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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朗愣了一下,蹙眉陷入思索。

似乎也没说过什么特别重要的话吧…?

不解地抬眸看向苏末,关键时刻,期待他家少主能提点一二,万一真有什么要命之事被他忽略了,那后果绝对惨淡不堪。

苏末轻哼一声。

于是,齐朗陡然想起上次因嘴快被谢长亭教训时,少主说的话。

她说他出言冒犯的是她爱的人,所以她不会护着他。

这意思是不是让他以后说话之前动动脑子,万一说错了话,她也不会帮着他?

少主您能别这么早就宣布自己居然如此重色轻手下么…齐朗郁闷地抬头看了一眼苏末,心里霎时觉得少主太无情了。

此时东方天际已经渐渐升起了鱼肚白,昭示着又一个黑夜过去,即将迎来一个美好的晴天。

苏末视线不经意间瞥过谢长亭和碧月,眉尖淡淡一挑,看向苍昊,“怎么了?怎么你一来,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要请罪了?”

苍昊闻言,漫不经心地看了跪在地上的两人一眼,淡淡道:“本王现在却是没心情听他们请罪。”

“长亭,本王身边刚刚收了一个侍墨的状元郎,待他随大军抵达这里,大概还需七日,本王便给你这七日的时间,好好思考一下如何对本王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谢长亭什么也没说,只垂眼,恭敬地应道:“是。”

鸾梓阳却是心里暗自一惊,状元郎…他完全可以肯定对方之前从未见过三皇兄,这才几天时间,居然就猜出了皇兄的身份?

“你可以起来了。”苍昊淡淡道,“至于碧月,什么解释也不需要,原本应该在院子里跪到明天早上这个时候。”

在院子里跪到明天早上这个时候?

“是。”碧月低眉顺眼,心知肚明这是罚他在即墨莲身上犯下的严重失误,只是这个惩罚太轻,委实是他没有料到的,“谢主人恩典。”

“不过,今日本王心情好。”苍昊淡淡一笑,“起来吧。”

“是。谢过主人。”

齐朗听了暗暗咋舌,终于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气场。

无需在面上表现出一点不悦或者怒意,只淡然清浅的眸光一瞥,便能叫人瞬间心跳加速,惶恐不安。

有此想法的绝对不只他一人,便是在几个时辰之前还万般不解自己的皇兄为何宁愿放弃至尊之位也要屈膝于别人手下为臣的鸾梓阳,如今连一个想要反驳自己皇兄的借口都再也找不出。

苍月的帝王…

有此人在,只怕任何人想要一争天下,都得随时做好全军覆没的准备。

此时此刻,他终于稍微有一点能理解皇兄的决定了。

330.第330章 乐在其中

碧月站起身,恭敬地道:“主人连天连夜赶路,此时定是累了,属下去给主人收拾好厢房,稍候请主人先入厢房休息一下。”

“无妨。”苍昊道,“本王住在末儿的房里即可。”

碧月愣了一下,随即应道:“是。”

苏末眉头一挑,唇边勾起慵懒而愉悦的弧度。

“这是要光明正大占便宜的节奏?”齐朗挑眉,“你与我家少主成亲了么?”

苍昊淡淡睨他一眼,浅浅一笑,“你有什么意见?”

那笑容,简直是绝代风华,绝世无双…齐朗眼睛差点都被闪花,在心里低咒了一声,真是活见鬼了!

一个男人生了这样一副容颜,根本就是上天专门派来收拾他家少主的。

恨恨地想了一通,又想起少主的警告,齐朗不由更加郁闷,没好气地道:“我哪敢有什么意见?”

少主看起来那么期待着被占便宜,他还能说什么?

苍昊低低笑了一声,似乎很是愉悦,“看在末儿的面子上,只要不是很过分的行为,本王倒是可以对你容忍些。但聪明人需得有自知之明,即便本王容忍,你觉得本王的手下爱将能不能容忍?”

这是在吓唬他——难到他看起来就那么像是被吓大的?

齐朗撇了撇嘴,瞬间就露出了睥睨不屑的神情,几乎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他们算什么东西?难不成我还怕他们不成?”

不过,冲动的话到了舌尖又及时被咽了回去,他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光芒四射的红衣舒河,舒河回他恣意一笑,眉目一闪而逝的是说不出的冷意。

转眼再扫过谢长亭,齐朗几不可察地抽了抽嘴角,得了,他承认自从上次被揍了一顿之后,他如今是不敢动真格地得罪这个看起来十足无害的男人了。

齐朗左右看看,才蓦然发觉自己现在已经是孤立无援,若真到了自己惹事的时候,只怕陷入爱情泥沼里的少主都不一定会站在他这边…混到这种境地,当真是欲哭无泪了。

形势比人强,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忍还不行么?

在心里给自己找了几个理所当然的借口聊以安慰,齐朗最后还不忘睇一个哀怨的眼神给苏末,苏末慵懒地挑眉一笑,不以为意。

苍昊负手凝视着苏末眉宇间丝毫不愿掩饰的开怀,唇角的笑意柔软,凤眸深处,情意浓浓。

“累了没有?”素手轻轻摸了一下苍昊的面容,苏末眸底闪过一丝担忧,拉着他的手便往大厅走去,“先去里面坐下来歇一会儿,先喝杯暖心茶解解疲渴,再吃点点心垫垫肚子,然后在本姑娘陪同下去洗个鸳鸯浴…本姑娘很乐意做一回侍婢,伺候美男陛下沐浴更衣兼侍寝,有什么天大地大的事都等睡足觉了再来谈。”

苍昊眉梢一挑,笑道:“末儿,本王没那么娇弱。”

“管你娇弱不娇弱。”苏末淡淡道,“就算你是修炼了一副仙骨灵根,该休息的时候还是得休息,否则本姑娘可不依。”

苍昊淡笑不语,任由她拉着进了厅里坐下。

舒河显然有些搞不清状况,犹记得当初离开月城时,还听说是自家主子威胁兼利诱,才让末主子不得不妥协,怎么如今看来苏末不但一颗心全贴在主子身上了,连身体也迫不及待地要贡献出去了?

彼时,苏末清冷如霜的眉目还残留在脑海中没有完全褪去,此时呢,却已是柔情似水了?

望着两人的背影,舒河挑眉道:“主子与末主子二人,究竟是谁在占谁的便宜?”

“谁占谁的便宜,两人都是乐在其中的。”碧月微微一笑,风情万种,“你不妨把这当做是主人与末主子二人之间的闺房乐趣。”

舒河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敢拿主子说笑,你也活得不耐烦了?”

碧月笑道:“无伤大雅的玩笑,主子不会介意的。”

即墨莲之事,他严重失职,本来以为定然逃不过一顿重责,却不成想居然如此轻松就揭过去了。

碧月放下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顿觉浑身的神经霎时放松了许多,说话便也不由轻快了些。

舒河轻哼了一声,撇了撇嘴角,脸色顿时显得郁闷许多。

“怎么?”碧月奇怪地瞅着他,“发生什么事了?”

“擅自离开南越,被主子罚了。”舒河闷闷道,“为什么我就没这么好运,犯了错却恰巧能遇到主子心情好的时候?”

呃…这个问题,碧月委实是不知该怎么回答,运气好又不是他的错,应该说是托了末主子鸿福…不过,这个问题显然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擅自离开兵营之事可大可小,若主子动真格要治罪,只怕这后果舒河一人承担不起。

稍稍沉默了片刻,他才缓缓道:“很严重?”

“没。”舒河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主子只是当我任性欠揍,并没有真的动怒。”

任性欠揍?碧月静了一下,点头道:“确实是够任性的。”

万里迢迢的路程,虽不知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但作为主将,一句话没通知就私自跑了回来,把几十万大军说扔下就扔下,若是在战场上,能不能当做逃兵直接就军法处置了?

“犯下这样的错,你还指望主子心情好饶了你?”碧月淡淡看他一眼,“若是公子在,少不了也要训你一顿。”

舒河自知理亏,也不生气,反而冲着碧月一笑,“主子虽没怒,教训我却也丝毫没有手软的,最坚硬柔韧的藤条都打到断了,全身上下伤痕累累,连吃饭都不敢坐下,连续几天痛苦不堪,还为此被苍十四那小子狠狠取笑了一番。”

碧月闻言,却是似笑非笑瞅了他一眼,“那是主子有心饶了你,否则即便把你打到爬不起来,藤条也绝不会断。”

“那是当然。”舒河傲娇地扬了下头,“主子疼我嘛。”

碧月嘴角一抽,懒得再搭理他,转身往正厅走去。

主子与末主子在大厅,他身为这里身份最低的一个“自己人”,自然是要贴身伺候的。

331.第331章 挟怨私报

“擅离职守这种错误,最好还是别再犯第二次。”

听不出一丝情绪起伏的嗓音带着平和而淡然的语调,蓦然在身侧响起,舒河皱了下剑眉,转过眼,看着眼前一身玄色长衫的温雅男子,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鸾梓阳,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你是谢长亭?”

“不错,我是谢长亭。”谢长亭淡淡道,温淡的嗓音如凛冽寒风中依旧静谧的湖水,波澜不惊。

“十一年前不自量力地挑衅主子的人,就是你?整整两年的时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后以一盘棋局把终生自由与命运输给了主子,从此乖乖俯跪在主人脚下听令,不得丝毫违抗。”说到这里,舒河冷笑,“从第一次在主子手下惨败那日算起,整整十年零九个月奉命坐镇梧桐镇,如今琅州苏澈归顺主子手下,全权负责琅州与黔国一切事务,你便理所当然地退出了梧桐,跟着主子入了帝都,然后主子任命你做了丞相。”

随着他一字一句出口的话,一直站在谢长亭身后沉默不语的鸾梓阳,脸上渐渐怒气横生,只觉得对方说话时那种夹枪带棒的语气委实让人无法接受。自己的皇兄在东璃一直是人人敬仰臣服的存在,东璃皇室所有宗亲,包括文武臣子无不对他敬畏有加,虽没有正式即位,但俨然已经成为朝堂上名副其实当家做主的人,即便人不在朝堂,一句命令传递下来,没有任何人敢不从…

如今,就因为他与三皇兄的自作主张而被迁怒,当着众人面下跪也就罢了,毕竟那是皇兄铁了心要追随一生的主子。然而,这却并不代表,还要乖乖站在这里任由哪个不知从何处蹦出来的无名小卒冷嘲热讽吧?

那种语气,是在说谁?

鸾梓阳神情冰冷地直视着对方虽耀眼夺目却显然不友善的面容,几度欲开口,却最终生生忍下。

那个能叫皇兄毫不犹豫地下跪请安,继而卑微地请罪的苍月皇帝,此刻就在厅里,他不愿再因为一时冲动而给自己的皇兄惹来麻烦。

如今,很多事情已经是木已成舟,不是冲动便能解决的了。

谢长亭却静静听着,表情不见丝毫变化,即便对方说话的语气善意全无,甚至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意味。

直到舒河说完,谢长亭才淡淡道:“忽略你话中的鄙夷不计,所陈述出来的,确是事实。”

舒河的敌意自然不是没有理由,他冷冷道:“若想当皇帝,回到东璃去呼风唤雨没有人会阻拦,但一日待在主子身边,私下里的小动作最好不要有,主子可不是你能随意愚弄的。”

“不管你是惊才绝艳也好,谋略无双也罢,若要一争天下,可光明正大与主子一较高下,纵然输了,也证明你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若是存着什么不良的心思待在主子身边,且不说根本不可能瞒得过主子的眼皮,只怕到时输得一败涂地时,想要留下一具全尸都难。”

这番话,说得是不是太有气势了?

想要留下一具全尸都难,啧!估计姓谢的这辈子还没有人真正与他讲过这句话…齐朗双臂环胸,饶有兴味地待在一旁看戏。

谢长亭不是他的敌人,舒河也不是他的敌人,但严格算来,这两人暂时也绝不可能算是他的朋友,既然不是他的朋友,两人发生窝里斗,对目前无聊又郁闷的他来说,绝对是他最喜欢也是最值得他观赏的情节大戏。

双方各使神通,最好能由简单的动动嘴演变为全武行世纪大战,拆了这座别院都不打紧,最重要的是能打个两败俱伤,看他们的主子还会不会再继续威胁他?

生平第一次,被人威胁得这么彻底,偏偏形势比人强不说,最教人郁闷的是技不如人,无形中气势就被人甩了几条街。

齐朗以为这番话会让谢长亭动怒,毕竟那语气实在太不客气了,若是放在他齐朗身上,是绝对不可能忍得下来的。俗话说,是可忍孰不可忍,人家都嚣张地欺到头上了,谢长亭即便不会大怒,变变脸色也应该会有的吧?

不只他这么认为,鸾梓阳也同样以为自己皇兄必然会勃然大怒,毕竟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说严重点,已经有侮辱的意思在里面了——

若皇兄当真要做皇帝呼风唤雨一争天下,此刻又哪里会在这里?若真的存着什么别样的心思,又怎么可能以生生折了一身傲骨为代价?

曾经的皇兄,也是如眼前这红衣男子一般夺目耀眼,张狂不可一世…

想到一去不可追的往事,鸾梓阳心头划过阵阵怅然。

不禁想,这世上既有了皇兄这般人物,为何却还要出现一个如谪仙降世般清贵完美的苍月皇帝?

“曾经谢某只觉得舒河稍显幼稚。”谢长亭温雅淡然的嗓音响起,月夜下,他负手而立,淡然的眸光在舒河面上一扫而过,讥诮的弧度隐隐浮现在嘴角。

舒河挑眉:“如今呢,更加幼稚无双?”

“不。”谢长亭淡淡一笑,“是愚蠢无双。”

“你——”

对舒河脸上突变的表情视而不见,谢长亭眸光定格在主厅的方向,神情悠远,眸底闪过几许别样的光芒,淡淡道:“谢某如今身为主子钦点的丞相,万人之上,你纵是功勋卓著,此际得罪了谢某,就不怕谢某来日挟怨私报?”

挟怨私报?

齐朗一愣,随即感到无语,谢长亭你有必要这样吓唬小孩子么?

你会挟怨私报,说出来谁信?

舒河冷笑道:“我倒是不怕,你是丞相不假,我还是主子亲封的亲王呢,横竖你不敢杀了我吧?”

“杀了你却是不必。”谢长亭道,“只是刚刚谢某说过,擅离职守之类的错误还是别再犯第二次,否则谁也救不了你。谢某于主子手下惨败不假,但对付你一个小小的舒河还是绰绰有余的,不信,你可以试试。”

“知道你武功高。”舒河道,“否则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挑战主子,但你是否以为舒河就是个软柿子?”

332.第332章 无神论者

能领兵几十万并且手下将士无一人不服,一令既出,全军震动,这样的人又岂会是个软柿子?

谢长亭瞥了他一眼,却显然不欲再搭理,慢慢踱步往主厅走去。

这也太…目中无人了吧?舒河瞪着他的背影,嘴角一抽。

他当然不是真的怀疑谢长亭待在主子身边另有目的——主子信任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会去怀疑?他只是故意想寻他个不开心,冷嘲热讽,也只是想看看那张总是一成不变的温淡表情是否会变色。

如今看来,激将法彻底宣告失败。人家眉毛也没皱上一下,反而真显得自己有些愚蠢了。

“谢长亭对你家主子的忠心,绝对不需要任何人来怀疑。”齐朗淡淡道,“那是刻进了骨子融入了血液里的执着,除非全身鲜血流尽,骨头碎成粉末消逝在尘土里,否则,他的这份执着,必将持续一生。”

“本将军自然知道。”舒河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生生世世都无怨无悔呢。”

鸾梓阳表情一愣,随即复又感到气愤,这人居然知道?那他刚才那番话,是故意的?

齐朗挑眉道:“我是无神论者,对于生生世世的说法,持保留态度。”

“咦?”舒河显然颇为讶异,“你不是九罗的大祭司么,侍奉神灵的人却说自己是无神论者?你脑子没毛病吧?”

“我的脑子好得很。”齐朗眼角一抽,额头隐隐有黑线降下,“若不是因为不相信真有神灵存在,本大祭司怎么会选择离开祭司殿?”

“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吧。”舒河嗤笑,“要不然就是态度不够虔诚,被神灵嫌弃了。”

“你这个人真是欠揍得很。”齐朗这般说着,突然似想到了什么,“凤衣楼楼主得到消息时,你们才刚刚进入西域境内,即便去掉消息在路上耽搁的时间,按路程最少也还要六七天才能抵达这里,你们坐飞机来的?”

“飞鸡?”舒河愣了一下,“鸡会飞…还可以坐?”

他觉得大脑有些转不过来。

齐朗嘴角一抽,镇定地道:“我的意思是,你们是骑马来的?”

“我与主子用轻功赶来的,马的速度太慢了。”舒河瞅着他回道,心下仍在想着飞鸡是什么意思。

齐朗却暗自一惊,轻功?

以苍昊的身份,若是骑马,所乘自然不可能是一般马匹,一路上又遍地都是凤衣楼的势力所在,哪怕一日换三匹千里马也完全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这样居然还嫌太慢?

他们的轻功,居然比千里马的速度还快么?这是不是已经不科学到了恐怖的地步?

齐朗震惊中沉默了半晌,才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的轻功…谁教的?”

舒河蹙着眉,还在努力思考飞鸡的意思,对齐朗问的问题也没大上心,淡淡地道:“主子教的。”

话说完,料想对方也不可能告诉他飞鸡是什么意思,于是也不管齐朗此时对他不科学的轻功是什么反应,迳自转身,也离开庭院往主厅去了。

还留在原地的齐朗蹙了蹙眉,觉得自己被完全忽视了。

主子教的…这么说来,真正恐怖的,只是那个皇帝陛下了。

眸光一转,瞥见同样尚站在院子里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鸾梓阳,齐朗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俊脸上神情微敛,淡淡道:“你觉得怎样?”

“什么怎样?”鸾梓阳愣了一下。

“那个雪衣男子,是苍月年轻的帝王,也是九国未来的天下之主。”齐朗看着他,以调侃的口道:“就算你曾如何不甘心,如今亲眼见到了这个人,也该是可以理解你的皇兄为何做出的这个选择了。撇开他自己心里的执念不说,这一举动,何尝不是在拯救东璃皇室的宗亲?如果你们还打算一意孤行,非要争夺这个天下江山,即便最后不落得整个皇族覆灭的下场,也绝对不会有一丁点机会保住皇室尊荣。”

鸾梓阳迳自沉默,什么也没说,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复杂难辨,似乎仍有什么事想不通。

仅从轻功上来看,那个年轻的天子便是一般人只能仰望而不可高攀的,若其他方面都如轻功一般卓绝,皇兄败在他手里却是一点也不冤了。

只是,十一年前,那个天子还仅仅是个年幼的少年…

“你的皇兄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大概你比谁都清楚,莫说最后苍月的皇帝能不能饶过东璃皇室,即便是谢长亭,若你们惹急了他,你觉得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或者我也可以问一句,如今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江山社稷,东璃皇族还是仅仅只是那个人在他心里不可动摇的地位?”

“那你呢?”鸾梓阳看着他道,“如果没猜出,你的少主与你情谊深厚,非一般主从关系,此刻你心里又是什么感觉?有没有一种被抛弃被疏离的失落?”

“怎么可能会有?”齐朗淡淡一笑,“少主能寻得幸福,我只会高兴,至于疏离与抛弃,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你这么笃定?”

齐朗丝毫没有犹豫,“这是自然,我与少主的情谊,如你此类的凡夫俗子,是不会明白的。”

很多时候,失落和哀怨是故意做出来调剂气氛的,他的少主,即便一颗心被那个男人拴住,也绝不会因此而与他有半分疏离。否则,苏末又怎么可能会在发现蛛丝马迹之后迫不及待地专程走九罗一趟?

鸾梓阳一时竟有些无言,眼睑垂下,表情稍显复杂,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凡事别太强求。”

看在目前彼此是同病相怜的份上,齐朗只这么了一句聊表心意,随即望了望天,再不多时,天就要两亮了。

贵客临门,所有人都去伺候了,大概少主也忘记他肚子饿得咕咕叫的事实了,齐朗不无哀叹地想着。

叹了口气,还是先去睡一觉来得实际些,养足了精神,才能继续面对前方不知何时就会扑过来的重重困难与险境。

于是,齐朗也毫不留恋地走了,独留鸾梓阳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站在凌晨的凉风之中,漫无边际地思考着,惆怅着…

333.第333章 火眼金睛

“所以你们刚才从外面回来,是去军营里刺杀对方主将了?”

缓缓啜了口茶,苍昊偏首看着偎在身侧的苏末,淡然笑问。

“只当练练手而已。”苏末慵懒地趴在他肩头,侧首亲了下他的脸,满足了叹了声:“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苍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思念这东西,真是磨人。”

苍昊微微一笑,“是你自己要与本王分开的。”

“唔,我太蠢了。”苏末真心诚意地认错,“放着如此绝色美男不好好享用,偏偏要自讨苦吃地各地辛苦奔波,本姑娘发誓,下次再也不能再犯这种愚蠢而低级的错误了。”

舒河走进主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小鸟依人的画面,主人的容颜绝世脱俗,苏末同样不差,这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集天地灵气孕育出来的世间精华。

真是一副美好得让人不忍破坏的画面。

但是,舒河嘴角抽了抽,对女修罗一瞬间化身为绕指柔的事实还是没办法太早适应。毕竟,他对苏末的印象还停留在月城庄园的校场之上,浑身散发冷酷无情气息的女子,与此时柔情似水的苏末,当真是同一个人?

眼角余光淡淡一瞥,碧月与谢长亭站在一旁却是垂着眼,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这般看来,末主子倒是对主子够直接的,我行我素的性子无时无刻不呈现在众人眼前,即便这本应是闺房之内才该有的亲密举止,当着外人面,做来也丝毫不曾避讳,并且如此理所当然。

“听说你让十四那小子领兵,打算让他上战场历练历练?”苏末懒懒地勾着苍昊的脖子,在他耳畔轻声娇语。

苍昊淡淡笑道:“虎贲军来此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对付纳伊。”

“嗯?”苏末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不妨猜猜看。”苍昊漫不经心地笑语,视线扫过舒河,淡淡道:“你不是嚷着想念末儿了,怎么这会儿却如此安静?”

“这不是看末主子正在施展万般风情讨主子欢心,不忍心打扰了主子的兴致么。”舒河唇角勾了勾,带着些明显取笑的意味,不过话刚说完,又有些懊恼似的瞅着苏末,“呃,我没有冒犯末主子的意思,没经大脑思考,话就这么蹦出来了…”

小声的辩解,渐渐消失在苏末慵懒含笑的眸光中,舒河脖子一缩,顿时就不说话了。

“想我了?”苏末挑着黛眉,懒懒地问了一句,“想要我与切磋一番才是真的吧?”

舒河嘿嘿傻笑:“什么事都瞒不过末主子犀利的眼睛。”

苏末淡淡道:“火眼金睛。”

“什么?”舒河一愣。

“火眼金睛。”苏末重复了一句,接着解释道:“就是修炼到家,眼神犀利,能辨别各种妖魔鬼怪的意思。”

妖魔鬼怪?舒河愣了一下,脱口道:“末主子修炼成仙了?”

苏末嘴角一抽,瞬间无语,这家伙,能别这么…逗么?

“末主子说的只是一个比喻。”碧月也有些受不了这个家伙在某些方面太过弱智的表现,有时候真想不通他在军营中究竟是怎么建立威信的,偶尔来这么一次,手下将士不知道会不会以为他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舒河撇了撇嘴,闷闷地哦了一声,刚想闭嘴,又想起了自己心头的疑惑,便道:“末主子,那个…飞鸡是什么东西?”

飞机?苏末抬眼看着他,淡淡笑道:“是一种形状像鸟的庞然大物,能在空中飞行,速度很快,若乘飞机从苍月到纳伊,大概只需…”

说到这里,她微微顿了下,道:“九国之中,苍月离哪个国家最远?”

“东璃,两国相距两万三千多里。”舒河答道,“末主子问这个做什么?”

“若从苍月搭飞机到东璃,大约不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就可抵达。”苏末只做了最简单的解释,横竖说的多了他也不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