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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知罪吗?”

一字之差,其间含义相差何止一点。

红衣男子万里迢迢奔回来只为请罪,还是皇上万里迢迢招了他回来,只为问罪?但他问的却是“知错吗?”

是否可以理解为,即便有错,也只是犯了一点并不严重甚至是根本无关紧要的小错,还不至于要到“治罪”的地步?

那么,那么明显的恐惧,又是因为哪般?

此时此刻,冀北真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显然,没有人会给他解答疑惑。

红衣战将清晰有力的嗓音带着不容忽视的温驯与臣服,于此时轻轻响起,“舒河知错,请主人责罚。”

苍昊偏首看向御书房外间,虽未看到人影,却显然知道站在外面的人是谁,“十四,进来。”

“遵旨。”一本正经的领了命,十四肃容走了进来,躬身道:“九哥。”

“有事?”苍昊淡淡道。

“是。”十四恭敬答了话,并且双手呈上手里的书信,“这是九嫂嫂的信,玄裳刚收到的。”

苍昊接过来放在案上,“还有别的事没有?”

十四悄悄偏首看了舒河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垂着眼小声道:“…没了。”

“没事了就退下,传本王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御书房方圆十丈之内。”说完这一句,转头看向冀北,“你也退下,今天廷杖的数量翻倍,为了你的放肆。”

闻言,冀北蓦然一震,沉默了片刻,终是什么也没说,低下头应道:“遵旨。”

十四抬头看看苍昊,又低头看看舒河,欲言又止,却最终什么也没敢说,乖乖领了命退出御书房。

292.第292章 朽木难雕

自从大败南越之后被封为南越亲王,官拜镇南大将军之后,颐修一直对舒河这个人好奇到不行。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心里却很清楚,自从几天前听说舒河要来见主子时,他就心心念念着,这几天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见到此人。

没办法,谁教人家名声太响,并且,太得主人疼宠。他心里好奇,还有一点不平衡的心态在作祟,总想见识见识这是何方神圣。

刚刚在吏部听人聊起有个红衣少年闯进了九华殿,然后似乎在找什么却没找到之后又一路直闯御书房,把皇上刚刚封的状元郎给揍了一顿。颐修顿时忘了在属下面前一直维持的稳重威严的形象,几乎是飞一般直往外冲,惹得方知舟及一干吏部官员惊慌失措,以为发生了什么重要大事。

颐修却没空去管,只吩咐了所有人继续干活,便迳自走了。

途径暂时空着无人居住的紫宸殿时,远远看到正在执行任务的子聿,颐修本打算不理会,但思忖了片刻,还是决定走上前去了解一下情况先:“木头。”

子聿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又没事可做了?”

“哪会?”颐修脸色一苦,“所有的事情赶在一块,都忙了几天不得闲了…”

子聿显然知道此刻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淡淡道:“他在御书房,主人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御书房十丈之内。”

“为什么?”颐修愣了一下,继而觉得不解,“只有主子与他二人?”

子聿点头。

“他一个人闯了皇宫,你的羽林军没拦住?”颐修挑了挑眉,“听说刷的一下就闪没影了,看来功夫也不错啊。”

“武功还不知道,但他的轻功很好,很像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魅影无痕。”子聿凝眉。

“怎么可能?”颐修蹙眉,压根不愿相信,“那种轻功一向只存在于传说中,究竟是不是真的有,谁也没见过。况且,他才几岁?魅影无痕没个三四十年以上,根本不可能练得成。”

“在主人那里,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子聿道,“你别忘了,他和墨离的武功也是主人亲自传授的。”

颐修马上不说话了。

纵然觉得不可思议,却仍是不得不承认,子聿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在情理之中。就如子聿当初的资质,几乎没有一个人认为他适合练武,或者即便练武,也不可能有所成。

但便是在主人手里,成就了今天的子聿,帝都里罕见的高手。

只是,若当真练成了那样卓绝的轻功,即便武功内力称不上顶尖,舒河也俨然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当世无敌的高手了。

最起码,已经没有可以奈他何。

环视了一圈空寂的宫廷,颐修蹙眉:“羽林军全部集中在城外校场上,宫里的守卫太过松懈,若今日来的是贼人,必然会引发一番混乱。”

羽林军出城与虎贲军一起训练,是主子的意思,子聿也做不了主,但皇宫里的安危才是至关重要,丝毫马虎不得。

“稍候我会调一部分回来。”子聿蹙眉,低声道:“宫内守卫空虚,是主子特意为之,上次我与墨离惹恼了主子,这是主子给的震慑…主子现在气消了,大概已经没事了。”

墨离与子聿以安全为由劝主上暂时放弃对付纳伊的想法,却不成想最后的结果却是主子决定亲自去纳伊走上一趟,并且命子聿把宫里的羽林军调了九成至宫外的军营里,与虎贲军一起由十四暂时负责训练。

颐修有时候总在心里想着主子是否太任性了些,就算不悦,也不能拿自己的安危随便乱来吧。

一段时间没有刺客,不代表永远没有刺客,历朝历代,各国的皇宫可都是杀手死士们最爱光顾的地儿。

一切太平还好说,万一出个什么事儿,就是把刺客大卸八块,也是晚了些吧。

不过,这些话颐修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打死他他也是不敢去主子面前说的。

“听说冀北被舒河教训了一顿。”

这个听说,自然是冀北自己说的,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否则谁又有可能知道御书房里发生了何事?

子聿道:“只是小小教训了一下,听他自己说是因为与主人顶嘴,刚好被舒河听到。”

“与主子顶嘴?”颐修惊了一下,“上次不是已经学乖了,怎么又敢放肆了,他是不是还没得到足够多的教训?”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子聿对此人完全漠不关心,“主子罚他今日廷杖翻倍,已经去领罚了。”

“主子对他倒是挺仁慈。”颐修有些不解,想不通索性便也不再去想,点了点头,“你忙吧,我去主人那里看一下。”

说罢,转身欲走。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子聿冷冷皱眉,“主人已经下了命令,你想找死就去。”

“说你木头还真是木头。”颐修翻了个白眼,真心觉得朽木不可雕,“主子不是说不得靠近十丈之内么?我站在十丈之外等着不就好了。”

“你要等多久?”

“等到主子与舒河谈话结束。”

说完,自己却稍稍愣了一下,回头看向子聿,“主子与舒河的确是在谈话对吧?”

“我怎么知道?”子聿冷冷道。

颐修沉吟了一下,“除了有话要说,我也想不出主子为何单独留他在御书房。但,也不可能有什么重要大事,是需要瞒着我们不让知道的吧?如此一来,倒是怎么想也想不通了…”

“不管能不能想得通,在下劝你还是回去做你自己的事比较妥当。”

颐修与子聿同时转头,一身青衣的楚寒缓步走来,表情沉着而严肃,眉宇间带着不敢苟同的神色,“堂堂内阁大学士,为何跟个妇人一样事事好奇?”

颐修嘴角一抽,“楚大夫说话能含蓄一点么?本官只是对那个闻名天下的舒河将军好奇了一点而已。”

“不管是好奇一点还是非常好奇,在晚膳之前你大概是见不到他了,所以,抓紧时间回去做你该做的事才是上策。”

293.第293章 江湖郎中

楚寒的话,让颐修心里很不舒服,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主人把他们刻意隔绝在外,如今主子明明在宫里,但似乎又回到了以往在宫外的那一段时间里。

他与子聿独撑大局,与主子唯一的联系就是十天半个月或者两三个月才接到的一封密信,信中内容大多都与正事有关,几乎很少提及正事之外的东西。子聿性子冷,似乎也从来不去在意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一心只做好主子交代的事,但他却不然,他那时总在想,若能与墨离换换,即便得每天提心吊胆地生怕做错事惹得主子生气,也好过几年不见人影。

主子是不同的,他们都知道,他们对苍昊的感情也并不是一般的臣子对待主上的感觉,他们也知道。但或许是自家主人的人格魅力实在太大了,那样绝世的风华,总是教人觉得是那样的高不可攀,他们也总是在畏惧之余,更多的在乎着主子的喜怒哀乐。

他与子聿,墨离与月萧,舒河与舒桐,甚至掌管凤衣楼的碧月,他们在主子眼里或许都是一样的,但即便是个大老爷们,有时听到声名响彻九国的舒河原来是如此受主子重视是,表面上不在意,心里却总是别扭到要死。

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着,那人原先还是个南越国人,为什么竟能如此得主子另眼相看,甚至疼宠有加?

表面上大大咧咧的颐修,实则心眼最细,什么事都搁在心里,有时自己想想都觉得可笑。

人家是费劲心思争权夺势,他倒是在这里一股脑地想争宠,偏偏这种宠压根又争不来,若末主子知道了,大概会觉得他智力退化了之类的,居然也学着女人一般争风吃醋。

但心里一旦升起某种不确定的负面因素,若不尽早拔出,这种负面情绪只会愈发滋长,直至发展为不可控制的极端…

颐修为自己心里的想法觉得苦恼,又暗暗生自己的气,觉得自己实在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在这里无聊地怨天尤人。

医术无双的楚寒大夫,能轻易看出人的身体疾病,自然得需要一双无比犀利敏锐的眸子,此时端详着颐修转瞬之间已几经变换的脸色,心里顿时觉得好笑,严肃的表情一瞬间不翼而飞,“颐修大人别跟个三岁孩子似的胡思乱想,如果知道主子单独留舒河在御书房是为了什么,大概心里就会平衡一些了。”

颐修瞅了他一眼,心想你也是个傲娇的家伙,故意在这里说这些,是想让本大人知道你有多了解主子么?

可惜本大人不吃你这一套。

不过,心里隐隐有些松了口气却是真的,还有些期待…究竟什么事能教他心里平衡些?

“太医院的事情都忙完了?”

自从几天前入了宫就一直在太医院与主子身边打转的楚寒,现在据说也是个红人了,太医院的那些老家伙们拿他当宝一样供着,整日叫嚣着英雄出少年,可见对他的医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楚寒淡淡一笑:“今日没什么可忙的,昨晚上给开了一个治疗胃疾的偏方,足够他们研究三两天的。”

颐修懒懒睨了他一眼,“敢情你把老人家当成学生来教。”

“他们高兴就好,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楚寒淡淡道,“再说我这也是不吝赐教,万一日后你们因过度劳累饮食不良而让身体出现了问题,他们便也就知道如何对症下药了,不是么?省得到时候多费一番功夫,还平白让人多受一番罪。”

颐修翻了翻白眼,真想叫他少乌鸦嘴,能想些好的事情吗?但思及对方是个神医,并且人有生老病死实属正常,日后确实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话不能说得太满,于是便也没反驳。

不过,偏方…“你当自己是走江湖卖艺的郎中呢。”

楚寒一本正经地道:“郎中不郎中的不重要,能治愈顽疾的就是好大夫,江湖郎中也不乏隐世之才,看人不能光看外表,要学着透过表象看本质。”

“得。”颐修翻了个白眼,“不但成了江湖郎中,还兼做起学院夫子来了。”

楚寒笑笑不再说话。

看了看天色,已是接近晌午了,颐修转头朝子聿与楚寒道:“一起用午膳吧,今日我们出宫去吃,听说宫外有家凤阳楼刚出了一道新菜品,色香味堪称冠绝天下,达官贵人争相欲品,却始终抢不到机会,因为每日只售出十份,需得提前预订。”

楚寒挑眉:“既然如此,你去就能吃到了?”

“本公子早在凤阳楼开张第一天就捧场成了他们的老主顾,每月预付了五百两银子,可得到大厨破例四次,为我们准备最新鲜美味的菜肴。”

楚寒一挑眉,“这是光明正大的贪污啊,否则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这些年主子不在,你捞了不少吧?”

“胡说八道。”颐修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朕用银子哪里需要贪?连国库都是朕的,随手取用,方便得很。”

“你…”楚寒瞠目结舌,这人是不是脑子抽风了?

“找死就直说。”子聿冷冷瞪他一眼,怎么当着谁的面子说话都没个顾忌?

被子聿充满杀气的眼神一瞪,颐修干干一笑,“我错了,木头。”

子聿面无表情。

颐修早已习惯了他,很快恢复了吊儿郎当的表情,笑眯眯地道:“上次本公子与子聿一道抄了慕容霆的家,不但过足了一把瘾,抄出的家当多得让人瞠目结舌,原来这些年国库空虚,银子都进了权臣的腰包了。当初凤王若不是因为军饷的问题需得到支持解决,慕容皇后哪里会一直留得安王母子不杀?以至于双方相互牵制,他们谁也讨不得半分便宜,唯独便宜了本大人与木头省却了不少事。”

楚寒嗤笑:“做了这么些年皇帝,慕容霆贪没贪你会不知道?只怕是你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咦?原来你不问世事都能猜到?”颐修惊讶,随即撇撇嘴,“反正贪多少他最后都得吐出来,又能顺理成章地以国库没钱而让慕容皇后不得不顾忌,如此有趣之事,何乐而不为?”

顿了一下,他眯眯笑道:“抄了别人的家,所得的赃款拿来花感觉就是不一样,特别有成就感。”

楚寒淡扫了他一眼,真想说一句,这么一副小人得志的嚣张表情,实在有损他内阁大学士的形象。

“废话说完了,就早些回去做事。”漠然留下这一句,子聿转身便向皇宫正门方向走去——

他得即刻出宫调回羽林军,今日之事,日后绝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哎,木头,一起用午膳呢!”颐修傻眼,这是什么状况?

不过,转念一想,木头性子的子聿,若当真愿意跟他们一起去吃才奇怪了。

果然,子聿头也没回,“你们自己去吃,吃完了赶紧回来,我还有事。”

颐修耸耸肩,看向楚寒,“那现在就我们俩,去还是不去?”

楚寒道:“你没什么重要事情要做了?”

“有,很多。”颐修叹了口气,“那也不能不吃饭吧,主子可没这么虐待过我。”

楚寒笑笑,“那就去吧,刚好吃完了午饭我去找赫连,与他讨论一些事情。”

颐修点头,两人转身往出宫的方向走去,“顺便也见见楚非,许久没见,大概也想念得紧了。”

“那是自然。”楚寒道,突然想起一事,这几天常待在太医院也忘了问,“听说末主子与碧月去九罗了,他们去那里做什么?”

“大约是有些事。”颐修也不是很确定,起初似乎是因为某些原因而使得心情不好,才突然兴起去九罗的想法,但苏末去九罗必定是有既定的目的的,“帝都发生了一些事,月萧应该有跟你讲了,碧月传信回来时曾提到九罗的大祭司如今与末主子一道,两人似乎相识已久。而且,大祭司与女皇之间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情感纠葛,加之妖女从中作祟,九罗之前倒真真是一团乌七八糟。”

“月萧确有提过,但我也只听了个简单大概。”楚寒轻叹了口气,顶着烈阳散步真不是件舒服的事,“朝堂之事我本来就无心过问,若不是要因为主子,我连皇宫都不想踏足。”

身在江湖,闲云野鹤才是他想要的生活方式,但每个人一生中总有一件属于自己的责任,而这个责任往往比自己所追求的来得重要得多。

渐渐走近宫门处,楚寒看着守卫的羽林军仅几十人,并且他们来的一路上巡逻的人也委实少得几乎要被忽略,楚寒为此蹙了蹙眉,“这里是皇宫,不是寺庙吧?”

为什么皇宫里连最基本的守卫也松懈至此?

“…”颐修无奈地苦笑,“稍候木头会把人都调回来。”

楚寒闻此言,再抬头细细观他的神色,心下已经有些了然,不由也颇感无奈,是以不再多言,只能保持沉默。

294.第294章 不可一世

正如楚寒所说,直到晚膳时分颐修才真正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红衣飞扬的少年将军。

少年的眼梢眉目处处透着张扬不可一世的神采,唇角自然而然地上扬,即便不笑,也给人朝气蓬勃的感。

而视线刚刚触及到那个一身绚烂夺目的火红色战袍,颐修差点没闪花了眼,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声骚包,穿成这样是要勾引谁?这宫里可没有二八芳华云英待嫁的小姑娘…呃,想了想,似乎还真有一个,澜国来的那个落霞公主,不就是个亭亭玉立的美貌佳人么。

还有至今未曾露面的苍氏十六公主。

不过,身为男子,并且经常领兵在外是成年男子,眼前这人脸上的肤色未免太白了些…颐修蹙眉暗想。

“吩咐御膳房准备最精致的晚膳,本将军要吃龙氏清汤燕窝,还有灌汤黄鱼。”

如此理所当然的命令,丝毫也不掩饰嚣张的本性,颐修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和自己讲话。

指着自己的鼻子,颐修确认一般地道:“我…?”

“不是你是谁?”舒河剑眉一皱,环顾一下四周,“这里还有其他人么?”

颐修眼神不由朝苍昊瞥去,舒河顿时怒道:“你那什么眼神?难不成叫主子去张罗?”

颐修一噎:“自然不是…”

为什么没人跟他讲过这个男人是如此蛮不讲理?

“我饿了,即刻去准备。”很不耐烦的语气。

舒河一直站在御案旁没动,离苍昊很近的距离,吩咐完之后,视线自然地垂下,去看桌上已经被展开的信,“想不到纳伊居然还冒出了这么一个奸诈狡猾的妖女,幸好末主子未卜先知,提前除了这个祸害的老巢,否则指不定她还要翻出什么浪来呢。”

说罢,顿了顿,抬头看了神情沉静的苍昊一眼,“主子,那个…要我去灭了纳伊么?最多不超过七天,我定给主子送来捷报。”

苍昊闻言,轻飘飘睨了他一眼,“不必。”

“为什么?”舒河嘴一撇,“主子信不过我?”

“你先把南越整顿好了再说,贪多嚼不烂。”

“哦。”舒河乖乖应了一声,也没去辩解南越的兵马早已尽在掌控,连续杀了几个不听话的将领之后,其他人现在被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不过,颐修却显然被这副乖巧温驯的模样吓了一跳,这反差也太大了,刚刚还对他颐指气使像个霸王一样,此时就这副低眉顺目的模样…

嘴角抽了抽,觉得万分无语。

“南越的经济已经逐渐恢复正常,兵马粮草一应俱全,主子,是否要准备一鼓作气拿下恒国?”

“恒国?”苍昊笑了笑,“你既有万全准备,自己计划就好,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或者如何动手,本王一概不管。只有一条,别丢了本王的脸。”

“才不会。”舒河嘀咕了一声,“舒河什么时候给主子丢过脸了?不过,听说恒国的皇帝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恒国贵族的公子人人对她们爱慕有加,做梦都想着能娶一个回家。可惜那些公主眼高于顶,对任何人都看不上眼,不管是青年才俊还是年轻将军,或者俊美潇洒的世家公子,所有到皇帝面前求娶公主并且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的人,无一不是失望而归。”

颐修眨眨眼,他这是…要在主子面前表达一个什么意思?

苍昊也是轻轻勾了勾唇,“然后呢,你想要?”

“自然不是。”舒河撇嘴反驳,“这不是想给主子留着吗?到时候我看那公主若真如传闻中一般美丽异常,定把她们一根头发丝都不损伤地带到主子面前,给主子充盈后宫。”

如雕像一般站在一旁被忽略的颐修,此时当真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这番话能当做没听到么?传到末主子耳朵里,大概是要命的事情吧。

这个家伙,究竟是无知,还是故意的?如此光明正大并且胆大包天地在这里鼓吹主人纳妃,他是不是还没领教过苏末的脾气?还是仗着主子宠爱纵容,就肆无忌惮到连苏末也敢得罪?

不自觉地轻声叹了口气…到底是同人不同命啊…

舒河抬起头,冷冷皱眉:“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颐修反问,“你究竟是哪根葱,对颐某指气使不说,在主子面前你也是放肆得有些过了吧?主子选妃是你能过问的吗?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别以为一身红衣就真当自己是红人了!”

“你…”舒河挑眉,放肆的眼神盯着他打量了半晌,才以气死人不偿命的凉凉语气道:“…那你又是哪根葱啊?”

等的就是这句话。

颐修哼了一声,接得从善如流:“颐某是土生土长的苍月葱。”

言下之意简单又明了,你这个南越人待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敢如此嚣张放肆,是不是太有些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你姓颐,颐修的颐?那个假扮明帝十一年的傀儡?”舒河了然地点头,“如来如此。”

颐修皱了皱眉:“什么原来如此?”

舒河双臂环胸,斜睨着他,“听说你做了十一年皇帝,还没当过瘾,时不时便冒出皇帝专用的字眼…是不是假皇帝做得久了,就真当自己是皇帝了?”

颐修脸色一变:“你——”

“我怎么了?”舒河挑眉哼笑,“想打架?我随时奉陪…嗯,不过今天不行,改天吧,改天舒某好好领教你的高招。”

颐修微微觉得有些无语,自己说可以随时奉陪,嗯了一声又要改天…况且,自己什么时候说要跟他打架了?

真当个个都如他那般目中无人只知逞凶斗狠么?

颐修不但见识了这个人耀眼夺目的神采,也同时见识到了他蛮不讲理的本事了,不想再搭理他,索性朝苍昊道:“主子,为舒公子准备的接风宴已经备好,主子是否现在过去?”

原来早就备好了,也不早说…舒河一撇嘴,“有灌汤黄鱼和清汤燕窝没有?”

颐修不欲理会,直接当没听到。

舒河愣了愣,不由摸摸鼻子,自己的人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295.第295章 巨大反差

直到走出御书房,颐修才终于明白对方说要改天再领教高招是什么意思了,敢情是身体有所不便啊。

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他走路的姿势,两腿有些僵硬,下盘虚浮,步履缓慢沉稳,若是走得稍稍急了些快了些,便能清楚地发觉他身体在轻微打颤,还有,眉头不自觉地蹙紧,额头隐隐有冷汗冒出。

颐修心里暗暗一惊,抬头看了一眼前面主子的背影,苍昊负手慢行,如闲庭信步,身影一如既往的沉静中透着无法忽视的清贵…

想起主子与舒河两人在书房待了整整一个下午,而舒河身上明显是受了伤,并且看起来绝对不轻的伤…

这伤绝对不是在进宫之前受的,从他一路从宫门口嚣张地施展绝顶轻功而来,就可看出他来之前身体绝对是完好无损。否则,子聿一定能看得出来。

那么,是主子?

颐修脸上没显露出表情,心里却忍不住吃惊,受了如此重的伤,方才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与主子谈天,甚至不改半点嚣张本色,任谁看到他也根本想不到他居然受了不轻的伤。

怪不得刚才站在主子跟前半晌一动也没动过…

好不容易忍着煎熬随着苍昊进了离轩宫,这一条漫长的路程不但折磨着舒河,颐修同样也不好受。虽说此人性子跋扈得让人吃不消,不过,受了伤的人总归是弱者,早知道就该把接风宴直接设在九华殿,也近些。只是考虑到毕竟不是正式的宴会,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超过二十个,在九华殿设宴有些小题大做了些…但离轩宫也委实太远了点,好不容易走到了,颐修悄悄打量了一下舒河的脸色,惨白惨白的。

舒河虽然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一样,但显然一点也不在意让人知道自己受了伤,捕捉到颐修的眼神,不由扬唇一笑:“你一直偷看我做什么?看本将军长得比你好看还是比你更有气势?这种事是嫉妒不来的,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我嫉妒——”颐修嘴角猛抽,额上降下几条黑线,真有一股想骂粗话的冲动,这个人是不是太自恋了些?

对这二人幼稚的斗嘴,苍昊从头至尾连一个眼光都懒得施舍。

离轩宫是墨离住所,有偏殿三间,墨离住了其中一间,正殿除了苍昊刚回来那会儿曾在这里聚过一次餐,几乎没再用过。

三人进了殿,桌椅茶具已经摆放好,周围有伺候的太监、婢女十多人。

子聿与十四、楚寒已经到了,墨离还在宫外军营。见到三人进来,忙上前行了礼,后面的一干太监婢女跟着俯身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