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谈你的恋爱去。”

江临洲:“你怎么随便污人清白?我哪谈恋爱了?你就跟我爹妈乱说。”

南山:“你有个屁清白,我都看见了。”

江临洲:“看见什么了你就看见了?”

南山:“反正我看见了。甭跟我说话,烦着呢。”

江临洲:“你烦什么?”

南山:“你管我呢?”

江临洲:“我不管你谁管你?”

南山:“你是我爹还是我妈啊?”

江临洲:“可不吗?我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养这么大,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南山:“滚,你才吃.屎长大的。”

江临洲过来拉他,说:“你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南山:“别拉拉扯扯,我不看。”

江临洲:“真不看?别后悔。”

南山:“谁后悔谁是王八。”

江临洲转身走了。

南山想了一想,又起身去敲江临洲的房门。

江临洲:“谁?”

南山:“你的王八外甥。”

江临洲隔着门笑骂他:“嘴上吃点亏是能怎么着?”

南山推开门,看了看没发现,说:“什么好东西?拿不出来你就完了。”

江临洲:“你进来,把门关好。”

南山依言做了,进了房间里去。

江临洲从衣柜里拿出一个购物袋,又从袋子里拿出东西,把袋子随手一扔。

南山:“……”

江临洲:“你往哪儿看?看这个!你一直看那破袋子干什么?”

南山:“这袋子我见过……这什么?”

江临洲手里拿着一个包好的礼盒,说:“自己看。”

南山三下五除二把礼盒拆了,里面是两部手机,一黑一白两个颜色。

江临洲:“你一个我一个,你先挑。”

南山:“你哪来的钱?”

江临洲:“赚的。以后再找我,就不用再打宿舍电话了。”

南山:“你怎么赚的?下海了?”

江临洲:“是,下海了,我还头牌呢。”

南山:“到底?”

江临洲:“替老师翻译了几个稿子。还给你姥姥买了个新助听器,刚才已经给她了。”

所以周末都“上自习”,总是不在宿舍待着。

不全是为了躲他。

南山:“你太不上道了,就没给女朋友买点什么?”

江临洲:“你又来?我哪有女朋友?”

南山:“我都看见了!”

江临洲:“你是看见我跟人亲嘴了,还是看见我跟人造小人了?”

南山:“我看见你跟个女的大晚上坐地铁。”

江临洲:“你傻逼吗?人家女孩晚上坐回地铁就得给你当舅妈?满大街都是你舅妈。”

南山:“……”

江临洲:“那是我同学,她也买手机,我们作伴一起去。”

南山心花怒放,说:“我不信。”

江临洲:“本来就是骗你的。”

南山:“……我要翻脸了!”

江临洲:“翻翻翻,我看着你翻。”

南山:“我找你妈告状去。”

江临洲:“我妈琢磨新助听器呢,没工夫搭理你。”

俩人心里对目前这情况都门儿清了。

揣着明白装糊涂,都等对方先说。

大外甥先让步,捶胸顿足道:“那女的到底谁啊!我这抓心挠肺的一会儿给急死了,你这么多年一把屎一把尿全都白喂了。”

小舅舅破功笑出了声,又装模作样地说:“就是我女朋友,谈一天也是女朋友。”

南山:“谈了?真谈了?”

江临洲:“算谈了?那天本来约好了是恋爱试用期,还没回到学校就分手了,她说我没意思。”

南山心想真他妈胡扯,道:“你有病吗?恋爱试用期什么意思?”

江临洲:“多洋气一词儿。”

南山:“你这么洋气,怎么连个试用期都过不了?”

江临洲:“这还不都他妈怪你?”

南山:“关我毛事?”

江临洲:“你以为她为什么说我没意思?”

南山:“你本来就没意思。她怎么说的?”

江临洲:“她说我一直在说你的事,怪没意思的。”

南山已经懂了,偏要装傻,说:“我的事?你说我什么了?你跟她说我的事干什么?你有毛病吗?”

江临洲:“我有毛病,行了吧。挑好手机没有?挑好就滚蛋。”

南山:“我就不滚。”

江临洲:“那你坐。”

南山:“我也不坐。”

江临洲:“那你想怎么着?”

南山:“还没想好。”

江临洲:“慢慢想吧。”

南山马上:“想好了。”

江临洲:“想好什么了?”

南山:“你跟那女的亲嘴了吗?造小人了吗?”

江临洲:“试用期拢共一天都不到,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多?”

南山:“那是你笨,要是换我,半天就齐活了。”

江临洲:“吹牛吧你就。”

南山:“不信?不信你试试。”

江临洲:“怎么试?”

南山:“你……你试用下不就知道了。”

江临洲:“……”

两人陡然间都顶着一张大红脸,杠不动了。

南山:“到底亲没亲?”

江临洲:“怎么还问?没亲,手都没碰过。”

南山:“我没说女孩,我说我,那天我亲着你了吗?”

江临洲:“……你以为我为什么跑去跟人家恋爱试用期?”

南山恍然道:“哦!你怂了!我把你亲怂了!”

江临洲:“我怂了。”

南山:“你现在又不怂了?”

江临洲:“怂又没用,不如顺其自然吧。”

南山:“怎么是顺其自然?”

江临洲:“顺其自然的……喜欢你。”

南山:“我……我操。”

江临洲:“皮痒是不是?这时候该说什么心里没数?重新说。”

南山抓他手去按在自己砰砰乱跳的心口,说:“你这么些年屎真要白喂了,我觉得我马上要死了。”

江临洲的掌心贴着他的心跳,莞尔一笑,也有一点紧张和害羞。

南山被他笑得心跳更快,说:“不是,我死也要等会儿再死。”

江临洲:“你要干什么?”

南山扑过来抱住他,道:“我要污了你的清白!”

江临洲却道:“谁污谁还不一定呢。”

两人扭作一团,和从小到大的扭作一团差不多,但又差很多。

当晚没成功,都不太会。

次日早上才成了。

南山练击剑,手长脚长,爆发力和柔韧性都极好。

但由于社会经验不足,加上年少心软,容易被迷惑。

在距离满十九岁还有两个月的初夏清晨,他被江临洲污了清白。

(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番外、临洲见山(三)

南山和江临洲谈恋爱,不像别的小情侣, 刚在一起总要扭捏那么几天。

他俩谈恋爱, 似乎就像别人渴了要喝水, 饿了要吃饭,谈得大大方方,无比自然。

就好像他们之间迟早都会有这一天,时间到了, 就合该如此。

如果说有什么不合时宜, 就是南山在不久后逃了半天课,跑去江临洲学校。

换做以前他绝不会这么干,不把正经心思在学业上, 犯了江临洲的大忌。

但他想,现在他可不只有外甥这一重身份,他就不信江临洲能忍住不想他。

为此他还专门换掉高中校服,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结果一见面, 江临洲把他捶了一顿,捶得他花枝乱颤。

捶完了, 江临洲问他:“吃午饭了吗?”

然后带他去吃肯德基, 还问服务员多要了冰块给他敷脸。

他把冰块按在脸颊上,一脸愤愤地看着江临洲。

江临洲:“看什么看?吃完就赶紧回学校。”

南山怒道:“你是人吗?我脸肿成这样怎么回去?”

江临洲:“少赖我,你是训练搞成那样的,我可没有打你脸。”

南山:“我说的是脸吗?现在的问题在于脸吗?”

江临洲:“当然不是,是你逃课,不是我说, 你居然敢给我逃课?”

南山:“是啊,羡慕吗?我还敢给你早恋。”

江临洲要笑不笑:“别贫嘴,吃完回去上课,别忘了自己还是高中生。”

南山:“拿我一血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还是高中生?”

江临洲:“……”

南山:“没话说了吧?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当时如果让我来,现在你就不会在这场舆论战里这么被动。”

江临洲不接茬,道:“下学期要分文理了,上点心努把力,进不了实验班我还得捶你。”

南山:“舅舅训斥得极是,我这就回去头悬梁锥刺股,再不逃课也不早恋了,成了吧?”

江临洲:“不成,恋还是要恋的。”

南山:“要点脸吧,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江临洲:“你要是考不上好学校,让我怎么跟我爹妈、还有你妈交代?”

南山:“我考得上!就是考不上,也不用你交代,我一大人了,自己的事儿自己能负责。”

江临洲:“我能不交代吗?白勾引人家一好孩子?”

南山:“我呸,说得跟你多好看似的,明明是我勾引你。”

江临洲:“我比你好看。”

南山:“我好看。”

江临洲:“我。”

南山:“我,我我我!”

江临洲:“行,你好看。谁好看谁当老婆,一般都这样的。”

南山:“年轻人怎么能这么墨守成规?要勇敢地打破旧观念。”

江临洲:“再贫?我要给你姥爷打电话举报你逃课了。”

南山:“不行,怎么还带场外求助的?”

江临洲送他去路对面的地铁站,天气热,两三点钟,地下通道没有人。

南山贼心大起,慢吞吞拖拖拉拉地跟后面走,说:“我想,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