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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韵将手上的一个茶盅转动了片刻,再次抬起头来道:“看来,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来人,先将刘监生带出去,不要动他分毫,另外送他出去时,打赏纹银五百两。”

赵百户和身边两位锦衣校尉面面相觑,可最后还是听从了秦韵的命令。将姓刘的监生带了出去。

当房间内只剩下王姓监生一人时,秦韵马上脸色一沉道:“王旭,罔顾朝廷律法,以下犯上,为贪官张目,鼓动监生闹事,实在罪不可恕,看在圣人门生的情面上,割去功名,另外杖刑三十下。拉出去,给我打。”

“大人,赵百户,有些踌躇。”

“怕什么,有事本千户担着。”

王旭被带出去打板子,不一会就打了个半死,朱厚照小盆友终于忍不住道:“师父,为何对待两人如此不同?”

“如果我说王旭宁死不屈,不但被打的半死,还丢了功名,而刘胜却因检举有功,卖友求荣得了赏赐,你说外边的那些人接下来会怎样?”

☆、115,玩转人性,贪恋陪伴

“师父的意思是谁,如此一来,那些在门外的监生们误认为是刘胜出卖了王旭,王旭宁死不从,他们的目标将会转到刘胜这个叛徒身上?自然就不会再关注那位许大人是否清白了?也就闹不起了?”

“还不算太笨,为师今日交给你的新的一课就是,杀人不一定要靠刀子,还要靠人性,刘胜这么一头雾水地走出去,为师一定会让人放出话去,还说刘胜不仅招认了这次监生闹事的前前后后,还说他将闹事的监生名单都罗列给了锦衣卫,但念在这些监生是受人蛊惑的份上,对这些人既往不咎,可要是继续纠缠不清的话,那王旭的遭遇就是他们的下场,不管门外的监生们信不信,可他们却没有胆子继续闹下去了,可这些人也需要一个下台的台阶,那么,刘胜的日子必然会很难过,这就是人性,你可明白?有时我们在处理复杂的事情时,一定要将人性这东西考虑在内,才能更好地达成目标。

事实上,为师也没有冤枉他们三人,赵百户可是查出来,就是他们三人鼓动监生们闹事的,不管他们是为了什么这么做,可总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点代价,不要仗着身上有几个功名,就无所顾忌,今日,他们能做出攻击吏部衙门的事情来,那明日是不是就能去冲击其他衙门甚至皇宫了,那样的话,我们大明朝的颜面何在?那些流氓地痞们是不是也会有样学样,跟着起哄?那百姓过日子不是永无宁日了?

为师也给过他们反悔的机会,可他们都不识相,那就这样了。”秦韵说完就摆了摆手道。

其实,在王旭和刘胜中间做选择,秦韵之所以选择刘胜做靶子,是因为她得知这刘胜竟然跟那个诬陷秦知府的刘御史是本家,她果断地选择了刘胜,今日一闹,刘胜的名声必然马上会臭大街,接下来的日子,必然会生不如死。

王旭虽然被去除了功名,还被打了个半死,可表面上来看,却同样是成就了他的名声,只是他这等热衷钻营的人,向上的路被封死,又和刘胜不同的际遇,他还不把矛头全都对准刘胜,只有坐实了刘胜卖友求荣的事情,他的名声才会更上一层楼,然后,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朱厚照这熊孩子刚才见到的那一切,与他平日里学的那些经典教义很不相符,可他基本的政治觉悟还是有的,听了秦韵的话,也不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果然,就像秦韵所说的那样,赵百户他们负责将打的半死的王旭和完好无损的刘胜送出去之后,监生们先是一片哗然,听了锦衣卫的解释之后,就将愤怒的矛头指向了刘胜。

然后不知谁带头,这些大明朝平日奉行君子动口不动手的监生们,就将刘胜群殴了个半死。

“看到了吗?刘胜的确有点冤枉,可他的辩解谁又会听,你今日一定记住,他日,不管你是太子,还是成为帝王,千万不要让自己落到今日无法辩解的地方。如果做一件事情,你根本没有想好结果和退路,那就干脆不要做。”秦韵带着朱厚照这熊孩子,将衙门的门打开了一个缝,两人趴在这门缝上向外窥视。秦韵继续教诲道。

吏部的众位官吏,还有东厂厂公王岳,以及顺天府府尹,各人听到秦韵的话,反应都各不相同,实际上他们现在虽然看破了秦韵这一手整治监生的恶毒之处,可谁敢出去拆台,就算外边监生中也有几个明白人,可当他们的出身什么的掌握在锦衣卫手中,除了找下台的台阶外,谁还敢继续闹下去,人性就是这样的,利我性总是占据第一位的。

的确,外边监生冲击吏部衙门的戏码到现在全变了样,这起事件的最终结果,就是王旭和刘胜两人都变成了残疾人,监生们打完人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到此为止,这起政治事件就算比较完美地解决了。

秦韵知道,如果她将来要涉入大明朝的国政,遇到的类似的问题,以后不会太少,今日看起来她似乎赢了,可她也知道,自己这次,同样将这些监生们,或者说读书人给得罪了,文官集团绝对也是很护短的,他们绝对不允许锦衣卫这种特务机关掌握文官们的生死大权。

在士与大夫共治天下的时代,如果整个文官集团都是自己的敌人,秦韵想想也有点头疼,可是,为了自己的政治理想,她迟早有一日要与这比较守旧腐朽的文官集团做斗争,这是由她锦衣卫的出身和女子的出身决定的,不管自己情愿与否,都要承受这样的代价。

她必须要将未来的皇帝朱厚照牢牢地栓在自己的战车上,她相信,今日自己所做的事,所说的事,最后除了自己交给上司的报告之外,朱厚照这熊孩子也会告诉弘治帝,她不管弘治帝怎么想,可站在弘治帝的立场上,他绝对不会允许此类严重的政治事件发生。

而她也要通过这件事,在大明朝的朝堂上展示一下自己这个小小的东宫洗马与锦衣卫千户的肌肉,她确信,这件事过去后,她将会彻底进入朝堂大佬们的眼界,她从此后,将不再会被认为是一只默默无闻,随时可以被算计招惹的小蚂蚁了?

原本,秦韵就在内西城千户所积攒了一定的威望,这次事件这么一闹,她的威望将会再一次上升一级,她相信,距离她彻底掌握内西城千户所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弄完这件事情后,天色也已经不早了,她是真的感到了几分疲惫,最后,还是打消了去放置试卷的地方去偷试卷,这风险实在太高了,要是万一失手,那一切都彻底完蛋了。

既然从朱厚照这次熊孩子这里得到了出题的范围,那她今晚就再去找柳折眉,让这家伙,做上三五篇文章,自己只要将它们原封不动地记下来,到时,进了考场,不怕中不了。

当然,她更关心的是,过了这一日,柳折眉身上的毒蔓延了没有,还是像昨日那等样子,她可是要让这家伙将来成为自己最好的盟友与代言人的,更是可以接受自己另类行为的生活伴侣与爱情伴侣的,正因为如此,她绝对不能失去,也不能退缩。

秦韵处置外监生闹事的风波后,将朱厚照小盆友送回了宫中,然后写了比较详细的报告,亲自送到了北镇抚司,面见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报告事件的完整经过。

牟斌这次,对秦韵的处置整体上还是很满意的,还特意鼓励了她几句,就放她离开了。

秦韵回到内西城千户所,暂时将这里的一摊子交给了手下的百户们处理,先赶回了家。

秦家老爹撒出去了许多密探,为的就是找到给柳折眉下毒之人,最后,怀疑的矛头还真指向了白莲教。

秦韵对这个邪一教组织真心一点好感都没,她决定等她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就将手下锦衣卫的探子们全撒出去,务必要将白莲教的底细给摸清楚,然后在适当的时机,将对方给彻底铲除掉。

她的理想是带着大明朝的臣民们迈向新生活,白莲教这种反一动组织,还是早早地将它扫入历史尘埃的好,想要发展,必须要有一个稳定的外部与内部环境。

至于那位白莲教的大师兄,他们之间天生的身份对立,决定他们之间迟早会有一场生死较量。

不过,这次,他会主动跳出来吗?如果他主动跳出来了,她又怎么做,才能让他跳到自己设计好的笼子里?

当然,不管在任何时候,她从不看低对手的能力,更不会将自己的成功寄托在对手的愚蠢上,想要达到自己这个目的,必然需要一系列充足的准备。

夜间,柳宅。两个身影映在书房的窗户上

“你怎么撕掉了?”秦韵看到柳折眉将自己写好的文章给撕掉了,不由发问道。

“不够入你的眼。”柳折眉拿起另一张纸又开始继续写,头也没抬,回道。

秦韵闻言,有些无语,其实,柳折眉在写的时候,她也在旁边看着,今晚到了柳宅后,值得庆幸的是,柳折眉身上的毒除了让他的脸色更靠近纯金几分外,精神还好,只是昏倒的次数增多了,今日竟然毫无预兆地昏倒了三次。

虽然昏倒后,被金针刺穴,很快就醒了过来,可这样下去,恐怕,每过一日,会越来越严重,要是那一日,他再昏倒再也醒不过来,那就很危险了。

秦韵其实也很心焦,她虽然在医学上有一定的修为,可那是针对西医的,对中医实在摸不透,根本无能为力,这大概也说明了她毕竟是普通人,而不是神,不是事事到了她手中,都可以完满解决的。

当她将从朱厚照小盆友哪里听到的消息告诉柳折眉后,这家伙,并没有像一般的那些酸儒们自命清高,不屑为之,只是看她的眼神间,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一晚,柳折眉做了整整四篇文章,每章文章,又多折腾了一遍,等到秦韵离去时,隔壁院子的公鸡都开始叫鸣了。

当秦韵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后,柳折眉并没有马上躺上床去睡觉,而是坐在椅子上,久久不动。

依照他的能力,他的文章一次下笔,又怎么能做不好呢,他其实对死亡也有同样的恐惧心理,他之所以,磨磨蹭蹭地,写好一篇,撕掉一篇,只是想让她就这么陪着他,多陪他一会,他怕的是,有她在身边,他还不至于心中有多孤寂绝望,他更怕的是,今晚她一走,在以后的几天内,他们两人很难见面,如果他再昏倒,永远醒不过来,那今晚就成了他们两人最后见面的日子。

尽管人生对他有些残酷,他却真的贪恋她的陪伴。贪恋她俯首在烛光下毫不避讳紧贴他身体的样子。

为此,他身体的某个部位竟然可耻的觉醒了,可他还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有任何亵渎她的行为出现,她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东西,如果有可能,他希望是永远拥有,终生依恋。

可文章总有写完的时候,她总有离去的时候,他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深深地隐藏在自己的长长的眼睫下,他明知道,让她替考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可他握着拳头告诉自己,终有一天,他要与她要像大明朝的两棵大树一样并排站在一起,为相互遮风挡雨,为相互互为依托,不离不弃。

秦韵却不知道柳折眉心中还有那么多心思,反正这家伙平日都是千年淡定帝,话少,只要现在事情都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她暂时还顾不上那些悲春伤秋的东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秦韵真的是个比较理智的人。

秦韵回到秦家时,意外地发现,小鱼儿这么晚了还没睡,她竟然在鼓捣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秦韵购置来,让王太医他们配置解药的一些药材。

不过,小鱼儿被秦韵看到了,她也没有出声解释什么,只是用乌黑的眼睛这么看着秦韵,最后还是秦韵上前,摸了摸这小丫头的头说:“睡吧。”

小鱼儿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次,王太医配置的药方看起来还算对症,秦家老爹的身体服用了药汁不过两日,身体已经有了些许起色,至少咳嗽的次数没有那么频繁了,只是这毒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掉的,还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

不过这样,秦韵觉得,自己辛苦一番,总算没有白费功夫,当即还特意给两位太医封了两个大红包。

连着几日晚上没有睡好,第二日,她虽然早早醒了,但累得够呛,还是又躺回去,再睡了一会,才起床梳洗吃饭。

不过,出奇的是,今天竟然有人终于找到了她家的大门,竟然有为数不少的人,给她递了拜帖,只是这拜帖的人物,都是一些小人物,或者是京城的一些商贾。那些位高权重的就算自己昨日闹了那么一出,人家也不会将自己放在眼里的。

当然并不是说这第一批拜见的人,就是什么阿猫阿狗,恰恰相反,秦家可不是那么好找的,能找到秦家的人,这身后说不定都是有各方势力的,这些人可能都是那些人丢出来到自己这里试水的。

不过,在现在,秦韵真的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只是收了帖子,却没有直接答复。这样还是耽搁了一些时间,等她看完这些拜帖,又去内西城千户所转了一圈,进宫后,已经快到中午时分了。

今日,讲课的不再是李东阳了,而换成了杨廷和,秦韵也不知是自己敏感了还是怎么的,她总觉得,这杨廷和对自己的态度,明显不如李东阳友善,尤其对方对自己这半中午才进宫,显然有了想法。

不过京城的消息还是传播很快的,昨日发生的事情,宫中这些太监们大概也知道了,至少那个名叫张永的太监对自己说话间,就多了几分谄媚与恭维。

刘瑾的态度则有些奇怪,朱厚照这熊孩子显然早就不耐烦杨廷和的讲课了,可今日,秦韵并没有节外生枝,很安分地坐在下面,听杨廷和讲完了最后的课程,秦韵原本打算安安分分地将这位大学士送走也就罢了,谁知道,这杨大学士临走时,竟然还出言告诫了她一番,意思是,如果她将朱厚照这孩子给带坏了,他和朝中的其他朝臣绝不会放过她,到时被除的贼就变成了她。

殿试过后,马上就是朱厚照这熊孩子与上高王的比试了,原本,秦韵打算在短短的时间内,推出大明朝的第一家报纸来,可准备起来后,才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想法,要想将第一家报纸整出来,在大明朝这种环境下,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准备才能开张,再加上,自己暂时准备的主编人选,柳折眉同志又中了毒,她只好先将这件事先往后推,让唐婉先负责前期的准备工作。

大明朝的生产力实在不怎么高,纸张和油墨的价位就很高,这还不算专门做出来的活字,一份报纸所用的活字,那也是相当大的一个量,自己弄的这报纸,总不能往里面贴钱吧,可要做到收支平衡,也是很困难的。

这报纸必须得到皇家的允可和支持,首先先要让朱厚照这熊孩子对这件事产生兴趣才成。

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并没有将心中的想法马上说出来,事有轻重缓急,饭还是要一口一口吃的,她先给朱厚照这熊孩子布置了两三日的作业,又着重点拨了几句,也没在宫中停留太长的时间,就回家了。

当然,她在回家的途中并不是风平浪静的,她遇刺了,伤的还不轻,需要在家中休养一段时日。

☆、116,如此刺杀,双脸相贴

当然,这出刺杀事件是由秦韵自导自演的,所有的流言都是她放出去的,既然明日就是殿试的日子了,她都拿定主意要去假扮柳折眉参加这次的殿试,那么,不管是作为东宫洗马的她还是作为内西城千户所千户的她必须要在人前消失几天,还有什么被身受刺杀,昏迷不醒这样的理由更好呢?

否则的话,就算她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在同样的时刻,装扮出两个人来,当然,她也可以给唐婉易容,将唐婉弄成自己的样子代替自己,可这样暴露的风险更大,还不如,自导自演一场被刺杀的戏码出来的好。

而且,这被刺杀的事件出来,也是她的一种自保和示弱的手段,今日她刚处置了那些监生,还不知那些监生以及他们身后的人怎么想呢,要是这个时候,发生了自己被刺杀的事件,那么,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定势,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那些监生心生不满,恶意报复。

虽说她这么一闹,有点让那些监生背黑锅的嫌疑,可她也没真的打算栽赃嫁祸给这些人,岂是,不管有没有监生闹事这出政治事件,她都会谋划这场刺杀的,只是没想到,恰好发生了这出监生冲击吏部衙门事件,被她若有若无地利用了。

特工这个职业本身在许多时候,为了达到目的,所使用的手段都是无所不及的,自残这只是小CASE罢了,在她的亲自谋划下,被刺杀这等事件的后续,被她处理的天衣无缝,就算有人特意去查,想要查到蛛丝马迹都难。

秦韵做戏做全套,回到秦府后,马上就让王太医来给自己诊治,好在这王太医是男的,这时代男女之防很大,王太医自己不会贴身来为她检查伤口,这就给她提供了很好的蒙混过关的机会,最后只是确认她伤并不重,开了个补血的方子,就回到偏院继续研究自己药方去了。

她真心没受伤,所谓的凶手只是刺中了她藏在胸前的血袋,然后里面的血趁势喷洒出来,看起来有点失血过多的样子,其实,她身上连一点皮都没破。

当然,这个被刺杀事件也不是尽善尽美,至少后遗症不少。

在她被刺杀回到秦府一个时辰后,柳折眉就遮着头脸,一身黑衣走进了秦府。

“我就知道你会来。”秦韵名义上躺在床上养伤,实际上,她好好的,怎么能在床上躺得住呢,当王太医离开,家中的其他人离开,房间内一个闲杂人都没时,她就起床,坐在桌前,用馆阁体来复写柳折眉做的这几本卷子。

她原本打算描摹柳折眉的字体,可在毛笔字这一项上,她是天生的弱项,可馆阁体就不一样了,这基本上是标准的考试文体,这样的字体写出来基本都是整体划一的,却没有什么特色,基本上许多士子都会这种字体,抄写公文什么的。

秦韵觉得柳折眉应该也是会这种字体的,这样即使有人怀疑为何前后两次考试的试卷不一致的话,也只会觉得柳折眉故意为之,不想让阅卷的人认出他的字体,从而确定他的身份份,而不会想到,秦韵这位代考者,是个冒牌货。

“我虽想到事有蹊跷,可还是要来看上一看。”柳折眉看到秦韵神态怡然地坐在桌前描摹他写的文章,将头上的斗篷放了下来,也面色平静地坐在了桌对面道。

“你呀。”秦韵嗔道,她虽然是个很理智的人,永远也不会像林黛玉那样多愁善感,可她毕竟是一个两世孤单了许久的女人,来自未来夫婿的关爱,让她为他中毒所烦扰的心情无端地愉悦了几分,当即嫣然一笑,给了柳折眉一个眼风。

这个眼风,带着三分笑意,七分媚意,让柳折眉的心不由地快跳了几下。更是定住了眼神,似乎想要将这个眼风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怎么看也看不够,想要细细收藏。

“过来看看,我这字还能看不?回头别在考卷上砸了你的招牌。”

柳折眉闻言,起身,走过桌去,在她的身后站定,然后微微弯腰,看她写了几个字后,却伸手覆上她的手道:“这里该这么用笔。”

秦韵当即从善如流地让他握着她的手运笔。果然,按照这家伙指点的法子,写出的字来,就是多了几分韵味,虽然都是馆阁体,可是却没了先前的死板。

他并没有一直按着她的手写,可能是觉察到她已经领会了其中的技巧,当即松开手道:“现在试试看。”说完后,并没有离开她的身后,仍站在她的身后。

柳折眉站在秦韵的身后,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子衣领下露出的那一截如白玉般的肌肤来,以及她胸前的形状撩人的隆起。还有她芊芊玉指,以及香腮,乌丝,他的身体再一次可耻地有了某种反应,这让他原本呈现出来的金色脸色略带了几分红色的异样来。

他身体似乎有个野兽,这个野兽提示他这时不应该只这么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用静默的眼光注视她,而应该将她抱起来,狠狠地,狠狠地带着无限的疯狂蹂一躏一番,让他心中的野兽得到满足,让他自个平静下来。

可他终究只是低下头,在接近她脖颈时停了下来,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放纵自己*的人,更不想惊着她,吓着她,她是他心上最珍贵最想得到的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把玩的,等到他身上毒解了,等到他们的洞房花烛时,到时他——

“现在呢,你感觉是不是好了一些?”秦韵并不知道身后的男人静默着在想什么,写了几个字后,觉得还算不错,当即转动脖子抬头询问意见,结果就看到这人的脸停在她的脖颈后,这猛地一看,让她本能地怔了一下,她的右边脸分明与他的左边脸颊就这样贴在了一起。

她征的不是此时两人有些暧昧的姿势,而是她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在这个男人面前,已经放下了所有的防备与警戒,要是别的什么人,她绝不会容许,对方靠近自己的脖颈那么近,这么近的距离,可是极度危险距离,也是最适合割喉的距离。

这是产生信任了吗?在现代,她之所以迟迟没有结婚,是不是没找到一个值得她信任的男人呢?可似乎,她从最早认识到这个男人时,就不由地少了几分戒备,到现在,建立了更多的信任。

信任哦,人与人之间,男女之间,夫妻之间,最可贵的东西哦,她再一次笑了,甚至还用自己的右脸在身后这个男人的脸上蹭了几下。

可惜,这样旖旎的情景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看门的秦伯的声音:“小姐,宫中来了位公公,可能马上就要来探望你的伤势,你准备一下。”

秦羽和柳折眉闻言,当即就是一愣,宫中怎么来人了?难道是听了自己遇刺的消息,弘治帝夫妻或者朱厚照这熊孩子派来的人吗?

仔细一想,柳折眉都能很快得到自己遇刺的信息,更别说宫中了,这么一想,也就一点都奇怪了。

可不管来的是什么人,如果是来探望自己的,那恐怕是要进来的。要是看到柳折眉在这里就不好了,秦韵当机立断,将自己闺房的一处放置古董器物的架子,用手移动,后面露出一个一米见方的空间来。

“快,你先藏这里。”

柳折眉闻言,很是顺从地藏了进去,秦韵马上将架子还到原位。

自己迅速回到桌前,将那些考题一股脑地全藏了起来,然后,迅速翻身上床,将自己弄出一副脸色苍白,沉睡的样子来。

秦韵做好了各种准备工作,没过多久,房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果然,是秦家老爹带着皇后宫中的高公公走了进来。

这位高风高公公,秦韵也只是当初随弘治帝父子二人去见张皇后时,见过对方一面,这位高公公在张皇后身边很有体面,此时派他来,看来十有*是张皇后的意思了,毕竟秦韵归根结底还是一名女子。

“劳高公公前来探望,小女身上的伤其实并没有中了要害,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将养两日,此时,刚服了药,还在昏睡中。”秦家老爹在一边解说道。

“如此甚好,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都很挂念小秦大人的伤势,尤其是太子殿下与上高王的比试,是耽搁不了的,既然小秦大人将养两日就能够下床,咱家这就回宫向皇上,娘娘,太子殿下复命。”

这高公公,也只是站在秦韵的床前随意扫视了几眼,并没有因为秦韵是女儿身惊奇,他身为张皇后的心腹,秦韵的身份自然是早就知道的,他与秦韵平日并无交集,可也知道,秦韵现在是宫中一家三口眼中的红人,结交秦韵这样的人,总是有好处没坏处的,所以,今日才亲自跑到秦府来探望。

高公公在秦韵房中并没有多加停留,就离去了,等到高公公出了府后,秦韵刚起床,打算将柳折眉给放出来,打开架子后,就发现柳折眉晕倒了。

叫来了小鱼儿,给扎了几针,他才重新清醒过来。

看到柳折眉在,小鱼儿并没有表现出吃惊的神色来,反而一言不发地煞有介事地在柳折眉身上,东按按,西摸摸,最后还用鼻子在柳折眉身上闻了闻,折腾了片刻,看到柳折眉清醒过来后,她口中却一句话都没说,就出去了。

小鱼儿刚离开后,秦伯的声音又再次在门外响起来了:“小姐,内西城千户所的几位百户们前来探望小姐。”

“你负责招待吧,告诉他们我没事,三日后就回千户所当值。”这些百户们来探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要是他们不来探望,反而有问题了,这古今中外都是一样的,除非,这个当上官的,被下面的人彻底架空了,或者彻底不放在眼中。

“是,小姐。”

秦韵原本觉得,自己在这京城根本就不认识几个人,可等她自导自演了这一场被刺杀的戏码后,才发现,这上门探望的人还真不少,至少收到的药材加起来,也是一笔很可观的金钱。

柳折眉来看她,也是从柳宅偷溜出来的,所以,他并没有在秦府停留太长时间,就回府去了。

这些天,柳宅的人也同样备受煎熬,特别是秦夫人,这个当姑母的是最操心的,不仅派了许多人打听能够解毒的圣手们,更是去京城的各大寺庙求神拜佛,希望佛祖保佑自家侄儿能够转危为安。

尤其在听了夏儿有意无意的暗示后,她心中对秦韵的疙瘩和偏见更严重了,导致她对秦韵和柳折眉这门婚事,这时已经没有心思去打理了。

柳折眉回府,是有有另一场戏等着他去演,他必须要在明日以殿试的身份出门。要不然,柳宅的人都知道柳折眉中毒,在府中,那么参加殿试的又是谁?

柳折眉回去时,秦韵给他做了简单的易容,简单地说,就是将他露在外边的肤色给易容成了正常肤色。

如果柳折眉现在不是晕倒太厉害的话,万一在考试时晕倒,秦韵给他遮住肤色,让他自己亲自去考,完全就不用秦韵去替考。可惜,他现在晕倒的频率太频繁了,今日被关在架子后面,等秦韵打开架子时,他就昏倒了一次,临走前,又昏倒了一次。

可给秦夫人以及秦宅的人,编出的理由则是,柳折眉暂时服了一颗解毒丸,可以保证在两天内清醒,不会昏倒,而且肤色暂时恢复到正常肤色,这样,柳折眉一定要进宫参加殿试。

秦韵做事,一向都喜欢将各种细节都考虑周到,尽量不要留下什么让人怀疑的破绽和麻烦来,就算柳折眉今日不来找她,她也打算写信,让人将她的计划完整地送到柳折眉手上,让这家伙配合她。

如今看来,暂时是没什么破绽了,至于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到时只能随机应变了。

秦府这日,是人来人往,探望的客人不少,有许多,都是一些府上的管家亲自来送礼的。

不过,后面来的人,都被秦伯挡了驾,他们并没有机会和资格进秦韵的房间。

秦韵和柳折眉商议完所有细节后,柳折眉离去后,她继续在房间练字,顺便练习一些基本考场礼仪和官场礼仪,这些礼仪绝对不能出错,否则,就成了官场笑话。

更别说,殿试结束后,前几名,还是要面圣的,柳折眉的水平,就算自己代考,应该也能进了前十名吧,所以,一些礼仪她还是要做一些功课的。

这样一来,大概到了晚上八点,她准备早点休息,明日要早点起床易容,务必要保证自己的扮相完美接近柳折眉的相貌,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来。

可就在她将要上床时,秦伯又再次在门外道:“小姐,今晚有人夜闯我们府中,不知是何目的,却被府中隐藏的暗探发现了,现在已经有两人去追了,小姐可知对方大概是什么人?”

“可看清来人的面目?”秦韵闻言,当即发问道。

“来人一身白衣,但身形很快,似乎并没有刻意做遮挡。”

“哦,我知道了,让府中的暗探打起精神来,这两日不要出什么意外。”秦韵初听到这个消息后,还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可听到秦伯对来人的描述后,她心头浮现出来的第一个人名就是那位白莲教的大师兄。

当日,自己以村姑的样子戏耍过对方之后,以对方的心性,要是能善罢甘休才怪呢,如果说,柳折眉身上的毒真的是对方下的,归根结底,还真的是因为自己,最终要报复的是自己。

依照白莲教的势力,如果说一开始,查不到自己身在何处,那么,都过了这么长时间,要是再还查不出来,那就有点侮辱白莲教的名头了。

那么,这家伙今晚露面,是为的什么?是想看看,自己得知未婚夫因为自己中毒生死,那懊悔不已的表情吗?还是打算让自己付出什么代价,来换取对方手中的解药?

如果自己和对方硬碰硬的碰上,自己又有几分胜算?

自己府上的这些锦衣卫密探虽然身手都不错,可那也是针对一般人,恐怕那两人也不是这位白莲教大师兄的对手。

可不管怎样,依照她对那位白莲教大师兄的了解,对方今晚的目的没有得逞,就绝不会放弃,接下来几日,自己也是要提高警惕了。特别是自己已经打算代替柳折眉参加殿试这当口,无论是自己,还是柳折眉那边,绝对不能节外生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