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走太远!”花闭月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忽然驻足,回眸笑道:“璧宿,虽然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是你别忘了,我们的命运如今是绑在一起的,有些时候,你不要太见外!”

听闻少女的话,璧宿微微一怔,神情若有所思。

瞧着少女离开的身影,渐渐的,男子的嘴角微微溢出一抹魅惑的笑意,深邃的黑眸在淡淡的烛火中绽放出妖异的光华,他眯起眸子,看着天空静逸红月,呢喃道:“一入红尘,人心则乱,虽然你的实力是弱了些,但是头脑聪明,能保持着这样的一颗冷静内心的女人,却是让我安心!”

第049章

一轮冰月悄悄悬在东天,京城月色笼罩。

京都本是繁华锦绣之都,一入夜,四处便张灯结彩。

花闭月悠然在街道上漫步,走过两条街道后,景色陡然一变。

脚步稍停,微微仰头,此处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对面的阁楼挂着红穗八角琉璃灯,映得四处如梦似幻,悠扬的琴声从阁内雅间传出,花闭月一双侬丽的眼晴微微一转,认出此地是贵族官员常来的酒楼,她慢慢看了几眼,脚步移转,朝向街道右侧走去。

忽然一颗黑色石头从暗处飞出,带着破风的劲力,砸向她的足边,弹了几弹,落在地上,花闭月微微一怔,立刻驻足。

她侧过眸子,缓缓望向身后,看见一个容颜俊朗清秀的少年站在树下,几缕淡泊的清风拂过,衣角卷如云,勾起发丝,他斜睨着花闭月,凤眼微微挑起,似冰泉般明亮清澈,又若满天星辰般璀璨,正漫不经心地抛着手中的石子。

“萧琛?你怎么在这里?”花闭月微微有些吃惊地瞧着他的装扮,不由眼前一亮。

但见少年换了一件浅色云锦内衫,黛青色外袍松松披在身上,腰间丝绦缀着碧玉琅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花闭月还是初次看到萧琛穿着红色以外的衣衫。此刻,他长发松散挽起,用一根碧玉簪子攒住,唇角挂着不羁的笑意,傲然道:“师侄儿,这句话应是我问你才对,深夜里…你一个人在此地做什么?”

花闭月收回目光,浅笑盈盈:“当然是出来散心!”

萧琛神情带着一丝冷傲,挑了挑眉道:“原来师侄儿是出来散心,嗯!我还以为…你正与安阳王在一起,把酒夜话!”

“哈?”花闭月瞠目望他,不知他何出此言。

抬起眸子,却见萧琛笑着望着自己。

那笑容煞是迷人,观之柔美,但那眼神,却似天上的寒星。

忽然,萧琛慵懒地靠上了树干,神情散淡,似笑非笑地道:“师侄儿,那安阳王是当今五位皇子之一,秀美俊逸,高贵不凡,确是你们这些小女子暗自仰慕的梦里人。不过,此人是出了名的冷酷,无心,无情,你可不要被他那好皮囊给迷惑了。”

闻言,花闭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几日她与安阳王走得近了些,引起萧琛的误解。

当然,不论-她与安阳王如何,她也绝不会迷恋此人。

花闭月撇了撇嘴,秋波沉沉,无语望天。

半晌,她反唇相讥:“阁下也是秀美俊逸,高贵不凡,人中龙凤,拥有一副清秀好皮囊,一颗冷酷无情心,也是京城少女的春闺梦里人,怎好意思说别人呢?”

萧琛凤眼微眯,挽起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眸光少了几分寒意。

声音忽然一扬:“师侄儿,有空闲否?”

“有!”花闭月淡淡瞥他一眼。

“你随我来!”萧琛忽然一把拉起她的腕子,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向京城最繁华的酒楼内走去。

花闭月微微一怔,嘴角轻勾,笑容清远幽深,雪白面庞如白玉般清雅,一双媚眼隐显潋滟光泽,她眸光一转,以为少年在酒楼内有什么酒局,也未挣脱他的手,毕竟,京城的少年,谁家没有几个要好的酒肉朋友?

花闭月还未进楼,悠扬的弦乐声就已传来,大厅中,十五个美艳的彩衣丽姝,穿着轻罗舞裙,戴着羽毛,头上凤钗衔着的珠串颤颤闪动,站在酒楼中央的红毯之上,正婀娜地跳着霓裳羽衣舞,令人眼花缭乱。

萧琛并没有驻足,带着她径直往二楼雅间走去。

当花闭月掀起帘子进入时,并未看到什么狐朋狗友,却看到雅间内正襟危坐的五名男子,中间一名少女正含羞答答地垂着眸子,晶莹白嫩的肌肤带着淡淡的红晕的。

几位男子本正在侍女的陪伴下慢慢的喝酒,大谈孔孟之道,忽然见帘子掀起,不由抬头望去,却看到除了萧琛外,还有一个美得让人不敢仰望的,恍若玉雕的美少年,目光打量着对方的同时,渐渐凝在两人正牵着的手上,那皓腕雪白,玉指纤纤,极是美丽。霎时,唇边笑意凝固。

“萧琛,这是怎么回事?”忽然,其中一名男子厉声问道。

“是啊,你来此处,为何要带着你的…朋友?”另外两名中年人很是客气,却奇怪地问道。

“不可以吗?”萧琛仰起头来,唇边露出傲然的笑意。

“可以是可以,只是…”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中间那少女面上带着柔和的微笑,举止落落大方道:“来者是客,不如二位坐下再说。”

语落,走过来两名侍女,上来替二人脱去外衫,花闭月有些赧然,只是温文有礼地敬而远之,目光最终落在第一个说话的男子身上,见他的面容与萧琛有两分相似,年轻俊美,高贵不凡,大概三十岁左右,立刻猜到他应是萧琛的某位亲戚。

此刻,萧琛也拒绝了侍女的服侍,忽然,眸光变得深幽而温柔:“几位叔伯,琛儿有话要说,可否听我一言?”

“啊!琛儿,你有什么话说呢?”众人和蔼问道。

“我不想浪费诸位的时间,其实我已有喜欢的人了!”萧琛低低道。

闻言,先前还是高贵清秀的少女,顿时花容失色。那三十岁的男子嗔怒的看了一眼萧琛,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眸光忽然变得幽深起来:“萧琛,听说你四处宣扬有个喜欢的男子,莫非就是这少年?”

“不错,我是喜欢她。”萧琛剑眉一挑。

“啊?”其余四名男子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吃惊地望着他。

“萧琛,萧家子嗣单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不能这般放肆,而婚姻大事是长辈之命,媒妁之言,就算这少年是名女子,你也绝不能娶她,只能听我们的安排,你听到没有?”一名老者苦口婆心地说道。

萧琛冷冷一笑,凌厉的眼神盯着众人:“那白蕊当初就是你们安排的?现在又想给我安排何人?莫非是一品大员的千金,我便拒绝了又如何?”

忽然,屋中传来“啪”的一声,但见那三十岁的美男子面色阴沉,手中折扇已折为两段,却隐忍着没有当众发作,想他对萧琛寄予了厚望,而萧琛也未免太骄纵了些,居然是这般为所欲为,太令他失望了!

此刻,他狠狠地瞪着二人,目光如刀似刃,恨不能凌迟了他们,花闭月不由很是尴尬,没想到萧琛竟让自己卷入家族的纷争当中,顿时觉着这少年太可恶!然而,一想到自己与他定下天命契约,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以,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昏暗的烛光投在她的身上,晕出一圈柔和的光。花闭月瞪着一双清冷的美目,忍不住幽幽看了萧琛一眼,便微微垂头,粉颈柔媚,神情似怨似嗔,极是哀怨,更是生出一股难言的暧昧来。

那三十岁的美男子不由眉头紧皱,没想到眼前这绝美少年竟比女子还要魅惑,心中暗叹:祸水,真是祸水!

萧琛抱起双臂,灼亮的眸光极其悠哉地凝视着众人。

其他几名男子终于回过神来,匆匆好言相劝道:“唉!琛儿,你已老大不小了,该娶妻生子了!绝不能这般胡闹!”

萧琛傲然冷笑:“不用劝我,我心意已决。”

“这…这个…萧兄?”众人目光看向那三十岁的美男子。

“萧琛,若是你再不悔改,我便给玄剑门的掌门修书一封,让他除了你的资格,以后你再休想踏入江湖一步。”那三十岁的美男子咬牙切齿道。

萧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那冰冷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此事与玄剑门无关,我还不怕被人威胁,其实,你们只想让我寻个贵族女子成亲,何况,你们让我娶的不只是传宗接代的女人,更是地位…我早已经受够了!”

“萧琛,你…太放肆!”那三十岁的美男子目中喷出火来,唇边几乎凝成暴怒凉薄的折角。

屋中气氛极是压抑,萧琛明亮的瞳眸绽放着冰花:“我一向都是如此,以前是这样,以后还是这样,卿卿,我们走!”言讫,萧琛一把拉着花闭月的手,两人快步离开了此地。

雅间内,只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深蓝色的天幕中,闪动着璀璨晶莹的繁星,可花闭月委实分不清哪里是织女星,哪是牛郎星,甚至于…连银河也找不到,她对此委实没有天赋,而她与萧琛一起经历了此事后,怎么也没想到会被带到郊野看星空。

而这里竟然还有一间木屋,却是萧琛平时修炼的地方。

“为何带我来看星星?”花闭月心中觉着无聊,忍不住道。

“以前,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很喜欢一个人看星星,那时候我还没有进入玄剑门,也没有兄弟姐妹陪我游戏,所以,我觉着看看天空其实也很有意思。”萧琛坐在她身旁,声音轻缓飘〔渺,云淡风轻的说着。

只见他侧面如雕塑,剑眉斜飞,目光如这天幕般深邃,清淡的月色落在他完美的五官上,给他深刻俊美的侧面蒙上一层优雅的清辉。

花闭月的眼神不自觉地落在他的嘴唇上,不由想起他火热的吻,嘴唇是不可抑制地感觉有点发烫。

夜风清凉,寒风吹过,花闭月忽然打了个喷嚏,不自觉地紧了紧衣服,抱住双腿,把下巴抵在膝上,喃喃道:“真是好冷!”

萧琛嗤笑一声,轻轻把她拉到自己身旁,然后伸出手臂,非常自然地把她搂入怀中,仿佛为她阻挡风雨,遮挡日月,就在花闭月想推开他时,忽然他从怀里摸出一枚精美的簪子,递到花闭月面前:“喜不喜欢?”

簪子?看到他手中精美绝伦的簪子,花闭月不由一怔。

她自然认得此物出自大师之手,且价值不菲。

只是,为何会送如此贵重的礼物给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忽然莫名地想起了这番话来。

“我不能收!”她咬了咬牙,拒绝道。

“这不是送你的,你可以先看看!”萧琛起了一抹优雅狡谲的浅笑。

终究,还是敌不过女子爱美的天性,花闭月接过簪子,爱不释手地抚摸道:“这簪子似乎是一年才出一支,有价无市,寻常人见都见不到,对了,这簪子多少银子?”

“五千两银子。”萧琛淡淡回答。

“萧郎,你哪里来的五千两银子?难道,阁下又去抢了哪个倒霉的劫匪不成?”花闭月柔柔一笑,也换了亲切的称谓。

萧琛似有若无的淡笑挂在唇边,面不改色道:“若想凑够五千两银子,除非端掉一座山上的匪徒,至少也需要十天半月之久。”

“那么,是你以前抢来的银子?”花闭月斜睨着他。

萧琛眉角微微一挑,转而平静:“我不过在你面前抢了一次银子,居然会被你这般埋汰!在你眼中,我是那般不入流?”

“但我知道不是你的银子。”花闭月带着嘲讽的笑道。

“果然是瞒不过你。”蓦地坐直身子,萧琛的眸色渐渐幽深,薄唇慢慢勾起,似笑非笑道:“我当然是用了你的聚宝盆,起初,我只是将信将疑,夜里试着放了一锭紫金,第二日,没想到居然变出满满一盆紫金来!没想到竟然真的有用。”

“原来如此。”花闭月眉梢一挑,确是没想到此事。

“我觉着金银固然有用,可惜携带掩藏不便,你我都是浮萍之人,就是银票金票带着也不便,所以…我去碧琼斋换了一个簪子给你。”萧琛言不由衷地说道,他唇边带着笑意,暗忖,若非自己这么说,她又如何能收下?

花闭月的嘴角不可察觉地抽搐了一下,旋即笑道:“很好,非常好!”

皎洁的月色撒满天地,万物变得朦朦胧胧,此时,花闭月面容显得十分柔美。墨发松散地垂在脸庞两侧,清澈似水的眼睛,嫣红的唇,煞是美丽,清雅中透着魅惑,让他看了就觉得欢喜…

萧琛凝视着她,直入他的心底:“对了,听说你要入宫面圣?”

“是有此事。”花闭月笑了笑。

“为何要行丈夫之事?难道你不知道,当你踏出这一步后,就再也不能回头,否则就是欺君之罪。”他微眯眼,将所有的情绪都沉淀下去。

“我知道!”

“嫁给我不好吗?”忽然,萧琛认真地问道。

“不可以。”花闭月幽幽地看向他。

“你是不是在躲避什么?难道你曾经喜欢过什么男人?又被他伤害过?所以你始终把自己囚禁在另一个世界?”萧琛眯起眸子,说出他这些日子所怀疑的事情,听闻此言,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心细如发,花闭月身子一僵。

感受到少女霎那的变化,萧琛面色也为之一黯,咬了咬牙道:“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见他正深深地望着自己,那眼神几乎要与月光融为一色,花闭月不由得心中一动,只觉他的声音,似飘缈地荡漾在空中,让她的心浮起一层浅浅的涟漪,心中百感交集,若是前世,先遇到的是萧琛,会不会命运有所不同?毕竟,女人骨子里还是渴望得到一份真心爱恋。

“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什么都不想提起。谢谢你!”她忽然抬头,吻住他的嘴唇,她深知,明日她的人生再也不同,过去的人生一去不复返。且容她再放肆一次,享受一次。

她的吻浅尝辄止,萧琛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唇,那触感真实,与梦境中的滋味一般美妙,而他嗅到她身上清雅的香味,胸中的血液在这一瞬热烫沸腾,嘴角一勾,慢慢地向她俯下身来。和花闭月两人十指相扣地依偎在一起,在夜空下,草地上,沉醉地亲吻起来。

一吻过后,他深深喘息,修长的手指爱不释手地触碰少女绝美的容颜,划过如琼的鼻梁,抚过魅惑的唇,动作轻盈的就像呵护一碰即碎的瓷器。

拥住她的脖子,再次吻向她的红唇,热烫的嘴唇加深彼此的纠缠,在她唇齿间轻轻一舔,而他的手探入她的衣襟,解开她胸前的系带,花闭月轻轻一呼,萧琛趁虚而入,舌尖火热的探索着她的温热。

风逐青丝,墨发纠缠,衣衫落地,春意更浓。

花闭月呢喃着,回应着他的吻,浓密的睫毛,形成了优的弧,声如乐,浅沉吟,醉其中。

两人衣衫凌乱,缠绵间,玉雪冰峰若隐若现,只觉得那两点嫣红润泽,仿佛燃尽他心中最后一丝理智。

此处正是男人的温柔乡,英雄冢,他的嘴唇无限柔情地吻向她的额头,眼帘,瑶鼻,樱唇,下颔,雪颈,最后带着炽热的感情含住她一侧的嫣红,恣意的挑逗,爱恋着…闻尝间,甚芬芳。在他的浓浓情意下,花闭月胸膛不断起伏,眸光似水,无力地承受,那处渐渐地变成了水粉,在舔惹中转为嫩红,辗转吸允下晕成一片淡淡的韵色。

少女咬着嘴唇,眼里似乎有种晶莹在闪烁,在这样清澈的月光下,那是如何的魅惑。

两人轻轻颤抖着,衣衫褪至腰间,少女乌黑的柔丝,被微风拂起,神情飘〔然而恍惚,萧琛只觉着丹田似乎有火苗乱窜,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明亮的月光,将彼此美丽的身体映得若红霞下的白雪,莹亮剔透,沁染妖娆。

攀住了她的纤腰,一个挺入,她轻轻颤抖,已被他吻住了嘴唇。他眼里的爱恋丝毫不带犹豫,瞳孔颜色因情爱而微微加深,整个人就如同破茧而出的蝴蝶,叫嚣着,涌动着。

她的身子仿佛被他点燃了一般,好似染上一层薄薄的红霞,眼眸中雾气氤氲,仿佛身在云中,又如在水中,又如在火中,似乎全身无力。

温柔的纠缠,如花朵绽放,那美好得无法形容的感觉。

发丝的缠绵唇齿的碰触,身体的动荡,肌肤的纠缠,唇边的愉悦,紧紧攀附着彼此,一同冲向那最高的云颠。

“卿卿。”萧琛深深望着花闭月,目光有些心痛,低低道:“方才你痛不痛?我听说第一次很痛的。”

花闭月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复杂,看来他已忘的透彻。

萧琛的目光往下,发现两人正躺在他的亵衣上。

她雪白的双腿紧紧缠着他的腰肢,轻轻喘息着,迷离的眸子情意未褪,神情极是惑人,他终于忍不住再次俯下身去…

明媚的月色如流水一般泻了进来,望着地上正缠绵的人儿,暗忖莫非是月色撩人,才致得这美丽的一对男女这般失了理智?被情所乱?

当萧琛醒来时,身旁已经空空,留着一张字条。

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红尘一切是梦,且忘。

墨黑的字迹仿佛冰冷的刀刃,在一瞬间刺裂了他的情意,萧琛目光忽然落在自己的亵衣上,他用手翻了翻,竟然没有发现落红,他心头一凛,再次认真地寻了几遍,依然未果。

看着周围婆娑起伏的树影,萧琛低低道:“难道,她对以前的男人念念不忘?甚至还因他失身…那个该死的男人究竟是谁?”怒火在心中燃烧,目中隐隐闪过一丝杀意。

九重宫阙,气势恢宏,皇家宫殿内美轮美奂。

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组成层层障碍,错落有致。

宫中风光如画,说不尽的雄伟大气,山石奇峻,玉栏雕花,朱墙碧瓦,这些都太熟悉了,毕竟她前世有五年时间,都是在皇宫里渡过的。

领路的太监非常喜欢接送一些新人,尤其看到这些人进入皇宫后,像个乡巴佬一般,心中别提有多得意,然而,这少年进来后却是目不斜视!胜似闲庭信步,甚至不会问他长短,不由觉着诧异。

踏入御花园,来到未明湖畔,放眼望去,湖中波光荡漾,一艘画舫轻引银龙,船尾系着明黄色的彩带,风吹过,金黄色丝带迎风在船后飘礻扬,恍若凤尾飘扬,碧水倒映湖中,更是美不胜收。

花闭月没想到皇帝见她的地方不是御书房,而是御花园的画舫。

她来此面圣,自然不会让画舫停下,她坐上小舟,悠悠荡荡,而花闭月的心思也如这水一般清澈,她似乎有一种直觉,这位大楚国的帝王似乎对她并没有好感,而在一旁划水的侍卫,神情也流露出不屑之色。

她负手而立,凝起眸子,远远看到画舫中那明黄色的衣角,还有两三个穿着深色朝服的人影。

当小舟行至湖面深处时,船忽然剧烈一晃,似不堪重负,而那名划船的侍卫率先掉下水去。

花闭月挑了挑眉,皇宫的船只如此不济?

看来,这位大楚国皇帝似是在给她一个下马威。

她俏生生站在摇晃的小舟中间,身形料峭,却是平平稳稳,忽然,施展轻功,踏上那水中侍卫的头顶,借力一飘,身子在湖水上空数个盘旋,已如鹤冲九天,飞快跃过,几个起落,如鸿鹄展翅,纵身落在画舫中。

安阳王见她显露出厉害的轻功,安全落入画舫,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想起他只知道花闭月才华横溢,南峰学院内琴棋书画都独占鳌头,没想到连武技也如此精湛,心中对她更是欣赏。

当花闭月落在船上后,不但看到安阳王,甚至还看到另一张还算熟悉的面容,正是昨夜有过一面之缘,萧家的那位,三十岁的美男子。

那男子好似的水墨丹青,清雅空灵,看着她蹙了蹙眉。

“当今圣上在此,花家少年为何不拜?”

花闭月来不及感慨,连忙垂眸向那明黄色叩拜,宛如流泉般的音线,轻柔地道:“江南花闭月,见过圣上,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半晌,那皇帝才道:“平身!”

见花闭月慢慢直起身子,风姿怡人,皇帝细细地打量着眼前少年,见他如同绝色的白莲花滴着露意,娇美动人,清逸风雅中带着妩媚,高贵中带着淡淡优雅,仿佛幽幽曼陀罗绽放,似海市蜃楼真实而完美,却又飘〔渺虚无。

此时此刻,四目相投,花闭月没有一丝惧意。

他低眸,从她清亮的瞳眸当中,看到了她深远的淡泊,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

在这一瞬间,皇帝只觉得一花笑倾城,万念心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