。

前日,他心绪不宁,用了天眼,才知龙家主来了洛京,是故,他匆匆来向秦逍报禀了那一番事,还用神力帮秦逍解封印。

便是这一眼,这一解印,惊动了镇守九重天界的巡天将,那位实在刚正不阿,几乎没有给他机会想法逃脱,就连夜现身,带着一千天兵,将其捉拿去,至于该得怎么一个处置,那得等青龙尊者从西天极乐殿回来才能定夺。

就巡天将看来,这简子,胆敢私下凡间,残害白虎尊者,青龙尊者和金凌公主素来与白虎交好,岂能轻易放过他:只怕摄他神魄,毁他金身,将其打入十八层地狱,而后轮回做生生世世做贱奴,也难解这两位心头之怒。

秦逍收到信时,人在白帝城,段仁送来的信,上面写了一句:“事情败露,陛下已将人迁至皇族驿馆。爷当速归!”

他的眉心,锁紧,心头就像压了一块大石一般的沉重,他来回踱了一番步,而后站定,瞅了瞅面前这一张淡定的娇美脸孔,想到刚刚她和他的对话,吩咐了一句:

“把这个女人处置了!”

纵然眼前这个人,才是真正的金惠,金氏一族唯一的血脉,他秦逍真真正正的未婚妻,那又如何?

他要的人,爱的人,从来就只有一个,除了她,其他人,无人可以替代。

他并不想乱杀无辜,但这个女人的存在,不仅会威胁到沁儿的地位,更会影响到沧国的时局,那就只能舍小保大。

“卫王爷,您真的不能杀我!”

这个女子没的惊慌失措,相反,她表现的极为淡定,为自己的生死存亡与理据争着:

“我无意要来争夺什么,您真的就不能网开一面吗??说来,我并不没得罪你什么?名份上,有婚约的是你和我,为什么您要这么的狠手?这十几年本该属于我的好日子,全叫你妻子占了去,你不愿为我作主要回属于我的一切也便罢了,如今,为了保全你的妻子,而执意将我置于死地,您不觉得这做法实在有些太残忍了么?”

“不管你要不要争夺,你的身份一经爆光,有些事,并不是你要如何就能如何的。你要是活着,沧国会大乱。所以,很对不住,本王只能牺牲你。”

他转过了头,作了一个手势。

那女子不服气的追了一步:

“不对,你弄死我,也不见得天下太平。卫王,十八年前,有人将我换下,如今那人又刻意让我记起一切,皆是冲着您妻子而去的,那个人不仅想祸乱大沧的时局,还想让您妻子在登上高位之后,再重重摔下来,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人,那才是真正可怕的所在。现在您杀我,他照样可以离间你和胡为,令西沧动荡…倒不如,您留我一命,或者,我可以帮助您维护大沧的政权不至于在一朝之间崩裂瓦解…

“卫王,我在民间生活了长达十八年时间,深刻体会着百姓之苦。朝上一乱,民间惶惶不得安宁。是故,我不想看着大沧的政权四分五裂。我虽不才,但也知,金氏早亡,萧氏也败,恩怨都已销,国该太平,子臣才能安居乐业。我自知,无那资质为一国之主,您和她,可以。为社稷之稳定,我想尽一分绵薄之力。

“卫王,若死真有用,便真可一死,若一死无用,反生祸端,自不能死。活着比死了会有用很多!”秦逍不得不转过头来,再度细细看这一张秀致的脸,唇角弯了一下:这番话,叫他刮目相看。

“好。那我便留你一命。随我回京!”

他大跨步往屋外而去,时,东方残阳在一寸寸落下去,他已经离京已有二天三夜,必须马上赶回去,至于这个女人,或者他可以另外善加利用一下,借机把胡为拿下,永除后患…

“主子,龙隽之毒瘾发作,非要吃毒罂散,御医不给,他不便把御医给打了…”

罗成飞奔来报。

云沁正疾步批奏折,头也不抬:“把他梆了,好好看紧!不会出大问题。”

“是!”

去后不久——

“主子,龙隽之把绳索崩断了,把阿群打了一个鼻青脸肿,手上脚上的伤口全蹭出了血来,差一点昏死,他让属下来求您一事,戒毒一事,能不能暂缓…”

罗成再度来报,忧急如焚。

云沁正在吃中膳,一听,顿时索然无味,将筷子一扔,依旧摇头:“不能缓,他吃的份量那么重,再这么吃,不仅脾脏会坏死,经脉萎缩之症会越来越严重,而且,肠胃也要被毒罂散的腐蚀性蚀坏了。你让他撑着,只要熬过前三天,就可以戒掉。必须先戒掉,才能治他身上的其他疾病,要不然,什么都是空的。”

她坚绝不许任何人给他再吃毒罂散,

“是!”

下午时分——

“主子,龙隽之刚刚一头撞在墙上,头破血流,他说他受不了了…不如一死干脆…”

第N报,令云沁再也坐不住,飞也似的赶去了驿馆。

唉,这个人啊,总能牵动她的心神,本不想再去见他的,到底还是忍耐不住。

那天,他醒来之后,一把吻住了她…

这一吻,终把她吻恼,吻跑。

她硬下心再不去相见,怕乱了心扉,结果,他状况频出,真真是叫她头疼不已。

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药浴,恼怒而逃

更新时间:201415 1:44:15 本章字数:6584

当然,更多的是心疼:他那满身的伤,用体无完肤这么一个词来形容,最合适不过。睍莼璩晓

那天,御医看诊完以后,曾向她报禀说:“龙大公子需以药汤泡浴,一则伤口必须清理一下,二则,泡一下药浴,有助于伤口早日愈合!”

她马上让清袖去安排。

一个时辰后,药汤准备好,清袖来报禀了一句,又问:

“要不要让内侍来服侍…旄”

她说不必。

青袖怪怪的看她一眼,忍不住又问了一声:“主子这是想亲自替龙大公子沐浴么?”

是准备亲自动手,但她没有明说,只道峁:

“你出去吧!”

青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到底还是什么也没有说,默默退下。

云沁知道的,自己实在不合适亲自给他沐浴,但是,她实在不放心将他交给别人。

她对自己说:

“就再放纵任性这么一回,亲手服侍他一回,他是因为你才被害成这样的…”

说穿了,她就是不愿任何人来染指他。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占有欲,强烈的令她觉得不可思议,连自己也没办法理解自己,何况是别人?

剥开他的衣裳,呈现在面前的是一具瘦瘪瘪、浑身布层层叠叠伤疤的身子,琵琶骨上的伤口,特别的严重,她从中可以想象出他曾受过何种可怕的虐待。而肩头上那两道新添的伤口,又是那么的深,鲜血淋淋的可怕…

她坐在那里看着,想像着武功尽失的他,在承受这些屈辱时,心情该是何等的悲恨交加?

漫长的日日夜夜,那些人无情的贱踏着他的骄傲,撕裂他的尊严,这对于他来说,得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这种代入式的想象,令她越发的心疼。

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她用浴帛将他裹好,而后,令内侍进来,帮忙将他扶入热气腾腾的浴桶。

张公公问要不要帮忙,她摇了摇头,让他们都离开,终于,张公公神情怪异的走了出去。

关门后,她好像有听到他在叮嘱内侍们:

“把看到的通通忘掉,要是谁敢乱嚼舌根,小心被灭九族!”

暖暖的炉子,将房间烘的暖和之极,空气中还流转着浓浓的药香,一层层纱帐低垂,将他们隔绝在一个小小的温馨天地里。

她开始给他洗浴,脑海里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自己被他抓着泡药澡的光景。

那时,她特别讨厌药腥,总想从在药桶里逃跑,偏偏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这一次,换作是她给他洗澡。

他比她乖,安安静静的,就这么倚靠在桶枕上,任由她细细的替他擦。

她先用一桶泡着皂角的温水替他洗那一头脏的打结的头发,一遍又一遍的冲洗,而后,以象牙梳替他梳通理顺,擦干,梳齐,漂漂亮亮的绾起。

然后用剃须刀,给他剃下那一把长长的胡子。

话说,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种手工剃须刀呢,用上去不是很顺手,好在,她耐心十足,刮的很不错。

如此一整理,那张熟悉的俊美脸孔就这样出现在了视线里。

除了额头上的伤,有点刺眼,脸形瘦了一圈之外,对于这张脸,她还是相当满意的。

很英俊的一张脸,也是她一直深爱的一张脸,如此沉睡,显得有些清冷,但却令她迷恋多年,神俊的叫人心肝突突突的乱跳,双颊难以自控的泛红。

她跪在桶边上,怔怔的看了好半天,才记起给他洗身子。

从宽宽的额,到削瘦的下巴,到锁骨,再往下,更往下,她用柔软的棉帛,仔细的小心的替他擦拭,用木勺,将一勺勺赫色的药汤往他脸上脖颈间倒下来,冲掉他身上那一层被搓下来的厚厚的污垢。

这个过程,太过于暧昧生香。

也不知是因为屋内温度太高的原故,还是因为搓背洗身太费体力,她的脸孔,在氲氤的蒸气当中,变的白里透红,双颊滚滚然的发烫。

她坚定的对自己说:男人的身子,她又不是没见过,才不知因为这个原故而面红耳赤的呢——是的,她看光了他的身子。但这绝对不是理由。

花了一个半时辰,三桶药汤,把这个被岁月粉刷了厚厚泥垢的男人洗干净。

送上床后,她累趴在他身边,鼻息间闻到的不再是那臭腥腥的味道,而是一阵阵甘冽的药香。

她支着下巴,瞪着他,用手轻轻的描着他好看的脸形,长长的剑眉,高高的鼻子,因为被热汤蒸过而泛红的唇,晶盈剔透,太容易诱人犯罪,让人忍不住回忆起曾经咬下去的感觉,软软的,香香的,水蜜桃味,对了,他喜欢吃桃子,曾经在吃过桃子后吻过她,甜的不得了…

之后,她给他上药,从脸孔,到胸脯,到腹部,到大腿,到脚腂,她一一替他抹上御医精心调制的药膏,该需要包扎起来的地方,她包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