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吧。”顾晚晴想了一下午,差了青桐去转述太后的话。

过了一阵子青桐回来,脸上带着隐隐的怒气,虽然她极力的压抑,却仍是瞒不过顾晚晴的眼睛,也让顾晚晴啧啧称奇。

青桐居然生气了?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连顾晚晴都没见过她生气的样子。

“怎么了?”顾晚晴没急着问袁授的回答,对青桐生气的原因却是极为好奇的。

青桐眼中火起,怒意猛涨,不过,终是压了下去,缓缓地做了个呼吸,开口道:“皇上说悦亲王后日离京,太后身体不好,请夫人代太后送别悦亲王与王妃。”

“这么说果然是他的意思了?”顾晚晴皱了皱眉,他的意思却要由太后来说,这种隔了一层的感觉让她很不喜欢。

“说说你吧。”顾晚晴瞄着青桐因怒意泛着红潮的双颊,“到底怎么了?”

话音刚落,青桐竟红了眼眶,吓了顾晚晴一跳,继而怒道:“谁给你气受了?我去教训他!”

青桐轻轻一摇头,“夫人不必问了,只是一些消遣的话,当不得真,是婢子较真了。”说罢轻轻一福,出去忙着自己的事了。

顾晚晴很生气啊!青桐这分明是被欺负了又敢怒不敢言啊!放眼整个后宫,除了太后就是她,给青桐气受又让她不敢言语的人,跑不出慈安宫去!

实在过份!算计不了她,就拿她身边的人出气?顾晚晴越想越火大,又叫来青桐,问她可是受了慈安宫的人的气,又安慰她,“不用怕,我奈何不了太后,但她手底下的人还是好抓痛脚的,这口气我定给你出了!”

青桐怔怔地呆愣半天,急急摆手,“不是慈安宫的人。是…是左大将军。”

左大将军。顾晚晴想了好一会,才把这几个字和一张毁了容的伤疤脸对上号。

“左东权?”顾晚晴对他也意见大着呢,“他怎么你了?”

这话问的…青桐骤然脸上一红,垂下眼去,“今日婢子从御书房出来时遇到左大将军,他叫住婢子,说上次的事他只是为应答夫人,并非真心,要婢子…不要有非份之想。”说着,眼圈又红了。

“非份之想?”顾晚晴气得差点没摔了杯子!“我还没嫌他是个残废,他自我感觉倒是良好!”

青桐眨了眨眼睛,忍回眼中的酸意,低头笑笑,“左大将军是个直脾气,这么说或许并无恶意,只是婢子面浅,一时没忍住叫夫人操心了。其实这事本就是玩笑之言,他为求稳妥,这么说也并无错处。”

“那他也不能拦着你说这样的话!他怎么不找我来说?他怎么不找袁授去说?非挑你来说?”顾晚晴气得眼睛发红,还是青桐急着提醒她,她才发觉无意见说了袁授的名字,现在袁授今非昔比,名字都要避讳,自然是不能说的。

顾晚晴也是个急脾气,来得快,冷静得也快。虽然生气,但一想这件事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她而起的,当日她要不拿青桐说事,今天哪来的这出?想来想去,也觉得自己不对,但,对左东权的印象总是又低了几分,也心里难免存了将来要为青桐找回场子的想法。

袁授这段时间整日忙个不停,有时候奏章看晚了就直接睡在御书房,连回紫宵宫的时间都省了,也就别提会留宿甘泉宫,有时候挤出时间来陪顾晚晴吃个中饭,已经是难得的休闲了。

这就是做皇帝的好处么?虽然眼下朝局不稳袁授自然要励精图治,但将来坐稳了皇位又会有许多别的事要他记挂,只要还想做个明君,哪能有一刻安闲?

无暇感慨,两日时光转眼即过,这日太后清晨便将顾晚晴召去慈安宫,什么也没说,只将她扔在那里,自己便去宫中的清风殿礼佛去了。

顾晚晴便只身等在慈安宫中,时至辰时,有太监来传,悦亲王携王妃已至慈安宫外。

顾晚晴当即起身出迎。

论起来,顾晚晴于后宫中无级无品,原有的侧妃品级也因为袁授升级了而作废,她现在充其量还有个“天医”的爵位,但见了亲王级别的人物也是要下跪相迎的。不过今日她既是代太后待客,自然不必行大礼,但应有的礼数也是要尽到的。

顾晚晴出去的时候,悦亲王夫妇已进了慈安宫,见了她,他们两个显然都是一愣。

顾晚晴还以为自己在这的消息他们早就知道了,现在看来竟还是个“惊喜”,不由埋怨袁授的安排,这是什么事啊?

穿着亲王王妃命服的刘思玉见顾晚晴要下拜,笑着迎过来,挡了她这一拜,“夫人莫要客气了。”

顾晚晴真担心在刘思玉脸上看到什么不悦的神色,现在见她笑语盈盈,似乎没有什么不痛快。但顾晚晴仍不敢大意,连忙表白道:“太后最近身体欠安,特嘱我今日代她相送亲王与王妃。”

顾晚晴说话时一直留心着刘思玉的神色,见她听完后眼中似乎也有放松之意,心里这才舒了口气。

她与傅时秋的事刘思玉都知道,但那都是以前了,相信傅时秋也是因为放下了从前才会向刘思玉求婚,顾晚晴万不想因为以前的种种而影响他们现在的相处。

“我们进去说话吧。”顾晚晴心情放松,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侧身请刘思玉与一直沉默的傅时秋进入正殿。

三人落座后,顾晚晴与刘思玉说了好些不痛不痒的话,说到最后顾晚晴都觉得别扭了,因为傅时秋,坐在那像入了定一样,一句话也没有。

两个人都觉得有点尴尬了,刘思玉面上的笑容减淡了些,眼中难免地闪过黯然之色。顾晚晴心里一紧,到底是因为她让他们不自在了。连忙又按程序叫了送别酒,想赶紧结束这次送别活动。

刘思玉欠身起来迎太后赐酒,转身时傅时秋握了下她的手,又回头看着顾晚晴笑道:“你们两个聊你们的,总看我干嘛?总不能让我一个男人和你们聊物品吃食,还有什么绣花样子,传出去不要笑掉宗亲们的大牙。”

顾晚晴与刘思玉齐齐一愣,再一想,可不是么,她们两个刚才所说多是顾晚晴问路上的东西都带没带齐全,刘思玉便挑了些重点来说,后来又说起南北饮食有异,最后聊着聊着就聊到刘思玉成婚时陪嫁的一幅极富盛名的双面绣上,哪有傅时秋说话的余地?

刘思玉本是觉得傅时秋一直沉默是见了顾晚晴心有所牵,开口难言,故而心生黯然,但她能嫁给他已是梦中所想之事,从成婚那日起就时时告诫自己不要妄想太多,能陪着他已是几生的福气,所以虽然心中黯然,却也仍是勉强欢笑。可她没料到他竟会当着顾晚晴的面来牵她的手,又见他对顾晚晴轻松言笑的样子,仿佛没有丝毫芥蒂一般,不管这轻松是真是假,他总是顾着她的,这让她心里极为受用,也极为激动,险些失态。

顾晚晴也大大的松了口气,喝罢送别酒后,便送他二人出了正殿。

“此一别,望后会无期。”这是傅时秋对她说的第二句话。

顾晚晴心中怅然,关于傅时秋封地宣城一事,她心里明白,那就是变相的软禁。但为尽释帝心疑虑,这是不得不为之事,傅时秋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有此言,若平安无事,他自然不会入京,他们也不会再有相见的时候,如果有,那么定是京中出了难以预料之事。

“听说宣城地界还算宽阔,美景也多,你们切勿一次看完了。慢慢的看,慢慢的玩,这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

若是别人说的这话,傅时秋定会觉得她是因为不放心,所以告诫他不要离开宣城,但说话的人是顾晚晴,傅时秋便少了那些思虑,轻笑道:“那是自然。”

一旁的刘思玉轻轻抿了下唇,“我想去更衣,劳烦王爷稍候。”说着,便要退走。

傅时秋一把拉住她,笑眼轻瞥,“就说完了,我和你一起去。”

刘思玉本是想给他们留个空间单独话别,可他这么一说倒让她红了脸,好像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看穿了一样。

“小心袁授。”拉着刘思玉,傅时秋第一次严肃起来,对顾晚晴郑重说道:“他不是那个傻不拉叽的阿兽了,他在镇北王身边待了四年,学会了许多事,你必须要明白这一点。”

顾晚晴点点头,而后才觉得他的话中似有深意,刚想细问,傅时秋由腰间摸出一张字条递了过来。

“如果有一天你想一个人出去散心,去这里。”

顾晚晴接过字条看了看,那地址十分简单好记,傅时秋确定她记住后又收回字条,笑道:“记着啊,你一个人想出去的时候再去。”

顾晚晴问:“谁在那?”那地址并不在宣城。

第一百六十八章理由

“一个不会害你的人。”傅时秋答得轻松,“好了,就此别过吧。”

“难道袁授会害我吗?”顾晚晴追着他的背影问了一句。问完,又后悔了。

傅时秋半转过身子,笑得很欠扁,“我可没那么说过,你小心别让他听到,省得给我小鞋穿。”说完摆了摆手,拉着刘思玉再不回头地走远了。

说的是太后?想到太后曾想害她和傅时秋于不义,顾晚晴狠狠地跺了跺脚,慈安宫不是太后的地盘么?踹丫的!

傅时秋走了,顾晚晴的差事也办完了,她一刻不停地回了甘泉宫,多一秒钟也不想留在这。

还没到甘泉宫,老远就见到冬杏在宫门处候着,见了她的辇车急急地跑过来,“夫人,皇上在宫里呢。”

正好,顾晚晴正想找他呢。

没有加快速度,顾晚晴不紧不慢地进了宫门,便见一抹明黄立于院中,映着近午的阳光,晃得人眼睛生疼。

刻意加重脚步,那立着的身影闻声立时回转,动作急了些,发梢在空中扬起一个自由的弧度,又重新落于他不算宽厚的肩头。

“你回来了。”平和的声音中隐隐听得出一丝欣喜,他迎过来,“正好,我们一起用中膳。”

顾晚晴盯着他的眉眼,英挺的面孔上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神采飞扬,虽然龙袍加身,但他才二十岁,满身都是朝气,顾晚晴喜欢这样的朝气。

“顾氏参见皇上。”她躲过他的手,低头便跪了下去。

他一怔,着着实实的一怔,好半天没缓过来,“你做什么?”

“参见皇上啊,再向皇上复命。”顾晚晴头也不抬,“皇上现在出现在这里,是担心我送悦亲王夫妇送得太久么?如何?还在皇上的允许范围中么?”

袁授语塞,沉默了好一阵子,弯腰把顾晚晴拉起来,却是没有辩驳一句。

顾晚晴差点气歪了鼻子,“你是不相信傅时秋还是不相信我?就算你谁都不信,旁边还有个刘思玉呢!我们总不能…”

“晚晴!”袁授打断她,以防她说出更过份的话,又扫了眼院里的几个宫人,扯着她进了屋。

“我没有不相信你。”他顿了顿,“也没有不相信傅时秋,如果你们真有什么,当初你大可以选他。”

顾晚晴沉着脸不说话,坐在椅上看也不看他一眼。

“我只是…觉得你们应该见一面,若不见,在心里便会成为遗憾,遗憾久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顾晚晴一扬眉,“遗憾久了如何?我就变心了?”

“我没这么说,但也不想有这样的可能。”他到她面前,慢慢蹲下,仰头看着她的脸,眼中满是认真,“顾晚晴,你这辈子,都不要再喜欢别人。”

他的声音不如以往那样干脆爽利,带着点糯音,像极了回京后他第一次来找她,抱着她说自己很不开心的时候。

他这样子,顾晚晴再硬不下心去拒绝他,对上他黑亮的眼睛,叹了一声说:“我不会再喜欢别人的,只喜欢你。”

袁授瞬间便笑开了,笑容灿若夏花,他眼中带着浓浓的眷恋,探身过来紧紧搂住她的腰,脸埋在她的胸前。

顾晚晴轻轻回拥住他,心中不由失笑。傅时秋说他变了,她也明白他肯定变了许多,这种变化有成长也有阴暗,她并没有刻意回避,可在某些时候,比如现在,他却仍是像当年一样,希望她的眼里只有他。

“不是要吃饭么?”抱了一会,他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顾晚晴推了推他,没什么反应,再低头一看,不禁无语,他半蹲半跪在那,居然也睡得着。

这段时间太累了吧?顾晚晴有点心疼,轻轻地抚了抚他垂下的长发。

静静地瞧着,睡时的他少了些凌厉,少了些紧绷,歪在她身上,温温软软的,哪像个一国之君?

他为什么想要做皇帝呢?顾晚晴一直没问过他,但显然这个想法在他心中存在已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是因为镇北王想做皇帝,所以间接把这种意愿传达给他了么?

轻轻撩弄着他的发梢,顾晚晴搂着他就那么静坐了一会,她不想叫醒他,但这个姿势实在难受,想叫人进来帮忙,可她一出声,势必会吵醒他。

他全身的重量压在她的腿上,没一会,顾晚晴就觉得双腿发麻,才轻动了一下,袁授的身子猛然一僵,毫无预警地睁开眼来。

看清身边的人是顾晚晴,袁授提着的那口气才缓缓地吐出,又轻笑,“我睡着了。”

“到床上去睡吧。”顾晚晴活动了一下腿脚,麻得她龇牙咧嘴的。

袁授歉然地看着她,站起身来,“去用膳吧,下午我还有事。”

“就睡这么一会?”顾晚晴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内室而去,“再睡一会,吃饭一会功夫就行了,你都熬了这么多天了,也该顾着身体,你只管睡,到时间了我叫你。”

顾晚晴说了一串,袁授却是动也没动,微微收力将她又拉回去,“先用膳。”

顾晚晴莫名地眨了眨眼,又回头看了眼内室,奇道:“做什么?我屋里又没有老虎。”

袁授的眼中闪过一丝讪然,最终还是跟着顾晚晴进了内室。

“到床上去。”顾晚晴斜睨着他,命令式的口吻。

“我…那我睡一会。”袁授自觉地临阵改了口风,“你去用膳吧,让秦福进来伺候就行了。”

“那怎么行?”顾晚晴挨上前来,轻轻用指尖勾住他的腰带,“自然是我伺候。”

“晚晴…”袁授的语气中竟隐隐带了些哀求之意,“让我自己待会…”

“不、行!”今天要不把这事弄明白,顾晚晴连觉都睡不好,她一把将袁授推坐到床上,“刚才还要我只喜欢你一个人,转眼就嫌我碍眼了?我的内室进不得么?我的床榻上不得么?连和我共处一室你都有意见,你到底想怎么样?”

袁授实在有口难言,那样的理由说出去,别说顾晚晴,连他自己都觉得丢脸。

“袁阿兽!”没得到答案的顾晚晴气得直磨牙,心里的想法一下子就多了起来,联想到最近立后联姻的事,她心里一紧,再近一步拎住他的领口,“别以为你现在升了级我就怕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清楚,今天就别想下老娘的床!”

她那样极盛的容颜,发起怒来带着一股飒爽的劲道,为她的明美再添三分率直,袁授被她提着领口,距她极近,抬眼便是那柔美的双唇与咄咄的目光,视线扫过她的唇瓣,袁授的喉头不由自主地轻滑一下,再看她眼中有惊怒又有慌张,可她的态度却是寸步不让,带着十足的决意。似乎如果他真做了什么让她伤心的事,她定然马上转身,再不给他任何机会。

那怎么行呢?只这么想着,袁授的心里就好像被扎了一针,针眼里淌出的不是血,而是蚀心腐骨的酸意,直冲喉头。

可还是不能说啊!要被她笑死了!

“哎?”稳占上风的顾晚晴突然低呼了一声,看着袁授身体悄然而起的变化,眼中有问询,脸也跟着红了。

袁授立马改变坐姿,可哪还来得及,他那活力十足的精神头,早被顾晚晴尽收眼中了。

“一会不想见我,一会又这样…”顾晚晴抿了抿唇,嘴上说的是埋怨,可脸上却是红得快要烧着了。

算起来她也很久没亲近过他了。

自她回京城起,小半年了啊…所以,就算她也有点蠢蠢欲动,那…也是正常的吧?

“不然…你还是先去用膳,不是下午还有事么…”顾晚晴嚅嚅地说着坐到他身侧,一双眼睛泛着水光,引人遐思无限。

袁授叹了一声。

她就那么紧挨着他坐下,天热衫薄,让他还怎么想下午的事!

“还是先睡觉比较重要。”袁授管不了那么多了,转身按倒她,三两下便扯下碍事的衣物。

一边蓄势待发多日,身体绷得发疼;另一边春思乍起,身软如水,结合的那一刹那,两个人都极轻地叹息一声。

这声叹息,饱含了太多的满足,又饱含了无尽的索求,像是一把钥匙开启了两人刻意忽略的渴望。

爱意,瞬间如潮水般涌来,她的轻颤与他的律动尽情结合,以汗水交织出割舍不断的牵绊,温度转眼烧至极限,交缠的肢体,暧昧的声响,他们的名字经由对方口中吐出,仿佛都染上了火热的颜色,将这场战役推向极致顶峰,最终爆发之时,酣畅喜悦的泪水由顾晚晴紧闭的眼中溢出,又被那大力的冲击抛得四散开去,最终落入枕被之上,消弥无踪。

许久过后,顾晚晴的双腿仍抖得无法拢住,身体好似还飘在天上一般,可她心里的慌乱并没有因此而消散,反而愈加浓重,她知道她已完全依恋着他了,也正因如此,许多事,再不能像最初一样,说得清、做得明了。

“还是没忍住。”袁授不知她心中百转,趴在她耳侧,挫败地轻声低喃,“我是皇帝,我的妻子自然是皇后,我便想,等我有能力让你真的成了皇后时再碰你,我不能让你这样无名无份的随了我。你可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

听了他的话,心中的不安倾刻散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条件

他的话仿佛是一只大手,拨散了密布的乌云,只是一句话,但让顾晚晴心中的不安倾刻之间烟消云散,她知道这样很傻,可雀跃的心情已现,她不愿压抑。

瞄着他有懊恼又有满足的双眼,顾晚晴不由自主地红了脸,他们明明才做过最最亲密的事,可她的脸颊仍然烧得滚烫,只为他这一句话。

“净胡想…”她轻抿唇角,“难道没有皇后的名分,你就不认我这个妻子了?”

袁授轻笑,挤过来半压住她,指尖从她布满汗水的躯体上轻轻划过,“你说呢?”

顾晚晴缩了缩身子,将头靠到他肌理紧实而线条分明的肩头,学着他的样子也划弄着他,突然轻笑。

“笑什么?”袁授退了退身子,低头看她弯弯的眉眼,眉梢轻挑,“难道我刚才表现得不好?”

“哎…”挡不住他变本加厉更不安分的手,顾晚晴轻喘了两声,索性伸出手臂揽上他的脖子,身体与他紧紧贴合再无一丝空隙,“我是突然想到我们最初见面的时候,你也是不穿衣服…”

袁授眼角一抽,随又坏笑,“所以你得负责啊,啧啧,可怜我当时还那么小,浑然不知自己的清白早毁在你的手上了。”

“瞎说什么,明明是你自己不穿衣服…呀…”突然的入侵让顾晚晴猛地一颤,还未恢复力气的双腿抬也抬不起来,身子也酸软得厉害,可他那样难捺,她哪里忍心拒绝?便强撑疲意配合他骤然而起的律动。

“晚晴…晚晴…”袁授闭着眼睛寻上她的唇、她的肩,感受着她温濡紧致的包裹,一次、两次…他觉得,多少次都不够。

细细的轻喃喘息渐起,两人正渐入佳境之时,帐外突然传来轻轻的一声,“皇上?”

顾晚晴吓得一哆嗦,袁授正到了紧要关头处,乍不防她身子一紧,再想忍却是忍不住了,钳紧了她的腰不管不顾地冲上巅峰,而后抓起床上玉枕砸出帐外,“滚出去!”

“皇上息怒。”

秦福惊恐的声音在外响起,又听“咚”地一声,该是他跪了下去。

“太后正在外殿,说是…要见夫人。”

袁授皱了皱眉,这才看到顾晚晴眼角泛着湿意,神情也有些痛苦,连忙退出身子,“弄疼你了?”

顾晚晴摇摇头,袁授却是更恼,一方面恼自己,一方面恼太后。

若不是太后坚持,秦福怎敢进来打扰?而太后又为何坚持?其中原因不言而明。

稳了稳神,袁授眼中欲色尽扫,吩咐秦福去备热水,又抚了抚顾晚晴的脸颊,软声道:“我去见她,没事,你歇着。”

“那太后对我的误会就更深了。”顾晚晴实在是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又因他刚刚狂肆,身下隐隐作痛,哪会不想好好睡一觉?可如此一来,太后岂不更要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