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恐骇煞白的两口子,面面相觑了大半晌,吞咽了一口吐沫儿的中年男子,这才语调颤抖的问道妻子:“刚刚,总共敲…敲…敲了几下钟…钟…钟声?”

同样吞咽了一口吐沫儿的中年女子,不仅语调颤抖万分,身躯更是颤抖的厉害:“一共敲…敲…敲了九…九…九下。”

划破寂静晨曦的钟声,两口子并不陌生。

非但不陌生,两口子往昔还听过很多次,这是皇宫内身份尊贵的人离世后,才会敲响的丧钟音,提醒老百姓们及时表哀思的丧钟音。

西辰国,一旦后宫有妃子殁逝,便会敲响一声丧钟,若是非常得恩宠的妃子殁逝,便会敲响三声丧钟。

倘若是身躯更加尊贵的人,譬如说太后、皇后、太子、皇子、王爷等等等薨逝了,则会敲响六声丧钟。

可是刚刚…敲响的居然是九声丧钟?

只有历代西辰帝驾崩了,才会敲响最高的哀悼九声丧钟,告之老百姓们:西辰帝驾崩了,举国同丧!

得到了确认的中年男子,仿佛被惊雷噩耗重击向了灵魂,当即惊的“扑通”一声跌滚到了冰凉的地面上…

一个时辰过后--

艳红朝阳高悬在了澄碧的天幕间,将灿烂无比的金辉盛洒向了大地。

可这一如往昔的灿烂金辉,却没能令西辰帝都的大地,西辰帝都的老百姓心中,增添上一丝半缕的暖意儿。

西辰国帝都到处白茫茫,就仿佛被寒冬腊月的冰雪覆盖了一般。

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白帆,家家户户门前所悬的夜晚照明大红灯笼,都改换成了祭奠的白色灯笼。

西辰帝都的老百姓们,亦个个额头都围扎上了白布,身穿上了一袭白衣,胳膊间套上了一层黑纱,将铺天盖地的哭音儿,响遍了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

老百姓们的哭音儿,其中的悲痛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这不得而知。可是西辰皇宫内,众妃嫔的痛哭音儿,那倒是不搀杂一分假的。

西辰皇宫,帝王灵堂内--

白色挽纱随风凄飘间,白玉雕成的灵柩置于正中央。

一众身着素服的妃嫔们,正围成团的跪在冰凉地面上,身躯趴在放着司徒杰尸首的白色灵柩盖上,哀恸万分的嚎哭着。

她们每一个人都是真哭,可她们每一个人的哭,却并非因为司徒杰的“英年早逝”。

众妃嫔是在哭自己,哭自己那一入冷宫,有死无出的凄惨命运。

心狠手辣的司徒杰,登基为帝后为了以防万一,早就将自己的兄弟铲除的一干二净,而司徒杰纵然后宫妃子有三千,可诞下皇子的却只有皇后一个人。

所以司徒杰一旦驾崩,皇后所诞下的皇子虽年仅三岁,却毫无疑问的,成了下一任西辰帝的惟一继承者。

皇后一直以来都对她们恨之入骨,待到国丧期过后,母凭子贵,荣登为皇太后的皇后,又岂会不发泄压抑许久的恨意,陆续的将她们铲除呢?

带着年仅三岁的小皇子,一身素服跪倒在司徒杰灵柩前的皇后,此刻身躯亦趴在白色的灵柩盖上,流泪悲声的痛哭着。

长年独守空宫的皇后,心间对司徒杰的爱意,早因司徒杰日积月累的宠幸狐媚妃子,而随风烟消云散了。

所以,皇后如今洒下的眼泪虽是真的,可泪中悲痛却是假的彻底,心间更在窃喜着可以早登太后之位。

至于年仅三岁的小皇子,他哪里懂得什么悲哭以表哀思呢?他此刻至所以会仰头哇哇的大哭,完全是因为被皇后给悄掐的胳膊疼死了。

而皇后和众妃嫔的身后,一众正五品以上的官员,亦身躯趴在地面上,满脸泪痕的磕头痛哭着。

一哭西辰帝“英年早逝”,二哭国不可一日无君,西辰帝驾崩已成事实,年仅三岁的小皇子,不久后将继承帝位也是事实。

一个年仅三岁的小皇帝,牙都还没有换齐呢,如何管理文武百官抵抗敌国的侵犯,如何能让西辰国更富裕昌盛呢?

至于无资格入灵堂内,只能跪在灵堂外的广场上,对着灵堂大门磕头哀哭的五品以下、七品以上官员,则一边嚎啕大哭着,一边咒骂着沧月国…

黄昏降临--

随着司徒杰的白玉灵柩,一路送往了皇陵尊葬。

司徒杰驾崩的真相,亦由无数张广贴的丧诏,传遍了西辰帝都的大街小巷,震惊了西辰帝都内的所有老百姓。

原来,他们的西辰帝至所以驾崩,并非因为患上了令御医束手无措,而导致突然间命灭的急病,竟是被沧月太子夜逸风残忍杀害的?

与此同时,西辰帝都百里外,一座巍峨高耸的青山上--

艳丽霞光的淋漓渲染间,披上了一层妖红薄纱的青山,仿佛一只雄师般正在昏昏沉沉的躺睡着。

无数个呈巨伞的形状、帘幕间精绣黑雕图腾的营帐,正沐浴着暖暖的艳丽霞光,蔓延在宽阔的青山大地间。

一匹骏马穿过长长的山腰,踏上了高高的青山之顶,朝着山顶正中央的位置,宛如飞一般的狂奔而来。

这一匹骏马是灰色的,可扬鞭连续抽打马臀的人,那仿佛被悲云哀雾笼罩的脸色,却比骏马的颜色还要灰暗几分。

营帐外围扎着一圈防兽的木栅栏,十几队身着橙色盔甲的士兵,正持刀沿着栅栏的边认真巡逻着。

听到一声洪亮无比的马鸣音,持刀巡逻的士兵立刻眯眼一看。

见到来者的相貌后,他们非但未扬刀阻拦来者入军营,其中一名士兵更是连忙打开了栅栏的木门,将骑马者迎进了栅栏内。

西辰帝司徒杰驾临军营,亲自操练大军之时,骑马者曾寸步不离的伺候过司徒杰,且还多次奉了司徒杰的密旨,前来向大将军传达加强练兵的口令。

所以,士兵们都认识骑马者,他乃是太监总管。

以为太监总管此趟前来,是又一次奉了西辰帝的密旨,向大将军传达加强练兵的口令,士兵自然不敢有丝毫的阻拦。

一声洪亮无比的马鸣音落,骏马停在了最大的一个营帐前。

马蹄刚刚的落稳,一脸如丧考妣的的太监总管,立刻弯身跳下了马背,跌跌撞撞的进入了最大营帐内。

最大的营帐中,一名身着橙色盔甲的中年男子,正落座在一把椅子上,垂首翻看着一本士兵操练状况的记录本。

此名盔甲间所绣黑雕图纹,比任何一名士兵的盔甲间,所绣黑雕图纹都要大的中年男子,乃西辰国最高的军事指挥者--荻大将军。

以往,纵然太监总管奉了密旨而来,可荻大将军毕竟乃西辰最高的军事指挥者,所以不敢失敬的太监总管,进营帐前必定会先恭唤一声。

可如今,见到太监总管竟然一反常态的,跌跌撞撞的进入了营帐,双眸威冷一眯的荻大将军,刚要开口唳声的呵斥。

还未待荻大将军唳斥出口--

双膝“扑通”的一声跪倒,身躯趴地的太监总管,立刻抢先荻大将军一步,满脸悲泪纵横的道:“荻大将军,吾皇他…吾皇他驾崩了!”

手中的记录本坠落于地,荻大将军倏地一下站起了身。

捏握成了拳头的双掌,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冷响,一脸难以置信表情的荻大将军,咬牙一字一句的暴吼道:“你说什么?”

“沧月国的太子夜逸风,不仅毁了一直暗中替吾皇铲除逆臣贼子的鬼咒门,让鬼咒门所有人的死无全尸,掏出了如意客栈内所有人的心脏。更在昨夜儿…”

抬起头的太监总管,伸手抹了一把悲泪,声音哽咽的道:“如意客栈之内,手段极其阴狠歹毒的,让我西辰帝死的惨不忍睹!”

太监总管的话音刚刚落下,双眸盛泻着冲天寒气的荻大将军,身影立刻宛如一团狂风中的怒雷般,极速无比的冲出了营帐内。

冲出营帐外的荻大将军,臂膀倏地一个对空高仰,立于营帐两旁的几名士兵,立刻吹响了嘹亮无比的号角声。

所有的营帐内,正在闭眸养神的副将、士兵们,当即便被这一连串紧急召唤的号角声,给惊的身躯宛如弹簧般一个高跳。

眨眼的工夫--

西辰国所有的副将和士兵,已经按照平日的操练阵仗,整齐无比的列队成横线,身躯直挺挺的耸立在了荻大将军面前。

三百多万的将士列队,可呈现出来的气氛儿,竟然是落针可闻的寂静。

甚至,就连他们的细微呼吸音,几乎都很难捕捉到,足见这三百多万的西辰将士,每一个都是不容小觑的角色。

双手朝着身后一负,弥漫着冲天怒气的眸光,缓扫了一扫面前的列队将士,额间条条青筋迸射的荻大将军,咬牙一字一句的道:“吾皇驾崩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斗智斗谋

“西辰帝--”

一声悲切的痛呼音落,三百多万将士齐唰唰的双膝跪地,脑袋低垂,双眸紧闭,致上了哀沉的悼念。

“吾皇驾崩,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负于身后的双掌握成拳,荻大将军咬牙切齿的道:“令吾皇死状惨不忍睹的人,乃沧月国的太子夜逸风!”

一阵狂风席卷起,刀剑冷芒耀闪的出鞘,携裹满满杀气的对向了高空,三百多万将士振臂高叫:“誓杀夜逸风,誓灭沧月国,祭我西辰帝!”

荻大将军的右掌一个横扫,三百多万将士立刻默不作声。

他们将愤怒无比的眸光,齐聚在了荻大将军的脸上,似乎正在等待荻大将军的命令,一个将沧月国血染的命令。

双眼威唳的一眯,没有丝毫温度的话语,从荻大将军的唇中缓冷吐出:“收营启程,直抵国界,灭的沧月片瓦无存、尸堆如山,以祭我西辰帝在天之灵!”

随着荻大将军的威冷战令下达,刀剑回鞘的三百多万将士,身影当即若疾风一般消失在了原地,冲进了各自的帐篷。

片刻的工夫,嘹亮的号角声响--

马蹄音铺天、步伐音盖地;尘土飞扬、战旗飘飘。

原本沉睡的青山大地,赫然变成了一只蓄积满怒气的巨鼓,被战意盎然的三百多万西辰将士,“轰隆轰隆”的敲震醒了。

呼啸的山风狂野卷刮,奏着悲鸣万分的萧冷音调儿,不知道是想挽留住西辰大军前行的步伐,还是在无奈歌送着西辰大军的离去…

日落星升,星隐日悬。

仿佛一眨眼的工夫,已是六日后的清晨--

战意盎然的西辰大军,就犹如从冥狱涌出的索命死神,盔甲闪烁着狂怒的橙芒,双足齐奏着催魂的高歌。

他们在荻大将军的带领下,穿过了西辰国的一座座城门,朝着越来越近的沧月国边界勇往直前着。

一路上,身着素服的西辰老百姓们,不仅争先恐后的将粮食,交给了勇往直前的西辰大军。

他们更是身躯并排成了直线儿,横立于大街的两侧,臂膀偎风挥舞,齐声高呼的给大军打气:“西辰必胜,沧月亡国!”

西辰国的老百姓们,心底深处其实并不想见到战争,战争一旦爆发,很可能会令他们流离失所。

但是,沧月国实在欺人太甚了。

沧月国的太子夜逸风,既然潜入了西辰国的境内,残忍无比的杀害了他们西辰帝,定是做好了挥兵踏踩西辰疆土的准备。

一国之帝被杀,本就是天大的挑衅。

西辰大军若不奋勇的出击,若是被狠毒万分的沧月太子,率兵攻进了西辰境内,他们必将落得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

因为,如今的西辰老百姓,自然心甘情愿的交出家中粮食,不让西辰大军作战时因为粮草短缺,从而不敌沧月大军。

而在老百姓们的全力支持和鼓舞下,西辰大军的斗志当然更加高昂了,他们个个人都盛泻着踏平沧月每一个角落的信心…

与此同时,远方的沧月国境内--

金碧辉煌、飞檐斗拱的沧月皇宫宫门外,两百多万身着黑色盔甲的沧月大军,正列成一排排整齐的队形,双眸盛泻勃勃英气的望着正前方。

沧月大军的最前端,是一匹头细颈高、四肢修长、通体纯白如天山的冰雪,双眸赤红如烈火的汗血宝马。

骑坐在这一匹汗血宝马马背上的人,毫无疑问,自然是沧月太子夜逸风。

夜逸风的身右侧,是一名扛着沧月青色战旗的士兵,臂膀高抬的夜逸风,食指正触抚着青色战旗间的一缕紫烟图纹。

一阵马蹄声响起,沧月国的魏大将军,驱马从沧月大军的最后方,迅速来到了夜逸风的身左侧。

一个轻扯缰绳,令战马落蹄的魏大将军,双眸望向了夜逸风,启唇低声道:“太子,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掉头瞅了一眼金碧辉煌的沧月宫殿,又瞅了一眼身躯笔直挺立的沧月大军。

缓缓转回头的夜逸风,右手的白皙食指,抽离了青色战旗间的那一缕紫烟图纹,目光望向了前方宽敞无比的大路,声音淡淡的道:“那就启程吧!”

“出发!”

随着臂膀高扬的魏大将军,唇中喊出的一声洪亮号令,无数面青色战旗当即迎风招展,无数道嘹亮的号角音贯穿了天际。

马蹄踏响、足声起落。

两百多万身着黑色盔甲的沧月大军,连绵成了一片涌动的黑色海洋,朝着遥远的西辰国界缓缓前行着。

一个时辰过后--

大军离开了沧月皇宫的范围,出现在了一条紫色的雕花石砖铺地,紫色琉璃瓦弯弯飞翘的宽阔大街上。

与西辰国情况不同的是,瞅见大军如潮水般的缓缓而来,大街两旁临立的府宅屋邸,大部分原本敞开着的门,被沧月老百姓“砰”的一声关上了。

少部分依然敞开着门的府宅屋邸,有人或抗、或拎、或抱着一袋米从内走了出来。

将米交给了出战的士兵之后,对于士兵们的真诚道谢,这些人没有给予一个字的回应,只是脑袋倏地一个低垂,默默转身进入了屋内,将门“砰”的一声关闭上了。

沧月大军前行的声音之下,这一条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的街上,似乎正弥漫着一种极其怪异的气氛儿。

或许更加准确的来说,怪异的其实并不是气氛儿,而是将大门关闭的沧月老百姓,一颗缱绻复杂情绪的脆弱之心。

这几日以来,沧月国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间,正广传着一个消息。

沧月和西辰两国,至所以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忽然间要爆发战争,纯粹是因为他们的沧月太子,残忍无比的杀害了西辰帝所致。

沧月国的老百姓们并不知道,他们的沧月太子比谁都要冤。

这一场忽然爆发的战争,并不是沧月太子有心引发的,而是被人高明的设计嫁祸,不得不与西辰大军交锋。

因此,完全的不知内里缘由、不希望看到战争爆发的沧月老百姓,内心自然对夜逸风颇多怨言。

他们认为夜逸风野心太大,好好的安逸日子不过,非要招惹来一场没必要的战争,让他们个个都人心惶惶。

可怨归怨,沧月和西辰之间的战争,已经成了无法避免的事实。

所以,老百姓们心中纵然再怨,却更不想见到沧月大军因为粮草短缺,从而吃了败仗,令西辰敌军兵临城下,这才出现了以上的一幕。

有的人怨气还没消,直接将大门紧闭,无声发泄着心中的极大不满。

有的人怨气消了一半儿,这才将家中的粮食,交给了出战的大军之后,回屋将大门关闭了起来。

双眸扫了一眼大街两侧,拉着马绳缓缓前行的魏大将军,侧头望向了夜逸风,压低声音的语道:“太子,如果…”

西辰国发生的一切,太子已经简单扼要的跟他说了,跟随太子多年,他自然相信太子是被陷害的。

老百姓本来只是知道要开战,却不知道因何而战。

但近几日来,却有居心叵测之人,故意于大街小巷间散播消息,说太子是引发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这才让太子失去了民心,让大军失去了百姓的全力支持。

迎眸望向魏大将军的夜逸风,唇中吐出了三个淡冷的字:“不可以!”

夜逸风知道魏大将军的心思,魏大将军想对他说:如果一路前行,遇到的都是老百姓关闭大门的情形,恐怕只能逼百姓强交粮食了。

心中幽叹了一口气儿,魏大将军声音迟疑的道:“可是,若没有百姓一路支援粮食,大军很可能会陷入粮食短缺的险境!”

“我知道你的顾虑,一路上再看吧,若多数的老百姓都这样…”

眼睑低垂的夜逸风,声音淡淡的道:“大军可以暂缓前行,替百姓们干一些粗重杂活,对百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但绝不可以强行逼迫百姓交粮!”

一场高明的嫁祸,令沧月和西辰开战。

一场恶意的消息散播,令他失去了一大半的民心,若大军再强行的逼迫百姓交粮,必会尽失民心。

民心尽失,国基动摇。

所以绝不能中计,强行逼迫百姓们交粮,而是对百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令百姓心甘情愿的交粮方是上上策。

只是,恶意散播消息的人是谁呢?

潜伏在沧月国的龙耀密探?还是潜伏在沧月国的北翼密探?亦或者…是潜伏在沧月国的西辰密探?

与此同时--

一座苍山脚下,延伸着一片一望无垠的草原。

此历经了几百年的风霜严寒,宛如青色的葫芦形状伸展,连绵一千里的草原,乃西辰和北翼两国的交界草原。

正因为此一望无垠的草原,划分着西辰和北翼两国的疆土,所以它也相当于一个极度危险的地带,无人敢居住在这一片辽阔的草原上。

但,今时非同往日。

原本沉睡的青色草原,被人打破了一贯的寂静,非但及腰的绿草被拔了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高大的帐篷。

无数个高大的帐篷顶端,竖插着一面面银色的旗帜,一面面银色的旗帜间,用金丝线绣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北翼。

密密麻麻的帐篷内,驻扎着两百万的北翼精兵,两百万随时能将一望无垠的草原,给摧毁塌陷的北翼精兵。

其中一个最大的帐篷内--

北翼太子正落座在一张宽桌前,桌间放着一薄薄的信纸。

信纸间清晰的显着一行黑字:属下们已按太子的吩咐,将夜逸风残忍杀害司徒杰一事,成功的散播于沧月国大街小巷。

信纸上压着一柄长剑,落座于宽桌前的萧寒,脑袋浅浅的低垂着,白皙掌心轻抚着冰冷的剑柄,似乎正在沉思着一些事情。

晨风徐徐的回漾间,帐篷的帘幕被人掀了开来,北翼国的韩副将进入了帐篷内。

抵达了萧寒的面前之后,韩副将的身体一个恭敬的弯曲,低声的问道:“太子,您找属下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