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公予,有两个男人正朝着找们来了,”忽然花玉儿神情有些紧张。

花闭月回眸,果然看到两个高大的男子向此地走来。

而她看到的便是北宫逸与李白羽,李白羽穿着一身戎装,黑着脸,来时横眉冷对,听闻北宫逸把花闭月带回了府内,心中极不赞同,然而当他看到花玉儿后,发现这少女十分美丽,恍若凌波仙子,不由心中怦然一动,没想到这些京城的小姑娘果然是水灵灵的,与北地的女子大不相同,若是能常常看到这么可爱的女子,他倒是不想反对了。

倒是那个花闭月,筒直…真是…

李白羽忍不住低低说道:“真是妖孽。”

而今,花玉儿也是初次看到戎装男儿,说来京城的少年都是文文弱弱的模样。这北地的男儿果真是健硕,只怕床弟之事也胜过那些文弱男子许多,想着想着,花玉儿忽然脸红起来。

如今,她正是嫁人的年龄,难免会想到这些。

不过,很快花玉儿便回过神来,捧着红色雕花花盘上前,而上面摆放着三个汝窑的青瓷茶盏,小心翼翼地搁在案几上面,接着点燃桌前的蜡烛。

然而,当花闭月看清楚旁边北宫逸时,不由吃了一惊,但见他头戴七旒玉冠,脚踏流云腾金线靴,穿着华美的云纹长衫,秀逸双目目光如炬,唇边带着淡淡微笑,与平日不拘小节的模样完全不同,他的外貌清雅秀美,又兼风度洒脱,目光明亮,神情坦然,气势凌厉,烛火的光芒照耀在他的身上,恰恰似将光源汇聚起来。

花闭月前世从没有见过北宫逸这般模样,不由微微一怔。

“怎么?被本公子的美貌所震撼了?”北宫逸瞧了花闭月一眼,便看出她心中所想,随即撩起衣摆,姿态随意地坐在她的面前,端着茶水仰着脖子便住嘴里灌,不过,这番举动丝毫不显得粗鲁,反倒是尽显潇洒之姿!

但是花闭月想起北宫逸对她的所作所为,撇了撇嘴,她语气清淡,带着沉静与优雅,好似流泉过顽石,忍不住讥讽两句:“阁下的美貌暂且不表,这身衣裳却华而不实,乍一看,还以为又是一个北宫啸!徒有其表!”

李白羽憋了他一眼,不由嗤笑起来。

闻言,北宫逸险些喷出一口茶水。

这女子居然把他比作北宫啸,而三哥打扮的光鲜是为了吸引女人,他可没那些沾花惹草的习性,于是,叹息道:“你以为我喜欢穿成这般模样,北宫家族是个大家族,我父亲喜欢我们兄友弟恭,只要四兄弟凑齐的时候,吃饭也要全家一起,集聚一堂,面见长辈,我总不能蓬头垢面的去吧?”

挑了挑眉,花闭月方才忆起北宫家族的确有这个规矩。

此刻,北宫逸的眉目深秀如同墨笔勾勒一般:“方才,我大哥多饮了几杯,回去时大概要受到梅夫人挑唆,一会儿就要寻衅吧?”

北宫逸深知北宫大少爷的习性,好心提点她一番。

他很想看看这个女子有什么反应。

花闭月听闻此言,自然知道不是危言耸听,这北宫大少爷的性子,她也略知一二,与北宫逸的雷厉风行不同,他是个沉不住气的,今晚,定然会来寻她的晦气。

她把目光投到北宫逸身上,想听闻他有何高见,却见他高高翘起腿来,此刻,他薄削的唇角浮起一抹轻笑,深不可测的眼眸中,涌起画卷般墨染的层叠,如斯的轻狂俊逸,如斯的高不可攀。

这般神情,花闭月如何不懂,看来今日他是打定主意要看好戏了。

花闭月微微凝起了眉头,向花玉儿招了招手,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在她的耳畔说了几句。

花玉儿点了点头,连忙退了出去。

北宫逸没有瞧见她神情有任何慌乱之色,但见她整个人沐浴在白银一样皎洁的月光之中,身姿笔挺,绝美潋滟的谋中泛着玉一样的润泽,北宫家族有来自各地的绝色佳丽,可以说环肥燕瘦,百样风情,可他却从未见过这样泼辣的女子,他的唇角不由的隐有一丝笑意,淡淡问道:“如何?在这里住着可习惯?”

花闭月渐渐回过神来,目光扫过他俊美的面容,从鼻里发出轻轻哼声,心里面有了大概猜测,不答且问道:“北宫四少爷,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如今…我留在你身边有什么用处?为何要与其他两位少爷争抢?你是不是因为当日我在京城令你落入北宫家族执法者的手里,想报当日的一箭之仇,对不对?而北官大少爷来找我的麻烦,你也想坐视不理对不对?”

听到她连珠炮似的问了许多话来,北宫逸不由想起了那日的经过,一双朗目闪着犀利的光芒,深深地凝落在花闭月的身上,却是饶有兴趣地问道:“在下没有你想的那么卑鄙,对了,那日你袭击我的究竟是什么暗器?当时我并没有摸到你身上有什么武器,也就除了一把匕首而已。”

闻言,花闭月极是郁闷,却被他这阴损的话语说中了痛处。

这个男人居然敢剥她的衣服,甚至脱得理直气壮,更没有一丝羞愧难当的模样,于是怒火更炽,美艳的脸上顿时浮起一丝不快,如今,此人知道她女子的身份,应是个大麻烦。

忍不住,她怒目而视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北宫逸眉目清朗,神态极为从容安适:“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一定是你的秘密,我名白,我明白,毕竟你是…不方便…很多话不可能给我们这些男人说的,不过,我这里很安静,几乎没有人来,所以你生活起居都可以算得上很安静。”

李白羽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两个人究竟说的些什么过往,而他勉强也知道些北宫逸被人捉回来的原因,原来竟与这个少年脱不了关系,难怪少爷要查清此人的身份,当日他可没有少耻笑北宫逸,但看着这比女人还美的少年,总是觉着不舒服,忍不住道:“什么不方便,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像个什么?小少爷,脱了她的衣服再搜一搜不就知道了!”

如今,花闭月最恨别人提到脱衣服的事情。

此刻,她雪白面庞绯红未褪,不怒反笑,静静说道:“阁下要记着,祸从口出,所以话不能乱说。”

李白羽很是不在意,区区一个九品官员而已,居然也敢这么和他说话,他施施然地拿起羽扇扇了扇,傲然道:“在下可是军师,说的话虽不是金口玉言,却也是字字珠玑,你以后要对我和公子恭敬一点,否则便脱了衣服,到外面军棍伺候。”

闻言,少士微微凝起眸子,笑容和煦,逐渐加深,愈发让人看不出她的喜怒来,那双绝美的水墨深瞳中,有丝丝锋芒在闪现。

北宫逸勾起嘴唇笑了笑,却什么也未说。

这个李白羽大概还不知道对方的厉害吧!堂堂军师居然也会轻敌。

看来,这少女的模样很容易麻痹敌人。

思绪至此,北宫逸端起茶杯来,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就在这个当口,北宫逸忽然感到口中一冰,暗忖道:这茶水方才还是热腾腾的,怎么会这么

冰呢?他的剑眉不由得微微皱了皱,忽然想起今日那水洼化冰的情形,连忙一口水吐了出来,口中舌头依然微微发麻。

然而李白羽却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含到口中,思索着…依然还是思索着,越发觉得狐疑,突然间,嘴里居然多了一个冰块来,他心中一惊,

而那杯子里的水也被冻住了,一时间,吐不出来,也送不出去,连牙齿和舌头也被冻住。

花闭月不由潋滟笑道:“人冻腿,狗冻嘴,狗头军师,嘴被冻住的感觉如何?以后还敢乱说话么?”

她的神情仿佛无比欢畅,轻描淡写之中.却施展出这般阴招来,李白羽急的说出话来,只有吱吱唔唔的向北宫逸求救。

北宫逸瞧着李白羽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终于,李白羽好不容易方才把冰块弄了出来,恼怒地瞪着二人,这花家少年居然用这种招数黑他,可是少爷居然也不提醒他一声,怒得七窍生烟,恨不能把他拎过来掐死,他直着舌头,勉强说道:“你们委实太可恶了…非要…打你个三十大板…五十大板不可!”

北宫逸越发乐不可支,他笑着呛咳道:“你李白羽不是曾经笑话本公子被人给黑了,你这回也栽到人家的手里了不是?”

李白羽面色赧然,又羞又怒:“交友不慎,我要掐死你!”

北宫逸却是丝毫不把这些话语放在心上,他以目示意门外动静,笑道:“以后再说,等待…马上就有好戏了…”

就在此时,忽然听闻外面传来侍卫的脚步声,有人大声道:“大少爷,那少爷就在此地,要不要我们进去教训她一番?”

花闭月心头一紧,捏住拳头,暗道:来了!

第074章谁看谁笑话

今夜,满月之夜!

云海浮沉飘渺,明月隐于其中。

北宫家族宅院府邸内南侧,一群侍卫举着火把,熙熙攘攘,风风火火地随着北宫大少爷一同走了进来。只因都是北宫家族之人,外面的仆从也不能拦下他们,只是匆匆跑到内殿中向北宫逸报个信儿。

听闻北宫大少爷到来,李白羽嘴里的冰渣子还未吐净,面容上顿时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来,然而,当他转眸看到北宫逸那充满冷意的目光正凝视着他时,立刻神色一变,敛起了唇边的笑意。

微微凝起眸子,听闻脚步声愈来愈近,北宫逸依然是正襟危坐,面色都不曾稍动,瞧着北宫大少爷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他方才缓缓起身,上前去

施了个礼,而那礼也只是个虚礼罢了!

“大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北宫逸的声调满是讥诮幽冷。

“行了!行了!老四你也不用如此惺惺作态了!”北宫大少爷素来身子不好,虽然来势汹汹,却依然呼哧呼哧的喘着气,阴鸷的目光扫过北宫逸的

面容,半是讥讽,半是指责地道:“你如今的志气可大得很呐!居然连冒范我的人也敢带回北宫府来庇护,哪里还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呢?难道不怕

母亲怪罪下来?”

言讫,他瞪着北宫逸,等着看到他惶恐。

北宫逸连长身而立,敛容敝衽,却没有如北宫大少爷所希望的那样流露出诚惶诚恐之色,眼中光芒粼粼,叹道:“大哥多虑了,这个少年身手不错

,到阵前打仗还是非常厉害的!既然大哥与此人有仇,何不让她在战场上将功赎罪呢?这也是父亲大人允许的!”

两人依然争锋相对。一个居然搬出了母亲,一个甚至抬出了父亲。

尽管北宫逸言之有理,然北宫大少爷也不是那么容易退缩的。

他一甩衣袖,咬牙切齿地道:“这么说,你还是不让我把他带走?”

北宫逸看也不看他一眼,微微朝扬了扬下颌:“并非我不愿意让此人随大哥离开,实是因为,她的文书官凭上拓着我的私印,如今她便已是小弟的

人人,而我作为一军的统帅,当然要罩着自己的手下,,若是不爱护将士的性命,被人给传了出去,岂不是要寒了北宫家族将士们的心!”

闻言,北宫大少爷有些气急败坏地道:“谁?谁敢把此事传出去?”

北宫逸不禁失笑,眉峰微微一凝:“大哥,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北宫大少爷忽然眸光一转,瞪着李白羽道;“难不成是他?”

李白羽啧了啧舌,舌头依然冻得冰疼,牙齿也在发抖。

暗忖:你们两兄弟吵架,何必把我也卷进去呢?我何其无辜!

但见北宫逸扫过他,眉眼带些惫懒的坏笑,低低道:“谁知道呢?大哥此番带来这么多人手,虽然人多势众,但也人多口杂,若是传了出去,怕是

父亲大人的心里也会不高兴!’

“你…你…”北宫大少爷听闻他先是指责自己人多势众,又用父亲来压制自己,顿时,有些气得说不出话来。

明月悠悠,云雾缭绕,时明时暗。

一道秀丽的人影踏着月色,正在飞快地跑着。

北宫家族府分为外府和内苑,在寻常百姓眼里就是内外两层。

然而,这两层之间的界限却有天壤之别,北宫家四子都住在外府,占据东南西北四角,而外府的其他部分,除了游玩享的地方之外,还居住着些门客谋臣,以及府上的侍卫婢女仆从,而有资格住进内苑的,只有北宫老爷与他的妻妾。

外府一个偏院中灯火通明,而那院则是北宫府邸最上等的客房,只见那人影撩起裙摆,径直向那院子跑去。

那院中桐竹扶疏,空气湿润而清新,虽然景致美丽,院里的人却是规规矩矩他跪在外面,虽是侍婢,身上的衣衫却华美富贵。屋中有女子哼唱童谣曲调,偶尔传来幼童的笑声。

此时此刻,外人的到来显然有些突兀。

“你是何人?为何要见夫人?”门外两个侍卫拦住奔来的少女。

“劳烦通报一声夫人,今日白天救下小公子的那位,有要事求见!”

“姑娘稍待一会儿,我这就去通报!”听闻此言,侍卫立刻目光一凛,一个看住她,一个连忙进去给主子禀报此事,今日关于小公子在外玩耍遇险之事,上上下下的仆从们都受到了严厉的责罚。

“多谢!”旋即慢慢直起了腰身,微微喘息着,原本那梳得纹丝不乱的发髻顿时有些散乱,心中却有种兴奋的感觉。

寒风袭来,落叶纷扬。

落英缤纷之下,竟有些许飞入窗内,在烛火中仿佛染成暖红色。

汉白玉的地面上冷光凛凛,人影清晰可见,北宫逸站在当中,身后站着一道纤细美丽的身影,衣衫低垂,默然敛容。

与此同时,花闭月凝目地望着北宫逸,双眸如烟雾一般朦胧,感到目眩神迷,仿佛沉溺在梦境之中,没想到北宫逸居然会站出来为自己说话,委实有些出乎意料,本来,她原已想好对策,没想到他只是在试探自己是否能沉住气罢了!

明明两人并没有任何情谊,而他也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他居然能对一个不明底细的人有这样至深的庇护,而二人亦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在其中。

甚至于,她还做了侵害他利益的事情!

他竟然会为她做这种地步!筒直就像是理所当然一般!

抿了一下朱红的嘴唇,花闭月心中忽然产生一种荒谬至极的感觉。

花闭月微微扬起脸,浓密的睫毛翘起,渺远的黑瞳深不见底,心中不由想起前世那些军营中的传闻来。

据说,北宫逸俊美无双,足智多谋,武艺绝伦。

此人临危不乱,沉着敏捷,运筹自如,却不曾居功!

十二岁就随父在战场对抗突厥十万骑兵,十三岁仅率领一百名精骑兵,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潜入对方万人大营生擒敌方将领,十四岁就纵横沙场,令敌人闻风丧胆。

据说,北宫逸虽有战绝之名,却爱惜手下一兵一卒。

据说,北宫家族众将士都对北宫逸死心塌地,为他出生入死,抛头颅,洒热血,而他收拢人心的手腕与自己的手段完全不同。

前世,她并不如北宫逸这般久经沙场,身为天命女子,她所接触的只是祖母教授给她的武功和兵法,虽然是纸上谈岳,但她天资聪颖,触类旁通,

仿佛天生的鬼将之才,而她身为统领所用的是驭心之术,也是三国谋臣所用的谋术而巳,虽也可收服人心,也可以换得手下誓死效忠,,却并非像北宫逸这般令人骨子里对他臣服,深得人心!

据说,北宫逸并不是毫无保留地信任别人,此人心机敏锐,慧目识人,对人对事看得清晰透彻,最善于用一颗平常心洞悉一切。

这种落差,让她曾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此时此刻,北宫大少爷面红耳赤,何况他素来争强好胜,不愿轻易放下身段,恼羞成怒道:“北宫逸,你真是太放肆了!别以为自己打了几场胜仗

就了不起了,别忘了北宫家族里,我才是你的兄长!”

北宫逸唇边挑起—抹微笑,浮现几分难以言说的凛冽气势。

北宫大少爷不由自主感到心悸,深吸一口气,将多年对他的怨愤都压入胸中,转眸看向花闭月道:“还有你!不要以为有北宫逸罩着,就可以为所

欲为!我北宫大少爷素来睚疵必报,绝会放过你的!”

屋中火光一闪,但见花闭月面容映着皎美月华,美得摄人心魂,这北宫大少爷终于从正面看她一眼,虽然,他听闻花媚儿说过此人只是她一位远房

亲戚,却没想到如此美貌,呼吸不由一滞,叹息终究只个男儿身!

他立刻咳了咳,想起自己是来寻衅的,怎会对这少年感兴趣?

就在此时,忽然从外面传来一声凌厉的声音:“我儿说的不错,你这般气势果然是继承了老爷的秉性啊!有我给你撑腰,你以后硬气着点儿,何必连自家的兄弟也畏惧?”

“是老夫人来!’闻言,侍卫们不由变头接耳起来。

花闭月慢慢抬起头,没想到自己初来乍到,居然如此热闹!

只见从外面徐步走来一个五十岁的妇人,头戴珍珠簪,穿着玉色纬罗滚金边对襟小袄,面目不善,唇角刻薄,浑浊的眸中闪过一道厉芒,这妇人正

是北宫家族的老夫人,如今,四个儿子中,最偏爱的就是大儿子,而北宫逸并不是她所生的,只是妾侍过继到她名下的儿子罢了。

这个老四一直是她心头的利刺,然而怎么也除不去,她瞧着很不顺眼!

与此同时,北宫逸不由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心中一阵不快。

然礼不可废,他沉默半晌,上前行了一礼,唤了声母亲。

老夫人目光斜睨了他一眼,纱窗口透过来的月光照在她脸上,面色阴冷森然,唇边冷笑一声道:“不必如此多礼,逸儿的翅膀已经硬了,给我北宫家族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做事情也有担当了不是?不过枉我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在你眼里还有你那个大哥么?还有我这个母亲么?”

听闻老夫人恬不知耻的指责,北宫逸唇边不易察觉地冷笑。

老夫人一番话却是引起了他心中最大的怨怒,他犹记得幼时遭人暗害,常常出现各种意外,自然都是出自老夫人的示意,幸亏他早早离开北宫家族去了战场,如今方才有了自己的势力,也有了保全自己的实力,思绪及此,眼中不由闪过冷绝犀利光芒!

然而,只是一瞬,便深深隐藏了起来。

此刻,北宫大少爷有老夫人撑腰,眼中闪过一丝激昂的神色,立刻附和道:“不错,四弟,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兄长么?还有母亲么?”

北宫逸微微一笑,仿佛含着无穷讥诮似的,忍不住四两拨千金地笑道:“大哥此言差矣!你也快三十岁的人了,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话真是没

道理,凡事都把母亲叫到场主持正义,知道的说你与母亲亲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有断奶!”

言讫,花闭月噗哧一声笑了,那周围侍卫们强忍着,却憋得难受。

而北宫大少爷的脸色青红交加,顿时非常难堪!

老夫人心中暗怒,忍不住抿了抿唇:“你居然…如次讥笑大哥?”

“我只是与大哥开个玩笑罢了,兄弟之间难道不能玩笑?”北宫逸忽然添了一句道:“对了,前些日子我打猎时得到一张紫貂皮,北地天气寒冷,本想送给母亲做生辰贺礼,看来母亲身子健硕的很,出来也不用多穿衣物!我想还是送给二娘好了!她刚刚给北宫家添了丁,身子不好!”

想到二房那个狐狸精,把北宫老爷迷得死去活来,老实人不由深深吸了口气,她很快回过神来,忽然想气要对付的是别人,一旦收拾了花家少年,就是给北宫逸脸上难堪,她立刻冷笑一声,回眸看向花闭月,冷冷道:“对了,你就是花家少年?”

“正是在下。”花闭月端的是婉丽飘逸,雍容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