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海咽了一口口水,猛地就扑到榻边,一手扣着朱伊的肩,一手箍住朱伊的手。

朱伊身体瑟缩了一下,手却任他握着,没有挣扎。万海心下狂喜,开始抚摸朱伊柔滑的手背。

朱伊极力克制想要呕吐的欲望,面露羞涩问:“公子既出现在玉之洲,想必家里也有些钱吧?”

万海赶紧道:“有,有!美人你安心跟着爷,全桑阳就是爷家里的钱最多。”

朱伊露出欣悦的笑容:“那…若我跟了你,你能娶我做你的正妻吗?”

万海皱起眉头想了想:“能!我早就想休了家里的母老虎了。”只要能让眼前的美人心甘情愿跟他,他什么都答应。

朱伊的笑容便更深刻了些:“其实,公子你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他们居然将你打成这样,我看了都心疼。”

朱伊指尖颤抖,她抬手轻触万海的额头,忍着恶心黏腻的触感,又去摸他的眼皮。她主动凑得近些:“你闭上眼睛啊。”

朱伊的气息令万海神魂都快出窍了,享受地闭上眼,等待佳人主动献吻,却突然重重抖了一抖,呆滞在原处。

朱伊看向万海身后的绵风,绵风放下了手里的铜钵,来到朱伊身前心痛道:“委屈公主了。”朱伊摇摇头。

然而正当主仆俩为计划成功高兴,万海已暴怒地跳起来,一把捏住了绵风的脖子。万海并没有如她们所愿地被敲晕过去,因为绵风此刻用的力气实在太小了些。

绵风立即被掐得翻出了眼白,痛苦得脸都变了形,朱伊再也维持先前的冷静,用力去拽万海的手臂:“你放开她!放开她!”

万海被朱伊拽了两下后果然放开了绵风,转身一把将朱伊搂得死紧:“原来美人骗我?嗯?”

肥硕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将朱伊压到榻上,万海已发出尖利的嚎叫,也不知来人使了什么手段,他的脖子无法再活动,两只手臂更是被折成不可思议的角度,随着可怖的响声硬生生被掰断了,万海两眼一翻,被丢到了一边。

朱伊被万海凄厉的表情吓到,但现身她面前的男人却仍觉得不解恨似的,叫人将万海拖行了出去,不知还要做什么。

朱伊没有想到谢映会来,她愣了愣,不过她心里很快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高兴,连对万海的后怕都忘记了。她翘起嘴角道:“世子。”

见谢映脸色难看,朱伊略思索,反过来安慰他:“我没事。”其实她应该因为皇后的关系连带对谢映不满的,但不知为何,她心里却并不,她这个时候看到他,就只是纯粹的踏实和高兴。

看谢映还是不说话,朱伊难得主动将身体朝他靠近:“谢映,我身上软得很,没力气。”

若是在之前,朱伊对谢映说这样的话,难免会惹来曲解和逗弄,还得被他狠狠占便宜。但此刻的谢映显然没有调笑的心情。

“温颜。”谢映话落,一名蓝衣女子便闪身进来交给谢映一个瓷瓶。他取了药让朱伊主仆服下,随即道:“我带你回宫。”

朱伊倒是想走,不过…她看向谢映:“是皇后带我出来的,我可以走吗?”朱伊明白,皇后毕竟是谢映的亲姑母,他不会轻易置他与皇后的亲情不顾,置谢家的利益不顾。因此忍不住确认。

谢映看看朱伊,道:“当然可以。”

另一边禅室里的皇后这时也放下茶盏,自语道:“本宫该去看看公主的吉祥疏写得怎样了。”

她才站起来,一道嫣粉的身影就像只蝴蝶似的轻盈而来:“母后!我就多赖了一会儿瞌睡,你怎么就出宫了,也不带上女儿一道。”

皇后看到朱黛有些吃惊:“你出宫经你父皇允许了么?”皇子们有腰牌,可以自由出入行宫,后妃与公主可不行,皆得预先禀了皇帝。

“先行后禀,反正可以说母后带我出来的。”朱黛撒娇笑道:“对了,是表哥护送我过来的。”

皇后一怔,按捺着心头上涌的怒火,道:“是你去找的阿映,还是他主动来找的你?”

“是我找的表哥,但表哥二话不说,就同意送我来找母后。”朱黛的声音甜得像裹了蜜。

皇后沉声问:“那你表哥人呢?明知我这个姑母在此,不先来见我,倒是先去了哪里?”

朱黛愣了愣,实际她从上马车时,就压根没见到谢映,只见到了谢映身边的沈星流。

皇后冷笑:“我知道你表哥在哪里了。走吧,他不来找本宫,本宫去找他就是。”

待看到空无一人的客房,还有倒在门口的侍卫,朱黛惊讶道:“这些侍卫是怎么了?母后,你不是说我们找表哥吗?表哥为何会在这里?”

皇后捏紧了手指,怒极反笑:“一个个的都好得很呐。”

朱黛不明白,问:“母后在说什么?”

皇后没有回答,只道了两个字:“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章

朱伊坐在回宫的马车里,过了一会儿,谢映也弯腰进来。这马车临时在寺庙外头找的,不算大,谢映身高带来的压迫感顿时令空间显得局促。

朱伊挪了挪臀,想给对方多让些位置。谁知她上半身刚一动,便被谢映按住了双肩,他的身躯随即朝她靠过来。

以往朱伊总会奋力挣扎一番,她此刻也不自觉地就挣了挣。

但朱伊抬头看到谢映的眼睛,就感觉到了谢映心里的不痛快,她总觉得,她今天遇到这事儿,倒像是谢映比她自己还要介意。挣脱的动作便一顿。

见朱伊有所软化,谢映慢慢将她拥进怀里,朱伊抬手按在他胸前,稍作抵挡无用后,就丢盔弃甲地任他揽紧了她。

朱伊感觉谢映今天的力气比平时大,将她勒得生疼,她抿起了唇,也没有做声。她的身体很快轻颤起来,谢映的手在她的背心和肩膀游移揉动,仿佛想将她嵌进自己身体一般用力。

“痛…”朱伊终于忍不住提醒他。

谢映的手臂还有身上的肉都太硬了,朱伊心里觉得自己该是嫌弃的,却偏偏身上被他揉抚得一点力气也没有,尤其是两条腿发软得异样,仿佛比先前中了迷药还要虚弱。

谢映听到她喊痛,松开她一些。朱伊赶紧低下头,她可耻地感觉身体有一丝从未感受过的愉悦和对谢映的向往。她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想让谢映放开,而是想被他一直抱着。这个认知让她一下就用力推开对方。

谢映以为朱伊是因为她才遭受了惊吓不久,他就对她无礼而生气,心里也有些自责。

沉默须臾,谢映道:“公主先前为何对我带你走这样惊讶。难道在公主的心里,我亲近公主,就只是想占便宜?”

朱伊抬起头:“我没有这样想。”

“没有就好。”谢映看着她道:“朱伊,我不会随意亲近一个姑娘。”尤其是他根本就不该沾惹的姑娘。

朱伊还在想他这话什么意思,谢映已低下头,嘴唇快要触着她的前额道:“既然我这样对你,就会对你负责。”

朱伊的脸腾地红了,赶紧别开脸避开他。朱伊本就敏锐,再经过今天跟万海的对比,她想要再自欺欺人也很难。

万海接近她时那种恶心又害怕的感觉,就像是有噬人骨血的虫子钻进了衣裳里。但谢映靠近她时,她更多的是羞涩。

也会有害怕,但与对万海的害怕全然不同。她对谢映,是害怕在他的进逼下守不住自己的心,怕他又如上一回抽身就走。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还是这样喜欢谢映…

不过,他要怎么负责?她也是今天才知道皇后厌恶她到如斯地步。谢映如果要娶她,皇后会极力反对吧。朱伊不安地想。

谢映一只手将朱伊搂向自己,朱伊的脸贴在谢映胸前,在他的气息中闭上眼睛。

------

皇后四十六岁了,看着也就三十岁,一张保养得宜的脸,身上是丁香色烟华缎的掐腰十六幅牡丹裙,实是叫人难以看出她有个而立之年的儿子。谢家人都生得好,皇后自然也是美人,彤贵妃的艳带着媚,皇后的艳则带着冰冷的倨傲。

谢映深知他这个姑母,在谢家做姑娘时就是他祖母的眼珠子,被娇惯得我行我素,喜怒哀乐全在脸上。谢家原就没想过她还有做皇后的命,是皇帝做王爷时自己求娶的。

皇后嫁给皇帝头一年就生了嫡长子,这个儿子很争气,从小就知道反过来护着娘。皇帝因为谢家、太子的诸多原因,对皇后也是百般骄纵忍让。因此,皇后虽在深宫几十年,性子却跟做姑娘时改变不多。

皇后看着谢映,叫他坐,等宫女上茶退下,她扶了扶头上的翡翠镂空双钱鱼纹簪子,第一句话便道:“阿映,你是知道的,姑母最重视的便是你与太子,连阿黛都要排到你的后头。”

谢映沉默不语。

皇后道:“今日叫你过来,是想与你说说你的亲事。我历来希望你能娶阿黛,不过,让你等着阿黛长大,的确有些勉为其难,谢家也还等着你开枝散叶。我的意思,你不若先纳一名侧妃,或是抬两房妾室?姑母做主为你挑几个好的。”皇后话说到这样的份上,的确是将谢映摆放在朱黛的前面了。

她道:“礼部侍郎甄宪安与你也有交道,他的长女甄惜冰雪聪明,且是个绝色,模样不输给那小狐媚子。若你有意,我将甄小姐召来行宫让你一观,如何?”

小狐媚子指的是谁,皇后虽没有明说,但她与谢映都心知肚明。

谢映拇指轻摩着茶盏的边缘,神色难辨,他道:“娘娘操心太子的后院就够了,我的亲事我自有打算。至于华宪公主,我一直当她是妹妹,娘娘可为公主物色别的驸马人选。

皇后的脸色顿时变了:“自有打算…说来姑母听听,你打算的是谁呢?”

谢映未正面作答,却是道:“朱伊好歹是忠烈之后,又尊着娘娘为母亲,娘娘今日之举着实失当。”

皇后眉头紧锁,她都想着不要与他发生龃龉,提也未提这一茬,他倒好,主动提起了,这是要为朱伊讨一个说法?

皇后站了起来:“阿映,你从小到大,姑母待你如何,你心里清楚。你那个糊涂爹,前次上表请封谢邵为郡王,姑母为了你也是一力反对。可是你,今日居然为了个外人跟我作对?”

谢映微微冷笑,正要说话,太子却大步走进来,他向皇后请了安,看着谢映道:“阿映果然在母后这儿,我正在找你。朱伯谕他们又来了,走,咱们两兄弟一头,一定把他们压箱底的宝贝都赢走。”

皇后一听就知道他们是要去蹴鞠,当着太子,她也不好再与谢映讨论之前的话题,看谢映一眼后道:“去吧去吧,当心暑热。”

------

谢映很快发现,从大觉寺回来后这几天,朱伊开始躲着他。连朱修黎那里,她也不去了,都是叫宫女过来唤朱修黎去找她。他又借朱修黎的名义约她,她也不再出来。

明明那天,她对他顺从得很,怎么回了宫就变卦。谢映微微蹙眉,正打算晚上再次夜探香闺,皇帝倒给了他一个机会。

谢映到御书房时,朱伊也在。谢映目不斜视,并未看朱伊,只向皇帝请安。

皇帝自是先以长辈的身份关切了谢映几句,才道:“禧贞最是孝顺她皇祖母,盂兰盆节快到了,她明日便要代太后出发去隆国寺一趟。”

谢映顺着皇帝的话很自然地看了朱伊一眼,朱伊心虚地不敢回视,她每年这时都要去隆国寺,但今年却存着避开谢映的心思在里头。

皇帝继续道:“从前护送禧贞的容萧现不在行宫。”他看向谢映:“今次不如由守煦护送禧贞去隆国寺如何?”

朱伊忙道:“不用!”

皇帝与谢映一齐转过头看向她,谢映的目光简直让朱伊坐立难安,她道:“这样的小事哪用劳动世子,父皇随意指派几名侍卫就成。”

护卫公主本也是正经差事。只是,谢映何尝是普通贵胄子弟,叫他做公主近卫,这不只是牛刀割鸡的问题,而是有屈身之嫌。

最关键是,隆国寺乃本朝最大的皇家寺院,并不在行宫附近,而是在京郊,往年她一般会在隆国寺住上十多天,等过了盂兰盆节,则直接从隆国寺回禁城。这样长的一段时间,让朱伊跟谢映天天在一起,朱伊连想想都觉得无措。

“这…”皇帝尚在迟疑,谢映已淡淡道:“臣领旨。”

出了御书房后,谢映与朱伊都得往后寝的方向走,两人自然是同行。

朱伊目光一直看着前面的路,谢映也如此走了一段路程后,侧首看着朱伊,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朱伊以为谢映又要叫她跟他单独去哪里,结果谢映只是道:“公主,明日巳时,臣在顺和门接你。”

朱伊点点头。

这天晚上,朱绰和朱修黎抱着她哭天抢地,万分的舍不得。这两人惯来如此夸张,让朱伊也忍不住生出离愁,毕竟朱凝不在,这两个就是她在宫里最牵挂的。朱伊不停安慰他俩,说七月下旬就可以回禁城碰头了,结果说着说着,三个人又抱头嘤嘤一场。

但是代太后祈福这件事,是朱伊十一岁那年为了亲近太后,自己提出来的,有了第一回自然就要一直延续,否则怎见诚心。

彤贵妃倒是欢喜得很,她对皇帝的安排极满意。这一回她连叫朱伊不要与谢映过于亲密的话也没叮嘱。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再说了,公主有别于寻常人家的女儿,哪怕是失过贞嫁过人,那还是公主,代表着天家,皇帝要指给谁,谁都得迎回去。况且宫里也有精通此道的嬷嬷随嫁,有的是法子在新婚夜掩盖。

彤贵妃想着,即便是最坏的打算,谢映吃了朱伊却不愿娶她,但只要别让朱伊怀上,她都不怕朱伊不能寻个好夫家。而谢映这样的人,绝不可能让不是他妃子的女人生他的孩子,这点彤贵妃倒是不担心。

朱伊向来走到哪里都轻省,第二天出行,只带了大小宫女四人,还有两个太监。

出了顺和门,朱伊放缓了脚步。不远处是一队体格强健的年轻男子,同式的藏青劲服,装束与御林军不同,应该是谢映从魏州带来的亲卫。

而太子竟然也在,正同谢映并立在石阶上说话。

朱伊上前请安:“禧贞见过皇兄。”

太子的余光老远就看到朱伊了,就等着她走过来。太子温和道:“禧贞最是仁孝,此番又要辛苦了。过些天皇兄忙完手里头这桩急事,也来隆国寺尽一份心。”

朱伊道:“在寺里并不辛苦。皇兄肩担重责,这些事让禧贞代劳即可。”

谢映在一旁默不作声听这两人说话,见朱伊的箱箧搬上了马车,道:“公主是否可以出发了?”

朱伊便向太子告辞,去了前头第一辆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方便,请收藏了本文的小可爱,顺手点进作者专栏把作者也包养一下,这样作者的信心和动力会蹭蹭上涨,谢谢哒!

专栏会尽快上新

第14章

行至快傍晚时,谢映将朱伊请下了马车,引至路旁的树荫下。

他道:“公主,臣想与你商议个事。”

朱伊看着谢映,眼前的男人目光和语调都淡然若水,仿佛跟她不是很熟的样子。

朱伊想着,谢映在他的部下面前倒是正色庄容的稳重做派。若只看他此刻胸怀洒落的神情举止,谁能想得到,这是个曾经夜半摸进她房里的流氓。

朱伊便也以生疏的口吻道:“何事?世子请讲。”

谢映道:“以臣与公主的骑速,若骑马从此地出发,只需两个多时辰即可抵京。若是乘车,还得如今日般颠簸三天以上。目下天气炎热,车里虽置着冰怕也难受,臣以为,公主不若改为骑马而行。”

谢映这建议还真是合朱伊的心意,她喜爱策马远远多过在马车里摇晃。实际上,朱伊骨子里本就有几分遗自生父的豪放,不过是被深宫禁锢和磨耗掉了。

谢映又道:“正巧现在是日暮,已不大晒了,今晚赶上一个时辰,明早再赶一个时辰便能到隆国寺。公主以为如何?”

朱伊心动了,犹疑着道:“可我的宫女不会骑马。”总不能就她与谢映先行吧。马车里再难受,但若要她跟谢映孤男寡女同行,那还是算了。

谢映沉吟:“这样吧,我叫温颜与我们一道,她也能充作婢女照顾公主。如何?”

朱伊看看温颜,那姑娘显然身怀武艺,便同意了:“好。”

等朱伊在马车里换了骑服出来,温颜已为她牵来一匹马,谢映也站在一旁看她。

朱伊的嘴张成了小小的圆,睁开的双眼顿时发光,这居然是一匹淡金色的汗血马。她出发时怎么没看到?朱伊哪里还有任何疑虑,立即攀上缰绳就要往马上爬。温颜护着朱伊上马,谢映转身时翘了翘唇角。

谢家之所以能够傲视群雄,马匹数量庞大是个极重要的原因。魏州南部踞着宁河平原,又与西域诸国开通马市,因而魏州的战马占了整个大周朝的三分之一,谢映麾下的扶风铁骑更是所向披靡。

宫中用度虽然宽绰,却不会将难求一匹的汗血马给公主们骑着玩,那都是将军们的良伴。朱伊本就喜欢马,此刻见到,如何能不心动。

四匹快马在山野和官道疾行近一个时辰,虽然天色尚可视物,谢映却叫停了,一来路遇威水镇可投宿,二来他担心朱伊没有骑夜马的经验,被磕碰到。

谢映问了威水镇当地人最大的客栈在哪儿,便领着大家直接往那处去。

因骑马赶路耗费体力,条件也有限,待小二置来热水,朱伊简单地擦了擦自己,便躺到了床上。温颜则睡另一边的罗汉榻。

朱伊朝墙的方向躺着,无聊地挨个拨弄自己的指尖,身后突然响起含笑的嗓音:“真是个小孩子,连自己的手都能玩这么起劲儿。”

朱伊惊得立即翻过身,她发现温颜人已不知去向,屋里取而代之的是她主子谢映。

她立即就想坐起来,谁知她上半身刚撑起一截,被谢映轻轻一推,就又躺了回去。朱伊急道:“你做什么?”

她随即又道:“你快出去吧,一会儿温颜回来看到就不好了。”

谢映坐到床边,拉过朱伊的小手把玩,说:“放心,我出去之前,她不会回来的。”

朱伊一听这话,连抽回自己的手都忘了。她的脸红得快滴血,那温颜岂不是知道了谢映与她私下…她斥责道:“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让别人知道你,知道你欺负我?”

谢映笑了:“谁说别人就会以为是我欺负你,万一觉得是你欺负我呢?”

朱伊为谢映的脸皮绝倒:“我欺负你?你自己说,我能有什么本事能欺负得了你?”

谢映敛起笑意,道:“公主也太小瞧自己,公主的本事可大着了。”

朱伊一听这话,语气不对啊,就想抽回自己的手。谢映果然问:“公主这些天在躲我什么?”

朱伊直接不吭声了。

谢映倾身将再次想撑起来的朱伊压下去:“不说话,就代表公主知道理亏。”两人的身体紧贴得一丝缝隙也无。男人的声音让朱伊听出了阴沉意味:“是公主先来招惹我,我答应了公主,公主却突然不搭理我了。公主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在耍我?”

朱伊忙道:“当然不是。”

她哪里敢耍他,她就是害怕。尤其现在这样来自谢映从上而下的压迫和紧贴,让朱伊清晰地感受着身上是一副多么劲健的男性躯体。力量上的绝对悬殊,以及她不明白的陌生感受,从她的脚趾尖涌至全身,更令朱伊害怕得忍不住挣动。

谢映有些无辜地问:“既然不是那意思。公主这么激动做什么?就是抱一抱,又不是没抱过?”

朱伊欲哭无泪,他都跑到她床上了,在床上抱跟平时抱能一样?

朱伊跟他商量:“可是你真的很重。你起来好么?我都快喘不过气了。”这个混蛋为什么要把自己整个人放在她身上,简直沉得像座山。

“是吗?公主都喘不过气了,好可怜啊。”谢映作势抬起手:“那臣帮公主顺顺。”

谢映低头看向她那里的视线,以及他的动作,让朱伊瞬间就明白了他想怎样给她顺顺,赶紧去拦他的手:“我不准!”

还好谢映也只是吓吓朱伊,没有继续下去,只是笑着顺势抓过她的手,在手背上轻啄了一下:“公主,这是臣讨要的这几天被你冷落的利钱。下次可别再如此,否则,臣讨得更多。”

谢映身上的温度太高,将朱伊融得像一滩水泽似的,她只求他快些放过她,赶紧点点头。

朱伊很快感觉天旋地转,原来是两人的位置对调了,谢映躺在了下边,但她还被对方箍在怀里。男人道:“这样公主就不难受了吧。”

“…”朱伊已经被他折腾得说不出话。

“让我躺一会儿,很快就走。”谢映抚着朱伊的后脑勺阖上双目,不再理睬对方,似是开始小憩。

“…”朱伊在想,之前谢映回京那次,她是怎么会想到主动去追求此人的呢。

隔壁似乎一直有什么奇怪的声音,谢映来之前朱伊就发现了,但时高时低,实在不大清楚。

正当朱伊也准备闭上眼,墙的那边猛地响起一句高喊:“啊——相公,我要死了!”随即那女人就再没了声。

朱伊身体顿时一僵:“谢映!”她先前上楼时瞟到一眼,隔壁住的是一对商户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