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老者的一张脸上,亦未产生落败的懊恼,臂膀朝着胸前一个交缠,输也输的十分傲气的道:“好一个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老朽认输,萧太子问吧,老朽给你想要的答案!”

此名青衣老者,江湖人称武学通,至于其真正的名字,江湖人却无从得知。

所谓武学通,指的是--天下间的任何一种武功,只要你使了出来,哪怕只是区区的一招,他都能够如数家珍般的,道出此种武功所属的门派,以及此种武功的最初创始人。

许多遭遇蒙面者袭击的江湖人,因为不知蒙面者的真正身份,都会踏入青衣老者的木屋门槛,向被称为武学通的青衣老者,说出蒙面者对自己所使的招式。

希望从青衣老者的口中,获悉蒙面者的真正身份,以便日后可以找对了仇家,进行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狠狠反击。

不过呢,若从青衣老者的口中,寻到想要的答案,可是有条件的。

青衣老者的条件,既不会让你掏付巨额的银两,也并非向你索取奇珍异宝,青衣老者爱棋成痴,只要你能够在棋艺上胜过他,你便尽管问吧,他都会给你正确的答案。

反之,你若无法在棋艺上胜过他,即便你用锋利无比的刀刃,凶神恶煞的冷架在他脖子上,你也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其一:以青衣老者的深不可测武功,你若想将锋利无比的刀刃,凶神恶煞的冷架在他脖子上,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其二:纵然你的武功,比青衣老者的武功还要高,你若无法在棋艺上胜过他,而采取武力的方式暴力逼问他,他给你的永远只有一句话:若有缘黄泉相见,老朽可以考虑回答你!

北翼国的太子萧寒,如今被一件事情深深的困扰着,能够祛除他心中迷雾的,恐怕只有将天下间的任何武学,如数家珍般道出的武学通了。

于是呢,萧寒踏进了青衣老者的木屋门槛,且发挥出了自己的高超棋技,赢得了向青衣老者提问,获取答案的机会。

“天下间有哪一个门派,能够使出这样的一种武功,整个人…”

深邃如冰的墨眸,一眨不眨的望向了青衣老者,薄唇缓缓启动的萧寒,问出了弥漫于心间的迷雾:“化成了一缕黑烟,一缕令人无法震碎的黑烟,令人感觉不可思议的武功?”

前夜的三更时分,他刚刚躺到床上,准备合衣就寝,忽然…

一身上煞气极浓的蒙面人,未惊动任何一名北翼禁卫军的情况下,宛如鬼魅般出现在了他的床头,从床上一跃而起的他,右手五指立刻以迅雷之速,紧紧掐住了神秘蒙面人的脖子。

然而,就在五指掐住蒙面人脖子的他,考虑是问一问擅闯者的意图呢,还是二话不说,直接索取了擅闯者性命的时候--

他掐住蒙面人脖子的五指,竟诡异般的落了空。

因为,蒙面人从头到脚的,居然瞬间化成了一缕黑烟,一缕令他内力既无法毁碎,亦无法震浮动的骇魂黑烟。

更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化成了一缕黑烟的蒙面人,还能够开口对他说话。

并且,待蒙面人说完了几句话后,原本在他眼前一动都不动的黑烟,刹那之间转变成了透明,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惊愕的瞪视着眼前消失的黑烟,或者…

更加准确的来说,惊愕的瞪视着眼前,那化成了黑烟般诡异消失的蒙面人,他简直怀疑自己遭遇到了妖魔鬼怪。

但是,他又深信这个世间上,根本不可能有妖魔鬼怪的存在,即便有妖魔鬼怪的存在,那也是居住在人心中的妖魔鬼怪。

再加上,那化成了黑烟的蒙面人,消失前对他所说的几句话儿,他更是能够深深的确信,蒙面人并非妖魔鬼怪,而是一个拥有着不可思议本领的人。

于是呢,他今日踏入了武学通的木屋门槛,想从对天下武学了如指掌的武学通口中,得到可以解开迷雾的答案。

“你说什么,黑…黑烟!”

听到了萧寒的问话,呼吸猛然间一窒的青衣老者,原本交叉的臂膀松了开来,双掌更是捏握成了拳头的形状。

按照以往的惯例,青衣老者一旦输了棋,别人只要问出了问题,他便会立刻的给出答案,绝不会多说一句废话的。

可是这一次,当萧寒抛出了问题,青衣老者不仅没立刻的给出答案,反而脸色骤变的反问道:“萧太子,你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从椅子间站起身的萧寒,移步拉近了自己与青衣老者的距离。

一双墨眸与其说是瞅视,不如说是审视的望向了青衣老者,萧寒薄唇缓缓的回道:“因为…我前夜遭遇到了人化的黑烟,令我内力无法震碎的人化黑烟!”

武学通,即便被人用锋利的刀刃,恶狠狠的冷架住了脖子,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而是一副泰然处之的毫不在意态度。

可如今呢,听到了自己的问题,向来都从容镇定的武学通,脸上竟然流露出了无比骇恐的表情。

足以证明…自己心中想要的答案,武学通能够准确的给出,而武学通即将给出的准确答案,一定会惊人万分。

其实青衣老者的心中,知道萧寒所说的是实话。

可他却不愿意去相信,他从椅子间站起了身,缓缓走到了木屋的窗户前,喃喃自语的道:“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黑烟绝不可能会出现的!”

望着窗外弥漫的艳丽红霞,喃喃自语的青衣老者,直感觉自己身上的暖意,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取而代之的是刺肌彻骨的冰意。

萧寒没有说话,一双深邃无比的墨眸,就这么直直凝视着青衣老者的背影,直到--

收敛起了脸上骇色的青衣老者,缓缓的掉转过了身躯,移步到了萧寒的面前,声音淡淡的问道:“那个人来找你,是不是对你说了一句话,他说…需要你的鲜血?”

“不错,他的确如此说过。只是…老人家,似乎我是提问者,你才是被问者?”

微挑了挑俊眉的萧寒,臂膀倏地一个交叉之后,声音冷冷的溢道:“我并非不乐意回答你,但最起码,你也该先替我解了心中疑惑吧?”

是的,那人确实说过,想要他体内的鲜血。

而且,是用一种十分特殊的方法,得到他体内的鲜血,不过那人却没有说,为何要用特殊的方法,得到他体内的鲜血。

对于那个人的要求,他给予了一口拒绝的否定回答。

鲜血既然流淌在他的体内,便是他的东西。他的东西,为何要给别人呢。他的东西…从来都不愿意与别人分享的。

可那个人说了,自己最好三思,千万别拿性命开玩笑。

因为,他想要的东西,必会不折手段的得到,若最终未能得偿所愿,他更会不折手段的,摧毁了未能得到的东西。

那个人还说,若是自己三思通了,愿意向他“虔诚奉献”出体内的鲜血,便前往西辰国,然后用自身鲜血滴成一个特殊的符号,那个人便会现身见他。

“既然输了棋,我必须如实回答你的问题,这是我的原则。只不过…”

听到萧寒的话,身躯微微一僵的青衣老者,心中幽叹了一口气后,启唇道:“如实回答你的问题前,我先得做一件事情!”

语毕,青衣老者朝着木屋南面的墙壁处,那摆放着十坛酒的方向走了去。

单手拎起了一坛酒,揭开了坛盖儿,青衣老者倏地一下仰起了头,将坛中自酿的白酒,哗啦哗啦的灌倒进了口中。

青衣老者忽然跑去喝酒,是酒瘾突泛了呢,还是用喝酒…来掩饰待会儿给出萧寒回答时,内心会再次弥漫的恐惧情绪呢?

待仰头的青衣老者,将整坛白酒喝完,然后,将空坛子放到了地面间,口中一字一句的给出回答时,他忽然跑去喝酒的原因…瞬间揭晓了!

“世间至尊,神秘灵宫。威慑天下,万物畏服。魔族不出,谁与争锋?”

--什么,魔族?  魔族不是已经…

青衣老者的话音刚落,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北翼太子萧寒,脸色骤然的一变,大脑亦出现了短暂的休克。

身躯僵硬了小半晌后,北翼太子萧寒从蓝色的袖筒内,掏取出了一锭金灿灿的黄金。

将金灿灿的黄金朝着桌面间一放,萧寒双眸望向了青衣老者,薄唇缓缓的溢道:“我也需要喝点酒,可我未携酒来此,所以我得向你买一坛酒。”

“我自酿的白酒,从不外卖,亦从不与人分享。不过,任谁听到了魔族两个字,都想喝酒寻醉,希望一切都是醉中幻境的。所以…”

双眸迎望向了萧寒的青衣老者,启唇淡淡的回道:“此时此刻,我愿意破例一次,黄金你可以收回,白酒摆在墙边,你请便!”

萧寒没有收回桌上的黄金,正如青衣老者所说,听到了魔族两个字的他,现在急需喝酒。

所以,箭步如飞的萧寒,迅速奔向了松木小屋南面的墙壁处,单手拽拎起了一坛白酒,迅速的揭开了酒坛盖儿。

与青衣老者先前喝酒的状态一样,萧寒倏地一下仰起了头,将坛中青衣老者自酿的白酒,哗啦哗啦的猛灌进了口中。

中途不带停歇的,喝光了整坛白酒的萧寒,将空坛子放在了地面间,双眸凝视向了青衣老者,启唇道:“最后一个问题,魔族的人…为何想要我的鲜血?”

默望了萧寒半晌,青衣老者没有正面回答萧寒的问题,只是一字一句的缓溢道:“不要再问了,也别按照魔族人的要求,将自己的鲜血奉献出去。”

第一次有人赢了棋,武学通竟然“耍起了赖”,拒绝回答问题的。

而先前赢了棋,本有十足的理由,向武学通索要答案的萧寒,听到武学通唇中溢出来的话语,居然真放弃了索要答案的权利。

墨眸恢复了无波无绪状态的萧寒,双手朝着武学通一抱之后,薄唇中吐出了淡淡的两个字:“告辞!”

告辞的话音落下,也没待武学通口中给予回应,萧寒便迅速的转过了身,朝着松木小屋的大门方向,箭步流星般的走了去。

身躯耸站于松木小屋内的武学通,双掌捏握成了拳头的形状,指甲朝着手心中一个深嵌,双眸默默的凝望向了大门外。

直到萧寒离去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武学通的视线中,双足倏地一下轻盈踮地的武学通,身躯宛如闪电般消失在了松木小屋内。

武学通离开松木小屋所走的方向,与告辞的北翼太子萧寒,一南一北,完全的相反。

武学通至所以连松木小屋的门都不关,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居住地,是因为他得赶紧的去找一个人,向那个人汇报魔族再现的惊天如雷消息。

而武学通消失于松木小屋的一瞬间,原本告辞的北翼太子萧然,身影出现在了松木小屋的大门外。

瞅了一眼武学通离开的方向,萧寒没有追上去,其实先前假意告辞的萧寒,此刻返回松木小屋的目的,正是为了跟踪武学通其后。

他知道武学通的功夫很了得,只不过…

他万万都没有料到,武学通的轻功更加的了得,甚至比起他的轻功来,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他根本无法追得上。

就在表情凝重万分的萧寒,俊眉微拧的瞅着武学通离去的方向,暗理着心间乱成麻的思绪时--

前方不远处,忽然传来了马蹄踏响大地的声音,眨眼之间,两名身着一袭黑衣,腰间佩戴利刀的北翼国侍卫,策马疾现在了萧寒的面前。

手中的缰绳猛然一提,发出了洪亮嘶鸣的骏马,停止了四蹄重踏大地的震耳声音。

将一条细长的马鞭,朝着马背上迅速的一搁,两名腰间佩刀的北翼国侍卫,动作敏捷无比的从马背间跳了下来。

火急火燎的策马赶路,导致额头间热汗渗冒的两名北翼国侍卫,单膝跪倒在了萧寒的面前,异口同声的敬语道:“参见太子!”

敛去容颜间的凝重表情,令漠冷神色重新蔓延的萧寒,双眸淡扫了眼两名侍卫,启唇道:“策马而来,有何急事?”

其中的一名北翼国侍卫,右手朝着怀中探伸了去,从怀内掏取出了一个小竹筒。

脑袋恭敬万分的低垂,将小竹筒双手呈递向萧寒的同时,此名策马赶来的北翼国侍卫,声音略喘着粗气儿的道:“太子,潜伏于西辰国的密探,飞鸽递送来了消息。”

接过了侍卫呈递的小竹筒,抽出了小竹筒内塞藏的宽长纸条,萧寒一双冷眯起的墨眸,一字不落的瞅览向起了纸条间的黑字。

--先是沧月国,接着西辰国,跟后…该不会轮到他北翼国了吧?

看来,无论是潜伏于西辰国的密探们,飞鸽递送而来的“兴风作浪”消息,还是武学通口中的魔族神秘蒙面者,前夜三更对他所说的一番“软硬兼施”话语,都令他有必要去往西辰国一趟了!

不过,西辰帝司徒杰的西辰大军,如今对于他北翼国的辽阔疆土,可是虎视眈眈着呢。所以,去往西辰国之前,他还有一些十分重要的话儿,必须得跟父皇彻夜的密谈一番。

瞅览完信纸间黑字的萧寒,将小竹筒和纸条塞揣进了袖筒内后,薄唇中溢出了既漠冷低沉,又浓含十足威严的两个字:“回宫!”

语毕,精绣洁白流云的蓝色衣摆,随风一个傲然卷漾的萧寒,纵身跃上了对面的一匹骏马背,迅速扬鞭朝前策马而去了。

听到萧寒的威严话语,原本单膝跪地的两名北翼侍卫,亦纵身跃上了另外一匹骏马背,一前一后的共乘一匹马,挥鞭尾随自家太子其后离去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众“ 蛇”出洞

日出日落,星闪星隐,花开花飞,叶绿叶枯。

岁月如流,时光飞逝。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清澈如洗的浩瀚天空间,一轮柔美高悬的皎洁明月,将如诗如画的梦幻银辉,尽情洒泻向了一望无垠的大地。

衣料铺、粮食铺、古玩字画铺、胭脂水粉铺、茶馆酒楼等等等,皆是一大清早儿的,便迎风招展旗帜,敞开大门热情的迎客了。

而偏偏白日里闭门歇业,惟独夜幕降临的时候,才会敞开大门营业的,便只有那…令男人趋之若鹜,蚀骨销魂的温柔乡青楼了。

此时--

如水月光的幻美萦绕间,西辰国境内的所有青楼,古色古香的雕花大门已尽敞,艳红的灯笼亦高高悬挂了起来。

看似温文尔雅,实则花心滥情的豪绅;虽腰缠万贯,却满脑肥肠的富贾;手摇一柄题诗的雅扇,扮作才高八斗的才子,其实根本胸无点墨的纨绔子弟,全部走进了莺歌燕舞的销魂温柔乡,兴致盎然的“寻花觅柳”去了。

而西辰国境内的所有青楼中,又以门庭若市的百花居,最为“香名远播”了。

百花居,不仅仅是西辰国占地面积最广,装潢摆设最奢华的青楼,其内的花娘数量,亦是西辰国的所有青楼中最多的。

非但花娘的数量最多,且百花居内的每一位花娘,无论是身材容貌,还是歌喉舞姿,皆是西辰国其他青楼内的花娘,自惭形秽,妒愧不如的。

据说,纵然你是一名坐怀不乱的君子,但只要你踏入了百花居,你必定会尽显“男人本色”,迫不及待的沾花惹草。

因为,即便花娘的婀娜身材,艳丽容貌,没将你迷的神魂颠倒。

可是,花娘那甜腻腻的莺声燕语,那媚态横生的搔首弄姿,亦能够成功的令你心酥骨软,将你迷醉的流连忘返。

此时--

以彩色琉璃瓦为顶的百花居,雕嵌紫色玫瑰花的大门两侧,一盏盏高悬的艳红灯笼,正随风左右轻轻的摇晃着,似乎在无声的“诱唤”寻芳者探入。

与无声“诱唤”寻芳者的艳红灯笼不一样,站于百花居大门外的几名龟奴,正点头哈腰的谄媚笑唤着,忙着将一位位寻芳的“财神爷”,热情的迎进百花居大门内呢。

“尊贵的大爷晚上好,尊贵的大爷请进,尊贵的大爷玩的开心!”

这些个寻芳的财神爷,一旦进入了百花居,必定会被手段高明的花娘们,成功勾魂摄魄的。

待到这些个寻芳的财神爷,一番销魂的巫山云雨后,骨头酥软的离开百花居之时,一定会乐的给他们赏钱的,所以龟奴们自然是谄媚万分的笑唤着,希望迎进更多的财神爷。

踏入百花居的大门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长的白玉石走廊。

白玉石长廊的两壁间,悬挂着一幅幅的壁画,一幅幅美女罗衫半解的“艳景”壁画,令人还未见到任何一名花娘时,脑海中便已经想入非非了。

宽长的白玉石走廊尽头,便是雕栏玉砌、金碧辉煌、以价值不菲的绣花大红丝毯铺地,极尽奢华的百花居一楼大厅了。

百花居一楼的大厅,是一众寻芳客与美艳的花娘,喝酒助兴、嬉笑调情的公众地方。

百花居还有二楼,不过百花居的二楼并没有大厅,只有一间间的包厢。因为,二楼是一众寻芳客与美艳的花娘,“酒醉情浓”之时,进行翻云覆雨的私人地方。

二楼东面的走廊上,坐落着的一间间包厢,统称为唤春阁,至于二楼南西北面的走廊上,坐落着的一间间包厢,则分别的统称为梦夏阁,醉秋阁、暖冬阁。

每一间包厢内的布设,都是因人而异,或多或少有些区别的。

不过呢,惟一相同的,是每一间包厢的墙壁上,镶嵌着的一扇宛如海棠花形状,却比海棠花大上无数倍的窗户。

这些宛如海棠花形状的窗户,可以将一楼大厅的笙歌台上,那腰肢袅袅的扭动,性感妖娆的花娘舞姿,尽览无漏。

令身处于私人包厢内的寻芳客,一轮神魂颠倒的翻云覆雨之后,觉得意犹未尽,隔窗贪赏着花娘的性感舞姿,重新升腾起欲火盎然的兴致,展开新一轮的翻云覆雨。

此时此刻--

夜色其实才刚刚的降临,可百花居二楼的无数间包厢内,已经上演起了活脱脱的春宫图,传出了不堪入耳的淫声浪语。

至于百花居一楼的宽敞大厅,那铺垫着彩色织锦的金丝楠木桌,亦只剩下了三张空桌,其余的都被寻芳客围坐满了。

金丝楠木桌间,虽然摆放着一道道可口的菜,一碟碟精致的点心,一杯杯香气扑鼻的美酒,一盘盘清甜爽口的水果。

可落座于金丝楠木椅上的众寻芳客们,却根本就无法腾出手来,或者更加准确的来说,他们根本就不愿意腾出手来,往自己口中夹菜灌酒。

因为,他们左手正搂着“春花”,右臂正圈着“秋月”,陶醉享受着风情万种的花娘们,口中娇滴滴吟出来的,那足以令他们骨头酥麻的莺声燕语。

而涂脂抹粉,觉得会令容颜更添几分 艳丽的花娘,正软若无骨的坐于寻芳客的腿间,有的左手柔勾着寻芳客的脖子,有的右手揽着寻芳客的腰,与寻芳客嬉笑调情呢。

“爷啊,您真是好狠心,昨日为何不来看人家呢?您可知道人家有多么的想你,人家想你想的不仅容颜憔悴,一颗心都快碎成两瓣儿了。”

花娘们娇艳欲滴的红唇中,柔溢着宛如蜜糖般的甜音儿,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亦不忘频频魅送着传情的秋波。

只是呢,花娘们眸中频频魅送的传情秋波,更多的时候并不是送给了寻芳客,而是送给了寻芳客身上所佩戴着的,那价值不菲的珠玉宝石饰品儿。

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红唇万人尝的花娘,使尽了浑身的解数,卖力的诱惑着寻芳客,自然并非真想寻芳客,想的容憔心碎了。

而是…想寻芳客身上佩戴着的,那价值不菲的珠玉宝石饰品儿,以及寻芳客怀内揣放着的,那一叠叠的巨额银票儿,想的容憔心碎了。

浓妆艳抹,含情望君,轻解罗衫,翻云覆雨。

只是因为寻芳客乃挥金如土,出手阔绰的“财神爷”,若“财神爷”有天一贫如洗了,花娘自然会向嫌弃路边的野狗般,连看都懒得看寻芳客一眼的。

“爷昨日事忙,未能前来见美人儿,可爷儿心中也想美人儿…想的彻夜难眠啊!这不,今日一得空,便立刻来见美人儿了。”

寻芳客口中虽浪笑的回着虚假情话,大手亦朝着花娘飘送浓香的躯体间,极度不温柔的胡乱抚摸着,可寻芳客的一双眸子,却色咪咪的盯望着对面舞台呢。

对面的舞台上,无数条薄薄的红纱轻盈卷拂间,六名香肩完全的外露,松散的罗衫半遮半掩,凝脂肌肤若隐若现的花娘,正性感十足的扭动着水蛇腰,盛绽令寻芳客血脉贲张的艳色舞姿呢。

还有那一名罗衫半遮半掩,凝脂的肌肤若隐若现,手指轻抚着七弦琴,红唇间说是娇唱着,倒不如说是诱吟着靡靡音的花娘,亦令血脉瞬间贲张的寻芳客,产生了抛弃“旧爱”,另寻“新欢”的念头。

舞台上花娘红唇中所唱的靡靡之音,以及众寻芳客与怀中所搂的花娘们,那此起彼伏的不堪入耳“嬉笑调情”音,随风飘送到了百花居的大门外--

“咳…月儿,我还是陪你回去,换上一套男装,然后再进去吧!”

百花居的斜对面,某一条窄长的小巷子口,拧皱眉头看着百花居的雕花大门儿,听着不堪入耳靡靡音的轩辕焰,薄唇中溢出了僵硬的声音。

百花居里除了好色淫徒,便是为了金钱,搔首弄姿,卖弄风情勾引好色淫徒的花娘了,他心爱的月儿虽然易了容,却仍然是一袭女装打扮。

他真不想…月儿以一袭女装的打扮,进入到青楼内去上演轰动的大戏,他觉得那些好色淫徒的眼光,若是落到了月儿的身上来,他会有种挖掉好色淫徒双眸的巨大冲动。

轩辕焰心中此时的想法,上官凝月自然一清二楚。

玉手朝着轩辕焰的胳膊一拉,上官凝月嘴角微抽的道:“都到百花居大门口了,还老远的返回去换个啥男装哦!走啦,赶紧进去啦!待会若有人眸子乱瞅,挖出来踩碎就是了。”

一拉,再拉,上官凝月没拉动轩辕焰,轩辕焰的身躯宛如巨石一般,纹丝不动的定格在原地呢。

嘴角抽搐更厉害的上官凝月,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的道:“我说…焰啊,你是准备让银狼和青豹两个人,将你高调的抬进百花居么?”

对于男人来说,趋之若鹜,蚀骨销魂的温柔乡,怎么到了她家焰这个男人的面前,就仿佛变成了凶极险恶的龙潭虎穴,令她家的焰…墨墨迹迹的都不肯进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