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子不见了…

景岚抱臂,倚靠了屏风旁边:“诶,说真的,我儿媳妇儿是何方神圣,改天让你娘我也见见,你中意哪个,娘帮你看看。”

今朝顾不上贫嘴,使劲翻腾昨天穿的衣衫,可怎么也没找到那个帖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她仔细回想,明明,明明在遇见那野猪时,帖子还在的。

时候已是不早了,顾今朝将旧衣随手一扔,走过阿娘身边:“八字也没一撇,我先去撞撞大运。”

说着已是往门口去了,景岚转身追了过来问她去哪,她打开房门说去猎场,人就快步冲了出去,外面艳阳高照,顾今朝到后面马厩牵了匹马,从后门而出,这就上了大街。

她先去了中郎府,可想而知,中郎府众位叔伯已经都去了猎场,问清楚了猎场位置,这就飞身上马,一路往东城门来了。

出了城门,一路往东。

谢聿果然没有骗她,猎场在东郊外,距离京中三十里外,这个时候应该是真的晚了。

一路疾奔三十里路,远远地看着猎场外面守卫着的禁卫军,跳下马来,将马儿拴在路边树上,她也靠了树上,远远地张望。

看这守卫森严,应当还未离去。

每天帖子也不能随便进去,圣上面前,岂敢放肆,顾今朝虽是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放弃,她懊恼地回想昨天晚上,怎么也想不起这帖子什么时候丢的,真是郁闷至极。

狠命地踹了一脚树身,正是恼着谢聿,在心里将他骂了一百遍,原处尘土飞扬,一行人骑马而行,疾奔而来,那为首一人,一身锦衣,风尘仆仆。

她快走两步,抱了一棵树,从树后探头看去。

谢聿这是也回了京中,竟然与她脚前脚后,不消片刻就疾驰过身边。顾今朝大喜过望,转身跟上,快走了几步。

谢聿下马,身后的老管事接过他手中的马鞭:“主子,都快晌午了,还未歇上一歇,仔细身子要紧。”

身后的侍卫队侧立两旁,示意他先走。

前面几步开外,就是禁卫军,谢聿单手解开披风,随手给了别人:“等等。”

等的什么,侍卫队众人也不敢问,就这么停了一停,很快,一个少年从侍卫队的队尾跟了过来,不等拔剑,老管事眼尖瞧见了,招手让他上前。

顾今朝笑吟吟地,快步到了他们面前,可是揖了一揖:“伯伯,好巧。”

老管事看向谢聿,多少猜中了些许他的心思,也是敷衍:“此乃皇家狩猎重地,你怎在此处徘徊?”

顾今朝一脸笑意,忙是站了谢聿身后去:“世子大人大量,带了我进去,我为世子保驾护行…”

谢聿并未回头,却是直往前走去。

老管事瞥向今朝,她厚着脸皮跟了上前,也是对老管事摆了摆手:“多谢多谢,世子这是同意了的意思哈!”

才落后两步,前面已然传来了谢聿冷冷的声音了:“还不快过来?”

她赶紧低头,紧紧跟了他的身后。

因为谢聿在前,也无人敢拦,也无人上前搜身,更是方便,进了猎场边上有各处贵妃公主等人歇息帐篷,问了小太监,只说武状元等人在北边场里比赛,赶紧往那边去了。

北边围场门口也守着禁卫军,谢聿留下侍卫队在外,只带了顾今朝和老管事,径直走进,场上赛事正热,顾今朝人是跟着谢聿后面,目光却不由被场中那抹红影吸引住了。

穆庭宇今日一身红衣,他背后背着箭筒,胯下是疾驰当中的汗血宝马,此时正与三四个人竞逐着几头小鹿,鲜衣怒马,少年英姿就在眼底,顾今朝心中碰碰地跳,唇边都是笑意,冷不防一时失了神,没察觉到前面的谢聿停下来,一头撞了他的后背上,忙敛起了心神,低下头来。

谢聿冷冷回眸,将她脸色都看在眼里。

站了一站,才又往前,再往前上了围墙边上的台上,围观之人不在少数,知道皇帝太子还有一干权贵都在,顾今朝可不敢抬头,跟了谢聿后面,就当自己是个小厮模样的,跪行大礼。

拜见皇帝太子之后,皇帝也是怜惜谢聿身子,让他一旁落座。

顾今朝亦步亦趋地跟了他身后,与老管事一边站了一个。

猎场当中,她还从未来过,双手握成拳头,也是为穆二捏了一把汗,可穆二哪里用她费心,很显然,他神威无比,场中几个少年都不是他的对手。

锣声响起,少年们纷纷下马。

看来,她是来迟了,赛事已了。

皇帝赞叹一番,也是挨个点了名字,少年们各自牵着马儿,垂目聆听。

一旁的小太监也等候在旁,各有赏物。

皇帝说了什么,也无非就是赞叹,今朝没太在意,她站了谢聿身后,光能看见皇帝的背影,只见他身形颀长,瘦瘦高高,一身龙袍在身掩不住风华清瘦。

到了这里了,也难免好奇,不由多看了两眼,还待再看看太子,谢聿闲闲道:“别乱看。”

她忙收回了目光,乖乖站了他身旁。

往前看,穆二已然上前单膝跪倒,不知皇帝亲赐了什么,那一边的太监扬声叫了一嗓子,这回听清了,中郎府穆庭宇拔了头筹,待日后再与其他两少年再争武状元。

顾今朝一下失笑,小声嘀咕着:“什么嘛,还说我不来就会输,这不是赢了,逗我啊!”

谢聿在旁侧目,脸色更沉。

片刻之后,皇帝乘坐车辇而去,太子与众臣寒暄一通,也往这边来了,谢聿站了起来,二人相见也是比别个亲厚一些。太子李煜着太子常服,也是身高,清俊英美,因年长两岁,以兄自居。

他问谢聿先说不来,怎么又来了。

谢聿几乎下意识地回眸,可身旁已无人了。

他的目光追寻着场中的那抹红影,果然,顾今朝就站在穆庭宇背后的不远处。

虽然在场上是相争,但私下关系都不错,穆庭宇拔了头筹,少年们纷纷上前击拳庆贺,他只浅笑,看不出喜悦,反倒有些落寞,只挨个谢过。

赏赐给他的东西都放入囊中了,父兄也没有过来,他挨个告别,牵过自己的枣红马来。

赢了,不过…

正觉失落,一个小石头子啪地从背后扔过来,打在他的肩头。

少年回头,蓦然失笑。

顾今朝抱臂以对,正歪着头对着他笑。

他飞身上马,调转马头,一身红衣在风中飘摆,几步到了她的面前,眼中尽是笑意。

今朝双手拱起,学着戏文当中的那老唱腔扬声笑道:“天下第一美少年,果然不负盛名,今日一见,甘拜下风,敢问美人名姓,可否载我一程?”

她一身白衣,才是翩翩美少年。

穆二大笑,对着她伸出了手来:“上来!”

顾今朝抬眼看他,握住他手,借力上马,这就坐了他的身后。

马场往西,还有另外一条路,与来时路,虽然不是一条,但是总归也能回到京中,就是绕点远是了,谢聿与太子李煜站了一处,也是抿唇。

马鞭扬起,那枣红骏马驮着一红一白,很快就消失在了眼底。

第37章 熊少年啊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仰面看着蓝天白云,只觉风也轻,云也轻。

身下的老牛车走得很慢很慢,顾今朝和穆庭宇都枕着双臂,慢腾腾,晃悠悠都快睡着了,他们两个离开猎场并没有直接回京,将两匹马儿拴在了一起,一起去爬了山。

回来的时候赶上打草的牛车,二人搭了车,也是惬意。

顾今朝口中还叼着根草棍,叠着两腿来回随着牛车微微地晃,穆二不知想到了什么,翻身过来,在旁边支着双肘低头看她:“今朝,要不要看看皇上赐了什么好东西给我?”

今朝看着他,也是坐了起来:“什么东西,我看看。”

穆二随手解下锦囊,扔给了她:“看看,喜欢吗?喜欢就给你。”

顾今朝打开锦囊,里面装着皇帝赏赐的三大件,一个玉如意,一个殿前行走的腰牌,还有一对扳指,上面都有皇家印记,她拿起来看了看,摇了摇头。

穆二侧目:“怎么了?”

今朝重新将这三样东西收了起来,递给他:“我更喜欢真金白银,今个是赵玘生辰,没看见她上次那委屈的模样。也怪我粗心,带她去金铺时,可能她以为是送她的了,可惜我手头没有多余的银钱,不然带她去买就是。”

穆二晃了晃锦袋:“那把这里面的东西当了就是,能当几个当几个,换成银钱去买不就行了吗?”

今朝瞪了他一眼,推了他一把:“穆二!你又犯二!这里面的东西都是皇帝赏赐给你的,不能轻易给人的,再者说上面都有皇家印记,哪个当铺敢收?”

少年笑,与她肩并着肩背对着来路:“那就不要管她了嘛,她从小到大也没戴过什么,也没怎样。”

顾今朝瞥他一眼,想起谢聿来,也是扬眉:“没事,我有办法,昨个我救了世子一命,他可是答应了,给我千把银钱,应当不会赖账,我们快些回去,上世子府看看去!”

莫名地,穆二不愿她去。

在爬上的时候,今朝与他讲了被人掳走的事情,在他看来,那个世子真是百般为难逗1弄,心中自然生厌,拉住今朝胳膊,狠狠拍了自己胸膛,说不用去,他来解决。

顾今朝当然不能真的让他去解决,两个人乘坐牛车,到了猎场外围。找到那两匹马,上了马儿,这就疾驰回京,时间还早,来时风尘仆仆,心中忐忑,回去时候因二人作伴,一前一后,也是追逐着,只觉欢快。

回京之后,顾今朝直奔世子府。

可惜谢聿自离府之后还未回来,她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一时间有些落寞。

穆二见她神色,与她一起牵马走在街头,也是皱眉:“赵玘与你我一起长大,既是生辰的确该重视一下,那点银钱不算什么,待我回家取来,你先去金铺候着就是 。”

今朝忙是拉住他:“算了,还是我回府去拿,先在我娘那借些,等世子送来银钱再还她就是。”

可少年已是上了马,红影调转马头:“少啰嗦,去金店候着!”

说着一拍马就去了,那红影在风中疾驰,扎进眼底,漾出笑意来。

她也上马,这就往金铺这边来了,一路无阻,到了金铺先行下马,没过多一会儿,这穆二回来得也快,他背了一带银钱风风火火下了马。

啪地塞了顾今朝怀里,少年大手一挥,豪气得很:“这些应该够了吧?你看着给她买一点,剩下银钱都给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中郎府最不缺的就是银钱!”

很重,差点扔地上。

今朝随手放了一边,打开袋子一看,呆住了:“穆二,你该不会是把你家家底都拿出来了吧?”

穆庭宇伸手一把勒住了她的颈子过来:“你也别忒小瞧了我中郎府!”

她一把推开,笑闹过后,两个人在铺子转了一圈,商量着说赵玘那日看秦湘玉的额饰好像很喜欢,就给赵玘也买了桃花醉的额饰和耳坠,银钱还剩不少袋子里还叮当着,今朝收好金饰,拎起袋子来估了一估,给穆二挂了马上。

二人出了金铺,牵马而行。

顾今朝说要去找赵玘,穆二非说肚子饿了,拉她又去酒楼吃酒,他今个可是大方,带着他包了一个雅间,二人把酒言欢,也是痛快!

日头偏了西,酒足饭饱,两个小酒鬼才是出了酒楼。

这中郎府寻找穆庭宇已经快找疯了,当街遇见,直接给人抓走了,顾今朝酒色微醺,也没忘了去给赵玘送首饰,夕阳西下,也是中郎府一样方向。

赵玘与林家倒是近,越是近了,越是难免感伤。

七年时间,人非草木,怎能无情。

拍马走过林家大门,落脚在赵府门外。

拴好马儿,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穆二那个混货稀里糊涂把银袋系了她马上。今天他可没少霍霍银钱,抚过钱袋也是失笑,替他心疼。

回身上前拍门,很快有人来开门,问了赵玘,说是在府中,让她进,她不进,只说在外面等着,那人匆忙去报信了。

一小玩到大的,赵府中人也都是认识她,一说是顾今朝来找她了,赵玘提了裙摆就快步跑了出来。

马儿拴了门口柳树上,赵玘站在大门口,扒着门缝往外看了看。

少年背对着这边,低着头正用脚尖画着圈圈,是她平时无聊时才做的事情,生怕她等得太久,赶紧就推开大门走了出来。

吱呀一声,今朝回头。

赵玘一身桃白,也是娇俏。

笑,二人都站了树下。

赵玘耳根发热,还故作镇定:“你来找我干什么?有事?”

马儿有些不耐,一旁刨着蹄子,今朝伸手轻抚马鬃,安抚了两下,回头拿出了锦盒,递了赵玘的面前来:“给,我看你喜欢秦湘玉那样的,给你买了和她一样的,看看,喜欢吗?”

赵玘脸更是红,伸手接了过来。

打开看看,锦盒当中,静静躺着一个额饰,两个耳坠,都是桃花模样的,果然和秦湘玉一样的,她低下眼帘,心如捣鼓,蚊子声一样嗡嗡出个喜欢来,几不可闻。

顾今朝从小就最受不得女孩受委屈了,那日瞧着她看见秦湘玉时的眼神,很是心疼,此时见她说喜欢,也是欢喜:“喜欢就好,你喜欢了这心思就没白费,你娘身子不好,你爹支撑着这个家也是难得,我知你从小就懂事,也是姑娘大了,该有点首饰了,以后多挣了银钱再给你买,权当你的嫁妆了。”

青天白日的,说什么嫁妆不嫁妆的,赵玘低下头来,抱着锦盒,也是胡乱捶了顾今朝的肩头一下子:“让你费心了,谢谢你还记着我今个生辰…”

在她面前提了不只一次,她那样的记忆力怎么能忘。

顾今朝回眸瞥见马上的钱袋,也是笑:“不必谢我,这银钱是穆二出的,他今个去猎场拔了头筹,一时高兴得疯了,拿了不少银钱出来,我就是来送一送,沾他的光可没花一文钱。”

赵玘瞪了她一眼,那也是开怀:“横竖你有心了,也谢谢你。”

今朝身上还有酒香,被风一吹心肺也热了起来,时候不早了,这就要黑天了,她摆手示意赵玘进去,也是作别。才吃了那么些酒,当时没感觉怎样,此时竟起了后劲,扯着缰绳脚底发飘了。

马儿嘶鸣,赵玘拿着锦盒心满意足回去了,顾今朝翻身上马。

她一心还记挂着穆二,直奔中郎府。

晚风徐徐,马儿跑得飞快,如同她的心跳一样,顾今朝一路疾驰,终于在天黑之前到了中郎府,她到门前,让小厮接过马儿去,伸手解下了钱袋,这就背了身后。

前来迎接她的小厮,从前也认得,看着她可是一副来了救星模样,说二公子今个可遭了罪了,今朝脚下无根,走得飞快,起初还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到前堂,不等上前就听明白了。

堂前亮着灯火了,众位叔伯都侧立两旁,少年趴在长凳上面,正在挨打。

他爹的怒吼声远远传了出来:“混账东西!孽子!还不说是吧?不说今个就打死你!你可知道那是前朝宝物,岂是你换些银钱花花这般轻松能行的?”

啪啪地板子声重重落在少年的屁1股上面,顾今朝眼看着他挨打,心如刀绞。

穆二才不在意,还嬉皮笑脸地:“爹,亲爹,你打累了就换别个来打,气大伤身,可别气坏了啊!”

三言两语,就明白过来了,只怕他是偷拿了他爹的东西去当了。

这样的事,可不是第一次了,小时候他就干过。

他从小都不拿那些东西当回事,对人仗义,从来一片丹心,慢慢站住了,赫然转身。

顾今朝拉住一边的小厮,只说她能找到穆二拿走的宝物,在她回来之前,先别说她来过。

出了中郎府,立即上马。

既然想瞒着她,那去当东西的地方,都不能是她娘开的当铺,全京中除了她阿娘,当铺只有两家,关键的不是寻找宝物去处,而是那进了当铺的东西,恐怕不能原价讨要回来。

趁着还没夜禁,时间不多。

酒醒了大半,夜风一吹,浑身还打了个冷战,这就往世子府去了。

第38章 熊少年呀

夜幕降临,世子府安静得如同往常一样。

老管事掌了灯,谢聿坐了桌边,一手举着个帖子,正在烛火下面细看。顾今朝弃他离开之后,他在官道上等了许久,世子府的侍卫队才过来接他。

走了没多远,就有人捡到了这帖子,一眼认出是顾今朝宝贝一样揣起来的那个,也就收了起来。本来直接回了世子府,又怕她直接去了猎场,出什么差错,洗漱一番这就赶紧也赶去了猎场。

此时灯下细看,烫金的帖子幻化出一红一白两个少年,在他眼底拧了劲似地扎眼,中郎府的那少年,他不是不认得,相反,还熟悉得很。

老嬷嬷来送汤药,谢聿随手将帖子放了一边桌上,摆手让他们都先下去。

老管事给拿了蜜饯来,他含了一个在口中,伸手晃着药碗。

老嬷嬷不愿离去,还站了一边劝慰着他趁热喝,他嫌她啰嗦,让她先出去,说这就喝。

老管事只说世子今个心情不好,也给人劝走了。

二人一走,屋里也安静了下来,谢聿起身,走了窗前去,老管事与老嬷嬷外面说着话,窗前一棵不花树,小花朵朵,开得正盛 ,他将汤药倒入花盆当中,回身又将药碗放回桌上。

屋里都是腥苦的药味,他坐回桌边,伸手捻起一块蜜饯,放在口中。

又酸又甜。

片刻之后,老管事与嬷嬷回来了,嬷嬷带走了药碗,临走还嘱咐着他,要他好好休息,慈眉善目一如既往。这两个人从小就陪伴在身边了,此时瞥着她蹒跚背影,也是抿唇。

院子里早有小厮送了嬷嬷回屋去,才黑天,灯还不大亮,更觉心底烦闷。

老管事侧立一边:“汤药倒了没有,可有不适?”

谢聿慢慢收回目光,下颌往花树上轻点了点:“倒了。”

这盆花树是老管事在景夫人的花房搬回来的,据说能混淆药味,不多一会儿,送药的小厮又来了,老管事仔细接过来,亲自递了面前来。

这一次,谢聿一口喝了。

老管事命人偷偷收走了药碗,在外面探查一番才是回来:“主子只管好生调养身子,上次故意呕的血,王爷大怒,估计御医们一时半会不能再有什么举动。”

谢聿一手抚在腰间锦带上,也是嗯了声:“但愿,都来得及。”

老管事在旁低头:“已经让人跟着嬷嬷了,只要她进宫去,迟早能知道是谁一直暗害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