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当然是没有。

哪怕后来她们有吃了猪腰子,也依旧不成。于是又吃了羊腰子,还是没成。

倒是燕尔的鼻血,又流了那么两次。

而乔思,因为这样,愈加不敢说自己本来的来意,和想对燕尔说的那些话。他沮丧得恨不得把从燕尔这里拿走的银子再都还给燕尔,让对方别那么辛苦赚钱了,却又半点都不敢提钱的事儿,生怕自己的妻主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诸如说——养他还不如养个小倌有用之类的…

总之,多心的乔思因为这事儿愈发紧张,愈是紧张,也就愈是表现不好。

到了最后,别说那里没了反应,就连被燕尔亲吻和抚摸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僵硬,发抖。

到了最后,燕尔自己都再也不想试了。就算说她的欲望上来,只要深呼吸平静一会儿就好了,连冷水都不用泼便能恢复,也禁不起一二来去反反复复地折腾。再来几次的话,她真怕自己会变得X冷感。

乔思在燕尔这里住了三天,三天后燕尔乘着马车送他回去医馆之后,就直奔回家找秦氏去了。

“爹,乔思他不喜欢我!”她委委屈屈地告状。

秦氏满头雾水:“他怎么不喜欢你啦?”

燕儿说:“他对我没感觉啊,都按在床上脱光了,该摸也摸了该亲也亲了…他该硬的地方还是软的…”

“咳,咳咳!”秦氏一口水呛在嗓子里,一时间一张老脸都跟着红了。

一个多月没见,一见面女儿就说这么露骨的话。秦氏百思不得其解,他觉得自己一向谈吐不错,挺注意避讳的,怎么养出个孩子来就这么傻二缺呢?

但是傻二缺的燕尔可没觉得自己有哪里说得不对。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自己爹说的?

——即使不是亲爹吧,也是这具身体的亲爹啊!多年来对她又这样好,相依为命的,燕尔早就把对方看成可以无话不谈的亲人了。

此时燕尔觉得自己十分苦逼,十分难过,自然也就丝毫不掩饰满脸的可怜。

她紧紧地抱住秦氏的大腿,撒娇一样拖长了声音说:“真的,我觉得在乔思的心里面,肯定压根就没有我,要不然怎么闹得跟被□似的,完全兴奋不起来呢?”

“…”秦氏用沉默表示,他还没有完全听明白燕尔究竟在说啥。

“爹爹,你是过来人呀你肯定懂,你去问问乔思吧,问问他究竟想什么呢会一对着我就软,这没道理呀!我身材不是挺好的么,该凹凹,该凸凸,也没有满身肥肉刀疤白癜风…而且我都洗干净了,身上也没马粪味儿了呀不信你闻闻,你闻!”

被迫闻了闻燕尔的手,闻到了一股铜臭味儿的秦氏完全不知道能说什么。

不过燕尔却越说越来劲了,甚至抱着秦氏的大腿摇晃起来:“爹爹,好爹爹,你看我都来抱你大腿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帮帮我吧!”

秦氏耳朵依旧红着,他故作淡漠地把她推开,回答:“你就算来抱我大腿也没用。”

“爹——”燕尔拖长了声音,千回百转地叫。

“我帮你帮得够多的啦,你这回别说叫爹,就算是喊娘也没用!”秦氏说。

她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瞧着面前深得自己信任的男人,可怜巴巴地低声又叫:“爹爹——燕尔没娘啊,燕尔只有爹爹一个…”

秦氏像是哄小狗一样拍了拍燕尔的头,对她说:“这回这事儿还真就是帮不了你。”

“为什么呀?”

“照你这样说来,依我看,不只是这几日这几次,接下来恐怕一年半载的,乔思都不能和你再有房事啦!”

纳尼?

燕尔的眼泪都快从心里一直流到眼睛里然后再流出来了:“爹爹——爹爹——”

“男人都是这样啊没办法的,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让女人为所欲为,供女人满足玩乐的。”秦氏揉了揉她的头,不以为意,“你心里都快笑开花了吧,还装什么可怜呀。你之前不是还说跟谁成亲都一样,不成亲也很好吗?”

“…”

“不是还说什么自己睡觉更舒服,很讨厌床铺被人分走一半吗?既然是这样,接下来你继续回去干活去,就算住回来也可以让乔思来跟着我睡。”

“…”

“你肯定是会很开心那个跟你抢床的人可以走掉,一点都不会介意的对吧?”

“介意,我介意死了!”燕尔叫道。

她死皮赖脸着缠磨着他,说,“爹爹——你就去帮我问问嘛,他究竟是对我哪里不满意,才会满心里讨厌我都讨厌到…咳,那啥无能的地步呀?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呀?”

秦氏肯定地回答:“不用问我也知道,你就算哪里都做得好也没用。”

“?!”

“乖闺女,你听我把话说完呀!”秦氏好笑地又揉了揉她的耳朵,“如果不是身体受到什么伤害的话,男人只有一种情况会不能…咳咳,你明白的是不能干嘛——那就是男人肚子里有了孩子的时候,身体自然就不适合房事,也就自然不能了。”

“!”

“是的你没有听错,这跟他心里有你没你没关系,只跟他肚子里有没有孩子有关系。”

“!!!”

“傻丫头,你瞪什么眼呀?我敢肯定乔思对你暂时没什么不满的,所以呀,用你以前惯常说的话来讲,你这是快速高效一炮走红,眼看就要当娘啦!”

“!!!!!!!!!!!”

作者有话要说:高空一声巨响,天雷闪亮登场…哈哈哈哈哈燕子和乔乔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都再也不会有肉啦!

第八章

好比晴空一声霹雳,燕尔觉得自己被雷劈了一下。

虽然说,加上上辈子,她如今一共活了快四十年——但是,她这个身体还不到十八岁呢。明明还是在恋爱都有早恋嫌疑的年纪,成亲啊,做些爱做的事情已经够挑战她的接受能力了,肿么这么快就要当娘了呢?

这算什么事儿呀!

床上运动正做到一半,另一方忽然硬不起来了,而原因居然是——壮士他有了?

这不科学!

咦,等等,好像也挺科学的?

这个世界好像就是男生子啊!不管是怎么生的,都是男人生孩子呀。其实刚穿越过来知道这个雷死人的事实时,燕尔还很开心地觉得果然是穿越好,穿越妙,穿越之后受罪少呢,还乐呵地觉得自己以后也可以光享福不受罪了呢…

于是,这样看来,有孩子才是必然结果?

毕竟,某些事情如果做了又做,然后完全没结果才是不科学的事儿。

如今有了个结果,这说明她和乔思都身体健康,而且技术上完全达标,已经能够初步——不,应该说是十分精准地达成某件事情的终极目标了囧。

不管她有没有做好当娘的准备,她是肯定要当娘了。

一时间也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喜,燕尔面目扭曲地站起身,脚下飘忽地往外走。

秦氏在后面喊她:“你干嘛去?”

燕尔回答说:“我就是出去走走。”

她这样回答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几乎绊倒在台阶上,差点儿就摔了一个跟头,幸好被一个人扶住了。

那人却是刘可。

当然,刘可认得燕尔,燕尔却不认识他。

她当年实在是伤过不止刘可一个人的心,但是那全是在她完全无心的情况下。在情商这方面,她实在是不靠谱得厉害,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都得罪过哪些男人。

她有些神情恍惚地瞥了一眼刘可,只觉得是个有些眼熟的陌生男人,心里猜想多半是附近哪个院子的男人,于是十分客气地说:“多谢。”

刘可的脸不太明显地红了一下,然后他拧着衣角,低声问她:“燕尔姐这是要到哪里去?”

这亲热的称呼让燕尔愣了一下,她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刘可,有些犹豫地开口询问:“你…你是那个…”

“我是刘可呀!燕尔姐你不记得了吗?那天,那天我们还说过话呢!”刘可急道,“那天乔思砍错了柴禾,还是我…”

“哦!我想起来啦!”燕尔一拍脑门,兴致缺缺地说,“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眼看着乔思砍错了木头都不吭声,事后跳出来告状的嘛。”

刘可的眼圈都快红了,他继续拼命拧着他无辜的衣服,低声抱怨:“燕尔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也是一时没有认出来…”

燕尔嗤笑一声,正迈步要走,袖子却被刘可拽住了。

刘可问她:“燕尔姐,你要去哪儿?”

他也说不好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要拽住面前这个女人不放的。在以前,他虽然动过心思,但若真让他嫁给燕尔,他是不乐意的,甚至即使到了现在他有些觉得后悔,却也依旧并没有真的要跟燕尔怎么样的念头。

刘可很清楚,在一个根本没有拿正眼看过他的女人身上花太多的心思,是绝讨不到好的。

可是,一见到燕尔,他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他就是想拽住燕尔,跟对方多说两句话,让对方能看着自己笑一笑。就如同一见到乔思,他就很想对方能倒点霉,不要那么轻易就和燕尔幸幸福福皆大欢喜地甜蜜到了一处。

他糊里糊涂的,自己也想不明白究竟要干嘛,但是就是这样,才愈发棘手。

因为燕尔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付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她连名字都记不清的男人。

“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拽着我的袖子不好。”她说。

可是刘可的回答却是:“燕尔姐你真不愧是读过书的人,这一张口说话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呢!我家那口子就从来都不会这么说话——你刚刚说什么来着?男女授受不亲?哈哈,真是有意思的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真是一听就知道特别有文化…”

燕尔一脸无辜。

刘可的脸比她的还要无辜——无辜地抓着她的袖子依旧不放。

这个男人究竟想干嘛?

燕尔有些奇怪地打量刘可,随即惊讶地发现面前这个男人居然长得还不错。虽然皮肤因为风吹日晒的偏黑偏粗糙了些,却是浓眉大眼,面目俊朗的一个人,看上去让人觉得挺舒服的——事实上,这种长相明显要比乔思那种白白净净地更合燕尔的审美。

于是,因为这种长相而给燕尔带来的好印象,多多少少抵消了些之前刘可带给燕尔的不耐烦。

她好声好气道:“还请你把手放开,我急着去医馆。”

“咦?燕尔姐你生病了吗?”刘可张嘴,轻呼了一声,依旧捉着她的袖子不放,追问道,“是什么病,严重吗?”

没等燕尔回答,秦氏从屋内走出,接了一句:“她没病,是我家女婿乔思,大约有喜了,她急着去看呢。”

“!”刘可瞪大了眼睛。

燕尔红了脸。

秦氏靠着门,冷冷地盯着刘可,问:“你还不放手吗?”

刘可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松开了手。

等到燕尔去医馆见过乔思,请大夫诊过脉,再回家把确切下来的好消息带回给秦氏的时候,托刘可那张大嘴巴的福,所有人都知道燕尔的新婚夫婿怀了孩子。

孩子对于穷人来说,既是拖累,也是希望。

所以怀了孩子是件大事儿,尤其是头一胎,又尤其是这大杂院里最有钱的燕尔一家的孩子。

人人见了燕尔,都要伸出胳膊来拍一拍燕尔的肩膀,眨着眼睛来一句:“你这丫头可以啊!恭喜呀!”

拍得那么用力,拍得燕尔直头晕想吐。

秦氏倒是十分开心。

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身为一个三十出头的人,就要做祖父了这一事实有什么奇怪。事实上,他是十六岁生的燕尔,一直也觉得燕尔应该十六岁已经娶亲就生出孩子来才对——拖到燕尔十七岁有余才娶亲,他已经有些等得着急了,如今忽然就听见了喜信儿,真是高兴得厉害。

燕尔回来时,他已经翻箱倒柜地把自己之前存下的私房钱都拿了出来,一股脑塞到燕尔手里。

“快去,到街上去买些母鸡仔回来,搁家里养起来,等养大了,都宰给乔思吃!”他喜滋滋地说,“买个十七八只的,就算吃不完,余下的下了蛋出来也是补的。”

“…哦。”燕尔点点头,脚下却不动。

犹豫了一下,她随后又问秦氏:“我看乔恩的伤势已经在好转了,大夫说余下就只需要慢慢调养了——爹,你和乔思带上乔恩,一起搬到城外去和我一起住吧!在一起,也好互相照应。”

“你跟乔思说了吗?”秦氏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反倒先问乔思的意思。

燕尔有些沮丧地回答说:“乔思说他听你的。”

“…那就先不搬。”秦氏回答说,“你工作也忙吧,怕是照顾不好人,还得让人照顾呢!乔思现在正是要养身体的时候,乔恩也是,还不如都留在这里,我还有些老邻居,可求着大家帮忙帮衬着些。”

“…那我怎么办?”燕尔可怜巴巴地问。

“你?”秦氏有些好笑地捏捏燕尔的脸,“我的小燕尔就先自己照顾好自己吧!你爹照顾着乔思和他肚子里那个,就顾不上你啦!”

燕尔抿了抿唇。

其实——她觉得,乔思怀着个孩子,比单纯的硬不起来更糟糕。

她倒不觉得自己怎样缺人照顾,但问题是,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照顾好乔思和他肚子里的孩子。

天!孩子…这该怎么照顾来着?

好像…银子又要不够用了?

除了这个以外,还有一种隐隐地不安感缠绕着燕尔——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总是克制不住地要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个男人。

“爹,下午那个在门口拽着我不放的男人,是谁来着?”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秦氏警惕地问,“你可是有夫之妇,那也是有妇之夫!”

“…”燕尔确定她自己被冤枉了,“我才不是为这个,我只是觉得…觉得他有点奇怪而已。”

秦氏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哼,有什么奇怪的!我警告你,这一年里,管住你自己的下半身,不许胡来!”

燕尔:“…”

其实下午她见到乔思,确认乔思的确有身孕的时候,他也说了同样意思的话。不过是语气更柔软,措辞更温和一些,并且带了点儿躲闪地说:“这一年…我顾不到的地方…还求妻主别在外面瞒着我乱来就好了。”

喂——难道她的脸上写着饥渴两个字?

为什么人人都要怀疑她会胡来?

这么一闹,话题转开,燕尔便把刘可完完全全地忘在了一边。

不过,刘可何止是有点奇怪。

他觉得有一种名为嫉妒的东西正在慢慢失控,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嫉妒乔思什么。

论相貌,刘可自忖即使不如乔思细皮嫩肉,却绝对要比乔思端正得多——至少他脸上眉疤,眉目齐全,论出身,刘可虽然不是什么大家公子,只有个屠户母亲,但这也确定了他是嫡出的,受宠爱的,可不是乔思那种在家里受尽欺辱,出嫁后完全没有靠山和退路的。论能力,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乔思连个柴禾都搞不定的时候,刘可早就可以家事一肩挑,做好一个贤内助持家了。论婚嫁对象,刘可嫁的也是个账房先生,每月同燕尔之前一样,也是二两的工钱,也不算逊色多少,甚至还比燕尔更会说话,也更关爱他。

但是,刘可从乔思嫁过来那天,就觉得心里别扭,看乔思不顺眼。

而原本他并不怎么瞧得上的燕尔,在他眼里倒是越来越好了,就连她原本挂在脸上的,让人望而却步的冷冰冰的态度,都显得温和并体贴起来了。

而且…燕尔的收入似乎也越来越多了?

刘可这么一比较,渐渐就觉得自己明明比乔思更好,却过得不如乔思好。

并且,他还有另外一点感觉就是——燕尔是他当初不要的人,如今被别人拣去过起了好日子,还要在他面前晃荡,简直是太过分了。

在得知乔思怀上了孩子以后,他更是心神不宁。

虽然,这明明是件喜事,而且还是件跟他其实没什么关系的喜事,可偏就闹得刘可心神不宁。

左思右想很久,这天晚上,刘可在自家妻主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他说:“你听说了吗?燕家娶进门的那个——怀了个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