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三郎笑着劝她少插手更少插嘴,“今年家里可能要轻松点,我这几个月就好好跟着严夫子做学问,娘要是待在家里待的无聊了,就约上几位夫人,或者带着四妹你们到葡萄山庄去住些日子。”

梁氏好好好的连应了,“我不多插手多插嘴!随便他们咋样!只要不算到咱们家的头上来!”又跟他们商量,梁玉娘出嫁随礼多少。

梁凤娘和梁二郎都是十两,梁凤娘多加了两块上好的料子。

“这次就分开随吧!娘还是随十两,加上两块料子。爹也随一份。前两年没有爹,所以那一份没有,谁也说不出个啥来。”窦清幽建议。

“好!这法子好!”陈天宝笑着应声。

这么说定,该练字的练字,该练武的练武。

梁玉娘很快到了出嫁的日子,梁氏和陈天宝,带着窦清幽,窦三郎兄妹几个过来。

因为嫁的是上河镇齐家,所以随礼的人也多了,络绎不绝的来来往往。

梁二智和梁大郎,连梁贵都忙不迭的招呼着众人。

黄氏也换了身新做的秋香色棉绸绣花褙子,葱绿色绣花马面裙,头上戴了支齐家送的金簪,又配了银步摇和金珠耳坠,意气风发,满脸笑容明媚的当家做主,招待来添箱的太太们。

见梁氏一家过来,笑着接待她们赶紧进去,喊着窦清幽,“四娘快去!你表姐想叫你来玩两天,跟你好好说说话,都忙的过不来!这会快去跟你表姐坐一会去!”

窦清幽应声,过去梁玉娘屋里跟她说话。

明天就要出嫁了,梁玉娘心里很是忐忑紧张,“四娘!?”

看她一脸不安,窦清幽笑着过来,“唐宛如也很快就嫁过去了,表姐不会少了伴儿的!我看表姐夫也是性情中人,一定会对表姐好的!”

梁玉娘见她进来就打趣,红着脸嗔她一眼,“仗着你还小,就打趣起我来了!?”

正说着话,那边唐宛如和陈嘉怡,杨水琴几个也过来了。

陈嘉怡自然是去齐家那边的,但跟窦清幽关系好,梁玉娘也是熟识的,以后是她表嫂子,就过来也随一份礼。

这些都是娇客,黄氏随便安排,赵氏看着,就过来招待了下,嘱托窦清幽帮着招待招待。

窦清幽应了声,几个姑娘家一块说说笑笑,都拿出随的礼来。

你一件玉牌,她一支玉头簪,我一对赤金耳坠的。窦清幽也随了一堆玉片耳坠,算是她跟梁玉娘交好,私下给的。

梁凤娘看着羡慕的脸色发青,暗恨自己没有赶上好时候,窦清幽还区别对待!就盯着梁氏,看她随礼多少!当初可是就给她随了十两银子!

梁氏依旧拿了十两,只两块锦缎的料子要好上一些。

黄氏一看,神色就僵了片刻。

其他人看着觉的虽然对梁氏现在来说不算多,不过都是依着前头的来的,也是按规矩的,也是应应当当的。没有说啥,众人一块喝茶说笑。

头天只是添箱,还不是正日子。所以,吃了饭,梁氏就领着儿女回家了。

黄氏看梁二智在记谁家随了多少礼,还以后还礼,撇着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可是跟以前不一样了,秀芬还是就随了十两银子!那些太太们看的脸上都有些尴尬了!”

梁二智面色一沉,“你没看到天宝随了二十两,一个樟木雕花箱子!?”

黄氏愣了下,“陈天宝还另外随了一份啊?又没随到我那,我也是不知道。”

樟木箱子防虫蛀,还有股淡淡的木香,用来装衣裳料子和书都是极好的,那箱子是陈天宝给窦清幽兄妹打的时候,多要了一个,也正好拿过来随礼,也好看,也实用。

梁凤娘一听,更加气愤,“这么一来,倒是多给玉娘随了一份子,还是大份儿呢!”

“你哪来那么多不满愤怒,叽叽歪歪的!?你出嫁的时候,天宝是你姑父吗!?”梁二智怒喝。

梁凤娘说了一句就被骂了,委屈的转身就走。大院她没住过,给她成了门随便的亲,聘礼陪嫁也都比不得玉娘!现在大姑家也区别对待,她连说一句都不能说!

黄氏赶紧过去劝她,让她别大喜的日子闹事,“这些日子你爷爷你奶奶心里都憋着火,你爹也是训了我几次了。你可别再这个时候触霉头!你的铺子可还没给你呢!”

今年各村种的果树都开始挂果了,酿果酒的肯定会雨后春笋一般,龙溪镇也将迎来各色酒商。连大码头那里的船只都多了起来,各家买了洺河大桥两岸的地皮的人家也都开始建铺子和作坊院子了。

梁凤娘过去看过,她大姑家占了最好的一排地,不过梁家占在对面的一片又很不错,她还真怕不给她了,抿着嘴在屋里生闷气,却是不敢再耍脸子。

马氏也跟梁大郎道,“你大姑当真是越来越奸!啥当初没有陈天宝,如今有了,他添了他的一份。不过是换了个漂亮的说法!”

梁大郎叹了口气,“娘还是别气这个了,现在让二郎回来才是紧要的。再有几个月就大比了,窦三郎可是跟着夫子刻苦攻读,那陈天宝年后把龙须面卖到河东府,越过好几个县府,怕就是在给窦三郎打点呢!”

马氏也心里着急,“等嫁了二房的闺女再说!”二房也结了门齐家那样的强亲,大房却一家都没有!大儿媳妇娘家还靠着他们,住了一年又一年。小儿媳妇…她简直恨不得窦二娘死了!就不会再害小儿子!

次一天,到了正日子,梁氏更是热闹鼎沸,因为梁家改了规矩,嫁闺女也摆酒庆贺,所以梁氏一族的人,还有远亲近亲的全部都来了。

齐家迎亲的大队踩着吉日过来了。

齐令辰一身大红喜服,身带大红绸花,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面上带着神采飞扬的笑。

后面跟着两个撒喜果喜钱的,进了村就开始撒起来。

小娃儿们,连妇女婆子也弯腰去捡。

如今梁家村的日子靠着梁家都富裕了不少,倒是没人去硬抢的了。

围观两旁的村人都喧闹的夸赞着新郎官一表人才,和梁玉娘郎才女貌!梁家这个女婿真是出色!

齐令辰笑着下马,上来拜梁贵和樊氏,梁二智和黄氏。

窦清幽这边陪着梁玉娘,一盖上盖头,梁玉娘就紧张的一直在抠手指头。

“新郎官来了!新郎官来了!”喜婆笑着喊了话,叫了梁五郎快来背姐姐上轿。

本来是梁大郎作为大哥,他来背梁玉娘的。

梁五郎不愿意,他如今也十四了,长了个大个子,他二姐就那几斤几两,他难道还背不起来!?

看着梁五郎稳稳背了梁玉娘起来,把她背上花轿,黄氏象征性的哭了几声。

窦三郎和窦小郎,长生,都跟着梁大郎和梁五郎,梁六郎作为送嫁兄弟跟着花轿去了齐家。

梁家这边也摆开了桌。

坐席的村人看看梁凤娘,难免把齐令辰和孙怀玉一块比较,俩人娶的是姐妹俩,是连襟兄弟,可是差别着呢!孙家只是村里的一个里正,齐家可是大户!比龙溪镇的雷家都大户!

梁凤娘不悦极了,心里憋恨。她也赶上了梁家发家的好时候,要是当初退了孙家的亲事,她也肯定能嫁个富贵大户,去做少奶奶!玉娘陪嫁说的比照着她的来的,可齐家下聘的彩礼多,一抬又一抬的抬出去,风光无限的!家里还给玉娘陪嫁了使唤的丫鬟婆子。

一个才十二的小丫鬟,两个婆子。算是额外加的。齐家可是伺候的下人有一群,也是听说长媳把持的紧,怕她到时候管到弟媳妇儿的屋里,梁玉娘太吃亏。

吃完席面后,一众亲戚都还不走,有不少围着梁氏说话的,说她认识的人多,请她也帮忙给自家娃儿说亲。看梁玉娘这亲事说的多排场多好!

梁氏只笑笑不接应,“我也就是出去聚会的时候带着玉娘去了,是玉娘性情柔婉,贤惠大方,人齐太太看中了,托人来提亲的!”

众人又都夸一边梁玉娘,也托她指点指点自家的闺女。黄氏的娘家大嫂喊了闺女黄翠儿过来给梁氏见礼,让梁氏也带着黄翠儿去见见那些太太小姐们!

基本上两家这几年过年的时候来梁家走亲戚都能碰到一块,也都是熟识的,黄翠儿上来笑盈盈的就叫大姑。

梁氏笑着说担当不起,让她找黄氏,“你姑姑如今怕是比我认的人都多,又和齐家成了亲家,合该抱着你姑姑,让她给你瞅一门好亲事呢!”

黄翠儿却是知道,她姑的本事不如梁氏,能让娘家侄女都嫁了个齐家那种富户,那齐令辰又英俊帅气,以后玉娘表姐可是掉进福窝里了!笑着坐在她身边,要认她做干娘。

众人笑闹中,吃席的人也赶回来了。

窦三郎喝的醉了,窦小郎和长生已经带着他直接回了家,没有朝梁家沟这边再多拐弯。

梁氏一听,带着窦清幽和小六,叫了陈天宝,一家四口也赶紧回去了。

留下的人都听梁大郎和梁五郎几个讲齐家多大,多气派,喜事办的多热闹多铺排。

家里窦三郎喝了醒酒汤,正在炕上躺着。窦小郎也喝的小脸泛红,有些迷瞪。只有长生神色如常。

“这是喝了多少啊!?准备醒酒汤了没?”梁氏一看,赶紧道。

程妈妈忙应声,“给三位少爷都喝了醒酒汤,要好好休息一天了。”

梁氏一边吩咐晚饭做点清粥,一边嘀咕,“这要是嫁亲妹妹,不是喝更多!?”

窦三郎睁开眼,看了看小脸还带着稚气眉宇间却沉静沉稳的窦清幽,眯着眼,“我会醉死的!”

窦小郎也道,“我现在还没想到谁能配得上娶走四姐呢!”

长生斜着眼看他。

窦清幽笑着拍他一下,“真喝醉了?”

窦小郎笑着抱住她的胳膊,“四姐!明年跟着哥一块进京赶考,看看状元郎长的好不好!”

窦清幽捏捏他的脸,“你吃胖了,肉变结实了。”

“马上苦夏,就又瘦回去了!”窦小郎说着,一旁的长生把他强行拉开。

“快去回屋躺会!我看你也是喝多了!小小的娃儿!”梁氏催促。

兄弟仨歇了一天,又活蹦乱跳了。

窦三郎赶去严夫子那里。

窦小郎也和长生继续开始酷练模式,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窦清幽还不准他们拉下太多文课。俩人还抽出时间跟着她酿酒。窦三郎都会,啥时候回来啥时候跟着她扎进酿酒坊,他们可不能酿不好!走出去丢人!

长生不论学文学武都进步很快,尤其是学武更是进步神速,窦小郎本来有些不太上心,学到好也就是了,看着他的状态,也暗自较上了劲儿,俩人从一早起来,就一个朝前冲,一个随后追。

顾升都感慨,这俩弟子太好教了!再教两年,他会不会教不住了!?

窦清幽埋头进酿酒坊里,其他的酒教给酿酒工来酿造,但精酿的存货和新酒她都自己带人酿的,又改进了蒸馏器械和酿造器具。

农忙后,各家果园里的果子也开始熟了。

有人果园大,挂的果子也多。过来洺河畔送果子。

窦清幽让他们愿意卖的就按原先的契约定的卖,想自己试酿的,就把果子先记着欠着,等明年结的果子多了再补上。

村人都夸赞她们是好人,都记了账先欠着。今年虽然开始挂果,因为果树不够大,结的也不算多,就算卖她们那一份也是一点。对她们家来说不算啥,但给他们留下,他们就能用自家果子酿成果酒了!他们可是有人看到外地酒商来龙溪镇询问情况了。

陈天宝再往附近州县送龙须面的时候,已经往外放话,也会卖些果酒出去,不为卖多少钱,只为了开始打名声,广而告之。

虽然龙溪镇几年前大动静的买了果树,开始大面积种植果树,要建果酒镇,可几年过去了,怕是外面的酒商也效仿了他们,或者把龙溪镇忘了的。先打出去名声,吸引着那些外地的酒商过来买酒。

各家在洺河大桥两岸的铺面也都纷纷建造起来。

以后这两岸会形成个大的果酒交易市场,那些外地的酒商来了,不用每个村都跑去打听,谁家卖酒的可以直接拿到这边来售卖,那些酒商也可以集中挑选订货,谈定了再进行下面的事。

梁氏也忙的团团转,陈天宝接手了不少事,还要为窦三郎提前奔走奔走,酒楼的事她是老板娘,就要多看顾点,她们家在洺河大桥岸的一排地皮,也开始建大车店和客栈,茶楼,另出租的小铺面。

一家人分工合作,连小六都不闲,闵夫子给他启蒙,也不是天天逼着他学字背书,他坐不住,有一多半的时间不是跟着梁氏转悠,就是在酿酒坊里围着窦清幽转悠着玩儿,也玩的很忙。

唐宛如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她自己育的果苗,还有从外地买回的,刘江林把劈出来的五十亩地都收拾了出来,提前种上花肥,给她种果树。刘家也有个几亩地的小桃园,桃子下来,刘江林一趟趟往唐家送桃子。

难得抽出空,挑了些好的桃子拿着给窦清幽送过来,也很久没有跟她好好说说话。

两人一块在酿酒坊里转了一圈,看着那些酿酒工忙活着酿酒,又转回屋里去说话。

闵夫子过来时,俩人正在认真,严肃的讨论着酿酒和果树苗的事。看俩人的样子,丝毫不像那些女儿家一块轻松玩耍的状态,站在外面听着俩人说话。

唐宛如不住的点头,“我按你说的方法种的,不过我看里面还有变化,咱们虽然看的多些,懂得也多些,还是没有那些果农有经验。那些我精心呵护的西域葡萄品种的果苗,就比本地葡萄的果苗死的要多一些。”

“这个是肯定的,我们就算知道也是纸上谈兵,都是在一步步实践中摸索出来的。”窦清幽应声。

樱桃进去换茶水,“闵夫子看小姐和唐二小姐不说诗词歌赋风花雪月,说的都是些种果树育果苗,酿酒的事,满脸的无奈呢!”

唐宛如看看窦清幽,忍不住笑起来,“当你的夫子,估计闵夫子心里很郁闷呢!”

梁氏现在更郁闷了,“梁二郎要回梁家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中举

梁氏就算再气愤,可娘家又不只梁二郎一个,不止大房,还有她爹娘,两个哥,还有弟弟弟媳妇儿和侄儿。梁二郎愚蠢无知又自以为是,窦二娘奸恶阴毒,要是她跟梁二郎回了梁家,肯定会在梁家兴风作浪搅合事儿。

“你姥爷姥姥现在也当不住家了!要是梁家以后交到大房手里,一家子就等着垮了!”

窦清幽沉沉道,“儿子有错,当娘的多会怨别人。大妗子肯定恨透了窦二娘,他们回了梁家,窦二娘才没有好日子过!”

梁家不会原谅接纳窦二娘,只不过看形势,让窦二娘跟着梁二郎和儿子一块回梁家。她们不再教授新酒的关键时候。是他们家改变窦二娘,想她从此向善,还是窦二娘阴奸迫害梁家,把梁家搅散?

梁氏是有些担心,以后不教新酒了,那个大嫂心里也怨怼她们,被窦二娘一挑拨,还不坏事儿?

“娘不用担心,梁家的人自有自己的秉性和底线,不是窦二娘能随随便便挑动的。真要是因为新酒就成仇怨了,那也是我们的不是了。”窦清幽笑着道。

“咋成我们的不是了?怨我们一开始不该教是吧!?”梁氏不满道。

窦清幽笑笑没有说话,一开始不教,梁家就会有人跳出来要。该是什么样的人,本性改不了,“娘就不用多管了,咱们自家的事还忙不过来!”

梁氏不管是不管,可还是忍不住担心,只能咒骂窦二娘和梁二郎一顿,让老天爷给他们报应!

梁二郎正式带着窦二娘和儿子搬回了梁家,住进了梁家大院。

能得梁贵和樊氏松口不阻拦,马氏是万分松气,张罗着要打扫新院子,给梁二郎也分一院住。

梁贵不同意,“不愿意让跟着你,就跟大郎住一块去!”

马氏脸色僵了僵,觉的这样有些苛待她儿子。明明有空着的院子,非要兄弟两个挤着住在一个院子里的!

多出来的两个院子,只有一个拾掇了出来,另一个是空着的,只等以后用得着的时候再布置。拾掇出来的那个,樊氏说了,给梁氏一家以后过来走亲戚的时候住的。

赵氏看她脸色不好,忙过来劝和,“爹不是苛待二郎,是想让人盯着那位。大嫂别想岔了,这可是大事。真要坏了事,承担后果的是整个梁家的大局。”

马氏听这话,脸色才好了点,应了声,把梁二郎和窦二娘安排在梁大郎和常月梅一个院子里。常月梅平日里就是带两个闺女,正好教她个任务盯着窦二娘。

结果窦二娘过来,带了四五个丫鬟婆子过来伺候。小院不大,根本住不下。

“呦!这还真是梁二少奶奶的气派,带了这么几个下人过来,准备自己养着,还是让我们梁家养着啊!?”黄氏率先挑刺。

窦二娘柔弱的屈膝行礼,“二婶!她们都是伺候二郎哥和宝哥儿的,我照顾不过来的时候帮一把手。”

“别叫我二婶,叫我二太太!”黄氏一点不给面子。看梁二郎脸色有些不好,就跟他道,“二郎啊!你也别怪!你非要娶她,你们死逼,家里可没有死拦。现在你毁了当初发的誓,又回来,但是可别强求我们都接受你了,还得接受一个她!我们可没强求你和我们一样同仇敌忾!”

梁二郎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得拱手行礼,“还请二婶多多指教了!”

“指教不敢说,她的下人不准进梁家!你大嫂可是做着表率呢!”黄氏嘴也厉害,直接拉了常月梅出来,看他们以后一个院子里住着,窦二娘敢不敢这个时候把下人带进家门!

窦二娘可怜的咬着唇,“那总要留两个照顾宝哥儿!”

樊氏怒冲冲的上来,“啥宝哥儿宝哥儿的,没脸没皮的不知道一点避讳!?”

陈天宝现在是姑父,可是前年就定了亲,年前就成了亲的,他们胆敢叫宝哥儿!?

窦二娘吓的赶紧跪下,哭着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想着这个娃儿生的不容易,是我和二郎哥的宝贝,就等着家里的长辈给起名字,就先叫着个小名儿了。都是我的错!不关二郎哥的事!”

“奶奶!宝哥儿也只是叫的小名儿…我们现在就改了。”梁二郎看她阴恨凌厉的眼神,立马改了口。

“叫这个名字可真是不好了!那可是你们姑父!对长辈没有一点尊敬了!还说啥你生娃儿一副可怜样子,哪个女人生娃儿容易了!你自己当初要嫁过来,还要同甘共苦,这才多久,看梁家大院盖起来,就撺掇着二郎毁誓。”黄氏嘴上一点不饶人,反正公公婆婆可都恨死了,她就说说着恶毒小贱人大嫂也不敢说啥!她哭着求着让他们回来,到时候出事了可怨她!

窦二娘还要张嘴说。

“说两句事实,你还是别狡辩可怜了!赶紧的跟你大嫂学学,她也是带着娃儿,还带着俩,可没拉一堆丫鬟婆子跟着伺候!你要是娇贵啊,我们家可装不下!”说不定带的几个下人就没事儿在他们家里乱窜,打听事儿坏事儿!反正黄氏觉的他们没安好心!

窦二娘低头垂泪,不敢再接话。

梁二郎脸色难看,但有常月梅在前头标杆,他们刚刚求得回家里,他还有个毁誓在前,心里也觉的羞愧愤恨,“把他们都打发了!”

“求求你们,留下一个吧!我还要洗衣裳忙家务,带着娃儿根本忙不开!”窦二娘抬头满脸梨花泪的乞求。

梁二郎就看着马氏,“大嫂也有一个婆子伺候,就留一个吧,娘!?”

赵氏刚才就在打量那几个伺候的丫鬟婆子,听这话也笑着劝道,“大嫂!家里也不差那几两银子,既然给各院都配了个粗使婆子,就再买一个配给二郎他们使唤吧!”

窦二娘的下人一个不要,要用就用梁家的,又多一双眼睛盯着。

马氏现在也没有勉强接受,她只不过心疼儿子而已,就沉着脸点头,“家里会再配个下人!”

窦二娘低头掩住眼中的恨意,不敢反驳马氏,柔弱的应声。

本来小院就不大,住着梁大郎和常月梅一家四口松松闲闲正舒服,又加上梁二郎一家三口,顿时有些挤了起来。

常月梅还被付以重任,盯着窦二娘,又看她虽然招厌恶,却生了儿子,她自己生了俩闺女再没有动静,心里憋闷不已。这根本不是个好差事!盯着窦二娘,势必得私下去传话。不传,窦二娘有了啥心思,坏了家里的事,也怨怪到她的头上!婆婆院子里的就她自己住,不安排到她自己院子里!

梁二郎和窦二娘的回来,很快造成了各方的怨气和不满。

窦二娘每日里早早起来,到主院来给梁贵和樊氏请安,两人不见,就在外面跪上一会,磕了头,再去给马氏请安。

马氏也不耐烦看见她,想起来她来就怒恨难忍,只劝着梁二郎安心去县学里念书攻读,备考大比。

梁大郎跟梁贵商量,要帮着梁二郎去提前打点,“今年汝宁府的学子都是在河东府参加大比,窦三郎那,姑父早已经探了路,咱们也得早作打点,否则二郎就吃这个亏了!”

“这件事交给你二叔了。”梁贵看看他道。

梁大郎愣了下,有些讪然难过,“爷爷是信不过我?”

梁贵抬眼深深看着他,“你二叔吃了那么多年饭,办事牢靠些。”

“这个倒是!我一定跟着二叔好好学!”梁大郎笑着应声。

听他又说了些梁二郎的话,梁贵始终没有接应,直到他走。梁贵仰着头长叹气。梁家需要心思活络机敏的继承人,可更需要正直公允绝对正派大气的继承人,才能撑得起梁家的以后!

“老头子?”樊氏看他萧条难过的样子,也心里难受。二郎咋就教成了那个样子!真的是被狐狸精灌了迷魂汤了吗!?咋就不愿意相信他们说的,非要相信窦二娘那个阴毒的贱人!?咋就看不清她做过的那些事都不是好事啊!

“让五郎和六郎以后沐休了就跟着我!”梁贵沉沉道。

他这是要亲自教导另外两个孙子了。樊氏红着眼应声,找了梁二智和赵氏,把梁贵的意思说了。

梁二智非常赞同,赵氏也没有意见。各自回去,给儿子一番深深的教诲。

从此后,梁五郎和梁六郎沐休的时间就不必学习,也不出去玩,就跟着梁贵,学酿酒,学待人接物,学做事,也学做人。

马氏看着,心里恨怒。公公这是在怪她把小儿子教坏的!?是她没有教好吗!?窦二娘如果勾引的是五郎,他也一样!

梁五郎虽然有点不深悟,但亲疏远近分的很清,事理也很明白。大姑是他们亲大姑!和他爹一奶同胞的!四娘也是他亲表妹!至于窦二娘,她就是阴险恨毒!就算二郎哥死逼着娶了她,现在又毁誓回到家里,依旧挡不住他厌恶警惕窦二娘。

梁六郎更是从来不理,窦小郎教了他和梁五郎一套五禽戏,说是强身健体的,天天学完了都要练上一番,还要跟着爷爷学东西,忙得很。

几个表兄弟一聚头,窦小郎听他们跟着梁贵学东西,立马就让两人反过来也做做老师,“我教你们俩的五禽戏,你们回去也教给姥爷和姥姥!练起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姥爷天天忙的那么狠,姥姥也不闲着,他们都年纪大了,可要多注重保养休养!”让他们俩务必回去教会梁贵和樊氏,天天跟他们一块练,他是住的远没办法,还有他们俩。

俩人回到家,拉着梁贵和樊氏就要给他们做夫子,说要教给他们练五禽戏,“可是小郎也让的,说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我们俩务必得把爷爷和奶奶教会,天天都督促着你们俩练起来!”

梁贵看着俩人终于呵呵呵的笑起来,“不让你们跑出去鬼混,就给爷奶当起夫子来了!?”

“爷爷!你就跟奶奶一块练吧!姑父和大姑也都会呢!家里的下人也学了打拳,就算不为别的,也能强身健体。你看大姑面色红润精神头也好,人都年轻了!”梁六郎拉着樊氏道。

“这个五禽戏好练呢!爷奶!你们就学了练吧!要不然让四娘过来教你们练太极,那才难受呢!”梁五郎拽着梁贵。

梁贵和樊氏被两人缠的没办法,说的也的确有理,赵氏在一旁也劝,俩人就给梁五郎和梁六郎当了一回学生,跟着俩人学了五禽戏。

马氏看的心里暗恼,又忍不住憋恨。

窦二娘就在一旁说梁五郎和梁六郎的好话,说梁贵看重他们俩了。

马氏虽然恨毒了她,可是她说的这些话,眼看着梁贵亲自带着梁五郎和梁六郎教导,又忍不住认同。暗咬着牙,期盼着的小儿子一定高中!见了梁二智就问他打点的如何,督促着他要尽心尽力。

梁二智就算打点,那也是问了知道情况的人,今年定的那些主考官和主考官的喜好,生平文章,以前喜欢哪样的学子,这些消息。再内部的关于考题的,行方便的,别说是他们,就算世家大族也是打探不出来的,只能是有经验的夫子押题,多做往年的科考试题。

窦三郎已经进入了冲刺阶段,天天就待在严夫子那,写策论制艺,八股文章,巩固基础学识。

窦清幽把藏了一年的朗姆酒,已经很是有些入味了,装上一坛子,加上一坛子金酒,给陈天宝拿上,送到严夫子那里。

结果严夫子喝完,直接打发窦三郎回家再找窦清幽要。

窦清幽不给,“这两坛子够喝很久了!等你考中进士,着了庶吉士,我每样好酒送他一坛子!让他喝个够!”

窦三郎一脸讪然的回了。

“小气!抠门!”严夫子一边骂着,手里的葫芦里还装着酒,还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