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侍卫们当中,就属林小蝉生得最好最俊俏,若非家里实在太穷,他没准也能攀上不错的人家做个侍郎。可偏偏家里唯一的妹妹生了病,母亲就合计了一下把他直接卖进宫里做了个侍卫,不然的话,他凭着不错的容貌,怎么也不用跟这帮丑男人呆在一起。

“木塔,你工作结束了吗?”一个清亮的女音在大殿前响起。

所有的侍卫全部都抬起头来盯着这边看。

只见一个白衣的女子在斜阳中站着,眉眼漂亮得不似真的,白衣胜雪,映衬在淡淡的斜晖中,竟似仙子一般。

木塔脸腾地一下全红了,耳朵根都热得不行。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怎么了,不是到点了吗?”

“啊?”木塔木木地问道。

苗凤儿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的呆毛病到现在都没有改呀。她招招手,木塔傻乎乎走上前去。

苗凤儿狠狠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没什么,跟我回去吧!”

木塔仔细想了想,刚才办了接班了,可以走了。便点点头,一点也不反抗地任由苗凤儿拉着他走了。

大家一下子炸开了锅

“什么呀,你们看呀,那不是苗太医嘛!”

“她也傻了,怎么看上木塔这样的啊!”

“这事儿怪呀!木塔这种德性,居然还有女人喜欢他呀,还是苗凤儿这样的女人!”

林小蝉呆呆望着那两人的背影,很久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人看中木塔那样的男人,这个事实将他彻底震慑住了。

苗凤儿一路拖着木塔走,路过的侍子又妒又恨的眼神让木塔如芒在背,但是他又不舍得叫她放手。

苗凤儿从来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这些娇滴滴的男人她更是烦的不得了,现在她就是故意让他们知道,她就是不给他们好脸色,她就是喜欢木塔这样的,她就是怪胎,怎么样吧!能奈她如何!

不过,她也想过,会不会给这个傻大个带来什么麻烦,他嘴又笨,有什么委屈还不会说,不争辩,看样子,她一定要好好看着才可以啊!

木塔忐忑不安,这几天苗凤儿就把他留在太医院过夜,就是单纯抱着他就累的睡着了,第二天一早还要赶到陛下那里去伺候,真的是很累的,眼睛下面都有淡淡的黑眼圈了,他看了好心疼,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她。大概他这样的人,不给她惹麻烦就好了。所以,不管那些侍子怎么刁难他,怎么责骂他,他都不肯告诉她,虽然她也许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他总不能让她更心烦吧!

今天这么明目张胆地一出,宫里的侍子眼睛里面都要冒火了。他不是不知道那么多年轻漂亮的男人,有病的兴高采烈往太医院跑,没病的装病也要去,他们图的是什么他不会毫无所觉,但是他只是希望她不要将温柔都收回去,他是如此渴望她的眼神,渴望了这么多年,无论如何,他也不会主动把这些关怀全部都让给别人。只有一种可能。

就是她不要他。但是,经过她前些日子的冷淡,他已经明白,即便她不要他,他还是会在她身边保护她,默默关心她。谁让他是她成过亲的男人呢!

虽然她不知道,但是他认定了,就是不会改变了。当初娘亲见她跑了,张罗着要再帮他许亲,还抢了很多女人回来,可是他一个都不要,千辛万苦跑出来找她,就是为了见到她。谁知道半路盘缠用光了,只是他长的太丑,不管是什么人家都不肯收他做工,连给人家做护院都不要。只好自己卖了自己到宫里面来,希望攒够了钱再出去找她。

不知道到底找到她能做什么,他人笨,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找她。但是,他的头脑里面就这么一个念头,从来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连呆在她身边,都是碰到她以后才敢想的。原先,他只是希望远远看一眼,看她过的好不好。即使设想过她可能已经有了漂亮的侍郎,可是一见到她,就迈不动步子了。

就如同小时侯跟娘亲上街的时候,见到红彤彤,酸酸甜甜的糖葫芦一般,一定要站在人家摊子前面不肯走。买了以后还想着留到回了寨子再吃,可是一沾就再也受不了。打死他也不肯走,一定要再买。

这种心情,似乎有点像。他知道大家都是怎么想的,也知道他配不上她。但是,他就是这样,不论怎么说,就是不肯离开。

别人怎么骂他,他都挪动不了一步的这种心情,不知道怎么对她说。

苗凤儿攥着他的手,向太医院走去。神情温柔恬淡,眼睛在斜阳下熠熠生辉。

前面,司徒悠然在一群蓝衣侍子的簇拥下风姿绰约地走了过来。他远远看见这边的情景,冷笑了一下。挥手让众多的侍子从另一条小道走了。自己走了过来。

木塔想要跪下行礼,他这种身份,见了这样高贵的侍子,不行礼是说不过去的。

可是,司徒悠然望都没有望他一眼,侧过眼睛瞥了一眼苗凤儿,一方紫色的丝巾翩然落下。

木塔忘了行礼的事情,心中仿佛被雷惊了一下。司徒悠然身份高贵,怎么也如同平常侍子一般做这种勾当!他对苗凤儿感兴趣。只是这么想,心中的宝贝被觊觎的感觉就令他大为痛苦。

苗凤儿目不斜视,脚下生风,硬生生竟然从紫色巾子上踩了过去。

木塔呆了。

在一旁偷偷看着的侍子们又惊又疑,他们看不清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司徒悠然的脸都气绿了,好可怕!

司徒悠然当然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是他涵养一流,自然不会大声斥责。想起母亲对自己的叮嘱,艳丽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毒,瞬间不见了…

生平第一次迟到

晚上,苗凤儿照例将脑袋埋在木塔怀里睡的香甜,木塔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睡不着。

脑海里面总是浮现司徒悠然那张脸上出现的怨毒表情。

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手的,他一定有什么目的,他自视甚高,为什么突然会对凤儿示好。他一定有目的,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呀?

他太笨了,什么都想不出来。那个人一定有特殊的目的,这个坏男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下意识地将苗凤儿搂紧了些,保护她的念头更加强烈。

却将一向浅眠的苗凤儿弄醒了。她眨眨惺忪的眼睛,看清近在咫尺的脸,不由冲他微微一笑,安抚地摸了一下男人的头,眼光对上他那两瓣嘴唇──那里可是她最喜欢的地方,苗凤儿温柔一笑,仰头轻轻地贴上自己的嘴── 四片嘴唇相接。

木塔瞪大了眼睛,显然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吻感到困惑,虽然困惑,但是很着迷。

苗凤儿迷迷糊糊地把他压在了身下,整个身体火热地贴着木塔的身体,却很温柔地亲吻他。

刚开始的时候,她只是轻轻地印上他的嘴唇,但是渐渐的,她的舌头探入了他的嘴巴里,那极为甜蜜的感觉格外让他迷恋从而导致他开始积极地响应着!

不自觉地伸手抱住她的头,同时他的舌头也伸入了女子的嘴里以探取其中的滋味。苗凤儿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伸入了他的衣服里,清凉的手摸过他的皮肤,让他的身体竟然迅速燃烧起来,扭动着身体热情地拥抱着她。

太久了,这几天她只是单纯地把他当作抱枕,却没有像以前一样拥抱他。这让他感到失落,莫名的失落。虽然把她抱在怀里也很满足,但是——

木塔再也无法忍受苗凤儿若即若离的态度了,她总是像猫捉老鼠一样玩弄他的心情,好难受,好痛苦,她的心好狠,难道她看不出来,他要被她折磨死了吗…

第二天早晨,苗御医终于因为纵欲而睡过头了。早晨在木塔赤裸的身体上醒过来,发现他还紧紧抱着她不放。苗凤儿终于意识到自己渎职了,竟然敢日上三竿还跟皇宫里面的侍卫鬼混,要是被人到陛下那里告一状,她才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过,仔细打量一下身下压着的男人的身材,还是蛮养眼的。模糊还记得昨夜他热情的回应,苗凤儿心里感叹果然他是属于闷骚型的,不过,她喜欢!

木塔还在睡,苗凤儿从他身上爬下来。匆匆清理了一下,便穿戴好了背着药箱出门了。赶忙得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不知道送饭来的侍子今天是不是也迟到了,还是因为她睡太熟没有起来开门?

脑袋里面胡思乱想着,苗凤儿匆匆赶往陛下的大殿。

还没有到殿门口,苗凤儿就停住了。她在想借口,什么样的借口比较好呢,有事情?会情人?或者是…好象都不是光明正大的理由诶!

她真的很衰诶,为什么睡个懒觉都得向别人报备?

讨厌!

讨厌!

讨厌!都是君玉涵害的,那个老男人就是麻烦!看不惯她太清闲,存心虐待她!

老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苗凤儿在大殿门口急的团团转的景象,一时之间差点笑出来。

“苗大人,你可算来了!陛下都等你一个上午了,快随老奴进去吧。”

苗凤儿摊下了肩膀,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反正闻人月还需要她,总不能因为她迟到就一刀砍了她吧!

苗凤儿敢打赌,这回是她第一次诚心诚意地给落雪国女皇陛下行礼,虽然动机不怎么纯。

有点心虚,不过,很难得。

“苗太医这是怎么了,天气很热吗,怎么一头的汗?”闻人月坐在窗口,回过头来看她,淡淡问道。

苗凤儿安抚了一下狂跳的心,“陛下恕罪,苗凤儿因事来迟,请陛下降罪。”

闻人月笑了笑,“哦,因事?苗御医真繁忙啊!”

老奴在一旁打圆场,“陛下,太医要为整个皇宫的侍子治病,平日从不懈怠,还请陛下看在她一片真心侍奉陛下的份上饶了她这次。”

老奴公公,你真是好人。苗凤儿感激地心想。

“全皇宫的侍子都仰仗苗太医啊,难怪她累成这样了。”闻人月不阴不阳地言道。

苗凤儿觉得他说“侍子”的时候,字好象咬的特别重,说到“累”的时候总是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当下以为自己是不是平时有什么地方做的越礼了,不会啊,她从来对那些花枝招展的侍子都不搭理的啊,就是怕深宫内院惹出什么风流事来,她这么注意影响,谨言慎行,还有人捕风捉影,实在太过分了。难道说她跟木塔的事情被发现了,那又如何,木塔是侍卫,还是最下层的,按照编制不属于侍子,凭什么阻止他们自由发展!太霸道!

愤然想着,苗凤儿不动声色,“苗凤儿不敢邀功,一切都是份内的事情。”

“过来吧。”闻人月将背靠在椅子上面,眼睛微微闭了起来,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苗凤儿终于松了一口气。

过去一看,闻人月的裤脚挽的高高的,似乎真的是早就准备好了在这等她很久了的样子。不由得真心有些内疚,让病人久等,实在是说不过去的。

老奴照例让大殿里面的闲杂人等退了下去。

苗凤儿非常细心地替闻人月按摩着腿部的肌肉,一边想着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闻人月睁开眼睛,低头看她,一言不发。

感觉到头顶上的视线,苗凤儿纳闷地抬起头。

闻人月感觉自己心跳加速,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做了一件事情。他伸出手摸向了苗凤儿的脸。

苗凤儿惊呆了。

她的睫毛很长,弯弯的,闻人月触到她睫毛的时候,她不自觉地眨了下眼,仍然没有反应地看着他,这是闻人月第一次,有机会和她如此亲近。他一点点地移动手指尖,惊讶的眼神,温柔的眼波,深深的瞳孔,眼睛形状漂亮的可怕,黑漆的瞳仁里有个略微显得有些紧张的闻人月。

跟记忆中的那个火星子落地之夜一样美的眼睛,跟梦里面的一样美。

这双眼睛,此刻注视着他,带着疑惑不解。

“微臣脸上有东西吗?”苗凤儿突然出声,打破了一室的迷梦。

莫名地侧过了头,苗凤儿拿袖子擦擦脸,不在意地笑了笑。

闻人月感觉到心跳渐渐慢了下来,几乎要停止,他听见自己说:“朕已经帮你擦掉了。”

老奴清楚地看到,他的陛下,手在苗凤儿不注意的地方,悄悄握紧了…

为什么要伤害他

苗凤儿在陛下的大殿里面一直呆到黄昏才回来,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心神不宁的很,想到木塔还在太医院等着,一得了空闲立刻赶了回去。

见她这样急匆匆的,连老奴都打趣她,是不是太医院有什么美人藏着呢?眼见闻人月的脸有变冷的趋势,苗凤儿赶忙把话题叉开了。

推开房门,苗凤儿清楚地看到满屋的狼藉,那凌乱的床铺,木塔身上的外衣还散乱地丢在地上…

苗凤儿的心在抽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原因,是什么人敢闯进她的房间!

冲出房间,恰好一把抓住躲在树边哆哆嗦嗦的小桃,这个平日专门负责给她送饭的侍子吓得清秀的小脸上没了颜色,惊恐地睁大眼睛朝屋内看。

“小桃,你躲在这里干什么!木塔哪里去了!说啊!”苗凤儿一把紧抓住他的胳膊。

小桃的脸煞白,震惊地不知所措。

苗凤儿见他的眉头皱的打结,害怕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便略微放了手:“你不要害怕,有任何事情我都会担着,你告诉我你看见什么了!”

“刚才,刚才,他们拖着木侍卫走了,木侍卫还没来得及穿上外衣,都是血…都是血…”

苗凤儿按捺住心惊,“到哪里去了?”

“他们说——他们说,木侍卫淫乱宫廷,要重惩,在…在宫里的刑堂…”

苗凤儿的脸色全变了,一下子竟然手脚冰凉,手颤抖的厉害。木塔,木塔要受刑!

“在哪里,刑堂究竟在哪里?”

小桃愣愣的指了个方向…

刑堂门口挤了很多侍子,但却一个也不敢进入刑堂。只有最高阶的侍子才能够进入。但是,他们都好想看看那个勾引太医的侍卫受刑法。

苗太医长得那么美,性子如此风流,只要没有了木塔,没准很快就会再找一个,到时候,他们不就会有机会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木塔肯定捱不住刑,这宫内虽说是老奴公公掌管事务,但是实际上上这最阴冷的刑堂,却是又一批上了年纪却还呆在宫内的老侍子,他们最恨的便是年轻美貌的侍子在宫内掀风作浪,更别提说勾引宫里的御医了。

木塔这回死定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把木塔告了一状呢?

刑堂内,正是极其严肃的气氛。

守正公公是一个年纪约三十左右的男子,虽说年纪大了,他在这宫里也算得上有脸面的。不然这刑堂如何轮得到他来主持。

此刻他冷笑望着堂下的壮硕男子,那么一个丑陋的样子,身材又壮得跟头牛似的,实在是这宫里的败类,居然还敢勾引女人,简直是罪不可赦。本来还想直接杖毙,可其他侍子都不答应,最后都说要将人慢慢折磨到死为止,既然如此,他还客气什么。

一干人都把眼光放到木塔身体上,他们闯进去的时候,木塔都还没来得及起来,仍然躺在那太医的床上,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前拖了他出来,临了他身上只来得及套件单衣。从那大敞的衣襟中,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男人肿胀通红的乳头,显得是那麽淫猥。他身体上到处是吻痕,一脸春情的样子,看样子就知道昨夜必定风流快活了一个晚上。

他们这些容貌出色的侍子都夜夜独守,他这么一个丑男人却夜夜跟女人风流快活,怎么不让人嫉恨,活该有这么一天。

负责刑罚的两人把竹签一根一根地扎进木塔的手指甲缝内,再一根一根拔出来,换成更粗更长的签子再一根一根扎进去。

“奴家且告诉你,如果你说了是苗凤儿先勾引你的,奴家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处罚。你可想清楚了。”

木塔疼地几乎痛晕过去,可是却一言不发,不肯透露一个字。

“上铁签。”一边监督的侍子冷笑道,早就看这个贱人不顺眼了。他几次三番去太医院,苗凤儿对他不理不睬,都是因为这个贱人!

边上的侍子将铁签烧红后扎进木塔一个个指甲缝内,木塔身上冷汗直流,痛得恨不能即刻死去,却仍然坚决地摇头,“不…不是她勾引我…不是…我爱她…我爱她…”

如同喃喃自语一般,木塔给自己打气,绝对不能松口,他要保护她,保护她。

刑罚从下午一直进行到将近黄昏。他们开始拿大碗一口紧一口地往木塔嘴里灌辣椒水,直到他的肚子鼓涨起来。

“哟,这回还怀了个孩子呢!苗太医还不更疼你!”监督的侍子艳丽的脸上满是嫉恨与恶毒,几乎扭曲。他使了个眼色,一边施行刑罚的侍子上来用杠子在木塔肚子上一压,灌进去的辣椒水又全从口鼻溢出,反复数次…

木塔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明明痛得痉挛,却带着一种让他们不理解的奇怪表情。

侍子们开始不断地用鞭子蘸着粗盐捅他身上被拳打脚踢留下的伤口,是一点一点地往里拧,碰到骨头后再不停地搅动伤口…

监督的侍子看到他满身情爱的痕迹就来气,想到苗凤儿温柔的脸,更加嫉妒的不行。

便亲自拨开那行刑的侍子,上前取过烧得暗红的烙铁,狠狠烙烫木塔的乳头,烧得皮肉 “滋滋”的响,大量的青烟不断地冒出来。烙铁由红变黑,又放进火盆里烧…

木塔再也控制不住,发出嘶哑的叫声,撕心裂肺。一时之间昏迷了过去。凤儿,我爱你,我爱你,我再不能对你说了…他身上痛的厉害,心中却苦闷的紧,为什么他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不过…她…会在乎吗…

连守正侍子都皱起了眉头,这么硬的骨头?以前可没有侍子到了这里还敢嘴硬的。便下了命令用冷水泼醒他,继续用刑。

苗凤儿拉着老奴冲进刑堂的时候,众人都惊呆了。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叫苗凤儿的女人居然还敢来救木塔,不问她的罪已经是开恩了,而且还是拉着老奴公公来的。

竟然可以请到老奴公公,这下麻烦大了!

苗凤儿当然不会自己一头就冲进来,这宫内不比外面,她如果贸然进来,不但救不了人,还会让他受更多的罪。只有匆匆去请了老奴。

本想着不管怎么哀求,也一定要让老奴走这一趟,不料他一听就一口答应了。

老奴喝止了行刑。

苗凤儿看到躺在那里奄奄一息的木塔的时候,心脏都要停摆了。

男人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浑身鲜血。他浑身上下湿淋淋淌着血水。苗凤儿几乎再不敢看他一眼,半天才慢慢走上去,蹲下身子。湿发完全遮住了男人的脸,她无法看清他的脸, 苗凤儿用双手颤抖着拢开躺在冰冷的地上还在昏迷中的男人的头发,一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完全暴露出来,仍然是她熟悉的刚毅的脸,却两眼紧闭,下嘴唇也被他自己的牙齿咬得出了很多的血,鼻孔中气若游丝…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皮肉的烧焦味道,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苗凤儿头痛欲裂,为什么要伤害他…

“老奴公公,您也看见了,我是来给陛下治病的,本不是这宫里的人,木塔是属于我的,我现在要带他离宫,您要是不允许,就连我一块杀了吧。”苗凤儿的声音一阵阵的冷,面色极其难看。

老奴愤怒地盯着屋里的人,“你们好大的胆子,没有陛下的命令,你们竟然敢动私刑?”一屋子的人都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

一转脸却对苗凤儿好言好语:“苗太医,不论如何,且听老奴一句话。这些不懂事的狗东西,老奴一定好好收拾他们!但是陛下的病情还全赖太医了,太医若此刻弃陛下而去,这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