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特工狂妻之一品夫人/腹黑大人的特工宠妻上一章:第 102 章
  • 特工狂妻之一品夫人/腹黑大人的特工宠妻下一章:第 104 章

看着朱厚照这熊孩子一副忐忑,又有些踌躇的模样,秦韵似乎知道这熊孩子来找自个是为什么了。

☆、173,纯情太子

也是,对任何一个男子来说,娶老婆都是人生大事,朱厚照这熊孩子现在的年纪虽然称不上什么男人,可在这个时代,许多男孩子还没来得及享受花季雨季的烦恼,就直接要承担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了。

显然,此时此刻的朱厚照还没有成长到想要承担这种责任的心态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即将娶亲的男子的喜悦感和期待感,反而从里到外显出一种不加掩饰的浮躁感。

看起来这种感觉好像和婚前恐惧症有很相似的地方,可秦韵知道,两者的本质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现在这熊孩子来找自己,关乎的不是成婚的对象是谁,而是成婚这件事本身的问题,他明显不是个想尽早步入婚姻殿堂的孩子。

是呀,他仅仅还是个不满十四岁的孩子,对男女之间的那种所谓的亲密关系还没有什么直观的认识,他还是个懵懂的孩子。

在这一瞬间,秦韵甚至有点庆幸这熊孩子在成亲之前来找自己,她一直想培养这熊孩子将来的正确的执政观,人生观,包括爱情观,却忘记了,对一个在男女关系方面还处于懵懂状态的孩子来说,首先要给他进行这方面的正确教育才是缔结他正确爱情感的前提要素。

不过有一点尴尬的是,她的性别注定她和这熊孩子在这方面的教导和启蒙不能像两个男人一样的进行,她大概只好通过一些浅显易懂的例子来让这熊孩子有一个简单的认识。

比如说,男孩子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应该爱惜自己的身体,最好是推迟两三年,至少到十七岁后,频繁地享受鱼水之乐才不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种种。

自从穿到这个世界,认识了朱厚照这个熊孩子之后,秦韵一直在想,这熊孩子后来没有子嗣,固然可能与他的老爹弘治帝的遗传关系有关,可更多的是不是这熊孩子混乱的男女关系导致的。

如果在自己的合理引导和严防死守下,这熊孩子还是没有子嗣,那也只能是天意使然了,谁让这时代,治疗不孕症的大夫太少了呢。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这家伙没有子嗣的话,将来自己有一天想要限制皇权是不是更容易一些,不过,矛盾的是,自己一方面知道政治是残酷的,另一方面,却明白自己不是一架有野心的政治机器,她也是有情感的,情感上,她还是希望这熊孩子将来家庭美满,儿女绕膝的。

“秦师父,秦师父,你在想什么,莫非根本没注意本宫再说什么?”朱厚照自从听到,礼部,鸿胪寺,还有宗正令他们已经开始为自个选未来的太子妃时,就陷入了深深的烦恼之中。

他很想对自家父皇说,不想这么早成亲,可对上父皇越来越不好的身体,他实在说不出口,他也知道,父皇是想早点为自己安置好以后的一切。

可他现在,只希望疼自己的父皇能够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伴着自己长大,而不是让一个陌生的女子住进宫来,从此与自己朝夕相处。

至于自己的母后,虽然也相当宠爱自己,不过也就是个普通的女人家,在这等事情上,一向是以父皇的龙首为瞻的,她本就是十四岁进宫的,大概也觉得自己这个年纪成亲是理所应当的。

自己的身边除了父皇母后外,还有自己的几位太傅,可惜这些太傅,他们都是前朝的重臣,为着社稷计,根本不会干涉自己成亲之事的。

那么,自己身边的人,除了宫女太监们外,他唯一能想到的,就只剩下自己找的这个秦师父了。

虽说秦师父也是女子,可他向来也知道她不是普通女子,一定不会用妇人之见来劝导自个的。

结果自个说了来意之后,秦师父竟然一个人发起愣来。

“哦,就为这事呀。”秦韵回过神来,还不等对上这熊孩子略带几分不满的眼神,她就继续开口了:“太子殿下,在你看来,最大的孝道是什么?”

“孝道?”朱厚照不明白,刚才还在说自己选太子妃的事情呢,怎么一下子突然又转到了孝道上呢?

“太子殿下想必也知道,礼部现在开始为您选太子妃,是圣上的意思,是圣上作为一个父亲对儿子未来的期望之一。”秦韵的潜台词其实是说,在这样的情况下,除非弘治帝自个改变主意,否则,朱厚照这熊孩子并没有反驳的余地,而弘治帝只有这熊孩子一个儿子,天下的父亲,又有几人所作所为不为自己儿子着想呢?

其实,要不是碍于身份,秦韵大概会直接说,你那皇帝爹之所以急着让你成亲,是因为他身体已经很不好了,等不了太长时间了。

想必这个意思,这熊孩子不是不明白,可他目前还不愿直接面对,多少有逃避的意思在里面。

也许正因为太明白了,他才会将自己成亲的事跟自己父皇的病联系起来,产生强烈的排斥心态。

朱厚照自然是听懂了秦韵的话,心中也有几分失望,但面上还是挤出一抹笑容道:“倒是本宫的不该了,也罢,反正迟早也是要选妃的。”

“殿下虽然无法左右选妃的时间,可对殿下来说,太子妃的人选不是更重要吗?来告诉师父,你喜欢那一类的女孩子,在这个事情上,为师倒是可以提供一些建议。”秦韵招招手,带笑道。

站在门边的太监刘瑾闻言,眉头不由地皱了皱,总觉得秦韵刚才那个姿势很不庄重,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就算这秦千户现在挂了一个太子师父的名头,可对太子的态度,也不能像招呼小猫小狗一般吧。

更别说,太子的婚事,岂是她一个做臣子的可以随意置喙的。

偏偏自家太子好像还挺喜欢吃这套的,本打算开口说什么,却抬眼看到房内还有自己,当即吩咐道:“刘瑾,你且在外边等着,本宫和秦师父有要事要谈。”

“殿下,奴还是留下给您和秦大人侍奉茶水的好。”作为内监,刘瑾很明白,日后的后宫之主是谁,对自己的将来有多重要,于是,厚着脸皮道。

“嗯?”朱厚照原本脸上还带的几分笑意,闻言,彻底掩下去了。明显就有几分不高兴了,在皇家长大的孩子,哪有特别单纯的。

而秦韵发现,现在的朱厚照也许还是很亲近身边几个太监,可这亲厚明显是有限度的,在这种情形下,那刘瑾将来真的还有机会呼风唤雨,把持朝政吗?

“是奴碍了殿下的眼,奴这就出去。”刘瑾一看朱厚照这熊孩子不高兴了,马上见风使舵道。他心中自然是不敢怨恨自个主子的,心中却不免迁怒秦韵。

刘瑾的奋斗目标一向都是成为朱厚照这个太子身边最亲近的人,事实上,大多数时间,他陪在朱厚照身边的时间比弘治帝与张皇后都多,他的确算的上是朱厚照这熊孩子最亲近的人之一。

按理说,秦韵作为外臣,与他的利益并无多大的冲突,可刘瑾总觉得,朱厚照这熊孩子对秦韵的态度很刺眼,大概是他见识了秦韵不动声色下对朱厚照的影响力吧。

这个时候,刘瑾虽然有野心,但还没到后来有权倾朝野,操纵朝政的想法,他的心思更多的还是在争宠上面。

可他的身份注定,也许在朱厚照这熊孩子的心中,会将他当做家人般的存在,可最根本的却是,永远给不了他相应的平等待遇。说的不好听点,甚至认为他就是一只看家狗,也必须成为一只为主人付出忠心耿耿的狗。

虽然今日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看起来是微不足道的插曲,可不管是秦韵还是刘瑾,双方都对对方没有什么好感,甚至私下里还会小心提防。

而刘瑾先前之所以想听听秦韵说些什么,他存的心思也有几分恶意的,毕竟不管怎么说,就算秦韵挂着东宫侍读的名头,还有朱厚照这熊孩子师父的名义,可太子选太子妃是国之大事,不是秦韵可以随意干涉的,所以,先前,秦韵说的那句话,他不仅是对秦韵说话的姿态不满,而是觉得秦韵说的那句话,本就缵越了为人臣子的本分。他完全可以根据这个把柄,回宫后,向圣上或者皇后告上一状,但想着如果这样的话,恐怕会惹怒太子殿下,才将这个心思给压了下去。

秦韵虽然心中也提防这个死太监,但却没想到对方会想那么多,但她觉得,鉴于明朝政治的特殊性,太监在红后期掌握了批红的权利,不管是秦韵还是柳折眉都是外臣,怎么都绕不过这个点去,秦韵就想着,既然刘瑾不是合适的合作对象,那么,她从现在起,是不是要未雨绸缪,早早在太监中物色适当的人选为将来自己所用。

等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朱厚照这熊孩子才带着几分扭捏道:“秦师父觉得,本宫该选怎样的女子当太子妃才好呢?”说话间,这小子的耳朵竟然还变成了粉红色。

果然,每个少年中二时,都是相当纯情的。

☆、164,绝户

果然,每个少年中二时,都是相当纯情的。

“那就看太子殿下将来想要过怎样的日子了,是想和历代皇朝的天子一样,后宫嫔妃美人无数,每日闲闲地看着她们把您当做一口肥肉一般,争风吃醋,勾心斗角,还是想和圣上一样,偌大的后宫,只有皇后娘娘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尽管刘瑾已经到了屋外,未必能听到屋内他们二人的言谈之语,可秦韵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就算在太子选妃这件事上她有自己的考量,但绝对不会随意落下干涉太子婚事的口实,朱厚照这孩子虽然是个熊孩子,可她绝对不会把对方当做傻子,于是,她不答反问。

“我——”这熊孩子闻言,也不自称本宫了,面上多有踌躇,似乎之前从未想过此类的问题,确实,就算皇家子孙从小耳濡目染,绝不会是单纯心性,可情商这东西还真不好说。

特别是,朱厚照这熊孩子的祖宗们在情字一途上从来不走寻常路,奇葩更是多多,绝对不是像李世民,康熙乾隆之类能玩转后宫的角色,他们似乎在感情方面,更渴望普通夫妻之间的情爱。

那么,朱厚照这熊孩子会选哪一类呢,其实帝王后宫也不见得只有自己上述的两种,可这两种却是最有代表性的两种。

“太子殿下想要选的是第一种,那么,选谁为太子妃还重要吗,如果太子殿下想要选的是第二种,圣上和皇后就是独一无二的代表,如此一来,这太子妃的人选自然要慎之又慎了。”秦韵继续道。

就秦韵本心而言,她自然希望在朱厚照这熊孩子身上复制他爹娘之间的后宫传奇,可又想到后世的史书对这熊孩子描摹的乱七八糟,还有个人妻的嗜好,她就不能强行为这熊孩子做出选择了。

“秦师父,本宫要好好想一想,就先回宫了。”沉默片刻,如秦韵所料,朱厚照这熊孩子并没有直接给出她答案,她也说不上失望与否,原本弘治帝夫妻两的这种关系本就不是后宫关系的才常态,而朱厚照这熊孩子从小到大,可能也没有人告诉他将来娶老婆要向自己的老爹学习,他在这方面根本就没有一个成熟的想法和心态,自然是要想一想了。

“好,你既然也快成亲了,那就是大人了,有些事情的确要你自己想清楚,男女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人总是无法替代的。”秦韵起身温言道,她懂得说话的艺术,也知道在这个时候,是不适合步步紧逼的,只有让这熊孩子自己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她才能根据答案因势利导,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且今天这一段话,就算落入到弘治帝耳中,也不算犯了什么忌讳,毕竟,盛宠这东西,就跟夏天的雨一样,有时是说来就来说去就去的。

秦韵亲自将朱厚照这熊孩子送出门外,目送他带着从者回宫,为了安全起见,还让手下的锦衣卫沿路保护,看着这熊孩子一路进了皇宫之后,再回来复命。

虽然历史表明,朱厚照这熊孩子的还有十几年好活,可当有了自己这个想要癌变历史的蝴蝶存在后,她就不得不考虑自己所产生的蝴蝶效应,万一自己这个蝴蝶,没留意,闪动的翅膀引起了其他的气流,出现什么意外,比如说,这熊孩子提前丧命什么的,那她现在还谋划什么,一切都罢了。

所以,她对这熊孩子性命的看重,一点都不逊色弘治帝这当爹的。

只是这熊孩子到底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想想,刘瑾这些常跟在这熊孩子身边的太监对这熊孩子也有相当的影响力,她不由地皱了皱眉。

看来,既然已经回京了,那么,每日进宫对这熊孩子进行言传身教绝对不能放松,不能等着树真的长歪了,再将它扳直。特别是后宫这一块上。

看到朱厚照他们一行的身影慢慢消失到了街道尽头,她这才想起,秦家老娘先前身子不舒服,先前也请了大夫来,不知现在怎样了。

等她刚转过身去,就见管家秦伯满脸喜色地送了大夫出来。

那大夫年纪并不大,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在门口碰到她身穿一身官袍的样子,也不由地微微缓了脚步,扫视了她一眼。

而秦伯更是抢先一步小声道:“恭喜小姐,夫人有身子了。”

“啊,那就好。”乍然听到这样的消息,秦韵不诧异才怪,随后,才有所自失地一笑,她先前只是想到自己都十七岁了,还定下了婚事,却忘了这时代的人成亲都早,算起来,秦家爹娘,也不过三十几岁罢了。

这样的年纪,放在现代,成亲生子一点都不足为奇。

不过,秦家老娘这样的年纪,放在现代,医学那么发达,就算难产,也可以进行剖腹产手术,很少有性命之危,可放在这个时代,女子怀孕固然是喜事,可也有相当的风险性。

刚才她并未拦住那位大夫,不知秦家老娘的身体现在怎样,在慈心庵住了那么多年,是否有所亏损,适不适合进行妊娠行为。

她可不想跟这所谓的娘亲认亲才这么点时间,再凭空出现其他的风波。

到了秦家爹娘房中,秦家老爹果然陪在自家老婆身边,房内的两个小丫鬟也是满面的喜色,秦家老娘的精神仿佛都好了几分。

“韵儿,你娘有身子了。”秦家老爹看到女儿进来了,都忘记先行询问太子过府有何贵干了,直接向自家女儿报喜。

“恭喜爹娘,也恭喜女儿,有了弟弟妹妹。”秦韵看着这屋内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样子,心道,秦家老娘怀这一胎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这样就好。

“对了太子殿下过府可有要事?”秦家老爹欣喜过了,终于记起这一茬了。

“没事,只是一些琐事而已。”秦韵不想将太子选妃事情上自己的打算说出去,故作漫不经心道。

随后的两天,秦韵终于感受到一个新的子嗣在这个时代对每一个家庭的影响,先前,她一直不明白,秦家老爹和秦家老娘历经挫折,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为何有时秦家老娘看起来并不那么心情舒畅。

而她一直在外边奔波,一直没细细地探究过这个原因,只当秦家老娘是为名声所累,在京中贵妇圈中没有什么知己人脉,整日守在宅子里憋屈所致,如今才知道,原来还是为了香火计。

虽说秦韵这个女儿比大明朝许多男儿都出色的多,可在这个年代,如果一家只有女儿没有儿子,那就是绝户,死后无人供养,很是让整个社会另眼相看的。

秦家老娘虽然当初在自己的婚事上很有反抗精神,可她的反抗精神也仅仅介于那一点了,在其他方面,她还是大明朝传统的女子,自然也有一些传统的想法。

那就是,她觉得她没有为秦家老爹生下一个儿子承继香火,感到心中有愧,想到唯一的女儿将来出嫁,娘家无人可靠,出于这种心理,她的心情自然是不畅快的。

其实,像秦家这种情况,还有一种方式那就是招婿入赘,本来,像秦韵这么强势的,招婿入赘完全可以,可秦韵先前压根就忘记古今这点差别,从来没想过招什么赘婿。

秦家老娘本就对女儿心有愧疚,自然也不好提这样的话头,更别说柳折眉虽然夫妻双亡,但却还有其他亲族,更是堂堂的状元郎,自然不会随意做被人看不起的赘婿。

秦家老娘这种心事只能藏在心里,直到今日身怀有孕,自然是惊喜交加,如果这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是个儿子,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万一还是个女儿,那么,也可以让小女儿招赘,这心结自然解了,虽然吐得一塌糊涂,可人这气色看起来还不错。

京城的风声向来传的很快,尽管秦家的门楣并不显贵,可谁让秦韵也是近一年来京城的风云人物呢,秦宅有个风吹草动,马上就引人注目了。

秦家的外家张府自然很快有人上门了,就连柳折眉也得了消息,亲自上门探望了一番。

说起柳折眉,回京后这几日,他们两人还不曾见过面,柳折眉下江南那一路上经历的事情自然需要做个结论,最主要的是,他打算外放,最近在做各种准备。

在外放这件事上,柳折眉既然与她打了招呼,她也是同意的,也觉得现在的时机很不错,自然也时刻注意这方面的消息,只是这运作的过程,她并没有干涉。

作为男子,柳折眉就应该是个有担当的男子,他从来不是躲在她身后的人,她也不会像个老妈子一样,事事都替对方包办了,该需要对方承担的事情就让对方去承担,如此,才能更快地成长起来,终有一天,长成参天大树,不仅可以与她并肩而立,笑对人生的风风雨雨,还可以让她依靠,依赖。

☆、175,外放扬州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一对璧人衣服上洒满斑驳的月影迎面而立。

“我还以为你会去广西呢,结果是扬州府江都县?”秦韵斜靠在一棵柳树上,挑眉问道。

柳折眉现在外放的这个时间并不是吏部三年一考核一轮换的日子,各地的官吏们除了父母去世丁忧的,或者自己横遭不测的,很少能有空缺让出来,人家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占着呢。

而以柳折眉的品级,普通的七品县令的空缺已经不适合他的品级了,只能选择六品以上的职位。

可大明朝全国那么多的府县,要选个适合他品级的,正好有空缺的职位实在很不容易,秦韵对大明的官制还是经过一番恶补之后,才发现柳折眉此时选择外放的机会实在不怎么恰当。

有限的几个空缺,却大多都在穷山恶水的地方。

特别是秦韵刚才提到的广西,那边有一个小府县,客家和土家据说矛盾特别突出,两方一言不合,就会酝酿成数百人的大乱斗,然后死一大堆人,时间长了,双方都有了血海深仇,报起仇来,常常是屠村的干活。

这地方的地方官经常当不长,而且顿不顿一场大乱斗,当地父母官的心肠如果脆弱一点根本承受不了,结果,上一任还真死于心疾了,如今,那职位都空缺三月了,原本,秦韵以为,柳折眉这个时候要求外放,去广西去定了,却没想到,昨日外放的结果出来了,柳折眉去的却是扬州府。

“嗯,扬州府江都县的县令六日前在家中自缢身亡了。”所以,有个空缺空了出来。

“自缢,平白无故自缢什么,事出反常必有妖。扬州呀,可真是个好地方,江都县就是扬州城的府治所在地,并不是什么好去处。”秦韵随即感慨道。

虽说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她并没有去过大明朝的扬州城,可扬州这个城市在华夏历史上还是很有名的,特别是它的盐很有名,特别是那些富可敌国的盐商们,聚集财富的过程中,充满了各种不为人知的交易。

除此之外,江都县还是本朝漕运经过的核心地带,盐运司,府县同在一城,虽说柳折眉这个县令还兼任扬州府的同知,可扬州城的老大,还是扬州知府。

这样一个地方,真的不是一个民风醇厚的善地。江都县向来都是个烫手山芋,能在这个县令任上坐稳坐好的人太少了,历届都是选那些地方治政经验丰富,老练精熟的官吏去上任。

上上一任江都县令可算是大明历史上盘踞在江都时间最长的县令,他原本是江都县的县丞,任了六年,后来直接接替了前任县令,又足足当了十年的县令,第四任县令任上,据说年老体衰,摔了一跤,中风了,不得不辞官归乡。

然后接任的就是这次自缢的这个县令,乃是和柳折眉同科的新科进士,上任也不过才半年多的时间而已。

按照正常情形,短短的半年时间内,要想完全了解自己治下的政治经济民生都不容易,更别说,他还莫名其妙地自缢了。怎么看,都觉得有几分蹊跷。

柳折眉并没有积极地去活动这个职位,但吏部的公文昨日就下来了,据说是内阁李东阳李大学士提议让柳折眉外放此地的,刘健和谢迁其实另有人选,最后还是弘治帝拍板选了最后的人选。

所以,柳折眉现在只能接任这个县令,没选择的余地。

“你不相信我?”月光下,柳折眉抬起长长睫毛下的眼睛很认真地道。

“呵!不相信你什么,不相信你当不好这个江都县的县令?不就一个小小的县令吗,如果这个你都当不好,那本千户就该怀疑自己的眼睛了。不过,你此去上任,人生地不熟,也要千万小心才是,要说着了别人的道,弄个灰头土脸,看你还怎么回京来见我。”秦韵略带几分娇嗔道。

“嗯,我走之后,你在京城也要小心。还有,要经常写信给我。”京城绝非善地,虽说他也相信以她的能力留在京城,又有锦衣卫做依靠,只要不是遇到破天的大事都可以应付自如,可心中却还是有一份忐忑与不安。

毕竟,就算他只在扬州府一任,也足足有三年的时间,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足能改变许多事,正如她所说,他在扬州城毫无根基,想要在短短的两三年时间作出亮眼的成绩并不容易。

但这些还不足以让他忐忑不安,他忐忑不安的是,如果他无法守在她身边,两个人的感情在三年后是否会依然如故。

相隔两地,外官不经召见,无旨根本不能回京城,他们只能通过书信交流,如果可能,他还没有离开京城,已经幻想她每日至少有一封信给自己,可这终归只是幻想而已。

“嗯,我会写信给你,告诉你朝中的一些事情,你也要按时回信给我,还有,别人送的女子也不能要,知道吗!”用脚后跟想都知道,那些盐商为了拉拢新任的官吏,美人计向来都是最常用最见效的手段。

特别是扬州的特产,瘦马,向来都是闻名全国的。

不管柳折眉这家伙心中怎么想,她都要事先给这家伙打个预防针,别等事情出了,再折腾。

“韵儿,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也只会有你一个,这世上没有女子能与你相比。”柳折眉原本心中还有些离别的忐忑与患得患失,此刻听了秦韵这句话,心中那份不安的感觉出奇地突然好似消失不见了,原来,她心中和他是一样的。

三日后,柳折眉身边只带了两个护卫,两个幕僚,还有书童小铁子踏上了去扬州的路途。

从此,海阔天空,迎接他的又是新的人生际遇。

该说的话,三日前的晚间都已经说过了,秦韵并没有专门去城外的十里亭相送,而是站在城墙上,看着那远去的蓝衫逐渐隐入路旁的绿荫中越来越远。

最后,她的唇也只吐出六个字:“保重,三年后见!”

柳折眉走后,秦韵很快将心力拉回了朱厚照这熊孩子选妃的事情上,就在她用锦衣卫的消息渠道收集各位太子妃候选人的资料,还不等她各类资料收集完毕,进行归纳分析时,朱厚照这熊孩子却突然做了一个让她措手不及的选择。

倒不是历史惯性发生作用,这熊孩子仍选了那位在历史上名不经传的夏皇后。恰恰相反,他选了他们的熟人——回家认亲后的小鱼儿做了自己的太子妃。

不管出于公心还是私心,秦韵从来都不认为小鱼儿会是个太子妃的好人选,先前,朱厚照这熊孩子虽说与小鱼儿也有几面之缘,可她也没看出这两人会爆发出什么火花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原本以为那天与那熊孩子谈过,等这熊孩子想清楚了,还会找自己这个师父参谋参谋,谁知这些时日,她一直操心柳折眉外放的事情,暂时将太子选妃的事情丢到了脑后,结果这熊孩子就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惊喜。

最可恶的是,这消息现在既然都落到了自己耳中,就说明事情恐怕*不离十,极可能都得到了弘治帝夫妻两认同了。

难道他们都没有好好调查过小鱼儿的身世来历吗,她可是一个制毒高手好不好,而且还是个喜欢死人尸体的制毒高手,原本她还打算过几年,有可能的话,将小鱼儿收入锦衣卫为自己所用的。

毕竟锦衣卫有一个职责,那就是全国发生的重大刑事案件,最终都逃不脱锦衣卫的插手,有小鱼儿这等在制毒和验尸方面的高专人才坐阵,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天知道,王家的人碍于自己与小鱼儿的关系,却将小鱼儿送上了选秀的名单,如今,还真心想事成了。

虽说弘治帝的后宫清白的跟一张纸一样,可保不齐朱厚照这熊孩子还能继承他老爹的优良传统。

如果小鱼儿与这熊孩子最终仍然成为了一对怨偶,那保不齐,这熊孩子在情感方面又走上历史的老路。

还是进宫去探探消息吧。

“秦师父,本宫未来的太子妃可是你我都认识的人哦,您猜猜她是谁?”秦韵刚进宫,朱厚照这熊孩子刚下课,回到自己住的宫殿,看到她,等不及她见礼,就兴冲冲地开口道。

“你怎么会选王家的姑娘,可以告诉师父原因吗?”看着这熊孩子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秦韵只能在心中翻白眼。

“选一个我和师父都认识的不好吗?”朱厚照这熊孩子略带几分狡黠地反问,想到自己自从认识小鱼儿这个小姑娘后,这小丫头一直没给自己什么好脸色,让他想借着身份欺负一下都不能。

那天师父说的话,他是听进去了一些,可面对那么多的秀女,那个看起来都是一张脸,直到张永提醒自己,有一个认识的。

哼!这下,等她变成了自己的太子妃,成了自己的人,到时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