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恶梦

说到孩子,崔梅这才像是活了过来一般,勉强点了点头,不像之前总是抱怨,而是有些忧愁道:“是有了,不过我婆婆说我肚子是圆的呢,而不是尖的,又这般小,说可能只是一个女儿而已。”崔梅说到这儿时,语气有些失落,崔薇虽然知道此时人重男轻女,不过听到崔梅自个儿都这样抱怨时,却仍是有些不以为然:“女儿也是大堂姐你自个儿的,我瞧着你太瘦了些,既然有了孩子,还得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崔梅说到孩子,眼睛里染了些忧色,手下意识的摸着肚子没出声,有了孩子本来是一件大喜的事情,可她心事却是重得很,半点没有欢喜的神色,崔薇瞧着她这副恍神的模样,心中有些无奈,干脆拉了她又坐下,出去替她打了些水进来准备让崔梅洗脸的,可谁料她出去打了水,崔梅却依旧维持着她刚刚坐下的模样,连眼珠都没有动弹一下,像整个人都已经变成了雕像一般,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崔薇又叹息了一声,将热水桶给放了下来,又进屋取了一块干净的新帕子,替崔梅拧了一把,才递到她面前:“大堂姐,擦擦脸吧。”崔梅哭得了一脸都是泪痕,又拿手擦过,脸上全是油污,她愣愣的接过帕子来,擦了几下脸,果然精神便要振奋得多了。

“大堂姐,晚上不如留在这边吃饭吧,若是那陈小军对你不好,不如跟大伯母说,你总归是她女儿,她多少也能替你出口气吧,若实在过不下去…”崔薇犹豫了一下,刚一开口,那头崔梅便像是被吓到了一般。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飞快的摆着手:“不不不,不行的,四妹妹,你千万不要给我娘说。”她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半晌之后又有些失落道:“我娘就是知道了,也只能怪我没出息,捡不住夫君。”说到这儿时,她声音越来越小,整个人又焉了下去。

崔薇瞧她这模样。真是愁死了。

“那大堂姐你的意思是想要怎么样?要不要我替你出口气?我让聂大哥去陈家里打声招呼,免得陈家以为咱们没人了。”崔梅又连忙摇头,慌乱道:“不行不行。婆婆要是知道我跟你说这些事,她一定会骂我的。四妹妹,我求求你不要管我的事了,也不要告诉我娘。”她语气里带了慌乱与无助,瞧见她这副懦弱又面团似的软好欺负的模样。崔薇郁闷了起来:“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那大堂姐跟我说了半天是个什么意思?”

“我只是没人可以说说话,过来找你的。”崔梅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那眼神间满是疲惫,看来陈家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得很。刚刚听她诉说崔薇便已经气得不行了,这会儿见她诉说半天,仍要回去忍。忍不住一股气憋在胸间,不上不下,难受得紧。崔薇心里郁闷得要死,虽然崔梅说了不要管她的事儿,但她仍忍不住开口道:

“大堂姐。我不妨与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陈小军不是个良配,你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他陈家的骨肉。他们就敢这样对你,要你真生的是个女儿,岂不是要将你们母子连皮带骨的都给吞下去了?而陈小军如今已经是成了婚的人,还往聂家去跑,这样的人实在是糊涂得很…”

“不是的不是的。”崔梅听她这样说,连忙便飞快的摆手:“夫君,夫君他只是倾慕聂夫子的学文,不是与聂姑娘有什么瓜葛,四妹妹误会了。”她这样一说,崔薇心里不由生出一股怒火来,陈小军是个什么样的人,没人比她更清楚了,当日在潘家唱戏时,聂晴便与他私会过一回,现在崔梅还替他辩解,崔薇脸色有些发冷,一边将崔梅擦过脸的帕子扔进桶里,一边就冷声道:“你信他的鬼话,当初他与聂家议过亲的…”

“没有的四妹妹,夫君他,重情重义,就因为与聂姑娘曾有过那样的事儿,所以对她关心了一些。”崔梅说到这儿时,眼泪不由自主的又流了出来,哭得泪眼婆娑,一双眼睛哀求似的看着崔薇,崔薇本来想说的话堵在心口间,再也说不出来。崔梅难怪成婚后便被折腾成这个样子,这也是她自个儿性格太软了些,陈小军现在欺人太甚她竟然如此还帮着说话,她自个儿都已经将自己的地位摆得如此低,难怪陈家人都要狠狠踩她几脚。

崔薇心里有气,可是看到崔梅微挺的肚子,她又将到嘴边的气忍了下去。崔梅这肚子就算是她一个前世时没有怀过孩子的人也看得出来,肚子恐怕是不大好了,崔梅脸色这般不好看,身体又虚得很,头发依稀能看得到落了大团的地方出来,乡下人称这叫鬼剃头,其实就是身体差了,挺不住了,她一个人吃又是两个人补,若是她这样状态下去,恐怕不一定能熬得到生产时,更有甚者说这孩子都不一定保得住。

“既然你认为陈小军如此好,又来跟薇儿说什么?”坐在外头的聂秋染听了半天,也觉得憋气得不行,险些将手里看着的书给扔了,沉着脸进来了。

崔梅现在的生活很容易便让他想到了前世时的崔薇,也是同样的一个德性,甚至后来求他相助时也是软弱得要命,最后终于自个儿将自个儿折腾没了,若崔梅继续这样下去,结局可以想像是一样的,聂秋染甚至可以预料到她的往后,听了大半天她的哭诉,他觉得耳根疼,这妇人也实在太软弱了些,若是遇着一个对她好,体贴她又疼惜她的人,那她这样的软弱倒是个福气,毕竟家里一强一弱正好贴补。

可是像她这般只知一味退让,又遇着像陈家那样狠心狗肺的,死了也是白搭!

聂秋染脸色冰冷,说话又不客气,崔梅顿时便被吓住了,怯生生的看着聂秋染,身体索索发抖。崔薇看她这样子,既是有些同情,又是有些郁闷,没好气道:“大堂姐,若是有人这样说你,你直接与人家说关他什么事就行了,不用如此害怕的!”崔梅吓得面色惨白,一面摇了摇头。崔薇拿她也没有法子了,只能与她坐了一阵,最后崔梅瞧着时间不早了,自个儿要回去侍候陈小军吃饭了,这才困难的起身出去了。

一整夜崔薇想着崔梅那腊黄的脸色便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不知怎么的,她翻来复去好半晌才睡着,一整晚都做着恶梦,一股沉重的气息压在她胸口间,她像是能看到陈小军狰狞的脸色一般,他像是伸出手朝自己胸间袭了过来,崔薇只觉得浑身冷汗淋漓,她变成了梦里的崔梅,今日下午时崔梅与她说过的话,成了她现在做的恶梦,像是崔梅经历过的一切,她现在都在经历一般,崔薇面色惨白,梦中陈小军满脸扭曲嫌弃的伸手撕着她的衣裳,像是她也挺着一个大肚子,撕裂般的疼痛传来,肚子里也跟着像排山倒海般疼了起来,下腹一股温热的湿流涌出,像是有人在唤她,终于将她从睡梦里拉醒过来,崔薇尖叫了一声,一把坐起了身来:“啊!”

“薇儿!”屋里不知何时点起了昏黄的灯光,灯光下聂秋染棱角分明的温和俊脸正带了担忧,穿着一件单衣跪坐在床中,将她半搂进怀里,正拍着她的脸,他背着光,眼里一片漆黑,看不清他的眼神。崔薇想到刚刚梦中的情景,吓得浑身发抖,一边就扑进聂秋染怀里,伸手死死环着他的腰,不敢放开了:“聂大哥,聂大哥。”

她还是头一回露出这样害怕的神色,聂秋染小心的伸手将她轻轻搂进怀里,放到自己大腿上抱好了,把她上半身拉在自己身上趴着,一边伸手在她背脊处轻轻的抚摸了起来,像是在摸着毛球一般,她的衣裳已经完全被汗浸湿,聂秋染伸腿勾了自己搭在床头的外裳过来替她裹在背上,看她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怎么了?不过是做个恶梦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他声音里带了些爱怜与疼惜,又带了些温和与安抚,在这深夜里听来特别的能安人心。崔薇慢慢平静下来,死死趴在聂秋染身上,一边伸手捉着聂秋染的衣襟,一边挪了挪身体,小声道:“聂大哥,我梦到我变成我大堂姐了,吓死我了。”她这会儿脸色一片惨白,额头沁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温顺的像只猫般,苍白的小脸,满头乌黑的长缠在她身体上,使她显得特别的惹人怜爱。

聂秋染感觉到她纤细的身体趴在自己身上,胸前两团刚刚发育的细致软嫩紧紧的抵着他胸口。两人朝夕相对也好些日子了,聂秋染还从来没有过现在这样口干舌燥,忍都忍不住的冲动感。崔薇是他妻子,若是他想要碰触她,那是天经地义,可是以前他从来没有过这样控制不住的感觉。聂秋染眼神幽暗,他并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忍耐之人,虽然他知道崔薇此时刚刚才受过一场惊吓,做了恶梦,这会儿正是需要他安慰之时,可是他忍不住。

第二百八十八章 生情

小少女柔软而纤细的身体,带着青春的气息,那样柔顺的眉眼,越看越是令他满意,事着一种惹人采撷的姿态,就这么安静的靠在他胸前,聂秋染有些忍耐不住,眼里露出势在必得之色,听崔薇嘴里还在与他说着话,可是他眼里看到的只是那咬得艳红的柔嫩嘴唇,与偶尔露出的细白整齐的小牙齿。

他的嘴唇渐渐靠近在崔薇光洁带了汗珠的额头上,那饱满而白皙的额头触感好得令他竟然不想离去。小少女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就常用羊乳洗澡洗脸的原因,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乳香味儿,而且肌肤细滑透明,他一靠近,忍不住便伸舌头轻轻舔了舔。汗头带了汗珠的咸味儿,并不是他前世时曾闻到过的精致熏香味儿,可不知为何,他就是喜欢,他甚至越来越有些忍不住,气息跟着粗重了起来。

“我梦到我变成大堂姐了,我梦到陈小军了。”崔薇没有注意到聂秋染的眼神,只是一个劲儿有些慌乱的道。她这会儿算是明白了崔梅与她说话时的慌乱感,陈小军梦中那狰狞的眼神让她现在想起还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难怪崔梅一来便与她说个不停,没料到崔梅背后竟然受了这么多折磨,她甚至梦到刚刚崔梅怀着身孕时,还要侍候陈小军,忍受他侵犯的情景,真实得实在是太可怕了!她甚至好像还感觉得到自己肚子的疼痛一般,如同真有孩子像是要落了出来。

崔薇脸色又有些变了,聂秋染的吻落在她额头上,没有令她反感,反倒是在这样的恐惧时刻,好像他这样的亲近反倒是打消了一些她心里的害怕一般。

她主动凑了额头过去,任他贴着轻轻舔噬。一股颤粟的感觉从脚底传到身体中,梦里那种没了孩子的感觉总算是褪了几分,她甚至到后来梦到自己死了!

聂秋染感觉到她的温顺,十分满意,本来只是想碰碰她的额头,可渐渐却有些忍耐不住,一边伸手将她紧紧圈在怀里,往上抬了几分,一个磨蹭,让他更是一股火气直往小腹上撞了过来。再也没能忍得住,一手紧紧圈着她腰将她按在自己身上,一边则是抬着她下巴。将她脸抬了起来。

羽毛似的吻从额头眉间滑过,没有漏过眼皮与鼻尖,两人呼吸交缠,最后落在唇间时,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温存。

唇齿交融间。舌尖舔诋吸吮,崔薇渐渐感觉到聂秋染呼吸有些变化了起来,她这会儿是真将崔梅的话而做起的恐怖恶梦给忘了个干净!身下聂秋染的气场实在是太大了,这会儿她心里眼里装的全是他。而他动作也越来越激烈,像是有些忍耐不住了。

糟了!她忘了聂秋染如今正是年少最为冲动的时候,她刚刚只顾着害怕。以为他只是想碰碰自己额头,没有拒绝,反倒是用温顺的态度。像是在默认一般。崔薇嘴唇被他吸吮得疼痛,根本张不开嘴来,两只手刚刚一动便被他紧紧抓住。色欲熏心时候的男人最可怕,他此时力气大得惊人,两只胳膊像是都坚硬得如同铁臂一般。崔薇根本挣扎不动,两手被压在后背有些发疼。她鼻孔里发出轻哼声,聂秋染更是忍耐不住,伸手摸进她小衣里面。

此时正值夏季,夏天时穿着本来就薄,尤其是睡觉时,她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透明绸子衣裳,他一伸手进去,便将她肚子摸了个遍。他手指碰到细腻带了汗意的肌肤间,崔薇激伶伶打了个哆嗦,双腿被他夹住,大腿间被他紧紧抵住,动弹不得。

“聂…”崔薇挣扎了好半晌,终于将脸别开,困难的喊了个字出来,刚一喊完,喘息了两声,聂秋染的嘴唇便已经挪到她耳垂边顺着耳朵便往脖子下挪,她打了个哆嗦,嘴里剩余的话化成了一声细小的尖叫,再也使不出力气来。

崔薇现在年纪还小,她虽然知道自己跟聂秋染成了婚,往后迟早有一天可能会圆房,但不能在这个时候,她可没有心理准备要在十四岁还不到时肚子里面就已经装着一个了。崔薇欲哭无泪,那头聂秋染已经伸手到她胸前,一手勾着她自己做的内衣带子,一边声音有些沙哑:“这是什么?”

她做的内衣!

但崔薇不会说!她喘息了两声,还没有开口让他放开,聂秋染在第一时间没有得到答案,已经有些不耐烦的伸手扯断了她的内衣,将小衣滑了下来,一伸手间便将还没发育成熟的细嫩绵软捏在了掌心里,轻轻揉了两下,调笑道:“真小!”

一股热气顺着脚底就朝身上涌了过来,崔薇觉得自己脸烫得都要能烧起来了,她挣扎了两下,有些恼羞成怒:“你放开,嫌小你不要碰,以后我会长大的!”

“我帮你吧!”聂秋染此时的眼神带着危险,紧紧盯着崔薇,像是在盯着一只柔弱的小白兔般,她的这点儿挣扎根本不被他瞧在眼里,反倒是增添了几丝情趣,一边伸手将她光裸细致的柔软把握在掌心间,一边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

崔薇本来以为自己今日完蛋了,她能感觉得到聂秋染的手已经撩起了她的衣摆,掀开了她的裙子,甚至手都已经碰到了她腿边,她自个儿缝制的内裤此时已经被他褪到一半,崔薇挣扎不过他,脸颊不争气红了起来,咬着嘴唇,身体微微有些哆嗦着闭了眼睛,将头歪到一旁。

她这样的姿态看得聂秋染更是忍耐不住,伸手探到她腿边,拨弄着她笔直细致的长腿,只是一碰到腿心间时,他顿时就愣住了。

满腔热念硬生生的刹住了脚,有些不敢置信的又摸了两下,手指探进她身体间,细致软嫩的身体将他手指层层叠叠裹住,让他寸步难行,可他除了这种销魂蚀骨的感受外,竟然还摸到了满手的温热与湿滑,顿时聂秋染就有些郁闷了。

他手上带着点点殷红,一股腥味儿渐渐在床铺间弥漫了开来,聂秋染郁闷得要死:“怎么会是现在?不是还要再过几天吗?”他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怎么还能忍得住?聂秋染一时间像是处于冰火两重天,一头让他越发有些忍耐不住,尤其是刚刚碰过了她一下,到现在更是心火大炽,而另一厢则是见她癸水来了,又不敢再碰她,怕伤到了她。

崔薇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脸色又红又烫,伸手推了推他,双腿被他压着,闭不拢来,这会儿听他这样一说,险些要哭了出来:“你赶紧先下来!”她没料到今儿聂秋染会狼性大发,不然早知道做了恶梦也不敢靠近他了。聂秋染在她唤下来时,并没有下来,伸倒又忍不住伸手摸了几下,有些忍耐不住,可最后又真怕伤了她,看她已经要哭出来的样子,郁闷得要死,重重压了她两下,这才气愤道:“今儿先放过你了!”把他勾得心思起了,又闹了这么一件事,明明她的癸水不是在这个时候的,她身体调养得好,癸水也一向准时,还有四五天才会来的,怎么会在这要命的关键时刻来了?

聂秋染十分气愤,有些不甘的挪开了身体,可又消不下火,将她搂进怀里又抱又亲的摸了半天,才将喘着气的崔薇给放开了!

两夫妻以前虽然有夫妻之名,但相处起来可真是纯净得很,从没有过越雷池的时候,现崔薇想起来,聂秋染真像是把她当做了一个小姑娘甚至是女儿般照顾着,从来没有过越轨的举动,甚至晚上抱着她睡觉也是规矩得很,手没有乱摸过,没料到今天发起狼性来,竟然是这么一副模样。而她同样的也没真将聂秋染当成一个可以做亲密事的丈夫,她将他当成一个可靠的,而又能共同生活的好对象,没料到今晚上竟然有这样的亲密举动。崔薇又羞又气,等他一放开,恨恨的就坐起身来。

自己还没生气,她就已经气上了。夫妻间做这样的事儿不是天经地义的么?只是他以前没有碰她而已!聂秋染郁闷得很,看崔薇气呼呼的样子,不知为何,又不想去惹她不快,干脆又哄了她一阵,出去烧了水进来任她将身子擦洗了,又将床铺给擦了,小少女却是怎么样也不肯再跟这个禽兽同睡一张床了。

“好了乖薇儿。”聂秋染一边拉着脚下像是粘在地上一般的少女往床上拖,他绝对不会允许两夫妻而不睡一张床的!好声好气的哄着她,可是却就不肯张嘴同意她自个儿要单独睡的要求,崔薇不知道这家伙哪儿来那样大的力气,被他半拖半抱着依旧弄上了床。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月癸水来得早了些的原因,她肚子隐隐有些发疼。刚刚被聂秋染的手触碰到的地方这会儿还带着那种男人强势到真像要立即便要了她的感觉,令她心里既是有些委屈,又有些害怕,被他抱上了床,虽然不想哭鼻子,但终于还是没能忍得住:“聂大哥,我现在还小呢,你现在先不要这样做,等我长大些了再说吧?你看人家都是十六岁才嫁人的…”她语气有些可怜兮兮的,又抽泣了两声,实在是被刚刚聂秋染的强势给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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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前兆

聂秋染不想答应她这个要求,虽然小少女哭得有些可怜,他心里也有些疼惜,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这样哭,他心里就越是冲动。

连忙将头别开了,又好声好气的哄了她大半天,崔薇见他不肯答应自己的要求,心里气得要死,又有些害怕,忍不住真哭了起来。聂秋染连忙哄她,只是哄了大半天却是不见她停歇,心里变态般的又探头轻轻在她耳朵边咬了一口,感觉到崔薇打了个哆嗦,他这才嘴角边露出笑意来,轻声道:“刚刚梦了些什么,你先跟我说。”

崔薇本来背对着他睡,这样一睡感觉他手捏在自己胸前,好像姿势有些不大对,完全是便宜他的,忙又转过身来,伸手抵着他胸前,也怕他真像刚刚一般不受控制,见他问自己问题,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就道:“我刚刚梦到我变成我大堂姐了。”说到这儿,因刚刚聂秋染的举动而忘了的梦里情景,这会儿又浮现在心里头,崔薇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个哆嗦。

聂秋染看她刚刚脸颊还带了些淡粉的,这会儿一下子又变得苍白,眉头微微皱了皱,故意压着她脑袋,又低头舔了舔她嘴唇,直将她嫩唇吮得艳红,又看她脸上重新浮现了嫣红色,这才将她放开。崔薇推了他一把,也顾不得害怕了,连忙咬着嘴唇,想离他远一些,但哪里能行,聂秋染的手臂紧紧勒在她腰后,她根本动弹不得,挣扎了一会儿,见他眼神又开始有了变化,崔薇吓了一跳,也不敢再动,连忙便道:

“我梦到我变成大堂姐了。像是真遭受了大堂姐那般待遇一般。”梦里的情景实在是太过真实了,甚至连那股撕裂般的疼痛感都像是能感受得到。崔梅挺阒大肚子时受陈小军毫不怜惜的侵犯,她甚至也像感同身受一般,最后那种流产的感觉甚至也好像感觉到了,不过醒了之后崔薇才知道是自己癸水来了。

一边说着梦里的情景,崔薇一边便将身体又挪近了聂秋染一些,她这会儿也顾不得害怕聂秋染控制不住了,将梦里的情景都说了一遍,末了有些颤抖道:“我最后还梦到我死了。”她没有隐瞒自己像是感受到要被陈小军碰触时的感觉,不知为何。两人刚刚那番亲热,她虽然对聂秋染有气,可心理上对他却又更亲近了几分。

聂秋染沾染了欲念的眼神在她说起梦中的情景时。便渐渐褪去了,变得冷静而又锐利,如同鹰隼般,阴森而充满了戾气。他的手仍轻轻在崔薇背上轻拍着,表情却微微有些森然。只是崔薇的脸埋在他胸口间,瞧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梦是反的,你嫁给了我,陈小军怎么可能与你有关?能碰你的,也只有是我。你别害怕,可能是刚刚我碰了你。让你才生出那种错觉。”聂秋染说这话时语气坚定而带了些阴鸷,崔薇打了个哆嗦,既是有些害怕。又是有些羞怯,聂秋染的手却是紧紧按在她背上,又接着道:“今日下午时你大堂姐过来与你说得太多了,让你心里害怕了,以后你不能再与她多有联系了。免得她再说些事给你听,让你做恶梦害怕!”聂秋染这话是笃定无比的。又带了丝隐抑的怒气。

崔薇梦里的事儿大部份应该是她前世时的遭遇,她不知道,聂秋染却是清楚得很。听到崔薇说陈小军想碰她时,虽然明知那并不是这一世的事情,依旧是让他心里涌出一层层的怒火与杀意来。他此时心里更是隐隐涌出一丝荒唐的念头,前世时因为受了聂晴暗算的是崔薇,所以崔梅这曾经历过的事情她一旦与崔薇说起,她甚至也能做恶梦,这就像是冥冥中有一只手在推动,让崔薇既使是避过了那样一劫,可心理上同样也要受折磨一般。

聂秋染这会儿心里又惊又怒,虽然他也知道崔梅这辈子是受了聂晴暗算,不过也只能怪她有一个贪财的老娘,否则在陈小军说到倾慕她时,刘氏应该是大怒,而不是以为自己女儿未成婚便能将男人给拴住,往后可以捞些好处回娘家,欢天喜地将女儿嫁过去。

说到底,无论是前一世的崔薇,还是这一世的崔梅,她们的遭遇除了有聂晴的原因外,更重要的,还是在于她们有一个不重视她们的老娘,崔梅的事儿不应该再重现在崔薇身上!

聂秋染一想到这儿,脸色更显出几分阴戾来,心里涌动出几分杀机。他此时有种冲动想将崔梅杀了一了百了,反正她活着,也比死了还要痛苦,而她活着,却总是给崔薇造成威胁,聂秋染不能容忍这种威胁在崔薇身边,虽然明知这样做对那个妇人是不公平的,但前世时的遭遇早将他的心肠锻造得冰冷坚硬无比,此时哪里会对崔梅心软,心中捉摸半晌之后,才在崔薇细细的呼吸声中,回过神来。

不知道是不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崔薇这会儿已经放松了下来,渐渐睡着了。

在梦中被吓得够呛,醒了又险些被他给吞进肚里,难怪她现在睡得这样快。聂秋染有些怜惜的替她理了理头发,干脆小心的放了她身体,起身将灯火吹熄了,这才重新躺好,将人又搂进怀里。手下意识的摸到她细嫩而柔软却又充满了弹性的胸时,想到刚刚自己扯断的捆住她胸的小衣,顿时又有些冲动了起来。这小丫头也不知哪儿来的古灵精怪的想法,竟然想得出办法来弄东西将她那双小东西给包住,也实在是太会勾人了些。

他前世时对女色上并不如何热衷,还没有过像今晚这样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时候,其实不止崔薇吓了一跳,他自个儿也有些吃惊。崔薇的胸小小的,这会儿确实是还没有长好,她现在年纪还小,也算了,她现在年纪小,其实根本受不住他,也唯有再忍一年了。

聂秋染心里想了半晌,熬到快天亮时,才刚刚睡着。

两夫妻半夜时起床折腾了这样一场,自然早晨起来时就晚了。崔世福父子送羊奶等物过来时,两人还没睁开眼睛。

一旦有了那样亲密的关系,果然二人间的气氛便有些不同了,不像以往纵然是睡到一块儿起来,崔薇却根本没什么感觉。一醒来被人抱在怀里,崔薇脸颊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身后聂秋染的胸膛紧贴着她身体,崔薇这才发现昨儿两人睡时衣裳都已经有些扯开了,外头崔世福父子正敲着门,她慌忙要坐起身来,聂秋染懒洋洋的将她放开,看她坐起来,衣裳已经被扯开了,柔嫩漂亮的胸昨儿紧贴着他胸膛睡了一夜,是他半夜解开她衣裳的杰作。

这会儿早上衣裳散开,里头的春光被他瞧了个大半,更有些忍受不了,可惜她身体稚嫩,而且又来了癸水,碰不得。聂秋染不敢再看她,外头崔世福又正敲着门,他起身穿了衣裳,见崔薇背转着身不敢看自己的模样,小耳朵都已经红透了,看得他更食指大动,忍不住转身捧了她脑袋重重吮了她嘴唇一下,这才将她放开,小心替她关好门,又出去将窗给关上,不会让人瞧着了,才去开门了。

崔薇耳朵火辣辣的烫,像是刚刚聂秋染的举动表明两人真是感情极甜蜜的夫妻一般,她慌忙穿了衣裳出来,外头崔敬怀父子已经搁了牛奶桶走了,聂秋染不在院子中,而院门大开着,崔薇既是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又有些小小的失望,在客厅里探出头往外看了一眼,这才坐到了客厅中。

不多时聂秋染喊着崔敬平过来了,他自个儿洗了脸之后又提了水进来给崔薇洗,一边坐在她身边,一边道:“你身子不爽利,这几天我让三郎过来给你收拾那些羊乳。”崔薇点头,也不敢看他眼睛,耳根发着烫,在他目光下颇有些手足无措之感。

两夫妻正相对望着,外间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个男子的声音大声响了起来:“开门!聂秋染,你要是男子汉大丈夫,便来将门开了,与我说道说道!”这人声音极大,像是含了愤慨一般,一个妇人的细小声音正在劝说着他什么,崔薇一下子便听了出来这是陈小军的声音,顿时脸色便发白了。

其实真正算起来,她并没有见过陈小军好几回,可不知为何,她就是一下子就将人给认出来了!聂秋染看她刚刚还嫣红的脸蛋一下子变了脸色,顿时心里涌出一股怒火来,‘嘭’的一声便将手里的茶子放到了桌上,一边捏了捏崔薇的手,一边则是去开门了。

崔薇虽然心里有些不知为何寒意直冒,便仍跟在了他身边。崔敬平拿着火钳也跟着站了出来,那头聂秋染一打开门,几人便见到屋外陈小军正高举了手,一耳光抽在了崔梅脸上,打得崔梅双腿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崔薇想到昨儿晚上做的恶梦,再想到梦里那种像是流产般的感觉,她顿时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心里对陈小军本能的反感,一下子站了出来,去扶崔梅,一边怒声道:“你干什么,敢跑到我门前来打人!”

她这会儿一看到陈小军便觉得厌烦,崔梅身体瘦弱得如同一根枯柴枝般,她一个人便将崔梅给扶了起来,越是扶得轻易,崔薇越是气愤,小心的看了崔梅肚子一眼,一边换了口气,有些担忧的冲崔梅道:“大堂姐,你没事儿吧?”

“我没,没事,四妹妹,你别怪夫君。”崔梅慌忙摇着头,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哽咽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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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命中

刚刚才挨过打,竟然这会儿便给他说起好话来。崔薇心里一股无名火涌了出来,这崔梅记性也实在不记打,也懒得再扶她了,将她放到门边靠着,这才冷了脸道:“我不怪他,一大早的跑到我门前来发疯,也不知哪股癫痫发作了,跑我门前来闹,还不赶紧滚开!”昨儿做了那样一场恶梦,虽然最后聂秋染说了是因为崔梅跟自己说得太多,以致于让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她昨儿也确实想了许多崔梅的事儿,才夜晚做了那样的梦。

不过其实崔薇心里并不怪崔梅,甚至隐隐有些同情她,但这会儿见她挨了打,竟然还说要让自己不要怪陈小军,她心里一股火气便忍都忍不住,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崔梅自个儿愿意养着陈小军的脾气,不见得她就愿意替他兜着,陈小军是崔梅丈夫,她愿意忍着是她的事儿,可他不是自己的丈夫,自己也不愿意忍他,凭什么崔梅自己要忍着,还要自己也与她一块儿忍着?

“我不是来找你的!你且让开,我是来找聂秋染的,他凭什么将我,将聂姑娘给随意嫁出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陈小军一边伸手便要去推崔薇,想要找聂秋染理论。崔薇哪里忍得了他手碰自己,在他手还没沾着自己胳膊时,便狠狠抬掌打在了他手背上,又一脚踢在他小腿上!

‘啪’的一声脆响,陈小军有些不敢置信的摸着自己手背,瞪着崔薇说不出话来。崔薇打他的力气极大,可疼倒是在其次,关键是陈小军心里忍受不了,他从小到大便被他娘眼珠子似的照看着长大,哪里受过这般的气。这会儿盯着崔薇,便有些恼怒了,可没等他开口,崔薇已经先冷笑着指了门口,厉声道:“给我滚出去!门口在那边,再在我这家里撒野,你信不信我拿你当闯空门的贼,把你捉衙门里去,砍了你双腿!”

聂秋染有些惊喜的看着崔薇这样凶悍的姿态,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可以肯定,如今的崔薇,绝对不会是上一世时忍气吞声到死的崔薇。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有了改变,但其中原因一定十分好玩。

陈小军只当他是在嘲笑自己,顿时恼羞成怒,他将崔薇当成崔梅一般,抬手便想打她。手还没碰着崔薇时,便被聂秋染一把将他手腕捉住了:“陈大郎,你可不要一时昏了头,做了错事!”崔薇已经不是前世时的崔薇,可以由得他来打骂,他怕是已经将崔梅打顺了手。这会儿还想照旧施为呢。

崔薇瞧见他动作时,便已经发怒了,回头看了崔敬平一眼。使了个眼色,崔敬平点了点头,冷笑着转头回厨房里去了。那头陈小军被聂秋染拉着手,疼得脸色都已经有些变了,眼神却是有些坚定:“我是要来替聂姑娘讨回个公道的。你们凭什么将她来嫁人!”他这会儿嘴里兀自嚷嚷着,聂秋染突然颇觉得不耐烦。崔梅挺着一个大肚子,艰难的跪到了地上,一边叩着头,一边流泪满面,嘴里求情道:“聂姑爷,我夫君不是有意想要冒犯四妹妹的,瞧在他还没动到手的份儿上,您饶了他一回,我夫君身体弱…”

“贱人!”陈小军正是大怒之时,想也不想便回头踢了崔梅一脚,面色狰狞:“腿骨软你将这腿砍了便是,要是再随意跪着,我要了你的命!”崔梅也不敢再求情,只是捂着脸嘤嘤的哭。她这会儿脸色已经变了,崔薇想到她的肚子,忙要将她扶起来,崔梅感激的冲她勉强笑了笑,又拽着她的手求情道:“四妹妹,我夫君不是有意的…”

“好了!”崔薇脸色顿时就变了,也不想再去看崔梅那张布满了泪痕的脸,强忍着心里的怒意道:“大堂姐,我瞧着你还是顾着点儿你自个儿吧,这陈小军可没想着你的好歹,你的肚子,可比他来得精贵多了。他要是再闹下去,我今儿便让人绑了他送到县里去!”

“送到县里我也不怕!”

陈小军一边挣扎着,只是聂秋染力道极大,拿捏着他让他根本挣扎不脱,他便如同妇人一般开始又踢又抓了起来,这副姿态看得让人心里作呕,连之前他仅有的几分斯文也不见了,不知他这副神态教村里人瞧见了,刘氏丢了大丑,往后还会不会再自豪自己女儿嫁了个好夫婿了。

“聂姑娘是无辜的,你们凭什么要让她嫁给一个小货郎,聂姑娘这样好的人,你们怎么如此作践她?今日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不要,我也要为聂姑娘讨回公道!”他嘴里大声嚎叫着,聂秋染嫌他吵闹,又看到一旁崔敬平已经提了一桶滚烫的羊奶出来,顿时冷笑了一声,看准了时间,将人给推了出去,趁他倒在地上时,接过崔敬平手上那桶羊奶,全部便朝陈小军兜头就泼了过去!

刹时只听到一阵杀猪似的嚎叫声,陈小军刚坐起身来,便觉得浑身一烫,刹时身上便如同着了火般,他一下子跳了起来,拼命捂着脸,那羊奶烫得厉害,有些被烫得严重的地方,竟然连面皮也跟着被他抹了一层下来,露出里头淡粉的肉,不知是不是羊奶太烫了,一时间那伤处竟然连血丝都未曾渗出来。

“啊~”陈小军疼得双腿直哆嗦,捂着脸便惨叫个不停,崔梅一瞧他这模样,顿时便慌了神,忙要上前侍候他,可却被陈小军狠狠的推了个踉跄,她本来双腿便打飘,这下子被陈小军吃疼之下用力的一推,没有站稳,整个人打了个转,竟然一下子便迎面撞到了围墙之上,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声,腊黄的脸刹时便惨白一片。

崔薇连忙上前要扶她,那头不远处刘氏已经尖叫了一声,朝这边跑了过来,又看到崔梅蹲在地上一时起不来,顿时脸色惨白,扶了女儿起身,转头便朝陈小军怒声道:

“姑爷,你这是干的什么?我们家大梅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种!”刘氏对女儿虽然感情不如对两个儿子一般的看重,不过到底也是她肚皮里滚落出来的一块肉,如今女儿嫁出去,用不着她拿饭来养着了,她倒是对女儿多了几分客气与怜惜,这会儿一看到崔梅被陈小军打,刘氏顿时忍不住了:“你这杀千刀的,她还怀着身孕呢,你简直是猪狗不如!”

陈小军自从娶了崔梅之后,并不是像刘氏以为的一般会好好对自家女儿,并时常拿些银子来补贴岳家,反倒是偶尔来一趟,白吃白喝白住不说,还摆着脸子,像谁欠了他一百两银子没还似的,自己生了个闺女陪他睡,一天到晚的竟然还跟自己摆脸色,而且一来便往那聂家跑,现在刘氏脸都丢尽了,人家说她找个女婿,结果还给她找了个便宜的闺女,将刘氏臊得好几天没敢出门,前些天又跟孙氏挣了一架,现在她自然是看着陈小军不顺眼得很。

“大伯娘,我瞧着大堂姐不对劲儿得很,你先找个大夫给她瞧。刚刚陈小军打了她耳光不说,还踢了她肚子的。”崔薇看着刘氏没什么好印象,但依旧是强忍着性子叮嘱了一句。那头刘氏听到说女儿被陈小军打过,顿时面色更不好看。女人被丈夫打在这乡下地方算不得什么新鲜的事儿,不过闹得像陈小军这样人尽皆知丢脸的,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她这会儿只觉得堵心得很,招个女婿来不止没得到好处,反倒惹了一身腥,这会儿要是女儿出去找大夫,说不得人家讲闲话的还要不少。

这厢刘氏还在犹豫着不想将家丑外扬,那头陈小军捂着脸已经惨叫了起来:“我的脸,先给我找大夫!”一句话说得崔梅脸色也有些变化,刘氏嘴里骂骂咧咧的拉着女婿女儿踉踉跄跄的走在外头,崔梅脸色惨然,捂着肚子,崔薇瞧着她神色有些不对劲儿,忙要跟上去,聂秋染怕等下陈小军发疯她要吃亏,忙跟在她身边,几人一出巷子便遇着了崔家那边王氏背着背篼回来。

不知不是命中注定该当如此,还是说王氏实在是太背了。

她一看到这边的情形时,脸色顿时便一亮,陈小军捂着脸,刘氏又脸色不好看,崔薇夫妻还跟在后头,崔梅亦是捂着肚子泪涟涟,王氏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了不少的龌龊念头,顿时兴奋得满身颤抖,惊声尖叫道:“你们这是干了什么?大伯娘,你们该不会是去捉了奸吧!”

这话音刚一落,不远处许多正做着活儿的村民们便朝这边看了过来。刘氏气得直咬牙,恨不能撕了王氏这张嘴,她早晨时看到陈小军两人前后脚的出去了,陈小军一副脸色不善的样子,昨儿她又听人家说陈小军一过来便去了聂家那边,她心里觉得不好,连忙将屋里孙子侍候好了才一路跟着出来,便听到陈小军口口声声说要替聂晴出气的话,顿时气得眼睛直冒金星,这事儿属于家丑,她捂都捂不及的,王氏却偏偏要来闹大,刘氏脸色不好看得很,崔梅勉强露出笑容来,冲王氏便道:“大堂嫂,你误会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注定

对于王氏这样的人,崔梅这样软绵绵的答了腔,不止不会让她觉得不好意思要住嘴,反而会让她更加的兴奋。

王氏伸手便将自己的背篼往地上一甩,也不管背篼里的红苕藤了,连忙便朝崔梅凑了过去,一边呵呵怪笑道:“大梅妹子,你也不要害羞,有什么委屈只管跟我说,我这当大堂嫂的肯定要帮你!”她一凑过来,一股汗臭味儿便随风飘来,陈小军此时脸上疼得厉害,顿时便推了王氏一把:

“由得你来多管闲事,速速让开!”他这会儿浑身火烧火撩般的疼,早没了耐烦性,王氏这样纠缠上来,他心中很是不快,又气愤得紧。王氏被他这样一推,顿时也怒了,她本来便不是一个能吃得亏的性子,一看崔梅捂着肚子是个弱不经风的,陈小军又捂着脸,只当他是出去偷会别人没脸见人,顿时更加得意,上前揪了陈小军便道:“快来人啊,快来瞧瞧这不要脸的东西,吃了碗里还惦着锅里的啊!”

场面顿时乱糟糟的,陈小军忙要去捂王氏的嘴,众人闹成一团,王氏不甘心之下,撕扯中手肘撞到了崔梅的肚子,崔梅早已经不堪重负,昨夜里陈小军死命的折腾她,他不喜欢自己怀了他的骨肉,根本不怜惜她还怀着身孕,便折腾得她见了红,本身早上就已经极不舒服了,又情绪如此大起大落,还被陈小军打了一巴掌,又踢了肚子,还撞到了墙,肚子受了重击,疼得钻心不说,而且还摔倒在地,她本身便觉得已经不好了。恐怕自己今日这孩子保不住了,可谁料到现在又挨了王氏一下,顿时惨叫了一声,面色呈现出死金色来,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躺地上只能发现缓缓的呻吟了。

刚刚王氏出场实在太有王八之气了,崔薇在后头愣着半天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小军与刘氏等人便与她掐上了,已经有人教训王氏了,崔薇自然也懒得理王氏那样的混人。不过现在的情况是崔梅被王氏撞到了。她连忙上前要扶崔梅,王氏这厮见到她过来时竟然伸手想过来抽她,果然是一个眼力浅而且又极爱逗猫惹狗讨人厌的。崔薇后退了一步,这会儿顾不得与她计较,忙要扶崔梅起身来,崔梅如今瘦得跟个纸片儿人似的,崔薇就是不用多大力气也能拉起她。不过她怀了身孕,如今捂着肚子,又一脸的痛苦之色,她怕将崔梅拉起身急了,到时流产,因此也不怎么敢碰她。回头便看着陈小军等人冷笑了起来。

“你们还闹什么?没瞧见如今大堂姐已经不得好了么?”崔薇说话间,崔梅裙子下已经化开了一摊摊鲜红的血迹来,她嘴里已经细细的呻吟了起来。一边捂着肚子,满脸的痛苦之色。刘氏不由自主的停下手,那头王氏逮着空闲,便朝刘氏头上抽了一记。

“反了天了!”刘氏气得浑身哆嗦,逮过王氏来两耳光便扇了过去:“你刚刚撞到了我们家大梅。若是她肚子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今儿拼着这张脸不要。我也要你抵命!”刘氏这话说得极其阴狠,王氏刚刚才被打了两耳光,有些晕头转向的,一回过神来便听到这话,她才想起自己刚刚撞过来时像是真碰到了崔梅的肚子,顿时便有些心虚了起来,挨了打也不敢还嘴了,连忙捂着脸,捡了背篼,飞快的跑回屋里去了!

她撞了人便跑,这德性看得崔薇直皱眉,不过王氏这人也是蠢,跑得脱和尚总归跑不了庙,她现在跑了,可家还在这儿,又能逃得到哪儿去?

“大伯娘,你赶紧去村里将游大夫先请过来,再让大堂嫂去请个稳婆之类懂这事儿的人过来,我瞧着大堂姐脸色有些不好看!”崔薇急着抬了崔梅的上半身,让她靠在自己胸前,能舒服一些。那头刘氏已经慌了神,这会儿听到她吩咐,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只是脚刚一动,便又顿住了,有些犹豫道:“要不,先忍忍罢,家里如今情况紧张得很,哪里来的银子?”她一边说着,一边便将目光朝陈小军望了过去。

陈小军还捂着自己那张肿痛的脸,刚刚他被王氏抓了好几下,这会儿脸上越发疼得难忍,他自己都顾不及了,当然看不到刘氏的目光,只是听到崔薇的话,气愤道:“崔梅是我的人,她是死是活也是我们陈家的事儿,跟你有什么相干,要你来管?”一边说着,陈小军又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这人性情如此凉薄,崔薇真是替崔梅不值,她忍了气,又看着一脸不愿动弹的刘氏,冷声道:“先请大夫,这回的银子,我先垫着!”她说到这儿时,浑身都觉得发寒,一旁聂秋染捏了捏崔薇的手,后头崔敬平跟了出来,一边抱起崔梅朝崔世财家里走去,刘氏这才有些不大自在的答应了一声,转身朝村里跑了去。

众人都跟着离开了,陈小军便一个人孤伶伶站在崔家门外,身上火辣辣的疼得火大,还在冲刘氏喊着:“先找大夫瞧瞧我的脸!”刘氏没搭理他,倒是这会儿已经疼得面色发白的崔梅被崔敬平抱着,咬着嘴唇,手朝陈小军方向伸了伸,又看着崔薇,哀求道:“四妹妹,我夫君…”

“你别管他了,死不了的!”那滚烫的羊奶最多烫掉他一小层皮,又不是多大面积的烫伤,死不了的,只是要吃上几天苦头而已!最严重的是,反倒是崔梅。她现在下身流血越来越急,整个人气息都已经有些微弱了,脸色惨白得连皮肤下面的细小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呈现出细细浅浅的青色,看上去极其可怖,她自己却不自知,像是没听到崔薇的话一般,只是傻愣愣的望着陈小军的方向。

刘氏请了游大夫回来,陈小军也跟着一块儿回来了,崔薇忙要请游大夫进屋里看看崔梅情况时,那头陈小军已经满脸暴燥之色站了起身来:“不许进去!她是我娘子,要是被男人看了身子。便是活着也没用!”他这样一喝着,那头本来欲进去想瞧崔梅情况的游大夫顿时也愣住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不敢打包票是不是真不会碰触到崔梅身体,坏了她名节,女子名声何其重要,他本来是救人命的疾医,若是到时治好了崔梅,却逼得她活不下去,那岂不是反倒背了一条人命?

游大夫犹豫着不肯进屋里去,那头陈小军又死死咬着崔梅的名节。不肯让他看崔梅,崔薇气得眼睛通红,恨不能抽他两耳光。

屋里女人细细的呻吟声渐渐变得弱小了起来。等到刘氏的大儿媳唤了一个稳婆回来时,屋里崔梅整个人险些命也搭了进去,等到下午时,产了一个死了的男婴出来,刘氏登时眼睛便有些发黑了。崔薇正是有些替崔梅难受时。转头却是看到了陈小军脸上掩饰不及的欢喜笑意,还伴随着一股松了口气般的神情。

她想发火,陈小军这张受了伤的脸此时已经肿了起来,看起来极为的可怖与扭曲,配上他嘴角诡异的笑意与眼中的神色,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分外的丑陋!崔薇想替崔梅教训他一顿。想打他一回,可又想到刘氏与崔梅的性情,往后崔梅若是还要再回陈家生活。她现在替崔梅出了头,只是让她日子更难过而已,更何况陈小军这样已经为了一个聂晴,走火入魔到丧心病狂的人,打了他也没用。打了他,只是让他加倍出气到崔梅身上。她还嫌脏了自己的手。

“聂大哥,咱们回去吧!”崔薇神情有些疲惫。崔梅此时还昏迷着,自之前小产时昏死过去,到现在人还没醒过来。原本微鼓的肚子此时已经干瘪了下去,里头失去了一个生命,崔梅这会儿还不知道,若她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个儿子,还不知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崔薇想到她提起肚子中怀的是个女儿时那副难受郁闷的心情,扯了扯嘴角,也不再看她。

屋里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儿传来,熏得人头晕眼花的,聂秋染握了握崔薇的手,两人还没离开,那头刘氏已经将门堵住了,有些尴尬道:“四丫头,你也知道咱们家不太富裕,如今你瞧,大夫也请了,稳婆也来了…”她剩余的话没说出口,崔薇已经气愤的看了刘氏一眼,抿了嘴角道:“游大夫你们跟我一道回去取钱吧,该有多少钱都算上,顺便给我大堂姐把药也抓了吧。”她能为崔梅做到的,也只有这样而已,更多的,本来该靠陈小军,可惜崔梅嫁错了人,只落得这样一个结局。崔薇不心疼自个儿要付出去的钱,可是却替崔梅不值生气,刘氏便是养条狗,十年下来也该有些感情了,可偏偏此时表现的如此令人心寒,崔梅幸亏晕倒着,否则她若是醒着,知道自己失去了孩子,丈夫不伤心难受,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老娘只惦记着钱,不知该是个什么滋味儿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同休

刘氏松了一口气,嘴里兀自骂着王氏,说要去与她算账的话,表面刘氏气愤无比,其实她心里隐隐还有些欢喜。王氏惹了这样大的事儿,又使得自己的女儿落了一个儿子,这回她能找崔世福赔不少的银子了,如今家里正没钱,眼见着自己的大孙子已经快要到进学堂的年纪,她正在犯愁之时,这事儿倒正巧是闯上了。

前一世的王氏欺负回娘家的崔薇,推得她小产了儿子,这一世冥冥之中王氏又阴差阳错的将崔梅也给撞得险些去了半条命,只是前一世时王氏打的是自家小姑,她生了儿子,没人会真找她赔银子,如今她惹的是刘氏,崔世财一家,哪里能善罢某休?

当天下午崔薇便听说崔世财一家找到了崔敬怀父子俩,闹了好半天。最后的结果崔薇没去凑那个热闹,但晚间崔敬怀父子二人送羊奶过来时,崔薇看到崔世福脸上又添了几丝皱纹,整个人又憔悴了不少。

此时人生孩子本来便早,崔世福现在还没满五十岁,可整个人瞧起来却比满了五十岁的人还要老得多!崔薇想到前几年自己初来到这个陌生时空时那个沉默而老实的壮年汉子,再想到现在这个头发花白,背都好像驼了大半的老人,她也忍不住鼻子酸了起来。

“你大伯娘那边的事儿,你就歪管了。”崔世福看到女儿沉默,还在给她叮嘱着,就怕这事儿最后又将她给绕了进来。刘氏这回狮子大开口,估计也是想借着崔世福找崔薇要银子,一下子便说出了要十两银子的数目,崔世福心里又气又怒,却是拿刘氏没办法。毕竟这事儿是王氏做得不地道,当日目睹王氏先讨嫌的村民不少。而王氏撞掉的又是陈家的长子,如今陈家人还没过来找他闹事儿,光是崔世财这边就已经令他疲于应付了。

崔薇看到他满眼血丝的模样,一旁崔敬怀沉默着没有开口,聂秋染坐在桌子边,也不说话,干脆问道:“爹,您准备这回怎么让大嫂认错?”王氏撞掉了人家肚子里的孩子,那是不争的事实,可事实上在崔薇看来。崔梅肚子里的那块肉虽然是因为王氏的原因才没的,可追根究底,应该是跟陈小军有关。只是这会儿她却没有提出这事儿,她心里实在是厌烦极了王氏,正好想趁此时机将王氏先给弄走。

这几年崔家里发生的事情,包括她搬出来的事儿,一开始便跟王氏分不开关系。崔敬怀这样一个老实人,实在不应该配上王氏那样一个好吃懒做,且又爱挑剥讨嫌,时常惹出是非的妇人。崔世福听了崔薇这话,沉默着没有开口,反倒是一旁坐了大半天的崔敬平。小心翼翼道:“大哥今儿已经教训过她一回了,只是大伯娘那边不肯干休,这回毕竟是大嫂的错。赔了大伯娘这边,我怕陈家那边说不定还要再来闹上一场。”

“陈家那边你们先别管,这事儿交给我聂大哥来办!”崔薇毫不客气的给聂秋染揽了一桩业务,回头又看着崔敬怀道:“大伯娘那边的事儿你们也不管,交给我来。你们只要说这回要怎么处罚她,让她往后不要再惹事就是了!”

“我想休了她。”

沉默了许久的崔敬怀抬起头来。满脸的痛苦之色。崔世福看着这个一向安静少言的大儿子,突然半晌之间说不出话来,他本来张了张嘴,想说家和万事兴,而且王氏纵然有千不是万不是的,可她到底是崔佑祖的亲娘。但此时崔世福欲说出嘴边儿的话在看到儿子满脸的难受之色时,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王氏这几年闹腾得厉害,连带着崔敬怀一年比一年沉默,儿子过得不开心他也知道,都怪杨氏娶错了一个儿媳,没眼光的,三番两次挑的人都是那般德性。

一想到这儿,崔世福突然间觉得这一切的错都跟杨氏有关!若不是他当初觉得杨氏跟他委屈了她,将她纵成后来这模样,将一个好端端读书的儿子教成现在这般薄情寡义不说,而且讨的两个儿媳妇都是有问题的,如今大儿子不幸,全怪杨氏!而杨氏现在还想着要给崔敬平挑媳妇儿,她这是嫌害了一个不够,还要再来害第二个!

王氏嫁进崔家几年来,除了生一个儿子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的好处,当初欺负得女儿搬家另过便罢了,闹到如今,就是崔世福也确实不想再留她。崔世福一想到这些,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杨氏这几年将与他多年的夫妻情份越磨越薄,每回在她护着崔敬忠,与他闹得天翻地覆时,崔世福便对她感情与怜惜、愧疚更少几分,现在看到崔敬怀的神情,崔世福心里只觉得多年来的忍耐与不满,如一条积蓄多时的洪流,一下子就找到了缺口:“休了也成!我要把杨淑也休了!”

这话一说出口,如石破天惊,就连崔敬怀跟崔敬平两兄弟也吃了一惊!

崔敬怀甚至吃惊得脸色都变了:“爹,您…”

杨氏自年少时嫁给崔世福为妻,两人夫妻相伴几十年,不说恩恩爱爱,可平日里两夫妻关键也极其融洽,杨氏嫁到崔家多年,照顾公婆抚育儿孙那都是有功的,怎么能说休便休?而且一个妇人若是被休回娘家,尤其是像杨氏这样一把年纪的,又不能再改嫁与旁人生儿育女,便只有是死路一条!杨氏再是不好,可也是崔敬怀两兄弟的母亲,这会儿一听到崔世福说要休了她,两人脸色登时就变了。

两兄弟都只当崔世福是气急时随口所说的话,可唯有崔薇看了出来,崔世福开始时语气还有些犹豫,但话一说出口,他表情便变得坚决,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而不是随口说来出口气而已。不知道为何,此时崔薇心里倒跟着复杂了起来,那头崔世福脸色渐渐变得平淡,一边就道:“如今你们年纪也大了,也懂事了,你娘是个什么性情的,你们也知道。她已经偏二郎没边儿了,若只是顾忌着兄弟情谊,给二郎一口活路便罢,可三郎还没有成婚,大郎又有孩子,是不能让老二来拖累你们的。你们娘打的主意,我心里也知道,大郎跟二郎被她害了我就不提了,可三郎的婚事却不能毁在她手里。”

他说到这儿时,语气渐渐变得坚定了一些:“我写封休书与她,但你娘年纪也不小了,往后便让她继续住在崔家就是,该如何办你们自个儿瞧着,但往后她却拿这事儿威胁不得你们。”最近杨氏时常拿着赡养费的事儿找崔敬平说项,逼得崔敬平也是有些没办法了,已经给她支了快十两银子出去,按照一年半钱银子来说,杨氏都已经预支了二十年的养老费了,可她现在还要求着要加银子,只说不够用,其实大部份已经被补贴到了崔敬忠身上。

杨氏想趁着自己在此时要钱给崔敬忠建房子,或是能再替他买一房一媳妇儿,想人家瞧在银子的份儿上,往后能好好照顾崔敬忠,她老了也能放得下心了。

至于杨氏的养老,她不怕崔敬平到时给了她银子之后便不认她了,只要她一日还是崔敬平的娘,崔敬平便一辈子不能对她不孝!虽然这样有些对不住崔敬平,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崔敬忠如今废了,全是聂家那小子害的,如今崔敬平拿的银子也是崔薇的,杨氏觉得这样做便不过是在间接替女儿赎罪而已,她并不觉得有何愧疚,只是心里多少仍觉得有些对不住崔敬平,因此最近天天都跑崔敬平那边帮着做饭洗衣。

而现在崔世福的意思则是休了杨氏之后她仍是住崔家,这便免去了她一把年纪回娘家后被娘家人逼死的惨况,而与此同时杨氏被休,便不再是崔家的人,往后崔敬平他们若是瞧在母子情份上多少接济她,照顾她也是无可厚非,但杨氏若想再闹,再仗着母亲身份想要挟两个儿子养她,多给她银子以补贴崔敬忠,那便是不可能的了。

杨氏一旦被休,那便不是崔家的人,真正算起来,便跟崔家无关,崔家几个孩子纵然是她生的,也是与她无关,往后崔敬平两兄弟负担便要少不少,将杨氏绝对有利的母亲地位一下子便打破,使她从此只处于受人接济的份儿上。而崔世福这样做虽然是为了两个儿子着想,可也没完全就真狠心要断了杨氏的生路。他养的两个儿子,他心里有数,不是崔敬忠那样刻薄寡恩的,老大品性自不必说了,这些年来他都瞧在眼内,是个敦厚的性子,就算杨氏没有他母亲的名头,可到底生养了他,他只要有吃的,便不会断了杨氏喝的。而崔敬平可以在自己手头都紧的情况下还能再分十两给杨氏,自然更证明他品性,往后他不会不管杨氏。

这些都是经过崔世福深思熟滤过的,他早已经忍耐杨氏多时,正好趁着王氏这事儿的功夫,一趟发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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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出头

“爹,娘毕竟年纪也大了…”崔敬怀有些着急,杨氏虽然给他挑了王氏这样一个不着调的媳妇儿,但他是个孝子,这会儿听到崔世福的话,当然有些替杨氏担忧,要知道杨氏一旦被休,那便真正是失了根的浮萍,由得人拿捏了。

“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你就不用多说了,只不过是些虚名,往后你们要好好对她,她日子跟现在一样没差别!”崔世福摆了摆手,打断了大儿子要接下去说的话:“而她若是要再想些其它的,像老大你休了妻,她若要再操持着给你张罗再弄门媳妇儿回来,你可甘愿?”崔世福一句话,便说得崔敬怀不吱声儿了。

崔世福越想越是觉得这事儿妥当,连忙便站起了身来,也不想再呆了,看样子那是立即便要找人写休书去。崔敬怀也容不得王氏,他一被崔世福说通,自然也跟着站起了身来要与父亲一路,崔敬平犹豫着没有走,只是叹息了一声,看崔薇面色发白的样子,自个儿钻厨房做饭去了。

送走了崔家两父子,聂秋染关了门时又握了握崔薇的手,一边就道:“你若是实在顾念母子之情,这事儿交给我来说服岳父便是!”他看崔薇冷着一张小脸,不吱声的样子,想到她上一世时的性格,又有些犹豫了起来。他本来不是一个患得患失久久拿不定主意的人,但不知为何,现在看到崔薇这模样,聂秋染就觉得心里犹豫。

崔薇翻了个白眼儿。掐了聂秋染胳膊一把:“你哪里看出我舍不得了?”她是太高兴了!现在杨氏折腾着将自己的地位给折腾没了,往后只靠两个儿子养老,丝毫优势也无,应该是再也横不起来了,吃喝都得看别人脸色,说句不好听的,往后就算崔敬怀没有休弃王氏,王氏也能将杨氏收拾得说不出话来!

那头崔敬怀父子忙忙碌碌要去办休书除杨氏两婆媳户籍,这头崔薇也开始应付起崔世财一家与陈家人来。昨儿崔世财家便往凤鸣村陈家送了信儿。那头陈小军的娘贺氏早早儿的便赶过来了,一听到自己没了的是个儿子时,她呼天抢地的便大哭了起来,嚷嚷着要让崔家人拿命过来赔。崔薇因为昨儿答应了要替崔世福解决这桩麻烦,自然一大早便拉着聂秋染陪她到了崔世财这边,看到贺氏一会儿哭着自己的儿子受了重伤。一会儿又哭着自己早夭了的孙子,脸上冷笑连连。

“我可怜的儿啊!谁让你受了这样重的伤啊?那些杀千刀的,我要与他们拼命!”贺氏心疼得脸直抽抽,陈小军昨儿被烫伤过的脸虽然已经找了游大夫开了中药熬了来敷过,但一整晚时间,他头却是肿了起来。这会儿看着简直是快有两个头大了,眼皮都肿亮了。根本睁不开眼睛来,如同变了一个人般,坐在那儿直倒吸冷气。

崔薇看得很是解气,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崔梅惨白着一张脸,身材瘦得跟个枯树杆儿般,双目寡淡无神坐在陈小军身侧,头发有些散乱了。脸上带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是贺氏之前过来时看到陈小军的脸时打她的。贺氏哭得呼天抢地的。崔梅神色却是有些愣愣的,像是整个人三魂五魄都离了体大半般,盛夏时节,她脸色惨淡便罢,身上却是冰冷得很,甚至冻得都有些打哆嗦了起来,身上穿着昔日在娘家时的旧厚袄子,可就这样还冻得面色青紫,那厚厚的衣裳衬得她整个人瞧起来更瘦了不少。

“刘氏!我瞧着你们家也不像是个不讲理的,可怜我好端端的一个儿子,回了你们家来便成了这般模样,可怜我的儿啊…”贺氏哭得厉害,她虽然有几个儿子,可最心疼的便是这个会读书的老大,如今看到陈小军受伤,简直比割了她的肉还疼,刘氏一脸忐忑不敢出声,那头崔世财也是满脸的尴尬,劝了贺氏好几回,却被她更是狠狠骂了一通。

崔薇坐了半晌,就听到贺氏哭她的儿,崔梅小产,没了儿子,这简直是身体与心灵上的双重打击,如今竟然她一声不问不说,一来便给了崔梅一巴掌,只是这事儿刘氏不出头,她也不好意思去多说,现在正好逮着贺氏哭儿,她冷笑着便开口:“你要哭你的儿,我倒正好要问问了,我们聂家的姑娘出嫁,跟陈大郎有什么关系?他以哪门子的身份,来对聂晴的婚事指手划脚的?”

贺氏哭了半天,本来就是想逼着崔薇开口的,陈小军脸上的这伤他自己不好意思说,贺氏一大早过来逼问了他半天才问出陈小军是在崔薇家里受的伤。若不是顾着聂秋染举人的身份,这会儿贺氏早朝崔薇扑了过来,现在一听她开口,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坐着抽了半天叶子烟的陈小军的爹老陈头便已经狠狠瞪了陈小军一眼,冲崔薇呵呵笑了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