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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对方这么一说,他就知道,是李东阳要见他,他同样,没有反驳的的余地,再加上,李东阳也算是他的座师,作为弟子,他本打算今日回去之后,晚上就前去李府拜访的。

这些内阁辅臣们身上还兼着其他职位,所以,李东阳在此处,也有一处办事的值房。

面见李东阳,见礼后,对方倒也和颜悦色,倒是没有像刘健一样提起他的婚约,而是直截了当地道:“你如今既入了翰林院,按理应该现在翰林院学习一些章程才是,可内阁这边是个待诏翰林,还有空缺,你的书法文采都不俗,老夫打算将你抽调到内阁,做个内阁待诏,你可情愿?”

大明朝内阁这地方,怎么着,也能够媲美现代的过午院办公厅了,如果柳折眉直接抽调到内阁,当一个内阁待诏,在这里可能会接触到全国政事的运转,也是一个很好的磨练机会,在这里混过的人,有了这份资历,将来下放,有几个人还不给他几分脸面。

虽说柳折眉的确与李东阳有几分渊源,可这渊源说起来,真的不算啥,非亲非故,也不是亲近的师生子侄,如今,看到对方能如此提携与自己,就算心性坚韧淡定如他者,也不免对上座的那位老大人有了几分感激之情。

毕竟在他的心中,翰林虽然虽然清贵,可他骨子里对研究学问并不热衷。也不愿在古书堆中,成为一个迂腐的书呆子。

当即诚心开口谢道:“谢老大人提携,学生愿意。”

李东阳闻言,脸色的神色还是一如往日的柔和,微笑道:“既然圣上点了你状元郎,也是对你期望很大的,你务必要记得,大明江山还需要你们这些后生晚辈多做努力,才不至于辜负圣恩。”

“学生明白。”

“你去吏清司将改办的都办了,明日先去翰林院点卯,然后再到内阁当值吧。”

“是,学生告退。”柳折眉恭敬地施礼退出,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就算真正走上了大明的朝堂。

等柳折眉的身影消失在门边,值房内李东阳脸上的微笑慢慢收了起来,自语道:“柳直啊,希望老夫今日所做的一切没有错。”

柳折眉这个新科状元郎一连受到两位内阁辅臣的召见,这风头是压都压不下去了,当他再次来到吏清司时,那些新科同年和吏部的堂官们更是热情了几分。

接着,柳折眉就得到了他的官职委任状,一式两份,一份自然是要在吏部存档的,另一份自然是要交给本人留着的。

交给本人的这个,就相当工作证一样,明日翰林院点卯就要用到,验明正身,当然,凭借这个证件,翰林待诏的官服,官帽的什么的,才能领出来。

柳折眉如今虽然年纪小,官职小,可闹出的一系列动静大,别人都摸不清他的底细,自然在办理这一系列程序的过程中,速度加快了许多,那些吏员们也不敢刻意刁难与他。

官服和官帽这些东西,自然是不属于吏部的管辖范围,那是需要到礼部领取的,礼部知道每三年,传胪大典过后,就是为许多新选官的新科进士发放这些东西的时候,倒也准备的很妥当,柳折眉又是名声在外,办理的挺快。

折腾完这一切后,他也累的够呛,这时,又不知秦韵那边应对的怎样了,心中也不免存了几分忐忑。

偏偏,他们两人今日被传唤宫后,事先毫无准备,现在也没个传话的人,所以,柳折眉只好抱着官服官帽这些东西先回柳宅,毕竟,今日一大早就被传唤进宫,家里的姑母,心中想必也是很牵挂的。

回到柳宅后,柳宅的人果然全都放下心来,特别是秦夫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最近,这个宝贝侄儿身上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先前中毒的事情,又让她忧心似焚,好在,如今这身上的毒终于解的差不多了,她终于能放下心来了。

虽说,她对自家侄儿,中毒后还可以去参加殿试,心中存着几分犹疑,可如今看着事事圆满,她也不愿再去追究这背后到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故,但有一点可以确信的是,将来的侄儿媳妇,绝不是个省油的灯。

现在既然宝贝侄儿的功名到手了,官也做上了,剩下的也只有婚事这一档子事了,既然自己已经进京了,还是趁势将这婚事一起操办的好。最好早点有个孩子,这女子呀,再怎么厉害,一旦当了娘亲,哪里还有心思在外边胡乱折腾。

可秦夫人怎么也没想到,这婚事又再次起了变故。

“什么,还要等五年?”看着自家姑母,忙前忙后,准备将婚事早日做成的样子,柳折眉情知五年之约是不能再隐瞒的。这五年可不是五天,也不是五个月。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们可以退婚不?”在秦夫人想来,这时代的男子,大多十七八岁,孩子都抱上了,自家侄儿现在成亲,已经有点晚了,可要再等上五年,还不知这五年中,是否有什么变数,要是最后,鸡飞蛋打一场空该怎么办,那不是误了自家侄儿的终生吗?

“姑母!”柳折眉原本还算柔和的神情,闻言,顿时冷凝下来。但对最亲近的亲人,他也不好摆出脸子来,当下沉声道:“这是圣上的意思。”

“这圣上也是,为何要干扰你们二人的婚事,可是与赐婚有关?”秦夫人也不是个笨的,最近这段日子,也听了一些风言风语,这么一想,顿时就明白了这中间的蹊跷。

虽然不知这宝贝侄儿到底见了当今皇上,都说了什么,可她也知,一旦这个侄儿拿定了主意,就不是随意能够改变的。更别说,这中间,具体到底是怎样的,她并不十分清楚,比起侄儿的婚事来,她更不想的是侄儿的前程也给葬送了,柳家就只有这一根独苗,兄长的仇到现在还没报呢?

想到此处,只好无奈地叹息一声,手中摸着柳折眉领回来的官袍道:“这官袍只有一件,也不知合不合身,先去沐浴,试穿一番,回头,再多定做两件,轮换着穿。”

柳折眉等不到秦韵的消息,心中也是烦乱,身上前几日泡的药浴,味道重,今日进宫,又脸上扑了点粉,来遮盖还有些泛金的脸色,正好沐浴一番,洗去这些不清爽的东西。

秦夫人早让下人准备好了洗澡水,他将整个身子沉入水中后,却不知不觉有了几分睡意,就在半梦半醒时,却觉得有人正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他猛地睁眼望去。

☆、131,丢失的库银

夏儿见柳折眉猛地睁开眼,目光很是慑人,当即惊地刷地一下收回手,放在胸前,退后一步,匆忙间,脚下的裙摆绊了一下,让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等扶住旁边的柱子,站稳了身子,她才低眉顺眼解释道:“侄少爷,你身子不好,水凉了。”

柳折眉没有说话,只是这么直直地盯视着她,良久,才出声道:“你不是咱府中的家生子,不过念你在姑母身边侍候的还算尽心,如今年纪已是不小了,回头我让姑母给你备上一份嫁妆,给你个恩典,放你出去嫁人吧。”

“不,侄少爷,奴婢不想嫁人,求您让奴婢一辈子侍候您和夫人吧。”夏儿闻言,就觉得耳边仿佛响了晴天霹雳一般,刚站稳的身子,再次摇摇欲坠,脸上更是泫然若泣道。

柳折眉闻言,却像累了一样,再次在已经凉了的水中闭上了眼睛,没有回应夏儿的哀求。

一个小小的丫鬟,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又何须再留着。

“侄少爷,奴婢的家人,也不知在何方,奴婢孤身一身,除了府中,实在无处可去,也不求留在您身边侍候,只想在府中做个粗使丫鬟,有口饭吃,不至于流落街头,奴婢求您了。”夏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

她留意了这位侄少爷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位侄少爷的性子是怎样的,知道对方一旦有了决断,很难更改了,而她更加知道的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根本就没有资格跟这位侄少爷讲条件,要想不离开他,除了哀求别无他法。

尽管,侄少爷的冷言冷语让她很是受伤,全身一片冰冷,可她心中咬牙切齿的却是那个姓秦的妖女,她觉得自己现在要被侄少爷赶走,一定是那个妖女教唆的,要不是那个妖女的出现,她就不会被侄少爷这样对待。

她好恨,真的好恨,可就算她心中再恨,她知道,现在唯有想法子留下以后才有机会,将自己今日所受的委屈加倍报复回去。

柳折眉好像一切都没有看到似的,一点回应都没有。

夏儿见状,心中更是有了悲凉和绝望,她已经不想能跟在他身边,只希望能像很久以前,就那样远远地看着他,他都不愿施舍与她,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卑微,只是个丫鬟,永远不能做他的正妻,可她已经这么卑微了,都这么卑微了,他为何也不愿成全与她。

他可知道,这个世上,只有她全心里都是他,如果有人要伤害他,她一定会挡在他身边,为他承受所有的伤害的,可他为何连她这一点卑微的心愿也不愿成全。

不,她不能这样罢了,就算用尽一切办法,她也要留下来,只有留下来,她才有机会给那个妖女好看。

想到这里,她收敛了脸上的泪容,从从袖中摸出一方绢帕擦拭掉脸上的泪水,恭恭敬敬地给柳折眉磕了三个头,然后,正了正脸色道:“奴婢不敢不听侄少爷的话,奴婢这就去了,还望侄少爷多多保重。”

说完之后,一脸决然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当夏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房门口后,柳折眉才重新睁开眼来,出了浴桶,穿衣,坐在桌边,拿起桌上的茶盅,轻轻地抿了一口,如今,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他不会把一个小小丫鬟的心事放在心中。

“少爷!”门外传来小铁子的声音。

“何事?”

小铁子进门来,上前道:“少爷,马老三有信给少爷您。”说完,从怀中摸出一封没有封口的书信来,送到他的面前。

马老三,正是他当初从太原府的大牢中提出的几个为他办事的死囚之一,这人颇有一身勇力,却被一个纨绔逼的家破人亡,最后怒而杀人,被判定了斩刑,秋后执行,他念这人除了家仇之外,并无恶迹,才想将这人收为己用,救这人一命,用一冻死的乞丐代了他的身份,报了个暴毙,将那乞丐埋了了事,这次,上京来,他想从张太监入手,查清楚自家的灭门之仇,手边实在没有得用的人手,也将这马老三还有几人一起带着上了京。

马老三这几人,有三人平日里什么都不做,只是负责,盯着原本的太原府镇守太监张公公,而马老三还有一人,则是他专门派着查找祖父当年事情,这次,他特意送信来,莫非是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不成?

想到这里,他当即打开了这封信,信上的内容并不多,但其中却透露出一个新的信息来,祖父当年竟是死在诏狱的。

据说当年祖父在户部尚书任上,户部的库银丢失了两百万两,事情败露后,被先帝朝的万安等人上折弹劾祖父监守自盗,最终这两百万两的库银也没找到,而祖父就死在了诏狱内,还连累了家人。

自家亲爹的两位兄长也被连累,抄家斩首,而自家的亲爹出生三月后,祖父也不知是早就觉察到什么,还是有别的什么缘故,对外宣布,刚出生的三子夭折了,实际上,早就将三子送到一位早年有恩与对方的柳姓同宗家中。

那柳姓同宗乃是一富家翁,与官场并无干涉,柳家祖父当年对他夫妻二人有救命再造之恩,这夫妻二人,又都是良善之人,家中只有两女,这位柳家夫人,当年生第二个女儿时,难产,不易再受孕,所以,当年柳家老爹来到柳家时,并没有受委屈。

而秦夫人,就是这柳家的二女儿,严格来说,与柳折眉的爹并不是一母同胞,虽然是同宗,可那血缘关系,早早就超过十几代了。柳折眉也算不上是她嫡亲的侄子。

只是当年,柳氏夫人对外声称有孕,在乡下的庄子养着,秦夫人并不清楚这里面的曲折纠葛,她与柳折眉的爹原本相差足足有十岁,从前没出嫁时,就很喜欢这个弟弟,又是唯一的弟弟。

就算柳家养父留给柳折眉父子的东西,她从来没想过要去查找那里面的秘密,一直将柳折眉当做自己嫡亲的侄子看待。

柳家老爹的养父母本就不是自私之人,得知自己的恩人柳家祖父全家遭了那灾难之后,就一直尽心养育柳家老爹,后来,更是让柳家老爹娶了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妹,也就是柳折眉的娘。

当年,柳家老爹也是远近有名的才子,中举之后,他的养父最终还是将柳家老爹的身世告诉了自己的养子。

这个时代的人,都是很注重家族的,柳家老爹得知自己的身世后,自然想要寻根究底,结果,也不知那一点上,引起了当年陷害柳家祖父之人的注意,先下手为强,而柳家养父母,却被连累,丢了性命。

关于柳家祖父的事情,还是秦夫人这次进京时,将柳家祖父留给柳折眉父母的东西带了来,柳折眉原本就被爹娘的死耿耿于怀,结果,本就聪明绝顶的他从柳家老爹从小教给自己的童谣中,找到了解开秘密的密码,得知了真相。

而后面关于秦家老爹的养父母的事情,他则是中举后从自家姑母秦夫人口中得知。

两下里,他将得知的信息连了起来,对当年发生的事情,基本就清楚了六七分,剩下不知道的就是,自己的仇人到底都有哪些人,当年丢失的库银到底去了何处。

在秦家祖父留下的东西里也没有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只能等待他去寻找答案了。

只是当年库银一案,如今都过了三十年,时过境迁,想要找到线索谈何容易,查不清这里面的蹊跷,柳家一门的人就白死了。

不管是为了冤死的祖父他们,还是为了被人杀死的爹娘,他柳直柳折眉必须要掌握足够的权势,才有机会查清楚这背后的真相,才能为柳家满门平反昭雪,还柳家满门一个清白。

他更清楚地知道,想要让两百万两库银不翼而飞,这中间,绝不是一两个人能够动的了手脚的,里面可能牵扯了一大批人。即使他现在查到了那张太监身上,可这张太监当念杀害自己爹娘时,不过是一个小卒子,根本就不是重要角色。

这背后的重要角色到底是什么人,他绝对不能冲到当年自家老爹的覆辙,被对方先一步觉察后,斩草除根。更不能让对方有机会在现在将自己的身世揭开,一旦自己的身世揭开,作为犯官之后,三代之内,是不能参加科举的,自己身上的功名也会被剥夺。

在没有报完仇前,自己绝对不能死,前几日自己中了毒之后,没有人被他自己更清楚自己心中的绝望,只是他将这种绝望深深地藏在了心中。

好在如今一切,都是有惊无险,他还有了她,虽然他很想将她娶回家,放在自己身边才安心,可他更知道,他阻止不了她的脚步。

五年就五年吧,假如这五年内,自己事败了,希望不会连累与她,而他更相信,如果他死了,她一定会为他报仇,除掉他的仇人。因为他现在知道,在她的心中,早就把他看成了她的所有物——不容别人去沾染,伤害。

而他——同如是。

☆、132,带着恨意的心

就在柳折眉心思起伏不定时,门外却传来自家姑母身边的一个妈妈的声音:“侄少爷,夫人请您去她房中一趟。”

“嗯。”柳折眉闻言,收回所有心神,眼眸间刚才还复杂难辨的心思很快隐没不见,神情又恢复到先前那种淡无波的境界。

自己刚才见过姑母,姑母这个时候又唤人让自己过去,那传话的妈妈也没说什么事,莫非又出了什么意外,还是秦姑娘从宫中出来,派人传话了?

就算淡定如他者,在面对自己极其重视的事情上,也不免多了几分心烦意乱,当下,快速整理好衣袍,简单地束好头发,走出门去。

刚走出门,小铁子,正好从小圆门走了进来,看到他快走几步,上前小声道:“少爷,小的听那边厢房的下人说,夏儿刚才自缢了。”

柳折眉闻言,脚步只停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然后略带几分冷意反问道:“自缢?”

“小的听说,被发现的早,现在只是背过气去了。”小铁子窥了窥自家少爷的脸色,继续小声解说道。

作为自家少爷身边的第一心腹,小铁子就算再迟钝,也看出姑夫人送到自家少爷身边的夏儿姑娘,看少爷的神色不像是丫鬟,多少是有些逾越的,只是这等事情最终还是要少爷自个拿主意的,虽说夏儿看起来似乎不错,依照少爷的身份,将来收房做个姨娘也不是不可以,只可惜,自家少爷的性子,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再加上,有秦姑娘那样一个未来的主母,夏儿这丫头看起来是没什么指望了。

又想到,先前夏儿就在少爷房中,然后回去之后就自缢了,莫非,是自家少爷做了什么?断了这丫头的心思,这丫头才寻了短见,夫人这个时候请少爷过去,就是为了夏儿的事?

还别说,小铁子这么快就真相了。

柳折眉闻言,没有再说话,面上也没有什么情绪变化,等到了秦夫人房中,秦夫人的神色果然有些不好。见到自家宝贝侄儿进门,当下阴着脸道:“你如今是不是觉得姑母留在京里也碍着你的眼了?”

“姑母何出此言?在侄儿的心中,姑母就是另一个娘亲,那里有儿子嫌弃自家娘亲的。”柳折眉温言道。

“那你说说,夏儿是怎么回事,一个好好的丫头,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要闹出这等事来。”秦夫人看着自家侄儿那张俊秀又毫无表情的脸,终归还是将心中的问题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这夏儿不管怎么说,总是从自己身边送给侄儿的,看着又是个不错的,她实在想不清,到底是受了何等大的委屈,才要寻死?

“也不过是个不安分的丫头而已,她这是用死拿捏姑母还是拿捏侄儿呢?”柳折眉长长的眼睫毛下掩藏了所有的心思,仍淡淡道。

一个小丫鬟难不成还要用死来拿捏自己,自己身边不需要这等搞不清自个身份的丫头。

秦夫人闻言,心中一噎,她现在看出来,侄儿的确对夏儿这个丫头没了好感,一个当下人的,主子都没了好感,现在怎么也无法留在侄儿身边了。

想到这里,她低声一叹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不要这丫头,姑母回太原时,就将她带回去好了。回头再选两个好的,留在你身边侍候。”

“劳姑母操心了。”

既然自家姑母都这么说了,柳折眉也没在一个小丫鬟身上再浪费心思,至于夏儿这个丫头,要是她还不安分,那就别怪他要她的命了,为了从小疼爱自己的姑母,他绝不允许将这等心思不纯的人继续留在自家姑母身边。

夏儿的自缢虽然在柳宅掀起了小小的风波,可事后,主子们都没有特意提起,夏儿就算从侄少爷的房中出来了,可她还是留在了夫人身边,所以,宅中的这些下人们也不好私下里嚼舌根,这件事,就这么断断续续地过去了。

夏儿闹了这么一出,虽然上吊时伤了嗓子,声音不如往常悦耳,有些沙哑,可终归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还是留在了柳宅,没有被赶出去。

这个时候,她心中留下的只有对秦韵深深的恨意,觉得都是秦韵的出现,让她失去了一切,而对柳折眉,她同样也多了恨意,往日,她巴不得柳折眉身体好,前途好,吃穿好,可如今,她心中竟然有了一种疯狂的心思,觉得要是那一日,看到高高在上的侄少爷变的落魄潦倒,她心中才能平了这一口恨意。

可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能让才华出众的侄少爷落魄潦倒呢?

以她现在的本事,地位,能力,怎么都办不到,可她毕竟在知府后衙待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一旦进入官场,自家侄少爷又怎么会没有对头呢?

只要有机会,有机会…。

秋儿看到夏儿那变幻莫测的脸色,心中无形间多了一份隐忧,可也知道,再劝阻也是无济于事的,只希望时间长了,自己这个姐妹能够自己想清楚。

方侍郎府

对方府的人来说,最近京城殿试也罢,选庶吉士也罢,每当他们看到自家大公子,就觉得一阵可惜。

大公子曾经是方府的整个骄傲,可现在却变成了残废,没有机会去参加最后的殿试,自然因为面相有损,也不能出仕为官了。

而四少爷虽然读书也很不错,可终归在仕途上的心淡了几分,也不知道,将来能够撑起方府这个家,在官场上占有一席之地。

有远见的下人们虽然有这种担心,可更多的下人们却想不了那么远,他们心中心心念念的是,保住现在的好日子,毕竟作为吏部侍郎的自家老爷,官位是很吃香的,就算大少爷残废了,可那些下面当官的,不是还要巴结自家老爷吗,自然也要高看他们这些下人一些。

不过对云来居的下人们来说,他们越来越看不清两个主子们之间的关系了。

要说从前,他们都认为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两人的关系是极好的,可自从大少爷受伤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就变了,先前,大少爷养伤时,他们还没怎么觉得,可现在大少爷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却似乎从来没到大少奶奶的房中过过夜。

哪有恩爱夫妻不在一起过夜的呢,这事怎么想都很是蹊跷,从前夫人不待见大少奶奶,还有大少爷护着,可现在府上,除了四少爷,还对这个大嫂算恭敬之外,府上的老爷夫人对大少奶奶几乎无视了。

府上的几位小姐,表小姐也很少来寻这个大嫂了。府中的下人们都是看人下菜碟的,大少奶奶没有得力的娘家依靠,如今又在府中没有依靠,自然没人把她放在眼里了,平日吃的饭菜,都很少有按时供给的。端上来的也是残羹冷炙。

要说有什么事,彻底坐实了大少奶奶失宠的事实,那就是,半个月后,大少爷将迎娶一位六品小官的庶女做贵妾。

这大少奶奶与大少爷成亲还不到一年,按理说,就算没有子嗣,也用不着这么快纳一门贵妾,可偏偏这事就发生了,府中早就传出了风声,有些灵活的下人们已经在考虑,将来能够有机会讨好那位二房少奶奶。

至于大少奶奶身子越来越不好,渐渐病了,府中还有几个人去关注那个。

躺在床上的万雪儿此时没有了往日的光鲜亮丽,脸色蜡黄,双颊由于营养不良,凹陷下去了,还不到双十年华的她,凭空憔悴苍老了许多。

刚成亲时,自己院子里凑上来的那些丫鬟婆子如今都不来了,大多都变了嘴脸,如今身边侍候自己的只有一个样子木讷的小丫头。

人情冷暖她早就知道的不是,正因为经历过那种从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身份沦落到任人欺辱,朝不保夕的境地,她才无论如何想要回到从前那种美好的日子中去,才想要代替那个蠢丫头嫁到方家来,不想失去方家这锦衣玉食的日子,才千般算计,可临了,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知道当日遇到贼人时,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经毁了两人之间的情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原本她还打算用上些许手段,至少能暂时拢住自家那位夫君,可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他碰都不再碰自己了。

然后,她就病了,她一向是惜命的,是最怕死的,可这一病,虽然也看了大夫,却越来越重,这让她心中渐渐开始打鼓。

让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死去,还有什么比病亡更好的借口呢?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病根本就不是真的病了,而是被人动了手脚。

更别说,自家夫君即将新娶一位贵妾的风声也传到了她的耳中,方家的人或者自家那位好夫君巴不得让自己病亡,为那位贵妾让路吧。

既然留在方府是死路一条,不,她还不想死,除了离开,她似乎没有别的路可走,偏偏,方家的人还不准她出门,是要将她困死在这里。

不,她还年轻,长相也不错,还有大好的日子要过,她必须要逃离这里,逃离这里!

☆、133,君臣对话

明日在朝会上的比试,对弘治帝父子而言,必然是个值得重视的日子。

满朝大臣又何尝不关注,特别是身为朱厚照这熊孩子老师的三位内阁大学士,到了下午终究在内阁值房中坐不住,还是去见了弘治帝。

谁让几位大学士的心中没有一点底呢?如果朱厚照这熊孩子输了,他们当老师的丢了面子不说,更主要的是在那些宗室的面前,打击了皇上与太子的人望才是根本。

大明的宗室们这些年来,看起来还算老实,可这背地里谁知藏着怎样的心思,要是再过几年,又出一个成祖皇帝,那不是将大明朝又陷入一场刀兵之灾中去吗?太子殿下,可连当年那位被叔叔占了江山的才识也比不上的。

如果说当今的圣上是个昏庸不堪的,他们这几人未必会操那么多的心,反正就算宗室造反,最终还不是老朱家的江山吗?

可偏偏这些年,君臣相得,圣上也只有这一个儿子,除了尽心尽力之外,不忍有其他外心。

大概是君臣心中都清楚,朱厚照这熊孩子到底是怎样货色,君臣面对面,都不曾轻易开口。

片刻后,还是弘治帝打破沉默道:“明日就是太子比试的日子了,你们都是太子的老师,可觉得太子有几分胜算?”

对坐的三位大学士闻言,都不约而同地端起了太监刚奉上的清茶,却没谁先一步开口说话。

谢迁终归性子更冲动一些,想着一个小小的宗室之子竟然挑衅太子,这分明是有不臣之心,脸上虽有怒色,可弘治帝这问题实在不好回答,看到其他两人都不吭声,他也只好保持沉默。

弘治帝一看,这三位大学士这样子,明显是不看好太子能在明日的比试中取胜,这几位大学士,都是老成持重之人,自然不会随意乱说,可天底下每一个做父亲的,都希望自己的儿女有出息,弘治帝也不例外。

要说三位大学士都懂的道理,那位秦洗马,虽是女子,也不可能不会不懂,可为何她今日见驾时,却信心满满,真的能对她抱有希望吗?

想到这里,弘治帝再次开口道:“几位老大人也知道,这几日都是秦洗马为太子梳理功课,她却有信心让太子取胜,刘卿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