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是短发女子的这句话,眼中是那女子刚毅的眼神,以及她脸上浮现的一抹嘲笑。

死亡在她的眼里,变得渺小,变得毫不可怕,哪怕之前的种种残忍与血腥,让他这个看客都觉得心里难受的发紧,却都没让她的脸上显出一丝一毫的退色。

生死浮云,她的眼里只有满满地俾睨,只有对那个男人无尽地嘲色。

“秦芳,我知道你骨头硬,却不知道你有这么硬!”男人看着她脸上的嘲色咬了牙:“不过,我会让你开口的,你想要个痛快,没门,我会让你感受到你身体的血液,是怎样的一点一点流失…我要让你败给这死亡的恐惧!”

“是吗,那就看看,我会不会低头啊?”短发女子笑着言语,那份不屑的底气,在加上她脸上的泪痕,竟让她看起来如女神般不可侵犯。

“哼!”男人哼了一声,面上浮现了一丝气急败坏的神情,随即他抓着匕首,两步走到短发女子的面前,就朝她刺去…

“不要…”姬流云喊了出来,可是,一个偷窥着记忆的人,喊什么,都不会改变记忆,他看到了那把匕首刺入了女子的腹部,而与此同时,他也听到了短发女子口中的四个字:“就是现在!”

短促的一句话,却带着一股汹涌的怒气,而那一瞬间,两个人的身子竟是剧烈的抖动起来。而后男人倒在了地上,兀自抖动,短发女子则是耷拉下了脑袋。

难道,她死了?

姬流云觉得心里好痛,他看着那片记忆,忍不住轻唤:“醒来,快醒来,别死。千万别死…”

“啊!”忽而短发女子猛地抬头发出一声不算太大声的痛叫,而后她的身子反弓的紧绷了一息之后,她喘息着盯着地上那个男人,目色充满了杀意。

“小米,动手。”四个字,从她的口中轻吐,甚至还有些含糊。但一道光束从她的右臂直冲上来,打在了她身上捆绑的铁链之上。

火花四溅,有许多的小火星落在女子的身上,她紧紧地咬着牙,眉头也皱着,人却一声不吭。

姬流云费解的看着这一幕,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却发现那女人的眸子里承载的杀意是越来越浓。

“啪”,一声脆响之后,铁链哗啦啦的坠地,那短发女子猛得站了起来,直冲向了那个男人。

她抓起了他,拖行着将他捆绑到了一边的立柱上,而后她转身去把那三个女子的尸体,一一取下。摆好。

“咳咳…”忽而男子发出了一串剧烈的咳嗽声,这让看着那三具尸体的短发女子转了头。

起身,她走向了那个男人。

“还记得我刚才说过的话吗?”女人问着,竟伸左手把插在腹部的匕首给拔了出来。

血水流淌,她无视着,只拿自己的右手在伤口处按了按。

“你,你怎么办到的?”男人惊恐的看着女子的腹部,一脸的惧色。

“你是问此刻的灼烧止血还是问刚才的电击?”短发女子的脸上。笑容更加的诡异。

男子张张嘴,完全说不出话来,因为在他的眼前,短发女子的右手竟然皮肤消失。变成了一只钢筋铁骨又装着众多芯片的机械手臂。

“王伟道,你知道的,我是一名军医,我所学的一切,都是为了救治战士们的。而今天,它们会成为我报复你的最佳手段。”短发女子说着,把匕首交到了机械手中,她看着他一双眸子黑的发亮:“我会要你死的比她们惨百倍,千倍…”

话音落下,她手里的匕首扎进了男子的身体。

可是那不是什么要害之处,这让姬流云有点意外,他意外她出手偏了,可是他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古人有千刀万剐,杀一个人三天,第一千刀才叫对方死,你放心,我的一千刀下去,你绝不会死的,因为我会留着你的命,让你好好感受下,什么叫,活人解剖,我要你知道,你刚才做的一切,都会加倍偿还…”

“秦芳!我投降,我愿意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男子嘶声大喊。

可短发女子无视着他,只把匕首拔出再选一处刺入…

“你不能这样,啊!我投降了啊!你这是虐待战俘,你,你这是违背军例,你,你还要活人解剖,这都是违法的…”

“那又怎样?”女子阴森森的盯着他:“在这里,没人会知道,不是吗?而我,就是你的审判者。”她说着,刀在那男人的身上,快速的进进出出。

痛叫与咒骂在这间房间里回荡着,姬流云看着眼前出现的血腥画面,手攥得紧紧地。

这是多深的恨,才能让一个人疯狂到如此的歇里斯底?

他见过不少人作为报复的对象,被对方折磨到伤痕累累,可无论那些人的生死,却没有一个如眼前这位让他心底震撼。

但,他却丝毫不会对这位男子有一丝的怜悯,因为他看得真真切切,这个男人刚才做的事,是有多么的令人发指!想他一个局外人,一个看客,都心里痛成了那样,而和那三个女人明显一起的女人,又得是何种的痛?

所以,他忍不住的心疼,也忍不住的怜惜,更忍不住的想要伸手去抹去那女子脸上看似阴森,实则痛楚的笑。

是的,有多恨,就有多痛,而有多痛也就有多恨。

她的残忍可怖,是因为她恨,而这样的恨,又痛得让他心疼不已。

可是,他抹不去她的笑,也抹不去她心头流淌的血。只能看着她一刀刀的把那个男人变成一个血人,变成一个为三个姐妹祭奠英魂的祭品。

终当她在血泊中完成了她的报复时,周遭的一切变了。

不是那间被血腥充盈的房间,而是一片瓦砾残废中升腾得大火。

她孤零零的立在那里,看着大火,眼泪扑簌簌的流。

而她沾满血液的手中,抓着三枚似吊坠一样的徽章。

雨,忽而降临。她那只机械手臂,瞬间再生了皮肤,包裹住了一切,藏匿了一切,让她看起来,再度普普通通。

可是站在这段记忆里的姬流云却知道,这个叫秦芳的短发女人一点也不普通。她让他心疼,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保护她,呵护她。

忽而,她转身向着他所在的位置大步走来,雨水将她身上的血液冲刷着落入脚下,让她那一张曾阴森的脸,充满着苍白与自责。

“别这样…”他不由的轻声言语。而她却听不到,只是一步步的靠近,终究从他的身体里穿过而走远。

记忆成为了落幕的黑暗,他这个看客自然被无情的驱逐。

他用内力包裹了所有的药劲儿,而后抽取,带离,一睁眼,就看到了师兄那双充满担忧与警惕的目光。

“怎样?”

“没事了,我把那…”他尽可能镇定地说着,因为他看到。他没法说出口。

四情药毒,是让人坠入自身四情而叠加毒性的霸道药物,中者,都会回到自己的四情之中,所以他很清楚,他看到的记忆是属于惠郡主的,可是,那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也没有惠郡主这个人啊。

而最后,这段记忆里,唯一活下来的人。就是那个叫秦芳的女人。

所以,就算他觉得不可思议,就算他摸不清头脑,但他还是明白,惠郡主就是秦芳,只是,到底是惠郡主被这个叫秦芳的调换了,还是秦芳是惠郡主的前世记忆,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对他来说,似乎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这个夜晚,他认识了一个叫秦芳的女人,并知道她和惠郡主是一体的,而他已经忍不住的为她心疼不说,还更想要保护她,所以他不能再让自己懒惫下去,他得努力让自己变的强大,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不在看到那样伤痛与憎恨的眼。

泾河的水流淌着,此刻月上柳梢,那些动心的人儿们,正三三两两的从泾河边离开。

一切都将归于宁静,只有满河的花灯在波浪的翻覆里,或沉沦,或飘远。

一袭蓝衣从河岸腾飞而起,如鬼魅的身影一晃儿停,骤然矗立在泾河中心的河面上---他的脚下,奔流的河水竟然结出一小块冰层来,让他顺水而飘。

一只花灯此刻被轻轻放在了水中,它顺着河水漂流而远。

若仔细点看,就会发现,那是一艘船型的花灯,扬着帆前行,而船上,竹篾将一只莲花灯紧紧地与之捆绑在一起。

“呼。”苍蕴从温泉的水池中冒出头来,热乎乎的水为他洗净了一身的狼藉。

靠在池边,他惬意般的闭上了眼,想要和以往一样享受片刻的放空,但岂料,水流的热度与冲击,却让他想起了,先前那个在怀的柔软而滚烫的身躯。

眼,睁开,他眨眨眼,轻嘲似的一笑,似笑自己竟然还在挂念,但想要把这些感觉丢掉,却一点也不成功。

因为他不仅想起了她在怀的美妙,也想起了她的嚎啕大哭与默默流泪,更想起了她的亲吻与各色诱惑的模样…

哗,哗啦…

他捧起水使劲的往脸上撩,想让自己清醒点,不要被这些画面给左右。

可是,他却想起了自己情不自禁的亲吻。

烦躁,在内心蹭的窜起,他伸手使劲的抹了一把脸,起身离开了水池。

水从他的背脊上淋漓而下,那*的背上,一条红色的虬龙狰狞而威严。

将白色的浴袍裹在了身上,他披着湿漉漉地发走了出去,立时一个女人将锦袍披上了他的肩头:“主人,白舞传来消息,说人已经找到了,不知是否这就动手?”

苍蕴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照计划吧!”

女子应声转身离去,而苍蕴则扭头看向了卿王府,眼里有着一抹晦涩。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主人和她,睡了啊…

“啪!”茶杯在砸在了地上,盛岚珠一脸怒色的在屋内踱步:“没消息又是没消息!哀家派出去打探的,就没一个能给哀家一个准信吗?”

“太后息怒,苍公子不是一般的人,他带走了惠郡主,属下们要找到所在,自然,大费周折…”身着铠甲的侍卫跪在地上,一脸无奈的解释着。

太后一离开水榭,就叫他派出了所有的私院侍卫去盯着惠郡主,务必要看到其自尽身亡,好传回来一个安定的好消息给她。

可是,他们失去了目标,散步整个京城街道的眼睛,像被蒙上了一样,根本看不到他们两个的身影,而在卿王府附近安插的人,也迟迟没有回复消息,这让他们只能被太后焦躁的怒火灼烧着。

“报!”就在此时,殿外响起了一声话音,那侍卫当即抬头看了一眼太后,立刻起身是跑了出去,片刻折返回来跪在地上轻言:“太后,卿王府那边传来消息,一个时辰前苍公子抱着惠郡主回到了卿王府,随后,药王也从叶府回归…”

“她怎样?”盛岚珠扭头盯着他:“可死了吗?”

侍卫扭了下嘴巴:“好像没有,总之没听到卿王府里有传来,哭声。”

“卿王府里就没几个人,难道还指望有人哭丧不成?”盛岚珠闻言翻了白眼:“你的人难道就不知道进去打探下,给个准信吗?”

侍卫的嘴角微抽了一下:“回,太后的话,那个。卿王府虽然被逐的只剩下惠郡主一人,但卿王府中还有其他几人在内,而,属下派去的人,只要一攀上王府墙垣,就会,就会有黑衣人出来将,将属下的人给打飞下去。是以,他们几个努力了几次,都未能入府,这才耗到此时,传来这样的,消息。”

“什么?”盛岚珠立时挑眉瞪眼:“还有能把你的人都打飞的黑衣人?”

“是,属下估计那几个人是苍公子随行所带的侍从。”

盛岚珠的唇抿在了一起。随后无奈地摆了手:“下去吧!”

侍卫当即告退离开,盛岚珠则攥紧了拳头:“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嗯…”慵懒而疲惫的声音从秦芳的嗓子里溢出来后,她才一面打着哈欠一面睁开了眼,立时就看到了床边守着她的素手。

“你怎么在这里啊?”秦芳懒懒地问着,撑身坐起,立时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有点轻飘飘地虚弱感。

“郡主昨晚昏沉不醒,素手怕您有事。负了我家公子所托,自然守着。”素手说着把手边一个衣服包放在了床上,伸手打开:“郡主可要素手伺候您更衣吗?”

秦芳摆摆手:“不了,我自己穿就好…”她的眼神落在了那衣服包里华美的裙袍上:“这不是我的衣服吧?”

卿王府被洗劫后,屋里就没剩下什么好东西,那些曾经华美的衣裳也都被卷包拿走了,她现在用来换洗的三身,也是后来在成衣店里买得现货,为图个方便自在,有两身是相对耐脏耐磨的布料衣裳。一身是那件水蓝色缎子的。

而现在素手的那个衣服包里,却是一身白粉相间的锦缎底料裙袍,虽然没看到样式,就冲那料子,她就知道不是自己的。

“是郡主您的。”素手说着把衣服包往前推了一下:“是我今早专门去了家成衣店给您挑选出来的新衣裳。”

“我有衣裳。”秦芳说着掀开被子就想去床头箱子里拿,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全身就穿了一个肚兜和一条亵裤。

“这…”她傻了眼,因为她从来不会睡觉脱得这么干净的。

“郡主不必惊讶。是我帮您换的衣服。”素手一看她呆滞的表情,立刻解释:“你昨天回来时,衣衫破烂还湿漉漉的黏在身上,素手若不给您换上。怕您因此着凉生病,故而给您换了干净的衣裳…”

“等等,你说我回来的时候,衣衫破裂?”秦芳惊讶的看着素手,素手则认真的点点头。

“还湿漉漉的黏在身上?”素手继续点头。

“我怎么会那样?”

“这个我可不知道,公子昨晚抱您回来的时候,你就是那样了。”素手实话实说,可这话让秦芳眨眨眼:“公子?哪个公子?”

素手的唇抿了一下,眼神里有着一丝不满:“还能是谁?自然是我家苍公子。”

秦芳当即顿住,整个人傻呆呆地坐在床上。

昨晚,我,衣衫不整,湿乎乎的,被苍蕴给…抱…回来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秦芳纠结的扯上了自己的头发。

素手则是眨眨眼:“郡主,您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秦芳懊恼似的双手捂脸:“我只记得我在水榭里被人下了药,浑身难受,状如火烧,似是被催了情,而后向太后请求提前离席来着…再,再后面的,好像就不记得了…”

秦芳说着努力的去回想,但这些话则让素手张大了嘴巴。

催/情?

怪不得昨晚她的衣服破裂成那样,公子又,又亲了她,难道说,她和公子之间…不,不不,不会的,公子定然不会…

“啊,遭了,我怎么抱了他呢!”秦芳此时使劲的拍着脑门闭眼嘟囔,这话让素手的表情直接抽搐了一下。

抱了他…难道…主人和她,睡了?

“啊,这下怎么办,我以后怎么有脸见他啊…”秦芳一脸悲催的伸手使劲搓了自己的脸,再抬头时正好看到素手盯着她一脸抽搐的表情,她愣了一下,悻悻一笑:“那个。呃,我肚子饿了。”

素手一愣,随即有点呆的点头:“哦,好,我,我这就去准备。”

她说着转了身,走路有些僵直的离开了房间,而她一走。秦芳就一把抓着被子抱进怀里,把自己的脑袋使劲儿的埋在了里面。

丢人啊!太丢人了!

她昨晚的记忆可以说严重受损,只能想起些许的零零碎碎而已,但,这些零零碎碎,就让她觉得丢人不已。

因为她想起了自己周身药力上冲难受的时候,是怎样恬不知耻的抱住了苍蕴。还把脑袋往他身上蹭的…又是怎样因为受不了衣服对自己带来的痒与痛,而在他面前宽衣解带的…

啊啊啊啊!我以后还怎么见他啊!

一想到那样的画面,秦芳就懊恼不已,于是此刻她只能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做一只害羞的鸵鸟。

在被窝里把羞愧之色耗尽后,秦芳终于是趴起来穿衣服了。

她没有拿那件华美的衣裳,而是翻出了自己的一身布料衣裳往身上套,但奇异的时。那衣料一碰到肌肤,她就觉得那种刮痛不适的感觉依然存在,虽然已经降低了很多很多。

不是吧?难道我药效还没散干净?

秦芳倍感无奈,她不死心的继续穿套,但还没把一身穿完,那种烦人的痒和痛,终于比得她只好换掉了自己的布料,穿上了那身锦缎的衣裳。

绝美的料子,穿到身上是又软又轻,立时。秦芳就没了这种痛痒的烦恼,于是她只能妥协的就穿它。

整理衣衽时,秦芳忽然发现,自己脖子上挂着个黑乎乎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节黑曜石,她愣愣的拿起来看了看,才发现,那其实是牛半仙给的那节小指骨。

“奇怪。这怎么就黑了呢?”她那天为怕姬流云看见笑她傻,就把它收进了衣服内里,此后倒也把它给忘了,虽有几次沐浴更衣的碰到它。但想到好歹自己也花了一颗大东珠,丢了也可惜,索性就带着不去管,岂料今早上从铜镜里猛然看见,竟变了色。

“发霉氧化也不该是这样啊?”她嘟囔着伸手把这个指骨给取了下来,把玩在手里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它怎么会变成黑的,最后干脆放在了桌上,去洗漱,扎发去了。

刚把自己给收拾利索了,素手就在外言语,说着饭做好了。

“进来吧!”秦芳招呼着,自己随便抓了一支珠花往头上一插,就去桌边吃饭了,而素手看着她那超级简单的发饰,抿了下唇。

“哇,今天早饭很丰盛啊!”秦芳赞叹着大快朵颐,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特别的饿,所以饭菜也格外的香。

虽然她很注意用餐的频率,可等到她意识到自己吃了不少时,是盘碟都见底的时候。

“不知怎么了,感觉特别饿,可能昨天,体力耗费的有点大吧。”秦芳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着:“不过你今天的饭菜好像真的比别的时候香些。”

素手的唇抿得更紧了一些。

能不香吗?公子碰了她,她就是以后的半个女主人,虽然素手是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的,但现实已经如此,她也只能接受。

更何况,她是亲眼看到了主人对惠郡主的偷亲举动,再加上,主人又派遣了几个人守着卿王府,怎么看都是一副上心的模样。

或许昨晚她还不大明白为什么,但刚才听到惠郡主的言语,又看到惠郡主的举动,她要是再反应不过来,未免也被太笨了些,所以她理所应当的改善了自己的态度,认为必须对这位尽心尽责,自然这饭菜做的就可口美味了许多。

“哎,身子酸酸的,真不舒服,不行,等会儿了,我还是得泡个澡去去身上的不得劲儿。”秦芳放下筷子起身时,感觉到身体那种懒散的疲惫,随口嘟囔了两句,而素手则脸上不觉泛红了些。

体力耗费,身子乏力,她敏感的接受到了这八个字投来的信息,当下想着要不要给这位再准备一点滋补的汤药之类,外面就传来了沈二娘的声音:“素手姑娘,在不在?”

素手当下立时迎了出去:“怎么了?”

“宫里又来人了,说召郡主入宫呢,可郡主还睡着,怎么应付啊?”

“郡主已经醒了,我问问她的意思…”素手话还没说完,秦芳就从屋内走了出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进宫嘛,走着!”

秦芳说完,大步的朝外而去,而素手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又想起了她头上过分简单的首饰,立刻也往外跑,去赶紧地给秦芳添置合适的头面去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欺辱,跳梁小丑

昨天才对她下了药,今天就急着召她进宫,秦芳虽然想不起昨晚具体的事,但也明白,太后和皇上的找茬还没结束。

是以,这一路上,她都在想着自己可能会遇到的事,就这样默默地跟着太监进了宫,来到了太后的的殿前。

“卿王府卿欢,求见太后。”秦芳规规矩矩的按照记忆里的仪程行礼求见--她可不想这个时候,给别人送上发作的把柄。

“惠郡主来了啊,洒家这就进去通传。”门口立着的小太监,当即冲着她言语一声,折身进了殿。

秦芳规矩的跪在那里等着,可谁料,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时辰有余。

近正午的天,日头挂在天当中,虽不至于是盛夏的那般毒辣,可这么晒着,也是炎热,而这里又是皇宫,树荫什么的只能在御花园里才能看见,根本没有一处可以给她遮阳。