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逸也仿佛有些头疼似的,揉了揉眉心!

但在北宫家族众人看来,那太监不过是微不足道的阉人,同他没什么好说的,与此同时,众人将愤慨的目光投向一身蓝袍站在太监身后的花闭月与人群中一言不发的北宫逸身上。

听闻居然是北宫逸为继续人,众人更是意见颇大。有有颇为惊疑地交换一下目光,再一次在心里无比坚定地确信这圣旨太阴险了!只因北宫家族里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北宫逸绝不是北宫家族正统的血脉。

所以,这道圣旨一定是花家少年用私权拟定的。

此时此刻,北宫家的众臣们再也难忍心头激愤,大堂中顿时一片哗然,一干人等己发出一连串的怒骂声:“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小小官员怎会成为五品巡抚,甚至还把北宫家族的事物全部交给她来做,这小子究竟使用了什么妖法蛊惑皇上?”

“我们要见皇上,我就不信皇上居然会听这个乱臣贼子的意思!”

“花闭月这那妖人,到底用了什么妖术?”

“皇帝被你们蒙蔽了,我们可不会随随便便听你们的!”

“一定是这少年用美色勾引了皇帝,这个佞臣人人当诛之!”

本来那脸色惨淡,眼神灰黯的北宫大少爷听到这番话,也忍不住说道:“还有这个北宫逸真是白眼狼啊!根本不顾上面的兄长们,不顾长幼顺序,居然也想成为北宫家族的继承人!这不是违背孔孟之道吗?”

难得听到北宫大少爷说到孔孟之道,张总管心中虽然鄙夷,却依然冷冷道:“难怪花闭月一来,北宫逸就让她住在北宫府上,原来这两人早已经是串通好的!”

北宫啸勾起嘴唇,唇边泛着一丝冷笑。

众人己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理,毕竟,北宫家族这么多年与土皇帝有什么区别,他们死死盯着二人,那双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然而在这种关键对峙的时刻,北宫老爷忽然感到胸口仿佛堵塞了什么东西,居然头晕目眩,一群妾待们连忙把北宫老爷扶进屋里,这下顿时群龙无首!

与此同时,北宫逸依然定定站在原地,目光闪动,晶莹不可逼视。

他如今己是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可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就在众人纷纷指责北宫逸妄想争夺北宫家族的财产时,他却只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厌烦和焦躁,暗忖:哼,巧舌如簧,这就是他最讨厌政客的原因,就这么沉默一会,他忽然爆出一声大喝,“都说够了没有?”

他的声音有种恐怖的震撼,大堂内的众谋臣们无不震得头晕眼花,气血不畅,骇然止语!

花闭月自从他开口时,就功聚全身,护住心脉,此时气血也微微翻腾。

更甚者,有个慷慨激昂的谋臣当声就吐了一口血。

此时,北宫逸眯起眼,扫视着方才还振振有词的谋臣,黑皮肤眯成一线,在暗处发出幽冷光芒:“你们很能说是吧?不服气的人就脱了衣服和本少爷打一架!谁赢了我再说!”

看到对方准备来硬的,谋臣却在面对北宫逸这种变态强大的对手,产生一种至深无力的恐惧感,稍微有些胆大的,指着他战战兢兢地道:“阁下说的这是什么胡话?”

有人连忙随声附和:“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

闻言,北宫逸眼中顿时寒芒一闪,那人吓得退后两步,他随即又恢复了平时那玩世不恭的笑意,悠悠散漫道:“这世上的强者从来不是君子,但也更加不是小人,金戈铁马得江山,诸位若不服气,就来各我打一架,不要像女人一样唧唧歪歪!”

他居然把这些自诩为君子的谋臣比为女子,众人虽然愤怒,却依然鸦雀无声。

此刻,花闭月不由莞尔一笑,这些谋臣们大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对了,花巡抚!”北宫逸忽然转眸看向花闭月。

“四公子有何事?”花闭月笑着问道。

“下面交给你了!”北宫逸抿唇一笑,天际一道闪电掠过,越发映照得他丰神如玉,俊美无涛,宛如神衹。

花闭月微微颔首,旋即转身看向众人:“各位大人,方才你们认为皇帝听闻了我的谗言是不是?”言语之间,自有寒冷戾气在瞳中流转!

诸人立刻随声附和:“不错,我们都是忠心耿耿的大臣,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对圣上被你这妖人给蒙蔽。”

闻言,花闭月也不恼,只是神情淡淡地道:“你们既然都自诩为忠良,却不能使北境的百姓温饱,难民聚集在北宫家宅之外,居然被待卫给赶走,诸位却不知劝说北宫家开仓放粮,不知接济受苦百姓,如此对待大楚国国民,忠字何在,良字何在?”

如今花闭月己撕破脸不与他们客气,冷笑道:“你们可有寸功于百姓,可有寸功于朝廷,还有,各位是不是忘记一事?在下乃是宣忘记一事?在下乃是宣召委任的巡抚,你们轻侮于在下,便是轻侮于皇上!”

可谋臣依然嚣张得很,一人跳起来道:“你…你这狂妄之徒,你血口喷人,你…胆敢勾引皇上…”

忽然,他喉咙感到一阵刺痛,再一看,发现自己居然一剑被花闭月刺穿喉咙,旋即他一声不吭地倒在了血泊中。

“诽谤本钦差,诽谤皇上者,当诛!”

花闭月己面不改色地收回了剑,慢慢擦拭着剑尖的血渍。

众谋臣没想到这居然又是个动手的主儿,顿时不寒而栗,此番举动仅是杀鸡儆猴而已,若是他们接着说出什么来,只怕下一个死的便是自己。方才北宫逸虽然发威,却还没有杀人,这个主儿居然二话不说就拨剑相向,更是一个惹不起的人物啊!

“真是一群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东西!”那宣旨太监顿时冷笑了一声。

然而,就在此时,方才还头晕眼花的北宫老爷忽然又由众姬妾们从后堂搀扶着出来,头上明晃晃的插着全是细针,乍一看有些骇人,然而这般模样见客也算精神可嘉!

众谋臣看到北宫王爷出来,初以为是要给他们撑腰,怎知老家伙居然慈详地看着花闭月道:“钦差大人,这些谋臣平时都是被老夫给骄纵坏了,钦差千万不要生气才是!”

花闭月瞥了眼脸色苍白的前世的公公大人,唇边泛起一丝冷笑。

虽然,他的卖相可以完全骗是了别人,却唯独骗不了花闭月,因北宫啸的好色风浪完全继承于此人,北庭但凡有姿色的民女,都被他搜括到了北宫内宅当待婢,瞧见他这般苦肉计的模样,只好先收起剑来,笑着道:“北宫王爷何必出来,这些事情让在下料理了便是!”

北宫王爷哈哈一笑:“既然当今圣上说一切都由花大人做主,那么自然应该交给阁下,不过老夫还有个不请之请。”

花闭月淡淡道:“北宫王爷请说!”

北宫王爷捋了捋胡须,慢慢坐下身子,仿佛不甚虚弱的模样,眸子里却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此事,其它与逸儿有些关系,毕竟,我那逸儿只擅长行军作战,在政事方面委实不擅长,我希望能由他的三哥北宫啸着来辅佐于他,你觉的如何呢?”

言讫,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闻言,花闭月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却不似外表一般毫无波澜,暗道:“好一个狡猾的老狐狸,名为北宫啸辅佐政事,只怕是要寻个机会作去北宫逸才对。

江山权利,前程得益,家庭野心。

在这些庞然大物面前,哪里还会在乎北宫逸是威震天下的战神,甚至是北宫家的后盾。

花闭月不由想起前世北宫逸之死!

前世,北宫逸名声响亮,在天下五绝中本是名声传扬最远的,可惜一个掌控千军的豪强人物,却在二十八岁时身亡,虽然传闻他战死沙场,可是他的死因却是一个谜。

此时此刻,花闭月的心里面便有一个隐约的猜测,或许,与他家族的人脱不了关系。

此刻,花闭月好看的眉毛微微挑起,笑了一笑,神色淡如烟云:“王爷,所言极是,此事就这么定了!”

夜色渐浓,天边悬挂一弯冷月,清寒孤单。

北宫家族府邸正忙碌着,欢宴,歌舞,豪饮,谈判!

漆黑的后院内,花媚儿刚刚查看完账簿,提着红灯笼向宅院走去,本来她准备带着待婢,想了一想,随即作罢,她扭着纤腰往假山走了几步,寻思找个近路回去,谁知眼前一闪,忽然有人把她给带到假山里面。

花媚儿正要呼救,忽然听闻耳畔传来男子嗤笑声。

红灯笼映照出一个俊美的男子,他把她抱在怀里,微微笑着!

“哎呀呀,你真是吓死我了!”花媚儿白皙的脸颊隐隐透着淡淡绯红,眸中含着两汪秋水,变得无比娇媚可人!她低低道:“你在这里等我,难道不怕有人看到以?”

“放心,大哥今晚不在!”男子笑着伸手抚向她的衣襟内。

“我们这么偷偷摸摸的,真是气死了!”花媚儿撇了撇嘴道。

“谁让你不先嫁给我呢?”男人笑着调侃道。

“是啊,你家里兄弟四个,也只有你是个上道的,当时我来到北宫家,为何我没有先看到你?”花媚儿也一直因为此事觉得很郁闷,当时她真是错了头脑,以为北宫家大少爷才是有本事的,也都怪自己一心想要早日一雪前耻,偏偏嫁了个没本事的!

“当时我回来看到你第一眼时,就对你一见钟情,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人,媚儿,为何你嫁给我那位蠢笨的大哥,若是你最先碰到我,该有多好!”此时,男人的嘴就像抹了蜜一样甜。

花媚儿娇嗔地看着他,拍着他的胸膛道:“谁让他回来的那么晚,而且我听说你竟然看上了花闭月?”

男人勾起嘴唇,气息更重,低觉声音在她耳边吹拂:“你听谁瞎说的,花闭月不过是个朝臣,我打压她还来不及,如何会喜欢她?何况本公子从来不喜欢男人,那些都只是计策而已。”

“反正你不许喜欢她。”她静静凝视着他,那目光似要让他所遁形:“当日你看到我时,居然用媚药把人家的身子给要了,信誓旦旦说只喜欢我一个人,我看你只是骗人罢了!”

“媚儿莫非是吃醋了?”男子邪魅一笑。

“谁会吃她的醋?”花媚儿撇了撇嘴,神情很是不屑:“对了,我听说你要辅佐北宫逸,是不是真的?”

“名义上是辅佐,实际父亲让我陪着去的原因是…父亲心里始终都是向着我的,至于北宫逸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恐怕还是个野种。”男人眼中顿时流转无尽的讥讽。

花媚儿用美眸瞥了一眼男子,柔声道:“啸,我已经说动北宫大少爷,他会用所有财产收购粮食,到时候只要你找人扮成劫匪,把粮草都劫了就行了。”

“媚儿!”男人有些轻佻的拖长声音,笑声中带些调侃:“你对我果然是真心真意,既然你不喜欢花闭月,这次我会把你也带上,看看那个花闭月如何应对以后的难题!”

“啸,你果然是对我最好的!”

“那当然是了!”

很快,假山后面便有男女缠绵的喘息声传来!

天下第一佞臣第八十章:他比烟花还寂寞

北宫家族,一入夜,客堂内便被布置一新。

客堂内彩绣锦煌,缤纷艳丽,觥筹交错。

既在为巡抚多头妆风,又为北宫逸任命为继承人而设宴庆贺,从以前的横眉冷对,到现在的曲意逢迎,北宫家就像川剧的变脸一般!

而但凡北宫家有宴会,都会邀请一些当地有名气的人参加。

北宫家的和江湖人物的往来比较频繁,也与商界,官场,甚至黑道都多有来往,所以这一场宴会竟然各方人士齐聚,然而削藩之事一止是北宫家族事情,其中利益也牵扯到这些人,气氛到目前为止,显得很是诡异。

做为宴会的焦点人物,花闭月如今坐在席中百无聊赖。

此地的美酒佳肴与江南不同,从烤全羊,红烧羊排,羊肉丸子到羊肉粉撺汤…总之除了羊肉还是羊肉,此外就是馒头,没有米饭,原本饥肠辘辘的花闭月一看这些菜肴就没了胃口,因为这些东西,她前世委实是吃多了。

北宫逸则满脸是笑,就这样坐在她的身边,漫不经心,手里把玩站面前的一双象牙筷子,也不曾碰过这些饭菜。

李白羽的举止也非常古怪,坐在花闭月对面,衣衫紧了又紧,不像以往敞开胸口,甚至紧张兮兮地看着他与北宫逸。

此后,虽然不断有人前来问难,花闭月的神情始终是从容自若,待人接物,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居然可以应付以周到圆满,这般能耐不由让北宫家的人感到意外,明明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居然如同官场的老人般圆润油滑,话里话外,客气从容,从不触及任何人的利益,却也不轻易允诺任何事情。

此时此刻,宴会厅里最瞩目的,就是一众女官。

大楚国不及大唐时期,女子通常远远不能和男子相比,而物以稀为贵,整个宴厅的气氛因为她们而变得和谐许多。而这些美丽女官们的兴趣与旁人不同,最喜欢议论席中有名气的人物,然而她们的议论对象己不是北宫啸,所以目光都集中在年轻的继承人身上。

感到周围灼热的目光,北宫逸眼中神光一敛,随即笑容渐渐淡去,面容依然如同和煦日一般,带出俊美的放浪不羁,让殿中女子都移不开眼。

她们声音压的极低,在耳畔说着诡异的话语:“你们说北宫逸公子究竟有没有心上人?”

“心上人没有听过,据说军营里打仗非常辛苦,而北宫逸少爷一直不喜女色,听说他还逃婚了一次呢!对方是郡王的女儿,本来两个家族联姻也算天鹅湖错,谁知道他根本就看都没有看那女子一眼。”

“我听说花钦差一直都住在北宫逸少爷的府上,说不定北宫逸少爷喜欢男人不是?”

“一个是新任的钦差,一个是北宫家的继承人,有没有可能呢?”

而后众女子的目光落在花闭月的身上,花闭月也从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成为其它女人议论的焦点:“你们看,花闭月大人年纪轻轻的就能成为巡抚,真是年轻有为,这般美丽的容貌,还真是令我们都自惭形秽了!”

“是啊!刚才看她都觉着和北宫逸少爷颇有些般配呢!”

“可不是,两个人在一起就像璧人一般!”

就在她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某位主人公的耳力极是敏锐,武功发,内力更佳,这就决定了他耳力远远超过寻常,何况了在军中多年养成习惯,虽然表面若无其事,暗中是一直功聚双耳。然而,他越听越不是滋味,只见这位主人翁以出恭为由,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花闭月的内力也增进了几分,自然也听得了一些,于是,她与众人寒暄几句,借着不胜酒力为由出去透气。

庭院中有个池塘,周围种着几棵桑树,只见男子修长的身影坐在树下,姿态不羁,狭长的双眸眼角挑起,嘴里衔着一片榆树叶,唇边敛着淡淡惑人的笑意:“小花大人怎么出来了?”

“里面没有意思,当然要出来了!”花闭月吁了口气道。

“你这么出来,让别人看到了,还以国我们在外面私会?”北宫逸勾起嘴唇邪邪一笑。

“随她们说吧,毕竟,我们俩可是被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花闭月低眸一笑,随意地调侃他道。

“只要不是秋后的蚂蚱就可以了!”

北宫逸满不在乎的说着,却拍了拍身旁的石头示意她坐下。

花半月月随意坐在他身侧,只见他摸了几颗石子,居然在月色荷塘中打起水漂,而他手法极准,很快就有几条鱼翻着白肚皮飘了上来。

见状,花闭月挑了挑眉:“你这是做什么?”若是她还没有记错,北宫家族的院子里,一草一木都是从江南运来的,何况这些珍贵的鱼,记得有个奴婢掉进池水里,压坏了一枝莲花经,还被杖责了四十。

然而,北宫逸却无所谓道:“当然是吃烤鱼了,在这北境很难吃到新鲜的鱼!而且本少爷既然是继承人,难道连吃鱼的权利都没有?”

花闭月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行使继承人的权利了!

北宫逸接着熟练的剖洗干净,生火,烤鱼。

与此同时,北宫逸的眉眼中自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洒脱与自在,仿佛喃喃自语地说道:“北宫家族是个奇怪地的家族,不通汉礼,无法做到兄友弟恭,只要北宫家族的利益出现矛盾地时,就像皇室那样勾心斗角,额与我诈,正所谓最是无情帝王家,北宫家族也是一样!而周围蛮夷部落也喜欢侵害北境的领域,所以当这个继承人未必是件好事!”

听着北宫逸把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花闭月知道他一直是个明白人。

他递给她一条烤鱼,接着说:“北宫家族都认为我血脉不正,更不可能让我继承这个一位,而我也不稀罕这个位置,大楚皇帝居然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我,一定是楚暮云的鬼主意!”

花半月月妆过烤鱼,微微蹙眉,她当然知道血脉之事,却不知北宫逸如何知道是楚暮云的安排?

然而,北宫逸说到这里,立刻戛然止住。

毕竟,他们兄弟三人虽然歃血同盟,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背景,而他们的关系不可能让任何知道,就在公开场合然则地,也不会以兄弟相称。

想到这里,北宫逸忽然抬起头来。

若是有猜错,那个人,今夜也来到了北宫家族。

当他回过神来,正对上花闭月的目光,他望着她,淡淡笑笑。

此时此刻,北宫家族府邸的上空,烟花在天边绽放出一片绮丽的眩彩,天地间陡然变亮,美不胜收。

“发生了什么事?”花闭月微微一怔。

“大概又是二哥的安排的助兴的节目。”北宫逸若有所思地道。

漫天烟花,水波绚烂,天地明暗不定间一道白色身影飘然飞掠。

一起一落之间,忽然跃到了荷塘中的莲花上。

适时在外又眩起夺目的亮彩,水中倒映出这衣衫翩飞,白衣似雪,玉树临风,一尘不染的男子,而他头戴高高的博冠,面上戴着华丽的狐狸面具,红白相间,端的是晶莹剔透的。

这张面具雕琢得精益求精,美轮美奂,应出自绝世的大师之手!

而那一轮皓月正值当空,洒下清觉薄纱!

但见那男子垂立在花上,手臂与身躯形成优美的角度,在他的手中拿着一柄薄蝉翼的折扇,折扇并未完全展开,而他的身影在台上慢慢的原地转动着,做出舞蹈的姿态,每一个动作看似都很轻柔,很缓慢,却是柔中带刚,刚柔并济。

为他伴奏的不是琴,不是筝,不是萧,不是瑟,而是奇异的圆鼓。

北宫二少爷亲自国他敲起了鼓,咚咚咚咚,节奏与西域歌舞恰是不同,那鼓声的韵律仿佛来自大海的彼岸。

那柄折扇在他的双手舞蹈下展开,掠起,收拢,仿佛有了生命。

名为大展宏图,名为凤傲九天,名为四海归一。

这应是一种古老的祭祀舞蹈,本由巫女来跳的,但他此时带着的面具,却有着上雌雄莫辩的魅惑,看似简单动也被他舞出万种风情。

是这踏花一舞,临水而立的绝代之姿让在场所有人都铭刻于心间!

高贵莹然到花开荼靡,风华绝代到月落星移!美得直可入画图!

折扇舞过,院中白色花瓣纷飞,恰似那远过重洋的富士山下樱花绚烂!

而周围围观的众人,无不为他的倾国倾城的风姿所倾倒!

生前的舞蹈让人赏心悦目而且心旷神怡。

昙花一现的美丽,最是令人过目难忘,当众人感慨万千地再次回到宴席的时候,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毕竟,只有自己的利益才是恒久远的事情,而宾客的目光再次落到花闭月与北宫逸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