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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云山下有梧桐镇,纵使隔着几座山峰,也不乏声响传出时有人警觉,是以众人操练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只有阵阵低闷的声音在峡谷中缓缓回荡。

苍昊静静地看着,接着道:“不过,就如你所说的,事情错不在他们,所以本王本也就没打算给他们什么责罚,墨离所惧的,不仅仅是惩罚,更是对自己犯下错误的一种自责反应。”

“是吗,你确定?”苏末极度怀疑。

能以区区二十岁之龄坐上亚洲道上魁首之位,苏末的洞察力或许比不上苍昊,但她看人一向精准,几乎没失过差错,向来冰冷没有情绪的脸上能出现不安的神色,墨离对犯下失误的惧意显然早已融入骨髓血液里,根深蒂固,所以,对苍昊所交待的每一件事,所下的每一个命令,都务必做到尽善尽美。

他到底惧的是做错事,还是做错事所带来的后果,或者,仅仅是单纯的,只是惧怕他的主子,这一点,苏末心里自然透亮。

苏末朱唇微勾,道:“本姑娘突然之间很想知道,十一年前你究竟用了些什么方式使得他们如此畏惧于你,并且一个个还能忠心耿耿,死心踏地地追随。”

苍昊道:“你真想知道?”

“自然。”苏末与苍昊并肩,垂眸俯视谷中情景,淡然勾唇,嗓音在黑夜里莫名地多了点慵懒的魅惑,“长夜漫漫,总要有点事情做,才不会觉得无聊,听听故事,也是一种很好的享受。”

81.第81章 叛逆少年

漫天的大火,烧了一天一夜,焚尽了宰相府的每一寸土地。名利,财富,生命,连同那些肮脏的欲?望,一切化为灰烬。

站在远处一个隐蔽之地,冷眼看着这一场祝融无情肆虐,少年们的表情极度漠然。围观的贵族们议论纷纷,奉命救火的官兵提着一桶接一桶的冷水,浇入大火之中,然而于此时此刻,却真真是杯水车薪,大火依旧狂妄肆虐,俨然无惧。

包括身边的几个少年在内,无人知道,这场大火,只是苍昊随手之作,不焚尽宰相府一切罪恶,不会熄灭。

已经没有兴趣留下来看最后的结果,苍昊转过身,淡淡道:“走吧。”

月萧跟上,身后的大小三个少年却没动,红衣少年瞪视着前面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少年清冷的背影,很是嚣张地道:“去哪儿?”

苍昊顿住脚步,回过身来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平静无绪,不见丝毫怒气,却教红衣少年硬生生打了个冷颤。

苍昊淡淡道:“如果本王没记错,就在刚刚,本王才救了你们的命,你这态度,合适吗?”

合适吗?

自然是不合适的,红衣少年一噎,然而,想起刚刚那股莫名的惧意,心里却陡然生出几分怒气,瞪着苍昊脱口而出:“是你自己喜欢多管闲事,我们又没要你救!”

“小河!”旁边十六岁的少年出声呵斥,与红衣少年五官有着几分相似,不难猜出他们是什么关系。

苍昊眸光深邃,怒云在眸底翻滚,浑身散发森冷的气息,一个巴掌毫不留情挥向红衣少年俊俏的脸颊,冷冷道:“放肆!”

红衣少年躲闪不及,挨了一记,半边脸颊迅速红肿,待要发怒,一旁的黑衣少年已先一步怒身而出,赤掌空拳向苍昊袭了过来,“谁准你打他!”

显然是从小练过,黑衣少年的拳法倒有几分凌厉之势,拳头携着一股劲风袭向苍昊如玉般的完美面容,月萧在一旁看得大惊失色,心里叫糟。

果然,一声清晰的“咔嚓”声响传进众人耳膜,黑衣少年的手臂被轻巧拦截,然后生生折断,脸色霎时疼得惨白,另外两个少年几乎要被这突然的一幕惊得呆住。

然而,这个十一岁的少年却只在毫无防备的闷哼一声之后,便只是紧紧咬住牙关,任冷汗涔涔,却不再吭上一声。

“南越舒家,苍月墨家,调教出来的男儿,果然都是好样的。”苍昊冷冷的讥讽,看着三个少年的眼神冷酷而无情。

受了伤的黑衣少年抬起头,额头冷汗晶莹剔透,咬着牙道:“不许…不许你侮辱墨家…”

十六岁的少年同时因这句话而脸色剧变,想起家族的覆灭,父母亲人的逝去,自己在宰相府所遭遇的刻骨铭心的耻辱,心头一空,顿时感到一股无力的绝望。

看着两个弟弟一个挨了一掌,一个被瞬间折了手臂,他知道这个少年不好惹,甚至是深不可测的,即使有救命之恩在身,也不敢多有交集,于是上前躬身行了一礼,温声道:“在下舒桐,蒙阁下相救,心里感激。但是,父母之恩大于天,容不得旁人出言辱没,两个弟弟出言不逊,已得阁下教训,可否就此别过?”

苍昊淡淡道:“本王若说不可呢?”

红衣少年性子显然火爆,怒声道:“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来救,谁知道你是不是自己与连南飞有仇,救我们只是顺手,难不成还要我们以性命相报吗?大不了再把我们送回去!”

宰相府已被大火烧成废墟,送到哪儿去?

十六岁的少年脸色霎时一变。一厢情愿吗?在宰相连南飞的屋子里,他曾真真确确开口求了这少年,可是,他为何却指字未提?

“很好。”苍昊冷笑。

很好?什么很好?

月萧心头顿时产生一股不详的预感。

苍昊接着冷冷道:“既然都不稀罕本王相救,本王就成全了你们的心愿。南风,南云。”

两个身材劲痩的十八九岁年轻男子似是凭空出现,笔直跪于少年面前,“主人。”

一路跟着苍昊从苍月千里迢迢来到南越的月萧,第一次见到苍昊身边的两名贴身侍卫,南风和南云。对于当时手无傅鸡之力的月萧而言,之后的南云和南风,一直是个神出鬼没般的存在。

十一岁的苍昊,下令的语气恁地漠然无情:“宰相府没了,不是还有子楚馆吗?他们既然喜欢那样的生活方式,把他们都送过去吧。”说罢,转身离开,不再作丝毫留恋。

月萧长期待在深宫,对苍月的很多风俗尚且不了解,更遑论完全陌生的南越,只是听到子楚馆这个名字,却知道必然不是个好地方。

十六岁的少年却是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里掩藏不住恐惧,他看向已被南风迅速点了穴道的弟弟,身子摇摇欲坠。

“扑通”一声,两个弟弟讶异的注视下,舒桐笔直跪在地上,看着前方已走出一段距离的冷绝少年,嗓音都在打颤:“求…求你…不要…”

被点住穴道的少年开口说话的能力还是有的,他不解哥哥为何如此恐惧,疑惑道:“哥,子楚管是什么地方?”

舒桐视线一直追随着前方清冷的的背影,嗓音颤抖,艰难答道:“是一个比宰相府更可怕的地方…连南飞喜欢折磨十四岁以上的少年,你们年纪小,尚且可以安然,那里…那里却是个恶魔窟,哥哥甚至不再有护住你们的能力…”

亲身经历过那地狱般的两年,想到自己拼尽全力护住的两个弟弟也即将落入那般耻辱而惨烈的境地,他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满含希翼的眸光瞬也不瞬地盯着前面,可是,前面十一岁的少年却已然不再回头,随着少年愈行愈远的背影,舒桐俊的面上渐渐浮现绝望。

“我不要去。”已被南风扛上肩膀的少年如此大声宣布,可惜,没有人回应他。

黑衣少年在剧烈的疼痛中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可怕,在南风另一只手的箝制下剧烈挣扎,可是,本就武功不济,手臂又受了伤,就如同蚍蜉撼树一样,又哪里有反抗的余地?

月萧亦是被这状况,惊得愣在那里,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十一岁的苍昊早已走远,清冷的嗓音却在此时传来:“还不走,莫非想和他们一起?”

月萧一惊,却犹豫着不知到底该走还是该留,十六岁少年的眼神,仿佛刻上了他的心版,脚步沉重得犹如灌了铅,丝毫挪不动步。

少年恰在此时,把最后的希望投向了沉默不语的月萧,眼含深切沉痛的哀求:“公子…”

月萧心头不忍,再三犹豫,却终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力不从心,不得狠心不转开眼,涩声道:“对不起,我…也只是一个奴才…我无能为力…”

少年顿时满腔绝望,脸色惨白,似是刚刚自地狱里被拉出来,刚看到了一丝阳光,却又被硬生生推进了更深一层的深渊炼狱,那种无法言喻的绝望,几乎要夺了这个少年仅剩的呼吸。

十六岁的少年似乎再也无力振作,所有的希望化作痛苦的低喃:“他们…还只是个孩子…”一旦进入那个地方,这两个孩子的一生,就彻底毁了。

你又何尝不是?月萧看着眼前年仅十六岁却早已历经了沧桑的少年,心头亦是阵阵钝痛,嘴唇艰难动了几次,最终仍是道出了隐藏在心里不敢轻露的话:“主子与我,从苍月赶来,为的就是救你们三人,所以,所以…他应该只是要给你们一个教训,并不是真的要…”说到此处,却不由停了下来,因为自己,也已是满满的不敢确定。

那个少年主子的心思,谁又敢随意揣测?

一直站在少年身侧的南云,并没有仗着武艺暴力逼迫,此时只是面无表情地道:“事实已成,多余的废话早已无用,既然反抗不了,不如死心认命。”

红衣少年被点了穴道,黑衣少年一条手臂被折断,纵然十六岁的少年身怀家传的武功,这两年在宰相府也早已被无尽的折磨几乎把身体掏空,在南风南云两个高手面前,又谈何反抗?

可是,死心认命…少年沉痛的眼神望向被南风制住的两个弟弟,红衣少年沉默不语,黑衣少年依旧以超强的自制力忍着疼痛,只是此刻,面上早已不见了方才冲动的怒意,反而带着淡淡的愧悔,和对即将到来的未知命运的恐惧。

黑衣少年,显然已意识到了摆在眼前的,是一条什么样的道路,甚至早在之前的宰相府里,他就知道,这个哥哥一般的少年,为自己承担了多少本不属于他的屈辱折磨,又背负了多少不该属于他这个年龄背负的伤痛。

而此时,正是自己失去理智的冲动,造成了这个惨烈并且已然无法挽回的后果。

南风南云耐性已渐渐用尽,不顾三个少年的挣扎或者哀求,动作一致地将三人打昏制住,遵照主人的命令,直接送进了南越最具盛名的子楚馆----拥有特别嗜好的达官贵人最常逗留之处,狎玩圈养娈童之地,各种玩弄调教的残酷手段,足以逼疯任何一个心智沉稳坚定之人。

82.第82章 南越楚馆

那一日,两个被保护得滴水不漏的少年,终于清清楚楚感受到了哥哥历经了两年的屈辱肮脏。

那一日,包括月萧在内的大小四个少年,亦明明白白意识到了苍昊凛然不可侵犯的尊贵霸气,和不可违逆的威严。

十一岁的苍昊,王者之风在一举手一抬足之间已然表露无遗,说出去的话,下达过的命令,从没有收回或者更改的道理。

子楚馆,在南越都城享负盛名,上至宫中皇子王侯将相,中至世家风流公子,下至富贵一方的平民巨甲,对于偏好男宠或者有着特殊嗜好之人来说,子楚馆俨然是个人间极乐之所。

没有所谓的头牌,也没有被老鸨疼若至宝的摇钱树,子楚馆里,小到十岁的漂亮男孩,大到三十岁以下的美男子,纯洁清冷妖娆的,应有尽有,只要银子给到位,任何一个被相中的男子都可被恣意狎玩,管你是真心疼宠还是变态心理作祟的虐待倾向,子楚馆里的规矩只有两条。

其一,不可将人带出馆,金山银山来赎也没有用,馆里的人就算死也必须死在子楚馆里。其二,不可弄死,只要你有手段,极尽虐待折辱亦无所谓,一旦不小心把人弄死了,即便陪上整个身家也是不够的。

子楚馆屹立南越都城数载,其背后的势力惊人般雄厚,馆老板说出来的话,即便是宫里身份尊贵的皇子殿下,亦不敢不记在心里。

南风南云又一次消失不见了踪影,十一岁的苍昊,身形已出落得十分修长,一袭白衣,愈发衬托出清冷脱俗的俊美容颜,此刻正坐在南越都城里一家富贵酒楼的二楼一间包厢的窗口位置,缓缓啜饮着手中的茶水,月萧安静地侍在一侧。

从窗子看过去,子楚馆与这家酒楼遥遥相对,透过那一扇扇敞开着的华贵别致的窗棂,可以清晰看到那一间间装饰奢华的厢房内因挂在墙上或者摆放在桌子床上的各色调教用具,给每间屋子都添了一股无法言喻的靡丽色彩。

但凡妓院之类的营生,都免不了白日生意清淡。

三个少年被送进了馆子里,以他们出众的外表和气质,不出意外,稍候就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馆子里的老板,从来不管少年们的来历和进馆的方式,只要进去了并且人被他相中了,那从此就别想逃脱。

用了点膳食,饮了盏茶水,苍昊坐在窗口已近一个时辰,夜幕终于渐渐降临。

过度安静地气氛使得包房内太过压抑,渐渐流失的时间抚不平月萧心里的紧张不安,他极力想控制住自己的呼吸节奏,却止不住白皙的额上沁出一片晶莹。

苍昊把玩着手里的一块剔透的紫色玉佩,望向窗外的眸光深沉难测,月萧总是无法将这样的眼神与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少年连系在一起,他也永远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背景,造就了这样一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仿佛根本不似人间该有的谪仙少年。

那一扇扇精致的窗棂下面,一排排高大壮硕的汉子如同铁塔一样,牢牢守住了子楚馆各个敞开的窗口,即使有反抗能力的,也别指望从窗子脱逃。

琉璃灯,夜明珠照亮了每一个极至奢华的房间,从这边包厢的窗户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又一个自愿的或者被迫的少年男子被带到房间,恐惧的,温顺的,反抗不从的,最终无一不是被暴力制服,强制性撕碎了全身衣服,压制在床上,或是手脚绑在床头,无力挣扎,一具具赤?裸的身体肌肤暴露在外,苍昊与月萧自是尽收眼底。

平日里衣冠楚楚的王侯将相,到了这里全部卸下了道貌岸然的面具,心里的魔鬼翻腾而出,化作一只只禽兽,极尽所能地虐待着身下的男子,鞭子等刑具轮番上阵,无情地凌虐着男子身上的敏感地带,胸口,腰部,完全赤?裸的下半身,无一放过。挣扎,惨叫,哀求,反抗,完全无济于事,撕裂的惨叫和呻?吟透过各个窗口传到其他房间,交相辉映,唯一起到的作用,都只是加深了施虐者的刺激程度,以及让他们更加兴奋而已。

终于,其中一个房间的门被打开,在两个护卫装扮的大汉蛮力箝制下死命挣扎着被硬拖进房间小少年,被大力扔到了榻上,身上只有件薄薄的单衣,两名大汉把他扔到床上,就走了出去。

月萧瞳孔一缩,指尖无可避免地颤了一下,那个被毫不怜惜地扔到床上的,正是之前被苍昊折了手臂的黑衣少年。

见两个大汉走了出去,少年动作稍显迟缓地自床上爬了起来,他的胳膊虽然已被接好,却显然还是不够灵活,并且,他的身子看起来似乎很无力,沉默的小脸有些苍白,艰难地挪步下床,一步一步靠近敞开的窗户边,显然打算爬窗逃走。

一丝光亮照进了屋子,是房间的门再次被打了开来,少年惊慌回头,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走进房里,看着露出惊恐表情的少年,面上笑意愈发加深了些。

没有丝毫武功在身的月萧,根本听不到那男人的声音,只是看着他的唇形,知道他对着说的是:“想逃吗?院内的护卫正在外面等着呢,落到他们手里,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耳里听着各方传来的凄厉的哭叫和哀求声,夹杂着客人们调笑羞辱的话语,还有挥动鞭子的呼呼声,再看看房间里挂在墙上的鞭子,放在桌上的各式怪异的工具和药物,少年就算再怎么迟钝,也知道了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事,小脸上血色尽失,顿时一股强烈的恐惧袭上心头,不由自主地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不…不要过来…”颤抖的身子无助地后退,却只是几步就抵到了墙上,少年再也无处可退,望着男人不断逼近的身躯,身子愈发抖得厉害。

此时此刻,白日里那个为了同伴挨了一巴掌而发飙的沉默少年,似乎再也找寻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是一个对命运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的无助孩童。

毕竟,再怎么表现的倔强高傲,他也仅仅只有,十一岁。

月萧止不住担忧,也掩不住心慌,看着无动于衷的苍昊,少年绝美的容颜之上满是事不关己的漠然,月萧终于忍不住开口:“主子…”

十一岁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依旧把玩着手中那块月萧从未见过的漂亮到极致的紫色玉佩,神色清冷淡漠。

亘古以来,紫色永远是最尊贵的颜色。

83.第83章 铭心之痛

中年男人似乎知道小少年根本逃脱不掉,带着笑容的脸上并不显出着急,仿佛很是享受着少年的恐惧,和逗弄的快感。

“来吧,乖,自己走过来。”男人张开双臂,如此温柔地诱哄着,“到我怀里来吧…”

少年面无血色地不断摇头,瘦弱的身子紧紧贴着墙壁。

月萧远远看见,那男人嘴唇再次开启道:“不乖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哦。”

月萧担忧地皱眉,少年的身子,似乎被下了药,否则不可能一丝反抗都没有,只是紧贴着墙壁站在那里,除了身子一直在颤抖,脚步居然一动没动。

男人继续朝着窗边靠近,伸出右手,握住男孩纤细的手臂,微微使力,将他带往自己怀里,少年一个哆嗦,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挣开男人有力的大手,转身朝房门的方向冲了出去,只是他的脚步踉跄,速度实在说不上快,甚至只跑了几步,便“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月萧看得心头一紧,暗自叫糟。

男人转过身来,看着狼狈趴在地上的男孩,淡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心疼,然而,他接下来的动作,却叫月萧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

鞭子握在手里,男人依旧是以缓慢的步伐一步步走近,他走路的姿势可谓优雅,走到男孩身前,蹲下了身子,以鞭柄挑开男孩的衣服,淡淡道:“我刚才已说过,不乖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哦…”

男孩顿时剧烈挣扎起来,然而,早已没有了力气的身体却让他的动作徒劳无功,男人轻松简单地以鞭子解开了少年身上唯一的一件贴身衣物,少年白皙的肌肤顿时暴露于眼前,男人满意的眼神像是在欣赏一件美丽的画作,下一秒,鞭子却毫不留情地挥到了少年的胸膛上,一条血痕霎时鲜明呈现眼前,触目惊心。

少年因疼痛而闷哼一声,使尽全力挪动了身子,月萧脸色一白,恳求的目光不由又转回到苍昊身上,可是,苍昊却似乎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幕,眼神依旧冷漠。

男人挥了一鞭之后,一手拿着鞭子继续挑下少年薄薄的裤子,一边俯下身子,温热的唇吻上男孩胸前的血痕,深深的耻辱和恐惧,教少年再也控制不住,失声大叫:“不要!不要!救命!救我----”

窗外铁塔般的护卫队们,对此类痛苦的撕喊早已听到麻木,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如同一尊尊没有感情的石头。

月萧却再也忍不住,在苍昊身前猛地跪下,急声道:“主子,他受的教训已经够了,求主子救救他,否则,他真的要被毁了!”

男孩不断摇着头,嗓音嘶哑而绝望:“放开我!不要不要!我错了!救救我!救救我----”

男人因他的抗拒而神情微怒,一把扯下了男孩的裤子,举起鞭子对着他裸露的位置无情挥下----

只是,这一次男人却没能成功,鞭子停在中途再也落不下去,白皙纤长的五根手指稳稳抓住了急速下落的鞭子末梢。

男人愤怒地抬头看去,一个白衣绝色的少年站在眼前,脱俗的容颜,清冷的眉目,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凤眸,眸底丝丝缕缕冰芒掠过,仿佛北域天山上终年不化的冰雪,俨然不似这人间该有的绝尘之姿。男人的愤怒瞬间消逝,眉眼处掩藏不住惊艳之色,却瞬间化作一股莫名的冷意袭遍全身。

“你、你是谁?”男人的嗓音有些抖,目光却根本无法从眼前的少年脸上移开,心里同时浮现淡淡疑惑,这个少年是如何避过重重高手护卫到了这里的?

猛然意识到不对,男人欲张口喊人,声音却就此卡在了喉咙里----

“你不配知道。”少年清冷的嗓音落地,持鞭的五指微微一动,手里的鞭子仿佛霎时有了灵性一般,在男人颈项上灵动地飞舞一圈,男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软软倒向床榻的方向。

地上的少年身体还在微微发抖,怔怔地看着这一幕,惨白的小脸还残留着几屡惊恐和绝望,看着倒在地上已经气绝身亡的中年男人,愣了良久,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真的逃过一劫了,顿时心神一松,身子整个软下,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

“懦弱无能落到此般境地的墨家男儿,此刻,你还认为本王在羞辱你吗?”

扔下手里的鞭子,苍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少年,冷冷的语气没有一丝感情。

少年一呆,脸色再度惨白,怔怔地低着头,动了动唇,却终是不敢言语。

经历了刚才那样惩罚式的教训,他已深刻体会到了这个白衣少年的无情手段,若再一次惹怒他,他不敢想象会不会还有下一次得救的机会。

生平第一次,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娈童”这两个字代表的涵义,也才真正意识到,以往在宰相府,他被保护得有多严密,而那个哥哥般的少年,就是在这样的地狱中,熬过了漫长的两年吗?

苍昊将手里一套全新的衣物丟到他面前,冷冷负手道:“告诉本王,这个教训,你能记住多久?”

能记住多久?

如此刻骨铭心的教训,只怕此生都忘不了。少年闭了闭眼,手里抓着衣服,努力挥去心底的惧意,和在这个少年面前赤果着身体的羞耻,低声道:“墨离,必终生铭记。”

谢长亭站在高处巨石上,远远观望着众人操练,即使只是例行的训练,那森冷无情的气息,冷厉肃杀的气势,竟也丝毫不比战场上几十万大军的厮杀来得逊色。

一支箭矢迎面飞来,谢长亭眉眼未动,另外一支箭以流星之速追上,利落地将第一支箭从尾端劈成两半,若不出意外,这一支完好两支残废的箭矢该是借力再飞出一段最终跌落地面的,然而,谢长亭却站在了这里。

三支箭的方向一致,带着一股强劲的力道,直击谢长亭温文平和的眉眼之间。

峡谷里的风声似乎顿时停止了,那边操练的三千紫衣骑,亦仿佛同时意识到了什么,齐齐安静了下来,转头看向突然而至的陌生男子,以及等着他即将莫名死于箭下的惨烈命运。

站在山顶至高处的苍昊,苏末,峡谷中的所有骑兵齐齐注视下,谢长亭表情未变,眼神未变,只是轻轻地举起右手,千钧一发之际,稳稳抓住了离眼眉只有不到半寸距离的箭矢。

一只手,三支箭,齐齐握在掌心。

84.第84章 微显身手

一瞬间,仿佛连风声都停止了,所有人,目光一致,隐含惊人的气势,望向这个于黑夜中,悄然出现的男子。

苏末静默了很久,才轻叹着开口:“应该不只墨离一人吧。”

苍昊淡淡道:“其他二人自然也是一样的,教训只是教训,本王看中的人,又岂会容他人羞辱?”

苏末抱胸:“初次见面就用如此手段,可以想见,后来的他们是生活在怎样的炼狱之中了。”

月萧曾说过,少年时的墨离和舒河最为叛逆不驯,因此吃了很多苦头,所以,绝不会只那么一次就算了。

苍昊却没再应声,淡然的眼神很专注看着下方。

谢长亭表情淡淡地看着手里的三支箭矢,声音不大,语气平和没有起伏,“力道不足,无法一击致命,若是在战场上,运用五角星芒对敌,将会是神箭手最不可原谅的失误。”

紫衣骑的神箭手,每一个皆是是以强劲的内力拉弓,以从不虚发的准头射箭,严酷的训练结束之后,两年以来,纵然是墨离,也从没有如此犀利不留情地评价过他们的箭法。

但是,他徒手接住了以内力发射出的箭矢,却是众目睽睽下的事实。

紫衣骑所有人目光冷冷地看着谢长亭,只有冷,没有怒气,显然这句几乎可谓是侮辱的评价还无法激怒他们。

一名深紫色劲衣的队长冷声道;“所有弓箭手,出列!”

刚才在练习射箭的的一排紫衣健壮的男子,闻令齐齐上前三步,同声应“是!”。

“学艺不精,各杖三十!来人,立即执行!”

没有追究方才那两支箭是谁射出,一人失误,全体受罚,如此严苛的规矩,场上却无人吭声,无人抗议,几十名弓箭手被一一带下去执行杖刑,恢复了集合队形的三千人寂静无声。

二十八名深色紫衣的队长站在最前面,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谢长亭,刚才出声的男子用冷沉的眼神打量了良久,才沉声道:“阁下是何人?”

能悄无生息地出现在此地,并且知道五角星芒阵的人,身份他自然可以隐隐猜到,只是,并不谁都有资格对紫衣骑指手划脚。

谢长亭对众多冷沉的目光视而不见,微微敛眸,握着箭的右手垂在身侧,左手负于身后,开口,依旧是平和而低缓的声音:“在下谢长亭,未来的一段时间,将会成为你们的新任统领。”

场上的气息陡地一变,隐隐有冰冷的气流在悄然浮动,苏末对这种气息并不陌生,因为就在不到一个月前,她自己也曾亲身经历过。

铁血传奇的紫衣骑,并不需要墨离和舒桐之外的统领,更不可能服从一个来路不明的统领,纵然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奉了主人之令而来。

男子冷酷的声音比冰雕更多了丝寒气:“阁下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担任紫衣骑的统领?”

谢长亭抬眼看着说话的男子,静了片刻,然后淡淡道:“就凭在下一句话,能让四十九个人同时受罚,就足够了。”

苏末乍听这话,面上一丝愕然一闪而逝,显然没料到这隐隐带着讥诮的话,是出自谢长亭之口,并且语调依旧是恁地平和,就像是在述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随即,朱唇轻扬,兴味的笑意盈满眉眼。

能用如此平和的语调说出如此带有挑衅意义的话,看来,今晚的谢长亭,要露真身了。

夜渐沉,山风微凉。

其他人始终没有吭声,纵然所有紫衣骑的眼神都分外冷沉,甚至隐含杀气,但多少个日夜,在铁血般的纪律和磨炼中生存下来,这群仿佛冰铸的男儿早已学会了在不该开口的时候,绝不会随意开口。

包括其他二十七名紫衣队长,也极有默契地站在一旁,保持着沉默。

那边一块空地上,四十九名弓箭手正在受罚,不掺杂一丝水分的军杖狠狠砸在背上,带起一片片血花,个个惨白的脸色,和无动于衷的表情,显示着这些男儿钢铁般的意志,即使只是一般的军法,也比其他普通军队要严酷得多。而他们,也显然更能忍得多。

那队长看着谢长亭,沉稳而冷然道:“紫衣骑的规矩,从来不是由外人定的,阁下有本事接下他们射的箭,不代表有能力干涉紫衣骑的事!”

谢长亭依旧敛眸看着脚下这块离地面有一尺高的巨大岩石,淡淡道:“有没有本事,有没有能力,稍候,你会知道的。”说罢,眼也未抬,右手只是微微一动,手里握着的三支箭矢顿时携着一股强劲的内力破风飞射而出,直击二十八名紫衣队长门面。

三支箭,其中两支是方才被一劈为二的残箭,呈上下平面的三角形状带着劲风袭来,站在最前面说话的男子一惊,只看这箭的速度和劲道,想要徒手接住根本是异想天开,忙往旁边一闪,反应可谓之极快。然而,其中一支箭却如突然有了灵性一般,恰恰往他躲闪的方向追击而去,纵然此男子应变能力超强,却绝然没想到这射出的箭是如此诡异,竟能在中途转弯,直到一股剧痛传来,他才猛然一震,那支箭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穿过他的肩胛,继续向后面飞去。

男子肩膀剧痛,脸色稍变,忙忍痛回头望去,另外两支箭几乎以同样的力道同样的速度甚至是同样诡异的方向穿过另外两个紫衣骑队长的肩膀,三支箭再次处在同一平面,力道和速度却丝毫没有减弱,继续向前,二十八名紫衣骑最精英的队长,几乎因这诡幻莫测的箭法陷入一片混乱,欲躲躲不了,欲闪闪不开,不管往那个方向避开,那箭却似乎能更早一步料到方向,直至穿过他的肩胛才会转往另一个方向。

所有紫衣骑队长不禁为止胆寒,如此高深诡异的箭法…

不止是他们,就连苏末,也是看得移不开眼,清冷的星眸划过一丝惊叹,眼睛微眯,表情却是若有所思:“以往偶尔有看过电影里神箭手的箭法,总以为那是虚构,如今亲眼见到,才真真让人震撼。”

无所不知的苍昊,却是理所当然不知道何谓电影,却显然也没有知道的欲望,闻言只是淡淡道:“不可能的事,只是没有遇上可能的人。”

85.第85章 九命怪猫

待三支箭尚带着些许劲道齐齐飞射嵌入一处石壁上时,所有人才自慌乱中回过神来,二十八人,二十七人在相同的肩胛位置被利箭贯穿而过,只有一人未曾受伤。

“一击九命,九命怪猫!”有人沉声惊呼。

九命猫,十一年前,江湖上一个狂放少年的称号,当然,并不是指他有九条命。

二十多名队长,在没有被选入紫衣骑之前,就曾闻过,江湖上曾经出过一个武艺卓绝的少年,一人一马,一双肉掌,从不使用固定的兵器。不论什么兵器到了他手里,一招之下九条命,从无失手,暗器亦是一样,那种如同暗夜里的猫一样诡异的身手,叫大多武林中人至今记忆犹新。

只是,那个狂放张扬的少年,只在江湖上纵横不到一年,对大多武林中人来说,似乎只是昙花一现,之后便绝迹于武林,再难觅踪迹,令人费解。

稍一思量,众人心底已隐约明白,此少年十一年前无故失踪,十一年后在此时此地出现,必然与他们的主人有着莫大的关联。

谢长亭迈下脚下巨石,在他双脚落地的一瞬间,那块目测足有七八百斤够四个壮汉合抬的巨石,悄然碎裂一地,众人又是一惊。

谢长亭用他那特有的波澜不惊的眼神扫了一眼已然无话可说的三千人,略微皱了下眉,淡淡道:“在下谢长亭,如若没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称呼谢统领,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号,请莫再使用。”

乱七八糟…苏末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今晚的谢长亭,终于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了。

只是,谢统领么?俯视着那群虽震惊却依然如标杆一样伫立着无动于衷的紫衣骑,苏末唇边笑意更深。

只怕,没那么容易呢。

苍昊始终神色淡淡,从头到尾一直专注地看着场上,表情却没有变过分毫,亦没有发表过一句评论。

四十九名弓箭手杖责已结束,三十杖下来,无一不是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纵然这些人忍力非比寻常,却有比他们非凡的忍力更严苛的手段,不经过一番地狱式的淬炼,又怎会有今日的铁血传奇?

“看来,谢某这番手段,还不足以震慑各位。”谢长亭负手向前慢悠悠走了几步,闲散的神态似有几分隐居世外的洒脱和不羁,与平日里的平和内敛确有几分相似的境界,只是那涵义,却截然不同。

甚至,隐隐带着不易察觉的,似要破冰而出的冷沉。

二十八名紫衣队长转瞬伤了二十七,只余一人还算完好,此时越过众人,走上前来,冷冷道:“阁下还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