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留住!”聂梅连忙叫喊着追他。

祥子跑的快,直接蹿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有人看着火,今年冬天还没有下雨下雪,天干物燥,怕连着烧了自家的房屋,喊着人出来救火。

等火被扑灭,陈婆子已经被烧的全身发黑,头发全烧没了,一直拍打着身上火苗的手也被严重烧伤。

陈家辉和陈雨也没有好到哪去,除了祥子没

除了祥子没干过这种事,想着云朵的叮嘱,心存善念和道义,没有把油泼到他们脸上,只泼到了身上。身上大面积烧伤,不过头发也跟着烧着没剩下多少了。

陈有福最轻,却是在脸上和脖子连着一块烧的触目惊心,手也被烧的快变了形。

众人看的不胜唏嘘,有些人扑灭了火,就不敢看了。帮着叫了大夫来。

等大夫保住陈婆子的命,给陈家辉和陈雨,陈有福上了药,祥子已经跑到了清园大门口。

看着黑暗中,低调又不失威严的清园,他狂跳激荡的心慢慢的平复下来。他也不知道放了火之后,他为啥跑到这来了。下意识的就往这边跑,回过神来,就已经到了清园大门外。

犹豫了下,祥子终究还是拍响了清园的大门。

万淼睡在门房守门,听到门响,警觉的醒过来。以为出了啥事儿,急忙抓着衣裳披着出来,低声喝止了三只哈,到门口来,低声问,“谁?”

“…我是祥子…”祥子声音沙哑,呼吸不稳的回道。

万淼皱着眉疑惑了下,不是给他拿了银子,人也走了,怎么又回来了!?打开了门,见他跑的满头大汗,“出啥事儿了?”

“我放火…烧了陈婆子,陈家辉,陈雨,陈有福!”祥子喘息着回。

万淼倒吸口气,吃惊的打量他,“快进来吧!”

祥子眼神一亮,快速进了门。

万淼出来,朝大门外面四周看了看,没有异样,又把门关上。

罗丘和罗妈妈也起来了。

聂子川也醒了来。

云朵午觉被吵醒,没有睡成,晚上又被俩娃儿折腾着讲了好几个故事,睡的晚,这会倒是睡的正沉。

聂子川轻轻起身出来,到门房来。

祥子瘦弱的肩膀轻颤着,看他出来,眼神无助凄惶。

“不就是放了把火,就把你吓成了这样?”聂子川瞥了他一眼,在上座坐了。

见他竟然这样说,祥子睁大了眼,“他们会被烧死的!”

“你那点火烧不死他们!”万淼忍不住说,直接在被子上点火,点着就有人喊着来救火,不会出人命的。

祥子一听不会死人,微微松了口气。可是他现在放了火,不管是陈家还是官府,都不会放过他的!他没有地方可去了!少奶奶给他的银子也被陈婆子给抢走了!

“银子被抢了?”聂子川问。

祥子怯生生的看着他点头。

聂子川看向罗妈妈。

罗妈妈立马拿了十两银子过来给他。

聂子川没有接,示意祥子接了银子,“自己去逃命!死不了,十年后我会派人去找你!”

祥子愣了愣,看看银子又看看聂子川,他现在就不想走!不过他也知道,清园不可能收留他,更何况他才刚刚放火烧了陈家。又想了一遍云朵给他的话,咬咬牙,一把拿过银袋子,跪下磕了头,起来就朝外走。

看他出了门,朝着去县里的方向就跑,罗妈妈又叫住他,包了一包袱菜饼子和点心,还拿了个水囊给他。

万淼也把自己一个旧棉袄给了他。他有些想不通,少爷想要用祥子,直接把他送去调教就行了,为啥还要让他自己去逃命,十年后再找他呢!?

祥子含泪拿着东西,又跪下磕了头,快步朝着县城的方向跑去。

等天亮,整个镇上就传遍了陈家被烧的事儿,都在议论陈家人的惨烈,“尤其是那陈婆子,头发都烧没了,头皮一层黑乎乎的烂肉,手上胳膊还有腰和腿,都被烧烂了!真是吓人啊!”

“命还真大!烧成那样都没有烧死!”

“不过那祥子还真是胆大,竟然敢放了火烧陈家的人,幸亏扑灭的早,没有烧到临近的几家!”

“叫我看也是报应!陈婆子和陈有福一家子都不是啥好东西!老天爷还是长眼的,终于让他们都遭了报应了!”

在早点摊位上吃早饭的人议论纷纷,姜丽锦和姜婆子几个都忍不住心惊。

姜家大嫂跟一个相熟的婆子打听,“咋会失火了?那祥子贸贸然就给陈家的人放火了呀?”

那婆子嗐了一声,“你不知道!头一天,那聂梅在陈家挨了打,领着祥子去了白石村,有人看见她让祥子跪在清园门外,求收留祥子。聂大人和聂夫人没有再收留,但心善,给了祥子几两银子。结果这银子让陈婆子给发现抢走了,还把人给栓在柱子上狠打了一顿,祥子疼的直叫唤,我都听见了!这不,那祥子夜里就给他们放了一把火!”

姜家大嫂倒吸口气,“原来是这样啊!那祥子才五六岁,官府抓住他,还真不好判呢!”

“抓个啥啊!祥子放了火,昨夜就逃走了!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人影!只有大着肚子的聂梅还在!”另外一个壮汉听了,忍不住接话。他是昨夜去扑火的人,当时就没见到祥子了。

整个镇上议论纷纷,聂梅也不知道祥子逃到哪里去了。她也想跑,可不知道要往哪跑,陈有福不让她走,一家人还要她来伺候,否则就送她进监牢。聂梅怕了坐牢的日子,现在也没有人再给她往牢里送银子,她要坐了牢,肯定会活不下去的!

事情传到白石村,不少人都大骂陈家,说祥子烧的好!不过也有人担忧祥子这逃逸的人会再来清园,连累聂子川和云朵。

柳氏一听说就过来了。

来了。

云朵也是刚刚听说,惊疑又震惊,“祥子才六岁…”

“可不是!他们前两天来村里,你们好心给了几两银子,谁知道那陈婆子发现抢走了不算,还把人吊起来打。祥子本来就是七月半生的,命里就带着不祥,这不就放了火!”柳氏叹口气,关心的叮嘱云朵,“你们可得多注意点,防着祥子再来找你们!不然会连累你们的!那陈家的人听说都烧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要是沾上就甩不掉的!”

云朵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不过祥子怕是也不会到清园来!他放了火,是要坐牢的。来了清园,聂子川势必要拿他去送官。他这会不知道逃哪去了呢!”

柳氏又说起云朵,“还是这么心善,他们那样的,你还给银子。这次是放了火逃跑了,要不然,以后他们会一直来要的!”

“我也不是一直给!若是要了一次,再来,哪里还有!”云朵呵呵。

柳氏称赞了几句,话题往小六小七身上转移。

云朵跟她闲话了两句,就不想再说。

柳氏看她神色露出不耐,就识趣的起身告辞。

听到消息的张氏在作坊门外转悠,等聂三郎出来,叫他带着她去青阳镇看聂梅,“留住跑了,梅儿还在陈家,她会被陈家打死的!她还怀着身孕,怕是要没命了!”

聂大贵都不愿意理会她,更不带去青阳镇。

聂三郎还要上工干活儿,对于聂梅的事儿,他管不了,也怕难缠的陈家沾上他们,“不去找他们,陈家都有可能沾上来!要去找,他们估计赖着我们了!”

见他不愿意去,张氏有些气急,“梅儿可是你亲妹妹啊!三郎!要是你都不帮,梅儿真的是没有活路了!”

“路都是自己走的!”聂三郎说完,转身回了作坊。天该下雪了,等下雪就做不成淀粉了,今年年前要把所有预定的淀粉都做出来呢!

张氏气急的两眼发红,最后回家摸了她能找到的所有钱,几十个铜板,拄着拐杖,到大路上搭车。

又不是逢集,极少有牛车驴车过去。等了很久有一辆,见是张氏还不愿意带她。

张氏又是哭又是求,那车上做的女人,才跟赶车的丈夫说了两句好话,拉了张氏。

到了陈家,聂梅见到张氏,娘俩抱头痛哭。

聂梅想跟着张氏回聂家,张氏也想让她回去,可家里的人没有一个愿意的,也怕陈家的人赖上他们家,最后把身上的几十文钱都掏给聂梅,还是走了。

陈婆子虽然烧伤严重,但她好歹存了些银子,用了药,保住了命,还能说话,能轻微动动。

陈有福还是能下地的,陈家辉和陈雨烧的也没太严重,慢慢的也能下地,就是得人伺候。

都使唤聂梅,拿她当狗使唤。

见张氏来看聂梅,陈婆子一听陈有福说银子快花完了,烧伤的眼掀了掀,眼珠子一转,就叫了陈有福商量。

云朵正领着小六小七,准备出门去南山坡采梅花,做梅花饼,也带俩娃儿出去走动走动。刚出门走到作坊这边,就见陈有福一家子拉着聂梅一块,来了白石村。

“他们还真敢来了?”云朵诧异的挑了挑眉。

罗妈妈眸光冰寒的看着,给罗平使个眼色,要是陈家的人胆敢不要脸的到他们清园来,就把他们扔进清湖里去!

陈婆子倒是想,不过他们不敢,恨恨的看了眼,就拐弯去了聂家大院。

村里的人都涌过来看热闹,看这一场即将的登场的开年大戏。

云朵想象了下那些烧伤的恐怖,还是决定带着小六小七继续上南山坡。

“娘!他们在干啥?”回来没多久,小六就学会了点南平县的土话了。

“打架的!不能看!”云朵拉着俩小家伙儿快步上山坡。

“我想看!”小六总看罗睿练武,还跟吉祥几个试探的对打。听是打架,很有兴趣。

“来打架的不是人,长了一副鬼的样子,小娃儿看到他们会被吓哭的!等你们长大了,再看这样的打架!下次有人和人的打架,娘就带你们去看!”云朵哄骗他们。

小六疑惑的眨着眼睛,扭头看了看村里,虽然是很吓人的鬼,还是想去看。不过娘说了,他还是不去了!

小七是听说有鬼,直接就跟着云朵上了山坡。

不时,村里老远就传出来哭骂,叫喊大骂的吵嚷声。

云朵领着俩娃儿走的更远一点,“那边的梅花开的好看,咱们去那边剪!”

走着走着,听不见声音了,也走的远了。

剪了两篮子梅花,歇息了会儿,云朵算着,村里的大戏也该落幕了,就往回走。

小七伸着手,“娘!抱抱!我走不动了!”

“我也走不动了!”小六也要抱抱。

罗妈妈一听,伸着手就要抱一个。

云朵给她个眼神,让她拎着篮子,哄着儿子闺女自己走,“你们再走一会,等我数到三,娘就背着你们回去!”

“好!”俩小娃儿听话的点头应声。

云朵扬起嘴角笑,“来!走吧!娘开始数数了!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罗平嘴角不停的抽。

罗妈妈一脸无奈,跟着出来的百灵也不知道说啥好了。

小六小七简直快要哭了,“娘你咋还不数三啊!”

“为啥还没数到三啊!”

“因为还没数到啊!”云朵笑着,继续一二一。

罗平朝村里看了眼,一把抱起小六和小七,“少奶奶!他们到清园来了!”

云朵忍不住想骂娘了。

第306章:揭露

罗平一把抱起小六小七,询问的看着云朵。

云朵黑沉着脸,看了眼村里。黑压压的人朝村口涌来,正朝着清园。忍不住咒骂一声,“走!回去!”

罗妈妈和百灵对视一眼,快步跟在后面,心里都飞快的想着解决的办法。

“从这边走吧!那边怕是过不去了!”罗平看人很快挤到了清园外面,村口黑压压的全是人,就叫住云朵和罗妈妈百灵。

云朵看了下,走哪边都差不多了远,就从东门这边出来,绕过清湖走。

罗妈妈让百灵去青峰山,“去叫少爷回来!”

百灵看了眼云朵,应声,就往青峰山上跑。

万森在饭庄里看铺子,远远看见,也跑出来,“少奶奶!出了啥事儿?”

云朵冷哼,“陈家的人来了!”

万森脸色一变,“他们要找也是找聂家,胆敢找到清园来!?”

罗妈妈目光冷沉的看着远处拥挤在清园大门外的黑压压一片人,“想要闹事,一次就让他们知道厉害!”

小六小七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也知道出了事儿,乖乖的让罗平抱着,不吭声。

很快聂子川从山上下来,后面跟着卫春,百灵。

“爹!”小六小七看见他,伸着手叫。

聂子川大步过来,摸摸小六,伸手抱了小七,朝云朵过来,“先回去看看!”

“嗯!”云朵点头,跟在他后面朝家走。

清园大门外已经吵吵开了,哭喊声不停,叫大郎的,叫云朵的。还有人拦着,喊着撵人。

挡在这边的人看到聂子川和云朵几个,都喊起来,“都让开!都让开!聂大人回来了!”

哭喊叫骂声顿时停了下来,人群也让开。

乳娘小跑过来,伸手接了小七抱着。

罗妈妈也接了罗平怀里的小六,捂着他的头,不让去看陈有福和陈婆子几个,快步进了大门,抱着回屋。

乳娘随后跟着,也把小七跑回家里。

张氏拄着拐杖,哭着看向聂子川,痛哭道,“大郎!”

陈婆子头上手上还缠着纱布,浸着脓黄血水,剜着眼看着聂子川和云朵。

陈有福也阴着眼看着,没有插话,等着张氏先跟聂子川说,他再见机行事。

聂梅也痛哭流涕,一直哭个不停。

“大郎!救救我们吧!我好歹也是你养娘,把你养活大了啊!你不能看着陈家的人欺负我们啊!”张氏痛哭着喊。

围着的村里人都鄙夷的看着,有人呛声,“大郎早把聂家的恩情还了!你们还来找,这么不要脸,还有脸活着!”

这话一出,顿时不少应和的。

聂子川摆了下手,让他们都安静,目光淡冷的看着张氏,“你想让我如何?”

看他说这话,有人就喊话,“大郎可不能再被他们坑了啊!这种人不能帮!”

云朵也皱着眉头,看了看聂子川。不过她相信聂子川,对聂家早已经没有感情,最多也就帮着说句话,把陈有福和陈婆子赶走,不会给他们家招事儿。

张氏见他松口,立马扑了过来,伸手想抓聂子川。看他眼神冰冷幽寒,身上的官服也散发着冰寒之光,刚一靠近就觉得全身发冷,生生顿住手,哭道,“大郎!大郎!陈家这群畜生根本就不是人!他们要住到聂家来!要让我们赔偿银子,伺候他们!大郎你救救我们吧!这个家本来就快过不下去了,要是陈家的人来了,我们就没法活了啊!”

“你想让我怎么救?”聂子川冷声问。

张氏哭着喊着让聂子川救,却不说让聂子川咋做,就让他救,“…救救我们吧!陈家的人来了,我们就没活路了啊!”

云朵不耐的冷斥,“想让我们救,直接说让我们咋做,别在这哭嚎!”

张氏哭声顿了顿,眼神莫测的看了眼云朵,哭声小了下来,“大郎!我好歹是你养娘,没有功劳,也有养你的苦劳啊!”

“那把陈家的人打一顿赶走!?”聂子川问。

张氏哭着没应声,“放火的是祥子,祥子跑了,他们就折磨梅儿!她叫了那么多年大哥,是你妹妹啊!她现在真的没有活路了!”

“把聂梅接回村里,给她弄上房子,发着银子,再买个下人伺候她!?”聂子川又问。

张氏听着他这话,觉得不太可能,哭着抬眼,见他面色冰寒,觉得他是说反话,痛哭着跪下,“我求求你了,大郎!求求你最后一回!救救我们,救救梅儿吧!”

“要不要连聂良一块?”聂子川冷眼瞥了眼后面的聂三郎。

聂三郎脸色一白,嘴唇动了动,微微摇着头。他不是来大哥帮忙的!他只是…只是…不想让陈家的人来家里!

“大郎…”张氏哭的撕心裂肺,“我给你磕头!当娘的给你磕头了!求求你,抬抬手就能救我们了啊!”

“娘?你是准备和我讲情分?”聂子川挑眉,冷嗤。

张氏看他这样子,分明是不想救他们,哭着道,“大郎!我好歹是你的养娘啊!我好歹养大了你啊!你不能眼睁睁看着,见死不救啊!”

聂子川抬眼看向聂三郎,冷声问,“聂大贵呢?”

聂三郎被他问话,一时有些答不上来。

一旁的红儿回道,“在家里看着大门呢!”

“我去叫人!”人群中喊了一句

人!”人群中喊了一句,立马就有人跑去村里喊聂大贵。

张氏不知道他叫聂大贵来干啥,“大郎…”

这边陈婆子忍不住说话了,“是聂梅个贱人和她那个野种放火要烧死我们一家人,要是不赔偿我们,我们就告的你们一家都进大牢!放火的事儿可是好些人都看见的!”

陈有福眼神盯着聂子川,盯着他身旁的云朵。

聂子川一身官服,威严冷肃,通身的气派仿佛高高在上,眼看着一群蝼蚁。云朵穿着家常枚红色湖绸绣花小皮袄,下面穿着深蓝色撒花大摆裙,显的她纤瘦高挑,乌青柔顺的头发用简单的两支玉簪绾着,淡雅矜贵。

之前陈有福心里还存着怒恨不甘。当初要是拿云英那个贱人换了云朵,现在拥有一切的就是他陈有福!可聂子川生生冒出个长兴侯府公子的身份,压的他连想法都不能有。云英那个贱人,离了他也过的荣华富贵,他每每想起,心里就恨的不行。

聂梅跪在地上,也哭着求,“我还怀着身孕,求你们救救我吧!不然我真的活不成了!两条人命都活不成了!”

“大郎!你就抬抬手的事儿,看在我曾经养活大你,是你养娘的份儿上,救救我们吧!养娘也是娘啊!你叫了二十年的娘啊!”张氏哭喊。

“聂大贵来了!”人群后传来喊声。

人群让开个路,让聂大贵进来。

聂子川眸光冷厉嘲讽的看着聂大贵,甘氏死前定是跟聂大贵说了的。

聂大贵一看他这个表情眼神,顿时脊背发寒,懦了下嘴唇,上来就踢了张氏一脚,“你要是不想待,就滚回你娘家去!别在这给我和三郎丢人现眼!”

他这一脚踢的狠,张氏被踢的瘫倒在地上,疼的嗷一声。

聂梅一看,连忙爬过来,“娘!娘!”过来扶着张氏,怒恨的瞪着聂大贵,“你当爹的不救,还拦着娘。是想看着我一尸两命死在这吗!?”

“我们聂家没有你这种闺女!我早就把你逐出聂家!我也不是你爹!”聂大贵冷怒道。

聂梅恨的咬牙切齿。

聂大贵见张氏不走,伸手就拽她,叫聂三郎一块,威胁张氏,“你要是再不老实,就滚出聂家!和你那人畜的闺女一块滚出白石村!”

“我不走!我不走!聂大贵你不要忘了!你别拉我!”张氏看他威胁,也提醒他,威胁他。

聂大贵听的更恨,死死攥着她的胳膊,不管她死活的就猛拉,“三郎过来帮忙!”

聂三郎看着有些不好下手,不过看了看聂子川和云朵,抬脚上来拉张氏,劝她,“娘先回家去吧!”

张氏死活不愿意走,“大郎!大郎!我好歹是你养娘,养活大了你!养娘也是娘啊!生恩都没有养恩大!就只求你这最后一回!大郎!”

“最后一回这话,我听了不下两次了!”聂子川冷呵。

聂大贵见聂子川还没有意要把他生病的事揭露,但要是张氏和聂梅再闹,就要把事情揭露在大家眼前,死死拽住张氏往外拖。要是被村里的人知道,他们在白石村,在整个青阳镇的名声都彻底烂了!到时候他们家就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陈婆子却不愿意他拽张氏走,“你们不好好赔偿,我就告的你们坐牢!到了衙门里,你们挨着板子,坐着牢也照样得赔偿我们!该死的畜生,王八犊子!恶毒的贱人!烧死我们一家,是谋害人命!谋财害命!聂梅,逃跑的小贱种,还有你们聂家,你们一个都别想跑掉!”

陈有福阴测测道,“放火要烧死我们一家,这就是谋害人命。我不写休书,官府也不会判和离。你们都别想脱掉关系!”

他们现在成这个样子,已经啥都不怕了,拖也要拖死聂梅和聂家的人!沾也要沾上聂子川和云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