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雅便佯装平静地回答说,“没事儿,我”

还没来得及说完,商敖冽那头似乎很是吵闹,语种混杂。过了一会儿,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劈头就冲她来了句,“夏雅,以后不要随便闹脾气。”

夏雅鼻子一酸,心下一冷,想也没想就直接掐断了这次的通话。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的更新要看情况了,不能保证日更了,55555周二争取更新!

我木有在黑商老师啊啊啊,这几章就是为了要把两人的矛盾冲突放到一起然后解开才好捏~~~请大家手下留情不要太狠啊,暂时的而已!我的男主你们懂得~~~!

收藏上去了呀,花花也应该多一些了才对,肿么好像还是维持在一个数值上捏?大家在吗?

二六、合久必昏(二)

瑞士的日内瓦,是世界卫生组织所在地。延绵的山丘之上,老城区的典雅庄重与新城区的现代产业相互辉映,楼房与楼房之间不存在建筑上的矛盾。

远远的,还能眺望到壮丽的阿尔卑斯山山脉,终年不化的积雪,俯瞰了世人一年又一年。

第一届以“遗传与基因组”为主题的某国际医学研究会在此地顺利召开,这日天空作美,日内瓦气候常年凉爽,白云衬着碧蓝的背景,极为好看。

在容纳数百人的会议中心,商敖冽为众多国外学者教授做着关于某种他参与研发的新型基因治疗制剂的讲解,此间,留意到幕后的男助理对他做了一个“六”的手势。

这是她打来的第六个电话。

商敖冽望向台下听众,眉头轻蹙,集中注意力做着这场重要至极的报告。

可当他意识到为何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还开着机时,他改变了想法。最终,商教授礼貌谦卑地鞠了一躬,宣布演讲中断,请诸位休息片刻。

在一片议论纷纷中,男人从助理手中捞过手机。

此次瑞士医学界的官方医学杂志上特地对这位年轻的中国博士后做了一篇采访,上头还登着一张商敖冽的日常照。那张照片是他与一位当地知名的教授合影,他的笑容清浅,既不过分也不冷淡,倒生出一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气质。

这男人在台后盯着他的手机,一只矿泉水瓶被捏在手里,却没有半点想要喝水的意思。

西泠医学院的安教授表情不悦地走到他身边问,“你知道中途停止报告是非常不礼貌的事,咱们的商教授虽然年轻,可不像是会遇上大状况就紧张的男人。”

商敖冽只好说了声抱歉。

不能怪安教授如此严苛,此次研究会不管是主办、承办、协办的单位说出来那都是赫赫有名,这必将有力推动他们学校在基因技术临床应用的进程,要不是这边的“遗传与基因组医学研究中心”对商敖冽研究的阶段性成就进行了肯定,也不会特邀他出席。

聚光灯打在商敖冽英朗的侧脸,使他的轮廓更显立体。可惜安教授并不知道,他的思绪早已不在这场研究会中。

他看着拨出的号码却再无人接听,猜到那小女人应是生气了。

实际上对于那晚发生的事,他又何尝不是回味无穷。在那晚他终是做了,原来这滋味却比他想的还要具有毁灭性。

他从最初的顺应,原始的爆发,再到渐渐的掌握,最后学会控制并取悦对方。富有生命力的物体与她依附了整夜。

他也日夜怀念着如此的美妙。

在此之前,商敖冽总以为自己只能够细心地在旁观察她。她那么青春靓丽年轻活泼,他不相信自己,更不相信她会对自己产生某种特殊的、深刻的感情。

他身有残疾,又比她大了足有七岁,一直待在实验室里,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她怎么可能爱上他?

只不过,商教授也并非夏雅想象中那种男人,至少他清楚一点:有时候女人不讲道理,基本上是因为爱你。

方才她不停打电话来,让他脑子里突然就多出了一团理不清的线,商敖冽想说,你不要随便闹脾气,我会担心你。

可惜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说出下半句。

他的思考也被安教授打断了。

“你现在提出的只是一个概念方向,未来还需要投入更多时间进行深入研究,才能得到成熟化的临床方案及成品,不要过于心浮气躁。”

商敖冽只是云淡风轻地回了他句,“我的想法并未止步于此。”

他略显狡黠的轻扬眉毛。“这药剂的意义与前景巨大,瑞士国家基金会给予全力相助,安教授,我对结果会保持乐观态度,只是,确实还有很多技术及想法的不成熟,需要通过和其他领域研究小组的合作来完善。”

安教授忽然发现自己作为旁观者,却看不透这位年轻人究竟有多少大的勃勃野心。

但男人自己心知肚明,科研需要合作,而爱情需要征服。女人当然也可以征服男人,前提是男人允许被征服。

商敖冽想,偶尔,他也能允许的。

夏雅与冷旸在一家店门口碰面,冷旸劝她不要像无头苍蝇般在西泠市里找,她收起心烦气躁,想着关妈妈说的那句“我也就是急了才骂了她几句重话,她就撂狠说要跳江”,骤然有了灵感。

结果俩人还真在西泠市的江边找着了关珊珊,当时她孤单一人坐在码头旁的系船柱上,身后不多远的咖啡馆檐下已形成雨帘,地上的雨坑中有树叶随水摇曳,空气又湿又冷。

夏雅走近了,看见关珊珊神色平淡,就像闲散的路人,只是找了一个地方歇息,她全身唯一突兀的地方,就是额头上还留有的些许污血。

漫天雨丝,茫茫无边。与西泠市隔江而望的是一片璀璨迷蒙的夜景,在雨幕下让人更是产生了一种不真切的感受。

“看来咱俩混的都不咋滴。”夏雅两道秀气的眉不住地拧紧,“当然了,我比你多一个小本”

关珊珊看向站在她身边的夏雅,“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你是不知民间疾苦的。”

夏雅细看关珊珊清秀的模样,觉得她还是有些儿精神不济的恹恹状,便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关珊珊摇头,“我想生下它,不过不能让顾柏也知道,否则很难收场前两天晓得自己怀孕,我就和他分手了。”

夏雅并不意外顾柏也会舍得放手,顾少是名门之后,早先光与他传过绯闻的小模特小影星就够集成一本花名册了,何况这两人本身就属于单身男人对一个年轻女大学生产生了某种两.性的吸引,好奇心淡了,多的是其他新鲜的各色女子前赴后继。

即便如此,夏雅还是不曾如此厌恶一个人,满腔都是无法发泄的鄙夷。“他这样不负责任的一个男人,你还要无条件替他生孩子?!”

关珊珊也不与她多做争辩,只说了句,“我现在算是懂了,人世间最悲哀的,莫过于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四个字就说尽了她们自己的不争气。

夏雅忍不住联想,就像她在自己这段婚姻关系中,永远处于下风,心甘情愿被商敖冽呼之则来、挥之则去,那其实是多可悲的现状。

关珊珊极为冷静,像是把今后的退路都已摸得门儿清。“夏雅,我妈是不许我生的,你得替我找个住处。”先前两人争吵,她还不小心撞破头,才致使关珊珊从母亲那儿逃了出来。

“我会继续读研,还好与顾柏也处在一块的时候也攒下一笔费用,能撑过预产期,生完孩子我会自己出去工作,你要让商老师也替我保守秘密,要是被他们顾家知晓,说不定会和我抢这个孩子。”

一提到那三个字,夏雅更加的义愤填膺。“可你这样”她担心舆论会变作一顶帽子压得珊珊喘不过气。

这时关珊珊将视线转向绵绵的江上雨雾,她抬起下巴颏儿,小声说,“夏雅,你和我不一样,我从小就觉得婚姻这东西挺悲哀,也挺现实的,我要不起,也从不抱有期望。就想趁我还爱着那个男人的时候,把孩子生下来好好抚养,以后相依为命,也挺好的。我不会让孩子跟着我吃苦的。”

夏雅天生感性,此刻已呜呜地抱住死党的腰,反倒要让关珊珊哄她。“商老师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你要坚持住,和他好好过日子,总能好起来的,况且不都已被人扑过了么。”

夏雅止住了眼泪,娇嗔地瞪了死党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才提‘商老师’三字,你就脸了呗。”

夏雅摇了摇湿漉漉的脑袋,望见了与她们隔着一段距离站在那儿的冷旸,雨中的他身形格外英朗逼人。

她喃喃道,“可要是男人只知道一天到头忙事业,那留着也没用。”

关珊珊见雨势大了些,就拉着她往回走。“要是给你十个冷旸,我估摸着你也舍不得换下一个商老师吧?”

“靠,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嘛,总这样聪明伶俐真让人讨厌!”

夏雅挽住好友的胳膊,她认为现在只要关珊珊平安无事,什么都是好的。

隔天,商敖冽启程从瑞士日内瓦飞回西泠市,抵达飞机场时,顾柏也一如既往穿了身阿曼尼的西装,倚在一根柱子旁接机。

知道夏雅还在生气没出现,他仍是发了条消息过去,说自己晚些会回家吃饭,要是不高兴弄了就去饭店搓一顿。

谁知顾柏也见了他,第一句便说,“青淳病了。”

商敖冽只道,“那让她去医院。”

顾柏也啧啧两声,“你别转移话题,要真这么容易我会向你汇报么?”

商敖冽心中本就隐约觉得不对劲,听对方这么一说,不由眉峰紧蹙。

那厢,夏雅收到商教授的短信时,正在夏家的独栋公寓里伺候关珊珊,心说既然人都回来了那就好好坐下谈谈,把憋在心里种种对他的不满都倾诉一遍,才能解决根本问题。

虽这样想,当她主动打了电话过去,商敖冽却说自己正要去见贺小姐。

夏雅心里当然很不是滋味,“一定要现在吗?你一定要去?”

商敖冽叹了口气,沉默稍许,“等我回来,有些事要告诉你。”

夏雅心里其实很没底,又不知要怎么告诉对方,这么多天不见,各种复杂的心境融汇在一块,让她都不知要如何表述心里头的想法。

商敖冽安慰她道,“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等我。”

夏雅这才淡淡“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陪着关珊珊闲磕一阵,她就起身回了家。

结果,这天夏雅倒了大霉,她在小区外的街旁被一伙飞车党抢了手袋,手机钱包钥匙全在里头,好在现金不多,信用卡她正巧留在了关珊珊那儿。

惊魂未定的夏雅一个人去附近的公安局报案,做完笔录到家已是饥肠辘辘,敲了半天门,仍旧没人应她,他居然还没有回来。

夏雅这会儿心有余悸,她浑身发抖地扶着门,学上回冷旸那般坐在了自个儿的家门口,宽慰自己说商敖冽很快就能到家。

如今,等待成了最折磨人的事儿,漫长的一秒就像一辈子那样冗长。楼道里悄无声息,四周安静让人惧怕。夏雅坐在门前的地摊上发着呆,不知不觉就打了个瞌睡,最后,她又被活活的冻醒。

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男人彻夜未归。

夏雅思虑迷惘,她不由忆起儿时被夏都泽小心翼翼呵护在手心的感受,往事这般美好,夏都泽总是千万百计宠着她,不让她有丁点儿的委屈和难受。

可是爸爸,那么大的一个世界,为什么,如今没有了夏雅的容身之所呢。

她渐渐在心里头琢磨出一个念头,她想到了离婚。

是的,她要离婚。

作者有话要说:周三也会更。

“夏雅,你不要随便闹脾气,我”“嘟嘟嘟嘟”商老师顿时苦逼了,嗯,有种活该的赶脚。

下章就要把矛盾全部解开了,因为夏雅这次是认真的不是和他闹脾气了,商老师再不好好表现亲爱的老婆就要离开他了,到时候你就孤独终老吧亲!(其实我舍不得商老师的,大家先不要太黑他,我爱他QAQ)

日内瓦好漂亮~~上了首页月榜谢谢大家的帮忙!还请继续多多冒泡呦~

二七、合久必昏(三)

贺青淳因为业务关系常年在外奔波、居无定所,不过西泠市始终有她的一套临时住处。想年少时她与朋友们在哈佛商学院念书,商敖冽单独在哈佛医学院,也算她的半个学长。

挺拔少言的青年,几番试探下来,她越紧逼他却越冷淡,明白对方一心只有医学研究的贺青淳只得临时改变策略。

一局人际关系的黑白棋下到最后,她迫使所有人付出惨痛代价。好好的一个团体四分五裂的结果,却只换来在他身边勉强称得上一个“朋友”的位置。

她不甘心,越不甘心就越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就会被商敖冽无情地纳入拒绝往来户,可这一天仍是来了。

玻璃瓶通过塑料管传输着药物,贺青淳醒来时,左手吊着点滴,眼前是一片模糊的景象。

商敖冽坐在另一端的沙发上,低头翻阅着一本古典书籍。她忽然觉得这个画面好熟悉,原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他,就是隔着一扇落地玻璃窗,他坐在靠窗位置,光线不错,暖呼呼地阳光笼在他的黑发上,店里已“噗噗”煮沸的咖啡散发出的香气,加上明信片的油墨味,依旧遮不住他与生俱来的那股清淡茶香。

他微微侧过脸,一个漠然的抬眼,就让人从此万劫不复。

此刻在她家的商敖冽,眉宇间布满阴郁,他显然看的心不在焉,时不时就将目光投放到手机屏上,唇角紧抿。

顾柏也见贺青淳醒了,忙说,“知道你在医院呆着不行,我们把你接出来了,也给用过药了,现在感觉如何了?”

商敖冽不免朝他瞥上一眼,这人怎么说话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贺青淳从床上坐起半个身子,还是有些虚弱地说,“麻烦你们照顾了,这段时间可能太累,才犯了病”

顾柏也翘着二郎腿,“您还是请假休息一段时间吧,女人这么拼事业能成么?”

贺青淳笑得神色恍惚,“不拼事业还能做什么呢?”

商敖冽扬起手腕看了回表,时间也已不早了,他起身道,“夏雅还在家里等我,先走了。”

“你一个晚上打了多少电话给她?手机没人接,座机也没人听,还说她在”

“所以我现在更要去找她。”商敖冽冷声打断顾柏也的质问,“还有,别自己心情不好就怪别人。”

顾柏也脸色一变,商敖冽已是不屑与他争辩。

贺青淳看了看他俩,像用尽了全身的力道,才勉强自己问,“你真不能留下来陪我再说会话?”

顾柏也挑眉,立刻被身旁商教授的视线胁迫,他无奈之下,识趣地拿出根烟叼在嘴里,退出了卧室。

商敖冽坐下来,面不改色地抬头看着贺青淳。“有些话,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他嘴里低低说了句,“在我看来,我们一直也算朋友,只是目前来说,我担心夏雅对于我们的关系不能理解。”

贺青淳一怔,藏在被子里的手已被自己的指甲狠狠掐着。

“以后如果有碰面的必要,我也都会带上她。”

商敖冽说完,她不由委顿,继而问他,“那有一天,就算她要求我们断绝来往,你也会答应的吧?”

商敖冽沉思良久,严肃地告知她,“不是没有可能。”

贺青淳不再说话,一室空余清冷的寂静。商敖冽再次起身,淡淡说,“好好休息吧,照顾好自己,他也希望你好的。”

听他提起“那人”,贺青淳在心底冷笑数声,面上还是一如既往。“为什么?你会为了夏雅做到这一步?”

“正是为了她,我不能和我父亲一样,一辈子活在悔恨中折磨自己。”

商敖冽有一句话还留着没有说,他也是为了她好。

商敖冽认为自己一直以来与贺青淳的相处只出于责任与道义,他并不是能够治愈她的良药,更非能让她依靠的良人,在发现她对自己的想法过多之后,他就已经竭尽所能要在“友谊”与“依赖”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定要免她怀揣不切实际的希望,再对他投入不切实际的遐想。

商敖冽出门后,因为家里座机没人接,他就想着夏雅有可能的各种去处。首先就往她的“娘家”打了个电话,也不算太意外,接电话的正是在夏家养胎的关珊珊。

得知对方早就说回去了,商敖冽急忙拦车往家里头赶,此刻已是凌晨三点多,家中仍然空荡荡冷锅冷灶。

他心说这时候她还能上哪儿闲逛,手机又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如此一来,在家里头根本待不下,商敖冽回忆着她平日里与他提过的几处地方,酒吧也好,餐馆也好,他在附近找了个遍,依然没有夏雅的影子。

他不由想到,从昨夜开始算起,如果超过12个小时还没有她的消息,他就去报警。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商敖冽才回到家,意料之中还是空无一人,他留着的纸条也不知她看到没有。他又想与刑警大队的朋友打个招呼,万一夏雅真出什么事了他该怎么办。

商敖冽感受到有种从未有过的懊恼,她在这世上只剩下他唯一一个亲人。

好在,关珊珊这时候联络了他,说是夏雅已经回了夏家。知道她没出什么事,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商敖冽说,“她怎么样?我现在开车来接她。”

关珊珊支支吾吾道,“这姑娘好像挺累的,说是等她醒了就会找你,小雅现在已经睡着了,睡得还挺沉。”

听对方这么一说,商敖冽只有暂时打消了去找她的念头。转眼,他想起早上八点学校还有课,手头又有一堆会议资料还未整理,实验室给他安排的任务还未完成越是忙碌偏就越是睡不着。

商教授开了电脑想处理些公务,谁知途中又开了小差,他认真猜测,今晚忙着处理贺小姐那儿的事,估摸这举动又惹毛了她。

商敖冽当然明白,他不过是在和自己的良心道义过不去。可如今其中多了一个无辜的夏雅,他的这种行为只会给她也添加不必要的负担,所以,以后必须得改了。

窗外的世界逐渐从沉静变作了喧嚣,商敖冽忙活了一阵,就先换了套西装出门上课。结果,去了学校发现夏雅没在,整个上午他状态都非常差,好几次途中出错,连连与学生们道了歉。

夏雅昨晚被冻醒后,就从家门口离开了,当时街上没什么人,她一个人晃晃悠悠从西泠医科大学附近走回了夏家的独栋公寓。关珊珊回楼上睡觉,她躺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觉得自己思路特别清晰。

天一亮,夏雅就直接找冷旸要了焦律师的律师行地址,那男人觉得这事不太对劲,火急火燎的找上了她。

后来俩人从律师行出来时,冷旸盯着她手里的文件夹说,“这话确实有些假惺惺,但也不是因为劝和不劝离,我觉着商教授要是没犯什么原则性错误,还是能够有挽回余地的。”

他见夏雅装没听见,硬着头皮接着说,“主要是那晚住你们家,看着你俩相处,真心让人舒服,小雅,这也是我今天放下私心和你说这番话的原因。”

夏雅这才有了些反应,表情无多地抬眼看了看他。

冷旸趁势说,“你俩可能本身没什么感觉,已经习惯了,但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一看你们就是对合格的小夫妻。”

夏雅冷笑一声,“婚姻这档子事,不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么?你以为外人看到的就是真相了?”

冷旸叹气,还是认为她过于冲动了。“夏雅,婚姻本来就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也不是你一个人说好就好,说离就离的事儿,我的意思是你也别急着就先签字了。”

夏雅也不愿与他多讲,只回答了一句,“我俩现在的问题就是,我小气,我眼里容不得一颗沙子。”

冷旸无话可说,仰头看着蓝天白云,笑道,“唉,女人啊,都是整天没事找事,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就爱瞎折腾。”

夏雅不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嗤之以鼻,“你们男人才奇怪呢!”

冷旸中箭,只有乖乖做了一个替自己的那张嘴关上拉链的动作。

车子开进小区,停在楼下,让夏雅意外的是,商敖冽居然就站在门口等她,他两手插在口袋,皱着眉头,浑身都散发着负面情绪。

商教授本来看见冷旸想说什么,结果对方只对他摇了摇头,立马掉转车头闪人了,他再去与夏雅对视,她只是冷然地移开视线。

他不由喊住她,“夏雅”

对方却充耳未闻,径直走入电梯间。商敖冽从她身后握住她的胳膊,“昨晚怎么不开机?”

她风轻云淡回了句,“被人抢了。”

商敖冽这人很少有明显的情绪波动,此时却是有些不悦与激动。“怎么回事?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找我?”

夏雅扬起下巴冲他笑,“我到是想找你呢,可你人呢?不是在贺小姐那边忙着吗?”

商敖冽听出这时候她还在执拗地怪他这件事处理的不妥当,只好先行低头承认错误。“对,我不应该一下飞机就去忙她的事,但我也不知道你会遇上抢劫,要是知道,我不会走,再者,我也会第一时间赶回来。夏雅,你就该找我。”

“商敖冽,那我坐在家门口吹冷风等你回家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就是觉得你根本不关心我,你也不在乎我!当初我们是没感情基础就结的婚,可后来也说好了,要一起想办法努力的,我觉得我是尽力去做好自己的那份了,可你呢?每次我对你有点要求了就只会敷衍了事,从不正面解决问题!”

商敖冽听她又开始联系前后各种积压的事端,不由整理了下信息量,他摇摇头,指出:“我问的是,你当时被人抢了,为什么还不找我?你就一个人坐在门口?”

夏雅未及时听出他语气中的端倪,她咬了咬唇,知道这种行为实际上是有点儿惩罚自己也惩罚他的意思,只不过嘴上仍旧不能这么说。“我都知道你在贺小姐家了,哪还好意思主动打扰你们?”

这时商敖冽拿钥匙开门,两人走到客厅,他专注地看着她的背影。

“夏雅,我昨晚找了你很久。”

夏雅不语,沉默着听他说了说大致的行程,心里便知两人刚好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