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敖冽鬼使神差般走过去,一只手撑住床沿,另一只手越过她,在她身边的床垫上按了几下。

虽是隔着一副眼镜,夏雅依然能感觉到要从这人眼睛中一跃而出的压迫感,出浴而染上的湿气让男人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形象中,多了份不羁的奔放。

他压低嗓子,在她上方轻声道,“是不够软。”

言辞之间,像拿这床与她做出了一个比较。

高大身影沉静而透着禁欲的气息,被笼罩在他身下的夏雅,觉得此刻的自己仿佛一片落叶,无法再主宰自己,只能浮浮沉沉、随波逐流。胸口发紧,呼吸起伏变得更加急促。

注意到这些变化的人,终于不再施压,他起身往客厅,边走边道,“你有空写一个要寄喜帖的名单给我。”

夏雅赶紧一骨碌坐起来,跟在他后头说,“你这是决定要办喜酒了?那可真不好意思,我倒改变主意了。”

商敖冽回头瞅她,夏雅摆手道,“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仔细考虑过了,咱俩现在关系特殊、情况特殊,确实不适合张扬,你要是没啥意见,我就请几个朋友,大家一块吃顿饭算了。”

商敖冽笑笑,说,“也好,等过几天有人来给你量尺寸,再怎么从简衣服总要新的,饭店我来订,时间安排在你的硕士考试之后,把精力先放这上头。”

这时的夏雅低着头正琢磨另一件事,没把心思放在他说的那番话上,自然也就没听见其中透露的可疑信息。

她想,商家是富过三代的豪门,商敖冽又是他们家的长子嫡孙,就算他不想大办,他们家难道也没人吭声?

“那你爸妈,都有空呗?”于是就这么脱口而出。

商敖冽愣了愣,只说:“四月他们都没空。”

“那就改个日子好了。”

他又回答,“我只有那天有空。”

夏雅瞪了他一眼,以为他是和家里闹矛盾了罢,一时也没再多问。

商敖冽在饮水机前倒了杯温的,夏雅说的也觉得嘴干,以为这是他给她预备的,伸手就往他那儿抓杯子。他也没避开,两人的手突如其来轻轻贴覆住彼此。

夏雅长这么大也不是没拉过男人的手,这回也不知怎么的,手心烫的快要冒汗,她一面觉着害臊,一面又想,他们都要结婚睡一块了,还避什么嫌?

商敖冽笑她,“你就这么想喝?”他先她一步松开了手,自己再去倒了一杯水,准备去卧室补眠。

夏雅坐在沙发上鄙视他的时候,商敖冽拿出本教参递给她。

“你回去也是复习,不如在这好好看看这本书,等我醒了考你。”

夏雅不甘不愿地接过厚厚一本,发现其中密密麻麻做满了详尽的阅读笔迹,再前后观察,此书有被使用过多次的痕迹,页面都被翻旧了。

“这本教参是我偶然找到的,当时在Harvard看过,有用的地方都做了标记,你的水平应该都能懂。”

夏雅一脸受教,眼看商敖冽要去休憩,她突发奇想,故意问道,“哎,商敖冽,你把我娶回家是用来做摆设的?”

商敖冽脚下步子延缓,在关门前,侧过脸嘲弄她道,“我把你娶回家,是用来供着的。”

临近暮春,这座城市的雨水也一下子多了起来,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草木都长的融融冶冶,人的心情也跟着散散淡淡。

夏雅收到西泠医科大学的硕士生复试通知,那天早上她穿戴整齐,特意化了淡妆。听人说考研是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却表现的尤为自如。

关珊珊早说了,“咱们夏大小姐人漂亮,又有学问,男导师们决计是会想抢的。”

她说的并非夸大其词。现在的导师们,喜欢的不光是你会做题,他们更加注重会做事做人的学生,故此自身的性格、表现力都极为重要。

夏雅性子伶俐慧黠、颖悟绝伦,再加上面貌精致秀气,念本科时就已经是传说般的存在,大多数同龄的男学生都很乐意将她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几位学者教授朝着关珊珊他们迎面而来,商敖冽站在一群资深导师中间,如往常低调,奈何始终拔尖。

俩人视线相触,夏雅笑着张嘴,不待她说话,对方已经迅速别过脸,与身边的另一位教授点头洽谈,径自与她擦身而过。

夏雅愣在原地,转身看着已经走远的背影,愤愤然道,“又在我面前摆他的臭架子!装什么不熟啊。”

关珊珊在旁取笑她,“你看你小家子气了吧,人商老师是为了避嫌,一会这些都是要参加面试的导师,你俩要是眉来眼去的,别人能不多想么?”

夏雅想想也有道理,扭头又瞪了商敖冽一眼,才算作罢。

复试的答辩一路顺畅无阻,导师们看惯了形形色色的考生,而对那种态度不卑不亢谈吐大方,逢人就笑,俏皮的笑又特讨人喜欢的年轻女学生,他们倍感亲切。

同时面对老师们的提问,夏雅也对答如流且滴水不漏,这功劳要归某人的指导有方,商敖冽几乎把导师们会提出的问题都替夏雅练习过一遍。

一室的老师们满意点头,就连其他等着答辩的考生都忍不住像她投去惊艳目光。

“我认为夏雅同学很适合我们肿瘤药理学这块的研究,之前她已经对各种抗癌药物有所了解,且我相信她对咱们的研究会有足够的热情。”

她当然有所深入研究,特别是当时得知亡父患癌之后。想起夏都泽,夏雅脸上的笑渐渐淡去,眼眶微微泛光。

身穿西装的商敖冽一丝不苟坐在她对面,这时他从椅子上坐正了身,双手叠交在桌面,似乎做出了即将参与讨论的姿态。

一位老教授说道,“那可不一定,我看心脑血管也很适合她来嘛。”

“就是就是,你们肿瘤研究去年就没有取得多大进展,还是咱们这里有发展前景。”

“神经药理学的前途也很明朗”

唯有生.殖药理学的导师们不知如何发言,他们虽然也想抢人,但要夏雅这样的女学生去研究药物对生.殖功能的影响,或者说是新型避孕药的开发特别是男性避孕药的开发他们开不了这个口啊!

其中,安教授授过夏雅的课,他笑着抬手示意老师们先不要自己讨论。“我们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药理学,夏雅,只是你认为会对哪个研究方向更感兴趣?”

夏雅记得,商敖冽曾经问过她的,当时她回答的就是,“指导临床合理用药。”

所有老师不再争论,往商敖冽那块投去目光。他无疑就是临床药理学的唯一一把交椅。

实际上,导师之间选人也是有先后权力的,一般职位高技术好名气大的导师会有先行权。在座各位中商敖冽虽属年轻,可他是Harvard海归,学历职称、研究成果的级别样样拿得出手。

此刻,他侧过身,看向一旁的同行们。那整身的文化底蕴、文学素养,更为突显了商敖冽的与众不同。

“是棵好苗子。”他的声音不高,足够压过所有人,“我要了,正好手头课题需要助手。”

导师地位高,学生自己又要求去,其余老师们不再多言,夏雅看这“战况”激烈,不知不觉都湿了手心。

就在这时,一位中年男老师开口了,他的脸上看似带着笑意,但那笑却未曾抵达眼睛。

“现在这社会还真是人才辈出,商老师年轻有为,挑着带的学生也是青春靓丽,才刚回国就有女学生慕名拜至门下,咱们是老化石了,都比不上喽。”

这话让在座的老师们听着倒也未曾多想,只是同样等候答辩的考生们忍不住切切私语起来,一时教室内的气氛变作异样。

夏雅是心虚,深怕被人发现她与商敖冽关系特殊,额头被吓得沁出冷汗。

那人却不以为然,一本正经的接话:“现在这社会同样也不存在性别歧视,我听咱们的老教授何老说,目前国内很多学科招研究生,导师都会有性别歧视,他们认为很多方面女性确实不如男性,其实这并不科学,国外也不存在这种风气,就比方说这位夏雅同学。”

商敖冽拿着成绩单的手加重了施力,他眼神微微眯起,直言不讳,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要?”

〇八、新婚之夜(一)

少年得志的归国博士后,在新上任的学校混的风生水起,招人话柄或者招人嫉恨那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只是不论明枪暗箭,商敖冽都不在话下。

“夏雅在专业方面过关,综合起来看,各方面素质也非常优秀,她不比任何一个你们带过的学生差。”

经过商敖冽的一番言辞,何老教授首先坚决地表态,“说得好!别说咱们小商,这小姑娘也对我老人家的胃口,这样吧,商老师,不如咱们交换?我拿我手下两个年轻的男同胞调给你?”

何老教授的话引得在场众人哄笑,商敖冽嘴角也噙了抹笑,推推眼镜,轻声说,“何老您说笑了,两个我带不了,一个就够了。”

他的形象严谨古板,但那极具风度的谈吐却让学生们再不能淡定,舆论的主轴已经在潜移默化间改变,商老师的人格魅力征服了流言蜚语。

总算导师的事也定了下来。

商敖冽结束面试刚回办公室,就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在等他。

“商老师,今天谢谢你的表扬。”夏雅笑盈盈地鞠躬,趁着对方弯身开门,她语气暧昧地揶揄,“原来你,就这么想要我?”

商敖冽出其不意,动作奇快地用手指弹了下她的额头,视作警告。

“现在只不过是师傅领进门,我的要求会很严苛,你做好准备。”

夏雅“哼”了一声,“我几时怕过你了?”

他对于自己会做夏雅的硕士导师一事,早就势在必得——这是那姑娘后来才总结出的真相。

硕士生的面试隔天,为人正派的商老师就约她在车站见面,夏雅下了车就跟在他后头走。

去到婚姻登记处,早已人声鼎沸,夏雅留意到大多数来登记的都是年轻人,个个精神奕奕,穿戴整齐。

反观他们,商敖冽依旧戴着他那副厚眼镜,穿着灰蒙蒙的西装,人多地方小,他行动不便,一拐一拐的更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夏雅今天也是清汤挂面,可她素归素,那小蛮腰、小脸蛋还是备受瞩目,其他小夫妻见了他们这对组合,迫不及待都想扭头与另一半窃窃私语些什么。

商敖冽拿到等位号码,转头交给夏雅,她看见上面印了箭穿红心,直到这一刻,内心忽然有了一种怦然心动的错觉。

后来趁着他不注意,悄悄藏在包里收了起来。

商敖冽见还得排一会队,就先带她去附近找馆子,随便吃点填饱肚子。

夏雅今天兴致还算高昂,支支吾吾又说到婚前体检,对方神色不见变化。“不用查了。”

夏雅略微感到诧异,这人做事从来心细如尘、循规蹈矩,婚检又不算坏事,这会子他却说不用,莫非他有暗病?

这心思活生生把她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商敖冽看她脸色惨白,不由奇怪,“我听你爸以前提过,你一直在哪家医院做体检的?”

夏雅点头,“你有什么建议?”

商敖冽道,“这习惯很好,继续保持。”

她也不知这算不算某种关心,低头乖乖吃饭。回去又排了会队,终于轮到他们,听课缴费填表登记,有位中年妇女向他们推荐买两个红盒子,用来盛结婚证用的。

夏雅杵在一旁没出声,眼巴巴瞅着人家手里的。她对于商敖冽的行事作风自以为已经了如指掌,知道这位先生是不爱乱花钱,更反对她乱花钱。

哪知商敖冽拿着盒子塞到她手里,要她自己收好,接着又说,“你把人看的都吓跑了。”

夏雅这才收回视线,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核对完手上的结婚证有无错误,夏雅把红盒子揣到包里,忽然意识到,自己签字的瞬间,居然就结束了二十三年的单身。

她一时有点怔住,又有些恍惚,仿佛青春忽然收尾,要人措手不及。其实从前几天得知今日要来,她心里就一直乱哄哄的,可是,既然自己早已经做出决定,就不可能有后路可退。

商敖冽见她表情隐约带着失落,便对她笑笑,神色冷静。“来,背你上车。”

夏雅吓得话都说不出,商敖冽好笑着问,“这什么表情?我还能吃了你么?今天你是新娘子。”

她略略反应过来,心说这男人竟然还有点情趣可谈。于是,瞧瞧周围也没什么人看他们,就不客气的扑了过去。

“你可背稳了,别把我摔着啊!”

从相识起,这还是第一次称得上“亲密”的举动。

夏雅伏在他宽阔的脊背上,不安的心情终是得到疏解。她的双手轻轻抱着他的颈项,不经意间留意到那双被遮掩在镜框后头的黑眸。

如有海水暗涌,深不可测。她一时看得着迷,视线也就越发灼热。商敖冽回过头,与她对视,她又立刻很没出息地别开脸。

不知从前听谁说过,结婚是一场赌博,要勇敢去赌。

夏雅自诩不怕赌博的人,只是长久以来,都缺少一个人,让她甘心去下注。如今,她不敢确信,商敖冽是不是她的Mr.Right,但只知道,他是愿意与她一同去赌的人。

并且,他也是她甘愿,一同去赌的那个人。

转眼到了摆喜宴的那天,商敖冽大清早就去了夏家,而夏雅一夜未怎么睡好,好在之前已经去美容院做过各种美体紧肤,看起来格外的容光焕发,活脱脱的一位粉黛佳人。

商敖冽把车停在门口,她出门时见他一直不停在接着电话。这男人究竟是有多忙?就不能消停会么。

是以见了面也没啥好脸色给他看,夏雅刚在副驾驶落座,他就闻到她身上有种淡淡的乳液芬芳。

她板着脸道,“我正要和你说件事。”

商敖冽发动引擎,静候太后圣旨。夏雅才要问他有没有带着上次她给的一对婚戒,刚巧一个电话打到男人的手机上。

商敖冽看了看她,还是按了接听键。

“商教授啊,你的戒指还是没找着,到底咋办啊?!要不我现在去给你们买对新的?你媳妇戒指戴几号啊?”

车内一阵安静,商敖冽直接挂了对方电话,他皱着眉头,见夏雅垂下脸没说话,片刻,她伸手问他要。“我上次给你的婚戒呢?”

商敖冽说,“昨天去了趟酒店,大概落在那了。”

夏雅觉得自己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拍婚纱照、没有仪式、更无蜜月,她唯一的愿望是能够与他在十几号人面前交换婚戒,可他连这东西都能弄掉。

夏雅气的哭出来,用手揉起眼睛,商敖冽余光发现她沮丧的抹泪,把车往路边一靠,一只手撑在方向盘上问她,“好端端的,哭什么?”

她也觉得不吉利,赶紧止了眼泪,赌气推他。“你这个人,整天除了想着你的研究你的课题你的实验你还把什么放心上了?”

夏雅越想越委屈,“商敖冽我告诉你,这婚戒是我奶奶祖传的宝贝!你要是找不着,我我就搞婚外恋!让你颜面扫地!”

商敖冽听得好气又好笑,“你倒是够狠,怎么,是已经找着下家了?”

夏雅一愣,才觉得话说的太过分,商敖冽也不由想起上次在校门口牵她手的男人,俩人心里各自发堵,不再多话,他重新踩下油门。

夏雅本来想赌气说,这喜酒她也不想喝了,索性大家都散了吧,可当抵达商敖冽口中所谓的“酒店”,她惊呆了。

这是西泠市最著名、最浪漫的“结婚圣地”——索菲雅教堂。

不仅礼堂修建的高雅,还有神父为新人见证,教堂四周更有音乐喷泉、开放式大型绿地,想在这里举行仪式的预约早已经满档,直接排到了五年之后。

商敖冽知道她是基督徒,他特意安排的?

关珊珊一见到他们的车赶紧奔过来,“商老师,你们可来了,新娘子快跟我走。”

夏雅莫名其妙被她拉了下去,接着一堆人围着她,风风火火往休息室赶。

商敖冽将车停好,他倚靠在车门前,对面有一位穿白色西装的大少正喘着气,朝他拼命挥手致意。

商敖冽皱皱眉,松开了领口。

顾柏也根据与这人多年处下来的经验发现,但凡他做出如此举动,说明此人内心目前极度烦躁。

顾大少再次意识到自己已经犯下弥天大错。

商敖冽外表不见变化,但手上聚集的劲道恨不得要将他揍趴在地。“我唯一交给你这个伴郎保管的,就是那对戒指。”

顾柏也擦了擦汗,“可不是,我真一时糊涂随手就不知放哪儿了铁定是在这块地方丢的,才转身的功夫”

少爷知道这下事情不好收场,赶紧更为积极地打发手下四处去找。

当初,就是顾柏也托了关系,得知有对新人临时取消婚宴,才能让商敖冽与夏雅插了空挡。

这会儿,夏雅看着休息室中央,居然挂着一件Verawang的绝美婚纱,她头晕目眩。想那《绯闻女孩》女主Blair的婚纱,也是出自她的手笔。

对于每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孩儿来说,Verawang的婚纱不仅代表价值连城,它更是一个神圣的珍贵承诺。

夏雅转头问关珊珊,“你把我的册子给他看过了?”

要不是组织里出了叛徒,那个男人估计连Verawang是谁都未曾听说。

关珊珊“嘿嘿”笑了几声,一边替死党换衣服,一边大赞她皮肤光滑细腻。“妈呀,小雅你今天美的,女人见了都想毁你容!”

专为夏雅本人所设计的婚纱上,蕾丝花边纱质惑人,裙下大摆犹如花般锦簇,全身并无多余夸张的点缀,艺术般地融化糖霜,凝成刺绣。

她天生能够以色事人,却又丝毫不见媚俗。

当冷旸推开门,见到已经画完妆、换上婚纱的小女人,那肤若凝脂的光洁让人喉咙不由紧了紧。他解松了领带,冲娇羞的夏雅点头。

“已经准备好了?”冷旸挑起她的一咎柔软长发,放在唇边温柔的亲吻,“真想带着你私奔。”

那声音沙哑,满满的皆是不舍与遗憾。

这是一场近乎完美的婚礼。几十米长的红毯铺落在天主教堂的大堂中央。

当结婚进行曲的前奏响起,夏雅深呼一口气,让自己尽量放松。六对伴郎伴娘之后,就该轮到她上场,她手拿簇拥着的捧花,洁白的新娘婚纱如银雪般覆盖在地。

娇艳欲滴的红唇,兰花色的清秀眼影,夏雅挽住被邀请来充当娘家人的章律师的胳膊,一步步走向那个即将与她携手的人。

站在圣坛前的男子转过身,一袭黑色新郎装,风度翩翩、潇洒挺阔。

夏雅愣了愣,咦,这帅到掉渣的男人——是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是存稿君,本人去了南京,不知道有没有网络可以更新,终于如果没有的话今天的更新依然会用存稿君发出,三天才能回来QAQ可能留言来不及回复,我会想念大家的,记得给我留言!下章是婚礼,婚礼之后就是你们懂的。

白西装这张好适合顾少?~然后是VERAWANG的婚纱示意图

〇九、新婚之夜(二)

夏雅揪紧手中象征着纯洁与高贵的捧花,错愕地盯着代替章律师接过她的手、并与她一同走至神坛的男子。

他的黑发不再梳成老土的样式,无时无刻不挂在脸上的厚镜片终于卸下,那双黑眸微眯,正打量着盘发红妆的她,他的眼睛缘何这么的迷人?似远山蒙蒙、清冽俊朗。

不知何故,商敖冽的整个形象都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转变,特别是此刻他的嘴边还噙着抹玩味的浅笑,像多了份危险的警示。

夏雅心下不解的小声确认,“商敖冽?”

他低首取笑道,“脱了衣服你不认识,穿上衣服也不认识?”

裁剪得当价值不菲的名牌西装在他身上反成了一种陪衬。夏雅被他瞧得心里乱糟糟的,别过脸去面对眼前的神父。

教堂天窗洒落下的光亮中,商敖冽取过那对古旧的婚戒,他的一举一动让在场女性根本移不开视线。

“找着了?”她把手大喇喇地伸过去,在他替她佩戴戒指的时刻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