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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末转过头,看着他,神色平静,完全不掺杂私人情绪,“不喜束缚,所以放他自由?对待长亭,亦是如此?”

“长亭么,”苍昊叹了口气,道:“确实如你所说,他心底的那个结,只怕不容易打开,自由,或许真的如他自己所说,这辈子与他无缘了。”

苏末大概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凉凉道:“或许,也的确如你所说,他的任性一天两天只怕也改不了,把他放在我身边,是想让我修理修理?”

“不是。”苍昊意外地给予否认,语气隐隐有点无奈,“倘若让他跟在本王身边,只怕,不定哪天本王一怒,就把他活生生打死了。”

苏末失笑:“这才是真正的理由?”

温雅平和的谢长亭,似乎的确有那个把人逼疯的本事。纵然冷情如她,今日不是也难得一怒。

“你一早就打算让他离开梧桐镇?”

苍昊淡然道:“琅州与黔国有苏澈在,足矣。”

苏末转过身望着山下,他们的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一般人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有一股子好奇,以至于总是产生一种亲自去探索的欲望,即使这样的欲望,很可能一不小心就会让自己陷入绝境。

念头一起,苏末有点跃跃欲试,抬起头,唇角一勾:“你的轻功应该不错吧。”

苍昊抚了抚她肩前的秀发,语带浅浅笑意:“怎么,不生气了?”

苏末傲然一挑眉:“这世上还没有谁有本事能让本姑娘生气超过一分钟。”

“一分钟?”苍昊挑眉询问,“是多少?”

“一分钟等于六十秒,从一数到六十,就是了。”

苍昊点头表示了解,“这样不错,生气容易使人变老,尤其是女人。”

“这么俗气的话,真不像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的。”苏末说罢,也不待他反应,站起身,便道:“走吧,既然来了,不如去悬崖下面探探险?”

苍昊笑道:“崖下是密林,深山丛林多猛兽,你不知道?”话是这样说,却也是跟着站了起来。

苏末无所谓道:“闲着无聊,就当寻求一下刺激吧。”

难得这么一次,苍昊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直接携着她跃下了山顶。

山风呼呼地吹,吹得耳朵嗡嗡作响,两人几乎是呈直线坠落,崖下白茫茫一片,好似深不见底,什么树枝啊,突起的岩壁啊之类的支撑点,完全没有。

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摔成一滩,哦,不对,是两滩肉泥,苏末百无聊赖地想着,那些狗血的武侠电视里主角掉下悬崖,被树枝挡了一下大难不死的情节,看来也只适合出现在虚构的电视剧中。

毕竟,再好的轻功,在没有可以借力的点缓解身体下坠的力度时,亦无济于事。

风急切地灌进耳朵口腔里,一阵阵生疼,正想着是不是真的要葬身此处时,旁边白影一闪,一条长长的白色缎带划过眼前,苏末低头仔细一看,原来脚下是一汪水池,池中的水绿莹莹地泛着微光,即使是个三岁娃娃,也看得出这水的异常,若摔下去,只怕十条命也抵挡不住死神的锁魂镰刀。

白色缎带勾住一块岩石,苍昊微微提气,两人轻轻巧巧落到了对面一处平地上,苏末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两人已到了密林入口处。

仰头看了看,最高处的绝顶已看不到影,苏末并不是十分清楚古人的轻功究竟能发挥到什么程度,但据说,貌似小说电视里,即使轻功再厉害,也不可能从这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还跟个没事人一样,至少受个伤什么的,让观众觉得不会那么不可思议。

而苍昊,居然连呼吸都没有丝毫变化。

“若是墨离或者长亭从上面跳下来,结果会怎样?”

会如此问,只是想了解一下,现实与电视剧的差距,也可以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月萧他们心里所想的那样,无所不能。

苍昊的回答干脆利落:“不死,即残。”

没有遮挡物,减轻不了下坠的力度,轻功再好也是无用。

苏末挑眉:“那你是如何做到的?”

苍昊左手一伸,缎带如有灵性一般被缓缓收回到袖中,苏末扬了扬唇:“这东西不错,不过,据说不都是女子才会用的吗?”

比如,神雕侠侣里面的小龙女。

苍昊低笑:“你的问题还真多。本王的武功,与他们不一样,至于这东西是否为女子所用,倒不是本王所关心的,杀人的武器,用得顺手就好,难不成还分男女?不过如果你要,本王倒是不介意送给你。”

苏末扬了扬右手中指上的菱形戒指,道:“本姑娘有这个就好,对你的那个不稀罕。”

苍昊道:“天蚕丝?”

“你知道?”苏末讶异,随即无所谓道:“你知道也不奇怪,以名贵天蚕丝织就的雪衣为裳,自然也知道天蚕丝同样能成为利器。”

古代天蚕丝虽名贵却倒也并不是很罕见,而在二十一世纪,因为大量野生天蚕的灭绝,使得天蚕丝数量越来越少,有时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纯正的天蚕丝。

说罢,率先进了林子,苍昊笑了笑,负手跟上。

此时正是阳春三月,万物复苏的时段,林子里一片苍翠葱绿,有无数高大望不到顶的树木,缠绕在树上的密密麻麻的藤蔓,各种植物散发出的味道,和林子深处隐藏着的危险气息。

一条狭窄的小路一直通往林子最深处,苏末与苍昊一前一后,沿着小路慢慢走着,脚步悠闲,神情平静,竟丝毫没有即将要面对危险该有的紧张。

走了一段,苏末停下脚步,淡淡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苍昊挑眉:“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苏末道:“深山密林,虫蛇猛兽,危险异常,外人不敢进入此山并不奇怪,但本姑娘敢打赌,这座林子绝对不会如传闻一样。”

苍昊道:“什么意思?”

苏末道:“这林子里一只虫子都不会有,别告诉我,你没发现这林子里的异常。”

小路狭窄并且已被蜿蜒的藤蔓覆盖,所有露出的土路上,看不见一个脚印,树叶葱郁,片片完好无损,连一丝虫咬的痕迹都没有,时常喜欢盘踞在树木枝杈上等着偷袭的蛇先生,亦是不见了踪影,除了偶尔的风声,这林子里居然听不到任何动物发出的声响,静得诡异。

苍昊十一年游历各国,出入最多的地方就是深山密林,自然不会忽视这里的异常,他抬眼望了望,淡淡道:“如此,便更要去看看了。”

苏末微微沉思了一下,倏而勾唇笑:“唔,不错,的确该进去看看,不入虎穴,又焉得虎子。”

苍昊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白色丸子,递给苏末,道:“吃下。”

苏末道:“不需要。”

苍昊道:“这林子里没有毒物,不代表无毒。”

苏末淡淡道:“我知道。不过,我的身体,百毒不侵。”

说这句话时,她的神色平静如常,苍昊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寒凉入骨的气息,或许,那是苏末对过往某些事情的痛恨和厌恶,苍昊并没有探究的欲望,收回药丸,亦是淡淡道:“往事已矣,思之徒怅。”

闻言,苏末静了片刻,突然抬起头看着苍昊,唇角淡勾,道:“我们俩真是天生一对,若不能白头偕老,都觉得对不起上苍。”

说完,也不敢苍昊会有什么反应,转过身,迳自往林子里走去。

还留在原处的苍昊,对这句带着点诗意的调情话,听后的表情很淡定,什么也没说,或者该说,根本无需说些什么。

一生一世,之于他们而言,从来不是在嘴上说出来的。

那一眼,动了心,即是终生。

74.第74章 丛林探险(二)

林子既深且大,苍昊与苏末二人走了小半个时辰,没有见到一个有生命的活物。

低矮的灌木丛早已消失,高可参天的乔木处处可见,仿佛没个尽头,走了一段,前面有一座长长的浮桥,狭窄难行,青色藤蔓交织缠绕在其上,没有人或动物走动过的痕迹,浮桥下面则是深不见底,黑漆漆的一片。

苏末只看了一眼,已知道这座浮桥虽看起来并不牢固,但若真要从上面通过,以他们二人的身手,并不是什么难事。

浮桥的那一头是什么,苏末很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苍昊悦耳的嗓音在耳边想起,带着点淡淡的几不可察的揶揄,显然是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

苏末冷哼一声:“别告诉我你怕了。”

苍昊发出愉悦的低笑,怡然道:“激将法对我不太适用。”

苏末凉凉瞟了他一眼:“激将激将,你不是将,当然对你不适用。”

苍昊笑道:“你确定要去一探究竟,即使淋雨也无所谓?”

苏末抬头望了望,透过浓密的树枝缝隙,点点金光洒落,天空一片晴好,哪里有要下雨的征兆?

苏末柳眉微挑,看着他道:“可别告诉我说,你还会观天象?”

苍昊但笑不语。

苏末叹了口气,很平静地问道:“你能告诉我,这天下,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或者不擅长的吗?”

“自然是有的。”望着眼前显然已有些年代的浮桥,苍昊声淡却答得干脆,而且理所当然,“这世上没有无所不能的人,本王不是神。”

不是神,却也绝对不似凡人。苏末很想回他这么一句,不过,想了想,终究还是保持了沉默,举步往桥上走去。

一只脚刚欲踩上藤蔓,苍昊突然探手抓住了她的肩膀,一路施展轻功,雪衣翻飞中,直接飞跃过近百米长的桥身,转眼已落到了浮桥的另外一头。

双脚刚踩上地面,便觉得有一股似有若无的浅淡香味萦绕在鼻际,苏末眉头一皱,星眸微眯,眸底深处渐渐涌起一种冷厉得叫人心惊的异样光芒,似黑色风暴,将要狂肆地吞噬一切。

她的声音也突然间变得异常冷漠:“或许,真相就在前面不远处。”

苍昊偏首看了她一眼,很平静的一眼,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意味,似乎本来也就没隐含什么特别的意味,苏末只当未见,脚步毫不犹豫地往前走去。

这片密林,似乎所有地方的景致都是一样的,密密麻麻的藤蔓缠绕着高大的树木,地面全部被茂密的青色覆盖,看不见土壤的颜色。

寻着气味的方向,又往前走了一段,苏末与苍昊同时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诡异的情景,一时无语。

无数高大的封闭式铁笼,笼子里沉睡的各种飞鸟禽兽,蛇蟒虎豹,野猪豺狼,各种动物,应有尽有。这片山林具体有多大,动物有多少,苏末并不知道,但她却可以肯定,所有能呼吸的活物,全部被集中在这里了。

沉睡的动物,温顺得仿若初生的婴儿,不见了平日的凶猛残忍与攻击掠夺,即使是天生的克星死敌,此时聚集在了一起,竟也是显出一片祥和的气氛。

静了好一会儿,苏末才又再次开口。

“这种味道,是一种神经性毒素,能让人或者动物变得温顺,听从下药者的指挥,并且通过长时间的昏睡来让毒素彻底侵入体内,施毒之人可以在这些活物的身上再植入另外一种具有感染性的病源。”她的声音冷漠空洞,听来没有一丝感情,苍昊却清晰地感受到了她身上那股突然而至的极度悲凉与痛恨,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听着。

“这些动物经过一段时间的‘淬炼‘,会成为最可怕的武器,若用它们来对付敌人,任何人都将毫无招架之力。”

自小在黑帮世界里打滚,并且成长于一向推崇以生化武器摧毁敌人的日本,苏末最为痛恨的就是这种丧尽天良的手段,实力拼不过,就想方设法走一些歪门邪道,并且残忍到以毁灭一切的手段来达成自己的野心。

“至多半年,这些重新苏醒过来的生物,就可为主谋者随心所欲地使用,即使是一只最不起眼的耗子,所过之处,也必将陷入一场可怕的病毒灾难。”

苍昊眉头微皱:“本王从未听说过此种毒素。”

苏末倏然一惊,转过头来,盯着他,缓缓道:“你说什么?”

苍昊淡淡道:“本王虽称不上对天下之毒了若指掌,迄今为止,却还没有哪种毒能瞒过本王,此种毒素,闻所未闻。”做了个深呼吸,负面情绪不知不觉中缓缓消逝于无痕,苏末蹙眉将最近的事情从头到尾思索了一番,竹林里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黑衣杀手,下在苍无忧身上的特殊催眠,白婉柔身边的那个可疑的少年,还有这些能够控制动物的神经性毒素…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苏末脑中渐渐成形,九成的可能性,剩下的一成,仅仅是还需要一个验证。

“若我猜的不错,控制这些动物的幕后之人,此时早已离开了琅州。”苏末转身看了看四周环境,葱郁的林子,若从外面看,没有任何异常,“这种神经性毒素,不针对植物,所以一般情况下,外人不会发现这林子的不对劲之处,深山密林多猛兽这句话,刚好阻止了无数人进山的脚步。而且这种毒素经久不散,这些生物沉睡之处,四周都由这种浅淡香味,就算万一有人进入了密林接近此处,也会因吸食了这种散发在空气中的毒素而如同那些动物一样陷入沉睡,不会带出任何消息予外界。”

苍昊点头表示了解,道:“它们会睡多久?”

苏末道:“沉睡的时间由控制它们的人掌握,一般情况下,没有意外的话是一到两个月,因为他们需要足够的时间去研制适合各种动物携带的病原,以便发挥最大的效力。也就是说,他们大概会在一个月之后再来。”

苍昊道:“你刚才所说的半年,又是什么概念?”

苏末解释道:“这种病原体比较特殊,在生物体内需要一段存活适应的时间,并且并不是所有动物的体制都能够承受这种病原,中间会有动物大量死亡,只有极少数能存活下来,但即便如此,那种巨大的杀伤力,依旧能教人恐惧,并且束手无策。”

“无药可解?”

“这种病原,在我们那里被叫做生化武器,一旦被投入使用,将造成无法估量的后果,解决的唯一办法便是,将它们扼杀在摇篮之中。”

苍昊心思灵活,稍点即通,“大雨过后,放火烧山。”

“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苏末淡淡道,“可以命苏澈准备桐油,此地所有动植物,必须毁灭得彻底。”

苍昊神色淡漠,负手背对着苏末,迳自向前走着,视线不知看向何处,淡淡的嗓音无情无绪,“本王曾说过,十一年周游天下各国,只因不喜大规模战争,如今看来,这种想法似乎太过幼稚,这暗中,有一些人的野心,已然膨胀到了疯狂的地步。”

越过一座座坚固的铁笼,看着这些庞然大物安静地沉睡,而蛇蟒之类则是封闭在宽大透明的罐子里,上面有一些密密麻麻米粒大小的孔可供呼吸,苏末道:“有人的地方,就避免不了某些人的野心泛滥,权力之争亘古不变,各种招数手段层出不穷,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们永远不会在意死多少人。”

苍昊闻言稍稍沉默了一下。

苏末道:“之前几万苏家军守卫在此山,居然都没能发觉异常,说明这件事进行的时间并不久,应该就是这几天才刚刚开始。”

苍昊突然站定,淡淡道:“前面有座木屋。”

“进去看看。”

四四方方的木屋,从外面看,似乎只是一般猎户用于暂住或者避雨之处,两人进到屋子里,发现与一般的木屋也并没什么特别的不同,屋子正中放着一张桌子,西北的墙角放置一张不太大的木床,只是床上是空的,被褥枕头一概全无,桌子上则放着一只紫砂壶,苏末提起来看了一下,紫砂壶也是空的,而且这屋子里,还有一股淡淡的青藤和木材交织的味道,看来这木屋也是刚清除了藤蔓新建不久,还没有人住过。

苏末收回视线,淡淡道:“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苍昊神色淡然,眉宇间却挥之不去彻骨冷意,“无需线索,本王自有办法查出他们的身份和目的。”

没有什么继续留下的必要,苏末已然打算离开这里,转身之际,身形却蓦然顿住,视线定格在西南面的墙角,刚才因为光线的原因被忽略,此时蓦然注意到,苏末的眼神,却慢慢地变了。

苍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只由上好楠木雕刻出来的形状很奇怪的东西,小巧玲珑,看不出有什么用途,却真真吸引住了苏末的全副心神。

苏末当然知道,纵使苍昊学识渊博胸怀天下,他也绝对不会知道,那个形状奇怪的由木头制成的东西,是一支----

勃朗宁M1906袖珍手枪的模型!

75.第75章 木屋柔情

轰----

木屋外,一声惊雷巨响,伴随着强烈的电光划过,方才还一片晴好的天空,霎时褪去了如火的热情,黑幕沉沉降临,狂风暴雨骤然袭来,半边天空被密布的乌云笼罩。

没有任何预兆,由淅沥沥很快转为哗啦啦的声响,伴随着狂风大作,暴雨如断了线的珠子倾泻而下,疯狂抽打着地面上一座座巨大的铁笼,发出清晰的响声,激起的水花透过笼子的空隙溅在熟睡的动物们身上,瞬间浸湿了毛发,它们却依旧无知无觉,睡得香甜。

苏末耳里听着暴雨不停地击打着木屋的噼里啪啦声,视线却只停留在西南的一方墙角。

苍昊站在门旁,仿似没有察觉到侵入木门的雨水已溅湿衣摆,只是颇具玩味地看着苏末走上前去,弯腰捡起了那款式奇怪的木制模型,脸上呈现出一种最接近正常人类该有的情绪化表情。

喜悦中隐含淡淡微怒,怒气中又带着点无可奈何的伤感,还有些许,嗯,如果没看错的话,那种细微的表情变化,应该称之为感动。

对着一个比成人男子手掌还略小些的木头感动?苍昊嘴角微微勾起,并没有太大的欲望去追究什么事情的真相始末,只是觉得,新鲜极了,这种生动的表情,出现在苏末身上,实属罕见。

苏末转过身,朱唇微扬,伤感只维持了不到三十秒便已消失,此时,她的表情亦是愉悦的,举了举手中之物,她道:“今天这趟探险,果然没白来,意料之外的收获,也是此番之行最大的收获。”

苍昊浅笑:“看得出来。”

苏末却显然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自顾自地保持着她的神秘,只是突然问道:“上次你要月萧去查他们的身份,有结果了吗?”

一问,才忽然想起刚才在绝顶平台上苍昊似乎已说过,东儿寻着罗绛草的味道,已经跟踪过去了。

“位于苍月之北,有一个国家叫九罗北域,由女帝当政,前几日正有女皇之胞妹第三公主轩辕若白带着自小贴身伺候的少年朗儿和侍女蓝蓝离开九罗,方向不明。月萧带来的消息,只是证实了本王心里的猜测而已,要东儿跟去,虽有进一步确认的意思,却有九成原因是怕它太过无聊了。”

一长串的解释,苏末只注意到了“女帝当政”四个字,遂颇感兴趣地问道:“女人为尊?男子嫁人,女子娶妻?”

苍昊嘴角一抽,喃喃重复了一遍:“男子嫁人,女子娶妻…末儿,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呃----不是?

苏末眉头微皱:“不是女子为尊,却可由女子为帝当政?”

她记得中国历史上有一个朝代出现过一个女皇帝,据说英明果断,手段非凡,才能卓越,即便如此,也是杀了无数反对之人才最终登上了那至高之位,可见在古代男尊女卑的朝代里,女子的野心抱负,在男人眼里,堪比逆天之举。

“九罗北域,原本名为北国,是九国之中比较特殊的一个存在,开国之初亦是男子为帝,之所以现在由女子为帝,只因其中一位当政者无子。”苍昊淡淡解释,“此帝崩逝,九女夺嫡,第九女胜出,遂改国名为九罗北域。”

苏末点头表示了然:“其实严格来说,这女子也可说是一个朝代的开国君主了,只是一般开国君主都是改国号,她倒是牛,居然把国家的名字都改了,当真是一代奇女子。”能活生生把一干男子气到吐血身亡。

后来的事情发展,苍昊不说,苏末也能想象得出,国名都改了,此女帝的目的自然是要开创一个女子盛世的朝代了,哪里还有可能再让男子夺回大权。

当然,女子为帝是一回事,男子可以臣服,但毕竟只屈于女帝一人之下,若连国风都改了,让女子为尊娶妻,男子嫁人相夫教子,只怕这个国家非得血流成河不可,所有的男子跳起来,直接把自己的国家给灭了,或者干脆改立一个男皇帝,那此女帝也就得不偿失了。

苏末道:“是人都会有野心,如此看来,如今当政的这位女皇已经不满足于仅仅统治一个国家了。想想九国之主,天下位高权重出类拔萃的男子全部臣服在裙下,那该是何等威风,何等荣耀的场面,只怕流芳百世都是轻的。”

苍昊瞥了她一眼,当作没听懂她语气里的兴奋,淡淡道:“幻想也只是幻想,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

苏末道:“这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如果是本姑娘的话,统治九国,大概只需三年时间。”

第一年的时间招募各方高手,以她的本事,不怕没有追随的人。

第二年的时间,用来制造各式现代化热兵器,军火世家出身,这些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

第三年的时间,直接宣布一统九国,各国君主纷纷来拜,不服者,打到他服,在二十一世纪都能称霸的军火武器,在这落后的古代,还怕你不乖乖投降趴下。

不过,苏末皱了皱眉,看着表情始终淡定的苍昊,道:“你说,如果我用这个东西,”举起手里的手枪模型,对着苍昊的肩膀,扣住扳机,“对付你,你能躲开吗?”

“吗”字落音,一物从枪口射出,速度快若流星,直袭向苍昊,苍昊眼角微抬,身体却动也未动,任由那物件直接射进他的右边肩膀。

苏末神色一变,把手里的木枪塞到腰间,急步上前,一把扯开苍昊衣襟,拉到肩膀以下,一眼看见如同正常子弹造成的伤口,鲜红的血液已迅速流出,滑下肩前,很快染红了雪衣,苏末看着伤口,静了一下,然后抬头质问:“为什么不躲?”

苍昊拂开他的手,拉好衣服,淡淡道:“一点小伤,无碍。”

伤在肩处,本也没有什么危险,只要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就好,苏末缓了缓情绪,退开两步,看着他道:“虽然我还没真正见识到你的身手,但我知道,你可以躲得过。不闪不避,是想亲身体会一下这武器的威力?感觉怎么样?”

苍昊道:“比之一般暗器要霸道许多。”

苏末道:“这只是选用坚硬的木料制成的简易手枪模型,子弹也是木制,杀伤力根本不到三成。”

苍昊淡淡道:“所有兵器的杀伤力,取决于使用之人。削铁如泥的宝剑,放在不会武功的书生手里,也只是一把废铁而已。”

苏末反驳道:“不会武功的人,却可以使枪,枪法练好了,有时胜过一个武功高手。”

苍昊笑了笑,不欲再与她争辩,却淡淡道:“这个武器,不应该属于这个时代。”

闻言,苏末有片刻沉默,心里明白他的意思,这个男子刚见面时就已明确表态,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他不感兴趣。他要做的事情,他本身便有足够的本事去做,无需借助超越了这个时代的“外力”,这是苍昊骨子里特有的,独一无二的骄傲。

就是这个如此特别的男子,一天天驻进了她的心里,教她不由自主地,失了心,动了情。

半晌,苏末上前一步,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道:“我明白,我不会让这个东西介入到战场上,任何人都不行。”

这是她的承诺,哪怕毁天灭地,也必然做到。

木屋外,雨还在不停地下,霹雳啪啦,扰人心神,苏末轻轻环住了苍昊劲痩的腰身,喃喃轻叹:“怎么办?我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对你着了魔了…”

苍昊拍了拍她的背,柔声浅笑:“这样不是很好?就如你说过的,携本王共渡一世风霜,一世深情。”

想起那日在校场说的话,苏末自己也忍不住莞尔,若让以往的手下听到一向冷情的苏末居然说出那样肉麻的话,只怕一个个都能被活生生吓死,遂笑道:“这是一首类似于情诗的东西,曾偶然一瞥,完整的我不记得了。不过,我们的角色是不是搞浑了?”

苍昊笑道:“无妨,本王喜欢你主动。”

苏末放开他,点头同意:“本姑娘似乎的确有点太主动了,说不定哪一天一个把持不住,霸王硬上弓,把你拆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苍昊难得享受与她调笑的乐趣:“本王随时等着接招。”

屋外磅礴大雨,屋内柔情蜜意,两人相视而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隐藏在深处的不易被人察觉的淡淡柔情。

“情”之一字,无需刻意说出口,用心去体会,往往才更教人动容。

苏末看着屋外雨还在不停地下,心里还有一句话尚未说出口,也无需说出口,那首诗她不记得全部,却深切记得还有一句,叫做什么呢?

执子之手,陪你痴狂千生;深吻子眸,伴你万世轮回。

是的,如果真有所谓的千生万世,她想,她必然也是乐于与他一起的,此心此情,唯他一人。

唯苍昊一人,而已。

76.第76章 苍昊受伤

一场暴雨,下了一个多时辰,直至戌时方歇,雨水彻底洗净了空气中的灰尘与污染,林子里如许清新,到处散发着淡淡的清凉气息。

唯有萦绕在铁笼子周围的浅淡香味,任由漫天大雨,亦没能使之消散分毫。

天色渐暗,两人沿着来时的路慢慢走了回去,一直走到山下小路,苏末侧过头看了一眼苍昊的右边肩膀,血早已止住,洁白的衣服上鲜红的血迹还尚未完全凝结,颜色暗红,看起来并不是很触目惊心,只是红白相衬,倒也颇引人注目。

当然,即使只是一般小伤,出现在不同的人身上,其结果也截然不同。

“你说,若是墨冰块看到了你肩上的伤,并且知道是何人所为,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灭了本姑娘?”

苏末想,以墨离一根冷筋似的忠心,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苍昊闲闲道:“他不是你的对手。”

苏末道:“这不是理由,以他的性格来看,若我真对你有什么不良举动,只怕豁出性命,他也是要与我一拼的。”

“这种事情,不会发生。”苍昊的语气很笃定,只是不知道,他笃定的是苏末不会有不良举动,还是笃定墨离不会与她拼命。

苏末哼了一声,道:“连最为沉稳的舒桐,发誓要给本姑娘为奴为婢时,都以不会背叛他的主人为前提,可见你这些属下们,忠心可比磐石。”

苍昊点头,道:“这一点,倒是事实,他们的忠心,本王从不怀疑。”

此地与客栈还有一段距离,若这样慢慢走着,大概还得小半个时辰,苏末却突然想起一事,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苍昊:“你出来时,他们三个还在屋里跪着?”

苍昊浅笑,点头:“大男人,多跪一会儿无妨,你不是说了,没有你的允许,谁敢擅自起身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