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晴有一股冲动,救醒太后!求太后作主退婚!

她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是出于盲目,顾老太太生前与太后的关系极好,老太太疼惜顾还珠,连带着太后都对顾还珠疼爱有加,与聂清远的婚事,如果没有太后的推波助澜是绝不会成功的,上次聂清远说太后为退婚一事痛斥他父亲,虽然顾晚晴觉得其中必然还有别的原因,但也不排除太后是真的不愿她被人退婚的,加上太后对她的疼爱…可,想着想着,顾晚晴放慢了脚步。

她怎么还是改不了头脑发热的毛病呢?向顾长德证明自己的异能时就是如此,根本没考虑好前因后果,直到第一次失败后才害怕了,怎么现在还是这样呢?太后可不是顾长德,生气了顶多关关她小黑屋,太后可是能一言生死的人,她怎能如此莽撞!直来直去这套在这里是行不通的,她到底要吃多少亏才会学乖一点!遇事至少要进想一步,退想一步,才能使自己平安的生存下去!

仔细想想,太后之所以不愿聂家退婚,显然还有皇室威严的原因。这几日顾晚晴在太医院多多少少也听到一些朝中之事,人人都说聂相极受泰安帝信任,朝庭要事都交给他负责,可也有人说,皇上虽然身体欠佳,但太子已经成人了,可聂世成还是把持着朝政不放,这里面的原因就很引人猜忌了。

再结合一桩聂家并不想要的婚事。如果这门婚事退掉,岂不是座实了皇上的无能,连御赐的婚事都被人想退就退,皇家的面子要往哪搁?所以太后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只是听到聂清远的退婚宣言就如聂世威去臭骂了一顿!

顾晚晴越想越觉得这个推断有理,太后就算再疼她,还能疼过皇上吗?还能疼过这个江山吗?泰安帝与聂世成名为相互依靠,可实则早已相互猜忌,开始防范对方了。

顾晚晴越想脚步越沉重,到最后干脆停了下来。就算太后有一分防范聂家的想法,退婚之事,太后也是万不会应允的。

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直接去泰安帝面前陈情?如果没人保驾护航的话,此举似乎很不保险,顾晚晴想着想着,眼前浮起一个人,便是长公主真阳公主。

真阳公主是泰安帝的亲姐姐,太后的亲生女儿。从她那日敢晾着泰安帝自己决定给太后喂食梨汁的举动不难看出,她在泰安帝面前是很具份量的,而且听闻她早年丧夫,之后一直为夫守节,多次拒绝再嫁,这样的一个女人,定然是不喜欢勉强感情的,如果去求求她…顾晚晴当然明白退婚这件事绝不易为,但,怎么的也要试试!

不过,前几日太后病重的时候长公主还长居宫中。但这几日太后的病势趋于稳定,她便又回到宫外的公主府居住。刚刚顾晚晴他们离开的时候,长公主已经动身出宫去了。

看样子只能等明天了,顾晚晴停在那看着不远处的慈宁宫发了会呆,转身返回太医院。

极出乎她意料的,回到太医院时她见到一个人,竟是聂清远,顾长德正陪着他,脸色不太愉快。

看到她回来,聂清远站起身来,态度依然冰冷,“你义你身中世毒的事,你可知情?”

顾晚晴愣了一下,而后才被这消息吓得一震,“中了巨毒?怎么回事?”

聂清远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顾长德,目光转回,态度似乎柔和了一丝,“这个消息是你义母托我带进来的。如果可以,你尽快出宫去,看看能不能见你义父最后一面吧。”

最后一面!顾晚晴急得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他怎么样?怎么会中毒?”

聂清远注视她良久,才道:“我只知道似乎是与一个叫“阿寿”的人有关,其他的并不知情。”说罢一拱手,“话已带到,告辞。”

阿兽?想到那个被阿兽毒过的酒楼小二。顾晚晴整个人都懂了,立时冲到顾长德身前,“二叔,我要出宫!”

“现在不行。”顾长德阴沉着脸,盯着聂清远远去的背影极为不满,抬眼看了下顾晚晴,“你得留在宫中,为太后治病。”

“我去去就回!”顾晚晴急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况且这几天为太后治病根本不用我啊!”

“虽不用你出手,但也需留你以防万一。”顾长德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你义父的事我会派人去瞧的,你别担心了。”

顾晚晴急忙追上去,“我真的很快就能回来,万一不是寻常的毒…”

顾长德猛转回身,厉声道:“万一不是寻常的毒,你用尽了能力,太后再有危急之时你能力尽失又当如何?你义父与太后,孰轻孰重别告诉我你分不清楚!”

这一番话使得顾晚晴如遭重击。她脑子里瞬间闪过刚刚聂清远看向顾长德那奇怪的一眼,想到他对自己奇怪的问话方式…“你早就知情?”她简直不敢置信,“这不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是啊!如果是才发生的,叶顾氏有何理由不去顾宅求助,反而要求聂清远把消息带进来?显然是去顾家找她未果又求助无门,这才找上了聂清远!

顾长德却对顾晚晴震惊的神情视若无睹,沉声道:“无论如何,你现在的任务是留在宫中,从现在开始,你一刻也不得离我左右,听懂了么!”

顾晚晴没有回答,紧抿着嘴唇,一双手攥得紧紧的,极力地控制,才忍住没扑上去?光顾长德的头发!

一刻也不离左右?想得倒美!顾晚晴跟着顾长德出了花厅便直朝院外而去,顾长德在后怒喝,“你站住!”

顾晚晴转过身去一边后退一边以毫不逊色的音量怒道:“今天我非回去不可!你别逼我在大庭广众之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与其让我眼睁睁看着我爹死,不如我跟他一起去死,再拉上顾氏族人做为陪葬!看你做了鬼在顾家祖宗面前如何交待!”

顾长德气得脸色发青,|“你还知道顾家祖宗!你别忘了你姓顾。谁是你爹?”

“就是他!”顾晚晴一喝之下眼泪差一点涌出。脑中现出的尽是叶明常待她的好,短短月余时间,竟像过了一生那么长。

“好!”顾长德的脸色已转为涨红。“你今天离开,日后就再别回顾家!”

闻言,顾晚晴心中一紧,可过后又觉如释重负。那种感觉难以言语,就好像,她的心一下子空了许多似的。她看着顾长德,好一会朝他缓缓地点了点头,泪水终于从眼中落下,转身便出了小院,再不回头。

四十六 最好的结果

顾晚晴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告别顾家,就等于告别天医,那不会天医欲,她边与以前的生活,彻底说再见了。不过,她也是刚刚发现。她是真的舍不得叶家的人,父母弟弟,她以前没有的现在统统都有了,有什么好后悔的。

见她决绝而去,顾长德面上也闪过一丝悔意,可他追着顾晚晴出去,只看到他的背影,确实再喊不得了。他们暂住的院外便是太医院的正院,外面有许多太医宫人往来不绝,随便说错一句话,便极有可能置顾家于危险之地!

顾长德眼睁睁地看着顾晚晴跑出太医院,心中又急又怒,连忙又返回小院去。找大长老商量对策。

再说顾晚晴,他一边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往贞华门的方向疾走,一边问自己,这也是冲动吗?

或许吧,或许他很冲动,但同时她也知道,对于这次的冲动,她永远不会后悔。

不过 当她来到贞华门前的时候,他还是有点后悔了,出来得太急没有拿宫腰牌,被护卫当场拦下。不过想也知道,就算他回去取,顾长德也不肯给她,当顾晚晴踌躇时,一辆马车也到了贞华门前。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但顾晚晴也不客气,马上跳到马车上去,不过就与车夫坐在外头,并不到车厢中去。

马车载着他们顺利地出了皇宫,那车夫问道:姑娘要去哪

顾晚晴为了节省时间,立刻报上成衣铺子得地址,马车便一路而去。这一路上,顾晚晴都没有在说话,之想着叶明常中毒与阿兽的事,聂长清坐在车里也没有吱一声。

大约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关着门的成衣铺前停下,顾晚晴犹豫了一下,又上前挑开车帘,看着车内闭目养神的聂清远开口:谢谢你了。

聂清远这才睁开眼睛,眼底如同他的神情一样波澜不惊,只是略微点头,并没有说话。

顾晚晴也不在意,继续道:退婚的事我想我们都不用担心了,我不日便会正是脱离顾家,我不再是顾家的六小姐了,我们的婚事就不作数了,到时你便可以门户不当为由向皇上提出退婚。

闻言,聂清远的神情中终于染了一丝讶然,顾晚晴勉强笑了笑,放下窗帘。

在她放下窗帘的时候,聂清远不自觉的伸手挑起车窗的窗帘,他到铺子前叫门,看着她那急迫的模样,聂清远愣了半天,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知道外头车夫问询的声音传来,他才恍回神来,说出自己想去的地点。

这边顾晚晴则是心急如焚门板拍的山响,最后干脆用砸的,一会便听门内连声道:来了来了,大门打开,露出叶顾氏一张百般憔悴的面孔。

娘,顾晚晴没时间和叶顾氏细说,直接就往后院冲,:爹呢?

叶顾氏连门都来不及关就跟着顾晚晴跑进来,“别急别急,没事了”。

没事了?顾晚晴茫然地瞒下脚步,“不是说中毒了吗?阿兽…”

刚说到这里。一个黑影从旁边扑了过来,将顾晚晴抱个正着,“兽兽”

顾晚晴立刻推开他怒目相向。“你为什么要下毒害我爹,我真不该把你带回来,应该把你留在山里自生自灭”

或许是她的神情太过狰狞,阿兽瑟缩了一下,而后远远的避开在院子的角落里。

叶顾氏连忙拉了顾晚晴一下,“别吓坏她了,这事虽然是他不对在先,但他也努力补偿了,你先去看看你爹吧,让他告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晚晴点点都,回头看了阿兽一眼,阿兽立刻低下头去,把身子缩的更小了。

到了房里,顾晚晴见到了躺在床上的叶明常。叶明常的脸色出了一些青黑之色未去,不过看样子毒已经解了,精神也还好,就是弱。此时叶昭阳正拿着药碗慢慢给她喂药,待他喝完最后一口后叶昭阳才站起来,眼睛红红地说“姐,你怎么回来了。

顾晚晴摸了摸他的头,有与叶顾氏道:娘,你先带昭阳出去,我给爹瞧瞧。

叶顾氏微愣的功夫,叶昭阳喜道:姐,你的医术恢复啦?

“就一点点”顾晚晴见叶明常真的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放下心来。

脸上也有了笑容,你去给我打盆水来。

叶昭阳连忙去了,而后与叶顾氏一齐退了出去。

顾晚晴将水盆搁在凳子上,自己做到床边握上叶明常的手,不要说话 我给你瞧瞧。说完,正待想以前一样凝神静气的时候,却突然有一种感觉,心里的那种踏实清晰而厚重,好像他随时可以进入状态,不必像以往一样事先酝酿了。

难道是因为对方是叶明常吗 顾晚晴来不及多想,能力运转,一一手吸取一手释放,竟是从未有过的成功与轻松。

随着时间的流逝,叶明常的申请愈加震惊,不是的看着闭眼的顾晚晴与他那浸泡在水中的手,已是全然惊呆了。

渐渐地,顾晚晴感觉到手中的热度渐消,却不是能力所限,叶明常,已完全康复了。

行了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感到后继无力,他有感觉,她的能力似乎是增强了,再看看手心,那对红痣果然更加鲜艳清晰了。

是亲情的力量吗 顾晚晴不确定,不过不管是什么,看着叶明常日复如昔,他就万分高兴了。

“这就是天医的能力”顾晚晴大致与叶明常交代了一下,郑重的道“爹,这事万万不能流传出去,否则我必会被人视为异类,不容于人群。”

"你放心吧"叶明常使劲拍拍自己的脑袋,又甩甩头,好像还是不能相信。

顾晚晴有道“包括娘和昭阳都不能说。”

不是他不相信他们,而是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同时下决心,将来再用能力时,必然不能一而就,而是应像大长老那样,只用于危急之时,而后便用医术巩固,因为事实证明被救者本身也有感觉,如果进度过快,很容易露出马脚。

顾晚晴打开后窗,吧拿盆水倒到墙根处,这才开门叫叶顾氏昭阳进来,当他们见到恢复如初的叶明常时,神情简直像见了鬼似的。

顾晚晴笑着解释说是自己带回了顾家的独门活命秘药,这才妙手回春,对于这一说法,叶明常一言不发,只严肃地点点头。

而后,叶明常说起了自己中毒的事,与顾晚晴想的差不多,叶明常一直要求阿兽双腿站立,阿兽头连天还听话,可他总是习惯四肢着地,被叶明常纠正多了就有点不耐烦,终于摘又一次纠正后跑了一把毒粉。

我看他未必是想毒死我。看着顾晚晴极怒的神色 他的态度也有点小心翼翼,“我倒地之后的意识还是清醒的,阿兽又跑回来看我,后来也不知道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又跑了。”

你郑大叔过来看我,见我倒在地上,就连忙把我送到邻村的大夫,不过那得大夫说看不了,老郑才把我送到你娘这来。

哪个郑大叔顾晚晴是认得到,是赏析帮忙抓捕阿兽的猎人,在那之后就与叶明常交好,时常过来串门。

叶顾氏接着说“那个时候我吓坏了,找的大夫都说看不了,眼看着就剩一口气了,我没办法,只能三番两次去顾家找你,顾家说你进宫去了,说是会帮着传消息,可我等了两天也没等待你,顾家倒是派了大夫来,只是都没办法,我怕你爹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想见你最后一面,昨天晚上又去顾家,多亏遇到五小姐,他让我见大人,这才又托他给你捎的信。”

听到这里,顾晚晴恨得咬牙切齿,居然都俩天了,顾长德啊顾长德,这也就是叶明常没事,要不然,他一定弄上几吨病水都给送去。

后来呢?爹又怎么了?

“这不是今天早上么,开门就看见阿兽在门口蹲着,还带着瓶瓶罐罐的药,我们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就给你爹吃了,然后你就来了”

叶顾氏说话的时候,叶昭阳就拿来几个小瓶子,顾晚晴一看颇为惊讶,那几个小瓶看起来俱是玉石质地,无论是质地还是造型都颇为精美,一般人家恐怕都不会见过。

他打开其中一个玉瓶,顿时便觉得一阵清香扑鼻,再看瓶中,几个乳白色的药丸。打开其他三个玉瓶,瓶中也俱是清香药丸,颜色各异,分别是淡青色,绿色和分红色。

这绝对不是寻常的东西,不过,顾晚晴虽然很好奇药丸的来历,但他还是对阿兽不理不睬的,他到院中的时候阿兽折了根花枝小心翼翼在他面前他都视而不见,直接走了过去。

阿兽在他身后“呜呜”的叫了两声,她也假装没听见,最后叶顾氏看不过去,拉住顾晚晴的说“他还有什么不懂,以后慢慢来了,其实现在想想,他第二次离开就是去取解药了,只不过你去的巧,把你爹带走了,他这两天往京城赶吃了不少苦头,脚也破了也多亏他记得住这里,要不然你爹也就没了。”

(本章完)

第四十七章 调教课程

听了叶顾氏的话,顾晚晴的目光便朝阿兽的脚上瞥了一眼,果然脚上包着厚厚的药布,身上也多有划伤结痂之处,再配上他那小心翼翼的神情,顾晚晴的心也就硬不起来了,不过她还是马上背转了身子不再看他,对叶顾氏道:“决不能这么轻易原谅他,他本就野性未除,如果不一次让他明白这样做的错处,他不会放在心上的。”

顾晚晴说得坚决,叶顾氏听了也觉得有点道理,可她总是不忍看阿兽可怜兮兮的样子,但也不再去劝顾晚晴,只是问道:“你还要去哪里?”

顾晚晴一摊手:“还是得回顾家去一趟,那边的事还没完。”

她并没告诉叶家的人和顾长德决裂的事,反正已成事实,何必说出来再让他们担心?但顾家还是得再回一次,通过他们联系顾长德,看看需不需要她再入宫去,事关太后的病情,她得有始有终才是。

可出乎顾晚晴意料的,当她到了顾家的时候,顾长德和大长老竟然也已经出宫了,听说下午的时候太后彻底清醒了,病情也稳定下来,无需他们再时时守在宫中了。

顾长德没有见顾晚晴,只派人来传话说不必再入宫了,又带来一张房契,顾晚晴认得,正是他上次承诺要给叶家的那一张,除此之外,再无他语。

这样也好,虽然之前势如水火,但也不代表之后就要一直敌对下去,顾晚晴收了东西之后就走了,走出老远才想起,她忘了谢谢顾明珠。

没有顾明珠的指点,叶顾氏也不会去求聂清远,她也无法及时得到消息,虽然那样可能她不会与顾长德闹翻,但事后,她心里对顾长德也会有一个打不开的死结,与其那样,她宁可一切都摆得明明白白的。

回到铺子里后,顾晚晴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帮着叶顾氏收拾房间。因为这里以前是做铺面的,后院的房间大多是做库房之用,唯一的卧房叶明常正住着,所以又收拾了两个房间,打上地铺权当卧房之用。

值得一提的是,当顾晚晴回来的时候,她竟见到阿兽站在院子里迎接她。

虽然阿兽的腿站得不太直,身子也有些前曲,但看得出,他努力在做了。阿兽身上穿着叶明常的衣服,头发也被草草扎起,露出他稍显不羁的野性面容,见到她的时候,现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中带着些讨好的无措。

对此,顾晚晴只是看了一眼便走过去了,阿兽小声地“呜”了两声,站在院子里发了好一会的呆,才弯下身子。他大概是想爬走,但才低下身子,就又站起来,僵硬地走到角落去坐好。

看到这一切的叶顾氏扯了扯顾晚晴,顾晚晴摇摇头,“还不是时候。”之前是她考虑欠周,忽略了阿兽的野性,才害得叶明常有此一劫,如果此次不让阿兽彻底明白他错了,将来的他只会更难驯服。

收拾好房间后,顾晚晴又去帮忙做饭,她一边洗菜一边从窗口看着阿兽,见他时不时地拽拽领口扯扯衣角,要不然就抓抓绑上的头发,显然是很不习惯,在他又抓了一次头发的时候,头上的绑带掉了,一头乱发又披下来,他马上狠揉一通,显得舒服极了。

顾晚晴有点失望,看来现在的生活和他以前的相差太多,只穿衣束发这一件事他都这么难以适应,别的就更难说了。

叹了口气,顾晚晴专心地忙活手里的活,过了一阵子,她不经意地抬头,看到阿兽正对着地上的什么东西竖眉立目地低声咆哮,而后又抓起那东西往头上放,居然就是那根绑带。

阿兽连放几次,可一低头,那绑带照样掉下来,他气得把那绑带塞进嘴里咬了两口,然后又放到头上。

不绑光放有什么用啊?顾晚晴看着都跟他着急,不过阿兽显然不擅长这个,最接近的一次是把绑带在头发上系了个单结,也是没多久就松掉了,最后还是叶昭阳从房中出来,阿兽立刻拿绑带过去交给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在叶昭阳帮他束发时,阿兽多次意图转过头去看,但他一动叶昭阳就束不好,说了他两次他也不听,最后叶昭阳狠揪了他的头发一下,才让他老实了。

看到这一幕的顾晚晴不禁失笑,其实阿兽也没那么无可救药,是不?

只是想是这么想,顾晚晴还是不打算这么快原谅他,晚上吃饭的时候有意给叶明常三人挟了菜,独独漏过阿兽。

阿兽蹲在凳子上捧着饭碗眼巴巴地等着,等到顾晚晴吃完了饭放下碗筷,他才默默地放下碗,低着头,一声也不吭。

叶顾氏碰碰顾晚晴,“差不多了啊,他一口饭都没吃。”

顾晚晴假装没听见,站起身来收拾碗筷,收拾到阿兽那时,他直接把阿兽没吃的那碗收走,连同那些空碗一齐端回厨房去。

没过一会,叶顾氏也到厨房来,劝着说:“你快去看看,阿兽好像是哭了。”

顾晚晴没动地方,只隔着窗口向外看,客厅里,阿兽在凳子上缩成一团,任叶昭阳怎么叫就是不抬头,看着他那可怜样,顾晚晴心里也有点动摇,不过最终,她还是没去看他,洗完碗就直接回了房间。

她并非有意对阿兽这么无情,只是现在的他好像一张白纸,写上什么就是什么,下毒这种事非同小可,如果轻易原谅了他,对他以后的人生不会有什么好处。

暂且放下阿兽的事,顾晚晴长长地吁了口气。放下那么多事后她的确是轻松的,不过轻松之后心里又有点发空,毕竟之前一直为之努力的的事烟消云散,多少还是有点失落的。而后她又想起,她现在算是与顾家没关系了吧?不知道顾长德会不会迁怒于叶家,取消叶家在拾草堂的减速,而且除了药田外,还有一件更让人担心的事,如果顾长德连叶昭阳在天济医庐的学医资格都取消的话那该怎么办?

不过,应该不会,一来天刘医庐也有外来的学生,并非只是顾家子弟,二来么,顾长德的心眼估计也不会这么小。

只是她还是感慨万千,牵一发而动全身,看起来只是她个人的事,结果却连着这么多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当天晚上顾晚晴睡得也好也不好,睡得好是因为她睡得很踏实,一夜无梦;睡得不好是因为她很早就醒了,醒的时候天边才见一一点点亮光。

顾晚晴没有赖床的习惯,虽然觉得有点早,但还是起床整装,然后端起脸盆打算去打水洗漱。

她刚打开房门就是一愣,在她门前不远的地方,阿兽低着头跪在那里,也不知跪了多久了。

顾晚晴连忙放下水盆走过去,阿兽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了一眼她,又难过地低下头去。

顾晚晴叹了一声,蹲到他面前,“知道错了吗?”她知道阿兽听不懂,便又伸出手去,“起来吧。”她并不是要阿兽怎么道歉,只是想让他明白他错了,而且做错了事要勇于承担,而不是像昨天一样,讨好她,等着她去原谅。

阿兽看看她的手,又抬头看看她,眼中有些乞求,又带些期盼。

“起来。”顾晚晴直接动手拉他起来,阿兽立时高兴起来,不过站起来时身子一偏又裁倒在地,显然腿脚早就麻了。

“你到底跪了多久?”顾晚晴没什么好声气。

阿兽又瑟缩了一下,不过等到顾晚晴把手覆到他的膝盖上,为他轻轻按揉时,他又喜不自禁,一下子扑到顾晚晴身上,把她扑倒在地。

“好了好了。”顾晚晴颈子被阿兽的头发弄得痒痒的,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起来。

阿兽却意犹未尽,不停地蹭啊蹭啊,口中还不时地“兽兽”、“兽兽”地叫,以示他此时喜悦的心情。

“喂喂…”顾晚晴哭笑不得地推开他,再推,三推…“喂”她忍无可忍地加重了语气。

阿兽正准备再扑一次的时候,看到她皱起的眉头,老实了。

此时叶昭阳和叶顾氏都听到声音从房中出来,见到阿兽的时候有点惊讶,再看他一脸的笑容,叶昭阳问道:“姐,你原谅他啦?”

顾晚晴点了下头,转过身来瞪着叶昭阳,“是不是你教他跪在这的?”虽然不得不接受,但顾晚晴对“跪”这件事还是很反感的,不管是她跑别人带是别人跪她,她都难受。

叶昭阳被她吓得缩了下脖子,连忙摆手,“我根本不知道,昨天晚上他跑出去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叶顾氏也说:“是啊,你昨天回房后他就跑出去了,昭阳还出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我们还以为他回山里去了,没想到…”

跑了?顾晚晴看着蹲在地上一脸傻笑的阿兽,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